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后,一只猫爪落到了它的头上,Sherlock用非常温柔的神情看着John,它说:“我可以碰到你。”
John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Sherlock容纳了整片星空的眼睛,用力地点着头。
它知道自己哭了,透明的眼泪在水里四处飘散,却都是幸福的味道。
夏天的暴风雨来了,大风呜呜就像在哭泣,它拖着哭腔席卷过森林。Sherlock坐在窗边,凝神看着天上电闪雷鸣和淅沥而下的倾盆大雨,心里面都是那条通体海蓝色的小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去了那个小湖。湖水经过一夜的风雨满溢出来,四周一片狼藉。它的心像是被吊着,呼唤John的名字。
然后它听见身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Sherlock跑过去,John躺在地上,奄奄一息。Sherlock用鼻子拱着它,想把它弄回湖里去。它知道,再过一会儿,它的小鱼就会死去了。
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推进,快要抵达岸边的时候,有几个男孩子却跑过来,非常感兴趣地看着John。Sherlock竖起毛,死盯着他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
男孩子们抓起海蓝色小鱼,把它在手心里扔来扔去。Sherlock扑上去咬住那个男孩子的手臂,却被他的同伴们扯下来,狠狠地扔到一边。
它的身体很痛,Sherlock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嗅着男孩子们的味道,一路走走停停。
最终他在石头小径的小水洼里找到了John,它遍体鳞伤,原本富有光泽的身体也变得灰暗不堪。
John半睁着眼睛,无意识喊着Sherlock的名字。
Sherlock用鼻子轻蹭它的身体,直到耳边的呼唤声低落下去,直到不见。
黑猫舔过小鱼的每一寸肌肤,在它的嘴唇边停留了很久。最后,他把小鱼轻轻叼起,跛着脚一步步走进泛着淡淡雾气的森林。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破壳而出,包裹着它们的全身,把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后来,Anne再也没有见过Sherlock了。
John合上故事书,微笑着抚摸孩子柔嫩的脸。
“Sherlock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亲爱的。”John俯下身子轻吻Joseph的眼睛,为他身边的Shelley掖了掖被角,“但是我确定,Sherlock深深爱着John。”
他关上灯,再次轻柔地吻了一下孩子的脸庞。
“晚安,Joseph。”
“晚安,Daddy。”
John关上卧室的门,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抬起眼睛,与Sherlock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我不知道Sherlock去哪里了,亲爱的宝贝。
但是我唯一确定的是,Sherlock最终冲破了阻碍,可以和John永远在一起了。
Sherlock不会再被猫群嘲笑,John也不会被男孩们欺负了。
它们最终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堂,幸福地生活下去。
Sherlock爱John,John也爱Sherlock。
晚安,宝贝。
第26章花与光之少年【向日葵医生】
他是一株漂亮的向日葵,花盘舒展广阔,每一片花瓣都流丽着金色的阳光,晨露在枝叶上折射出彩色的光芒。
有一天,有一个少年背着书包经过他身旁,他乌黑的发丝上滚动着光精灵,落到他潋滟着烟灰蓝的瞳孔中。他在向日葵身边驻足,伸出指尖轻抚他柔嫩的花瓣。他被他这动作惹得呼吸一滞,抖了一下叶子。
“你真美。”
过了半晌,少年用近乎痴迷的眼光看着他,在他的花盘中央流连忘返。他很高兴,挺直了自己的背,更加舒展开自己。
少年从书包里拿出素描本子,坐在向日葵前面的那块土地上,涂涂画画。过了一会儿,他满意地打量着本子,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
他站起来,凝视了向日葵很久。然后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
向日葵被这微笑迷得花了眼,他晃了晃神,有些羞涩地低下花盘。
此后的每天,少年都会来,拿着画板描摹他。他很努力挺着身姿,把自己的姿势摆得更加漂亮。
他喜欢看见少年认真抿着嘴唇,在画纸上涂抹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画笔,把各种瑰丽的色彩渲染成他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被阳光包裹,被微风轻撩发丝的模样,有多美好。
每天每天,向日葵都可以看见自己在少年笔下的模样。他被阳光照耀着,他跟着太阳转动花盘,他在雨中倔强而立。少年书包里满满的都是他。
而向日葵温暖柔软的心里,也满满的都是少年。
少年低垂着眉眼,温柔扬起唇角的样子,早就被光色糅杂着,融合进向日葵的灵魂里。
他无需画纸,一眼即是万年。
可是某天,少年面无表情地来到向日葵身边,在他的眼前,把那些刻着他温暖模样的纸张,统统撕碎。他红着眼睛,“我不再需要了!我不要再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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