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少的午间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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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想用一些字句来去记录一下那曾经周期性出现在公司办公室的下午茶。那时方记刚从子公司借调到中心来，所谓借调是公司沿袭老国企对一些有培养前途年轻人试身手的一种老得发酵的运作方式。方记下调说明方记是有明天的，没准基层半年之后等待他的就是晋升。方记是一个不老的男人，该有的刚刚有了，包括一个可爱的女儿。方记比较随性，也带点散闲，最值得称道的是他茶烟酒都在行，这样的男人也不多。

    老烦其实真的比较老了，以至于象我这样老的人在称呼他的时候都忘不了要在烦字前面加一个叔字。不是对所有头发比我白皱纹比我多的人我都要在其称呼之前加这么一个字，虽然我个人认为自己悟性比较高，但于此我还是学不来。老烦算是子公司开国元老了，三十多年的工龄，比我的年龄还要多。以前也是过着曾经门庭若市的日子，只是近来公司所谓的革命却把他革掉了。掉下来的老烦只做了一名普通人，没有了欢呼没有了光环，老烦却依然却过得悠哉优哉，洒脱不已，对于这一点我是了很羡慕的，二十年后的我是不是更加洒脱，我不知道。时间是有魔力，这一种魔力在于无法预知在它的作用后会是什么样子，我总是认为试图预测未来的人是十分愚蠢的，甚至蠢得无药可救，当然骗子除外。

    老烦不多抽烟，但爱喝酒，说起话来如洪钟，赤裸得极为真实，从不忌口，也从不惧怕别人不高兴，这一点我也学不来。方记相对比较温和，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是一种叫做茶的东西将我们拢到了一块。公司革命的步伐跟不上伟大的党和政府，依然未实施朝九晚五工作制，所以中午就有着一段较为充裕的闲暇时光。于是喝茶就成了永恒不变的正午时分的内涵。

    在中心那个简易的厨房吃过简单的午餐，只要老落不在（老落是我们的领导），以我们三个为核心的一小撖人就会聚在办公室里煮水泡茶漫天胡侃。水一般办公室里的几个小青年提前煮沸，吃完饭招呼一声就准时出现。适宜作为胡侃催情剂的茶还数铁观音比较适合，泡法也一般采用潮州的功夫茶泡法，所谓功夫茶，其实说白了就是以泡茶浪费功夫的简称。公司提供的那些茶叶是不能喝的，那些茶叶通常是花十儿八元一斤购得，淡泡无味，稍浓则饮之如马尿，白白扰乱了那一份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平和心情。

    老烦毕竟老，老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人际极广，基于这一点，茶叶经常是由老烦提供的，因为他有着很多开着茶庄的狐朋猪友，有着大把的机会顺手牵羊拈走小则一两泡多则一二两的好茶而不用给钱，当然这也是有成本的，因为商品社会里人情也是有价的，只是兑现的方式不拘一格罢了。其实劳烦老烦多了，方记与我也相当自觉地时而花血本购得能喝进口的好茶充充数。

    生活有着各种各样的方式，比如这午间茶，快乐就好。如今，方记回去了，老烦还在，但午间茶却逐渐地少了。对所有的事物来说平衡都很重要，就如这午间茶，三人正好三点定位，如今缺了一点，这曾经的午间茶就渐渐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