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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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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下午,dea总部传来一份资料,局长立即召集所有探员进入会议室,展开一场长达两个小对的研讨会。

    “这次dea与墨西哥政府联手瓦解了‘古斯曼贩毒集团’,也炸毁了他们的制毒的基地特维斯岛,但根据总部传来的消息,盖瑞•古斯曼和他的手下虽然死于炸弹之下,但他的弟弟麦特•古斯曼却没有在死亡名单当中,合理推测他应该会聚集散落在中南美洲各地的毒枭分子,成立新的运毒网络”杰克拿着雷射笔,指着投影机上的白色布幕。

    “局长,根据我的调查,古斯曼兄弟财力雄厚,兵力强大,除了特维斯岛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制毒据点。”易行浚说。

    韩克森接口说道:“没错,我统计过特维斯岛的死亡人数,比我们预估的‘古斯曼集团’人数相差了近三分之一。”

    “在上个月底有个疑似麦特的男人,进出中南美洲边境。”另一名探员展示电脑里的资料。

    “所以麦特有可能和中南美洲的其他毒枭合作,重新组织起一个运输毒品的交通网络,最有可能是从中南美洲边境,透过佛罗里达州运至国内。”易行浚评估着麦特的运毒路线。

    “黑鹰、hanson,你们一组,持续追查麦特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即汇报上来,必要时可以请总部支持你们的行动。”杰克下达指令。

    “是。”易行浚说。

    “局长,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跟踪麦特的情妇,如果一有那家伙的消息,我的线人会马上回报给我。”韩克森说道。

    “嗯。”杰克满意地点点头。

    结束冗长的情报会议后,易行浚回到办会室里,瘫坐在皮椅上,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

    叩叩叩!

    苏珊敲了敲透明的玻璃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什么事?”易行浚抬头问道。

    “易探员,这是你上午跟我要的档案,我已经找出来了。”苏珊将一叠档案夹放置在桌面上,又提醒道:“还有,刚才你在开会的时候,易太太来过电话,请你务必要回电。”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苏珊退出办会室。

    易行浚拿起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荧幕上显示了好几通未接来电和简讯,这才想起今天是小杰学校的亲子足球赛日。

    “shit!”

    他低咒一声,连忙抓起西装外套冲出办公室,瞟了腕表一眼,下午四点半了,不晓得能不能赶上下半场的球赛?

    ***

    黑色休旅车后座的车门重重地被甩上,小杰倔着一张脸,站在家门前等待咏橙开门,身上的蓝色球衣沾满泥巴,模样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小杰——”易行浚停妥车后,连忙追了上来,拉住小杰的手。

    “我最讨厌爸爸了!”小杰站在玄关前,朝着易行浚吼道:“爸爸是骗子,大骗子!只会骗人!”

    “小杰,快跟爸爸道歉。”咏橙沉声说道。

    “为什么我要向爸爸道歉?他本来就是个骗子!明明答应我要参加学校的足球赛担任守门员的,结果爸爸根本没有来,害我们球队被踢爆了!”小杰愈说愈气,胀红的脸蛋上布满委屈的泪水。

    “小杰,爸爸不是故意失约的,而是下午刚好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所以——”易行浚试着想解释。

    “我才不想跟骗子说话!”小杰激动地打断易行浚的话。

    “小杰,谁准许你对爸爸不礼貌的?快点跟爸爸道歉!”咏橙蹲下身,按住小杰的肩磅,严肃地命令他。

    “爸爸,对不起。”小杰不情不愿地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跑进屋里,上楼后,重重地甩上门,以发泄内心的不满。

    “咏橙”易行浚一脸自贵,伸手扣住她的手碗。

    “我先去看一下小杰。”

    咏橙抽开手,跟着进屋上楼,来到小杰的房问。

    她打开门,瞧见小家伙蜷缩在星球椅上,小小的脸蛋还挂着两行委屈的泪水。

    “小杰。”她轻唤出声。

    小杰噘着嘴巴,转动星球椅,背对着咏橙,摆明了是在生闷气。

    “小杰,是在生妈咪的气吗?”咏橙走近星球椅,蹲了下来,迎视着儿子气闷的小脸。

    “因为妈咪只爱爸爸,又不爱我。”小杰抽抽噎噎地说。

    “小杰是妈咪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咏橙放柔语气。

    “明明是爸爸的错,为什么却要我道歉呢?”小杰不服气地说。

    “因力他是你的爸爸,你必须要尊敬他,不可以对他不礼貌。”咏橙与他一同坐在星球椅上,试着对小杰讲道理。

    虽然易行浚失约理亏在先,但她也不能纵容小杰蛮横无礼的行径。

    也许她的教养方式对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来说是严格了一点,但她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而造成小杰的性格偏差。

    她希望小杰能成为他们夫妻俩的骄傲,而不是一个社会问题。

    “可是爸爸每次都失约,上回答应我们说要参加园游会,最后也是没来。今天的足球比赛也是一样,是他说好要来当守门员的,结果还是没来,害我一直被同学笑”小杰愈说愈委屈,眼泪啪答啪答地滴下来。

    他泪眼斑驳的小脸上写满落寞的情绪,深深地刺痛了咏橙的心。

    小杰的委屈,何尝不是她的委屈呢?

    小杰的寂寞,也是她的寂寞。

    面对易行浚一次又一次的缺席,说不失望是骗人的,但她已经不是那个青春飞扬、可以任性的二十岁少女,而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有责任要守护他们的家,包容他的一切。

    “小杰,爸爸并不是故意要失约”咏橙搂着小杰的肩膀,试着站在易行浚的角度解释他一而再缺席的原因。

    “因为爸爸要工作赚钱,爸爸要是不工作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大房子可以住,也没有车子可以坐,小杰也买不起电脑,没办法学小提琴了。”咏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我们必须体谅他。”

    “那我们可以不要住这么大的房子,我也可以不要学小提琴我只想爸爸多多陪我们”小杰愈说愈小声。

    “小杰”儿子的懂事,令咏橙的鼻头一酸,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小杰的心愿,何尝不是她的愿望呢?

    因为体谅易行浚对这个家的付出,就算有再多的委屈,她也默默承受,从不喊苦。

    “妈咪,我知道爸爸工作很辛苦,但是他没来当守门员害我被同学笑,大家都说我好会吹牛”小杰说着。

    “可是小杰要是这样就不理爸爸,爸爸很可怜钦。”咏橙楼住小杰的肩膀,柔声地说。

    “喔。”小杰懂事地点点头。

    “不要生气了好吗?”咏橙柔劝着。

    “好吧。”小杰勉强地答应了。

    “这样才是妈咪的小宝贝。”咏橙楼住小杰,亲昵地在他的脸颊印上一个吻。

    半掩的房门外,易行浚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禁佩服起咏橙的耐心与包容力,要不是有她一直在开导小杰,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两人间的父子问题。

    ***

    当晚,在咏橙的开导之下,小杰完全可以体谅父亲缺席的原因,一家三口又恢复以往和乐融融的景象了。

    吃完晚餐后,咏橙照惯例陪小杰看点儿童读物,直到小家伙困了,才捻熄灯,回到卧室。

    以往她都会坐在床沿等着易行浚一起上床,就算当天晚上两人没有**,还是会抱着彼此说些体己话,珍惜难得的相处时光。

    两人独处的时问太少了,即便受了委屈,她也舍不得把时问耗在无意义的冷战上。

    但今天小杰对易行浚的抱怨,却也曝露出他们潜在的家庭问题,不管她再给小杰多少爱,还是无法弥补父亲的缺席。

    如同不管易行浚再给他们多优渥的物质生活,拥抱她的时候给予多激昂的热情,也无法掩饰她的寂寞

    她很寂寞。

    易行浚由浴室里走出来,凝望着坐在床沿上的咏橙,走了过去,轻抚她的手臂,低声说:“谢谢你。”

    她侧转过头,端视着他。

    “为什么要谢谢我?”她反问他,但语气里少了平日的温柔与甜腻。

    “谢谢你替我向小杰解释我迟到失约的事。”易行浚解释道,隐约感觉到她的冷淡,仿佛生气了。

    “就算小杰能够理解你为什么失约,但也无法否认你缺席的事实。”她略显激动地扬高音量。

    “因为公司突然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他喉头紧缩地解释着。

    “究竟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和小杰重要呢?”她眼色微愠,沉声问道。

    “当然是你和小杰重要。”他不假思索地说。

    “那你怎么忍心放下我们两人,动不动就出差十天半个月呢?”她的声音透着一丝理怨。

    “那是我的工作攸关很多人的生活而且我的同事需要我去协助他们”他望着她,声音苦涩地解释道。

    他用迂回的方式试着想让她明白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尤其在看过那些染上毒瘾或者被毒枭报复施虐的百姓后,更坚定了他想在缉毒署工作的信念。

    他想让每个孩子生活在没有暴力与毒品的世界里,虽然这是一条危险且艰辛的道路,但他不想放弃。

    “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小杰也需要你呢?”她喉头一哽,压抑住想哭的情绪。

    其实她很需要他,只是不想加重他的负担,所以她学着坚强、学习独立,包容他一而再的缺席。

    “但一直以来,你都把小杰照顾得很好好到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他愈说愈心虚。

    “但就算我把小杰照顾得再好,也无法填补他对父亲的渴望。”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以前我能体谅你的工作,那是因为我认为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爱,所以暂时分隔两地没有关系

    “可是小杰跟我们不一样,孩子的成长岁月就这么长,他只有这段时问会黏着父毋,等到他成为青少年,有自己的交友圈和生活重心后,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不那么亲昵了。一旦错过他的成长期,就是错过了”

    她逸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咏橙”他抬起她细致的下颔,迎视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眸,自责得说不出话来。

    “我并不是故意说这些话让你难受,而是我们只有小杰一个小孩,我希望他能够快乐的成长,也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幸福。”她的鼻头一酸,泪水无声地溢出眼睫。

    “对不起”他的眼神充满歉意。

    “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宇了。”她胡乱地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别开脸不想看他。

    “咏橙”他心疼地说,伸手搂住她的肩,却被她推开来。

    “今天晚上我想去陪小杰一起睡。”她趿着拖鞋,步出两人的卧室。

    易行浚坐在床沿,瞥看着空荡荡的双人床,一股没来由的失落感涌上心头。这是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头一次他在家,两人却是分房而睡。

    他掀开被毯,躺睡在她的枕上,嗅闻到枕头上还留有她淡淡的发香,似乎也感染上她内心的寂寞。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自私。

    原来,他亏欠的人不只是小杰,还有那个总是无限包容他的妻子

    ***

    “妈咪,起床了,不要再赖床了——”小杰坐在床沿,拉着咏橙的手,轻轻地摇晃着。

    虽然能让妈咪陪着一起睡觉很幸福,但她也睡得太久了。

    “早安,小杰。”她睁开惺松的睡眼,朝着儿子咧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妈咪,你睡了好久喔!”小杰忍不住抱怨道。

    “几点了?”咏橙问道。

    “十一点了。”

    “十一点了?!”她微讶,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连忙由床上弹坐起来。

    她很少起得这么晚。

    昨晚两人分房而睡,她失眠到快天亮才合上眼,哪知道沉重的疲累感竞让自己睡过头了。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妈咪呢?”咏橙抚着小杰的脸。

    “爸爸叫我不要吵你,他说妈咪太累了,要让你睡晚一点。”小杰说道。

    “喔。”她轻哼一声,又想起两人昨晚不算愉悦的对话,心头沉甸甸的。

    她并不想给易行浚太多压力,但她真的好希望他能多匀出一些时间陪她和小杰,她真的厌倦了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了。

    “妈咪,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小杰兴奋地拉着咏橙的手,咚咚咚地跑下楼。

    “你要让妈咪看什么东西?”咏橙问他。

    咏橙跟在小杰的身后,两人推开客厅的大门,来到一楼的庭院,只见车库的壁面上多了一个篮球框。

    “妈咪,你看酷不酷?爸爸今天早上帮我做的篮框!”小杰指着钉挂在墙上的篮框。

    “很酷。”她点点头,朝着小杰漾出一抹微笑。

    “还有,爸爸说今天是妈咪的公休日。”

    “公休日?”她一头雾水。

    “就是妈咪的休息日。”小杰解释地说着。

    小杰又拉着她走回屋内,一阵烹煮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她伫立在厨房的入口,望着易行浚穿着围裙、手里持着锅铲在瓦斯炉前忙碌的背影。

    “嗨,午安。”易行浚一手握着煎锅,侧过脸来,朝着愣在一旁的咏橙打招呼,又对着儿子喊道:“小杰,还不快帮妈咪拉椅子?”

    “好。”小杰点点头,像个小绅士般,兴冲冲地替她拉开椅子。“妈咪,请坐。”

    “谢谢。”她入座。

    “爸爸今天要煎牛排给我们吃哩!”小杰喜孜孜地说,然后在易行浚的指挥之下,帮忙摆放刀叉和水杯。

    她看着父子俩不算热练的动作,不禁笑了出来。

    “小杰,帮忙把冰箱里的色拉拿出来。”易行浚一边吩咐道,一边拿起红酒倒在牛排上,顿时,煎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牛排与红酒的香气交融在一起。

    “好!”小杰咚咚咚地跑至冰箱前,将简单的玉米色拉端了出来。

    “要不要帮忙?”坐在餐桌前的咏橙忍不住问道。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老会的手艺好像不太好。

    这道红酒煎牛排,还是她教他煮的。

    “不用。”易行浚摇摇头,忙着和锅里的三块牛排作战。

    “爸爸,我的牛排要八分熟。”小杰凑到易行浚的身边,叮咛道。

    “没问题。”易行浚胸有成竹。

    “妈咪,你的牛排要几分熟?”小杰侧过脸,望着咏橙问。

    “都可以。”她撑着下颚,望着父子俩在流理台前的背影,感觉心窝暖暖的。

    幸福又甜蜜的笑容,再度黏上她的嘴角。

    几分钟后,易行浚将煎好的牛排盛放在瓷盘上,一一摆上餐桌,跟着入座。

    “开动吧。”易行浚说。

    “耶——”小杰拿起刀叉,兴奋地喊道:“爸爸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易行浚微皱了眉头,纠正道:“不是爸爸看起来很好吃,是牛排看起来很好吃。”

    “对啦,不要挑人家的语病啦!”小杰嘿嘿地笑着。

    “吃啊。”易行浚对着咏橙说道:“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好。”咏橙点点头,拿起刀叉,切了一块肉,送入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牛排煎得过久,导玫肉质有点老,红酒又洒得太多,味道酸了点,严格说起来并不是一道成功的料理,但嚼着嚼着,也尝到了他的用心与讨好。

    “好吃吗?”易行浚问道。

    “有爸爸的味道。”咏橙巧妙地选了一个不会打击到他自信心的答案。

    “对就是爸爸的味道!”小杰嘴里塞满食物,也跟着点头附和。

    她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心底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他自小是个孤儿,在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父亲的形象,所以她也从不苛求他要做到尽善尽美,但起码他愿意去尝试,愿意接受她的意见,这就够了。

    易行浚低头,瞥看被紧握住的手,明白两人和好了,她不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