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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零章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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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零章、惊心动魄

    肖子鑫和高县长、张主任他们陪同韩国客商回到悬圃县之后,在县zhèng fu大楼忙活了好一会儿,然后安排他们到县宾馆住宿。

    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肖子鑫表,心里急,跟张主任说了请假的事情。

    “张主任,我有点事,下午想上省里”

    “哦,可以,你去吧,什么事?要不要县里出车?”张主任坐在宾馆大堂沙发上关切地询问,肖子鑫早已想好了如何应答,毫无破绽,只称是自己的亲属在省城遇到了一些个人的麻烦,要他过去帮助解决一下。至于zhèng fu派车,就免了,肖子鑫可不想让大蓝子或小王他们亲眼见跟他一起去省城的竟然是宾馆服务员小姜。

    “车我联系了,不用派了,谢谢张主任。”肖子鑫笑说:“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两天,我就回来了。”

    “好,没关系,你去吧。这几天我和杨主任陪同高县长他们,一起跟韩国客商下去跑跑”

    “张主任,午宴准备好了,请客人下楼吃饭吧!”这时有人出来招呼他们,二人赶紧起身向里面走去。

    又是丰盛的宴会。

    饭后,肖子鑫趁高县长去洗手间跟他同样说了这件事,其实刚才张主任已经背后跟高县长说了,高县长一听点头:“恩,你去吧,没事。”

    这样,肖子鑫工作这边就彻底地放心了,只剩下小姜——姜兰花那边了,他匆匆忙忙上楼,准备回去准备一下就出去。他已经给物价局的刘斌局长打了电话,说有点儿私事要用一下车,去省里。如今的肖子鑫,再也不是刚到县zhèng fu办时的那个小青年了,他要用车的确是小菜一碟,无论他找谁说话,对方都会痛痛快快答应。

    而肖子鑫经过考虑,最后他只选择了刘斌。他跟姜兰花的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相信刘斌和他的司机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刘斌跟肖子鑫的关系如今处得很铁,公开场合,他们仍然称呼对方官职,但在私下,却是称兄道弟,十分亲密无间。

    肖子鑫再也不是刚回到悬圃县时在刘斌手下干活的模样了,而刘斌当然也再不是当初他发现这个青年挺可爱并一口要下他到信访办时那种关系了。他现在既不是他的“主任”也不是他的局长,但要反过来说,如果没有高文泰县长,也就没有肖子鑫的今天。同样,如果没有肖子鑫背后使劲,又哪里来得刘斌如今在物价局那么风光呢!

    所以,一有事,肖子鑫就愿意找刘斌,刘斌局长有事也首先想到肖子鑫。

    “大哥,我有点儿事要去省里,你车在家吧?”

    刘斌当时正在另一个饭店陪同市里检查组吃饭,一听是肖子鑫,呵呵笑道:“老弟呀,怎么个情况?上省里?什么时候走,车现成!”

    “一会儿就走。”肖子鑫说。

    “那行,我马上让司机过去接你,然后你们加满油再走”

    “不用了,”肖子鑫说:“你让司机先加油吧,这边还有点儿处理一下,你等我电话。”

    “也好,行!”

    可是,一回到楼上房间,肖子鑫还是傻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刚迈进一步,只觉得脚下好象踢了一个什么东西,擦地一声,低头一,我考!是一封信

    回头瞅瞅,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应该是从门底下塞进来的,应该是姜兰花的!

    他弯腰拾起,拍打一下灰尘,上面还有一个自己清晰的脚印。他情敌事情有变,但空间怎么回事,他还不知道,打开一,心就酸了!

    “哥,我走了,我不跟你上省里找你同学做掉孩子了,我听别人说过,打胎容易引起大出血,也很疼,还容易让我以后不能再生孩子了,我怕哥,我爱你!到多会我心里也是爱你的!我也爱这个孩子,他是你的孩子,你放心,我有个姨妈在xx是个医生,她说吃草药也能打胎,安全,不疼,还能打得干净我去找她了。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等我好了就回来,祝你工作顺利,心情好点!(给你留张我的照片吧,你一直没跟我要,我也没给你,昨晚我忽然想起这个事,是我中学没毕业时照的,我不上相,照的没有我本人好,但这张是最好的了,你想我时就吧!)小兰xx年xx月xx日”

    潦潦草草、歪歪扭扭的一些字,很大,占了两大篇信纸(街上卖的那种红格5角一本,非肖子鑫等人zhèng fu机关和单位用的那种240字或60字规格稿纸),让肖子鑫得很艰难,眼睛貌似在,心里一下子就爆炸了——天哪!

    照片上,一个对着他笑的女中学生,干净,纯洁,那双大眼睛显出天真无邪令人难以置信的光彩

    心一下子就酸了。

    肖子鑫当时的心思完全不在状态上,了几眼,把照片放在工作证里夹好,开始心急火燎和忧心忡忡。

    吃草药?打胎?肖子鑫最担心的现在好象已经不是自己和她的事别人是不是知道了,而是一种本能——他也不知道除了医院能做人流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做同样的事并且达到同样的效果!可是,万一出事,肖子鑫先前读书时好象就听说过,一旦打胎大出血会死人的,到时候抢救都来不及!

    而现在这个小姜——姜兰花居然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事先不跟他商量只留下一封信就一个人跑到xx去找她姨妈吃草药打胎去了?

    我考!

    我考!我考!我考!啊肖子鑫真的有点儿懵灯!怎么办?唉,这个小姜——姜兰花啊,你还是太小了,太小了啊,肖子鑫心里一阵唉声叹气,怎么前天晚上当面答应好好的说好今天带她去省城二院找同学做掉,今天就变卦一个人跑了呢?万一出事,怎么办?肖子鑫闭上眼睛,一阵晕眩,简直不敢往下想了!姜兰花呀姜兰花,你可要我的命了

    这要出事怎么办?怎么办!可是随后肖子鑫就意识到自己的小情人不仅气人,而且可怜!他好象见小姜——一个年仅6岁的小姑娘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她的出走肯定是乘父母管不严找机会偷偷摸摸从家里跑出来的,身上不会有什么钱),一个人躲在火车上(座椅下?厕所里?没票?)前往xx地(如果那里真如她所说有个她姨妈,而且还是医生的话)

    那么,以后的事情究竟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呢?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肖子鑫,他也真的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肖子鑫清醒过来了点,赶紧下楼,想去寻找小姜——姜兰花。

    阻止她这么做!

    可是,肖子鑫当时心里也明明白白地知道,不可能了,信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现在到哪里去找她呢?

    无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感觉?

    究竟什么是“无奈”?凭感觉好像是说拿什么东西没办法,或者处于一种无力应对的境地,可它确切指什么意思,那男人现在心里一时半会儿却归纳不出来。当时肖子鑫这么聪明能干、又精又灵,在悬圃县扶摇直上的青年干部真的是感觉到什么叫无奈了!

    不能放弃,他匆匆忙忙下楼之后,首先就直奔客运站而去。

    位于大山褶皱里的悬圃县,名声显赫,改革开放之后一度以号称“全国人参之乡”而闻名中外,当时招商引资最大的缺憾不是资源,不是地理位置,而是交通!这在肖子鑫以往的印象中就已经十分清楚明了,他亲自拟定的zhèng fu工作报告上也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指出这一点,然而真正让他意识到这一点并刻骨铭心的却是今天!

    一条牛肠子也似的县级公路盘旋缠绕在大山森林中,只有一条线通往山外,平时官场和老百姓与外界的接触包括一切商品油料供应多数都是从这条公路运进运出。悬圃县客运站每天从早上6:0开始,到下午4:05左右每天共有十二趟长途客车通往山外各地,是到市里之后才有分岔的

    每天都是人挤人货载货的。除非你有官车可以轻松些,否则挤出屁来都是满车男男女女臭哄哄的。

    肖子鑫来到客运站,现在已经是下午时间,心里明知道不可能在这里找到姜兰花,可是还是不甘心啊!

    人挤人,人头攒动

    他早已是汗沫流水,晕头转向了。最终,肖子鑫也没有在吵吵嚷嚷的客运站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人——那个娇小玲珑的可怜身影

    转头,他顾不得许多,又招手叫个蹦的喊了声:“火车站!”

    同样的,火车站对于悬圃县更是悲剧。原因是火车对于这个大山区而言本就是一个重要又可怜的角色。一条支线,并非京广、京沪、京哈三条大干线那么几分钟一眨眼就是一趟呼啸而过的火车(而且还多数都是快车、特快之类,呵呵,那时d字头还前所未闻,更没有高速),因为火车到了悬圃县就快到头了(边境),人口又有限,所以每天客车只有一进一出。

    而肖子鑫去火车站时,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只是下意识跑去希望出现奇迹而已!

    因为,即使是姜兰花想坐火车出走,火车也早在中午:45开走了

    我考!你说这怎么整?

    果然不出所料,肖子鑫气喘吁吁到了火车站——那个很不起眼的黄色小二楼前下车,付了钱,跑进候车室四下打量,由于每天唯一的一班火车早已开走,等下就要锁门了,所以目光如炬的肖子鑫眼睛到的一切,角角落落,寂静无声的木椅子,站牌票价好象孤墓一样空寂!

    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出来,呆若木鸡。

    天边有几朵漂浮的云,光焰投射在路边的草地上,把草地镀成一片金黄。就在这片光影里,一些影像若隐若现出现在了肖子鑫的脑海中,在肖子鑫的记忆里,可爱的姜兰花平时没有什么特别爱好,除了在宾馆厨房干活,不忙时就爱一些时髦杂志什么的,而且她虽然上学时书读得不好,却足以读完万把字以上的小说。

    她知道肖子鑫不仅是县zhèng fu办的干部,而且还是县作家协会的“主席”后,原来对并不感兴趣的她,却开始没事时就跟他打听一些写作的事情,后来上了瘾。因为读得多,所以对小说的好坏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知道她心里是为了尽量接近肖子鑫,还是尽量缩短自己与他的距离。

    也正因此,他不当她是自己的小情人,有时偶尔写了小说她也是他的第一个读者,他希望她慢慢也学会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感情与感受。

    可是,手上的这封显然是姜兰花匆匆忙忙草就的信,除了字迹不好之外,仍然没有任何色彩,不过的确她已经能够把自己心里想对他说的话表达得比较清楚且简洁了

    他还想起,姜兰花平时最爱的多是婚恋情感题材,半纪实的。里面的故事也是半真半假那种,他并不在意,也不像一些男人太过于理性要求她怎样,非要较真,他不。但他有时间会跟她说哪些情节可信,哪些是不可信的。

    毕竟,肖子鑫是在悬圃县zhèng fu当官,他不需要靠写作过活,写作以前是他最大的爱好和追求,尤其是在全国一些出名的大杂志发表许多小说且慢慢有了名气之后。但是自从进了zhèng fu机关,尤其是当了综合科长之后,他的主要精力和兴趣就转移到如何每天为高县长他们撰写漂亮华丽的讲话稿上面去了。

    同样是每天写呀写的,然而作品与领导讲话——写材料之间却是天壤之别!

    不过,下班之后只要跟姜兰花或女友柏心钰在一起,偶尔说起艺术,只是她们爱听,肖子鑫仍然感到无上骄尿和自豪,毕竟,他大学毕业之后受到县里主要领导肯定和器重的,不是手上的名牌大学文凭,而是他那些出神入化的文笔和鬼才

    现在再回头想起姜兰花,站在火车站的空地上,肖子鑫越发觉得,这个尚未完全成年的小姑娘比别的女人恐怕是有更丰富的内心世界吧?而且才发现她的主意居然特别正!即使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没有跟他说,可能是怕他阻止不让她这样就走掉吧?

    唉!

    既然如此,人已经跑掉了,又没有车去追她,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朝哪里去追,现在究竟怎么办好?

    肖子鑫忽然想起不久前过的一篇文章,开篇这样写道:“生命中总有一种色彩,涂在你记忆深处,让你永远不能抹去。它是那么神奇,那么瑰丽,如同光芒,如同火焰,在你感到孤寂时,就会想起那抹光亮,它将会点亮你黯淡的生命归途。”

    鬼知道,什么是神奇、瑰丽、如同光芒如同火焰了它却无法将自己无助的心照亮,现在!

    肖子鑫走到收票口铁栅栏那里朝里边张望,铁轨在阳光明媚下刺眼地发着闪亮,这是一条日伪时期日本人为了抢夺大山里的优质木材和矿石而修建的老式铁路,建国几十年来仍然还是它原先的旧貌,一点一滴都不曾改变过。作为如今的悬圃县zhèng fu办官员,肖子鑫对它是深有感触和体会的。

    读书时,他就是每年由此来来往往,出山进山,返校回家

    自从当了官之后,肖子鑫已经很久没有坐过火车出行了。

    他已经习惯了小车进小车出,无论是去市里还是去省城,那种感觉虽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比起火车来又不知道优越感与舒适性有多么高了。

    如今,站在这里再到那两条长长的细细的铁轨,肖子鑫心里真是欲哭无泪啊小姜!

    姜兰花

    你呀你呀,你呀!你好傻,你究竟会不会出事?草药能管用吗?孩子到底能不能打掉啊?会不会出现意外大出血啊?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是肖子鑫此时此刻能够掌控和左右的了,官再大,又有何用?虽然肖子鑫知道自己的官并不大,可是即使是换了高文泰县长,到了这种情况下可能也无济于事吧?毕竟,悬圃县没有飞机,也没有直升机可以随时随地任权力调用,即使是有,坐上直升机又到哪里去寻找他心爱的小情人呢?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不语地担心着,为她——那个身上既无钱又行踪不定还身怀身孕的小情人真心诚意地远远祈祷了

    所以,后世,当肖子鑫当上更大的官,当他主政悬圃县,当关于修建悬圃县高速公路的有关政策提到悬圃县委常委会上时,他力主尽快实施!

    而当时,他只能手抓铁栅栏,呆呆地想心事,心事重重,却不知道自己究竟都想了些什么?

    他只能默默流汗,流泪。

    他真的太担心姜兰花了!

    上帝保佑,别出事

    还好,肖子鑫往回走时忽然想起,前天晚上他好象塞给了她几百块钱,要不然,她怎么办呢?

    无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感觉?

    究竟什么是“无奈”?凭感觉好像是说拿什么东西没办法,或者处于一种无力应对的境地,可它确切指什么意思,那男人现在心里一时半会儿却归纳不出来。无奈——真的好难受好无助啊!

    这期间,肖子鑫连续接了几个电话,第一个是女友柏心钰的,询问他在干嘛?肖子鑫有气无力地说:“没干嘛啊,我在外边”

    “在外边?在外边干嘛?”柏心钰娇嗔。

    “哦,”肖子鑫清醒了,我考!大意了,赶紧打起精神:“没事,给办公室办事呢。”

    “啊,那你晚上上不上我家来吃饭呀?我妈和我爸都让我叫你来,农村有人给我家送了两只沙半鸡,我妈说让你过来尝尝”

    “好,晚上下班再说吧,不说了,我在忙”

    第二个电话就是刘斌局长的:“呵呵,老弟呀,这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哇!今下午还走不走,司机去接你没找着你哈!”

    肖子鑫一时无语。是啊,省里的“私事”是不用去“办”了,可是一会儿回去怎么跟高县长和张主任他们解释?!

    前面一个谎,后面就要准备一串谎言来圆

    来撒谎也不易,也绝对是一种技术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