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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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痛死了!是谁拿东西敲打她的?

    青眉伸了个大懒腰,蓦然“唉哟”一声。“好痛喔!”她全身上下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吗?她怀疑;怎么才一个转身,就像是被拆了一样,浑身既酸且痛。

    “搞什么?”她要起身,却被一道冷然的光芒给逼退了身子。

    哗!才初春哩,怎么天气这么冷!

    她顺着那道冷冰望去。

    袁天佑!他寒着一张脸给谁看啊!别理他,她从来就没打算看他的脸色过活,哼!别过头,她再环视了四周一眼。

    哇!这是哪里啊?怎么这么漂亮的一间屋子,有名画还有挂刀、佩剑青眉睫然回神,又回望了墙上那一把精巧的佩剑一眼,眼中露出渴望的眼光。

    天佑气极了,他从来就没有这么火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丫头,拿自个儿的生命开玩笑,将他的担心踩在地上践踏,她醒来之后,犹像个没事人一般,对他这个救命恩人视若无睹。

    他立在它的面前,寒着一张脸,冷着眼看着她。

    青眉昂起头,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想干么?”老杵在她面前,碍她的眼。而既要杵在她跟前,她也是无所谓啦,反正他袁天佑长得又不差,他自愿当花瓶来娱乐她,她本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啦,但他别老是冷着一张脸,那有碍观瞻的耶。没常识的家伙。“闪开啦。”

    “你欠我一个交代。”冷冷的字眼由他的口中迸出,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天佑气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女娃担心害怕;更可恶的是,她根本就不领情。

    “交代!”她惊诧不已。“我管青眉欠你什么交代来着?”火辣辣的性子,没有因为身体的痛楚而减损几分。

    她睁大眼迎向天佑的怒视,一点也不畏惧他冰冷的目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个女的?不告诉我你就是管青眉?”天佑极力压抑着自个儿的怒气,但,没用,他的脾气一遇到管青眉三个字,就变成了易燃品,一点就着火,暴戾得很;她怎能在如此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之后。依然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他心中的怒火。

    “告诉你我是管青眉。你就会礼让我三分吗?”她迎向他的怒脸,却发现袁天佑纵使是在发脾气,他的一张脸还是很好看,不会面目可憎。

    这种人实在是很适合当大奸臣,纵使发再大的脾气,别人都还会因他一脸的“好看”而觉得他的人很善良,不会做坏事;呵呵。一张俊俏的脸蛋,这就是他行坏最有力的条件是吗?

    青眉嗤之以鼻,对袁天佑三个字她是万分不屑哩。

    如果知道她是管青眉,他会礼让她吗?

    不会,不会,天佑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当时他知道那个管少爷就是管青眉所扮,那他要她的决心只会更加坚定,不会减少。

    从第一场文试,到第二场武考,管青眉的一切都让他讶异,他要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对手来当他的伴侣,这样他这一生才不会走得无趣。

    天佑的嘴角乏起一抹笑意,看得青眉乱心慌的。说正格的,她恐惧这种笑容,是势在必得的模样。

    “袁天佑,你少打我的主意。”她警告他,要他节制一点,别对她这个黄花大闺女起什么色心。

    “来不及了。”天佑笑开了眉眼,刚刚的怒火已不复存在,他又是那个浪荡不骥的袁天佑,天生的坏胚子。

    青眉真的慌了,他眼中那抹势在必得的光采不是作假。“我们有过约定,你得通过我三场测试,为才会答应嫁给你的。”

    “早在徐家的时候,你就已经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天佑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一个天生的坏胚子真的会遵守诺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移。

    “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而她,是他第一个真心想要的人,他绝不会放手,纵使是不计代价,他也一定要得到她管青眉。

    天佑将他的信念写在眼底,大剌剌的,毫不避讳。

    青眉倒抽了口气,她知道他眼中传递着什么讯息。他要她,不计任何代价。

    “我不会心甘情愿的。”她强抓住心底的恐慌,以同样的坚决告诉天佑。“我说过你如果不能通过三场比试来让我心服口服的话,那你便得娶我的灵位。”她以死来要胁,逼袁天佑就范。

    而天佑只是淡然的一笑。“你以为我会在乎?”是的,他是在乎,不过他才不会让她看穿,让他有机会来利用他在乎她的弱点,取得有利且不败的地位。

    他要她,就得比她更狠心。“如果你要以死来明示你不嫁我的决心,那我告诉你,你的死不会换来你爹娘的解脱,在你死后,我依然会用那些借据来逼迫你的爹娘,这些,你忍心吗?”

    青眉听得目瞪口呆,心底的讶异让她怔愣,久久不能回神。

    袁天佑!他比她想像中来得冷血!

    “早在你女扮男装戏耍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下场。”他不是不能忍受欺瞒,而是他厌恶自己对她的在乎,厌恶自个儿的心为她紧揪、担心的时候;要知道当时他如果没在她身后,或是没来得及救回她,那他终此一生便会错失掉她了。

    不!不会了,他不会再让这种情况发生第二次。

    “下个月初,咱们举行婚礼,如果你真的可以如此狠心,丢下你年老的亲爹娘,一个人离去的话,那我会让你如愿,不会救你的。”天佑撤离了身子,躲开她因抑不住心中的怒气,飞掷而来的绣枕。

    “滚,你给我滚开我的视线范围。”她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竟然利用她对爹娘的孝心来要胁她,他把他在她心中唯一的好感都破坏殆尽了。

    “我要你的答案。”他依然杵在原地看她。天佑知道他终得在青眉心中重新建立形象,而刚刚的要胁,她对他的印象只怕是更坏了;不过,不急,她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重新认识他的。

    “我的答案是你去死吧。”她向他丢去一个花瓷瓶,是汉代的骨董;唉,看来要等她气消之前,他们袁家的一些易碎物得先搬移管大姑娘的眼线所及,不然不用几年,他们袁家准会家产殆尽,全是被她管青眉砸光的。

    说实在的,有哪几户人家有那个能力娶这种坏脾气的姑娘,三不五时得给她追着打不打紧,有事没事,还要看她心情好坏来砸东西,这要是没几分家业,纵是金山银山有一天也会被这个坏脾气的丫头给“砸”光的。

    天佑突然觉得是他委屈才会娶她管青眉做妻子的。呵呵。

    *****

    痛死了,痛死了;饿死了,饿死了;青眉觉得这次自己实在是够白痴的了。

    说实在的,她根本就不确定袁天佑会不会在乎她的死活,那她干么搞什么绝食抗议的把戏来引出袁天佑的测隐之心,让他收回要娶她的决心!哼,搞不好那个天生的坏胚子是个连什么叫慈悲两个字都不晓得怎么写的人呢!

    愈想就愈觉得她把自己搞成这么个人不像人、鬼不像儿的主意,实在是有够蠢的。

    她现在是在生病,脚很痛耶,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耶,那她干么见到她正需要的食物时,还生气地把它们全甩到地上,故作傲气不吃呢?

    白痴,白痴,她一定是个没脑筋的大白痴。下次,那些婢女再送饭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克制自个儿的脾气,别再装骨气了,要狠狠地吃它一顿。

    袁天佑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有那个本领让她这个千金大小姐为他饿肚皮;对,就是要有这种想法,自个儿才不会吃亏;青眉半躺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告诫自己。

    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这时她才想着自个儿肚子饿。那厢又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太好了,铁定是袁家的下人给她送饭来的,这回,她一定要好好地吃它个够,这样她才会有体力跟袁天佑吵架。

    嗯嗯嗯,就是这样,她要维持这种意念,才不会输给那个大恶霸。

    青眉开心的脸迎向门边送饭来的人,一看,她的脸又冷寒了下来。

    坏胚子来残害她喽!她狠狠地送了两记白眼。免费赏给送饭来的天佑当做跑路费。

    天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刚从钱庄那忙了一整天才回来,一回府就听下人说管家那丫头已连着一整天都没吃饭了。

    她以为她在干么?她以为她这个样子,他就会对她软下心肠,让她为所欲为是吗?

    办不到,要他放弃她这么一个对手,是永远的不可能。

    天佑踩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地欺近。

    他带着怒意而来!奇怪,她不要吃饭,硬是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又干他何事?他干么这么生气?

    青眉的眼大剌剌地迎向天佑的怒气,他冷寒的脸环伺着风雨欲来的暴戾。

    他要打她是吗?

    青眉害怕地直吞口水。她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人,他永远都不晓得怎么抑制自个儿的情绪是吗?她的身子一点点地往后退。

    是的,她是怕这个男人。

    天佑将手中的饭菜递到青眉的眼前,用命令的口吻说:“吃光它。”

    “不!”她忍着肚中的饥饿,硬是别过头。“我不吃。”

    他凭什么以为她管青眉能被他所左右!她是有傲骨的,说不吃就不吃。

    “我不希望你连吃个饭都需要我的强迫。”他的口吻中充斥着要胁。

    他想干什么?他要对她采取什么手段?青眉望着天佑一脸的冰寒与情感无波,她生气了。

    吧么!她要饿死自个儿,他管得着吗?

    青眉随手一挥,挥掉了天佑手中的饭与菜。

    寂静的空气岑寂了久久,天佑怒着一张脸含着怒火看她;而青眉望着那一地的饭菜而怔忡。

    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曾想好好地吃顿饭,不对的人是他,是他总是要挑起她的坏脾气,让她失去理智。她不是故意要将饭菜甩在地上,糟蹋粮食的。

    一个猛然,天佑揽腰扛起了青眉,直直地往外头走去。

    “你要干么?”她被他扛在身后,她的怒气只能对着他的背发泄;青眉的手不住地捶打天佑的腰身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佑不语,步伐越过长廊、前厅,而后迈出大门。

    他要扛着她出门!他要让全金陵的人都知道她管青眉是他的囊中物,任由他采取!他要让她在众人的面前出糗是吗?

    “袁天佑,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不住地捶打他,乱了心智。

    她不要当全金陵的笑柄,她不要当他袁天佑的妻子,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一点都不爱他。永永远远都不会爱上他!

    在他的背后闹了久久,直到她的手累了、酸了,青眉也任由着天佑扛着她的身子走遍大小胡同,而她静静她偎着他的体温,感觉到自己整个身子热烘烘的,好烦噪。

    她一定病得很严重,她整个人都好不舒服,头晕又想吐。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臭、这么乱?还有四周为什么全是一些衣衫槛褛的乞儿?

    青眉正疑惑,天佑却已立定,将她放在胡同的一角,让她坐在一间破庙的玄关处,他在一旁不语地陪着。

    这是青眉第一次看到有别于她家富有的另一面,她知道这金陵县还是有一些人家不及她们管家来得有钱,有一些小康人家得早出晚归地为生活打拚,但她从来没见过在金陵的最角落,有人连吃饭都成问题。

    看那些瘦巴巴的乞儿们,他们有的人缺手,有的人缺脚,但他们还是一样在卖些杂货来谋生;而她,管青眉从小就饭来张口,从吃饭到穿衣一切都有人在一旁侍候着,今天,她还砸了这些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的粮食!

    青眉终于知道为什么袁天佑要扛着她来这里了。

    他不是要让她出糗,他只是以他的方式来想让她知道她自己有多么幸福罢了。她的眼眶泛着水光,她明白自己有多任性了。

    突然,天佑开口:“这是咱们金陵县最贫穷的地方。”

    她知道。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所有能轻易得到的东西,是他们挣了一辈子还不能拥有的奢侈。”天佑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像是在跟空气对诉。

    她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糟蹋粮食了。”纵使是跟他赌气,她也不会再拿食物来糟蹋。

    天佑听了,牵动唇色,淡淡地笑了。

    避丫头任性归任性,但还是有葯救,她在看完金陵的贫穷后,还能有恻隐之心,勇于坦承自己以往的过错!

    天佑发现自己更是疼爱这丫头几分。

    他站起来。伸出他友善的手。“咱们回去吧。”

    她勉强地想站起来,但从马上摔下来的旧伤依然不让她如愿,她只要稍微动一下,她的四肢就像是被人分尸了一样,像是撕裂了她的五脏六俯,她痛得好难受。

    青眉强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昂起头告诉天佑:“我脚痛。”

    天佑摊开他的怀抱,抱起她,将她驼在身后。“咱们叫辆车回去。”

    后头的她在摇头。“我可不可以再看看这地方的一切?”她小声地要求着。“让我再次枕在你的肩头看世界。”从他的肩头看世界,有种不同于平时的感受。

    居高临下的感觉不是很好,至少现在她看到的是那些贫穷的人卑微的一切,而这些会让她觉得自己平时的娇宠是罪过,不过这也让他看清楚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人并没有权利糟蹋他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你得到的一切是这些人的辛劳所得。

    青眉将头靠上天佑的肩头上,望着他的侧脸,笑了。

    枕在他宽广的背头好舒服,那是一种全心信赖的依靠与安全感,仿佛她已确定他是她一生的依靠。

    信赖?依靠!她指的是袁天佑吗?

    青眉稍微拉开身子,盯住背着她的天佑瞧。她发现袁天佑不仅有宽阔的肩膀,他还有高大的身躯,颀长且高瘦;背着她的他,有一张极为温柔且好看的侧脸,天凉的微风轻抚着他的脸庞,吹散了他几络散在双鬓旁的发丝,飘扬在她的四周,让整个温柔将她环绕。

    或许是她错看了袁天佑,或许他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不堪,或许当他的妻子并没有想像中的委屈,不是吗?

    青眉淡淡地露出一抹笑,静静靠着天佑的肩头,享受他温柔的一切。

    现在才发现他是个好男人会不会太迟?

    *****

    她恨他,她恨他,她恨死袁天佑了!

    青眉又在发脾气了,这次她没再摔餐盘,她改砸房内的东西;举凡她所能拿到,而不用劳动到她的一双玉足的东西,全被她给砸光了,一个都不剩。

    天佑进门,又立在门边,揪着眉头看她。

    “问啊,问我为什么又丢东西了?”她就气他这样什么都不问、都不说的死样子,好像她有多任性,而他又有多宽宏大量一样。

    因应观众要求,天佑打开尊口问:“你为什么又丢东西了?”她的脾气一向是这么火爆的吗?她一不开心就开始乱砸东西的吗?若是,噢,老天,那他到底喜欢这个女孩的哪一点?为什么他会自作孽地惹上她,还千方百计地要娶她进门!

    “你昨晚去哪里了?”她坐在床上,依然像是站立着一般将两只手插在腰身上,像个在吃醋般的妻子盘问她丈夫昨儿个晚上的去处。

    天佑看她这般模样,十分的逗趣可爱,忍不住又逗逗青眉。“你现在是在进行你身为人妻的盘问权吗?”

    “我没说我要嫁给你。”如果昨晚所传的事情是真的,那她对他所有的印象都得重新评量了。

    “你不想嫁给我,那我更不需要向你报备我的行踪。”他不明白他袁天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在别家女孩拚命地想将他纳为入幕之宾的同时,却有一个总是拚了命似地想将他推开,而那一位就是管青眉,他很在乎的这一个!

    “他们说你去了怡红院。”那个纸醉金迷的场所,那种烟花之地,他去了,如果他真的去了,那她就真的跟他没完没了。

    “是又怎么样?”天佑不否认他昨晚是真的去了怡红院。他去那只是想证明“管青眉”三个字是否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舍弃以往的红颜知已,只为了迁就她一个。

    而很该死的,走了一趟八大胡同,他所得到的答案竟是如此的肯定,他这一生只想要一个管青眉,其余的红粉现在看来竟也成了庸脂。

    他不喜欢这样的答案,因为这样的在乎会让他有弱点,而管青眉就是其中的致命伤;他太在乎这个女娃了,所以管青眉便有绝大的影响力来左右他一切的情绪与反应。

    这样,那他往后的日子就太惨了,老被一个凶巴巴的丫头管得他死死的,真丢脸。天佑可以预见牧谦将是如何地取笑他,一个妻管严。唉重重的,天佑叹了一口气。

    是又怎么样!这个臭男人,一点都不反省他自个儿的行为多么伤她!他不是要娶她吗?那他又为何需要向那些卖笑女子求取欢乐!

    可恶,可恶,袁天佑实在是太可恶了!

    “咚”的一声,青眉朝着天佑去去一个绣花枕头。“我不嫁,我绝不嫁给你这个登徒子。”

    听完青眉的怒吼,很意外的,这次天佑只是微笑,没有半点的激动。

    如果有些话,有人总是把它当成经书来念,那你们的反应也会跟天佑差不多。

    而青眉就是那个常把“我不嫁,我绝对不嫁”当作“南无阿弥陀佛”来念的人,天佑已经听得很习惯了。

    他皮皮地说道:“如果下次你把自己当成绣花枕头丢给我,我会很高兴的。”

    青眉俩颊染上了红彩,瞠大了眼,一副气巴巴的模样。“这种话去找你的红颜知己说,别来招惹我。”

    “此话当真?”她真的要放牛吃草,任他花里来、草里去地逍遥?她当真一点都不在乎他在外面的风流帐史!

    天佑将身子依在门边,勾着一双桃花眼端视着青眉。

    当真是一物克一物是吧,不然,为何他以往的风流不羁、自在潇洒模样一遇到了管青眉便全成了一连串的关心与在乎。

    他在乎她的一颦一笑,关心她的一举一动,皆青眉所有的一切举动左右了他的情绪;爱上一个人原是这般的甜蜜与累的呵!

    看天佑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青眉一肚子火又上来。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有那个胆子当着他未婚妻的面说他要去拈花惹草的男人,是最最不要脸的了。

    哼,才怪!她才不会喜欢上这种把城墙当脸皮的人,永远都不会。

    青眉恶狠狠地又赏了个白眼给天佑,她说:“去吧,反正我永远都不会在乎你在做什么,你要去百花楼还是怡红院,全部都与我无关。”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天佑,不再瞧他那张慑人心智、令人屏息的俊俏脸孔。

    她怎么会这么没用,怎么会去喜欢一个光有脸蛋,却没有廉耻心的人!

    不!她才不会这么肤浅,她对袁天佑会有好感,全都是,是是,是伤痛让她柔弱了心房,所以才让袁天佑有机可乘,等地的伤一好,她又是那个健健康康的管青眉后,她的心智一定会更坚强,她一定可以勘破袁天佑的笑脸,冷眼对他。

    而现在,袁天佑最好是离她来个十万八千里,她再也不要见到那张令她生气的脸了。

    天佑退出青眉的视线之外。笑着将门带上。

    房门外,梁柱前,一名斯文男子揪着天佑笑。

    “干么?”天佑没好气地越过那名男子,口气冷然。

    他知道牧谦因何而来,还不是要来看他出糗的吗?

    丙不其然,天佑前脚才踏开,牧谦便跟在后头呵呵地笑他:“怎么又跟你准媳妇儿拌嘴啦?”

    “要你管。”他也学会了青眉的口头,不要牧谦多管他的闲事,尤其是闺房内,小俩口的拌嘴。“你懂什么叫床头吵、床尾和吗?没成过亲的家伙。”

    喝喝喝!瞧瞧这是什么口气,活像他袁天佑已跟管青眉拜过堂、成过亲一样!这只要红颜不要兄弟的家伙!

    牧谦一拳捶上天佑的肩头。“告诉我既然你那么喜欢管青眉,又那么在乎她,为什么又老是惹她气呼呼的?”他从来没见过天佑为一名女子伤过脑筋,而管青眉不仅是让他的兄弟烦透了,更是让他为她牵肠挂肚。

    他还记得当初管青眉刚跌伤脚的时候,是谁在管青眉的床边日夜守着她,就连人家爹娘来了,他还是深情不减,大剌剌地盯着人家的黄花大闺女的睡姿瞧,这下人家管员外不把女儿嫁给他都不行了。

    “喜欢上那丫头是很累的,而陪她吵架是调剂生活的开始。”与青眉成亲后的日子,天佑早有心理准备。那丫头的坏脾气,他小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他娶她也不要求她改,他就喜欢她的泼辣样。

    “看来你是有被虐待狂。”

    天佑耸肩,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他说:“这个中滋味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换言之,他是相当陶醉于跟管青眉拌嘴的日子也就是了。

    “对了,你找到那个书生了没有?”天佑突然问起前些日子牧谦遇到的那个白面书生。“你有上管家去找吗?”

    上回还听牧谦提起书生在管家出任教席呢,就不知道管家有管青眉那个大才女了,为何还需要一名教席?他不解。

    “派人去查过了,管家说他们府里没那号人物。”说起那个白面书生,牧谦整个人就变得沮丧。

    他原是想看那书生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他帮忙的,他愿意资助他的一切;没想到几经调查,他才发现书生的一切,只是他随口捏造,全是子虚乌有。

    “真不晓得你为什么要费尽心力去找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子?”天佑的手搭上牧谦的肩。“要不是从小苞你一块长大,我还以为你有断袖之癖呢!”天佑开始调侃起好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有时候那白面书生的影子在他脑?锘又蝗ナ保燎伎蓟骋勺愿鍪遣皇遣徽`丁?br>

    “神经!”天佑又捶了牧谦一拳。“咱们从小一起穿开档裤长大,十八岁又一同逛窑子狎妓,你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你啊,是太杞人忧天了。”

    打死天佑,他都不愿承认好友不爱女子,有断袖之嫌。

    “你念着那名书生是因为你认为他是可造之材,不忍心见他被埋没了,所以才会对他念念不忘。”天佑为牧谦找了个好理由。

    “是吗?”这个理由太牵强,就连牧谦都怀疑。

    “走走走,”天佑赶着牧谦。“真受不了你,咱们就再走一趟百花楼,你就可以明白你不会是个断袖之人。”他拉着好友就要往外头走去。

    牧谦止住身子。“你不怕你家那只母老虎又发威?”

    “生气有益健康,别理她。”不过这说真的。他还真怕他回来又因为下人的一些闲言闲语,让青眉忍不住又发怒。拿起东西又乱砸。

    想想。还真是不妥。

    “王叔,王叔。”天佑兜进帐房里找总管。

    “少爷,什么事这么急?”王叔从没见过小主子这么匆忙、着急着找他过。

    “我要出去一趟,你吩咐下人不准在管姑娘面前乱嚼舌根,如果让我知道有哪个人在管姑娘面前乱说话来着,我就让他回家吃自个儿。”

    听完。牧谦差点没笑岔了气。“你还是怕她知道嘛!你不是说生气有益健康的吗?”牧谦就是禁不住地要调侃天佑几句。

    天佑迳是往外走,不再理会好友的取笑。“她今天生太多气啦。”也砸坏了不少东西,够了,真的够了;再来,他可难保他们袁家会不会毁在她管青眉的手上。

    避青眉,真不晓得她是他袁天佑的克星,还是他们袁家的灾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