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冰山女 > 第九章

第九章

作者:吕希晨(晨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如果没有胃下垂,我黎忘恩三个字倒过来写。”黎忘恩躺在陈旧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一顿饭下来,她印度菜吃得不多,白眼和冷笑倒是挨了不少。

    为什么招蜂引蝶的人没事,她这个旁观者反而得受尽欺凌?没天理。

    “那就倒过来写。”一顿吃得辛苦的饭不至于有引起胃下垂的功力。村上怜一拍拍她,要她让出一半空间,坐了下去。“你吃得辛苦,我也不见得轻松。”

    左右逢源、齐人之福,他佩服任何真的能在两个暗潮汹涌的女人之间安然度日的男人。

    他就不行。苦笑撑过一顿饭的结果,是付了昂贵的帐单却尝不到半点美味。

    “美女送上门,为什么不要?”黎忘恩坐起身,在沙发另一侧和他对视。她实在疑惑,像她这样冷淡有寡情的女人有什么好?

    “我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食物。”

    “什么意思?”

    “热烈激越的感情口味太重,对我来说负担太大。”村上怜一一边说,一边松开领带。“在下会肠胃不适。”

    回到私人的住所,不必太讲究衣着得体与否。

    “感情是必要的,我不否认这想法,因为我也是这么想,就像吃饭一样,都是一个人活着必备的事项,没有一个人天生生下来没有感情,你也是。”

    她沉默,不反对。

    “但是激越得像小说那样风花雪月的浪漫对我来说只会造成负担,人生要花费心力去思考的东西太多,如果连感情都必须刻意营造出热切激昂的气氛,钻研雕饰华丽的言词去表达感情,实在太辛苦。”

    “说到底,你是怕麻烦。”

    “并不是麻烦,而是这么做没有效益。”

    效益?“呵,伟大的经济学家连感情都讲求效益。”她拍手表示敬佩。“学以致用得彻底。”

    “少说谎。”他压下她发出掌声的手。“人类表达的能力有限,总有用尽的时候,然后呢?换下一个对象,再重复过去的旧形式?还是绞尽脑汁去想新的甜言蜜语和营造气氛的方法?如果感情只是一次次不断重复上演的旧戏码,就没有追求的价值,时间很宝贵,没有必要浪费在重蹈覆辙上头。”

    “时间就是金钱。”她应和,十分有同感。

    “再者,如果感情必须靠不断花心思钻研形式上的气氛和言语,未免失去它之所以存在的意义。”

    “交往过程中的火花再怎么激烈,也不代表两个人能一辈子相处下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老套的“爱”或“喜欢”

    “没错。”他赞同地笑了笑。她有很强的思考力和理解力。

    “决心和一个人过一辈子是最大的承诺,也是最真心的表示,比任何誓言都实在。”

    “涓滴成细流?”

    “说得好。”村上怜一为这句话微笑。

    有默契的感觉的确很好,说的话对方总能抓出最精要的重点,不会扭曲话意,也毋需担心误会。

    “当然,我也不否认有时感情是需要来点意外调味,我不介意偶尔带你玩玩自由落体。”毕竟有能力不用也挺可惜。

    “我介意。”她白他一眼。

    被发现弱点,只有一个“糟”字能形容。

    “我不是一个会讲究气氛的男人。”村上怜一拉她近身,指腹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来回享受丝绒般的触感。“我务实、满脑子经济效益,截至目前为止所做的事情里最不符合经济效益的都与你有关。”

    “很抱歉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她冷眼看他。的确是个不懂情调的男人。“为了你将来着想,还是赶紧放手快快去找个视恩格斯如上帝、拜蛛网理论为圣母的好对象,不要浪费时间在无用的小小女子我身上。”

    “哦?”脾气又冒起来了?村上怜一笑在心里。“你真的这么想?”

    他们的确很难维持和平相处的正常状态,吵架似乎已成他们的相处模式。

    “我是真心为你好。”就算他滚回日本去找扶桑女也与她关。“你是这么优秀、出色、务实,是个值得女人倾心的好男人。”呸,你是个满脑子加减乘除,没事爱在天空乱飞的鸟人。“这大千世界里一定有个好女人能满足你的经济理论,成为你得力的好帮手、贤内助,丰富你未来的人生。”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定成天只能待在家里画恩格斯曲线、背供需理论,可怜的女人,她为那个女人深深哀悼。

    “那你怎么办?”手指移到她耳后,把玩着一撮青丝,难得露出的慵倦懒散神态配合她的冷言冷语。

    “我?”黎忘恩淡淡笑了,红菱似的双唇添了一丝丝得意。“女人是钻石,经历过愈多感情上的磨练愈能散发无暇的光芒,谁没有伤心往事,我会在台湾看着遥远的星空祝你幸福。”为那个女人祈祷不要被经济学灭顶。“再一个人带着伤心的往事好好生活。”吃香喝辣,捉弄自家那四口酒囊饭袋。“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不用。”因为她根本一点儿都不难过。

    “你这么宽容,真的让我自惭形秽。”他快笑出来了。

    如果她黎忘恩知道宽容两个字怎生书写,套句老话,猪都可以飞上天了。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要追求自己最想要的事情,不要为这么一点小插曲伤感。”快快滚回扶桑,省得在这儿碍她的眼。“祝福你找到更好的女人伴你终生,不必让这些小事让你宝贵的心灵受创。”碎成千片万片、灰飞烟灭也不干她的事。

    “你什么时候转行做心理医生了?”昔日一句话,他原封不动地送还她。

    “刚开张,欢迎光临。”她反应极快。

    “可惜我没有挂号。”

    “没关系,我免费义诊。”她很有良心。

    “女人是钻石。”他抓住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放在掌心细看。“经过愈多感情上的历练愈能看见它的无暇光芒,你真这么以为?”

    “的确如此。我说过女人的价值就在于迷倒多少男人还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很可惜,你没有机会再琢磨你所谓的钻石。”他不会给她任何向外发展的空间。“也没有下一个男人。”

    “公车都有下一辆了,男人怎么可能没有下一个?”红菱般的唇送他一记难得的甜笑,却掺了坏心的毒素。

    享受斗嘴之乐的好心情逐渐消退。“你最好是开玩笑。”

    动气了?“和你一样,我不会说笑话。”她是很认真的。

    下一秒钟,她已被拉进结实的胸膛,细腰被箍在两只手臂圈起的牢笼中。

    “你赢了。”他输不起。

    “我说的是真心话。”他似乎没有放手的打算。

    “这局是我败。”再一次承认落败,败在她的话够刺,刺中他的要害。

    “认输就好。”败北很多次,总算扳回一城,黎忘恩一脸得意。

    “你的公车已经到达终点站,没有下一个男人。”他再次重申。村上怜一说话的表情会让人有言行一致的错觉。

    虽然明知是假的,就是会在乎,这点她一定清楚。

    “你不知道在台湾只要走到马路对面搭车就可以回到起点再坐一趟?”虽然有句话叫穷寇莫追,但很可惜,她没那么仁慈。

    被毒。村上怜一捏住她下巴,决定吻住这张毒唇,免得再听见更多刺伤他的风凉话。

    黎忘恩悄悄睁开眼,看见眼前吻住自己的男人一脸恼怒地吻着她。

    哪个男人会一脸生气地吻着情人?眨动的眼透露出这丝讯息。哪个女人会在接吻时睁大眼睛看着情人?皱起的眉头暗传反问。

    柔荑攀上宽阔的肩膀,缓缓闭上眼。

    情趣吗?她也不是一个很懂这套的女人。

    呵,半斤八两,周瑜斗黄盖。

    ******

    “冰山魔跟这个鸟人?”别开玩笑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凑成一对?鱼步云率先跳脚。

    “这个鸟人有名有姓,他叫村上怜一。”黎忘恩反驳。

    “多谢你的伸张正义。”村上怜一投给情人一记不怎么感谢的白眼。

    “不客气。”

    “我反对。”鱼步云第一个举牌。

    “废票无效。”她才不理他。

    “你确定吗?”跟这个扶桑鸟人?可法雷掬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还要感觉你的心跳吗?”老套。

    “不是。”嘿嘿,这次没让你猜中。“我舍不得你远嫁扶桑、流落番帮。”台湾虽然交通拥挤了些、人多了点,但还是一个宝岛啊!

    “我不是王昭君,多谢。”还和番呢!

    “王昭君是谁?”可法雷一脸迷茫。“你朋友?”

    “我有一半日本血统。”懒得理他,黎忘恩改口“不算和番。”

    雨朵席拉愁眉深锁,哀怨地瞅着眼前人。“日本很远,坐飞机好久,那里又好冷,冰天雪地的,除了企鹅什么都没有。”

    “那是南极。”黎忘恩皱眉。“谁跟你说日本只有企鹅的?”

    “他。”纤指指向可法雷。

    黎忘恩凤眼眯起警告的危险讯号。

    “嘿嘿。”可法雷回送她一记傻笑。

    她不想让黎离开。雨朵席拉伸长手托起黎忘恩的脸。“我不要你嫁那么远,这里很舒服,我想和你一直住在一起。”

    “别忘记,你要嫁给村上隆史,也要到日本去。”

    “啊?他是日本人?”雨朵席拉看向未来的老公,当下做出决定。“那我不嫁了。”

    日本人抢走黎,所以讨厌。雨朵席拉的逻辑推演结论如上。

    “雨朵!”又干跟他结婚什么事了?村上隆史几乎要抓狂。

    “你不跟他走,我就不嫁,大家继续住在这里。”嗯,还是黎抱起来最舒服。“这里很好。”

    “喂,拼凑狂,你没话说吗?”人都要被抢走了,他还真能闷。

    聂垒闻言,离开办公桌走近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已经嫌挤的沙发,盯着黎忘恩一直看。

    “聂垒?”真是难得,他会有想主动开口的时候。

    “黎。”

    “嗯?”

    “你不会说日文。”

    “漂亮!”鱼步云和可法雷同声赞道。

    “认识你这么久,就今天说了句人话。”好理由。“冰山魔,这下子走不成了吧。”嘿嘿嘿黎忘恩叹了口气。“我没有要离开。”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个走字,他们在起哄些什么?

    “他是你男人,你不跟他去扶桑要去哪里?”

    “哪儿都不去。”她说。“还有,姓鱼的,扶桑已经改叫日本,你可以省了几百年前的古名称。”

    “有什么差别,不都一样。”他低咒。

    “我不会离开台湾,会离开的是他。”

    原来如此,吁!

    “那就没事了。”吓人啊,真无聊。鱼步云挥挥手宣布:“散会散会,干嘛啊?虚晃一招,害我以为你要远渡番帮,啐!”回房间泡水去。

    “早说嘛。”可法雷皱眉,拿出手机指着荧幕抱怨:“你看看,我为了你漏接这么多通电话。”说完马上回拨,通话后忙着对天线另一端甜言蜜语,一边回自己的位置跷起二郎腿。

    “我去修楼梯间的电灯。”聂垒丢下这句话便走人。

    “嘻,说好了要一直住在一起的喔!”美人绽出艳丽的笑,飘回位置安心地优雅补妆去。

    “雨朵。”村上隆史跟了过去,为了一分钟前她那句“我不嫁”继续奋斗。

    拥挤的老旧沙发瞬间只剩村上怜一和黎忘恩两人,冷冷清清。

    “我似乎不怎么受欢迎。”村上怜一苦笑“摇身一变成了掳走公主的邪恶魔法师。”

    “我是公主?”黎忘恩差点笑出声。

    “对他们来说似乎是。”

    “是吗?”她回想刚才的情景,噗嗤一笑。

    “无妨,不管怎么样”

    “嗯?”

    “你的男人是我。”

    ******

    黎忘恩和村上怜一刚从外头回来,便在楼梯间看见一伙人表情不一。

    “怎么回事?”

    “有个皱纹跟酸菜包一样多的老太婆在里面。”鱼步云指指大门。

    村上隆史也跑到堂哥身边悄声通风报信:“长老来了。”

    “到了?”他并不意外。

    此时,门突然打开。“嗨,好久不见,亲爱的儿子。”

    “父亲。”相较于村上直树的热切,做儿子的只是淡淡点头。

    老脸压在村上隆史肩膀上,呜呜哽咽:“我儿子好冷淡。”

    “别哭、别哭,隆史惜惜喔。”

    “呜呜”老父泣然,可惜不见儿子有任何反应。

    “你父亲很有趣。”看戏的黎忘恩淡然道。

    听到声音,村上直树迅速收起哭脸。“你就是阪口惠美的女儿?”

    黎忘恩挑了挑眉。

    “也是我儿子的这个?”他比出小指。

    “‘这个’是什么意思?”她问。

    “女朋友。”

    “我是。”黎忘恩回答得简洁。

    “你好,我是”

    “废话这么多,叫他们进来。”里头冒出的声音显得威严且不耐烦。

    “是,长老。”村上直树看着儿子,指指里面道:“听见了吧长老要你们进去。”

    “我和隆史?”

    “你跟这位小姐,叫忘恩是吧?”有趣的名字,忘恩负义的忘恩。“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负义?”

    她朝他嫣然一笑。“我和怜一的第一个孩子会考虑这个名字的,父亲。”村上负义,似乎挺不错的。

    呃“你行,我输了。”他甘拜下风。

    一转头,村上直树正好看见儿子暗自窃笑的模样。“你很会看,看上一个更厉舌的角色。”

    “多谢父亲。”他答道,牵起黎忘恩一起进门。

    “伯伯,你觉不觉得忘恩跟长老有得拼?”将门从里头关上后,村上隆史搭上村上直树的肩悄声道。

    “这场仗很有看头。”村上直树说出感想。“真想进去。”可惜长老交代不准进入,唉。

    “很有看头是什么意思?”同样被留在外头的四个人,以鱼步云为首先发声。

    可法雷也插进话来,拍拍村上隆史的肩膀,口气很轻松地问道:“还想结婚吧,老兄?”

    “呃”门外这场看来也毫不逊色。

    ******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进门后,村上怜一开口道:“为了捉弄我父亲,你不惜代价。”

    “这是要告诉你,不要轻易惹火女人。”敢用小指跟她相提并论?她黎忘恩岂是一个老人家不到十公分的小指头所能比拟的!

    “我会记得。”虽然成了情人,不过两人并不见得因此多了一份浓情蜜意,仍和初识一样,老在唇枪舌剑。

    “记得就好。”

    “打情骂俏的时间已经结束,过来。”一道威严、沉稳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斗嘴。

    村上怜一带着她,走到老妇人面前坐下。“长老。”

    “真的‘长’得很‘老’。”鱼步云形容得很贴切。

    “忘恩!”

    老妇人苍皱的眼皮忽地一掀,睁开犀利有神的眼,同样苍皱的嘴咧开,露出不全的牙齿。“哈哈哈哈你和你母亲全都一个样。”真有意思,呵呵“你认识我妈?”

    “阪口惠美?嗯,那丫头是个精明的鬼灵精,满脑子风花雪月,不过这一点你似乎没有遗传到。”

    “我很庆幸。”

    “那孩子相信我们村上家流传的故事,就一个人跑到台湾说要找到最后这半匹羽织锦。”老妇人抬起苍老的手,轻轻抚过桌面上那色泽亮丽的羽织锦。“结果就留在台湾生了你。”

    “那是因为遇上我爸!”不是她自夸,虽然老爸留了很多麻烦给她,仍然不减他是个有魅力的男人的事实。“他比那块破布更重要!”

    “怜一也遇到比找回羽织锦更重要的事。”老妇人视她如无形,转头和本家曾孙说话。“是吗?”

    这个老太婆黎忘恩皱眉。

    “是的,长老。”长年下来养成的礼貌没那么容易根除,长老是村上一族最具权威的长者,村上怜一只能郑重回答,不敢造次。

    “如果我说不呢?”

    不?那是什么意思?丹凤眼警戒地眯起,黎忘恩瞅着对桌身穿和服的老妇人。

    严峻的男性脸孔显露疑色,村上怜一问道:“长老的意思是?”

    “你是我们村上家杰出的后代之一,你以为我会让你随随便便就和像她这样的女人结婚?”

    像她这样的女人?她是像哪样?

    “我已经替你看了一门婚事,对象是东京都警视厅厅长的女儿,人长得漂亮,家世、学识也很好,配得起村上家。”

    “长老。”

    “你会违背我的意思吗?”老妇人定定地看着曾孙。“违背一向最疼爱你的曾奶奶我?”

    还不发作吗?如果是阪口惠美早就

    “利用亲情压迫人。”黎忘恩开口,完全不知道自己打断了老妇人的心思。她只是很火大。“原来你疼他为的只是把他当成种马配对。”她拍手道:“了不起的光源氏计划。”

    “小姑娘,你完全不知道村上家的历史,更不知道我村上家在日本具有什么样的社会地位。”老妇人说话的声音充满一种对无知者的宽容。

    只可惜“无知者”并不领情。

    “不过是某只动物修炼成精后繁衍的后代,有什么了不起?”

    “我不会让怜一娶像你这样一个轻蔑村上家的女人!”老妇人动了火。

    “你想太多了,老太婆。”黎忘恩甩开村上怜一试图牵制她的手站起身。“第一,村上怜一还没向我求婚;第二,本姑娘也没打算嫁他;第三,和你谈过之后我发现村上家很混帐,拿着这块招牌就自以为还在水户黄门时代,难怪我妈会留在台湾。你放心,就算他要娶,我也不会嫁,正如你所说,我‘这样’的女人配不起村上家。”

    “你最好不是认真的。”村上怜一打断她的话,警告地瞪着她。

    “要怪我对你家长老无礼?”哼。“你最好先看看她老人家的态度怎样,再考虑要不要对我放箭。”

    “那不是重点。”他要追究的是她那句“他要娶我也不会嫁”

    “要不阁下的重点是什么?”

    “你不嫁给我。”

    “小女子配不上你这个日本经济学界的贵公子。”

    “你和长老间的恩恩怨怨和我们的婚事无关。”怀璧之罪,他自认受了冤枉。

    “池鱼之殃,谁教你是村上怜一。”活该!

    很精彩的对话,但两个年轻人是不是忘记她这个老太婆了?“我是很想听下去,可惜时间不多。”她的声音提醒了小俩口屋里还有第三人,黎忘恩将注意力转回到村上家长老身上。

    她和村上怜一斗嘴时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太专心而忘记周围的事。“还有最后一点,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叫嚣?”她走到门边,开了门并道:“不送。”

    老妇人站起身,脸上颇为异常的,并没有一丝难堪的表情,甚至,皱纹满布的唇角还稍稍抿起没人发现的弧度。

    传统日本妇女的内八字步伐缓缓移向黎忘恩。

    还想怎样吗?黎忘恩低头,无惧地与一双老眼对瞪。

    “怜一。”这丫头的眼睛不像她母亲。

    “长老还有事?”有礼的回应多了份冷淡。

    呵,连他也动气了。老妇人听得分明,讶异之余也不禁窃笑。“呵呵”多有意思,才三个月,阪口惠美生下的这个丫头竟然让她的曾孙也懂得忤逆了吗?

    真难得!

    “今年内如果没有将这孩子娶回日本,你这辈子就别想结婚了。”

    “长老?”老人家的意思是指难道之前只是在试探忘恩?村上怜一不得不这么想。

    “这孩子有当家的资质。”老妇人呵呵笑着。“村上家历代都是由女人居于长老地位,你是个好人选。”

    “我才不想将来变成个性扭曲的老太婆。”聪明如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耍弄了。

    “个性扭曲的老太婆?”老妇人挑挑稀疏的白眉。“好词儿。”

    “哼。”“记住,今年要把这丫头带回族里见我,还有那块最后的羽织锦,都要一起带回来。”

    语毕,老人随即飘然离开,就像一阵飓风,来时快去时也快。

    果然是个性扭曲的老太婆。黎忘恩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