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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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些词汇,一知半解的,大致感觉是一种意思,但是并不确定,可也懒得去仔细追究,直到有一天从自己感兴趣的书里面读到这个词,并且小小的意外一下:原来是这意思啊!和自己原先猜度的意思并不一样。“婆娑”就是这样一个词。

    昨天中午在家里看阿七打印的白水湖春梦,并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只有一个个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遭遇和情感,而且满篇不太明白的台湾话,整篇小说的主人公并不只一个,而是象画卷一样慢慢展开,工笔细致地描绘出一个个生动的南台湾百姓形象。可是我居然看得丢不下,一气把剩下的那么多页全看完了。也许,让我感动的是作者在小说中流露出的宗教意识和悲悯情怀。作者笔下的人物几乎都受到佛教思想的影响,而且将这种思想渗透到自己的生活中。

    刻画得最美的一段,也就是阿七曾贴过的,春枝和苍泽的恋爱,那么平静,那么平淡,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我很诧异春枝这样年轻就能接受生活的本来面目。她还没有恋爱过,而且,正处于初恋时朦胧的状态,照常理该是最容易陷入感情中不顾及其它的,可是在姐姐春水处走了一遭,就决定了舍弃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因为,——起初男女之间的感情是美好的,进入婚姻后,就进入伦常期。尘世的纷扰,会毁了当初最美丽的幻想。春枝和苍泽都不忍对方为自己作出牺牲,因为这牺牲在进入婚姻之后,也许很难忍耐。他们都平静地接受了这样的结局。苍泽痛苦过,但是后来也仍然结婚了。他们安宁地生活着,并不怨恨什么。

    小说中的女人都在生活的艰难困顿中努力挣扎,或是生计艰难,或是情感的煎熬,但是她们依然保持着美好的人性。苍泽的祖母是产婆,见识过无数的女人受苦,她对儿媳素却说的那些话能打动每一个女人的心。

    “婆娑”在佛家是“堪忍”的意思。哪一个女人不是生活在婆娑世界?要忍耐说不尽的苦。我读过“枝叶婆娑”这样的词。以为“婆娑”是指一种姿态,植物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样子。原来不是。我牵强附会一下“婆娑”也是表示一种美好的姿态吧,就象一个女人,如果她忍耐,如果她坚强,是不是就可以象风中的枝叶一样安宁从容,随季节荣枯而并不哀叹,却只在风中唱着美丽的生命之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