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萨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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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覆盖广袤的荒野,飞蛾乱舞,繁星点缀银空,农庄一派祥和的景象,可是在世界的另一端,万籁寂静的魔幻圣域阴森恐怖,慑人魂魄的魔音幻影在魔域空间张扬延伸,狰狞凶残的幽灵鬼怪随狂风飘然起舞,那里便如同地狱般让人胆战心惊,手脚冰凉。上帝睁开慈眉善目,守望这片祥和宁静的庄园,可是,逐渐地,上帝的眼睛被世界极端的影象模糊了。他开始看不清人心,看不透世故,看不到亮丽的色彩。他发了脾气。他指责那些躲藏在黑暗里的遮住了他的良心的恶毒的东西“你们不该存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你们不该存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该”
一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里,幼稚无知的塔里走进了魔幻圣域阴森的通道。许多人都知道,在黑暗幽深的通道里住着许多歃血如命的魔鬼,从来都没有人敢进入魔鬼的地方,打扰魔鬼深沉的午睡,但是塔里毫无犹豫地闯了进去。此刻,魔鬼安静地竖立在通道两旁的墙壁上,专注地打量着塔里。他们被塔里的脚步声惊扰了,他们没心情继续睡下去,他们开始感觉到饥饿的威胁,但是他们不敢对塔里怎么样。因为塔里的身上散出一股正义的光芒,光芒把魔鬼震慑住了。
此时,塔里已经走到通道的中层,他完全不在乎四周恐怖的环境,也不在乎对他生命造成威胁的魔鬼。他一路走着,时而哼哼儿歌,时而蹦跳起舞,时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完全一副乐天派。每当嬉笑的时候,他稚嫩的脸蛋上时常会露出两只可爱的小酒窝,一派天真,一副乐观。他的脚腿上套着一对细铃铛,那是他父母临走的时候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此时,塔里乐颤颤地在通道里走着,脚腿上的细铃铛便发出清晰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响声在通道里回转缭绕,魔鬼听着美妙的银铃声,便睁着血厉的大眼,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对塔里张牙舞爪,显然他们并不喜欢塔里的铃声。
虽然通道黝黑深沉,但是塔里的眼睛能看透万像,看清紧粘在墙壁上的魔鬼的真面目。面对魔鬼,他并不感到害怕。母亲曾经对他说过“世界万事万物都有品行,一开始他们都是善良和蔼的,所以你得像平常人一样对待你所看到的与众不同的事物。”塔里牢牢地记住了母亲说的每一句话。这个时候,塔里不禁又想念起母亲来了。很少人知道,塔里有过一段悲惨的身世。在他十六周岁生日的时候,他的父母就被梦魔杀害了。梦魔无声无息地钻入他的泥醉的父母的梦境里,偷偷地吸走了他的父母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梦神,直至他的父母元气耗尽,口吐乌血而亡。塔里走了很远的路,他累了,困了。他蹲在湿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会便沉沉地睡去了。此时,梦魔风尘仆仆地来了。他毫无声息地闯进了塔里的梦境里。
“塔里,好高兴又能见到你。阿哈,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我是不是挺来劲?哦,可怜的孩子,你的父母走了,永远离开了你。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是我,都是我干的好事,是我把你的父母夺冠双绝的梦神彻底粉碎了。我知道你很想念他们,也很憎恨我,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说清楚。虽然你的父母已经见上帝去了,但是你父母的灵魂已经和我溶为一体,你可以认我做你的义父,我会让你得到权利和财富,还包括鲜活的生命,聪慧的神灵,雄壮的河山。等等,嘘”突然梦魔停住了,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过了一会,他继续说“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你父母又在我的梦里蠢蠢欲动了。只要他们梦到的任何影象,我都能牢牢地抓住,也就清晰了他们的心迹。塔里,可怜的孩子,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梦见了些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梦魔钻进塔里的梦境里,张着的巨大的魔影覆盖了整片蓝空,并且魔影逐渐扩大延伸,直至把全世界都吞噬在阴暗的深渊里,完全控制了人类的梦幻,人类的意识为止。
“梦魔,您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我什么都答应您!”塔里向梦魔苦苦地哀求道。此时,塔里的眼睛里装满了童真,一副乖巧的模样。
“孩子,我真为你以前可怜的身世哀叹,为你将来悲惨的命运愤怒。你的父母走到生命的尽头还在想着你,念着你。他们梦见你亲手把我杀死了。对!把我杀死了。当时我十分恼火,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恶毒的算计我。因此,你的父母没有好下场,我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还把他们吸进了炼灵炉里,跟着他们便灰飞湮灭了。不过,我隐约感觉到一点,很真实的一点,你的父母至死还梦见你最终战胜了我,不管我使用任何邪恶的魔法,你都能辛运地逃脱。你将成为人类心中的神灵,被人们顶礼膜拜。你担负着伟大的使命,拯救人类,恢复地球,建筑天河,重整宇宙,呵呵,多么滑稽可笑!多么荒唐无迹!我是不会让你活到那一天的,永远都不会。我要让你和你的父母一样,在炼灵炉里走尽你的悲惨的人生!哈哈”梦魔昂天长啸,咆哮着,狂笑着,癫舞着,瞬间在塔里的梦境里幻出重重叠叠的魔影,压迫他脆弱的神经,逐渐吞噬他的思想。塔里痛苦极了,他倒在地上,身体来回地翻滚,不时卷起厚重的烟尘。从此,烟尘遮住了善良的本性。
“梦魔,等等等,我有您想要的东西。这这件圣物是您控制人心的法宝,是您统治宇宙的得力助手。我们作个交易吧。只要您把我放了,我就把您梦寐以求的珍宝双手奉送给您。”塔里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勉强地说完心里想说的话。
“小家伙,你能给我什么?”梦魔幻出的浓重的魔影逐渐变淡,缓缓收敛缩小,塔里有了喘息的机会。
“就是这个!”塔里快速地从手袖里掏出一只蓝义圣杯,闪电般打开了杯盖。
“不,小骗子,你这个地地道道的骗子。你竟敢戏弄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啊不”梦魔被蓝义圣杯的魔力吸了进去。此时,梦魔疯狂的吼叫声让冥界的鬼魂颤抖躲避。塔里把蓝义圣杯的杯盖封上了。从此,梦魔将在蓝义圣杯里度过数千万载。
走出黝黑的通道,塔里见着了温暖柔和的阳光,他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灵光,透出水灵灵的天真。人类是地球上最具智慧的生灵,即使魔鬼再强大,再狠毒,再狡诈,终将被人类正义的利剑扼杀。沐浴着春风,塔里的脸蛋上露出了甜蜜蜜的微笑。他终于完成任务了。他要带上梦魔去见他的爷爷月影星君。
二
“爷爷,看呀,我把梦魔的梦神给您带来了!”塔里一声长啸,身体像羽箭一般射进了简木塔楼里。
“孩子,你做得很好。我这儿有一道灵符,你拿去粘在蓝义圣杯的端口上,以后梦魔便再也逃不掉了。”一名坐在虎头高椅上的瘦小老人轻快地对塔里说道。老人是塔里的爷爷月影星君。只见他紧闭双眼,胸前飘洒的胡须轻轻颤动,嘴巴一张一合的,语音清晰透明。此时,他的枯木般的手指轻轻地绕着一颗具有无穷法力的梦幻星石旋转,紧接着一道灵符从梦幻星石里跌了出来,飘离桌案,像箭羽般极速地朝塔里飞去。
“是,爷爷!”塔里应了一声,随手轻松地接住疾射而来的灵符,并快速地将灵符粘贴在蓝义圣杯的端口上。蓝义圣杯被粘贴上灵符之后,被困在蓝义圣杯里的祭魔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叫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出来的,我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叫你们痛不欲生,啊”突然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在蓝义圣杯里出现,梦魔被闪电击中了,跟着他便倒了下去,深沉地睡过去了。
“孩子,我的梦幻星石告诉我,你有过悲苦的身世,你会在孤独寂寞中走完你的童年。你身边的人会离你远去。因为你的缘故,他们难逃厄运。但是,过后,你会得到一件美妙的东西,人类最神圣,最纯洁,最高尚的东西。孩子,记住,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月影星君睁开一道眼线,便接触到塔里像真神般明亮的眼睛,顷刻间,他的眼瞳睁大,眼睛射出异光,枯瘦的身体的四周迅速膨胀一股和善的气流,杂乱的灰白长发随气流向后翻飘跳动。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月影星君枯竹般的手指再次绕着梦幻星石转动。他在心里看到了塔里未来神灵般的真身。
“爷爷,我娘叫我塔里,可是您能告诉我名字是什么东西吗?”塔里侧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符号。你现在是人,便有了人类的名字。你成了神,你便会被天神赐封神明的名字,不过你将孤独地度过你苦涩的童年。在你的童年里,你没有一个朋友,这是上天给你的磨难,上天对你的考验,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自己想办法闯过去。恩,我给你取个神的名字,就叫独孤神。你会在失败中成长,在失败中奋起,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你将会拥有神灵的力量。”月影星君说完,他的手指已经绕着梦幻星石转了一圈。“但是,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你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弥补你的过错。保重吧,无机驰尺,幻化明哲,一切造化,随烟云,随尘埃,随流水。有缘份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月影星君说完,瞬间便消失在塔里的眼睛里了。
三
塔里走出简木塔楼,便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不再是塔里,他是神,他的名字叫独孤神。他离开了简木塔楼,溶进了阳光明媚的春日里。这里再也没有魔幻圣域,再也没有幽灵战团,再也没有妖魔鬼怪。这里是人间的净土,是孩子的乐园,是动物的天堂。独孤神在神秘的森林里迷了路,后来,他遇上了一名柴夫——哈道夫。哈道夫便收留了他。每天清晨,他趴在窗沿,倾听浅浅的溪水冲击鹅卵石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响声,眺望缭绕在陡峭的悬崖和幽深的沟谷间洁白的云雾,呼吸森林清新的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绚丽多彩。从此,独孤神在简陋的茅屋里度过了他孤独的童年。
在一次潜水抓鱼的时候,独孤神把蓝义圣杯弄丢了。蓝义圣杯随汨洛河河水越漂越远,踏上了寻主的漫漫路途。虽然独孤神没有朋友,但是他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可以和动物交流谈心。正因为有了友善忠诚的动物相伴,他才快乐地度过了每一个冷清的白天,每一个孤寂的夜晚,生活给他留下了甜蜜蜜的回忆。一天,哈道夫为了挣取微少的生活费,攀上了黄山野崖。正当他兴奋地摘采眼前珍贵的草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跌入了万丈深渊,永远离开了独孤神。独孤神来到黄山野崖,在哈道夫跌落的地方整整守望了十天十夜。他的眼泪流干了,心儿却填满了悲伤。在流星雨再次降临地球的时候,他离开了冷清的家,离开了清冷的森林。古事已过,独孤神成年了。这片小小的多比利森林是无法留住他闯荡漂泊的心的。
四
拉萨克都公主智圣无敏美丽出众,才华横溢。人们都敬重她的善良,慈祥和博爱。公主的父亲铁汉将是拉萨克都的都主,也是拉萨克都的法罗王。他拥有神通的五行眼,能够看透人心,猜透人性。当他看到女儿那颗圣洁博爱的心的时候,他意识到,能够存活在这个世界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呀!有些时候,他却为女儿悲苦的命运哀叹“这孩子,哎,命太苦了!”
当他触摸到儿子铁心阴险歹毒的恶念的时候,他不敢面对已经亡故的爱妻,不敢面对都城的黎民百姓。“难道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恩典吗?让我得到了天使般善良慈祥的女儿,又给了我魔鬼般的儿子。”铁汉将心里痛苦极了。
五
在一次出海漂游的时候,公主的鱼钩突然钓起了一只通体碧蓝的杯子。公主从鱼钩上接过蓝杯,仔细地瞧了好一阵子。蓝杯表面写着一些古体语言,她看不懂,船上也没有一个人能看懂的。她尝试着拧开杯盖,但是她尽了全力,仍然没能把杯盖打开。她的手里捏着蓝杯,一会儿便玩腻了。之后,她把蓝杯送给了她的哥哥铁心。铁心把蓝杯深藏在怀里,脸蛋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在半路偷偷地换了小船,返回拉萨克都去了。他刚登上岸,便找上了奸商隆傲。
“傲兄,看看,这只通体碧蓝的杯子是不是珍品?值多少金子?”铁心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碧玉杯,双手奉给隆傲。
“让我瞧瞧。”隆傲眼瞳逐渐张大,劈手从铁心手里夺过碧玉杯。他快速地从宽大的手袖里掏出古色老花眼镜,套在鼻梁上,眼珠便紧紧地粘在碧玉杯上,没放过一道痕迹。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珠滴溜溜地打转。他的心里嘀咕着“哈呵,好玩意,价值连城呀!是真纯的蓝玉所造。恩,这回我可要发大财了!”隆傲装模作样地看上了十几分钟,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碧玉杯放到柜台上。
“铁心辈,你拿来的东西没用,是赝品,最多值五百两金子。”隆傲泛着眼白,歪着头说道。
“不会吧!才五百两金子,也太少了吧。”铁心对这样的价格不太满意,便和隆傲讨价还价。
“行了,我再加你两百两金子,总共七百两金子,你把碧玉杯留下。你以为那只破玩意是什么呀?给你那么多金子,是看在咱们兄弟的情面上,要是换作别人,我最多只给他一百两金子。”隆傲拿出黄通通,亮闪闪的金子把铁心打发走。
六
待铁心走后,隆傲吩咐伙计守住摊点,便端着蓝义圣杯上了竹楼去了。隆傲在床上疯狂地吻着蓝义圣杯。他恶心的吸吮声把梦魔惊醒了。魔与界是分得很清楚的,在界十年,在魔则是万年。据此推算,梦魔在蓝义圣杯里已经沉睡了十几万年。
“老家伙,把我放出去,快把我放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快把我放出去,放我出去”梦魔的话充满诱惑,隆傲的贪心逐渐膨胀。
“真的?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隆傲仔细地打量被困在碧玉杯里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真的,只要你把我放出去,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梦魔许下了承诺。
“好,一言为定!”隆傲找来扳手,毫不费劲地把粘实的杯盖捅破了。
梦魔出世,老天打着响雷,西天乌云铺天盖地地向拉萨克都涌来,不一会,风雨交加,天崩地裂,到处被黑暗吞没。梦魔舒展全身的筋骨,像阵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他巨大的身影把小当铺挤压得粉碎。
“说吧,可爱的小老头,你要什么?我会兑现我的承诺。”梦魔张着血盆大嘴,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对隆傲吼道。
“不不,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隆傲看着梦魔继续伸展扩大的巨影,手脚酸软,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惊慌失措地说道。
“不行!你一定要说,我不能因为你而让我的部下认为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魔王。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给杀了,杀了。快说”梦魔发脾气了,威胁道。
“好好,我说。我要金子,满满一屋子亮晶晶,闪耀耀的金子。”隆傲至死都忘不了财宝。
“好的,我答应你。”梦魔说完便消失在乌黑的云雾里了。此时小街上出现了一坐小金山,金山下压着隆傲,压碎了一颗贪婪的心。
梦魔复活,拉萨克都很快变成了魔幻圣域,处处阴森黑暗,处处血腥狰狞。此时,拉萨克都静悄悄的,人们都趴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了。梦魔吸干了他们的梦神,把他们变成了死尸烈士。
七
一艘巨轮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畅游,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巨浪撞向船体,轮船开始剧烈地晃动,不多久,轮船便被灌进了腥咸的海水。一股巨浪迎面扑来,打断了船柱,把公主推进了海里,随即豪华的专轮沉入了海底。
独孤神蹬上高高的山顶,举目眺望。他发现拉萨克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突然间,拉萨克都的顶空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阴森邪恶迅速笼罩了整个拉萨克都。独孤神的心像被利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浑身颤抖。“梦魔复活了,梦魔已经复活了。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好,我没有守护好蓝义圣杯,是我引发这场浩劫,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我的罪过,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人类,彻底毁灭梦魔。”
独孤神从悬崖峭壁处跳了下去,随后他平安地降落在风簌森林,接着他便日夜兼程赶往拉萨克都。他越过山涧,飞过铁索桥,穿过古墓洞穴,来到了拉萨克都城外的古刹海域边。经过七天七夜的长途跋涉,他早就苦累不堪。此时,他坐在碧黑的岩石上休息。他从包裹里掏出干饼,默默地嚼着。突然,他发现他的脚子踩到了一些滑不溜湫的东西。他立即低下头,发现了躺在泥沙地上的已经腐烂的鱼尸。他抬头望远,顿时发现整条海岸线上全是死鱼的尸体。他的眼睛顺着淡白的海岸线瞧去,意外地发现一团粉红的身影。他匆匆忙忙收拾好吃剩的干饼,提着包裹,站起身,跨出轻快的脚步,朝那团趴在泥沙地上的粉红的身影跑去。他走到粉红身影的旁边,停住了脚步。躺在泥沙地上的那团粉红的身影竟是一名倩丽的女子,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得让人担心,让人着急。独孤神立即蹲下腰身,双手把女人抱到干爽的泥沙地上,让女人的头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肩膀上。他静静地打量女人娇媚的脸容,痴痴地发呆。后来,他好象意识到一些紧急的事情,他便双脚交叉端坐,捏手闭目,嘴唇扇动,利用法术把女人救醒了。女人睁开那双如深山密林中不受丝毫污染的清泉的眼睛,出神地望着独孤神的帅脸瞧。独孤神被女人的美貌迷住了,被女人的气质征服了。女人看着他痴傻的模样,粉脸上多了两个深浅恰到好处的酒窝儿,随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洋溢在海空中。独孤神被女人善意的笑打动了。他慌慌张张地从包裹里取出水葫芦,水葫芦口儿便轻轻地粘在女人嫩红的嘴唇上,然后甘甜的泉水便被倒进女人干渴的嘴里去了。女人依旧笑对独孤神,只是浑身哆嗦,她的衣裳全湿透了。独孤神没考虑其他的事情,他紧紧地把女人抱在怀里。他把身上的热量传给了女人,让女人得到了温暖,得到温馨。过了许久,女人才勉强坐直了身体。
“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好好地报答你的。”女人的话儿像一股甘甜的清泉缓缓地淌入独孤神孤独寂寞的心坎里。独孤神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也从来没有和女人说过话。他身体迅速蔓延一种美妙的感觉。他不懂这种感觉叫什么。他听哈道夫说过,人间不仅有亲情,友情,还有至真至纯的爱情。如果真是爱情的话,那么他便是爱上了眼前美若天仙的女人。
“恩!我我叫独孤神,你呢?”独孤神的脸像被一团烈火烧得滚烫滚烫的,通红通红的。他害羞地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睛。他的一双大手不知往哪儿摆放的好,浑身不自在。
“我叫智圣无敏,是拉萨克都的公主。现在我得马上回到我的国都去,我的国都,我的人民,我的家庭,他们需要我。我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家园呀!”公主试图站起来,但是她勉勉强强的,有些力不从心。她的玉手刚刚撑起半个身体,一会便跌落了下去。
“姑娘,让我帮你吧。拉萨克都被梦魔占领了,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梦魔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得上忙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独孤神登高眺望,专注地注视着远方乌黑的区域。当他转身回头的时候,他发现了公主眼睛里深藏的忧伤和惶恐。
“你是谁?你真的是独孤神吗?你怎么会认识梦魔的?”顷刻间,公主苍白的脸容挂上了惊恐和害怕。
“是的,我确实是独孤神。我的父母夺冠双绝被梦魔吸尽梦神而亡。那时候,我的名字叫塔里,后来,月影星君爷爷又给我取了个名字,是神灵的名字,就是现在的独孤神。当时我已经把梦魔困在蓝义圣杯里了,但是我实在抱歉,一时疏忽,我犯下了大错,我把蓝义圣杯弄丢了。我一直担心的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梦魔复活了。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我会尽我所能去挽救你的国都,还有天下的苍生,就算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独孤神说完,掉落两滴清泪。他突然间记起了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我听爹爹说过,曾经日月神庄里住着一对神仙情侣,他们叫夺冠双绝。他们给人类带来了和平和幸福,美满和吉祥,安康和繁荣,可是后来他们便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我还以为爹爹说的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真的。你是夺冠双绝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了,人类有救了。对于过去的事情,你不必过于自责,过于内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算了,我们要向前看,要把握现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打败梦魔,只有这样人类才有生存的空间。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让我们一起战斗吧。”公主的语气坚定。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星点爱意。她向独孤神伸出了右手。
“好的,我们一定会赢的!”独孤神也伸了右手,紧紧地握住公主的玉手,一起朝都城的方向进发。
八
狂风扑打残云,时而摔落无数碎影,点缀拉萨克都的凄凉。梦魔把拉萨克都毁了,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白净纯洁的雨水逐渐变成了鲜红刺目的血水,轰隆的雷电闪了人的嘴巴,森林里的茂盛的树木片片枯死,拉萨克都成了恐怖的坟冈。此时,一双阴毒的眼珠在黯淡的夜月里闪烁着寒光,让人胆战心惊,手脚冰凉。
“铁心,我要完全控制拉萨克都,你把铁汉将杀了。”梦魔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声,扩伸他巨大的魔影,逐渐向铁心进逼。
此时,铁汉将躺在肮脏不堪的石坛上,静静的,默默地,毫无生气。他披头散发,满脸伤痕,衣裳血迹斑斑,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铁心站在塔台上,冷眼望向老人,脸部冰冷僵硬,毫无表情。他的右手握住一把锋利无比的祭刀的刀柄,跨出塔楼,一步一步地向铁汉将走去。
“杀了他,杀了他,把他杀了,快动手,快动手呀”梦魔咆哮着,独特诱惑的声音能把人脆弱的心性改变扭曲。
铁心双手紧握刀柄,把祭刀举过了头顶,然后向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祭刀便狠狠地对着铁汉将的心窝窝刺去,一刀接一刀地刺进了铁汉将的身体。梦魔开心地狂笑着,铁心也跟着发出恐怖的笑声。
九
“不,不”
在梦境里,公主梦见了父亲铁汉将死去悲惨的模样。此刻,铁汉将的幽魂魄声在她的四周飘荡。她刚伸出手去抓的时候,铁汉将的影象像烟尘般消逝了。公主大声地吼叫着,立即从惊恐中醒了过来,从她的眼眶里悄悄地滚落了两行清泪。
“独孤神,由于你个人的失误而让梦魔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令天下苍生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孩子,是惩罚你的时候了,用你的鲜血拯救全人类的生命吧。孩子,勇敢点,去做吧,你会得到神明的保佑的。”月影星君又飘晃在独孤神的梦境里。
公主和独孤神在各自的惊心动魄的梦境里清醒过来。他们两眼互望,却毫无言语。
“我们出发吧!”过了好一会,独孤神整理好行李,继续说“一切事情都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来了结吧。”
“给,拿着,这是拉萨克都的神弓,她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公主从嘴里吐出钥匙般大小的弹弓,双手奉送给独孤神。
“怎么那么小呀?”独孤神疑惑地问道。
“你可别小看她,她的威力大着呢。她发射的弹子能够击穿厚厚的城墙。弹子经过的地方,可以幻化出一片片强烈的光芒,足以把魔鬼的眼睛刺瞎。弹子还能引燃一束束浓烈的火焰,可以把一切魔鬼焚烧成灰烬。”公主的脸蛋上挂满了骄傲。
“血?对,用我的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独孤神突然大声地吼叫道。他打断了公主的话,把公主吓了一大跳。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公主退后一步,疑惑地问道。
“哦,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起星君爷爷对我说的话了。我已经想通了。血,用我的血可以把梦魔彻底打败。现在又得你的神弓相助,自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独孤神满脸自信。
天亮了,太阳露了脸儿,早晨的天气有点冷,云雾在陡峭的悬崖和幽深的山谷间缭绕,把一座座逶迤的山岭连成了一线。此时,山洞外面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溪流叮咚的响声。独孤神牵着公主的玉手钻出了山洞,继续向拉萨克都赶去。
十
不多久,独孤神和公主抵达了拉萨克都的城门。他们静静地屹立在城门口,不再跨前一步。他们被眼前悲惨的景象吓坏了。只见拉萨克都的城门残破不堪,在狂风中摇曳晃动,发出刺激神经的“讥吱讥吱”的声响。城墙土壁上粘满了已经凝结的浓重的血斑,鲜红刺痛了他们的眼睛。在寂静的都城里,黎民百姓全倒在烂泥地上,沉沉地睡去了。他们的身上没有伤痕,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眼泪,他们也没有痛苦。当公主触碰到他们的身体的时候,他们便变成一堆骷髅,最后化成尘埃,和大地溶为一体。公主抬起头,睁着恐惧的大眼,望向祭坛。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团松影一直趴在祭坛上,纹丝不动的。她看着那团熟悉的黑影,她的心好冰,好冷,但是她没有哭泣,她勇敢地跨出了脚步,缓慢地朝黑影走去。没错,那团黑影就是她的父亲铁汉将。她伸出颤抖的小手,轻轻地按下了父亲圆睁的眼皮。
很快,夜色便沉重起来,夜里的拉萨克都变得更加恐怖了。风声夹着孤魂野鬼的尖叫声,呼呼地在都城的街巷过道里滚过,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如水的月光铺洒在古都城上,肃穆静谧,一片安详。
公主带独孤神走进了父亲的卧室里。他们静静地坐在高椅上,面对着面,一直沉默无语。茶黄色的孤灯照亮他们满脸的疲惫,还有那抹挥不去的忧愁。此时,阴森森的夜风掀起窗帘,帘布飘飘洒洒,一只鬼影在窗口晃晃悠悠的,一闪便蹿进了房里去。
“谁?站出来!”独孤神知道,闯进屋里的不是魔鬼,也不是梦魔,而是一个人。梦魔一般只在人的梦境里出现,然后吞噬人们的梦神,把人们杀死,这是它惯用的伎俩。所以独孤神和公主苦苦地支撑着,不让沉重的眼皮落下去。
十一
富贵堂皇的都城门被一只粘满鲜血的大手推开了,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门逢处闪了进来。如水的月光照耀他那张被利刀割裂的脸,一道道残血凝结在他俊拔的脸蛋上,危机紧随而至。突然,一阵寒光照亮了门厅,穿透了独孤神和公主的美梦。他们的手指不经意地颤抖着。进来的人的手里提着一把鬼头短刀,那是梦魔的祭刀。独孤神站到公主的身前,保护着她。当进来的人走近灯光时,公主看清了他的脸庞。他就是她的哥哥铁心。公主没有恐慌。她轻轻地推开独孤神魁梧的身体,走到铁心面前。
“哥,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般模样?”公主从手袖里掏出洁白的纱巾,替铁心擦去凝结在他脸容上的血斑。
正当公主细心地为铁心拭擦血斑的时候,突然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她的心口,刹那间,一股疼痛像闪电般袭遍了她的全身,随后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而且越来越厉害。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铁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对她狠下毒手。铁心脸容仍然冰冷僵硬。他快速地从公主的身体里抽出祭刀,顿时鲜血从公主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不”独孤神飞身上前,一脚把铁心踢得飞离地面,跟着铁心的身体撞在厚实的顶梁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独孤神粗壮的手臂轻轻地托住公主虚弱的身体,把她紧紧地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公主流着泪水责问铁心。
“我要成为拉萨克都的君王,就得先把你杀掉。哈哈!我已经把拉萨克都的君王给杀了。现在,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拥有一切,哈哈”铁心的笑声穿破黑夜,让人心寒。
“你,你”公主一口气接不上来,晕死过去了。
“敏,敏儿啊”独孤神颤抖地叫嚷道。他的脸蛋紧紧地贴在公主的额头上,低沉地哭泣。从他的眼眶滚出的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公主的面容上。此时,一只黑球滚到独孤神旁边,瞬间爆炸了,随后从黑球里冒出的浓浓的烟雾把独孤神困住了。独孤神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沉沉地晕死过去。
十二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吗?想不到我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吧。哈哈”梦魔闯进独孤神的梦境里。他伸吐着长长的血腥味浓重的舌头,轻舔独孤神惶恐的脸蛋。
“记得,梦魔,好久不见,您别来无恙。”独孤神显得很轻松的模样,像老朋友重逢般嬉笑地对梦魔说道。
“好得很!在蓝义圣杯里睡了十几万年,养足了精神,现在是出来活动的时候了。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现在我可以把任何人吞进我的肚子里去。小子,你这次死定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的话语。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梦魔疯狂地大笑起来。
“好!不过在死之前,我要看看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父母整得悲惨地死去的?”独孤神镇静地说道。他的脸蛋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
“好,我就让你娃见识见识。”梦魔说完,一双血红的大眼紧紧地瞪着站在独孤神身边的铁心瞧。
“不,梦魔,您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话,您不要中了他的诡计。您说过饶了我的,饶啊”已经晚了,梦魔把铁心整个吞进了肚子里去了。
“好!好得紧!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您那么强壮,那么剽悍,魔法无穷无尽,请问世间有什么神兵利器可以伤得着您的呢?”独孤神面带笑意,对梦魔出戏言。
“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到我的。在你的梦里,全部都是虚幻的,你是打不死我。哈哈”梦魔夸下海口。
“好吧!我就用这把弹弓对付您。如果我用这把弹弓打射您两下,您还能稳稳地站在我的梦境里的话,那么我便任凭您处置,任何?”独孤神勇敢地向梦魔挑战。
“你又想玩什么花招?恩,不过就凭你手上小小的弹弓就想打败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好,就让你两下,来吧!”梦魔作好了迎战的准备。
“好!一言为定!”独孤神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粒灰色的石头,套在弓皮上,用力拉了半弓,松了手,石头离了弦,长啸一声,瞬间射入了梦魔的身体里。
“没事!小子,你别费神了。你的弹弓只配给小孩子玩耍,弹子打在我的身上就像抓痒痒,没有一点儿伤害。哈哈可怜的弹子,可怜的弹子,还有可怜的孩子”梦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团!
“我还有第二次机会呢,看弹!”独孤神拉了满弓,松了手,弹子像阵烈风呼啸着射了出去。端站在梦魔榻下的魔鬼一声不吭便被弹子划过的烈风撞得粉碎。当梦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晚了,弹子已经深深地射入它的心脏去了。梦魔的魔法从弹孔里溢涌出来,四处飘散。
“臭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弹子,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梦魔对独孤神吼叫道。
“弹子不是石头,是用我的血凝结而成的血滴子。还有,第一粒弹子我拉的是半弓,第二粒弹子我拉了满弓。哈哈,梦魔,尽管您凶狠毒辣,但是您却斗不过人类的机智。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独孤神显得高兴极了。
“我不服,我不服”梦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烟消云散。
十三
天已经亮了。拉萨克都恢复了往日勃勃的生机。公主进了厅门,走到塌床边缘,把沉睡中的独孤神唤醒了。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独孤神担忧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呀。该下地狱的人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该活着的人仍然活着。他们仍然是那么善良,正义和博爱。”公主含情脉脉地瞪着独孤神俊挺的鼻梁说道。
独孤神起了床,套好圣衣,牵住公主的手,一起走进天堂般绚丽华贵的皇宫。
“小子,作为嘉奖,作为贺礼,我把梦幻星石送给你,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哈哈”月影星君悬挂在皇宫的顶柱上,朝独孤神扔下一颗蓝宝石。
“哦!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独孤神紧紧地抱住公主。他在公主的粉脸上留下深情的一吻。此时,梦幻星石擦过独孤神的背部,沉沉地跌落在地板上,碎裂了。
月影星君的双手无奈地挡住了两只小眼睛,身体急速地往下坠落
夜色覆盖广袤的荒野,飞蛾乱舞,繁星点缀银空,农庄一派祥和的景象,可是在世界的另一端,万籁寂静的魔幻圣域阴森恐怖,慑人魂魄的魔音幻影在魔域空间张扬延伸,狰狞凶残的幽灵鬼怪随狂风飘然起舞,那里便如同地狱般让人胆战心惊,手脚冰凉。上帝睁开慈眉善目,守望这片祥和宁静的庄园,可是,逐渐地,上帝的眼睛被世界极端的影象模糊了。他开始看不清人心,看不透世故,看不到亮丽的色彩。他发了脾气。他指责那些躲藏在黑暗里的遮住了他的良心的恶毒的东西“你们不该存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你们不该存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不该”
一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日子里,幼稚无知的塔里走进了魔幻圣域阴森的通道。许多人都知道,在黑暗幽深的通道里住着许多歃血如命的魔鬼,从来都没有人敢进入魔鬼的地方,打扰魔鬼深沉的午睡,但是塔里毫无犹豫地闯了进去。此刻,魔鬼安静地竖立在通道两旁的墙壁上,专注地打量着塔里。他们被塔里的脚步声惊扰了,他们没心情继续睡下去,他们开始感觉到饥饿的威胁,但是他们不敢对塔里怎么样。因为塔里的身上散出一股正义的光芒,光芒把魔鬼震慑住了。
此时,塔里已经走到通道的中层,他完全不在乎四周恐怖的环境,也不在乎对他生命造成威胁的魔鬼。他一路走着,时而哼哼儿歌,时而蹦跳起舞,时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完全一副乐天派。每当嬉笑的时候,他稚嫩的脸蛋上时常会露出两只可爱的小酒窝,一派天真,一副乐观。他的脚腿上套着一对细铃铛,那是他父母临走的时候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此时,塔里乐颤颤地在通道里走着,脚腿上的细铃铛便发出清晰的“叮叮当当”的响声,响声在通道里回转缭绕,魔鬼听着美妙的银铃声,便睁着血厉的大眼,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对塔里张牙舞爪,显然他们并不喜欢塔里的铃声。
虽然通道黝黑深沉,但是塔里的眼睛能看透万像,看清紧粘在墙壁上的魔鬼的真面目。面对魔鬼,他并不感到害怕。母亲曾经对他说过“世界万事万物都有品行,一开始他们都是善良和蔼的,所以你得像平常人一样对待你所看到的与众不同的事物。”塔里牢牢地记住了母亲说的每一句话。这个时候,塔里不禁又想念起母亲来了。很少人知道,塔里有过一段悲惨的身世。在他十六周岁生日的时候,他的父母就被梦魔杀害了。梦魔无声无息地钻入他的泥醉的父母的梦境里,偷偷地吸走了他的父母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梦神,直至他的父母元气耗尽,口吐乌血而亡。塔里走了很远的路,他累了,困了。他蹲在湿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会便沉沉地睡去了。此时,梦魔风尘仆仆地来了。他毫无声息地闯进了塔里的梦境里。
“塔里,好高兴又能见到你。阿哈,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我是不是挺来劲?哦,可怜的孩子,你的父母走了,永远离开了你。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是我,都是我干的好事,是我把你的父母夺冠双绝的梦神彻底粉碎了。我知道你很想念他们,也很憎恨我,但是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说清楚。虽然你的父母已经见上帝去了,但是你父母的灵魂已经和我溶为一体,你可以认我做你的义父,我会让你得到权利和财富,还包括鲜活的生命,聪慧的神灵,雄壮的河山。等等,嘘”突然梦魔停住了,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过了一会,他继续说“我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你父母又在我的梦里蠢蠢欲动了。只要他们梦到的任何影象,我都能牢牢地抓住,也就清晰了他们的心迹。塔里,可怜的孩子,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梦见了些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梦魔钻进塔里的梦境里,张着的巨大的魔影覆盖了整片蓝空,并且魔影逐渐扩大延伸,直至把全世界都吞噬在阴暗的深渊里,完全控制了人类的梦幻,人类的意识为止。
“梦魔,您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我什么都答应您!”塔里向梦魔苦苦地哀求道。此时,塔里的眼睛里装满了童真,一副乖巧的模样。
“孩子,我真为你以前可怜的身世哀叹,为你将来悲惨的命运愤怒。你的父母走到生命的尽头还在想着你,念着你。他们梦见你亲手把我杀死了。对!把我杀死了。当时我十分恼火,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恶毒的算计我。因此,你的父母没有好下场,我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还把他们吸进了炼灵炉里,跟着他们便灰飞湮灭了。不过,我隐约感觉到一点,很真实的一点,你的父母至死还梦见你最终战胜了我,不管我使用任何邪恶的魔法,你都能辛运地逃脱。你将成为人类心中的神灵,被人们顶礼膜拜。你担负着伟大的使命,拯救人类,恢复地球,建筑天河,重整宇宙,呵呵,多么滑稽可笑!多么荒唐无迹!我是不会让你活到那一天的,永远都不会。我要让你和你的父母一样,在炼灵炉里走尽你的悲惨的人生!哈哈”梦魔昂天长啸,咆哮着,狂笑着,癫舞着,瞬间在塔里的梦境里幻出重重叠叠的魔影,压迫他脆弱的神经,逐渐吞噬他的思想。塔里痛苦极了,他倒在地上,身体来回地翻滚,不时卷起厚重的烟尘。从此,烟尘遮住了善良的本性。
“梦魔,等等等,我有您想要的东西。这这件圣物是您控制人心的法宝,是您统治宇宙的得力助手。我们作个交易吧。只要您把我放了,我就把您梦寐以求的珍宝双手奉送给您。”塔里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勉强地说完心里想说的话。
“小家伙,你能给我什么?”梦魔幻出的浓重的魔影逐渐变淡,缓缓收敛缩小,塔里有了喘息的机会。
“就是这个!”塔里快速地从手袖里掏出一只蓝义圣杯,闪电般打开了杯盖。
“不,小骗子,你这个地地道道的骗子。你竟敢戏弄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啊不”梦魔被蓝义圣杯的魔力吸了进去。此时,梦魔疯狂的吼叫声让冥界的鬼魂颤抖躲避。塔里把蓝义圣杯的杯盖封上了。从此,梦魔将在蓝义圣杯里度过数千万载。
走出黝黑的通道,塔里见着了温暖柔和的阳光,他的眼里闪烁着智慧的灵光,透出水灵灵的天真。人类是地球上最具智慧的生灵,即使魔鬼再强大,再狠毒,再狡诈,终将被人类正义的利剑扼杀。沐浴着春风,塔里的脸蛋上露出了甜蜜蜜的微笑。他终于完成任务了。他要带上梦魔去见他的爷爷月影星君。
二
“爷爷,看呀,我把梦魔的梦神给您带来了!”塔里一声长啸,身体像羽箭一般射进了简木塔楼里。
“孩子,你做得很好。我这儿有一道灵符,你拿去粘在蓝义圣杯的端口上,以后梦魔便再也逃不掉了。”一名坐在虎头高椅上的瘦小老人轻快地对塔里说道。老人是塔里的爷爷月影星君。只见他紧闭双眼,胸前飘洒的胡须轻轻颤动,嘴巴一张一合的,语音清晰透明。此时,他的枯木般的手指轻轻地绕着一颗具有无穷法力的梦幻星石旋转,紧接着一道灵符从梦幻星石里跌了出来,飘离桌案,像箭羽般极速地朝塔里飞去。
“是,爷爷!”塔里应了一声,随手轻松地接住疾射而来的灵符,并快速地将灵符粘贴在蓝义圣杯的端口上。蓝义圣杯被粘贴上灵符之后,被困在蓝义圣杯里的祭魔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叫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出来的,我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叫你们痛不欲生,啊”突然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在蓝义圣杯里出现,梦魔被闪电击中了,跟着他便倒了下去,深沉地睡过去了。
“孩子,我的梦幻星石告诉我,你有过悲苦的身世,你会在孤独寂寞中走完你的童年。你身边的人会离你远去。因为你的缘故,他们难逃厄运。但是,过后,你会得到一件美妙的东西,人类最神圣,最纯洁,最高尚的东西。孩子,记住,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月影星君睁开一道眼线,便接触到塔里像真神般明亮的眼睛,顷刻间,他的眼瞳睁大,眼睛射出异光,枯瘦的身体的四周迅速膨胀一股和善的气流,杂乱的灰白长发随气流向后翻飘跳动。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月影星君枯竹般的手指再次绕着梦幻星石转动。他在心里看到了塔里未来神灵般的真身。
“爷爷,我娘叫我塔里,可是您能告诉我名字是什么东西吗?”塔里侧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名字,就是一个人的符号。你现在是人,便有了人类的名字。你成了神,你便会被天神赐封神明的名字,不过你将孤独地度过你苦涩的童年。在你的童年里,你没有一个朋友,这是上天给你的磨难,上天对你的考验,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自己想办法闯过去。恩,我给你取个神的名字,就叫独孤神。你会在失败中成长,在失败中奋起,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你将会拥有神灵的力量。”月影星君说完,他的手指已经绕着梦幻星石转了一圈。“但是,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你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弥补你的过错。保重吧,无机驰尺,幻化明哲,一切造化,随烟云,随尘埃,随流水。有缘份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月影星君说完,瞬间便消失在塔里的眼睛里了。
三
塔里走出简木塔楼,便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不再是塔里,他是神,他的名字叫独孤神。他离开了简木塔楼,溶进了阳光明媚的春日里。这里再也没有魔幻圣域,再也没有幽灵战团,再也没有妖魔鬼怪。这里是人间的净土,是孩子的乐园,是动物的天堂。独孤神在神秘的森林里迷了路,后来,他遇上了一名柴夫——哈道夫。哈道夫便收留了他。每天清晨,他趴在窗沿,倾听浅浅的溪水冲击鹅卵石发出的“哗啦哗啦”的响声,眺望缭绕在陡峭的悬崖和幽深的沟谷间洁白的云雾,呼吸森林清新的空气,感受大自然的绚丽多彩。从此,独孤神在简陋的茅屋里度过了他孤独的童年。
在一次潜水抓鱼的时候,独孤神把蓝义圣杯弄丢了。蓝义圣杯随汨洛河河水越漂越远,踏上了寻主的漫漫路途。虽然独孤神没有朋友,但是他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可以和动物交流谈心。正因为有了友善忠诚的动物相伴,他才快乐地度过了每一个冷清的白天,每一个孤寂的夜晚,生活给他留下了甜蜜蜜的回忆。一天,哈道夫为了挣取微少的生活费,攀上了黄山野崖。正当他兴奋地摘采眼前珍贵的草药的时候,一不小心跌入了万丈深渊,永远离开了独孤神。独孤神来到黄山野崖,在哈道夫跌落的地方整整守望了十天十夜。他的眼泪流干了,心儿却填满了悲伤。在流星雨再次降临地球的时候,他离开了冷清的家,离开了清冷的森林。古事已过,独孤神成年了。这片小小的多比利森林是无法留住他闯荡漂泊的心的。
四
拉萨克都公主智圣无敏美丽出众,才华横溢。人们都敬重她的善良,慈祥和博爱。公主的父亲铁汉将是拉萨克都的都主,也是拉萨克都的法罗王。他拥有神通的五行眼,能够看透人心,猜透人性。当他看到女儿那颗圣洁博爱的心的时候,他意识到,能够存活在这个世界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呀!有些时候,他却为女儿悲苦的命运哀叹“这孩子,哎,命太苦了!”
当他触摸到儿子铁心阴险歹毒的恶念的时候,他不敢面对已经亡故的爱妻,不敢面对都城的黎民百姓。“难道这就是上帝对我的恩典吗?让我得到了天使般善良慈祥的女儿,又给了我魔鬼般的儿子。”铁汉将心里痛苦极了。
五
在一次出海漂游的时候,公主的鱼钩突然钓起了一只通体碧蓝的杯子。公主从鱼钩上接过蓝杯,仔细地瞧了好一阵子。蓝杯表面写着一些古体语言,她看不懂,船上也没有一个人能看懂的。她尝试着拧开杯盖,但是她尽了全力,仍然没能把杯盖打开。她的手里捏着蓝杯,一会儿便玩腻了。之后,她把蓝杯送给了她的哥哥铁心。铁心把蓝杯深藏在怀里,脸蛋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在半路偷偷地换了小船,返回拉萨克都去了。他刚登上岸,便找上了奸商隆傲。
“傲兄,看看,这只通体碧蓝的杯子是不是珍品?值多少金子?”铁心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碧玉杯,双手奉给隆傲。
“让我瞧瞧。”隆傲眼瞳逐渐张大,劈手从铁心手里夺过碧玉杯。他快速地从宽大的手袖里掏出古色老花眼镜,套在鼻梁上,眼珠便紧紧地粘在碧玉杯上,没放过一道痕迹。过了好一会,他的眼珠滴溜溜地打转。他的心里嘀咕着“哈呵,好玩意,价值连城呀!是真纯的蓝玉所造。恩,这回我可要发大财了!”隆傲装模作样地看上了十几分钟,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碧玉杯放到柜台上。
“铁心辈,你拿来的东西没用,是赝品,最多值五百两金子。”隆傲泛着眼白,歪着头说道。
“不会吧!才五百两金子,也太少了吧。”铁心对这样的价格不太满意,便和隆傲讨价还价。
“行了,我再加你两百两金子,总共七百两金子,你把碧玉杯留下。你以为那只破玩意是什么呀?给你那么多金子,是看在咱们兄弟的情面上,要是换作别人,我最多只给他一百两金子。”隆傲拿出黄通通,亮闪闪的金子把铁心打发走。
六
待铁心走后,隆傲吩咐伙计守住摊点,便端着蓝义圣杯上了竹楼去了。隆傲在床上疯狂地吻着蓝义圣杯。他恶心的吸吮声把梦魔惊醒了。魔与界是分得很清楚的,在界十年,在魔则是万年。据此推算,梦魔在蓝义圣杯里已经沉睡了十几万年。
“老家伙,把我放出去,快把我放出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快把我放出去,放我出去”梦魔的话充满诱惑,隆傲的贪心逐渐膨胀。
“真的?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隆傲仔细地打量被困在碧玉杯里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真的,只要你把我放出去,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梦魔许下了承诺。
“好,一言为定!”隆傲找来扳手,毫不费劲地把粘实的杯盖捅破了。
梦魔出世,老天打着响雷,西天乌云铺天盖地地向拉萨克都涌来,不一会,风雨交加,天崩地裂,到处被黑暗吞没。梦魔舒展全身的筋骨,像阵风,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他巨大的身影把小当铺挤压得粉碎。
“说吧,可爱的小老头,你要什么?我会兑现我的承诺。”梦魔张着血盆大嘴,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对隆傲吼道。
“不不,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隆傲看着梦魔继续伸展扩大的巨影,手脚酸软,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惊慌失措地说道。
“不行!你一定要说,我不能因为你而让我的部下认为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魔王。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给杀了,杀了。快说”梦魔发脾气了,威胁道。
“好好,我说。我要金子,满满一屋子亮晶晶,闪耀耀的金子。”隆傲至死都忘不了财宝。
“好的,我答应你。”梦魔说完便消失在乌黑的云雾里了。此时小街上出现了一坐小金山,金山下压着隆傲,压碎了一颗贪婪的心。
梦魔复活,拉萨克都很快变成了魔幻圣域,处处阴森黑暗,处处血腥狰狞。此时,拉萨克都静悄悄的,人们都趴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了。梦魔吸干了他们的梦神,把他们变成了死尸烈士。
七
一艘巨轮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畅游,忽然一阵狂风卷起巨浪撞向船体,轮船开始剧烈地晃动,不多久,轮船便被灌进了腥咸的海水。一股巨浪迎面扑来,打断了船柱,把公主推进了海里,随即豪华的专轮沉入了海底。
独孤神蹬上高高的山顶,举目眺望。他发现拉萨克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突然间,拉萨克都的顶空风云突变,电闪雷鸣,阴森邪恶迅速笼罩了整个拉萨克都。独孤神的心像被利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浑身颤抖。“梦魔复活了,梦魔已经复活了。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不好,我没有守护好蓝义圣杯,是我引发这场浩劫,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了弥补我的罪过,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人类,彻底毁灭梦魔。”
独孤神从悬崖峭壁处跳了下去,随后他平安地降落在风簌森林,接着他便日夜兼程赶往拉萨克都。他越过山涧,飞过铁索桥,穿过古墓洞穴,来到了拉萨克都城外的古刹海域边。经过七天七夜的长途跋涉,他早就苦累不堪。此时,他坐在碧黑的岩石上休息。他从包裹里掏出干饼,默默地嚼着。突然,他发现他的脚子踩到了一些滑不溜湫的东西。他立即低下头,发现了躺在泥沙地上的已经腐烂的鱼尸。他抬头望远,顿时发现整条海岸线上全是死鱼的尸体。他的眼睛顺着淡白的海岸线瞧去,意外地发现一团粉红的身影。他匆匆忙忙收拾好吃剩的干饼,提着包裹,站起身,跨出轻快的脚步,朝那团趴在泥沙地上的粉红的身影跑去。他走到粉红身影的旁边,停住了脚步。躺在泥沙地上的那团粉红的身影竟是一名倩丽的女子,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得让人担心,让人着急。独孤神立即蹲下腰身,双手把女人抱到干爽的泥沙地上,让女人的头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肩膀上。他静静地打量女人娇媚的脸容,痴痴地发呆。后来,他好象意识到一些紧急的事情,他便双脚交叉端坐,捏手闭目,嘴唇扇动,利用法术把女人救醒了。女人睁开那双如深山密林中不受丝毫污染的清泉的眼睛,出神地望着独孤神的帅脸瞧。独孤神被女人的美貌迷住了,被女人的气质征服了。女人看着他痴傻的模样,粉脸上多了两个深浅恰到好处的酒窝儿,随后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洋溢在海空中。独孤神被女人善意的笑打动了。他慌慌张张地从包裹里取出水葫芦,水葫芦口儿便轻轻地粘在女人嫩红的嘴唇上,然后甘甜的泉水便被倒进女人干渴的嘴里去了。女人依旧笑对独孤神,只是浑身哆嗦,她的衣裳全湿透了。独孤神没考虑其他的事情,他紧紧地把女人抱在怀里。他把身上的热量传给了女人,让女人得到了温暖,得到温馨。过了许久,女人才勉强坐直了身体。
“你是谁?可以告诉我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会好好地报答你的。”女人的话儿像一股甘甜的清泉缓缓地淌入独孤神孤独寂寞的心坎里。独孤神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女人,也从来没有和女人说过话。他身体迅速蔓延一种美妙的感觉。他不懂这种感觉叫什么。他听哈道夫说过,人间不仅有亲情,友情,还有至真至纯的爱情。如果真是爱情的话,那么他便是爱上了眼前美若天仙的女人。
“恩!我我叫独孤神,你呢?”独孤神的脸像被一团烈火烧得滚烫滚烫的,通红通红的。他害羞地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女人含情脉脉的眼睛。他的一双大手不知往哪儿摆放的好,浑身不自在。
“我叫智圣无敏,是拉萨克都的公主。现在我得马上回到我的国都去,我的国都,我的人民,我的家庭,他们需要我。我一刻也不能离开我的家园呀!”公主试图站起来,但是她勉勉强强的,有些力不从心。她的玉手刚刚撑起半个身体,一会便跌落了下去。
“姑娘,让我帮你吧。拉萨克都被梦魔占领了,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战胜梦魔的。请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得上忙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独孤神登高眺望,专注地注视着远方乌黑的区域。当他转身回头的时候,他发现了公主眼睛里深藏的忧伤和惶恐。
“你是谁?你真的是独孤神吗?你怎么会认识梦魔的?”顷刻间,公主苍白的脸容挂上了惊恐和害怕。
“是的,我确实是独孤神。我的父母夺冠双绝被梦魔吸尽梦神而亡。那时候,我的名字叫塔里,后来,月影星君爷爷又给我取了个名字,是神灵的名字,就是现在的独孤神。当时我已经把梦魔困在蓝义圣杯里了,但是我实在抱歉,一时疏忽,我犯下了大错,我把蓝义圣杯弄丢了。我一直担心的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梦魔复活了。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我会尽我所能去挽救你的国都,还有天下的苍生,就算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独孤神说完,掉落两滴清泪。他突然间记起了以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我听爹爹说过,曾经日月神庄里住着一对神仙情侣,他们叫夺冠双绝。他们给人类带来了和平和幸福,美满和吉祥,安康和繁荣,可是后来他们便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我还以为爹爹说的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真的。你是夺冠双绝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了,人类有救了。对于过去的事情,你不必过于自责,过于内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算了,我们要向前看,要把握现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打败梦魔,只有这样人类才有生存的空间。来吧,让我们一起努力吧,让我们一起战斗吧。”公主的语气坚定。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星点爱意。她向独孤神伸出了右手。
“好的,我们一定会赢的!”独孤神也伸了右手,紧紧地握住公主的玉手,一起朝都城的方向进发。
八
狂风扑打残云,时而摔落无数碎影,点缀拉萨克都的凄凉。梦魔把拉萨克都毁了,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白净纯洁的雨水逐渐变成了鲜红刺目的血水,轰隆的雷电闪了人的嘴巴,森林里的茂盛的树木片片枯死,拉萨克都成了恐怖的坟冈。此时,一双阴毒的眼珠在黯淡的夜月里闪烁着寒光,让人胆战心惊,手脚冰凉。
“铁心,我要完全控制拉萨克都,你把铁汉将杀了。”梦魔发出惊心动魄的吼声,扩伸他巨大的魔影,逐渐向铁心进逼。
此时,铁汉将躺在肮脏不堪的石坛上,静静的,默默地,毫无生气。他披头散发,满脸伤痕,衣裳血迹斑斑,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铁心站在塔台上,冷眼望向老人,脸部冰冷僵硬,毫无表情。他的右手握住一把锋利无比的祭刀的刀柄,跨出塔楼,一步一步地向铁汉将走去。
“杀了他,杀了他,把他杀了,快动手,快动手呀”梦魔咆哮着,独特诱惑的声音能把人脆弱的心性改变扭曲。
铁心双手紧握刀柄,把祭刀举过了头顶,然后向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祭刀便狠狠地对着铁汉将的心窝窝刺去,一刀接一刀地刺进了铁汉将的身体。梦魔开心地狂笑着,铁心也跟着发出恐怖的笑声。
九
“不,不”
在梦境里,公主梦见了父亲铁汉将死去悲惨的模样。此刻,铁汉将的幽魂魄声在她的四周飘荡。她刚伸出手去抓的时候,铁汉将的影象像烟尘般消逝了。公主大声地吼叫着,立即从惊恐中醒了过来,从她的眼眶里悄悄地滚落了两行清泪。
“独孤神,由于你个人的失误而让梦魔获得了重生的机会,令天下苍生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们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孩子,是惩罚你的时候了,用你的鲜血拯救全人类的生命吧。孩子,勇敢点,去做吧,你会得到神明的保佑的。”月影星君又飘晃在独孤神的梦境里。
公主和独孤神在各自的惊心动魄的梦境里清醒过来。他们两眼互望,却毫无言语。
“我们出发吧!”过了好一会,独孤神整理好行李,继续说“一切事情都因我而起,就让我自己来了结吧。”
“给,拿着,这是拉萨克都的神弓,她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公主从嘴里吐出钥匙般大小的弹弓,双手奉送给独孤神。
“怎么那么小呀?”独孤神疑惑地问道。
“你可别小看她,她的威力大着呢。她发射的弹子能够击穿厚厚的城墙。弹子经过的地方,可以幻化出一片片强烈的光芒,足以把魔鬼的眼睛刺瞎。弹子还能引燃一束束浓烈的火焰,可以把一切魔鬼焚烧成灰烬。”公主的脸蛋上挂满了骄傲。
“血?对,用我的血。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独孤神突然大声地吼叫道。他打断了公主的话,把公主吓了一大跳。
“什么?你在说些什么?”公主退后一步,疑惑地问道。
“哦,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起星君爷爷对我说的话了。我已经想通了。血,用我的血可以把梦魔彻底打败。现在又得你的神弓相助,自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靡。”独孤神满脸自信。
天亮了,太阳露了脸儿,早晨的天气有点冷,云雾在陡峭的悬崖和幽深的山谷间缭绕,把一座座逶迤的山岭连成了一线。此时,山洞外面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溪流叮咚的响声。独孤神牵着公主的玉手钻出了山洞,继续向拉萨克都赶去。
十
不多久,独孤神和公主抵达了拉萨克都的城门。他们静静地屹立在城门口,不再跨前一步。他们被眼前悲惨的景象吓坏了。只见拉萨克都的城门残破不堪,在狂风中摇曳晃动,发出刺激神经的“讥吱讥吱”的声响。城墙土壁上粘满了已经凝结的浓重的血斑,鲜红刺痛了他们的眼睛。在寂静的都城里,黎民百姓全倒在烂泥地上,沉沉地睡去了。他们的身上没有伤痕,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眼泪,他们也没有痛苦。当公主触碰到他们的身体的时候,他们便变成一堆骷髅,最后化成尘埃,和大地溶为一体。公主抬起头,睁着恐惧的大眼,望向祭坛。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团松影一直趴在祭坛上,纹丝不动的。她看着那团熟悉的黑影,她的心好冰,好冷,但是她没有哭泣,她勇敢地跨出了脚步,缓慢地朝黑影走去。没错,那团黑影就是她的父亲铁汉将。她伸出颤抖的小手,轻轻地按下了父亲圆睁的眼皮。
很快,夜色便沉重起来,夜里的拉萨克都变得更加恐怖了。风声夹着孤魂野鬼的尖叫声,呼呼地在都城的街巷过道里滚过,让人听着毛骨悚然。如水的月光铺洒在古都城上,肃穆静谧,一片安详。
公主带独孤神走进了父亲的卧室里。他们静静地坐在高椅上,面对着面,一直沉默无语。茶黄色的孤灯照亮他们满脸的疲惫,还有那抹挥不去的忧愁。此时,阴森森的夜风掀起窗帘,帘布飘飘洒洒,一只鬼影在窗口晃晃悠悠的,一闪便蹿进了房里去。
“谁?站出来!”独孤神知道,闯进屋里的不是魔鬼,也不是梦魔,而是一个人。梦魔一般只在人的梦境里出现,然后吞噬人们的梦神,把人们杀死,这是它惯用的伎俩。所以独孤神和公主苦苦地支撑着,不让沉重的眼皮落下去。
十一
富贵堂皇的都城门被一只粘满鲜血的大手推开了,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门逢处闪了进来。如水的月光照耀他那张被利刀割裂的脸,一道道残血凝结在他俊拔的脸蛋上,危机紧随而至。突然,一阵寒光照亮了门厅,穿透了独孤神和公主的美梦。他们的手指不经意地颤抖着。进来的人的手里提着一把鬼头短刀,那是梦魔的祭刀。独孤神站到公主的身前,保护着她。当进来的人走近灯光时,公主看清了他的脸庞。他就是她的哥哥铁心。公主没有恐慌。她轻轻地推开独孤神魁梧的身体,走到铁心面前。
“哥,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般模样?”公主从手袖里掏出洁白的纱巾,替铁心擦去凝结在他脸容上的血斑。
正当公主细心地为铁心拭擦血斑的时候,突然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她的心口,刹那间,一股疼痛像闪电般袭遍了她的全身,随后她的身体开始抽搐,而且越来越厉害。她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死死地瞪着铁心。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对她狠下毒手。铁心脸容仍然冰冷僵硬。他快速地从公主的身体里抽出祭刀,顿时鲜血从公主的身体里喷涌而出。
“不”独孤神飞身上前,一脚把铁心踢得飞离地面,跟着铁心的身体撞在厚实的顶梁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独孤神粗壮的手臂轻轻地托住公主虚弱的身体,把她紧紧地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公主流着泪水责问铁心。
“我要成为拉萨克都的君王,就得先把你杀掉。哈哈!我已经把拉萨克都的君王给杀了。现在,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拥有一切,哈哈”铁心的笑声穿破黑夜,让人心寒。
“你,你”公主一口气接不上来,晕死过去了。
“敏,敏儿啊”独孤神颤抖地叫嚷道。他的脸蛋紧紧地贴在公主的额头上,低沉地哭泣。从他的眼眶滚出的泪水一滴滴地滴落在公主的面容上。此时,一只黑球滚到独孤神旁边,瞬间爆炸了,随后从黑球里冒出的浓浓的烟雾把独孤神困住了。独孤神还没有回过神来,便沉沉地晕死过去。
十二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吗?想不到我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吧。哈哈”梦魔闯进独孤神的梦境里。他伸吐着长长的血腥味浓重的舌头,轻舔独孤神惶恐的脸蛋。
“记得,梦魔,好久不见,您别来无恙。”独孤神显得很轻松的模样,像老朋友重逢般嬉笑地对梦魔说道。
“好得很!在蓝义圣杯里睡了十几万年,养足了精神,现在是出来活动的时候了。很久没有饥饿的感觉了,现在我可以把任何人吞进我的肚子里去。小子,你这次死定了。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的话语。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梦魔疯狂地大笑起来。
“好!不过在死之前,我要看看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把我父母整得悲惨地死去的?”独孤神镇静地说道。他的脸蛋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
“好,我就让你娃见识见识。”梦魔说完,一双血红的大眼紧紧地瞪着站在独孤神身边的铁心瞧。
“不,梦魔,您不要相信这小子的话,您不要中了他的诡计。您说过饶了我的,饶啊”已经晚了,梦魔把铁心整个吞进了肚子里去了。
“好!好得紧!不过,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您那么强壮,那么剽悍,魔法无穷无尽,请问世间有什么神兵利器可以伤得着您的呢?”独孤神面带笑意,对梦魔出戏言。
“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到我的。在你的梦里,全部都是虚幻的,你是打不死我。哈哈”梦魔夸下海口。
“好吧!我就用这把弹弓对付您。如果我用这把弹弓打射您两下,您还能稳稳地站在我的梦境里的话,那么我便任凭您处置,任何?”独孤神勇敢地向梦魔挑战。
“你又想玩什么花招?恩,不过就凭你手上小小的弹弓就想打败我,简直是痴心妄想。好,就让你两下,来吧!”梦魔作好了迎战的准备。
“好!一言为定!”独孤神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粒灰色的石头,套在弓皮上,用力拉了半弓,松了手,石头离了弦,长啸一声,瞬间射入了梦魔的身体里。
“没事!小子,你别费神了。你的弹弓只配给小孩子玩耍,弹子打在我的身上就像抓痒痒,没有一点儿伤害。哈哈可怜的弹子,可怜的弹子,还有可怜的孩子”梦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团!
“我还有第二次机会呢,看弹!”独孤神拉了满弓,松了手,弹子像阵烈风呼啸着射了出去。端站在梦魔榻下的魔鬼一声不吭便被弹子划过的烈风撞得粉碎。当梦魔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晚了,弹子已经深深地射入它的心脏去了。梦魔的魔法从弹孔里溢涌出来,四处飘散。
“臭小子,你用的是什么弹子,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梦魔对独孤神吼叫道。
“弹子不是石头,是用我的血凝结而成的血滴子。还有,第一粒弹子我拉的是半弓,第二粒弹子我拉了满弓。哈哈,梦魔,尽管您凶狠毒辣,但是您却斗不过人类的机智。现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独孤神显得高兴极了。
“我不服,我不服”梦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烟消云散。
十三
天已经亮了。拉萨克都恢复了往日勃勃的生机。公主进了厅门,走到塌床边缘,把沉睡中的独孤神唤醒了。
“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独孤神担忧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呀。该下地狱的人已经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该活着的人仍然活着。他们仍然是那么善良,正义和博爱。”公主含情脉脉地瞪着独孤神俊挺的鼻梁说道。
独孤神起了床,套好圣衣,牵住公主的手,一起走进天堂般绚丽华贵的皇宫。
“小子,作为嘉奖,作为贺礼,我把梦幻星石送给你,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哈哈”月影星君悬挂在皇宫的顶柱上,朝独孤神扔下一颗蓝宝石。
“哦!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独孤神紧紧地抱住公主。他在公主的粉脸上留下深情的一吻。此时,梦幻星石擦过独孤神的背部,沉沉地跌落在地板上,碎裂了。
月影星君的双手无奈地挡住了两只小眼睛,身体急速地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