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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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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情冷暖,在我爸死后,我看的比什么都真,我看的也比什么都清楚,我在困难的时候,没有人帮我,我靠着赌石,把我爸爸给埋了,我也知道胖五跟我有仇,我也知道,我出去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我也告诉我自己,我要安分守己。

    但是,我的痛苦,不就是他们现在的痛苦吗?

    那个时候,哪怕有个人站出来,给我说句话,我都觉得挺暖和的。

    切割机的声音不停的摩擦,那声音掺杂着惨叫声,让我的心里矛盾极了,为什么街上那么多人,就没有人帮他们一把啊,怎么就没有呢?

    我不想去想,虽然我想去帮,但是我的身体很诚实,我知道,我帮不了,我安安分分的赌石就行了,我不欠他们什么。

    瘦猴把料子从中间切开,只是切一小块,这芒果一块大小的料子,只切出来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料子,我看着瘦猴一点点打磨,一点点去边角,很快,就把料子给摩擦的只有一个将近一厘米的戒面。

    瘦猴把切割机停下来,一头都是汗,但是他很兴奋,说:“娘的,你运气真好,这块小黑皮,还真就出了一个戒面,这个戒面种水颜色都不差,得中万的数了。”

    我把戒面拿在手里,心里很兴奋,我把头上的汗擦了一把,拿着强光手电,在戒面上照射了一下,打灯通体翠绿,没有一点杂质,料子两分水肯定有,透明度很高,这个种达到了冰种,我伸手掂量了一下,只有五十克不到。

    但是,就是这个五十克不到的一个戒面,世面上至少要五万块左右,赌赢了,又赌赢了,我心里很开心,我刚开始心里还觉得沉甸甸的,看到那个裂,没有人心不愁的,真的,赌石什么都不怕,就怕裂,只要出裂,你的料子基本上就悬了一半了。

    但是还好,这块料子出了一个戒面,我看着被丢掉的料子,我拿起来觉得十分的可惜,这块料子冰种,水头很好,光泽度很好,没有棉絮感,秧苗绿,如果能出一个牌子,世面上单块的牌子都得大十万的数。

    但是可惜了,都是裂,我手里捏着这枚戒面,我也不贪心了,能出一个戒面,没让我输,我就应该觉得是幸运了。

    “阿峰,晚上大保健啊,你请。”瘦猴笑着说。

    我听着,刚想搭话,我突然听到外面小江的吼叫声,我急忙开门看了一眼,我看着小江被人按在了地上,胖五抓着江蕙的头发,踩着小江的头,满脸都是血,我看着真的恼火。

    瘦猴急忙拉我进来,说:“出去就是死,胖五那个人横惯了,跟咱们两个还有过节,咱们等会出去。”

    我看着江蕙哭的很厉害,小江也很惨,现在他们两个跟我差不多,我虽然跟他们没什么交情,但是我觉得如果我现在不出去,那我跟那些我憎恨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哽咽了一下,推开了瘦猴,偷偷了跑了出去,我知道,我出去就是送死,所以,我没想过要跟他们打,我悄悄的从货架上面,拿起来一块石头,我悄悄的摸了出去,外面看热闹的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瑞城的天气非常热,但是这人心寒的很。

    “妈的,跟我抢包?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我跟你说,以后我胖五开门,你就得给我关门,你姐姐今天晚上必须陪我,你还不服是不是?你服不服?”胖五愤怒的说着。

    他一边抓着江蕙的头发,一边使劲的踩小江的头,身边的人还不停的骂骂咧咧的,我摸到了胖五的身后,我举起来手里的石头,朝着胖五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我砸完就跑。

    “哎哟,我草,谁他妈砸我,哎哟我的头……”

    我头也不回的跑,砸完了就跑,我听到胖五的哀嚎声我也没回头,我知道,只要被他们抓住,我就完了,不死也脱层皮,我赶紧跑,迎着风跑,我不停的喘气,但是心里觉得好痛快好痛快。

    从来没有的痛快过,这痛快,让我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我也觉得我整个人光明伟岸了许多,但是我又嘲笑我自己,不就是偷偷的打了胖五一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连光明正大的跟他打都不敢。

    我跑了很久,喘不过来气了,我才停下来,我躲在巷口,我看着六七个人追出来了,在街上不停的喊:“王八蛋,你给我站住,李峰,老子知道是你,你他妈给我站住。”

    我听着心里就害怕了起来,我已经跑的很快了,但是还是被认出来了,我躲在巷口,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我看着那几个人追了出去,我才坐在地上,深深的呼吸了起来。

    我看着天空,我觉得真窝囊,真的,被人家追的像狗一样,你明明是做好事,但是还是被追的跟狗一样,我回想起来胖五在邵军面前的样子,胖五再怎么横,但是在邵军面前,他什么都不是,邵军瞪个眼,他胖五都得乖乖的低头。

    哎,我要是有邵军那样的地位多好,我苦笑了起来,也就是想想,我知道,我一辈子也成不了邵军那样的人,他在姐告出了名的黑,不但人黑,手更黑。

    我的手机响了,我看着是瘦猴打来的,我接了电话,我说:“喂!”

    “你小子,你行啊,你敢把胖五的瓢给开了,你都不知道,满脸都是血,我草,这小子,估计他得在医院喝一壶了。”瘦猴笑着说。

    我听着就喘了口气,我说:“人走了吗?”

    “走了,你回来吧,娘的,千万别给追到了。”瘦猴说。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站起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心里慌的很,刚才七八个人追我,我当时吓的恨不得喊出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我悄悄的走了回去,我看到瑞丰门口的人都散了,但是整个门口乱七八糟的,都是血,我走到瑞丰的门口,敲了敲门,很快我看到小门开了,瘦猴给我开的门,他给我放了门,我走了进去,我看着小江跟江蕙都坐在椅子上,小江满脸都是血,将会头发也乱七八糟的,在一边很伤心。

    但是她没有哭,这让我有点意外,小江看我进来了,就说:“谢你了哥,要不是你,我跟我姐估计都要麻烦了。”

    我说:“没事,我也就打了就跑,你要我真的跟他干,我不敢的。”

    江蕙说:“你比那些男人强多了,真的,你就是个男人,我佩服你,那么多人看,连个放屁的都没有,你要是跟萧红真的分了,我做你女朋友吧。”

    我听着心里就咯噔一声,有点傻眼的看着江蕙,我还真的没想过她会说这话,我有点支支吾吾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江蕙突然笑了一下,拍着我的肩膀,说:“逗你呢,我就是想谢谢你,我们姐弟两在姐告讨生活不容易,真的,没有人给我们出头,我被那个死胖子揪住头发的时候,我那么喊都没人来说一句话。”

    我看着江蕙伸手捏了一下鼻子,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在姐告做生意的,人情都薄的很,大家都是竞争的关系,巴不得他们倒霉呢,而且,那些游客都是外地人,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的,我知道,当初我在胖五店里被他打,也没人出来给我出头。

    小江说:“哥,咱们穷人,老实人,是不是就得爱欺负啊?师父活着的时候告诉我,手里的活好了,人家自然尊敬你,但是我觉得怎么不对呢。”

    我苦笑了起来,江蕙站起来,说:“啊第,别抱怨了,生意咱们继续做,我就不相信她胖五能只手遮天。”

    江蕙刚说完,门被敲的咚咚响,屋子里所有的声音立马就停止了,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真的,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害怕两个字,害怕胖五又杀回来,江蕙哽咽了一下,之前说话的时候,她还是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但是这个时候,她也害怕的不敢说话。

    外面的门,被敲的咚咚响,听着那急促的声音,我觉得应该是知道屋子里面有人了,瘦猴把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然后朝着门口去了,我看着他走到门口之后,开了小门,突然,他就后退了,我看着一个光头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衬衫的人。

    瘦猴的脖子上立着一把刀子,让他不敢动,我看着那个人,是邵军,我不知道他怎么会过来,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心里本能的产生了一股害怕的心情。

    他站在屋子里,冷眼扫视了一眼,那眼神就叫我们脸色铁青,没有人敢出个声。

    “谁,谁把胖五开了瓢?”邵军冷冷的问。

    我听着,呼吸就急促了起来,我看着小江也站起来了,但是江蕙走到小江的面前,挡住了小江,邵军突然扫视过来,吓的小江也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心里很害怕,我也有点慌张。

    突然,我的脖子被那个光头给抓住了,他的力气非常大,一把就把我拽出去了,我身体踉跄了一下,我回头看着他们三个。

    我心里非常害怕。

    没有人给我说话,没有,他们都低着头,脸色害怕的神色,掩盖了一切人性。

    天那么热。

    但是心为什么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