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2条命 > 第三章内部出血

第三章内部出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i will sell my soul for something pure and true。someone like you。”

    冬天时,宝莹总是给遇断打电话让她去谢北家找他们玩,她说好久不见,我家老爷子还挺想你的。

    于是遇断就去。以前去过许多次谢北家,隔了几年后再去,连门都快找不着了。在谢北家宝莹翻出一堆照片,是许多女孩子送给谢北的照片。宝莹和遇断一起看,谢北有时候也看上一眼,很快遇断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张,照片背后写着的时间是3年前,她穿着一件橙色t恤,眉挑得很高。

    有时候宝莹也把遇断单独约出来,两个人能逛足足一个下午的超市。没有宝莹的介绍,遇断还真不知道超市里有那么多种好玩的东西,宝莹总能找出那最便宜的一种。

    宝莹为了爱情来s城找谢北,住在谢北家里,钱总是一个大问题。有一次,宝莹在遇断家里给青城的母亲打电话,打着打着眼泪就流下来,弄花了她的眼妆,看着怪可怜的。

    她总是涂着黑色的眼线,从不抹口红,看起来整张脸青白一片。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有时候则流露出某种成熟女人才有的精明世故。但宝莹很会穿衣服,她画过画,对色彩有感觉。

    像所有打电话找人的时候一样,电话永远是没人接,那“嘟嘟”的声音刺痛着我的心;像所有寂寞时一样,我永远想不起该找谁,也没有人来找我。我像是呆在世界最微小的一隅,听着古老怀旧的歌曲。而我还穿着紧身的黑裙子,很隆重,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二分钟就打一次电话,电话无人接。像被所有的人抛弃了,你们都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去吧,不用管我!我既然得到了许多,就应该有承受寂寞的义务。

    我的头发涨,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我知道此时就是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我的心永远都是悬着的,一件事没有解决,我就无法继续下一件。

    我爱得精神恍惚,颠三倒四,我爱得流泪不止,胆小懦弱,我爱得丧心病狂,忘了常识和真理。啊,我爱得往往太在意自己,处在爱情中,我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我是那么悲哀,那么无能为力。上天在上,看着我痴狂,我不承认我是为了爱情,我的爱比爱情更博大更沉没更复杂,而我的爱往往让我痛苦。我强烈地意识到: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我不能改变自己,我永远都要受苦。

    而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或者以为忘了,痛苦会损伤人的记忆力。

    天空发出一种明信片上的、不真实的蓝白色,特别不真实、特别荒诞。

    我开始觉得这个故事非常荒诞。非常可怕。我不知道我最终走到哪里去。或许我第一步走错,以后就步步错了。现在想想,我很多痛苦都源自于同一个人,他改写了我。

    今天是平安夜,我就坐在电脑前。

    “遇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得走了。

    2年前的六月。

    六月就有了蝉鸣。窗外的天已经白了。

    她泡上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等她的男人回来。她的头有些疼了,从午夜持续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但她现在还不想去睡。

    她确信他会在几个小时到几十分钟不等的时间打开门,看到她的脸。她非常确信这一点。一切都没有漏洞,严丝合缝地合理。空气中是一片静谧。她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怀疑她的论点,在时空的交错之中,她越来越不敢肯定她和他是越走越远还是越走越近。有什么能证明事情的合理性呢?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想得浑身的血液都燃烧沸腾转凉成冰了,还是没有想出靠什么来证明。

    一切好像越来越讽刺。她坐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喝着免费的咖啡和矿泉水,抽着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烟,属于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衣柜里。

    她的心里涌动着莫名其妙本不该想的想法。她想和那个男人结婚。

    是啊,如果没有承诺,她注定会离开这个卧室。

    她要说:“我爱您。”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精神不正常。

    有什么能证明呢?她用她在疼的头脑思考出:什么也没有。

    很长时间以后,她试图再去想清楚当时为什么那么想和他结婚,却一直得不出结论。而许多往事,就像没发生过,不着痕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想出大概的事情,却根本想不起细节,她努力地去想每当这时候,她都觉得头开始疼起来。

    那时,她发现她写不出一个字,连写的诗都像呓语。那种强烈的爱和信仰的破灭感,几乎把她完全毁掉。

    在2年前的夏天的s城下的第一场雨里,遇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消耗自己身上的激情和创造力。

    那年冬天时,有人在给她拍一个纪录片。采访对象都是新锐作家或是叛逆青年,遇断当时还没什么名气,但已经有一部小说快要出版了。有人向导演推荐了遇断,于是遇断也参与了那个片子。有天晚上,导演约遇断出来看话剧,话剧没开场前,他们在剧场门口等人,导演说一会有个朋友来。遇断正在看人艺小剧场橱窗里的海报,等她看完了想转头找导演,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拿着照相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她。

    他的嘴边流露出一抹微笑,遇断还听见那个人喃喃自语:“这小孩儿真好玩。”

    遇断一边心想“你也够好玩的”一边作高傲状走过去。

    导演说,这就是他叫来的朋友。

    一个微笑,让她记了好几年。

    从此再也不为相遇而感到后悔。从18岁到21岁,都为了那个微笑而支撑,而生存。他为她拍下许多照片,遇断有了比从前十几年所有照片都要多的照片。狂喜时,淡漠时,无动于衷时,所有的时候冬天飘雪的时候,夏季阳光灿烂的时候,春天当桃树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秋天时,银杏树叶黄了,在风中瑟瑟发抖。神仙伴侣似的生活,为了那个微笑,她以为可以不再写诗,忘记文字。

    星星在天上眨眼,院里子耸立着高大的松柏。

    直到后来的后来,才明白这些。她哭着说,我知道应该忘掉,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

    不知一切从何说起,也许永远无法再说。痛苦会损伤人的记忆力,能记起的只是片断。在大雨滂沱中独自把所有东西搬回家,在午夜骑着自行车狂奔在三环上,还有那一个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穿着鲜艳的连衣裙,和他手拉手一起去游泳。

    在搬回家住以后,她回到了附近母校的校园。那是她上小学和初中的学校。这个学校建好游泳馆她独自一人第一次去游泳,看到那些年轻的脸心里很复杂。尤其是下午在操场边上,看着学生们跑步,遇断坐在离操场只有二米的距离,居然不敢上前。是真的不敢。她想起她也曾经有过这么单纯的时候,那么是谁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也有过这么年轻的脸,这么纯真的笑颜,我也曾相信一切的美好,是谁,到底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后一天拍摄时,遇断去了她的高中,还正好碰到了遇断的班主任和班里一个补课的同学。她冲她们淡淡地打了招呼,目送她们走进教学楼。她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摄影机就在不远处跟着拍。

    拍这个片子还让她认识了其他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写武侠小说的小孩。据说他从初中就退学写小说,借了钱来s 城边写小说边等出版,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上。那孩子在郊区找了一份临时工,人家说他懒,不干活。工作也快保不住了。

    遇断对他没留下什么鲜明印象,只记得那孩子在摄像机面前特别能说,还让遇断看他写的武侠书,遇断断翻了几页就大概明白那孩子什么水平了。

    他打工的地方是一所民办小学,专门给附近打工的子女办的学校,学校特穷,也很难维持。不过在这儿教书的老师有许多是北大的穷学生。遇断就在这里认识了另一个叫蒋志的在此教书的北大研究生。他很瘦,老老实实的,很有种落魄文人的气质。蒋志邀请遇断到楼下他的办公室兼卧室小坐片刻,蒋志还给遇断讲了讲古文,两人互留了电话。

    走的时候导演一直唏嘘感慨那个写武侠小说的小孩儿:“这孩子啊!真是的,也不好好工作挣钱,他写的那东西能出吗?!”

    作为一个拍摄者,导演还做了他工作之外的贡献,他过那孩子一点钱。后来那小孩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遇断的电话,还给遇断打过电话要借钱。

    “我靠!居然向我借钱,我还没钱呢?我凭什么借给他?我只见过他一次,我跟他又不是朋友!”遇断跟导演讲道。

    “以后这种人你就别理他,”导演听了也急了“前几天他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当时正忙我就没搭理他,问他有什么事儿,他吭吭唧唧半天没说话,估计已经不好意思跟我开口了。”

    “是,他这不是已经开始管我借了吗?”

    可惜后来这个年轻的导演因为一些原因和摄制组闹翻,连同他同期拍过的别人的带子都丢在了那个摄制组里,要不回来了。没了影像资料,就算遇断想怀旧,也只能拼命从脑海中搜索当时的印象。

    只记得那时候太阳金黄金黄,还是冬末春初,风很大。

    在等待出书的那段难熬的日子里的一个晚上,遇断曾和蒋志在北外的校园里见面聊天,他们聊了一些比较带玄机的东西,比如命运。

    那是一个夏夜,他们坐在北外校园的长椅上,教学楼和宿舍亮着灯光,面前是一棵正在开花的树,风吹过,落花就飘舞。

    遇断说她昨天差点没自杀。她手执一片刀片,轻轻地划自己的胳膊。淡红色的血流出来,她静静注视血流了出来,好像看着的是别人的身体。蒋志坐立不安,遇断让蒋志也在她身上划一刀,蒋志死活不同意。他帮遇断测字,遇断问自己的小说77何时出版。结论是难以出版。虽然77在测字后的两个月内出版,但结局真的如蒋志所推算的那样,十分不祥。

    至于蒋志,遇断出书后半年多在北大附近一个书店的咖啡馆里见过他一次,蒋志精神饱满,他也不再那么落魄了。

    以后就再也没见着他。

    摄影师后来成了遇断的男朋友。遇断迅速搬到了他家,从此拉开了他们互相折磨、互相纠缠的序幕。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说起来朋友们现在还会唏嘘感慨,那两个人的爱情实在是太不寻常,遇断的朋友现在还记得遇断曾经蹲在五道口的路边哭泣的情景。可他们最后总能言归于好。

    像生活在旋涡中,感情成了她最头痛的问题。两个根本不一样的人,可是她爱他。他也爱她。互相折磨,又互相取暖。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就算想到几十年前他苍老死去的样子,还是因为爱的酸楚而流下眼泪。

    而就算是这样的爱情,早晚有一天也会褪色。就像伤害也许会出现在不经意中,当明白伤害已产生时,已经晚了。

    遇断的小说出版后,立刻就火了。她的书甚至还通过出版商签到了国外的出版社。她一下子知道了商业和传媒的厉害,由于现实和真实的理想相距太大,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想自杀。那时她也写不出诗来,觉得自己完全废掉了。她很怀念年少未成名时,和朋友骑自行车去郊外,没有利益,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单纯的心情。在 s城如坟墓般的冬天,只要和一个朋友经常见见面,去大学校园或郊外走一走,心情就会舒畅得多。

    可是自从她成名以后,已经没有这样的朋友了。她发现再也找不到简单直接的朋友。

    他们对她说“如果你不是遇断该多好”他们喜欢她,想和她一起玩,如果她的名字不叫“遇断”她的成名给周围曾经和她一样贫穷一起奋斗的朋友造成了压力,她也不想这样,可她不得不存在啊!如果她不是遇断,那么她是谁呢?遇断就是她,她就是遇断。

    “我不得不存在啊!不然我就是空白,就是虚无。不然你们怎么能认识我呢?是的,我的名字是遇断,可是我还是我啊!”我永远都是那个在夜里寻找樱桃味棒棒糖的小女孩。我永远都是那个在夜里打不着车走出一公里路的小女孩。我永远都是那个情绪容易激动然后流下眼泪的小女孩。我永远都是那个看电影就会爱上电影里的人物的女孩!我就在这儿啊,我的所有所作所为都在大声呼喊让你们听见我看到啊!这么长时间了,我一路走一路哭,姿态笨拙,可是从来没有人听到我的呼救。

    心理分析员对她说:“青少年成名后很容易自我封闭。他想超越原来的东西,所以可能被原来的圈子所不容,但是又不想进入成人的文化圈,很容易被边缘化,最后就只能走在自己的一条路上,也不知道会走到哪里去。”

    她不知道这种状态可以坚持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个月。

    在潜意识里,她感觉不会有人理解她。没有人能够完全分析得了她。所以她没有任何可以求救的人。

    年轻人!火车早已远远地将你抛下

    你将一个人面对孤独的原野

    有一天,遇断和她的出版商在电话里吵了起来,她听不懂那个m国女人说的英语,虽然翻译就在旁边,刚开始他还一句一句地翻译,到后来noco情绪激动,说得很快,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她听到她说她是个生意女人之类。后来她也没有听到她说什么,遇断看到她的律师惊讶得合不上嘴,他面色有些发红,他很年轻,可能一时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翻译,也是 noco的朋友也在发愣,他可能没想到noco发起火来。遇断的男友在拿着dv拍摄这一切,他的面色也愈发沉重。而她,脑子转得非常快,她不知道是要发火还是应该请求noco平静下来。有那么几秒钟她真想不管不顾地冲她说:“去你妈的吧!”当然得用英语说,这样她才听得懂,她要说:“fuck you!”但她没说,可能她想到她们也许有复合的可能,而她大部分的版税还得由他们来支付给她。另外她还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让noco这样恼火,她只不是对她说要签never mind就必须先把77的版税付给她。

    而noco像是一下子就生气了,这都是她的律师教给她的,没想到这都成了捅篓子的缘由。

    noco生气地把电话挂了。他们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开始对话。张先生留下来喝了些茶。他们把要对noco说的话向他转达了一下,遇断对他说,如果noco要出never mind,她就必须针对今天的事情向她道歉。

    从那天起她和noco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们再也没有通过邮件。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们也没有再谈到书的出版。每当77的版税到来,就由张先生或其秘书发邮件通知她。她知道她丧失了当百万富翁的机会(也许),在现在这个年代,所有的事都可能在几十分钟内改变,她也不例外。她很快就尝到了挫败的感觉。

    她的第二本书never mind的出版商在书出后大概一个月左右通知遇断,这本书被禁了。出版此书的出版社在写检查,负责never mind的编辑正闹自杀。遇断焦头烂额,还在想着77的海外版税及和noco的关系,每天晚上都会作噩梦,在成人的复杂社会中越陷越深,随时都有沉没淹死的危险。这一切都没有人教过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曾经她以为年轻激情就是一切,就能打败一切,事实告诉她她错了。老谋深算和金钱主义已经打败了一切。它们甚至把作家变成了流水线上的机器,它们不旦操纵商业,也在控制作家的头脑和生活。

    她同样是少年作家的朋友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又能做些什么。我们什么都不会做,除了写字。我们都是只会欢笑和哭泣的孩子。孩子需要安全感,孩子神经质又善良。围上你的大围巾吧,它会让你暖和点。

    她说你老了,你已经老了。她不止一遍地说:你照照镜子,你都有黑眼圈了。你显得那么憔悴而神秘,好像是从一个未知的地方钻出来,没人知道你从哪儿来。

    遇断搂着她的小熊“芝麻”那种堵在胸口难言的隐隐作痛,那种不得呼吸不得呼救的疼痛令她想家,疼痛令她看透世事,疼痛令她厌倦了一切。

    芝麻,请你告诉我,生活是不是这个样子,是不是我现在过的这个样子?

    北朝鲜的军服令人心动,那从朝鲜国的面孔中说出流利的英文是那么好听。那个老军官看到已经变了容貌的儿子时说:“我的儿子很久以前就死了。”就信念来说,她也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她甚至看恐怖片都会看得热泪盈眶。她理解片中主人公那阴暗绝望的念头。

    她都要疯了。她的心都要空了。

    可恨她还没死去,可恨片子结束后她还呆愣在沙发上。

    她羡慕她那些还在写诗的朋友们在努力追求自由,她看了许多诗,但她开始无法写诗了。这是荒诞或是宿命。该死的玩艺儿,这一切你说不清。在那些笑话中,你笑着献出了一切。毁于水火。抛弃分行和节奏,还要抛弃感觉。

    不知道最终会走向何处。

    她发现她还是那么爱听朋克,这个发现令她心碎――朋克摇滚充斥了她的整个少年时代。

    她的情绪之水翻来覆去。天总是很明亮。

    她恨自己,不聪明,不果断,实在是无药可救。一部电影甚至看得她想哭。一种类似于屈辱的感觉,深深涌上她的心头。她在看这部电影的几十分钟内强烈地感觉到所有男人都是混蛋,都是傻逼,没有一个好东西。另外想起波夫瓦的第二性里面说女人永远都不如男人。没错,女人在体力和冷酷方面大大不敌男人,而男人是一切邪恶的代表。

    她不想看了,也许可以算作是“愤然退场”吧?

    如果这部戏发展到最后变成一部“爱情”片,那她真要大骂导演不是人。

    看到那个男的还气势汹汹,她感到难受;看到那个女的还活着,她感到难受。

    她恨成年人,她更恨成年男人。她恨商人。她不想死也不想这样活着。

    我要变得更有力量,我不要再哭泣。我恨这一切。我讨厌这种感觉,这是我所不能看到了,它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发生着,悲哀却真实,或许也不是什么悲哀的事,认清处境会有利于下一步动作,这是个什么社会、什么世界?童话都死了,没有人再相信美好的童话和奇迹,我也不就是一个傻逼吗,像你所说的那样,我不就是一个头脑不清醒目光短浅的人吗?通常我不想承认的都是已经发生了的,成年人是什么样你还不了解吗?同化他!不可能。我想起许多不该想的,我曾经做错了的,我错过了还天真可爱的、未卜世事的男孩,在他们还纯洁时,难道不是我,连同这个世界一起把他们推向火坑?迅速成为成年人?成为同一种颜色?就是这个,我觉得自己不可原谅。女人凄厉的声音还在呼喊,我要堵上我的耳朵去睡了。天哪我真的厌恶这一切,都去死吧!他们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她感到抑郁、难受、愤怒、痛苦、绝望、孤独。他们都经历过最痛苦的时候,半夜睡不着,可又没烟,除了去捡烟头,或者再躺到床上。或许还有一个选择,在床头,再次打开她的诗歌。

    这是她为自己安上的枷锁,挣脱不得。“我生活在晕眩中。上帝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和整个世界相抗衡?”她问芝麻。芝麻没有回答。

    也许会是这样的回答:“成熟后的人们会发现,人不光是为自己而活。人永远是为了别人而活着,为了那些爱你和需要你的人们。无法再任性,只要你还知道有责任二字的存在。”

    “哦!去你妈的!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知道也许懂得比你还多,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是在笑话我吗你根本就不懂我就不了解我。我不想妥协也不想死。我连一个真正可以聊这些话的朋友都没有。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幸福极了。因为我出名啦。”

    她开始哭,她真的已经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