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来害人还是来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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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御前总管任宪敏刚服侍弘始帝用了午膳，扭头便听说豫王妃要见他，顿时多了几分疑惑，但想着弘始帝马上就要批阅奏折，这期间起码有一两个时辰不会找他，便
支使了一个小太监负责端茶递水，自己抽身出来，到了太极宫一处僻静的偏殿内，凤比翼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奴才见过豫王妃。”虽然贵为二品总管，但任宪敏深知凤比翼简在帝心，地位不下几个皇子，自然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地给凤比翼行了个礼。“任总管客套了，本妃听说你的干儿子今早去了，想着你服侍陛下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老了，正该享福的时候，却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闻者伤心，因
此特来看看你。”凤比翼说完，便让栀茶把带来的礼物奉上。任宪敏话听到一半，便有些红了眼圈儿，他虽然是个太监，可太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这辈子不可能有亲儿子，但即便是有亲儿子，平心而论，也就是像疼庞克保
这么疼了，可是谁知庞克保就这么去了？
他为庞克保铺路，为庞克保指点前路，为庞克保操了十几年的心，一朝全不中用了，他如何能不伤心呢？任宪敏眼圈微红，嘴唇翕动，虽然明知不合适，这时候也忍不住朝凤比翼开了口：“唉，豫王妃啊，若早知是如此，当初就不要认这个干儿子也罢了，害得他丢了性命，也
害得我这一把老骨头，绝后的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奴才这心哪，都要碎了……”凤比翼叹了口气，拍了拍任宪敏的肩：“任总管，死者长已矣，可咱们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陛下还用得着你呢，你要实在是伤心，就该想办法，让
庞克保死得明白一些，这样，才算咱们活着的人尽了心。”
一听到此处，任宪敏顿时变了脸色，眼神闪烁片刻，连连摆手：“王妃说什么，奴才不明白，小庞子是夜半失足滑进池塘里的，没什么不明白的。”凤比翼见状，便叹了口气，言辞恳切：“任总管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是我有一句话，您想想吧。庞克保是您的干儿子，您比我了解他，他……是个不懂得
自保的人吗？自保，就能保住性命了吗？”
任宪敏心中一惊，却没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凤比翼又笑：“任总管，你真该好好想一想，三分是为了庞克保，七分倒是为了你自己，要我说啊，庞克保若是为了他的差事死的，倒还算死得其所，最可怕的就是这意外，一点儿道理也不讲，说要人命就要人命，陛下判了你死罪，你许是还有要辩白的话说，可这意外，是不听你辩白的，管你生前是好是歹，到了意外面前，也就那么噗通
一声，连个水花儿也没。”任宪敏听到此处，汗已经湿透了衣背，狠狠喘了两口粗气，才摇头道：“王妃说什么，奴才不明白，小庞子干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知道尽心侍奉皇上，别的什么
都不知道。”凤比翼见状，又是一声轻笑，继而摇摇头，叹了口气：“任总管，您知道多少，我不管，可有一点您得记住，小庞子出意外，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您
会不会出意外，不是取决于您做了什么，更不是取决于您知道什么，而是取决于，有人是否认为您知道了什么。”
“奴才、奴才成天在陛下身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别人想知道什么。”任宪敏眼神闪烁，深深低下了头，仍是不应。
“任总管，别人是不是认为你知道了什么，可向来由不得你啊。”
凤比翼说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任总管如此知进退，我也不好勉强你，那就请任总管多多保重身体，我想任总管的意外，也不会太远了。”
任宪敏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豫王妃，您这是在威胁奴才吗？”“任总管误会了，我威胁您做什么呢？您即便是活着，又能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呢？倒是您若出了意外，我才真少了一条线索，您也知道，我妹夫还在大牢里扣着呢。
”凤比翼说完，见任宪敏神色稍缓，又微笑着补上后半句：“不过，今日走出这个大门之后，别人眼中，任总管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了之后，又说没说过，可就真成了未知
数了，连那么知进退的小庞子都出了意外，可知这意外要的是万无一失，那您的安危，我就真不敢断言了。”
任宪敏这才意识到凤比翼的来意，顿时整张脸化作惨白：“啊？这……这，豫王妃，您竟是来害我的呀！”
“我是来害您的吗？我倒觉得，我是来救您的呀。”凤比翼微笑道：“就算我不来见您，难道小庞子就不是您的干儿子了吗？我今日来，与您分说清楚，让您早些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好早些应对，就算我不来，不与您见面，
不戳破这层窗户纸，您觉得小庞子的干爹，又能在意外面前撑多久呢？”她说到此处，执起任宪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任总管，您觉得我是来害您的，可那意外才是真想要您的命，我倒是想保下您来的，陛下虽然富有四海，可他能保得住你
的性命吗？这天底下，如今能抵御得了这个意外的，除了豫王府只怕不做第二人想，任总管今日拒绝我容易，可您出了这个门，还有几天的活头，我就不敢说了。”
任宪敏此时已经低下了头，整个人如一桩枯树根一般失了生机，半晌方抬起头来，流泪道：“王妃此言当真吗，您真的能，保住老奴的性命？”
“现在宫里除了豫王府，还有谁能保你？”凤比翼反问。任宪敏沉默了片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王妃娘娘啊，奴才都说，都说！小庞子当初就是给欣嫔办事的，后来才调到御前，这都是欣嫔的吩咐，别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了啊！”
此时，御前总管任宪敏刚服侍弘始帝用了午膳，扭头便听说豫王妃要见他，顿时多了几分疑惑，但想着弘始帝马上就要批阅奏折，这期间起码有一两个时辰不会找他，便
支使了一个小太监负责端茶递水，自己抽身出来，到了太极宫一处僻静的偏殿内，凤比翼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奴才见过豫王妃。”虽然贵为二品总管，但任宪敏深知凤比翼简在帝心，地位不下几个皇子，自然也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地给凤比翼行了个礼。“任总管客套了，本妃听说你的干儿子今早去了，想着你服侍陛下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老了，正该享福的时候，却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闻者伤心，因
此特来看看你。”凤比翼说完，便让栀茶把带来的礼物奉上。任宪敏话听到一半，便有些红了眼圈儿，他虽然是个太监，可太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这辈子不可能有亲儿子，但即便是有亲儿子，平心而论，也就是像疼庞克保
这么疼了，可是谁知庞克保就这么去了？
他为庞克保铺路，为庞克保指点前路，为庞克保操了十几年的心，一朝全不中用了，他如何能不伤心呢？任宪敏眼圈微红，嘴唇翕动，虽然明知不合适，这时候也忍不住朝凤比翼开了口：“唉，豫王妃啊，若早知是如此，当初就不要认这个干儿子也罢了，害得他丢了性命，也
害得我这一把老骨头，绝后的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奴才这心哪，都要碎了……”凤比翼叹了口气，拍了拍任宪敏的肩：“任总管，死者长已矣，可咱们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陛下还用得着你呢，你要实在是伤心，就该想办法，让
庞克保死得明白一些，这样，才算咱们活着的人尽了心。”
一听到此处，任宪敏顿时变了脸色，眼神闪烁片刻，连连摆手：“王妃说什么，奴才不明白，小庞子是夜半失足滑进池塘里的，没什么不明白的。”凤比翼见状，便叹了口气，言辞恳切：“任总管是个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可是我有一句话，您想想吧。庞克保是您的干儿子，您比我了解他，他……是个不懂得
自保的人吗？自保，就能保住性命了吗？”
任宪敏心中一惊，却没说什么，只是低下了头。凤比翼又笑：“任总管，你真该好好想一想，三分是为了庞克保，七分倒是为了你自己，要我说啊，庞克保若是为了他的差事死的，倒还算死得其所，最可怕的就是这意外，一点儿道理也不讲，说要人命就要人命，陛下判了你死罪，你许是还有要辩白的话说，可这意外，是不听你辩白的，管你生前是好是歹，到了意外面前，也就那么噗通
一声，连个水花儿也没。”任宪敏听到此处，汗已经湿透了衣背，狠狠喘了两口粗气，才摇头道：“王妃说什么，奴才不明白，小庞子干了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知道尽心侍奉皇上，别的什么
都不知道。”凤比翼见状，又是一声轻笑，继而摇摇头，叹了口气：“任总管，您知道多少，我不管，可有一点您得记住，小庞子出意外，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是因为他知道什么。您
会不会出意外，不是取决于您做了什么，更不是取决于您知道什么，而是取决于，有人是否认为您知道了什么。”
“奴才、奴才成天在陛下身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别人想知道什么。”任宪敏眼神闪烁，深深低下了头，仍是不应。
“任总管，别人是不是认为你知道了什么，可向来由不得你啊。”
凤比翼说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任总管如此知进退，我也不好勉强你，那就请任总管多多保重身体，我想任总管的意外，也不会太远了。”
任宪敏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豫王妃，您这是在威胁奴才吗？”“任总管误会了，我威胁您做什么呢？您即便是活着，又能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消息呢？倒是您若出了意外，我才真少了一条线索，您也知道，我妹夫还在大牢里扣着呢。
”凤比翼说完，见任宪敏神色稍缓，又微笑着补上后半句：“不过，今日走出这个大门之后，别人眼中，任总管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了之后，又说没说过，可就真成了未知
数了，连那么知进退的小庞子都出了意外，可知这意外要的是万无一失，那您的安危，我就真不敢断言了。”
任宪敏这才意识到凤比翼的来意，顿时整张脸化作惨白：“啊？这……这，豫王妃，您竟是来害我的呀！”
“我是来害您的吗？我倒觉得，我是来救您的呀。”凤比翼微笑道：“就算我不来见您，难道小庞子就不是您的干儿子了吗？我今日来，与您分说清楚，让您早些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好早些应对，就算我不来，不与您见面，
不戳破这层窗户纸，您觉得小庞子的干爹，又能在意外面前撑多久呢？”她说到此处，执起任宪敏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任总管，您觉得我是来害您的，可那意外才是真想要您的命，我倒是想保下您来的，陛下虽然富有四海，可他能保得住你
的性命吗？这天底下，如今能抵御得了这个意外的，除了豫王府只怕不做第二人想，任总管今日拒绝我容易，可您出了这个门，还有几天的活头，我就不敢说了。”
任宪敏此时已经低下了头，整个人如一桩枯树根一般失了生机，半晌方抬起头来，流泪道：“王妃此言当真吗，您真的能，保住老奴的性命？”
“现在宫里除了豫王府，还有谁能保你？”凤比翼反问。任宪敏沉默了片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王妃娘娘啊，奴才都说，都说！小庞子当初就是给欣嫔办事的，后来才调到御前，这都是欣嫔的吩咐，别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