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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岳彩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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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南岳观光多次了,不知何故没有迸出撰写文章的灵感来。这次,我是陪回乡省亲客人、妻子的舅舅来南岳观光的。上世纪40年代末,他在衡山投笔从戎去了台湾,常常怀着盼望“彩云归”的真挚感情“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两岸开通后,他如愿以偿回乡了,崇高的意愿是探访久别的亲人,是重温故乡的山水。观光的第一站是家乡永州,第二站便是重上南岳。南岳的诱惑力,对游子来说由此可见一斑了!

    上到“仰观碧落星辰近”的南天门“南岳通”的舅舅一眼看到一堆堆、一簇簇的云雾,在山腰上飘来荡去,卷去翻来,经阳光的折射,五颜六色,异彩纷呈,绚丽多姿,如诗似画。他惊喜得大声欢呼:“呀!南岳彩云飞,多美啊!”他手舞足蹈地描绘起来,那不是仙女撒下来的花絮吗?那不是海涛在奔腾吗?我把视线投向他手指的地方,入神地欣赏起来。可不是,一团团的花絮,一排排的浪花,向着我们精彩表演,纵情欢歌!游客们雀跃欢呼,坪地上立刻像开水般沸腾起来。

    舅舅趁兴接着说:“大家往前看看云海中还有什么?不是云裸着山,山缠着雾吗?”她手指前方,如数家珍般数落起来,说眼下的云海里凸现出来的石廪、烟霞、石柱、天堂、莲花五座山峰,像五条翡翠的青龙,头扬尾翘,腾云驾雾,以宏伟的雄姿、轩昂的气势飞向南岳大庙和祝圣寺,去凑庙会的热闹,去饱尝温馨的芳香。因为那里是全国佛教圣地,有大大小小20多幢寺观,有南岳神塑像,有500罗汉香客群集,香烟袅袅。人们把这一景光谓之“五龙朝圣”他还指着漫山遍野的花卉世界说:“你们再往下看,那一片片、一丛丛姹紫嫣红的“杜鹃霞”白里透红的“樱花云”红若碧血的“石榴红”与天上云彩交相辉映,不是锦上添花,美上加美吧!”

    “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就是南岳独具一帜的特色吗?舅舅的点拨,写作灵感蓦然蹦出我的心窍来。许多游客在观光中和我过去一样,存在一些误区:没把山水与周围环境联系起来观赏;没把微观和宏观结合起来品味,等等。南岳以祝融峰为中心,周围环拱72座山峰。如果就山水看山水,那山水是静止的,没有活脱之气质。我按舅舅的观景法透过云彩这个大环境看山峰,看出了“五龙朝圣”山变成静中有动了,变得色彩斑驳了,变为生机勃勃了,表现出一种别有韵味的独特美。清魏源在衡岳吟中就五岳的特点,作了“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惟有南岳独如飞”的评语。怎么个“飞”法?魏源接着写道:“朱鸟展翅垂云天,四旁各展百十里”舅舅看了手上的资料,接着说:南岳峰长达数百里,起于衡阳回雁峰,止于长沙岳麓峰,祝融峰似头,吐雾等六峰似冠,芙蓉等十六峰似躯,青岭等十三峰似尾,连接起来就是一只完整的朱鸟,驾着彩云在太空展翅飞翔。我们如此把宏观和微观结合去观赏南岳,果然那山那水不仅活泛了,而且气势宏伟了,范围宽广了,风光更美了。

    观日出也有同样的感受。据说每天有数百人怀着先睹为快的心情,半夜就爬山登上祝融峰的望日台静候。大家肃然伫立,翘首东方,目不转睛,生怕少看了一个节拍吃“后悔药”我们驱车来到这里,将近寅辰时分,看到紫盖峰巅上的白云里出现一抹红色霞光,划出半道弧线红边,逐渐扩展转化为半个红轮,接着在飘荡的火烧云簇拥下,突然纵身一跳,一轮红彤彤的、圆滚滚的火球从云海里喷薄而出,射出万道金光。舅舅说这是世界上最佳的红太阳。有谁在哪里看到了这样活脱脱的红日?难怪有“不看南岳日出等于白来南岳”之说。

    来到开云亭,一个古老的故事蹦进舅舅的脑海:公元805年,贬官韩愈去江陵赴任,路经衡阳,来南岳游览。淫雨霁霁,登山不能,欲罢难舍。不信神灵的韩愈无奈地叫童仆烧香化纸,祈求岳神开云。也许是他的人品和为百姓鼓与呼的文章感动了岳神,第二天黎明果然云开日出,群山吐翠。这开云亭就是后人为纪念韩愈这个故事而建的证明。舅舅在想,也许是韩愈观光的一个误区。南岳海拔1290米,气候奇特,阴晴不定“一日三变”因而造成南岳风光的特别,晴天,阴天,雨天,景色不同,韵味回异“三变”景致令人一览无余。从舅舅的神色可以看出他心河激荡,热血沸腾,敢情在庆幸自己碰到好天气而奔流着兴奋的漪涟吗?在为韩愈陷入观光误区而交织着遗憾的漩涡吗?后来他因谏佛骨触怒宪宗,又被贬到潮州,以“精诚能开衡山之云,而不能回宪宗之感”为悲剧结局。顿时,舅舅又一次联想起“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唐诗名句来,历史的波涛从他胸中涌起,情不自禁地平添诸多感慨。现在许多台湾同胞酷酷地向往南岳,可是当局还设有诸多“撑门杠”?!是的,舅舅和那些离别故乡数十年的台胞,对旧情的怀念“春恨”的惆怅和伤感,是情感所系情理所在,是殷切渴望祖国早日统一的怀念啊!

    我这样想,于是电脑中“我的文档”里多了一篇散文:南岳彩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