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锁情 > 第一章

第一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时光荏苒,匆匆过了八个年头。

    八年前,孤苦无依的方境如在都察院御史沈重山沈大人的收容下,成为沈家的一分子,从那时起,她就像影子一般跟随着府里的小少爷--沈曜南。

    比起一般的仆佣,方境如可是幸运多了,从小到大不论沈曜南有什么,绝对不会少了她一份,她也不必辛勤工作,只要陪着沈曜南念书、玩乐,偶尔做做成长的美梦。

    对沈曜南来说,她的存在一直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自从沈曜南开始往宫里行走,并与京城里的世家子弟来往,他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就产生了变化。

    这一日,沈曜南与几位贵族子弟相约在北京最有名的酒楼“闻香阁”不知是谁打听到的消息,一大群富家公子净拿他和方境如之间的关系消遣他,让他糗得几乎抬不起头。

    于是,他猛灌了三斤酒。可惜没醉。

    他心里又烦又闷,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中,只想找个人出气。

    “曜南,我帮你送冰糖燕窝来了,要不要吃一些?”方境如只手推开门扉,带着一抹盈盈浅笑站在书房的门口。

    “谁要你多事!”沈曜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就是害他情绪低落的始作俑者。

    笑容马上冻结在她微扬的嘴角,方境如茫然地站在原处,不知道应该前进或是后退。

    他的心有着片刻的不安,但随即被他的“自我意识”强压下去。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我可没吩咐什么见鬼的冰糖燕窝!”沈曜南穷凶极恶地吼道,以为这么一来,就可以驱走心头逐渐泛滥的罪恶感。

    “出了什么事吗?”方境如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见过沈曜南发脾气的模样,但自己成为箭靶倒还是第一次。

    “你真烦!还不快给我滚到边去!”他闷声说着,为自己吓不走她感到懊恼。

    “我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方境如无措地追问。“还是你讨厌吃冰糖燕窝?”

    “去他的冰糖燕窝!我受不了的是你!”沈曜南不可理喻地叫道,大跨步上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方境如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扉,一阵委屈倏然涌上心头,逼得她眼中蓄满了泪。

    他可以从门缝里瞧见她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差点冲出去向她低头认错。

    “该死的!沈曜南,你未免太没用了吧!”沈曜南低声咒骂自己,双眼却离不开方境如那苍白的小脸。

    她突然把瓷碗朝门边一放,提着裙摆飞也似地逃开了,那仓皇的身影几乎可以说是狼狈的。

    沈曜南心下一急,打开门板时一脚踢翻了摆在门口的冰糖燕窝,他一直追了十几步,才想起稍早作下的“决定”

    “我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他忿忿不平地往回走,把碎裂的瓷碗踢得老远。

    方境如低着头往前狂奔。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直到一块拦路石绊倒她,才让她停了下来。

    她一动也不动地扑倒在泥地上,任眼泪如泉水般急涌而出,她的泪不是为了肉体上的疼,而是为了内心深处那磨人的不安。

    她深深恐惧、深深担忧着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沈曜南终于不再需要她、终于厌倦了她、终于要求她远远地滚开!

    她早该有心理准备面对这难堪的一刻,既然如此,她的泪为什么狂涌不止?

    老天啊,她早就习惯了以沈曜南为天、以沈曜南为地,虽然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影子,她却甘心在他脚底下占据着一处不受重视的角落啊!

    而今,他连这一处小小的避难所也要收回,她这一抹孤单飘零的残影,今后该何去何从?

    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打从心底感到寒冷,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将所有的思维全都震散了。

    她麻木地倒卧着,任由土壤无声无息地吸纳着她的泪水,与那无止尽的忧伤。

    “境如,你怎么了?”府里管事的女儿小容,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境如!你出了什么事吗?别吓我啊!”听见小容的声音,方境如突然扑向她,抱住她的双腿痛哭失声。

    “小容,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她以破碎的声音呐喊着。

    “谁不要你?”小容震惊地问道。“你该不会瞒着我偷偷跟男人来往?”

    “是少爷!他嫌我烦、叫我滚!天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方境如委屈地哭诉,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怎么可能!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小容斩钉截铁地说。“谁都知道少爷从来不对你发脾气,你一定是误会了。”

    “你不明白,他是真的讨厌我、真的不想理我!”她还记得沈曜南一脸的嫌恶与不屑,那伤人的眼神不可能是假的。

    “我去帮你问个清楚!”小容二话不说,就要去找沈曜南理论。

    “不!不要!”方境如死命拖住好友。“你何必再去烦扰他?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难堪!”

    小容无可奈何地瞪着方境如那张凄楚但坚定的小脸,两人对视了好半晌,最后,小容终于挫败地长叹一声,在方境如身边坐了下来。

    “你确定吗?真不要我替你出面?”

    方境如落寞地摇了摇头。“我有预感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小容失神地看着方境如脸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惆怅。

    直到此刻小容才发现,方境如那乐观开朗的笑脸全是装出来的,沉沉的忧郁早就根植在她内心深处,似乎永远都没有摆脱的一天。?她再度缺席了!

    三天来,方境如像躲瘟疫似地避着他,这简直教人无法忍耐!沈曜南突然摔下碗筷,气呼呼地站了起来。

    “怎么啦,曜南?这些菜做得不合胃口吗?”沈夫人关心地问道。“如果不爱吃,再吩咐厨子另外做。”

    “没胃口,再多的山珍海味都吃不下!”沈曜南旋风似地奔出饭厅,留下一头雾水的家人。

    那天的冰糖燕窝事件,的确是他小题大作,可他从小是人人捧在手心里的小祖宗、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就算他真有不对,她也该担待些,容忍他偶尔发作的小脾气啊!

    都是因为长年护着她的缘故,才让她以为自己真是什么金枝玉叶,这实在要不得!

    他非得给她一顿教训,才能让她托起谁是真正的主人。

    沈曜南来势汹汹地冲向后院,果然在下人房里找到方境如。

    “少爷!有有事吗?”一名仆佣惊愕地开口,家沈曜南这样的身份,实在不该出现在这简陋的土墙屋里。

    沈曜南二话不说,直接跨进窄小的斗室内,他两手一伸握住了方境如纤细的骼臂,并将她提了起来。

    “跟我走!”他不容质疑地说。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了,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被动地跟随着他的脚步。

    他一直将她拉到通往主屋的回廊里。

    “谁准你恶意缺席,不到饭厅吃饭?”沈曜南怒声问道,想起她窝在那阴暗的小房子里吃饭,他就一肚子火。

    “我我以为那不是不是我该待的地方。”方境如嗫嚅地说着。

    “又是谁允许你自作聪明?”他的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妮子分明跟他过不去,才会故意和他唱反调。

    “我没有自作聪明。”她的眼神转暗,语气中流露着深沉的无奈。“我只是善于察言观色,我只是不希望给人带来困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收敛了点,脸色却还是不怎么好看。

    “我到现在还是不了解,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她委屈地说着,眼中泛起薄薄的泪雾。

    他的心忽地跳了一下。

    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不请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去做,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不要惹你烦心上她狼狈地把头转开,咬着唇不让眼泪滴下。

    他的心跳再度失序,胸中的怒火也逐渐降温,不由自主地,他回想起那梦境一般的里年往事--只要遇上天气炎热的午后,他便没心情坐在课堂上背生书,总是像只小猴儿一样攀上窗沿,再把头转回室内费心地交代:“我捉蝈蝈去,跟师父说我热得头发晕,回房躺着了。”

    “是的,曜南。”她总是认真地允诺。

    几乎是每个风和日丽的傍晚,他都会带着一身泥巴进书房,瘫在椅子一直喘气。

    “帮我把书法作业写一写,我累了。”

    “好的,曜南。”她没有一次拒绝他的要求。

    只要听见小贩的叫卖声,而他刚好肚子饿了,便会像个霸王似地吩咐下去“帮我买一大袋烤蕃薯,我想吃。”

    “没问题,曜南。”她会马上飞奔出去,兴高彩烈地带回一袋烤蕃薯。有时候她会因为太匆忙而不慎跌倒,磨破了手肘和膝盖的皮肤。

    “你为什么跟别人玩在一块儿?爹说你是我的小苞班,就只能跟我玩!”他曾经这样稚气、这样霸道地吼着,只用为她对某个下人的儿子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曜南,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别人玩了。”那一回,她泪眼汪汪地拉着他的手,再三保证。而他,固执地逼她连说一百次“再也不敢了”才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

    记忆中,她总是跟在他身前身后,像服从军令一般喊着“是的,曜南!”、“遵命,曜南!”、“我永远听你的话,曜南!”

    记忆中,她从来不曾拂逆过他的心意,不论他对她做出什么要求。

    啊,是啊!明明是自己不讲道理,怎么可以怪到她头上去呢?

    “你怎么了,少爷?”方境如怯怯地问道。

    “你又叫我‘少爷’了?”沈曜南不满地聚拢眉峰。“我还以为你已经改掉那个坏习惯了。”

    “我本来就该这样称呼你。”

    “你非要我发脾气,是吗?”他沉着声音说道,抓住她骼臂的手缩紧了。

    “没有,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方境如急急地澄清。“我从来没想过要惹你生气!”

    他的脸色稍霁,紧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别故意疏远我!”

    “是的,曜南。”方境如妥协了,她一向如此。

    “这才对嘛!”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才是他所熟悉的方境如--他那善体人意、乖巧懂事的小苞班。

    方境如勉强地笑了笑,那抹笑却不足以遮盖她眼底的愁绪。

    虽然身处在幽暗的回廊里,她的神情却还是躲不过他的眼睛。

    “怎么啦?你看起来怪怪的。”沈曜南弯腰直视她的双眼。“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没有,没人欺负我!”她快速接口,慌乱地回避他烧灼似的目光。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曜南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别别扭扭地侧过身子,心不在焉地逗着笼子里囚着的画眉鸟。

    “你知道的。”他沙哑地开了口。“我从来没向人道过歉,可是那天我实在有点不可理喻。”

    方境如讶异地张大双眼。

    他该不会是在向她道歉吧?

    “其实我会那样做是有原因的。”他接着说,语气变得更不逢然。“这全都得怪我那群损友,如果不是他们瞎起哄,我不会被激得一肚子火。”

    方境如不解地眨了眨眼,对他的“解释”有听没有懂。

    “唉,说穿了就是他们那几个人太无聊,居然打听到我头上来,你老是跟在我身边的事被他们知道了,我马上成为他们嘲弄的对象。这件事实在太丢脸了,我憋了一肚子气,才会一到家就把气出在你头上。”

    血色马上从她脸上流失,方境如白着一张脸,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是是吗?”她颤抖地问道。原来他竟以她为耻,竟不想让他的朋友们得知她的存在!

    “是啊!那些人就是吃饱太撑,才会净做些无聊事。”他不满地咕哝,随即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吓人。“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方境如用了最大的努力伪装自己,不让他瞧见她的心正在哭泣。

    “这样啊!那你快点回去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沈曜南不疑有他,当真以为她是因为睡眠不够,看起来才会这么不对劲。

    “好的,我马上去休息。”她急促地说道,随即转身跑开。

    沈曜南失笑地望着她逃难似的背影,完全没发现她对他产生了严重的误会。

    一回到自己房内,方境如就伏倒在床榻上哭了。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虽然三天前已经受过第一波打击,却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沈曜南伤透了心。

    他即将遗弃她,过去那几乎是无可挑剔的日子,只能往记忆中去寻找。?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她又开始在他身边逗留,以便供他随时传唤。

    这一日,沈曜南带着那群公子哥儿回到家中,沈氏家大业大,身为都察院御史的沈重山又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沈曜南的朋友们自然对这幢富丽堂皇的大宅极感兴趣。

    除了对“静观园”怀抱着旺盛的好奇心,他们更想看看久闻其名却未见其人的方境如。

    沈曜南早就猜到他们真正的用意,却不想刻意拒绝,毕竟他们的父亲都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他们一群人挤在沈曜南位于东冀的书房,才刚坐定没多久,门“呀”的一声被人推了开来--方境如才进门,就看见屋里坐了一大群陌生的访客,她没料到会见着这一幕,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稍动。

    “你一定就是境如了!”与沈曜南交情最深的楚元几乎是马上冲上前,殷勤地接过她手里端着的小点心。

    “你怎么会知道?”方境如讶异地睁大双眼,她不记得曾经见过这一号人物。

    “我可是久仰大名呢!”楚元爽朗地笑道,执起她的手轻吻一下。

    “你做什么?”沈曜南两眼冒火,像被针刺到似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我没干嘛呀!”楚元无辜地眨了眨眼,手里还握着方境如那青葱一般柔嫩的小手。

    “这是英吉利人的礼节,我研究过的。”

    他知道这是洋人表达善意的方式,可是天杀的!从小和方境如一起长大的人是他沈曜南,再怎么说他都该排在第一顺位,怎么也轮不到楚元这莫名其妙的王八蛋头上来!

    再说,一下也就够了,那该死的色胚为什么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沈曜南咬牙切齿地看着楚元和方境如交握的手,感觉一股无明火在胸中燃烧得愈来愈炽。

    他听不见周围交谈的声音,全副精神都贯注在异常碍眼的两个人身上。

    懊死的!她为什么不甩开楚元的手?为什么任他窥视她的掌心,还对着他微笑?她应该给他一个响亮的巴掌才对!

    真他妈的气死人了!

    沈曜南在心里暗暗诅咒那个该下地狱的楚元,很可惜,对方似乎不痛不痒,仍旧当着他的面,公然与方境如“打情骂俏”

    “你们够了没?”他忍无可忍地冲向楚元与方境如。

    “你怎么了?”他们俩双双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沈曜南,活似他头上突然长出一对犄角。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动手动脚的,简直不像样!连我都替你们觉得丢脸!”沈曜南一边喊着,一边将方境如的手拉开。

    “你发什么神经?”楚元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曜南。“我只不过对手相有点研究,顺便帮她看一下而已。”

    “去你的!表才不知道你心底打什么主意!”沈曜南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朝着楚元那高挺的鼻梁挥拳。

    “他真的只是帮我看看手相。”方境如自然而然地站出来为楚元说话。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楚元的印象还不错,他的谈吐幽默风趣,却不给人轻浮的感觉。

    “你是白痴啊!被人轻薄了,还替他说话!”沈曜南没好气地吼道,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他紧紧握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像是害怕她突然从他身边飞走了。

    方境如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习惯性地逆来顺受,她默默地低垂着头,不让眼底的委屈教他瞧见。

    “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好端端的干嘛随便骂人,瞧你,把气氛都弄僵了!”楚元才不管沈曜南是不是御史大人的儿子,拉住方境如的另一只手,试着传递他的关心与支持。

    “你才莫名其妙,我的所做所为不需要你来多嘴!”沈曜南硬将楚元的手拉开,把方境如藏在自己背后。

    在场其他人没有一个出面调停,他们悠悠闲闲地坐在一旁做壁上观,只差没有点几盘瓜果、叫几壶美酒来助兴。

    他们每个人都对“鹿死谁手”感到好奇。

    “我就是看不惯,境如虽然住在你家里,但不见得就要被你管束管西!”楚元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要请你马上滚出去!”沈曜南气得头顶生烟。“你还不够资格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直沉着应战的楚元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动地上前一步,揪住沈曜南的衣襟。

    方境如被这火葯味十足的场面吓坏了,她连忙从沈曜南背后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楚元的手臂。

    “有话好说,别这样!”她哀恳似地说着,深怕他做出任何伤害沈曜南的举动。

    在这一刻,沈曜南胸中积郁的愤懑全消失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方境如维护的人是他,担心的也是他。

    嘿,他早就知道,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算了,这次就放过你。”楚元不甘心地松手。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沈曜南没好气地瞪了楚元一眼,而后转向方境如。“你先下去,以后看见我有客人,你就待在自己房里,不要随便出来抛头露面。”沈曜南这句话马上引来一阵嘘声,但是他不予理会。

    “下去吧!我没叫你,你就别出来。”他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

    方境如惨白着一张脸,几乎是马上把头垂下。她逃难似地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沈曜南视线范围之外。

    再一次地,她见识到沈曜南对她的轻视和不屑。

    未来,他还会怎样羞辱她?而她,究竟还能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