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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俺心憔悴的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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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一想起去年的中秋节,心里就有一种很异样的滋味,也不知是苦还是甜,反正去年的仲秋节俺是在焦虑和恍惚中度过的,俺现在头上的白头发也是在那个夜晚长出来的。

    八月十四的晚上,俺早早的就躺到床上,老婆很纳闷,就问俺:“你今天咋了?”俺说:“明天要过节了,俺想琢磨琢磨明天咋过。”俺真的是在想明天咋过节。家里的老婆对过节一向很在乎,再说,八月十五走丈母娘家是多年来不变的规矩,不到丈母娘家是万万不可以的。可是呀可是,俺在外面还有一个相好的,用时兴的说法,就是有一个情人,她的名字叫桂花,俺一想起桂花,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鼻的香气。前两天,俺从她那里走的时候,她依偎在俺的胸膛上,眼圈红红的,说话断断续续的,她泪汪汪的问俺:“俺的达令,咱俩的十五咋过?”俺的心立刻就软了,俺毫不犹豫的说:“俺的甜心,俺陪你一块过,俺陪你赏月,陪你赏花,还陪你 ”桂花用小手捂住俺的嘴,羞答答的低声说:“你坏!你坏!”俺说的是实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俺的桂花家住陕西,要是一个人在家里,孤苦伶仃的看月亮,还不伤心的哭肿了那迷人的丹凤眼?俺想起俺的桂花的那一双眼睛,俺的心就像针扎。可是呀可是,家里的老婆俺又该咋着对付?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像是在烙饼,一直折腾到半夜三、四点钟,俺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盹。

    俺早晨起来后,还没有来得及洗脸刷牙,老婆就在俺的身后唠叨,说是已经和孩子的姥娘定好了,中午饭就到那里去吃,晚上再座大席。俺一听,心里就毛了,俺想这一天都在丈母娘家,俺的桂花咋办?冷月下的桂花,岂不成了一个泪人儿。刹那间,俺隐隐约约的觉着俺的心都流血了。老婆看俺站在那里出神,就似真似假的问俺:“看你像掉了魂一样,是不是在外面有啥想头?”俺忙说:“俺在想给咱爹娘买点啥好。”老婆听了,脸上像开了花一般,破天荒的一头扎到俺的胸脯上,轻轻的说:“回来俺就要你。”那情景,使俺想起很多年以前俺和老婆恋爱时俺老婆的模样,俺当时激动的真想和老婆亲热一番。

    俺那天就像一个被俺老婆软禁的犯人,失去了自由活动的空间。在俺往丈母娘走的路上,俺的手机上一个劲的收到桂花的短信,俺偷偷的窥视,只见短信上说道:“俺的达令,玫瑰花已经含苞待放,葡萄酒浸润俺的心房,俺凭窗眺望,俺心上的达令在何方?”另一条上写道:“在朦胧的月光下,俺神情的凝视你深邃的眼睛,俺多想啊多想,成为你眼睛里永远的定格。”俺还想看,但怕引起老婆的注意,就强忍着关闭了信息窗口。

    来到丈母娘家里,以往俺都是很自在的,一腚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吃饭,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俺已经是有心事的人了,不论是坐在啥去处,总是觉着屁股下面像是针扎一样,就是俗话说的“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的看表。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就是俺和桂花约定的时间,俺的手机上又收到桂花的短信:“俺亲爱的达令,俺已经望眼欲穿,俺的心在等待中隐隐作痛,快来!俺的爱!”短信还没有来得及看完,桂花的电话跟着来了,俺忙说:“是村支书吗?俺在俺丈母娘家,啥事?”老婆听到电话,就说:“今日谁叫也不去,谁家过十五不团圆?”俺怕引起老婆的警觉,就一边吱吱唔唔,一边走到茅房里,假装拉屎的样子,蹲在茅坑上,轻声对桂花说:“俺的心肝,俺的甜心,俺在和村支书办事,事情很急,俺等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俺忙扣了电话,还使劲的蹲在茅坑上“吭哧、吭哧”弄出了很大的响声。

    老婆在茅房门口叫俺,快出来吃水饺,俺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往外走,俺对老婆说:“看来村支书今日确实有事,非得俺亲自去不成。”老婆说:“去,也得吃了饺子再去!”俺无奈的坐到桌子前,胡乱的吃了几个,就对老婆说:“俺去看看,到底是啥事?”说完,就扔下筷子,跑到村口上,恰好村里的拖拉机正要去办事,俺就说:“快把俺送到马家庄,那里有一个人要和俺做事。”

    俺像火烧屁股一样,一头扎进桂花的家门,俺看到,俺的桂花已经伤心的坐在灶台前睡着了,脸上的粉汁叫泪水冲去了两道清晰的河床,听到俺进门的声音,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向俺的胸膛扑了过来,那速度比那个刘翔还快,俺当时一点防备都没有,只觉得一阵眩晕,就和桂花双双倒在了水泥地上。

    过了一会儿,桂花依偎在俺的胸膛上,小脸红扑扑的,用俺老婆的口气说:“你今日那里也不许去,就陪俺,俺想和你今后晌一起看看啥叫十五的月亮!”说完,用头抵住俺的胸口,轻轻的磨蹭起来。就在这时,俺的电话又响了,俺一看是丈母娘家里的电话,忙接起来,也不问有啥事,就说:“俺正在办事,不能停,一会俺就回去。”说完,就把电话扣了。桂花问俺啥事,俺说:“是村妇女主任想用俺的马车去慰问五保户。”桂花说:“这个女人也但不地道,也不看看是啥时候?”俺就随和说:“就是就是。”桂花从俺怀里起来,来到灶台前,把扣在锅里的饭菜拿了出来,说:“咱先吃饭,叫她等等再说。”

    俺只好随桂花来到炕上的饭桌上,桂花把山楂酒倒上,脸腮宛如桃花,俺和桂花就一口一杯的喝了一起,桂花的酒力不行,当俺们喝到第十杯的时候,桂花的双眼就迷离了,俺正想顺势和桂花体会啥叫十五的月亮,老婆的电话又山响起来,老婆在电话里说:“一家人都在等你,你看看都啥时候了?”俺一看才发现,快到晚上七点了。俺对桂花说,村妇女主任等不及了,俺去去就回。桂花拽住俺的衣服,泪汪汪的说:“俺盼十五都盼了仨星期了,你不回来,俺就再也不搭理你了。”这时,电话又响了,俺就没有接,急匆匆的对桂花说:“我一定回来!”桂花破涕为笑,才把手松开了。

    俺是小跑着回到丈母娘家里的,进们一看,一家人都在饭桌前等俺,饭菜都凉了,老婆没好气的说:“你还知道回来。”俺连忙说:“人家拽着不让走,村支书说非让俺亲自办他才放心。”这时,老丈人发话了,说今日是十五,家里人都到齐了,多和两杯。俺端起酒杯,就喝了起来。俺老婆悄悄的在一边拽俺的衣服,递眼色给俺,俺明白她是啥意思,俺心里想:俺今日可咋办?想着想着,刚才喝的山楂酒和现在喝的原浆酒发生了关系,酒劲“呼哧呼哧”上来了,俺一边喝,一边想桂花,嘴里就情不自禁的把“桂花”两个字冒了出来,俺顿时觉得失口了,忙在桂花名字的后面加上了一个“酒”字,这才化险为夷。老丈人以为俺想喝桂花酒,就说:“二子他娘,去,把那坛桂花酒搬来。”

    这时,俺的手机响了起来,俺也不知是咋接的电话,反正就一个劲的说:“桂花,酒,好!”俺老婆一把夺过俺的电话,一下子就把电源关了,俺一看,心凉了,俺想今日实在是没办法了,于是,就把劲头使在了桂花酒上。

    那天晚上,俺模模糊糊的记得俺老婆没好气的把俺一把推到床上,俺就酒气熏天的打开了呼噜。俺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晚上的梦,俺站在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去处,俺的身边左边是老婆,右边是桂花,老婆把俺向东拉,桂花将俺向西扯,俺想这样下去岂不是两马分尸?俺头上的汗水就好象和黄豆一样“扑簌、扑簌”的往下滚,只听得“哧啦”一声,老婆和桂花把俺撕成了两半,俺“哇”的一声,就坐了起来,一看,老婆也没有在身边,就倒头又睡着了。

    第二天俺起来洗脸的时候,在镜子前面一看,头发都白了。

    这就是俺去年过的八月十五,俺现在想想,要是再过这样的节,头发还不得掉光了?难忘的八月十五,俺是既爱你,又怕你,让俺身心憔悴的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