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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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之间”是佛教用语,是指人瞬间的心态变化,也是直指人心最为贴切的一句话。然而我并不习佛,也领悟不透佛家其中的禅意,我所要说的确是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有时仔细想想也是应了这句话。

    七年前盛夏的一天,在原九座试验场,正在进行702产品飞行试验。记得那一天是入夏以来最炎热的一天,我和几名观测的试验人员守在靶板处,眼见试验中一发产品在中靶的一瞬间便无声无息了。

    产品出问题了,很棘手。

    人们都知道,要想找到问题的原因,就只有找到那个撞在钢板靶上而又飞出去且不知落在什么地方的试验产品身上才能知晓,而这枚小小的零件就落在这靶板前面方圆几百米范围的水田地里。人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田野,想象着是谁能像神话故事里的情节一样,一下子就在这里将那个有些神秘地方找到,但最终人们还是选择了放弃。

    也许是这个零件对寻找产品的问题所在太重要了,人们在放弃的一瞬间突然决定是不是试着找一找,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奇迹出现。于是,在场的所有参试人员一齐挽起裤腿,在眼前一望无际的水田地里开始了拉网式的搜索。人们光着脚沿着水田的垄行弯着腰用手在泥水里来回寻找,而炎热的阳光伴随着正午三十多度的高温就这样陪在人们的身边整整跟了三个多小时。当一名参试人员在人们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情绪中从水里捧起那个小小的产品零件时,我们竟无法形容当时的内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其中的一名试验人员就在我们一片欢呼的气氛中一下子坐到了水田地里,很久很久不愿起来。

    这真的不是神话,然而,我们却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演绎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神话。

    去年十二月份,799产品高温试验,靶场的两名试验工人负责产品保温。

    记得那是试验场天气最冷的一天。午夜刚过,也就是产品放到高温箱里保温刚刚进行了一半时间,那台前几天刚刚修好的高温箱突然出了故障。

    先是高温箱的回水管在零下20多度的简易房里冻的回不去水,接着向保温箱内输送热水的水泵因年久失修而突然出现轴承脱落,而控制系统的线路因为环境影响也出现失常。当时,只有两个人的保温间,要想在不耽误保温的情况下完成任务似乎不可能,可是两人竟然鬼使神差的谁也没想去打电话去找修理人员,因为他们知道,维修人员就是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也需要几个小时,如果按照这样的进度,等到几个小时后,眼前的温度会让整个高温箱的水管冻得一塌糊涂。

    尽管两人也知道这样做会存在着很大风险,也知道如果耽误试验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可是没有时间研究了,一瞬间两人默契地交换一下眼神,看看运气是否会光顾这里。一壶开水将已经冻了的回水管化开,把有问题排水泵拆下换上一台备用的,迅速将自动控制系统的线路拆除,改换成手动的当新换上的水泵在手动线路接通下将热水送入保温箱时,整个恢复温度时间只用了半小时。而这一切发生后,两人像做梦一样不相信这是事实。

    作为试验场的保温工,在设备出现问题时默默做起了修理工。没有人知道他们当时的心态变化,尽管一个整夜都在紧张与忙绿中度过,但他们都感到值得。

    去年六月末,在碾子山试验场,331产品正在进行试验。记得那天上午高温,下午阵雨。

    经过一上午艰苦的努力,两张一百平方米的靶板立在一片长满野草的荒地里。试验场上,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紧紧地贴在试验人员的身上,让人窒息的喘不过气来。所有参试人员的衣服都是湿透了又被晒干,干了又被汗水浸透,一圈圈白色的汗迹在人们的衣服上时隐时现。

    由于试验场没有可以固定靶板的铁架,立靶只能在原地立起后,用钢丝绳加固,加上又是两个批的产品同时作用在靶板上,就更加大了靶板的负荷。虽然试验人员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试验进行一半,已经有几条钢丝绳破损,两个靶板先后倒下,试验被迫停下。

    人们开始清理着试验现场。

    两张试验用靶板同样受损严重,七零八落地散落在荒地里,让人看了及惋惜又心疼。

    材料不够了,靶板不够了,木方不够了人们想象着应该是需要补充钉靶需要的东西了;力气消耗尽了,肚子咕咕叫了,希望十分渺茫了人们想象是不是应该补充些能量了。

    考虑到试验人员已经近一天没有休息了,检验部的领导和大家商量是不是今天的试验就先到这里。

    人们在原地没用动,整个试验场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天气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在场的所有试验人员突然感到这是利用的一个机会,雨天干活是不是会减少可怕的炎热。

    人们几乎同时开始整理打碎的靶板,组装、衔接、拼凑,看一看会不会有神奇出现;铁线、螺丝、压板,试一试能不能再把两张靶板立起来。

    人们忙碌着,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了。炎热虽然降低了,可是试验场边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试验人员可以说是在荒草中工作,汗味的驱使,来回的走动,惹得无数蚊虫围着试验人员的身体嗡嗡的叫着,赶都干不掉,一会儿,人们身上、脸上便被蚊虫留下了无数个奇痒无比的记号,让人们感到痛苦异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两张同样规格的试验用靶在次立起的时候,在场所有的参试人员似乎都变得很平静。

    这些身边的小事似乎很平常,我也希望我说的这些是不是能给人们一些新的启示。

    人们都说天下无难易之事,只问有心无心之人,有些困难的事情,在有心人的前面都不困难,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反之,即使很容易的事情,在无心之人的前面,也是无法成功。所以世间没有绝对的难易,有心无心,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