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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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我和妻子又一次邂逅了。这是一次致命的邂逅,是决定我和妻子一生命运的一次邂逅,这次邂逅是我与妻子浪漫恋情和五年幸福的精神生活的开始,也为我们俩人的婚姻生活最终走向悲剧埋下了伏笔。

    那是一个黄昏,太阳已经落山,我在综合商场前的公交站台上焦急地等末班七路车的到来。一个似曾相识、娇小玲珑的小姑娘渐渐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这就是后来我的妻子,她和一个胖胖的姑娘一同相跟着也来等车,她没有看到我。在站台上等车的同时,她和司马泊一个姑娘聊着,这姑娘我认识,在三虎美术社上班,是我本家一位婶婶的侄女。

    她穿着一件黄色羽绒服,灰色的紧身脚蹬牛仔裤,头戴一顶咖啡色的毡帽,稍长一点的剪发不规则地留在脖子上,和一年前我见到的她一样,还是那么清纯。

    末班七路车终于在夜幕中摇摇晃晃地开过了,人们争先恐后地挤着上车。她也奋力向前挤着,没有看到我,我没有急着上车,呆呆地傻傻地看着眼前她的背影,我不相信上天还能给我见到她一次的机会,我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我把自己的左手小指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感觉很疼,看来我不是在做梦。当我醒悟过来的时候,后边的人也把我挤上了车,那胜利牌的老爷车终于摇摇晃晃向前开动了。车里很挤,售票员一直高声提醒大家主动买票和注意扒手。她的脸向窗外侧着还是没有看到我,我一直暗暗注意着她,当售票员提醒她买票时,我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月票,我心中暗暗惊喜。车一路很颠簸,当车行到周庄西路口时,她挤着下了车,还是没有注意到我。但是我心中很庆幸,看来我还和她有见面的机会。

    从那以前,上班时我一直注意她有没有和我同乘一个车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她的机会。我甚至在星期六日整天坐在任何一辆七路车,等待着再一次见到她的机会。但我失望了,在整整一个月里,我再也没有见到她,我的心里每天都在想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想着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想着那个她和小男孩踢球时天真可爱的样子,我在工作中总是出错误,我骑自行车时总是心不在焉。在那段时间里,我不再想念学校里四年间的那段恋情,她的身影充斥了我的整个脑海。

    日子照样一天天过着,我的内心一直煎熬着自己。我在以前的坐车再次见到了司马泊那位姓郝的姑娘,我有意和她聊着关于这位未来妻子的乘车时间。原来她每天早上乘车都要比我晚一些,我刻意在以后迟坐一会儿车,我和我们办公室主任说冬天早上没有太早的车,我想尽一切办法,增加和她同乘一辆车的机会。

    99年的第一场雪已经下过了,我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坚持早上八点半左右再坐车,车窗外的阳光洒在田野的雪地里十分的刺眼,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在周庄大棚西的路口再一次看到了她在等车。终于她上车了,车上不是很挤,我坐在车后轮靠窗的那个座位上,这一次显然他也看到了我,她用那种怀疑的眼光打量了我大约有半分钟,我很紧张,嘴哆嗦着不知道该问候一句什么,最后我说:“怎么是你呀!”她也很惊讶,也说:“怎么是你?”我不知道我们这句话在一年后的初次相互见面,代表着什么?我起身给她让座,起初她很客气,怎么也不肯坐下,我能感觉到和她同行的那位姓韩的姑娘甚至都有点嫉妒了。当她落座以后我们相互问候现在的情况,我这才知道原来她现在在电力永和商场给别人打工卖毛衣,我也向她介绍了我在国资局上班,我不是刻意隐瞒我的工作手续其实不在国资局而是在其下属的一个企业里。但我能感觉到她没有向我设防,当我问她什么时间下班时,她很高兴地向我说明了自己的上下班时间。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客套,好像一对老朋友一样聊起一年前她去电脑公司询问电脑培训的情况。

    我很兴奋,工作中的效率明显高了起来,每天用很快的时间便完成了领导交给我要打印的稿子。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那时激动的心情,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我记得那天下班后,我再见到她时,我们很友善地打招呼,她那位同行的姓韩的姑娘拿着一沓刚冲洗出来的照片,在挤车时被小偷给掏出来散落在地上,其它人都在挤着上车,只有我们三个人拔开人群着急地拣散落在地上照片,等我们拣完照片后,车已经开走了,我们只能苦笑,继续等下一趟车,其实我那时是心甘情愿等车的,因为这样就理由和借口可以和她在站台上多呆一会儿。再后来我们便顺理成章而且堂而皇之地每天能相跟着坐车上下班,在别人的眼里俨然是一对早已认识而且无话不说的老朋友了。

    好像认识的整个过程很简单,我为此付出了别人根本无从知道也无法理解的代价,就这样,我们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罗曼蒂克。我和妻子,当时那个还很单纯的妻子就这样相识相爱了,这个时候,我了解到了一些关于她身世的更多的消息,大部分是她讲给我听的,不管在别人世俗的眼光里如何看待她的父亲,但我觉得她的父亲是一位很伟大的男性,面对那些坎坷的命运,能为她付出那么多,真的很伟大。包括那个时候她每天下车后,我都看到她的父亲骑着自行车在周庄大棚西的路口接她回家。我无法想象这位父亲在凛冽的寒风中等着一辆辆七路车路边,车上没有她的女儿下车时,是一种怎么样焦急的心情。所以从我决定和她恋爱的那天起,我就决定不图她的家庭、和世俗的眼光作出抵抗,只要的就是和我所心爱的人可以永远在一起。我希望可以用自己宽厚的肩膀为她挡风遮雨,将来可以为她撑起一片蓝天。

    我们的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们彼些之间每天都希望可以早一点下班,能拥有更多的时间相互呆在一起,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单独乘车了,更不记得和她同行的那位姓韩的姑娘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不和她相跟了,这个时候我们早已忽略了一切外在的因素,只是在自己的精神乐园里如痴如醉地爱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