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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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小天使

    或者是张柏然那句话起了作用,叶帛凉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彻底瘫软下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这一回,不用打镇定剂,她也睡得很沉、很沉沉得没有梦,沉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自己是否还活着

    张柏然把她轻轻地抱了起来,放到床上,拿过了浴巾,给她擦着身上的水珠,全打湿了,头发也是湿的,胸|罩也偏了,露出她半团洁白的胸,裤子也在她的蹭动中,褪到了小腹之下。她像条失了水的美人鱼,就那样绵软地躺着,只有胸脯轻微的起伏能证明她还活着。

    可是,真的,一丝邪念也没有,张柏然还没有这样纯洁过,看着一个女人的身体而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跪坐在床上,褪了她的外衣,只剩下内|衣。闷头认真地给她擦干净身体,从头至尾,手臂,腿,甚至是小腹,是大|腿,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天使了,内心曾无比堕落的天使。他从衣柜里翻出了她的睡衣,给她穿上。h

    夜已深,张柏然抓着毛巾,踩在她的脏衣上,目不转晴地盯着她。

    就像作梦一样,他一直以为自己会不长命,做那么多坏事,起码会比慕清扬早死才对。可怎么是慕清扬走到了他的前面呢?这不公平!不科学!不现实!不规律!他脑子里窜出了一大串的“不”最后视线定定地盯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越来越红,唇却越来越乌,鼻翼轻轻翕动。她曾经那么漂亮,绝对耀眼的漂亮,只一周而已,便成了这副模样。

    张柏然又想,自己这个兄弟是不是要做到底,连女人也一并给慕清扬接收了?

    混帐啊,张柏然,你看看你的德性,你再看看叶帛凉,她便是去地下追随慕清扬了,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混帐提议。

    他俯下身去,手指轻轻地抚过了她的唇,慢慢往上,经过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紧拧起了眉,她在发烧,烫得像烙铁一样,烫得他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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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咕噜

    像是有水被烧开的声音,叶帛凉努力睁了睁眼睛,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痛,像被拆分之后重装了一次。

    “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来,叶帛凉再次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之后,看到了面前的面孔。

    是楚倩。

    “醒了就好,你睡了整整两天了,不过多睡睡的好——叶帛凉,你怀孕了。”楚倩用毛巾擦着她额上的汗,小声道:“刚刚两周的样子。你昨天昏倒之后,张柏然送你去了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验血验出来的,所以现在不敢给你用退烧的药,我用了一些土方子,韭菜煮水,还有梨子冰糖水让你润喉,幸好烧退了,好在你才怀孕两周,刚着床,对胎儿没什么影响。”

    她的声音有些飘,叶帛凉听不清,只定定地看着她。

    “我煮了粥,你起来喝一点吧,好好把身体养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楚倩扶住了她的肩,慢慢地托起了她的背。

    她太瘦了,一米六三的个子,瘦到只有八十多斤,皮包着骨,颧骨也突了出来,头发枯干凌乱地披在背上,脸上的皮肤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你怎么在这里?”叶帛凉终于回过了神,靠在床头上,定定地看着楚倩。

    楚倩把一个枕头塞进了她的腰后,把她背上塞着的隔汗的毛巾扯了出来“张柏然叫我来的,你身边没人照顾不行,不过我把儿子女儿也带来了,他们都住在楼下的客厅,不会吵着你,等张柏然找到了靠谱的保姆,我们就回去。”

    “谢谢你。”叶帛凉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她的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急急地问道:“你刚什么,我怀孕了?”

    “是的,怀孕了,两周,胚胎才刚刚着床,你要当妈妈了,所以你要好好养着,什么都要往前看,会过去的。”楚倩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她的眼睛,满脸同情。

    “怀孕?怀孕怎么这样?”叶帛凉的呼吸急促起来,老天爷太可恨了,曾经那么盼望要一个孩子,可孩子却迟迟不来,还要诊断她不孕,结果慕清扬一走,就告诉她这样一个消息,她是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她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又被送进精神病院,这孩子会受影响吗?

    “你放心,没什么影响的,才在子宫着床的孩子,不过从现在起你就要注意了,一定要保重身体,赶紧多吃点,把身子补好。”楚倩端了粥过来,是小米粥,放了点银耳。

    叶帛凉接过了碗,盯着热汽腾腾的粥看了一会儿,抓着勺子就往嘴里塞。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慕清扬的孩子,这一定是个儿子,像慕清扬一样帅气漂亮,像慕清扬一样,有乌黑深遂的眼睛,像慕清扬一样的嘴唇

    “我还煮了鸡汤,你先吃点粥暖暖胃,听张柏然你的胃也不太好。然后喝点鸡汤,再洗个澡,不过现在不要泡热水澡,就冲一下好了。”楚倩弯下腰,用毛巾给她擦脖子上的汗水。

    她在被子里捂出了汗,对退烧有用。

    “谢谢你。”叶帛凉抬眼,吸了吸鼻子。

    “快别老谢了。”楚倩微微一笑,眼眶有些红了,她迅速扭过头去,快速道:“你过,想和我作朋友的,我是你朋友,这些是应该的。”

    “朋友”叶帛凉呢喃了一句,又低下头,大口地喝起粥来。

    “你的朋友苏晴来看过你,在这里守了你一夜,可是她胎儿不稳,不能久留,得回医院保胎,还有江城来过了,你看,大家都很关心你。”楚倩接过她的碗,又给她盛了一小碗。原来小汤锅就在一边煮着,楚倩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那谁在下面照顾孩子?”叶帛凉看着她,轻声问道。

    “牛牛可以的,他常帮我照顾小女儿,敏敏也很乖,很听话。”

    叶帛凉轻吸了一口气,习惯性地去枕头下摸自己的手机,可原来的位置是空的,她的手机早在瑞士就丢了。

    “想打电话吗?”楚倩连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她。叶帛凉摇摇头,她能打给谁呢?慕清扬走了,她还有谁可以依靠?

    这张大床,是她和慕清扬每晚依偎恩爱的地方,现在却只有她形单影只,孤零零地坐着。她甚至,连老公都很少叫过,总是叫他慕清扬、慕清扬这名字被尖锐的刀深刻在心脏上,心脏每跳动一次,就呼唤他一次:慕清扬,我想你,请你回来!

    “醒了。”张柏然的声音响了起来,叶帛凉看向门口,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穿着一件天蓝色的休闲针织衫,晃着肩膀走了进来“你再睡下去,真要成睡美人了,我还得当王子来吻醒你,可你好多天没刷牙,我太吃亏了。”

    两个女人没笑,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揉了揉额头,在床上坐下,抬手覆上她的前额。

    “烧退了,楚倩的方法还挺管用。”

    楚倩还是不理他,收好了粥碗,对叶帛凉道:“我下去给你端鸡汤,三个小时了,熬得很香很香,你多喝几碗。”

    “好。”叶帛凉点头。

    楚倩出去后,张柏然才从衣兜里拿出了一只信封递给她“律师楼给你的,让你参加明天的遗产分布会。”

    “我不要慕家的遗产。”叶帛凉摇头,慕清扬都没了,她要遗产干什么?

    “你不要,慕清扬要,他儿子要。”张柏然把信封丢到她的身上,低低地道:“刹车做过了手脚,有人要害你们一家,可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车上,你们三个才逃过这一劫。”

    叶帛凉猛地抬头,死死地盯住了张柏然“谁这么恶毒?我要杀了他!”

    “我也想知道,所以你得赶紧站起来,你若不去争取,谁能给慕清扬讨个公道?”张柏然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抓住她枯瘦的手腕,用力地捏着。

    “公道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叶帛凉的眼神又灰暗了下去,身子前后轻轻摇晃了起来,这种迷茫的状态和张柏然把她带回来的那天一样,张柏然连忙摁住了她的肩,低声道:

    “叶帛凉,你不能倒下去,想想你们的孩子,想想他离开时的痛苦,清醒一点。”

    “张柏然,我很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我知道他不在了,你那天的话是在安慰我,他怎么可能还回来呢?除非投胎给我做儿子。”叶帛凉把手搁在小腹上,苦笑了起来“我到底是什么刚硬的命,居然能把慕清扬给克没了,张柏然,难道你不害怕我,你不躲开我吗?”

    “我的命也硬,在我们张家,我号称混世魔王,谁能和我硬扛?”张柏然这才低笑起来,双手一勾,把她搂进了怀里,轻声道:“叶帛凉你怎么就不肯哭呢?你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没人会笑话你。”

    “我不会哭,我不想哭,我为他哭了好多场了,这一回我就是不哭,我让他在天上看着,我带着他的儿子好好活着呢。”叶帛凉眼睛干干的,真的,一滴泪也没有,这泪全堵在胸腔里了,一呼吸,整个胸腔都跟着疼。

    “好,不哭就算了,反正你哭起来也挺丑。”张柏然的手抬起来,本来想捏捏她的脸,可犹豫了一下,又落到了她的头发上,轻轻地、笨拙地揉了几下。

    “嗯咳”楚倩端着一砂钵的鸡汤,站在门口假咳了几声。

    张柏然松开了叶帛凉,扭头看向楚倩“你别乱想,我占谁的便宜都有可能,不会占你们两个的!”

    楚倩还是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走过来,把汤放到了一边的小桌上,给叶帛凉舀了一碗。

    “我来吧。”张柏然想接过碗,却被楚倩绕开。

    张柏然的脸色有些尴尬,自在大学里发生那件事之后,楚倩再没和他过一句话。

    “妈妈。”敏敏的小脸从门口探出来,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来。”叶帛凉向她招了招手,敏敏这才走了过来,爬上了床,仰头看着她。不过敏敏没问爸爸去哪里了,张柏然交待过她,不可以在妈妈面前问,否则妈妈也会去很远的地方敏敏喜欢叶帛凉,叶帛凉疼爱她,所以她不能让叶帛凉也去很远的地方。

    她伸出了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叶帛凉的手指,小声道:“妈妈,你头还疼不疼?”

    “不疼了。”叶帛凉抱住她。

    敏敏又伸出另一只小手,在她的脸上摸着“妈妈,我给你摸摸。”

    “好。”叶帛凉点头。

    “敏敏过来,让妈妈喝汤。”

    “喝汤了感冒就会全好啦,妈妈你要多喝点。”敏敏乖巧地从叶帛凉的怀里爬出来,凑到楚倩的面前,嘟着嘴往碗里吹,热汽被她吹得散开,又迅速聚拢,她连忙又吹,小脸儿立刻就红了。

    叶帛凉心酸地看着敏敏,若不是她的身体有问题,起码慕清扬会知道他会有小孩,他是那么盼望有个自己的小孩!可慕清扬一直以为她不能生,所以都没有想过如果有孩子会给他取什么名字如果他在,他会叫孩子什么呢?

    叶帛凉此时想倒下去、想逃避都不可能了,这里有个敏敏,肚子里还有一个小清扬,还有慕清扬去得不明不白,她绝对不能倒下去!她得站直了,站稳了,好好地走下去。

    叶帛凉,从来都不可能软弱地躲开命运,就像有一双大手,一直拼命地推着她往前走,尽管这个过程很苦,很累,很痛,可这就是她的命。

    慕家继承人

    赵大律师为慕老爷子工作了二十多年,是他很好的合作伙伴,慕氏集团大大小小的官司,他都参与过。

    慕家人也到齐了,刘菲雯坐在沙发正中间,一身素色薄呢大衣,蹬着高跟鞋,化了点淡妆。慕家父子坐在另一只沙发上,都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姑姑,孙女外孙女,都正在左顾右盼,脸上不见有伤心之色。只有慕瑾年,今天没有玩手机,而是带着些悲凉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亲人们。

    赵大律师坚持要等叶帛凉到场才能公布慕老爷子的遗书。慕家上下劝了好多次,明叶帛凉在瑞士住进了精神病院,由刘菲雯代理,赵大律师还是不同意,所以,如果不是张柏然把叶帛凉接回来,慕家人也得去接她回来。

    叶帛凉进门的时候,大家都朝她看了过来,她穿着慕清扬最喜欢的灰色短外套,沉默地穿过了众人的视线,走了进来。

    已经没有空位,她就站在墙边上,看着赵大律师。

    “嫂子坐在这里。”慕瑾年走过去,拉住了叶帛凉的袖子。慕晓瑜也站了起来,给她让座位。这是慕家人里仅有的两个,对叶帛凉心存同情的人了。

    “我就站这里吧,你坐。”叶帛凉勉强冲着两个年轻人笑笑,继续靠着墙站着。

    其他的人,再没人和叶帛凉多一个字。慕清扬不在了,谁还需要对她这种晶宫出身的货色扮出笑脸呢?

    赵律师打开了保险柜,拿出了一只密封好的文件袋。

    “都到齐了,我就宣布慕老先生的遗书和遗产分配。请大家上前来,这就是慕老先生经过公证的,用蜡封好的文件袋,封印上有慕老先生的亲笔签名,请你们确认,如果无疑问,我现在打开。”

    慕安国等人起了身,走到了办公桌前,仔细看过了文件袋,交还到赵大律师的面前。他拿出裁纸刀,轻轻划开封口,拿出了一叠文件。

    “我现在宣读给大家听,慕老先生在国内国外共有十一套房产,位于桐华路121号的的别墅由二儿媳刘菲雯继承。东华路的祥安大厦七楼的房产由长子慕安国以及长媳继承。位于东春路77号的两套商铺共三千五百平米,由慕瑾年继承,可保你这辈子生活无忧,不过继承权在你结婚生子之后才生效。其余八处,由几位孙女、外孙女继承,作为你们的陪嫁,分配如下”

    四名孙女、外孙女各分到了两套不错的房产,顿时眉梢盈起喜色,这都是位于黄金位置的好地方,不管是卖掉还是出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慕老先生现在所居住的老宅以及慕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由”他推了推眼镜,顿了一下。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赵律师。谁得到这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谁就能成为慕氏的掌门人。这才是慕安国父子这段时间以来最忐忑不安的原因,他们猜测过分配比例,慕清扬可能会比慕弘远稍多,可是慕清扬现在死了,他的股权由叶帛凉和刘菲雯分摊,那就无人能和慕弘远手里的股份相抗衡。

    “老宅和股权,由拥有慕老先生当初送给慕老太太的订情信物,一对上海手表的人继承,这对手表,现在在谁的手里?”他从文件里找到了照片,举给大家看。

    叶帛凉这时才猛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赵律师。这对表,老爷子早就送给了她!

    “什么?”慕安国和慕弘远都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来,夺过照片就看。

    这对表,老两口发家之后就一直没戴过了,慕安国小时候看到过,慕弘远却是见都没有见到。

    “这是什么东西?”几位太太也走了过来,围着手表看着。两位姑姑和几个孙女也跑了过来,好奇地看着照片上的表。

    “好奇怪,爷爷的表放在了哪里?是不是在保险柜里?”

    “会不会给清扬哥哥了?”

    “如果给他了,不就是直接给清扬哥哥继承吗?笨!”

    “难道爷爷在外面还有儿子?”

    “混帐,胡什么?”

    一时间,办公室里吵得激烈了起来,像个菜市场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闹个不停。叶帛凉扶着墙站了会儿,慢慢地往外走去。

    老爷子把表给她了,她要不要拿出来?她要不要接手慕氏?

    是谁害死了慕清扬?是不是这些正在争遗产的、刚刚失去至亲,却不知伤悲只要钱的人?他们的心呢?他们为什么都不为慕清扬的离开伤心难过?

    “叶帛凉,你站住。”刘菲雯匆匆跟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表有没有在你手里?”

    叶帛凉没出声,只挣脱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她也不必要对这个儿子死了还要争财产的婆婆有好脸色了。亲情都这样淡薄,慕清扬活得多可怜啊。自家人要害自家人,就是为了钱,钱的魔力为什么这么大?泯灭了人性的钱,他们用得能心安理得吗?

    “叶帛凉,如果你有,就拿出来!”刘菲雯继续跟着她,急匆匆地道:“这是清扬应得的!”

    “那他还能用得到吗?”叶帛凉扭头看着她,轻声问道。

    “为什么用不到?这也是我应得的!”刘菲雯恼了,抓住了她的袖子就往回拽“你这扫把星,克死我儿子,还想独吞遗产吗?”

    “慕妈妈,我怀孕了。”叶帛凉被她拖了几步,淡淡地道:“你的孙子,慕清扬的儿子,你是不是要他也被里面的人害死?”

    “你什么?你你怀孕了?你能生孩子?你开什么玩笑?”刘菲雯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她就问。

    “我也希望是开玩笑,你也可以这是我和别的男人的野种,随便你吧。我们以后,也各不相干了。”叶帛凉拉开她的手,转身走进了电梯。

    刘菲雯呆呆地看着电梯门一点点关上,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终狠狠一咬牙,又跟了上来。

    儿子没了,孙子得搞明白是不是自己的,不能也毁在这女人手里。

    张柏然就在楼下等她,见她下来,立刻下车迎了过来。

    “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都不理我呢。”叶帛凉摇了摇头,拉开了车门。

    “叶帛凉,我儿子才走,你就和张柏然搞到了一起,你要不要脸?”刘菲雯追上来了,拦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们二人。

    “伯母,你是清扬的母亲,我才尊重你,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些过份的事,慕清扬不在了,叶帛凉比谁都难过,你再欺负她,可别怪我不客气。”张柏然一把就将刘菲雯给拖开了,拉开了车门,护着叶帛凉的头,让她上车。

    “张柏然,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么护着她,是不是清扬在的时候你们两个就搞到一起了?是不是你们两个害死清扬的?”刘菲雯炸了毛,又扳住了车门,不肯让他们关门。

    “那,伯母,你不要乱话,慕清扬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负叶帛凉,只怕会在你睡着之后去找你麻烦。还有,你是知道我的外号的,你惹别人不要紧,千万别惹我,你怎么给我泼脏水不要紧,千万别给叶帛凉泼,你怎么闹都可以,千万别在我们两个面前闹,惹毛了我,我可不客气的。”

    张柏然又下了车,拖过了她的手,往旁边一摁,一长溜的威胁之后,刘菲雯又蔫了气,气呼呼地看着张柏然坐回车上,他发动了车,又看向刘菲雯,不紧不慢地道:

    “伯母,你怎么想不通呢,慕家的人不会有一个帮你,我要是你,就好好伺侯叶帛凉,让她把你孙子给好好生下来,你以后还有个依靠,你快五十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男人可以依靠,我是男人,我也只爱年轻漂亮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想不通!”

    刘菲雯又气得炸了,抬脚就踹向他的车,张柏然却冲她挥挥手,嘻皮笑脸地了拜拜,发动车,扬长而去。

    “你别这样气她,她才失去了儿子。”叶帛凉这才轻轻了句。

    “马后炮!”张柏然侧脸看她一眼,加快了车速,叶帛凉要去陵园看慕清扬,楚倩和孩子们还在一条街外的肯德基等他们两个。

    刘菲雯在原地跳了会儿脚,也只能开车离开,她除了那栋老房子,什么也没分着,可是老爷子很有可能就把表放在老房子里,她得赶紧回去守着,再多请几个保镖,不能让慕安国父子钻进去偷东西,对,还得买几只大狼狗!

    大楼外的拐角处,叶雅韵和黑子慢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唇色却血红。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正的原因,非要骗她你怀孕了?”黑子不解地看着她,心痛地问道。

    “我不想让她难过,她恨我,总比伤心的好。你想想,她一个一个地失去亲人,多可怜啊。可是我真没想到会害了姐夫,我的罪孽大了,小黑,我怎么办?我真想死掉。”

    小黑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我带你去治病,我们离开这里。”

    “我不能离开,你看,好多人要欺负姐姐,没有姐夫保护她,姐姐一个人要怎么办?”叶雅韵着,两行泪滴落下来,一颗又一颗地打在了小黑的手上。

    “你别哭啊,你别哭”小黑慌了手脚,连忙用手给她擦眼泪。叶雅韵拖下他的手,看着他问道:

    “小黑,我都不喜欢你,拿着你当挡箭牌,每次都骗姐姐的你出去玩,才能去做治疗,还怀你的孩子,姐姐还要骂你,姐夫还去找警告你的爸爸,你多亏啊,为了我挨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不要这样,我喜欢你就行了。”小黑收回了手,有些无助地看着她。

    “小黑,要是我陪你睡觉,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啊?雅韵你不要这样”小黑更慌了,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男人喜欢女人,不都是想女人陪他睡觉的吗?小黑,我会陪你睡觉,你能不能答应我,我今后要是死了,你也去保护我的姐姐?你一定不要让她受伤害,你都看到了,慕家的人很坏的,他们连姐夫都害,别我姐姐了,那对表在我姐姐那里,我看到过,他们一定会抢的,一定会害姐姐的。”叶雅韵往他面前走了两步,抱住了他的腰,轻声哀求了起来。

    “我会保护她,保护你,只要你肯去治疗。”小黑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双手在她的头上揉着,摸着“你听话好不好?你不能这样,慕清扬已经死了,你别搭上自己的命,你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治了,我的病又花钱,又害人,何必拖累别人呢?我本来就不应该来这个世界上,是我妈妈抢了别人的丈夫,所以老天爷惩罚她,让我和哥哥都得这样的病,我死了,什么债都还光了,应该是姐姐幸福的,是我的妈妈害了她,小黑,谢谢你,我还有能你这样的朋友,带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真的好谢谢你。”

    叶雅韵看着小黑,眼泪涌得更凶,更急。小黑实在忍不住,松开她的脸,转过身蹲到了地上,双手在脑袋上不停地锤打着,哭着道:“我真想变成江城,这样起码你能高兴一点。

    “你不要是江城,你只要是小黑,喜欢我的小黑。”叶雅韵跪坐下来,抱住了小黑的肩,小声道:“小黑,坏人不会永远高兴的对不对?”

    “是。”

    “小黑,我们两个去杀了慕弘远和那些坏人,也去当杀手好不好?”

    “好。”

    “你真傻,杀人犯是要吃枪子的,我才不要死得那么难看,被枪打坏了脑袋,我们两个就躲在后面保护姐姐,谁来就揍死谁,你教我打架。”

    “好,你什么,我就做什么。”

    “小黑,你想和我睡觉吗?”

    “想,不想想叶雅韵,你别折磨我了,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去国外领结婚证,我当你的老公,你当我的太太,我会照顾好你的,你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我也不想死,可能我真的不会死呢?小黑,我不想死呢,我死了姐姐多可怜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叶雅韵你这个笨蛋!”

    “对哦,我好笨。”

    两个年轻人跪坐在午后的街角,大树遮住了阳光,额头相抵着,默默地落着泪。

    生活有时候很辛苦,有很多磨难,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不如意,可是我们还是得这样过下去,往前走,总会有晴天。

    十八岁的叶雅韵,十八岁的小黑,二十五岁的叶帛凉,二十九岁的楚倩、张柏然和慕清扬,都经历过疼痛的人,这种疼痛深铭在心,当幸福来临的时候,才觉得那幸福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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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璀璨地穿过叶片,落在地上,映出一团团的光斑,像情|人的眼泪。

    叶帛凉真不想来这种地方,一次一次地送走身边的人,眼泪都流不下来了。她跪坐下去,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发呆。

    老爷子和慕清扬葬在一起,爷孙两个,真是生死不分。

    “慕清扬啊,你是儿子吧?”她伸出手指,轻抚着照片上英俊的脸庞,小声道:“你啊,对我的承诺都不做到,还每年陪我去一个地方,以后我都要一个人去,你干吗开车开得那么快呢?今天老爷子宣布遗产了,老爷子可真疼你,把手表给我们,是想让你继承一切,现在你便宜我了,我会成大富婆呢,你,我要不要去宣布这个消息呢?他们一定又会睡不安稳了,慕清扬,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害你的?我帮你报仇好不好?把他们一个一个的,送进地狱去”

    她的手指压在他的照片上,整个人都靠在了幕碑上,就像以前靠在他的怀里一样。可惜,这个怀抱,不再温暖,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张柏然远远站着,先前还担心她会失控,此时看起来,又放心,又更担心,她这样闷着,只怕会出大事。

    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听了电话,那头却只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他看了一下号码,是境外打来的,以往也接到过一两回这样的电话,多是诈骗。他才收起手机,这铃声又尖锐地响了起来,是秘书打来的。

    “什么事?”

    “张总,新产品发布会,你要参加吗?”秘书小心地问他,他已经多日不在公司出现,公司已经有些乱了。

    “张柏然你去忙吧。”叶帛凉扭头看过来,轻声了一句“楚倩陪着我就行。”

    “不行,我陪着你。”张柏然交待了一下工作,往她身边走来,也盘腿坐到她的身边,呆呆地朝墓碑看着“慕清扬,你骨头怎么这么软?居然死在我前面,难道真的是坏人活千年,好人不长命?”

    “张柏然,以后我们也做坏人吧。”叶帛凉扭过头来,看着他认真地道。

    “呃你可以吗?”

    “可以,我发誓,谁害了慕清扬,我让他十倍百倍千倍地还回来。”叶帛凉紧咬住了牙,热血往头顶涌去。

    不,她不要再倒下,让坏人笑。

    刘菲雯有一点得对,她就要拿回属于慕清扬的东西,然后交到慕清扬的儿子手里。那些怀着嫉妒黑心肠的恶人们,会有报应,会万劫不覆!

    张柏然揉了揉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向她伸出了手“那走吧,我做坏人做惯了,我教你怎么做。”

    叶帛凉俯下身,在照片上亲吻了一下,扶着墓碑站了起来,挺直了腰,大步往长长的台阶下走去。

    有风从耳畔拂过,就像慕清扬常常对她做的那样,钻进她的耳洞里,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叶帛凉爱着慕清扬,永生永世不会变。

    慕清扬爱着叶帛凉,所以请采一朵彼岸花,在黄泉路边等着叶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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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了。

    刘菲雯放下电话,抬头看向眼前的八个男人,这是她今天花了大价钱从保安公司请来的保镖,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在别墅内外巡逻,还加装了二十多个监控。

    “你们去吧,要认真做事,二十小时必须睁大眼睛,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敢暗中闯进来,你们只管给我当成贼往死里打,出什么事我担着。至于钱的方面,你们放心,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周妈在一边站着,红肿着眼睛,不悦地道:“太太,你现在怎么还管这些,你应该把叶小姐接回来住,我听她有了身孕,这是清扬的孩子,你不能不管。还有,我跟你过,老爷子也死得不明不白,你应该好好查查才对。”

    “周妈,你怎么认为是清扬的孩子?她做来的检查你不是不知道,她是不能生孩子的,谁知道是不是在撒谎骗人,老爷子和清扬都不在了,我当然要为自己多打算一下,难道让我以后穷困老死?到时候像你一样去做下人?”刘菲雯刺了她一眼,不悦地道。

    周妈只有长叹了一声,退了下去,过了会儿,又拎了个小袋子出来。

    “周妈你干什么?”刘菲雯连忙站了起来,诧异地看着她。

    “太太,老爷子不在了,我还是回乡下去,这么多年来承蒙你的照顾,你以后多保重。”周妈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去。

    “走吧走吧,都走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下人,也这样给我脸色!”刘菲雯挥了挥手,重重坐下去,过了好一会儿,又掩着脸哭了起来。

    她这才叫无依无靠了呢!她的清扬不会回来了,这么大个宅子,清清冷冷的,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周妈,给我倒杯茶吧。”她哭了一会儿,下意识地叫道,可没人回应,她扭头看向厨房的方向,只见一个下人端了杯茶快步出来,小心地搁在了她的面前。

    她失落地看着那杯茶,又哭了起来,开始后悔让周妈离开。

    周妈一个人出了老宅子,一手拎着包,一手拿着叶帛凉家里的地址,拦住了一辆计程车。这还是慕清扬上回告诉她的地址,他还请她过去玩。既然太太只爱钱,糊涂不管,她就要去告诉叶帛凉,老爷子死得不明不白,少爷也去得惨,总要有个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