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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神圣情流氓不配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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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婚礼定在八月一日,建军节。也就是,三天后。

    真是莫名其妙,太仓促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这个日子不是我们安排的,而是上官仪。而且她还告诉我说,后天有位军队高级首长将会莅临长川,视察驻扎此地的某集团军部队官兵,作为当地领导,我应该带领长川党政机关要员全程陪同,参与视察。

    我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些事怎么掺合到一块了呢?让其他同志到场陪同不行吗?上官仪说不行,我必须接驾,而且首长时间宝贵,此次行程出于临时决定,八一上午,首长阅军,中午出席劳军会,晚上他将亲自参加我跟苏静美的婚礼,然后专机返回北京。

    我问她是哪位首长,上官仪沉吟一下后,告诉我一个名字,吓我一跳。

    一位著名的老将军,上将,上届军委副主席。

    搞得我满头雾水,只能询问苏静美,希望她能给点提示。

    苏静美应该清楚情况,但是她的反应很平淡,似乎觉得这很正常。

    这让我觉得不太正常,不过我没有追问以苏静美的性格,她不愿说出来的东西,问也白问。

    苏静美只是作了个评价。“她做事情很少考虑别人的想法,这一次,也是这样。”她淡淡地说。“在她眼里,一切都应该为政治让路,哪怕是感情,哪怕是一场婚礼。她却没有想过,是否每个人都愿意服从这种安排。”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是啊,这么短的时间,什么都准备不了。”我皱皱眉头“虽然说简单一点就行,可是不能这么仓促啊,我是讨老婆,又不是行军打仗,还要考虑长官意志。”

    苏静美格格地笑起来,病房里荡漾她的快乐。“嗯,咱们逃吧。”她拉着我的手,仰脸凝视我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不去理会这些,你讨老婆不是因为他们。”

    “哦,好的,对的。”我把她的身子从床上抱起来,端到手里“现在就走,连夜私奔。”

    陆小媛站在旁边,低着头,表情很窘。“对不起,首长,苏市长的伤口还没拆线呢。”她小声地提醒我们。

    我和苏静美同声大笑,我把她放下来。“怎么样老婆,我帮你拆包装?”

    “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跟你一块享受爱情,不要死得那么难看。”她笑着说着,摸摸我的脸庞。“由他们吧,你那天就要辛苦一点了”

    “那倒无所谓。”我耸耸肩“就是觉得有点神秘,不好理解啊。”我说“弄得这么复杂,其实那位将军,是专程来参加咱们婚礼的,不是吗?”

    “是的。”苏静美点点头,表情冷下来。“本来应该要拒绝。”她说“但是算了,一生只有这么一次,他没有太多赎罪的机会了。”

    “,盡在。。(。c'n。文。”我无语。

    其实我知道一点点,关于那位将军。他是上官仪的父亲朝野里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我不清楚,他跟苏静美的关系。

    苏静美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没有人知道,而且她没有任何让我了解的意思。嗯,那就别问了,每个人每个家庭的背后都有故事,而苏静美的背后,我想一定更加复杂无比。反正这种情况到底能不能弄清楚,对于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那就算了吧我跟她之间,简单点更好,我们都喜欢。

    七月三十日上午,苏静美腿上拆线,虽然站立起来还需要我们的帮助,但她迫不及待地要求试穿婚纱,我质疑她的想法,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但是意见被否。

    苏静美说,这是女人一生中最快乐最享受的时刻,不能把所有幸福都放到婚礼那一天,她还说要穿上不同样式的礼服,和我一块到长川江畔我们牵手的地方留影,因为过了今天,她就是我神圣的妻子,就将成为真正的女人,她要在那里留下一个姑娘最珍贵最美好的记忆。

    我说原来你也这这么俗气的啊,两心相照,不用在乎这类细节吧,太琐碎了

    结果被殴。苏静美说这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今天我只是她留影的背景,合拍时的道具,以及美丽风景的观赏者和陪衬物,我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于是我坐在病房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礼服行的小厮们络绎不绝地进来,奉上各种款式不同流派的婚纱,我无可奈何地笑,因为觉得,苏静美其实很幼稚。

    嗯,是的,幼稚,幸福带给她的,爱情带给她的。

    看着苏静美站在镜子前,由几个护士帮忙,把那些婚纱礼裙放到身前比比划划,她的脸上流光溢彩,容光焕发,就象一个兴奋开心的天真小女孩。

    我的手机响起来,不停地响,有警备区的,有国安局的,还有驻军部队的。

    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安排不是婚礼,而是因为那些尊荣的牛逼客人要来。嗯,上官仪还告诉过我,几位现任军委委员也将同机抵达。

    其实我跟苏静美,这场婚礼的主角,虽然已经发出邀请,却并没有通知上层的大人物,而且说实话,也不想邀请他们,对于他们的到来,我们一无所知这可真是一个隆重的笑话。

    “你去安排事情吧小沈,我这里还要好长时间呢。”苏静美回过脸来,笑吟吟地招呼我“晚点回来,我会让你看到一个漂亮的新娘。”

    “好的。”我走上前去,亲亲她的脸庞,很不情愿地说“我去去就来,你等我。”

    “不行。”她也亲了我一下“我要换衣服呢,你可不能再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流氓同志。”

    “等我。”我朝她眨眨眼睛“我是你值得等待的流氓。”

    ***

    然后我带着笑意出去了,出去很久,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些有关安保的工作太啰嗦,太重要,老曾完全无法对付,他也做不了主因为长川的领导们,甚至连个来客名单都没拿到,

    我召集国安公安保密武警诸多部门的诸多领导,和驻军部队的首长们一块,进行安全警卫事宜上的协调,这是长川近年来少有的高规格接待工作,不容有失,而且时间紧迫,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要充分注意,都要安排到位,颇伤脑筋。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直到傍晚,才把方案最后推敲妥当,然后上报中央征求同意。

    离开市委时,我长长地出了口气,事实上已经感觉非常不耐烦了,我急于回到那间温馨的病房,回到苏静美的身旁只有她,可以让我无限宁静,没有喧嚣。

    我开着车,哼着小调,感觉幸福如此之近,喜悦就在头顶,我们的快乐之门,已经全然开放,再上去一点点,就是我们的天堂。

    但是此刻,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门后边,竟然是深渊。

    我做过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意义,一切悲剧同期发生,我对此,缺乏任何思想上的准备。

    苏静美,没有在等我,她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因为,一个流氓,是的,作为一个流氓我不值得让她等待。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老天没有长眼睛,但是我错了。其实自己犯过的每一个错误,都被它看在眼里,它只是在隐忍,在寻找惩罚我的合适时机而已。

    苏静美也弄错了。她有全部的智慧,却没有看清我,一个流氓的真正本色是的,我们都错了。

    事实很残忍,世界很残忍,那是真真正正的残忍。

    ***

    市一医院的领导病房位于医院最里端,是个独立区域,非常安静,出入的人很少,没有其他病区的熙熙攘攘。

    已经是向晚时分,车从花园里经过时,惊飞栖息在树顶的一群小鸟,它们扑闪着翅膀,迅速而惊慌地离开了。

    停车,放下车窗,我眺望远去的鸟儿,看着她们白色的影子迎着初升的月亮飞过去,飞过去,没有一只回头。

    花雨依然,从窗前绵绵密密地撒落下来,寂静无声,有几片花瓣被晚风一带,斜斜地飘落到车里,沾上我的衣襟。

    这样的风景已经很熟悉,我陪着苏静美,已经看过很多天,但是这一回,突然感觉到凄清。再抬起头,看见二楼上,她那间病房里熟悉的灯光,没有点亮。

    灯灭了。

    我冲上楼,冲进病房,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却只看到陆小媛,正在收拾冷冰冰的房间。

    所有的温暖都消失,没有警告,没有预兆,我,没有准备。

    我把陆小媛一把抓过来“苏静美呢?”

    护士长就象触电一样,身子一激灵,然后把我的手大力挥开,她的脸上却没有表情。她一声不吭地抬起手,朝病床边的沙发上指了指,一套雪白的婚纱静静地摆在那里,我茫然地拿起来,才发现白色的礼服上,沾染到很多血迹,情景触目惊心。

    我手指着它,张着嘴,看着陆小媛。

    “伤口迸裂,转院了。”她低着头,手上不停,把茶几上床头间我送的那些花扔进垃圾桶里。

    “什么?为什么?”我抱着裙子,感觉失去了语言,失去了思考。

    护士长突然抬头,直视着我,清秀的脸蛋上充满愤怒,她好象忍了一忍,然后摇摇头。“我很后悔。”她轻轻地说“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把床上一条毛毯掀开,然后走开了。

    苏静美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键盘上躺着一个白色的纸袋,用来盛放碟片的那种,上面写着两行字,是打印出来的。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下面还有一行,字小了一点。“至爱的神圣礼物沈书记苏市长新婚之喜,薄礼相赠,不成敬意,请务必笑纳。”

    然后点开视屏,看见了流氓。

    那是真的,非常流氓,非常下贱,与神圣毫无关系。

    蓝萱,还有我,做ài的情景。

    非常露骨,非常变态,赤裸裸的肉体,无耻地反复地冲撞,各种姿势,不同体位,没有丝毫掩饰,而且清晰至极,各个方位的镜头甚至细节都有,就象我们,是在拍av。

    我呻吟一声,脚下帘软了。

    陆小媛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我,虽然房间没有灯光,但是我能看见,她的表情异常痛恨。

    “我为苏市长难过。”她说“也为自己难过。”

    我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拎起电脑来,一把扔出窗外,我抓住护士长的胳膊,两只手死死地攥定她“苏静美呢?在哪里?”

    她在我手里挣扎,抬起膝盖给我重重地顶了一下,我痛得弯下腰去,痛得流出眼泪。“苏静美呢?”我向她伸出手去,拽住她的衣服。“告诉我”

    “她死了。”陆小媛身子往后退,躲开我的纠缠“是她让我告诉你的。”她高声说“叫你永远不要再去騒扰她。”

    “永远!”她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喊叫,泪水迸到我的脸上。

    冰凉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