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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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桑!”以容惊讶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爱桑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也不过三天前,自己才一再跟母亲保证自己的感情没问题,现在虽然也没确定会出什么问题,可是她也不敢再给母亲任何保证。

    她痹篇母亲惊讶又关切的眼神,淡淡地说:

    “妈!对不起把您吵醒,我现在好累,您让我先去睡觉,等我养足了精神,再跟您说好不好?”

    以容见她一脸疲惫,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还是笑着说:“好!你先去休息吧!”

    爱桑匆匆洗了澡,上了床反而睡不着,她一闭上眼睛,方伟那双复杂难解的眼神,就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想的人是志翔,可是她就是挥不去方伟的影子。

    她甩甩头,志翔说爱自己的不是吗?他一定会回来给自己一个交代的,自己该对这段恋情有信心,至少自己该给志翔一个机会,而不是现在在这里怀疑他,又惦着另一个男人,可是

    方伟下了飞机,也不敢回家,他知道以自己现在混乱的心情,绝对没有办法应付父母的追问。

    他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爱桑留下的地址,虽然他打过电话,并没有人接听,可是他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即使这个住址也是假的,他还是得跑一趟碰碰运气,如果真找不到,再来想其他的办法吧!

    他按着住址找到了地方,站在门前,心里又有些犹豫,如果证实了爱桑真的跟志翔联合起来设了骗局,心底的失望可能会大过丢了那一千万。

    可是都已经来了,总不能这样就走!

    好吧!如果爱桑给自己的住址真的是假的,自己也好死了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正准备要按门铃,身后却响起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请问你是”

    方伟缩回了手,猛然转过身,有点紧张地说:

    “对不起!请问倪爱桑秀在吗?”

    以容打量着方伟,相貌室堂,一表人才,人看起来也老实,打心眼里就喜欢,又见他提着简单的行李,女儿昨儿才绷着脸深夜回来,今天一早这个男人又找上门,准是柯志翔。

    她堆起了笑容说:

    “你一定是志翔吧?”

    她打开了门,也没注意到方伟一脸的错愕。

    “快进来吧!我是爱桑的母亲,爱桑昨儿个才回来,脸色不太好,你们吵架了是不是?来!坐!别客气!”以容边说边招呼着方伟。

    面对以容的热络,方伟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容倒了杯水给方伟。

    “来!大老远来一定累了!先喝杯水!”

    “伯母!您别忙了!”方伟忙站起来接过以容手中的杯子。

    “我这个女儿从小就被我宠壤了,脾气还算好,就是有时性子拗了些,你多让着她一点就没事了!”

    “伯母!我”

    “没关系!你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抱歉的话。”以容打断方伟的话说:“我看八成是爱桑那孩子使性子跑回来,要你大老远也跟着跑一趟,这孩子真是不懂事,美国这么远,她说去就去,说回来就回来,光是机票钱就不知道花了多少?真是劳民伤财!”

    “伯母,其实”

    “你等等!我去叫她,昨儿个晚上,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的!”以容握握手,又打断了方伟的话。

    “伯母.不用了!让她睡吧!”方伟本来是要来质问爱桑,可是没想到爱桑真住在这里,现在又碰到爱桑慈祥热络的母亲,心里不免有点犹豫。

    “那怎么可以!”以容摇着头说

    看着以容往屋里走去,方伟竟有些紧张,爱桑出来的时候,自己该跟她说什么呢?

    志翔的事应该跟爱桑无关吧!否则她怎么会真留了家里的住址给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接了志翔的电话后,就匆匆地赶回来呢?志翔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爱桑!爱桑!起来了!”以容拉开窗帘,摇着熟睡的女儿。

    爱桑翻了个身,以为母亲一大早就要来逼口供,而她又还没想好说辞,忙把脸埋在枕头里。

    “妈!我好困!您再让我睡会儿嘛!”

    以容拍着爱桑的肩头笑着说:

    “睡什么睡啊!志翔人都来了,你还睡!”

    “志翔来了!”

    爱桑一下子睁开眼睛,想想八成是母亲想骗自己起床,志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

    她又阖上眼懒懒地说:

    “妈!您别骗我了,让我睡嘛!”

    “我骗你干嘛?你不相信自己去看,他人就坐在客厅里.要下!我叫他走好了!”以容真的站起来,作状就要去。

    爱桑紧张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妈.等等!”爱桑急急地喊着:“志翔真的来啦?”

    以容笑着走回床边。

    “是啊!你看他对你多好,你前脚才进门,他后脚就飞回来,你也真是的,吵吵架就使性子跑回来,大老远的,也不怕麻烦!好啦!可以起来了吧?”

    爱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这下可好,什么麻烦都省了,只是她没想到志翔说回来就回来,看来自己还真是误会他了。

    她一股脑地从床上翻下来,冲到化妆台前,不放心地照着镜子。

    “妈,您看我的样子会不会很难看?”

    以容笑着说:

    “怎么会呢,况且你没听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志翔既然能为了你,大老远飞回来,就表示他很在乎你,怎么会去注意你难看还是好看呢?赶紧换衣服吧!别让人久等!我先出去了!”

    爱桑点点头。

    母亲出去后,爱桑打开衣柜又不知穿什么好?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志翔变了没有?

    就穿这件洋装吧!他最喜欢自己穿洋装的飘逸感。

    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变了?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他心目中的西施?

    她又跑到镜子前,绕了个圈看了看!应该还好吧?好像没什么变嘛?

    不知道方伟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女孩?

    爱桑怔了一下,怎么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又想到他呢?

    不行!不行!志翔人都来了,怎么还能想他呢?

    她甩甩头,匆匆换了衣服,梳了梳头发,看看镜中的自己,先笑了笑,觉得笑得实在不自然,再笑一下,仍旧勉强。

    “爱桑!怎么还不出来,在磨蹭什么?”

    母亲的声音穿过屋子传进房里。

    “来了!”

    爱桑赶紧丢下梳子,跑到门口,又冲回化妆台前,抹了点口红才跑出去。

    她一走到客厅,一看居然是方伟,一脸的紧张、欣喜全转成惊讶。

    “你”爱桑开了口,却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她不知道方伟是怎么跟母亲说的,为什么母亲会把他误认为志翔?

    方伟见了爱桑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不知道爱桑那一脸惊讶代表着是失望,还是她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来,又或者是怕她跟志翔的计谋被揭穿?

    看来她真的是回来等志翔的,那么他们真的是串通好的啰?

    “爱桑!”方伟在以容面前不能喊倪秀,一句爱桑终于勉强出口。

    “你怎么来了?”爱桑筒直不敢相信,方伟居然会跟在她后面飞回来。

    “哎呀!爱桑!你怎么这么说呢?”以容怕志翔觉得难堪忙打着圆场说:“志翔人都来了!你还使性子,就算志翔有错,光是他赶回来这份心,就够让人感动了!你还找人家麻烦,好了!你们好好谈谈,妈去买点菜,中午给志翔加菜补一补,我看他长期在外,一定没吃好,脸色也不好!”“伯母!不用了!”方伟站起来,急急地说:“伯母!真的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

    “走!”以容摇摇头说:“那怎么成?大老远的,才来怎么就要走了?你就在这儿多赘天!”

    “妈!那怎么行!”爱桑大声地喊着,她不知道方伟来干什么,而他大老远赶来不可能是专程来探望自己,志翔又神秘兮兮的,所以她虽然紧张,却也不敢贸然揭穿方伟的身分。

    “怎么不行?”以容坚持地说:”志翔在这儿也没什么亲人,不住这儿,难道还让他去住旅馆不成!”

    “可是”

    “你别再可是了!”以容不太高兴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使性子也要有个程度,别太过分了!”

    爱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方伟真要住下来,万一志翔回来了,看到他住在这里,自己岂不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她没办法,只好猛跟方伟使眼色。

    方伟本来也觉得自己住下来太过冒昧,可是看爱桑一脸着急,以为她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决定留下来查个清楚。

    “伯母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打搅了!”

    方伟这一说,以容脸上又有了笑容,爱桑却睁大眼睛直瞪着他。

    “这才对!你们好好谈谈,我一会儿就回来!”以容转身望着爱桑“你别再使性子了知道吗?”

    “哎呀!妈!您这什么跟什么嘛!”爱桑又不知道方伟的来意,不敢贸然揭穿他,而且揭穿了他,自己还得费番唇舌跟母亲解释志翔的事。

    以容不理会女儿的抗议,带着钱包就出门去。

    爱桑等母亲出了门,迫不及待地劈头就问:

    “方伟!你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要冒充志翔吗?”

    “我才没有那么无聊,而且是你母亲一见到我,就把我当作志翔,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面对爱桑的质问,又想到自己被骗的一千万。心中那股气愤又压下了他对爱桑的一丝柔情。

    “那你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是要讨回你在美国照顾我一天的人情吗?”爱桑本来对方伟有股莫名的好感,见到方伟。她心中也有些的悸动,可是现在却对不明来意的方伟,满怀戒心。

    “我才没那么小人呢!”方伟坐了下来。

    爱桑也在方伟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既然不是无聊的小人,好!那你说,你到底跑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心里有数!”方伟直视着爱桑。

    “我?”爱桑一脸莫名其妙地说:“方伟,你有没有搞错?我认识你前后不到两天,我又没有超能力,怎么知道你来干什么?”

    “好!那我问你!志翔呢?”

    “志翔?”爱桑更是一头雾水。“心翔不是在谈生意吗?”

    “哼!志翔要真是在谈生意,我就不需要大老远跑来这里找他了!”方伟想到就一肚子火。

    爱桑突然想到志翔那通电话,志翔曾说他在处理一件重要的事,而且还不能让方伟知道,现在方伟又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找他,会不会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方伟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岂不莫名其妙地成了共犯?想到这里,爱桑不觉得有些心虚,迎着方伟的目光,也没那么理直气壮。

    方伟见爱桑半天不吭声,认定她心虚不敢开口,更加生气。

    “你没话可说了是不是?”

    “我”

    爱桑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况且志翔也没跟她把话说清楚,她更是不敢随便乱说,万一说错了什么,岂不更糟?!

    “好!你只要告诉我柯志翔人在哪里,其他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追究!

    “笑话!你们两个人是合伙人爱桑站起来,痹篇方伟的目光。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方伟也站起来.绕到爱桑的面前。“你接了他的电话之后,就匆匆赶回来,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爱桑大声地说:“我回来是因为见不到志翔,既然见不到他,留下来有什么用?而且而且”爱桑边扯谎还边把谎言在脑子里打转。“对!而且你跟他是合伙人,成天黏在一起,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他了?我怎么会知道?”

    “倪爱桑!你”方伟手指着爱桑,气得直咬牙。“好!那你告诉我,柯志翔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什么?”

    爱桑痹篇方伟的怒目相视,走到沙发旁坐着。

    “这是我们的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爱桑被方伟逼得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心里不由得埋怨着志翔,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方伟这么生气,而且还急急地从美国找来这里。

    方伟也在爱桑对面坐了下来,从爱桑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他知道爱桑说谎。

    “你们说什么本来是不关我的事,可是如果你们的事牵扯到我的一千万,那我就非管不可!”

    “一千万!”爱桑诧异地抬起头问:“什么一千万?”

    “倪爱桑!你别装了!柯志翔骗走了我一千万,你会不知道?”

    方伟原本一直希望爱桑是无辜的,可是从他一进门,爱桑就一直不肯说实话,使他不得不怀疑。

    “你说什么?”爱桑震惊地从沙发猛地站了起来。“你说志翔骗了你一千万?!”

    “没错!”方伟直视着爱桑,他要看看爱桑能装蒜到几时。

    “这怎么可能?”爱桑猛摇着头说:“一千万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怎么可能?”

    爱桑知道志翔一向把钱看得很重,赚钱大概是他脑子里最重要的事,可是

    以自己对志翔的了解,他怎么可能会。

    “怎么不可能,事实就是这样,所以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志翔在哪儿,免得自误误人!”方伟站起来,直视着爱桑。

    “自误误人?”爱桑怔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搞了半天,你以为我跟志翔两人联合起来骗了你那一千万?”

    “难道不是吗?”方伟冷冷地说:“我从一进门,一直给你机会承认,可是你却一直跟我装胡涂!”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你要我承认什么?”爱桑的心虚全给被冤枉的委屈所取代。

    “你还不承认?”方伟摇着头说:“好!那你就告诉我,柯志翔那通电话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爱桑仔细想想,志翔到底跟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说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后跟自己地久天长,难道他所说的重要的事,指的就是要设计方伟的钱?

    “你为什么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

    “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干嘛要心虚?”爱桑被逼得有点生气。

    “你会不知道?”方伟不相信地说:“我从来就不知道柯志翔有个情同未婚妻的女朋友,而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卷走我的钱之前出现,然后你接了他一通电话,就匆匆赶回来,而柯志翔也不知去向,你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

    爱桑这下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自己满怀期待,盼了雨年多之后去找志翔,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她想想也不对,志翔跟方伟合伙已经大半年,却是最近才知道自己要去美国,如果他真骗了方伟一千万,那么他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临时起义,而自己在他的计画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爱桑突然想到什么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