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之前她在自己身上蹭过的地方,记起她说给他上药,还故意钻他怀里,明白过来她到底在干什么。
缩在他的掌心,圆滚滚的一团,恰好缓缓地睁开了眼,眼睛还带着茫然。
宛茸茸一时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等脖子给他冰凉的长指按着,她才清醒了些,看着随疑那张脸。
她愣住了,就听到他问了句:“你蹭我,不是因为发情期?”
宛茸茸:“……”为什么一醒来,就要我回答这么死亡的问题?
“肯定不是啊。”她以为自己还是只能说鸟语,没想到一出声,居然是自己的声音,差点热泪盈眶。
不容易,再也不用天天啾啾了。
但是看着随疑阴鸷到要吃人的目光,急忙把热泪收回去,用小翅膀捂着小脑袋,以防他捏死自己。
“对这些雄鸟,你也没兴趣?”随疑又问。
宛茸茸小声:“毕竟是方圆百里最漂亮,最雄壮的鸟,如果你需要,也可以在里面挑一个配偶。”
她说完,然后就看到随疑突然贴近她,近到她都能从他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宛茸茸感觉有些莫名有点紧张,不由地往后缩了缩。
他的手指捻开她挡脑袋的翅膀,冷声问:“所以,你蹭本君是蹭妖力?”
话音一落,他就将她悬空拎起,像是在说,不说实话,立刻就会摔成鸟肉饼。
宛茸茸看他这威胁人的样子,不敢说谎了,点了点头:“就蹭了一点点。”
说完还用爪子比了一点点的样子。
随疑呵了声,眼中是恨不得掐死她的杀意,捏着她翅膀的手倒也没有很重,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挺聪明,还知道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死法。”
宛茸茸:“……蹭蹭就会死吗?”随疑的妖力这么毒?
“死倒不会死。”他唇边都是渗人的笑意,说完低头看了眼还在排排趴的雄鸟们,一挥手,那些鸟全部被他丢进水池里。
而沉在水底的乌龟,闻到了食物的气息,冒出头,一口一只鸟,没一会那些鸟都没了踪影。
宛茸茸看着这场面,吓得全身呆毛直竖,随疑恶魔般的小爪子,还轻柔地摸她的小脑袋,风轻云淡地说:“别怕,也就是会跟那些鸟一样,死的难看点。”
宛茸茸:“……”这叫难看点?这叫惨绝人寰!
她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地在他手里呆着,彻底杜绝蹭他妖力的想法。
虽然龟龟和她是好朋友,但是在美食面前,她不能保证龟龟还能那么爱她。
还是苟着小命,比较理智。
随疑见她不折腾了,这才放过她的脑袋,走到池边望着那吃好就睡好的乌龟,又瞧了眼第二次愉快地奔向死亡的小鸟。
心想,养鸟确实比养乌龟费事。
宛茸茸不知道他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但是多日经验告诉她,只要他没笑,就没问题。
她从他手里钻出来,跳到随疑的肩膀上,趴好。
随疑也没再吓她,直接往外走去。
已经吃饱喝足的龟龟,见老大要走,急忙从水池里爬出来,慢腾腾地跟在随疑身后。
于是随疑带着一鸟一龟,从水池缓步走出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经过一晚上厮杀,摘星殿已经是横尸遍野,四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本来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都变得寂静无声,只有尸体在日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还有些烧的不成样子。
单从死样,就能看得出其中大部分是随疑的‘杰作’,但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闲庭信步地走过满是尸体的长廊。
反倒是宛茸茸抓着他的肩膀,把脑袋埋在自己的羽毛下,怕自己看多了晚上作恶梦,影响她的睡觉。
尽管晚上不一定能睡。
其实主要是,她很少看到这样恐怖血腥的杀戮,修仙界杀人大多是讲究渡杀灭。
杀人先渡人,若是道理说不通,不能化干戈为玉帛,才是杀。
杀后还执迷不悟,才会将人的性命灭了。
像随疑这样上手就是将人灭的干干净净的,在修仙者眼中看来是大逆不道的。
大逆不道的随疑,却是习以为常,走在尸体堆里,也像是走在平地,不紧不慢,还有闲情逸致扯下两一束迎春花,绑在她的两个爪子上。
宛茸茸低头看到自己两个爪子都绑着花藤,像两条小花辩:“……”有病啊。
她觉得小疯蛇,可以改成大病蛇,总爱做点奇奇怪怪的事。
她也不敢反抗,毕竟这小命还被拿捏着死死的,只能手欠一下,咬下一朵花,小心翼翼地插在他的发间,自己瞧了几眼,看他戴花的样子很满意。
又怕他捏她,急忙飞到跟在身后的乌龟身旁,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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