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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领手记之狂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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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7月4日,是个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同事们都在休月假,而我不得不从城里赶到乡下去值班,那天的气温高达40度。

    我的工作很简单,但必须驱车50多公里的山路,就是去唐家河茧站监督过磅,为了不让客商在秤上作假,不让国家的税款流失。

    在乡镇的一个小饭馆吃过午饭,我便骑着摩托车沿着蜿蜒的山径左弯右拐、高低起伏地前行,灼热的空气闷的人发燥。整个山道难以见到一个行人。只有我孤零零地如一匹狂野中的狼穿过一座座山村,在下午5点钟之前我必须赶到目的地。

    来到村部的时候。大伙正在电扇底下分成两班:一班人斗地主,一班人搓麻将,见我来了,支书忙吩咐人切了一个大西瓜。与支书拍闪(土语:聊天)的时候,我知道了他居然还是我族中的晚辈,座中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茧业公司的老高。

    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游戏,打发着无聊的时光,到了5点,老高才跟我和另一村干部出发,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翻了几道山梁,远远的看见一辆大货车停在仓库的旁边。仓库里面则是另一种热闹的景象,扛茧袋的,过磅的,忙的不亦乐乎。

    看着一包包的大茧袋过磅了,高高的码在车上,我们枯燥乏味的工作才在闷热中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顺便躺在了大仓库一角的竹床上。脑子里感觉好象有东西在不停的旋转。长这么大,我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躺一会应该会好的,我乐观地想。

    “吃饭了,”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人在叫唤。我感觉自己还没清醒,情况好象更严重。我没告诉同来的人,总觉得小睡一会应该没事。

    大约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喊我,就勉强支撑着爬起来。同来的老高和那个村干部要走了,公司来电话,他们必须马上赶回去,老高看着我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强打精神:“没事,你走吧!”

    唯一的熟人走了,只剩下昏沉沉、孤零零的我,我尝试着挪动脚步想回到刚才的竹床上躺会,可是却动弹不得。紧靠着我的摩托车,突然之间感到特恶心,天在旋,地在转,眼冒金星,冷汗淋漓。一股东西从我的胃里不可抵挡的翻出来,我吐了一地。难受的感觉让我想到了死,一丝恐惧和紧迫袭过我的心头。想起我的娇妻和可爱的儿子,脑海中电光火石般一闪:决不能半路撇下他们!

    狼狈的我恍恍惚惚中看着陌生的村庄和旁边陌生的人,问道:“电话在那里?”

    “二楼”旁边的人回答。

    那一刻,我不知道那里来的神勇,拉着楼梯扶手,头重脚轻地一口气冲上了二楼。拨通了家里的电话,里面传来妻熟悉的声音,虽然隔着山山水水,但仍给我一些镇静和安慰。当得知不是食物中毒的时候,(我怀疑是吃西瓜的原因,妻是护士,在我面前她有权威。)我心上的恐惧感彻底地放下了。此时,我的衬衫已经透湿。

    当我摇晃着从二楼下来后。该组的组长立即安排我躺在了组部的竹床上,又叫来了赤脚医生给我打点滴。舒展了一下手脚,我长舒了一口气,医生告诉我可能是中暑,如此一来我就更不用担心了。而组长居然和我父亲是一辈的本家,原来这个地方住着一湾子和我共祖的族人,想来也是一场奇遇。

    分局的小车来的时候,我才晓得是组长打电话问了分局左右隔壁的很多单位和邻居,才找到我的领导派人派车来接我,紧握着队长的手,我感激不尽地说:“叔爷,不是你,我今天就没命了!”

    一路平安无事,此时的山夜愈发闲得庄严和凝重,回到家里,已是凌晨1点多

    睡一觉醒来,阳光依然灿烂。虽然脑袋仍然有点晕,但是感觉好多了,有过这样奇特的经历,心中暗自庆幸:活着真好!

    2003-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