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蒙了,屁滚尿流往回逃,“救,救命啊!杀人啦!”
没理会吓破胆的几人,男人动作轻柔地将褚墨抱起,轻声道:“终于找到你了。”
褚墨再次醒来时,只觉得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轻松了许多,身体从未这般轻盈过,仿佛回到了未受伤之前。
然而不待他细细察觉,便觉一阵痒意从喉头传来,他忍了忍,最终还是轻咳了一声。
咳嗽时拉扯着五脏六腑,熟悉的疼痛一股脑涌上来,他好容易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转头打量所处的环境。
素白色隐纹绣花床帐,莲纹精雕红木床,空气中淡淡的凝神熏香,无不显示着此处主人的富贵。
褚墨想到昏迷前看到的那双鞋子,心知是被人救下了。
正此时,推门声响起。
第11章
来人小心翼翼地把门稀开一条缝,又左右望了望,确认无人后才掂着脚背身钻进来,轻轻把门重新合上,才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转身朝床上看来,却不防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登时吓得脸都白了,张嘴便要叫,又想起自己是偷偷摸进来的,连忙捂住嘴,鼓着眼睛瞪褚墨。
少女约莫十二三岁的光景,鹅黄色的长裙,鹅蛋脸柳叶眉,面上带着婴儿肥,此时眼睛鼓得大大的,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青蛙。
褚墨偏着头看她,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表情这么丰富。
又等了一会,发觉没有人来,少女松了口气,放下捂嘴的手,轻步走到褚墨床前,“小弟弟,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大师兄房内?”
褚墨指了指喉咙,摇了摇头。
“你不能说话?”
褚墨点头。
“好可怜。”少女说道,她搬个凳子坐到床头,见褚墨坐得辛苦,又给他垫了个枕头在身后,“我叫黄莺,你叫什么?对不住,忘了你不会说话,你会写字吗?”见褚墨点头,黄莺伸出手,“把你名字写在我手上吧。”
没有去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褚墨在自己掌心写下褚墨两个字。
“褚墨?”黄莺眼中错愕一闪而逝,“那我以后叫你墨墨可好?”
褚墨点头,没有错过黄莺的神色,她和当初杨谨修初次见他时的表现极其相似。
他们应当是一类人。
黄莺却是没注意到褚墨的深思,毕竟在她眼中,褚墨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幼齿小儿罢了,见褚墨点头,她颇有些高兴,“墨墨,你……”
正说着,她耳朵忽然一动,蹭的从凳子上跳起来,“我先走了,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
话音刚落,只见门声响动,人已不见踪影。
褚墨看了眼还在自己面前的凳子,她是来做什么的?
此时开门声再次传来,一名白衣男子端着药碗进门,见褚墨醒了,笑道:“小兄弟,方才来的是我那调皮的小师妹,还请不要见怪。她可有拿什么走不曾?”
褚墨摇头,打量着来人,男人丰神俊朗,嘴边噙着一抹春风般的笑意,全身上下皆是白色,却并不显得死板,颇有一番仙人之姿,这就是黄莺口中的大师兄了。
但褚墨有些疑惑的是,此人却并非当日在小巷中看到的那个人,那人脚步沉稳有力,而这位大师兄脚步轻盈,显然不是一个人。
药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男人走至褚墨身前,弯身替他把脉,“我是清岳,天玄门现任大师兄,你称我……岳哥便是。”
他松开手,眉头舒展,“自山门下带你上来,你已昏迷了五日,我观你旧伤,竟是魔修所为。幸而及时救治,否则性命堪忧。你且放心,体内魔气我已替你清理,然久不治愈,五脏受损严重,仍需调养数月,你且在此安心养伤。”
山门下?捕捉到这个词,褚墨眨了眨眼,谁把他放在山门下的?
不过未疑惑多久,褚墨便朝清岳感激的笑了笑。
“我查你有不言之症,乃是天生残缺,我医术浅薄,待你内伤康复,我与你引荐一位神医。”清岳拿出一块巴掌大的方形白玉片交给褚墨,“此乃留痕玉,于上头写字可保留十息。冒昧问下,你可会写字?”
褚墨正好奇的翻看着白玉片,它约莫半指厚,重量正好足够他不费力的只手拿起,用手指轻轻一点,便显示出一道墨痕,片刻后又渐渐消失,不留踪迹,颇为神奇。听见清岳问话,褚墨朝他点点头,在留痕玉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褚墨。”清岳点点头,端起药碗,“药正温热着,趁热喝。”
褚墨一直注意着清岳的反应,此刻已确认他和黄莺等人不一样,朝他感激一笑,端起药碗喝下。
“今日药方有些苦,慢些喝。”清岳正提醒着,便见碗里已是空空如也,褚墨正端着空碗疑惑的看着他,登时摇头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塞了块糖在他嘴里,“厉害的小家伙,倒是我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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