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内空空荡荡,没有丝毫亮光,男人并不停留,他轻车熟路的穿过几道大门,往内院深去。
推开最后一道院门,男人脚下有些踌躇,犹豫了片刻才继续朝内走去,这是一间无人的小偏院,里头仅有一间房,此刻门关着,他先站在檐下收了伞,又将鞋上的泥水擦干净,擦了擦手,才小心推开了门。
第43章
他每隔两日便会来打扫一次,昨日刚打扫过,屋里很干净,半点尘灰也没有。男人进屋也没点灯,直直走向书架,伸手转动上面的一个花瓶,随着一声脆响,书架自两边撤开,一条灯火通明的通道出现在书架后面。
巨大的山洞内,七星方位延伸而出的锁链层层交缠,居中悬浮着一座高台,台上放着一具莹白的冰晶棺椁。
站在台上,褚墨低头看向棺椁,棺中少年乌发圆脸,嘴唇红润,唇角甚至微微带着笑意,仿若下一刻便会睁开眼一般,他双手置于胸前,手中握着一个莹白色的东西,隐隐能分辨出是一块弯月形状的玉,只是看不清上面的图案。少年的手脚脖子上皆绑着红色丝线,线尾与锁链相连。
显然,幕后那人苦心筹谋二十年,掏空一座山,以引线蛊囚禁全城居民,逼城民入魔,建七星聚魂阵,献祭万人,为的就是这是这位死去的少年。
迟无尚站在褚墨身侧,道:“斩断红线,阵法便会失效。”
褚墨点点头,问:“那引线蛊?”
“无需担心,哪怕是元婴期的修者,凭一母蛊掌控一城之人两日,也断不是容易的事,何况一名毫无修为的凡人。”
没问迟无尚为何知道那人是凡人,褚墨只是问:“凡人如何?”
迟无尚看了眼棺椁,答道:“母蛊会时时吸其心血,每发动一次,便心如刀绞,直至将其心绞碎,若阵法顺利启动,那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且不说阵法真能生效复生少年,就算真的可以,那自己也看不见了,又有何意义?
又看了眼棺中少年,褚墨摇了摇头,“傻不傻?这又何必?”
听得褚墨的感叹,迟无尚笑了。
“师尊,我这话可有问题?”褚墨侧头看迟无尚。
迟无尚解释道:“为师并非取笑你,只是觉得,徒儿说得极是。”
见迟无尚赞同,褚墨点点头,干脆利落地举剑。
三万无辜的人与一个本就死去的人,他到底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一剑挥下,“啪”的一声,红绳绷断,铁链哗啦啦晃动起来,祭着棺椁的高台如失去支点一般,猛地朝下直坠而去。
“不!”
刚走出通道的男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喊,他拼了命朝棺椁坠落的方向跑去,伸出手似是想要接住它,但他的速度哪里抵得过下坠的速度。
棺椁在他面前摔了个粉碎,里面的人竟也如同冰块一般,瞬间化作一滩粉尘。与此同时,一块碎片如同利剑一般,恰好刺入男人的胸口。这碎片不是别的,竟是那少年手中玉佩。
男人当即吐出一口血,重重摔倒在距离棺椁落下十数米的地方。
褚墨见砸到人了,便想下去救他,却被迟无尚按住。
男人手脚并用,吃力地往棺椁方向爬,地上很快被他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终于,他爬到了棺椁碎片中央,张开双臂吃力地将那堆白色的粉尘聚拢在一起,侧身躺着,将它们拢在怀里,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笑声,他摸了摸胸口仍在渗血的伤口,缓缓闭上眼,“真好啊……”
褚墨捡起男人遗落在地上的荷包,靛蓝色的荷包花色粗糙,针脚也十分杂乱,像是小孩子的练手之作,荷包有些褪色,金线绣的字模糊不清,只隐约能摸出“金阳赠兄辰月”的字样痕迹,想必这便是二人的名字。
见褚墨一直在看那荷包,迟无尚问:“可后悔了?”
褚墨摇摇头,“没有。既早已做出选择,又何来后悔之说?”他俯身将荷包放到男人怀中,“我们把他们安葬了吧。”
雨仍在下,只是空气中窒息感已消隐无踪,雨中的城民们恢复理智,他们欢天喜地的迎接着这场来之不易的甘霖,全然不知悬在脖子上的夺命锁已被悄然解开。
有了这场大雨浇灌,干裂的田地中渐渐发出了嫩芽,没有粮食饮水困扰,恢复自由的人们魔性也逐渐散去。
这雨一直下到了第三日,镖队的行程也被耽搁了,太阳再度出现时,荒芜的田野间已有了几分绿意,官道外面的村庄远远能看到几户人家门口左侧挂着白绫,那是有夭折孩子的标记。
拄杖老人站在路边,见镖队过来,硬塞给褚墨一兜蘑菇饼子,“这是我今早去林子里摘的,新鲜烤出来的,想着今天放晴了,你们肯定要走,就给你拿了些,不是什么稀罕物,留着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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