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家外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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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元柏、徐少聪、杨守成出现在刘胆杰面前时，刘明杰震惊和困惑的同时，他还是痛苦流涕起来。“顾书记，我冤枉啊！”
“你冤枉？”顾元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吃吃喝喝的时候没见你喊过一声冤枉？捞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冤枉？现在出事情了，你就喊起冤枉来，身为国家干部，你还有没有原则啊？”
“顾书记，放眼茂竹的官场，像我这样吃吃喝喝的还少吗？小拿小贪的恐怕也不只我一个吧？”刘明杰不满地盯着眼前这个急于撇清关系的领导。“再说，这些项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得了数的，那也得上级批准后啊。”
“你这城建局局长难道只是白拿工资？这么严重的豆腐渣工程，你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和制止？”顾元柏怒不可遏地指出。
“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刘明杰心里直叫屈。
“刘局长，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责任之事。”顾元柏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直视着刘明杰。“身为你的上级，我对监管不力深表歉意，同时，也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一个人的责任也是责任，何必让茂竹掀起血雨腥风？”
“什么意思？”刘明杰有些心惊肉跳，暗说，该不会是让我自已一个人当所有人的替罪羊吧？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顾元柏毫不含糊地说。
“我还是不明白。”刘明杰装傻地摇头。
“刘局长，你就不要跟装糊涂，再说，你本身也不是清白之人，如果再在某些事情上面做做文章，到时候，你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书记，我明白了，你是让我一个承担这次事故的所有责任吧？”
“就是这意思。”
“凭什么？”刘明灯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安置房的款项也不是只是在我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书记难道不清楚吗？雁过拔毛后到了我这里，既要完成上级的任务，又要给人民群众一个交待，在款项严重短缺的基础上，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凭什么还要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刘明杰，别把自已说得有多冤是的，在天福社区这件事上，你打着招标的旗子，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书记，你知道什么？”
“如果不是你以权谋私的话，楼房会倒吗？”顾元柏严厉地指出。“你无视国家政策，把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大肆侵吞国家财产满足自已私欲，你才是真正应受到法建和政府严惩的对象，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成全多数人，这样，还能为你儿子和女人留条后路，将来不至于让你的亲人流落街头。”
“顾书记，你怎么忘了，我和你一样生的都是女儿，哪来的儿子？”刘明杰提醒道。
“啪！”顾元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刘明杰被这声响吓得缩了缩脖子，以为顾书记只是说错话而已，完全想不到自已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刘明杰，我看你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徐少聪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翻出来，送到刘明杰面前。“刘局长不会不认识这母子俩吧？”
在事实面前，刘明杰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脑袋也有气无力地耸拉下来，全身跟瘫了一样直往下坠，嘴唇嚅动着。“我我我不认识。”
“刘明杰，在事实面前你还想狡辩，是不是让那孩子去做个亲子签定？”顾元柏厉声道。“既然你这样不配合，那我们只好成全你，明天，上面的人一下来，就让他们会去查这件事，结局一定会让你死得更惨，在失去权力的同时，你将会失去所有亲人，你的老婆和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种背叛家庭的男人，你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也将成为大家唾弃的对象，所有你爱的人都将变得一无所有，面对他们的将是耻辱与贫穷，如果你愿意结局变成这样，那你大可以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说条件。”刘明杰被顾元柏的一席话打动了，他也不笨，这是他们要舍车保帅，谁不知道这样的民生工程层层都有捞好处？认真查起来，所有人都脱不了责任。
国家的钱嘛，不贪白不贪，反正是安置房，既然不要老百姓出钱，那房子的质量差点也所谓。
当初，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家才会层层分红，弄成现在的局面。
“你的女人和儿子保证不会受到任何打扰，他们会过上你之前替他们安排好的生活，包括你在省城为他们母子买的房产，绝对属于你留给孩子的财产。这次事件中所有关联人员都会暗中帮助你在狱中的生活。”顾元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刘明杰，细观对方面部表情的不断变化。
刘明杰沉默一会后说“条件不够，我不接受。”
眼前的一把手，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用这么点条件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这也太不值得了。
女人和孩子的事，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中发现，这本来就是他设想好的退路，现在居然成了被要挟的把柄，刘明杰有些后悔了，早一个月就准备要将那母子两人送到省城的，只是贪心这种相聚的欢乐，所以才会又多留了一个月。
孩子要去省城上学，学校都联系好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情，这是刘明杰最放心不下的，中年得子，他十分的宝贝这个孩子，家里老人对这个孙子的存在也默认了，刘家几代单传，可不能在他这一代绝了后啊。
重男轻女的思想害苦了不少中国人，要不是刘家无后，刘明杰也不会在外面养女人生儿子，家外有家的事实，瞒住了妻子和女儿，却瞒不住顾元柏这个老狐狸，刘明杰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这个事，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对方的要求。
大家都落了好处，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担责？
实在是想不通啊！
“刘明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少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跟我们谈条件也要适可而止，撕破了脸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再说，这次事故没有死人，你承担责任又不会判你死刑，最多没收你现有的财产。”
“徐副书记，你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刘明杰从心底反感徐少聪这种大奸似忠的样子，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讨好顾书记。
“这件事你是直接负责人，我又不是直接负责人，出了事你当然得承担责任，我怎么就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徐少聪第一次看到刘明杰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已，真是应了那句恶向胆边生的话。
都到这种地步，刘明杰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一个下肠，不如为自已的亲人们多争取点权利和物质，好让他们将来的生活有个保障，不至于因为自已的入狱而举步维艰，尤其是这些年还做了愧对妻子和女儿的事情，就更不能让她们母女俩受到连累。
“徐副书记，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你的妻儿财产被没收，你能在牢里安心吗？”
“那本来就是你贪来的钱，有什么不安心？”
“别把自已说得有多清白，难道徐副书记就是那种清廉到滴水不漏的好官？”刘明杰话锋一转。“别说是这种臭名在外的人，就连顾书记这种菩萨心肠的大善人也不见得能让自已全身而退。”
刘明杰果然是个聪明人，在说徐少聪的同时又点了顾元柏的水，意思是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自已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刘明杰软硬不吃，而且他还十分的胆大妄为。
不管徐少聪用什么话吓他，就是不买这个账。
顾元柏也意识到，和这样一个阶下囚谈条件肯定得放下自已的身段，立即装出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小刘啊，依照法律程序来办事，你所有的财产都属于脏款，虽然你的钱用在另一个隐形的家了，但办案的人并不知道，没收财产是逃不掉的。”
“这个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顾元柏冷厉地说。“难道你想让你儿子的事情被上面查出来？贪多必坏事，恐怕到时候你一个也保不住，这绝对不是我要吓唬你的事情。”
“顾书记，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些得过好处的人是不是都该感激我？”
“你想怎样？”
“家里的财产没收了，我老婆和女儿就没法生活，让那些得过好处的人都出一份钱。”
“这个”
“顾书记，这个并不难，别看茂竹是个穷县，这些人的家底还是挺厚的，让他们拔几根毛而已，对他们现有的生活构不成大的影响，据我所知，这安置房的款项都是层层分过红的，真要追究起责任来，谁也脱不了关系，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也没什么，他们又不会像我一样去坐牢，我可是顶了所有人的罪啊，这个功劳大于天，怎么也得给我的家人一些补偿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等我回去和大家通通气再说。”顾元柏有些顾虑。
“你还是茂竹的一把手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你现在说话就不能算数了？”
“这跟说话算不算数没关系，你的问题牵扯到每个人的利益，我当然得跟他们商量商量。”
“商量个什么？”刘明杰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不能给我吃下定心丸，明天上面的人一来，我可保不准自已能不能管好这张嘴巴。”
当顾元柏、徐少聪、杨守成出现在刘胆杰面前时，刘明杰震惊和困惑的同时，他还是痛苦流涕起来。“顾书记，我冤枉啊！”
“你冤枉？”顾元柏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吃吃喝喝的时候没见你喊过一声冤枉？捞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冤枉？现在出事情了，你就喊起冤枉来，身为国家干部，你还有没有原则啊？”
“顾书记，放眼茂竹的官场，像我这样吃吃喝喝的还少吗？小拿小贪的恐怕也不只我一个吧？”刘明杰不满地盯着眼前这个急于撇清关系的领导。“再说，这些项目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得了数的，那也得上级批准后啊。”
“你这城建局局长难道只是白拿工资？这么严重的豆腐渣工程，你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和制止？”顾元柏怒不可遏地指出。
“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啊？”刘明杰心里直叫屈。
“刘局长，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因为这责任之事。”顾元柏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睛直视着刘明杰。“身为你的上级，我对监管不力深表歉意，同时，也希望你能顾全大局，一个人的责任也是责任，何必让茂竹掀起血雨腥风？”
“什么意思？”刘明杰有些心惊肉跳，暗说，该不会是让我自已一个人当所有人的替罪羊吧？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顾元柏毫不含糊地说。
“我还是不明白。”刘明杰装傻地摇头。
“刘局长，你就不要跟装糊涂，再说，你本身也不是清白之人，如果再在某些事情上面做做文章，到时候，你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顾书记，我明白了，你是让我一个承担这次事故的所有责任吧？”
“就是这意思。”
“凭什么？”刘明灯脸红脖子粗地站了起来。“安置房的款项也不是只是在我这个环节出了问题，书记难道不清楚吗？雁过拔毛后到了我这里，既要完成上级的任务，又要给人民群众一个交待，在款项严重短缺的基础上，我已经尽力而为了，凭什么还要我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
“刘明杰，别把自已说得有多冤是的，在天福社区这件事上，你打着招标的旗子，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书记，你知道什么？”
“如果不是你以权谋私的话，楼房会倒吗？”顾元柏严厉地指出。“你无视国家政策，把个人利益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大肆侵吞国家财产满足自已私欲，你才是真正应受到法建和政府严惩的对象，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成全多数人，这样，还能为你儿子和女人留条后路，将来不至于让你的亲人流落街头。”
“顾书记，你怎么忘了，我和你一样生的都是女儿，哪来的儿子？”刘明杰提醒道。
“啪！”顾元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刘明杰被这声响吓得缩了缩脖子，以为顾书记只是说错话而已，完全想不到自已的秘密会被人发现。
“刘明杰，我看你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徐少聪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翻出来，送到刘明杰面前。“刘局长不会不认识这母子俩吧？”
在事实面前，刘明杰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脑袋也有气无力地耸拉下来，全身跟瘫了一样直往下坠，嘴唇嚅动着。“我我我不认识。”
“刘明杰，在事实面前你还想狡辩，是不是让那孩子去做个亲子签定？”顾元柏厉声道。“既然你这样不配合，那我们只好成全你，明天，上面的人一下来，就让他们会去查这件事，结局一定会让你死得更惨，在失去权力的同时，你将会失去所有亲人，你的老婆和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种背叛家庭的男人，你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也将成为大家唾弃的对象，所有你爱的人都将变得一无所有，面对他们的将是耻辱与贫穷，如果你愿意结局变成这样，那你大可以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说条件。”刘明杰被顾元柏的一席话打动了，他也不笨，这是他们要舍车保帅，谁不知道这样的民生工程层层都有捞好处？认真查起来，所有人都脱不了责任。
国家的钱嘛，不贪白不贪，反正是安置房，既然不要老百姓出钱，那房子的质量差点也所谓。
当初，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家才会层层分红，弄成现在的局面。
“你的女人和儿子保证不会受到任何打扰，他们会过上你之前替他们安排好的生活，包括你在省城为他们母子买的房产，绝对属于你留给孩子的财产。这次事件中所有关联人员都会暗中帮助你在狱中的生活。”顾元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刘明杰，细观对方面部表情的不断变化。
刘明杰沉默一会后说“条件不够，我不接受。”
眼前的一把手，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用这么点条件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这也太不值得了。
女人和孩子的事，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中发现，这本来就是他设想好的退路，现在居然成了被要挟的把柄，刘明杰有些后悔了，早一个月就准备要将那母子两人送到省城的，只是贪心这种相聚的欢乐，所以才会又多留了一个月。
孩子要去省城上学，学校都联系好了，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事情，这是刘明杰最放心不下的，中年得子，他十分的宝贝这个孩子，家里老人对这个孙子的存在也默认了，刘家几代单传，可不能在他这一代绝了后啊。
重男轻女的思想害苦了不少中国人，要不是刘家无后，刘明杰也不会在外面养女人生儿子，家外有家的事实，瞒住了妻子和女儿，却瞒不住顾元柏这个老狐狸，刘明杰肠子都悔青了，要不是这个事，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对方的要求。
大家都落了好处，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来担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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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徐少聪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跟我们谈条件也要适可而止，撕破了脸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再说，这次事故没有死人，你承担责任又不会判你死刑，最多没收你现有的财产。”
“徐副书记，你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刘明杰从心底反感徐少聪这种大奸似忠的样子，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讨好顾书记。
“这件事你是直接负责人，我又不是直接负责人，出了事你当然得承担责任，我怎么就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痛？”徐少聪第一次看到刘明杰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已，真是应了那句恶向胆边生的话。
都到这种地步，刘明杰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一个下肠，不如为自已的亲人们多争取点权利和物质，好让他们将来的生活有个保障，不至于因为自已的入狱而举步维艰，尤其是这些年还做了愧对妻子和女儿的事情，就更不能让她们母女俩受到连累。
“徐副书记，你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你的妻儿财产被没收，你能在牢里安心吗？”
“那本来就是你贪来的钱，有什么不安心？”
“别把自已说得有多清白，难道徐副书记就是那种清廉到滴水不漏的好官？”刘明杰话锋一转。“别说是这种臭名在外的人，就连顾书记这种菩萨心肠的大善人也不见得能让自已全身而退。”
刘明杰果然是个聪明人，在说徐少聪的同时又点了顾元柏的水，意思是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自已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刘明杰软硬不吃，而且他还十分的胆大妄为。
不管徐少聪用什么话吓他，就是不买这个账。
顾元柏也意识到，和这样一个阶下囚谈条件肯定得放下自已的身段，立即装出一副慈悲为怀的表情。“小刘啊，依照法律程序来办事，你所有的财产都属于脏款，虽然你的钱用在另一个隐形的家了，但办案的人并不知道，没收财产是逃不掉的。”
“这个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顾元柏冷厉地说。“难道你想让你儿子的事情被上面查出来？贪多必坏事，恐怕到时候你一个也保不住，这绝对不是我要吓唬你的事情。”
“顾书记，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些得过好处的人是不是都该感激我？”
“你想怎样？”
“家里的财产没收了，我老婆和女儿就没法生活，让那些得过好处的人都出一份钱。”
“这个”
“顾书记，这个并不难，别看茂竹是个穷县，这些人的家底还是挺厚的，让他们拔几根毛而已，对他们现有的生活构不成大的影响，据我所知，这安置房的款项都是层层分过红的，真要追究起责任来，谁也脱不了关系，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也没什么，他们又不会像我一样去坐牢，我可是顶了所有人的罪啊，这个功劳大于天，怎么也得给我的家人一些补偿吧？”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等我回去和大家通通气再说。”顾元柏有些顾虑。
“你还是茂竹的一把手吗？”
“当然是。”
“那为什么你现在说话就不能算数了？”
“这跟说话算不算数没关系，你的问题牵扯到每个人的利益，我当然得跟他们商量商量。”
“商量个什么？”刘明杰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不能给我吃下定心丸，明天上面的人一来，我可保不准自已能不能管好这张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