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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传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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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惊 艳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有人想死,那就去死吧!但别拉着我!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关于有人死掉的传言一直在我周围荡漾,与空气摩擦后有了讪笑与讥讽的味道,谁死了,谁死了?听到我问话后一个应该死了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举手呻吟着:"是我"!

    我大惊:“怎么是你”?我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是艳艳!

    钟无艳!

    这是一个不大的城市,混乱,衰败,没有希望。或者说,这里从来没有繁荣过,据老人的老人说,这里是被上帝遗弃的土地。

    这里充满了诅咒。横过的山,名落日,早前树木苍翠,但现在只有怪石嶙峋。绕城而过的河,名绕月,已经失去了清亮,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问过父亲。

    父亲满脸的阴郁,目光渺远:“无情,这里的人不再有情,所以天谴之。”

    “无情?什么是情?父母之爱我,我爱父母,也是情啊?”

    父亲的眼里逸出一丝笑意:“情有很多种,这里失去了的是天地之情,所以天无法,地无度,人无心,是谓无情!”

    我神往的问父亲:“怎么样才能让天地有情?”

    “谁知道?父亲苍老的面容有着无限的向往:“或许,有一种情可以感天动地,但已经不在了。”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天边传来了隐隐的雷动。

    是年,惊蛰,大雨,山河肆虐。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欲倒的“尸体”钟无艳:“是谁杀了你?看在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份上”

    钟无艳满眼的期待:“你会为我报仇么?”

    “绝对的不会”我凝视着她的眼睛,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可以报警,警察可以抓到凶手,抓到凶手你该可以瞑目了吧”!

    这时我在钟无艳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影子,她和身扑上:“你就是凶手,是你杀了我”我给她一个扁踹,说了文头那句话:“如果有人想死,那就去死吧!但别拉着我!”

    大地狂啸!去死。我杀了钟无艳。

    这一切在开始时都是注定了的宿命,其实与我无关,杀她的人不是我,是第五剑胆。

    关于宿命,在我终于明白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宿命,就是与你血脉相融,指引着你的心走既定的路,面对岔路时选一条走而毫不犹豫,面对死亡也义无返顾的投身,躲之无躲,避无可避,在最后的解脱前微笑从容。

    钟无艳就是我的宿命。必杀!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十六岁,十六岁的钟无艳已经是大人了。

    钟无艳是水瓶座的女子!

    水瓶座女子坚持追求自由,她好像可以属于社会上任何一个族群,但又不真正属于任何族群她属于她自己,似乎没有人可以完全占有她,但她也从来不会霸道的想要占有别人。对许多水瓶座女子来说,人生都是一场无尽的探索。

    我认识钟无艳那年,山石林立中一丛杜鹃正艳艳的开着,在山风中绽出生命最浓烈的颜色,火红一片。

    当时没人知道那火红的怒放蕴涵着什么寓意,荒芜多年后的山呈现的唯一生命气息就是冷寂,却因一丛杜鹃而沸腾三个月的燃烧。人们津津乐道这种异象,猜测着造化的福祸。父亲知道后喃喃的说:“天呈异象,必有乱生,难道??”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心无由的一跳。实不知一生的宿怨已经在我的生命中写出了开端。而我插在钟无艳头上的那细小的一朵杜鹃,是否就是那丛杜鹃的花魂?之后是那丛杜鹃毁灭的凋零,仿佛昭示我与钟无艳注定了的宿命纠缠,不死不休。    “我是钟无艳,你一定是第五剑胆”

    这时我跟唐七正在落日山腰的那丛杜鹃面前指指点点的说着,午后的阳光温暖而明亮。而我的手刚刚折完一朵杜鹃。

    然后听到了这个声音。似是天籁。

    我一惊,霍然回首,与一个女子面面相对,不知道何时来到的女子!

    “认错人了吧。”我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一刹那的眩晕,横过脑际的唯一词语就是“惊艳”!那么随随便便的一站,风姿绰约宛如天地生成,无懈可击,我心想这女子长成人可怎么得了,颠倒众生的人物。压下心内一抹悸动,对视中我竟然在她的眼神里触碰到若有若无的凌厉,不禁暗暗一凛:“我的名字是何晚情。”

    钟无艳眼中似有哀伤掠过:“原来这就是你,何晚情?这不重要,你是我要找的人,为了了却前世的一段未解尘缘,我千劫百回地轮转到今世,守侯在你必经的路口,已经仰卧成一种期盼,一种思念,从容不迫,无声无息,今天终于知道了原来这就是你!”

    我鄂然,转头看一眼已经呆若木鸡的唐七,实实在在的不是梦。不禁惊奇的问道:“钟无艳是吧,你在说什么?发烧么?”

    钟无艳笑了,烟火般灿烂。

    我也笑接着说:“你不要对我说“你现在不知道不要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这样的话,有点象台词了,没新意。”

    钟无艳目光越过我望向天际:“如果注定是一场戏,作为演者我们只能按照剧本朗诵对白,做一切该做的规定动作,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女人脑筋有问题,这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我与唐七对望一眼,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钟无艳飘渺的笑了:“我的脑筋没有问题,你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大骇:“你是人是鬼?”

    “你看呢?”她微微的侧头,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打在她的脸上,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一层红晕和静脉的搏动,似乎是人。

    她不等我说什么,指着我手中的那朵杜鹃:“这个,可以给我么?”

    我看着手中细小的花,手往前递:“鲜花本就是赠美人的,现在,这花是你的了。”

    钟无艳往前一凑,微侧脸,呵气如兰,指着发际:“帮我插上吧。”

    虽然我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但在如此香艳的动作面前还是一红,十分的不自然,但看着眼前的钟无艳一脸的妩媚与期待,心虽怯然,手已经不自觉的动作了。钟无艳轻抚着发际,神色瞬间的诡异:“我们已经开始了践约,从这一刻起。”

    风欲裂,平起呼啸。阳光黯淡。

    风中的钟无艳长发乱舞,人欲飞,指着我的身后:“看!”

    我与唐七转头,那丛刚刚还血艳艳着红的杜鹃,竟然开始凋谢,我甚至能听到枯萎的声音,仿佛是一种碎裂。我与唐七面面相觑,感觉一种冷意从四面袭来,颤栗。转身便逃,狼狈下山的间隙,我回头看着钟无艳的身影在嶙峋的山石中光影流动。

    那是我噩梦的开端。

    魔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