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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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走吧!咱们没钱了,咱们不赌了。”藤井哭泣,他的有双小手不断地摇晃父亲藤的衬衫,催促地说道。

    “臭小子,滚!你给我滚开点!都是你这小贼人。哭什么哭,把我的财气都给哭跑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不用你管”藤深深地吸口香烟,猛地把烟头扔到藤井的脸庞上。藤抽出一只被香烟熏黄的手,在藤井的另一边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爸,爸爸,对不起。你别打我,别赶我走。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阿妈病了,阿妹肚子饿着呢。爸,爸爸,我们回家。我们回家看看吧,求求你了,爸爸,爸爸”藤井不顾伤疼,身体咕咚一声跪在地板上,苦苦地哀求藤。

    “藤哥,你还是回去看看吧。现在你已经输得一无所有,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啦。”一个鹰嘴牛鼻的赤臂大汉瞎嚷嚷道。

    “就是,没钱就别在这里逞能。”众人附和着说道。

    “哎,老子今天真他妈的倒霉,竟然输得这么惨。臭小子,跟我回去,我非得好好教训你。太不像话了,老子的事情,小子也管着,哼”藤枯瘦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藤井的衣领,就把他拖出赌场的大门。

    一、

    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默默地站在赌场最尽头的角落里,独自抽着闷烟。透过紫黑色的玻璃镜片,可以看到中年人饱经沧桑的眼睛。大伙都知道他是黑道夫,可是没有人敢招惹他。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招惹得起的。此时,黑道夫闭起眼睛,不禁又想起自己年少时的一幕幕景象。

    “爸爸,我们剩不下多少钱了,现在不走就来不急了。”黑道夫劝说商界四大首富之一的父亲——黑道客到英国避难。他手里紧捏着两张飞机票。

    “小子,别嚷嚷,镇定。咱们一定要保住黑道企业,懂吗?那可是你爷爷毕生的心血。我不能放弃,不能对不起俺们家列祖列宗呀!”黑道客经受过多年的风雨洗礼,变得越来越老谋深算了。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会轻言放弃。此时,他坐在软皮沙发上,翘着二郎脚,抽着闷烟,自然地对黑道夫说道。

    “父亲,只要我们的资本还在,就一定还有机会的。中国不是有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有希望的呀,为什么非要和罗士集团赌上这口气呢?”黑道夫仍想着法子,试图说服顽固的父亲。

    “孩子,你也许还不完全了解现在的情况。罗子强已经控制了麦谷集团,如果我们黑士企业不兼并其他比我们微弱的对手,以增强自己的财力,还有势力的话,我们的黑道企业迟早会被罗士集团侵吞的。”黑道客镇定自若地说道。

    “父亲,我们可以改革。我们公司座下还有很多能人异士。我们也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我们并不会完全败北。你为何非要把黑道家族的一切全赔上呢?我想你这是急功近利,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根本没有对黑道家族负责。”黑道夫愤怒地说道。他不能忍受父亲继续错下去,做出毁灭性的事情。

    “黑道夫,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支持父亲才对呀?我们不应该争执一些无聊的事情。只要咱们父子一条心,将来的商界始早是我们黑道家族的,你懂吗?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会。”黑道客拿下老花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不过你得认真的想清楚。我们现在只剩几亿美金。这点资本已经足够让我们重新站起来,挺直腰竿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再多说什么。”黑道夫把两张飞机票放回口袋,推开华贵的小门,走了出去。

    “不自量力的家伙,连老子都要教训。这一次,我说到就做到,一定要拿下罗士集团!”黑道客狠狠地拍打着案子,偷偷地笑道。

    二、

    赌院里,黑道夫仍在默默地抽着香烟。他身穿一套黑西服,样子严肃已极。香烟逐渐升入空中,弥漫了整个赌场。赌场里,人流涌动,能感受到阵阵迎面扑来的热浪。黑道夫不禁又想起父亲悲惨的一幕。

    “父亲,不要,你不要那么轻易放弃。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你要知道,至少你还有我呀。”黑道夫跪在摩天大厦的顶楼的生冷的地板上,对着站在顶楼边缘的父亲说道。

    “孩子,我对不起咱们列祖列宗呀!我把一切都给输掉了。现在我成了黑道家族的罪人,我必须承担责任,只有以死谢罪呀。”黑道客流下忏悔的眼泪,向着楼墙边缘又挪近一步。

    “父亲,不要。你听我说。你悔过的泪水已经洗刷你身上所有的罪责。我们现在应该重整旗鼓,重建崭新的黑道企业,重塑黑道家族的雄风。俺的爷爷一辈不正是白手起家,靠勤劳,靠智慧创业的吗?父亲,回来吧,你的儿子还小,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在旁看紧点,教训着点。儿子我不能没有你呀。”黑道夫双手展开,高高举起,迎向父亲。

    “孩子,你别说了,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都完了。我的生命也到了尽头。以后你好自为之吧。”黑道客说完便纵身跳下了高楼。从此,黑道家族在沉默中度过了好长一段时间。

    “”黑道夫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此时,天空下着微微细雨,可是洁净的雨水洗不去罪人曾经留下的深厚粘实的污垢。黑道夫在雨中大声地吼叫,发泄心中的悲恨。尊敬的父亲和黑道企业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然而这些重要的东西在一夜间化成灰烬。

    三、

    回到赌场,黑道夫已经抽完一根香烟。他戴着的紫墨色眼镜后面流出两行泪水。此时,一个高利贷矮个子从他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他一下。

    “嗯,对不起,兄弟,要不要借火(借钱)?”矮子眉头鼠目,满脸奸猾。

    “不用,我从来未吸烟,用不着。”黑道夫说完,大跨步地走开。矮子看着一地的烟子头,摇了摇头“神经病!”便拍拍屁股隐进人群里去。

    四、

    在一条肮脏的街巷处,一对父子正急匆匆地赶路。天,起风了,刮起一阵浓烟浓雾,挡住了人的眼睛,也遮住了人的良心。当滚滚烟雾散去后,一个戴着紫墨色眼镜,身穿黑西服的中年人出现在他们前面。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藤大声孔叫道。

    “藤飞,你以为你还路子可走吗?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跟我赌,这一万美钞就是你的。”中年人正是黑道夫。

    “可是我没有本钱,我不能跟你赌的。”藤自卑地低下了头。

    “有,本钱就是在你身边。他就是你的孩子。”黑道夫伸出手,指着藤身边的藤井,厉声地说道。

    “不,阿爸,你别答应他,我不会同意这样的赌约的,绝对不会的!”藤井满脸委屈,惊慌地嚷道。

    “好,我同意。”藤犹豫片刻,答应了黑道夫的条件。

    “你是谁?给我滚。我不会同意的。你别想在我身上打歪主意。我还要照顾、生病躺床的母亲,还有年幼不懂事的妹妹。”藤井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勇气,跨步上前,走到黑道夫面前,使劲地踢打黑道夫的身体。

    “臭小子,不得无礼。走开,滚远点,你是我的儿子,这事情就得由我说的算。事情就这么定了。”藤一把拉开藤井,并把他推倒在泥地上,刹时污黑的泥水打湿他全身。

    “那好,明日午时,咱们赌场不见不散!”黑道夫甩甩头发,语气肯定地说。他的身体瞬间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五、

    回到家,藤倒在床椅上,不久便“呼噜呼噜”睡去。夜,深了。藤井突然听到母亲剧烈咳嗽的声音,还有阿妹哭闹的叫唤声,声声敲打着他脆弱的心。想起明日阿爸和胡同里的陌生人讲定的赌约,便感觉一阵又一阵冰凉袭上脊梁。他是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这个家的呀。

    时间过得真快。午时到了,赌场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人默默地坐着,满脸凝重。他们在等人,等一个财大气粗的人。藤早就到赌场了。此时,紧张让他感到不安,双手重复地摩擦,擦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手指微微地打颤,双脚不住地抖动。赌场的主人森冷次郎面部冰冷严肃,坐在藤的身边。他昨晚已经收到黑道夫一千美钞的场地费。他一直对黑道夫的行为感到疑惑“这黑道夫何以对一个小子这么看重?竟然肯花一万美钞作为赌注。这年头,为了钱,什么怪事情都有发生的。现在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世道本来就如此模样。”

    突然,赌场的大门被打开了。黑道夫缓步走了进来。他仍然是昨日那般打扮,只是他手里多了一只黑皮箱子。

    六、

    藤井想马上离开这个贫穷的家庭,避免遭受陌生人的欺凌,但是,他不忍心离开亲爱的母亲,还有调皮可爱的妹妹。外面的雨水仍然下个不停。也许老天爷也为这个悲苦贫寒的家庭落泪悲伤吧,可是,现实仍然得面对。就在藤井犹豫的时候,藤浑身湿漉漉地闯进门来。他手里拿着一只黑皮箱子,满脸举丧,眼睛透出迷茫和慌张。

    “阿爸,我们赢了。赢了,对吗?阿爸,你应我一声呀!阿爸,你到底怎么了?阿爸,阿爸,你别吓我呀。”藤井扶着走路摇摆的藤靠在椅子上,惊慌地叫嚷道。

    “输了,阿爸输了。藤井,我的儿子,你得离开这个家,跟人家过日子去了。阿爸对不起你,对不住你阿妈,对不起这个家呀!”藤双手抱着脑袋,头低得沉沉的,无言地哭泣。

    “不,阿爸,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你们。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们!不可以的”藤井疯狂地哭喊道。

    “藤井,你走吧,我看那人不会对你怎么样。虽然我输了,但是他仍然给我五千美钞安家费,这已经足够表示人家的诚信。你跟着他也许将来会有一番作为,那也说不准。”藤泪眼汪汪地看着藤井,说出了很无奈的话。

    “阿爸,我不能走。这里可是我的家呀!你让我到哪儿去?”藤井突然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藤的裤脚,不住地责问道。

    “阿爸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跨进赌场半步,好好对待你阿妈,还有你的妹妹。只要有我在,这个家就不会散。”藤许下诺言。

    “可是”藤井仍然想继续说下去,但是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没有可是,走跟我走吧。你的爸爸已经输了,你的全部归我所有,包括你的身体,还有你的生命。”黑道夫一脚踢开大门,走了进来。

    “走吧,孩子,我对不起你,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爹。我不想说些什么,你快走吧,哦”藤浑身打颤,脸色苍白如纸。

    “阿爸,你你感冒了。我给你请医生去。”藤井的手搭在藤的额头上,一股炽热烫得他手心生疼。

    “滚我不是你阿爸。我不认识你,走,给我走得越远越好。你听懂没有,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也没有我这样的爸爸!”藤狠心地扇了儿子一巴掌。藤井跌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

    “走吧,孩子。”黑道夫上前,扶起藤井,一起走出了见门,钻进一部黑色轿车,轿车不久便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孩子,阿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紧随着,藤跟出了家门。他的手伸得长长的,似想挽留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小阿妹睁着惊慌的大眼睛,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一路叫嚷着“哥,哥哥,别走。哥哥,别离开小阿妹”

    藤转身,抱起小阿妹,把头靠在小阿妹的肩膀上,痛快地哭泣。一个晚上就这么动荡地过去了。

    七、

    一辆漆黑如墨的轿车在雨水中穿梭,不久,便在一间破旧的简楼前停住了。

    “孩子,别哭了。给,拿着。”轿车里一位娇媚的少妇人递给藤井小手帕。

    “拿开,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藤井断然拒绝,满脸疲惫。

    “藤井,你放心。我们会让你回家的,但不是现在。我们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是你在那样的环境里,是永远没有出息的。我讨厌赌场,更憎恨赌博,难道你这么大个人,就没有一丁点抱负吗?孩子。”黑道夫在前车坐着,望向窗外,一脸肃然。

    不久,轿车启动。车轮带起浑浊的泥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八、

    黑道夫脸部写满了慌张。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亲手种下了祸根。这能怪谁?黑道夫茫然无措地吸着香烟,站在窗户上远眺这座雄伟辉煌的城市,可惜明日这里的风景将归属他人了。他愤恨,他恼怒,他沉闷,但是他更应该后悔。

    一座别墅大院里,过道口上站着一位帅气十足的青年,他就是从小被赢来的藤井。自从他跟了黑道夫,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黑道夫花重金送他上科学院。藤井凭借自己的勤奋聪明,学知识快,又有人缘,在科技这个圈子关系和缓,十分受人尊敬。就在藤井得志的时候,一位妙龄女子罗珍出现在他身边,也破坏了他宁静的生活。

    “藤井,你有那么多项科技发明,难道你就不想利用自己的专利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司吗?你应该得到更大的发展的。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呀!”罗珍坐在藤井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藤井的眼睛说道。

    “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打算。我的个人科技发明专利权都交给黑道企业。对我来说,今生都不会改变这种状况的。”藤井随和地说道。其实,随着时日的增长,他的野心也在逐渐膨胀,胃口也越来越好,只是表里各一套。对于年少那种“穷字当头,力字为底”的生活和命运,至今想来,不禁心寒手抖。

    “我了解你的一些事情。你是人才,应该备受关注,可是你在刚刚起步的黑道企业只能一味地付出,是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一丁点都没有,不是吗?有些事情我比你本人更清楚。”罗珍的眼里隐约透出对藤井不满的星光。

    “也不能这样说,黑道夫老先生对我如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正是因为他在我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我才有今天的辉煌。我曾经说过,我一定要好好报答黑道家族的养育之恩,还有知遇之恩的。”藤井话语落有声,足以显示他的真诚。

    “你已经还给他们了。难道你就不曾想过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拥有自己的幸福吗?在我看来,黑道夫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为他办事情,为他挣钱而已。如今你就像一部不断运转的机器,一无所求地为黑道家族运转。当他们不给你上油的时候,你就会完全崩溃。现在你得寻找新的靠山。新主人才能给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不仅包括财富,地位,权利,甚至婚姻。”罗珍越说越激动,脸色绯红。藤井心动不少。

    “珍,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是绝不会出卖黑道家族的。你别再说了。现在黑道企业备受关注,唯一的对手就是罗子强。我相信,以黑道家族的实力,一定能垄断整个科技市场。你就等着瞧吧。”藤井满怀信心地说道。

    “藤井,你喜欢我吗?你爱过我吗?”罗珍满脸红晕地问道。

    “当然。珍,你了解我的,不是吗?我会爱你一辈子。”藤井轻轻地在罗珍手背上留下一记热吻。

    “对不起,藤井。多年来,我一直对你隐瞒了一件事情。其实,我我就是罗子强的女儿。如果你要娶我的话,你就必须离开黑道企业,帮助罗士集团达成大愿,吞并黑道家族,垄断科技市场。你要想清楚了,选择我,还是选择黑道家族?”罗珍一脸真诚地对藤井说道。

    “这你怎么不早说?我给我一点时间。”藤井一时无言,抱头坐在长椅上,久久未曾说一句话。

    “那好吧,你想清楚再打电话告诉我吧。我想我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罗珍背起精致的小袋包,顿时消失在公园的晨雾中。

    九、

    在一座高贵典雅的别墅里,一对父女依灯趣谈。

    “爸,如果我们罗士集团能得到藤井的帮助的话,那我们垄断科技市场的时日就不远了。”罗珍兴致勃勃地叫嚷道。

    “是呀,我盼这一天呀,头发都等白了。孩子,你当真喜欢那个傻小子?”罗子强满脸红光,一身文气。

    “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谁会喜欢他这么个傻得不懂浪漫的男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他的外貌看起来成熟稳重,但是和他相处久了,才知道他的性格如同孩子一般。我真想尽快达成爹爹的心愿,到时候,就不用整天面对这么无趣的男人了。”罗珍反复地玩弄手里的布娃娃,根本没有注意罗子强的表情。

    “孩子,你一直都在利用他?”罗子强尽量压低声音问道。

    “你说呢?爸爸。那还不是为了完成你的心愿。我可不想这么做的,再说,我本来就不喜欢他。这是事实。”罗珍一脸不屑地说道。

    “女儿呀,爱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得把握好分寸,别做得太过分了。爸爸是生意人,对爱情也说不上什么话,但是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讲诚信。我不希望见到我的女儿做出有损罗士集团声誉的事情。”罗子强一脸威严地警告罗珍。

    “爸,难道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我是那样的人吗?爸爸,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干得漂漂亮亮的,绝不给你老丢面子。您就放心好了。”罗珍笑了,一排洁白小牙露在暖融融的灯光下,微笑着走进卧室去了。

    十、

    一个身穿破烂衣裳的男人坐在东江大桥上。他悔恨自己以前所做的一切。他憎恨那个毁掉他前途的女人。他不想再拥有什么,只想找回一点点尊严。他回想起年少时,父亲把自己当作赌注的情景,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他本不该憎恨别人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他出卖了黑道集团,愧对黑道家族,最终也背叛了罗士集团,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东江大桥上只有细雨在飘扬。路人纷纷从他的身边经过,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一对母女从他身边走过。做母亲的用眼角瞟了一眼流浪汉,把女儿拉住了。

    “妹子,看看那个人,怎么老觉得有点面善。你记得在哪儿见过他吗?”母亲的问道。

    此时,流浪汉别过脸去,不敢面对任何人。

    “妈,走吧,我们还要赶时间去参加爹爹的画展呢。自从哥哥被那个陌生人带走后,爸爸重新拿起画笔,实现他的愿望,我们可真为他高兴呀。现在,我们一定不能迟到的。以后我们还要去找哥哥呢。爹爹不是说过要把哥哥找回来的吗?现在事情真多,够我们忙的了。走吧,妈妈。”女儿拖着母亲的手,转身向藤井扔下一枚金币,母女俩逐向那长长的东江大桥尽头走去了。

    流浪汉捡起地上金光闪闪的金币,眼里不知不觉就涌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