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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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的天气寒风刺骨,到了夜晚更是冷到了极至,路灯发出的光似乎都被冻住了,感觉冷嗖嗖的。

    “我对他的印象?还可以吧。”对着话筒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着电话那头母亲急切的问话,唯一现在的心思全在飘散出熟悉香味的厨房,红烧肉,糖醋鱼,宫保鸡丁

    “他可是难得的好对象,你要把握住,有了孙家撑腰,以后你爸也不敢小看咱们母女。”

    难得的好对象?真不知道母亲的标准是什么样的,那位jack孙说不上是品质败坏,最多是有个性得过了头,又被宠坏了,有点“非人”的味道而已“是,是。”

    “你别不上心,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密集相亲,有好多富家千金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是哭着喊着不要嫁给他吧,就他的那几招,是个女人都给吓跑了“嗯,我知道。”

    “对了,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再来找你?我跟你说穷人家的孩子帮

    不得,我跟你爸就是明证,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没想到除了麻将,她还记得红楼梦“他没来找我。”都是她找他。

    “吃饭了。”孟矾站在书房门口小声说道。

    “妈,我还有事要做,你说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你可不许敷衍我。”

    “不会啦,我工作了,晚安,拜拜”

    “刚才是岳母的电话吗?”他对前岳母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是一个珠光宝气很是雍容的贵妇。

    “是。”唯一显然没有跟他多谈自己母亲的兴趣“今天的红烧肉好香哦,照这样下去我的体重又要涨了。”

    “那就涨点吧,你太瘦了。”

    “对了,你的脚怎么样?”

    “没事了,本来也没伤到筋骨,再加上你的中葯好得很快。”孟矾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本来我让你回来是想好好地照顾你,没想到又变成你照顾我了。”

    “呵呵”唯一怎么没照顾他呢,她以为他不知道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半夜她常常跑到他的房间偷看他,替他盖被子吗?

    “又是傻笑,孟矾下次你别在别人面前这么笑。”

    “怎么了?”

    “你这样让人很想把你拐卖掉你知道吗?”

    “是吗?”孟矾又敦厚地笑了,眼睛里满是对她的包容跟宠溺。”

    “又来了”怎么有这么憨这么纯的男人呀,害得她总觉得一把他放出去他就会被别人拐卖掉。

    “唯一,我昨天给家里打电话了。”

    “你说了你受伤的事了吗?”

    “我没说,就是说工作忙,可能年后才会回去。”

    “那他们该多失望呀,不如我们把他们接出来吧,我在附近替他们买一处房子。”其实这件事她早就提过,但是都被孟矾拒绝了。

    “他们在老家住边了,搬到城里会不适应的。”

    “也是唉我也不喜欢住城里,等我退休了,咱们一起回老家盖一个大庄园,舒舒服服地过日子该有多好。”

    “盖大庄园?你都快把家里建成宫殿了,还想怎么建?爹昨天还在电话里说,乡长家都没咱们家气派,整个村的人都在眼红他。”

    “哈哈,爹真好玩。”只有那样乐天又容易满足的夫妻才会教育出像盂矾这样的男人吧,他是那种难得纯净的人,而她就太复杂了。

    也许在唯一眼里,老家的房子真的不算什么,就算在现在的他的眼里,也不算什么,但是他清楚地记得,爹对这一切有多满足,曾经为了供养他上大学,他们家是全村最穷的人家,爹跟妈一整年地吃着咸菜拌饭,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称两斤肉,就因为他们吃的苦太多了,所以当年他才没有阻止唯一出钱,对他家大兴土木。

    “你怎么了?”唯一摸摸他的额头。

    “没事,就是觉得你为我家付出得太多了。”

    “我嫁给你了,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又有能力,谈不上什么付出不付出的。”

    其实他总有一种预感,跟唯一在一起就像是梦,上次的分开是梦醒,这次的搬回来是又入了梦,只是这次梦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只希望在梦醒时他不要越欠越多。

    “唯一,有人找我当家教,待遇不错,我想试试。”

    “什么性质的家教?”

    “是朋友的孩子,来年就要高考了,可是理科成绩总是不见起色。”

    “你来年还要博士论文答辩呢,能吃得消吗?”

    “能。”

    “那好,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谈时薪。”

    “呃?”谈钱?这好像太

    “说了是当家教不是帮忙,而且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气人,钱少了还不如去端盘子呢,至少省心。”果然,如果不是她多问一句,他又要被别人白支使了,最多落几句感谢的话。

    “价钱我跟他谈吧。”

    “这样也好,不过我跟你说,低于三百不予考虑。”

    ‘啊?”

    “以你的学历跟水平,三百都是友情价,不行就不去,咱不缺他的那点钱,我让你去主要是考虑你在家没什么事干,出去活动活动也好。”

    “哦。”三百块一个小时?对方会答应吗?再说大家都是朋友,他也不容易,整天唉声叹气地怪自己的孩子不争气,不过这些是不能跟唯一说的,说了也没用,她总觉得社会皆是虎狼,凡事以利益为先。

    “今天的扁豆挺不错的,你怎么做的?”这个人肯定是说不出一个小时三百块的价钱,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唯一转移了话题,唉,这个男人皱眉她就心软,真不知道上辈子是欠了他什么的。

    “哦,这个呀”

    “当年的老东家,为了创业方便,所以挂靠了一个村子算是村办企业,后来到了你父亲的手里改了制,成为股份制家族企业”

    “嗯,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一切的手续,包括上市都是你父亲一手办的,你母亲一直以为她的手里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是错误的,在股权文件里明确地指出,她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而你只有百分之五,而你的父亲手里则有百分之四十五,其余的都在各个散户的手里。”

    “也就是说我跟母亲的股份加起来也无法制衡他喽?”

    “是这样的,而且根据咱们前一阵子找到的文件来看,你母亲似乎只有分红权没有转卖权更没有管理权,她的股份一直是托管在你父亲的名下的。”

    “这个我知道。”

    “看来我们的脚步要放缓了对了,你跟骆扬帆谈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跟我打了一个小时的太极,他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切实的好处,是不可能轻易表态的。”

    “这也说明他没在你父亲那一派。”

    “他哪一派也不是,他是他自己那一派的,除了在他老婆面前有点良心之外,其他时候良心都被狗吃了。”不过她自己也差不多。

    “我要把这句话跟我家的那根木头说。”

    “你说了他也不信,他伪装得好着呢,小如再替我查查我外公留下的文件跟资料,我不相信他会百分百地信任我父亲而不替自己的女儿跟外孙女留一着后手。”

    “是。”

    不过也不能光指望着外公留下的东西,那些东西即便是有也效力有限,毕竟他不可能想到林氏会有今天的发展

    “唯一,孙家的二世祖的电话。”

    “就说我不在。”

    “他说要约你吃晚餐。”

    “答应他”

    “呃?你”“既然暂时扳不倒他,那我就不妨当一阵子的乖女儿。”

    “可是孟矾知道了怎么办?”

    “他知道了再解释吧。”

    “这个是我新发现的餐厅,够酷吧。”jack今大看来是本色演出了,只见他穿了一件女式的桔红色衬衫,膝盖上破了两个洞,屁股上破了两个洞的牛仔裤,什么鼻环唇环舌环脸上能戴环的都戴遍了,唯一看着他都替他冷,也替他痛。

    窗子的装饰是手指粗的钢筋,桌子是长条桌,椅子也是极不舒服的硬塑椅.服务生都穿着囚服剃着看光头胸前还戴着号牌“是够酷的。”

    “这里的饭菜也挺好吃的。”

    “嗯。”这一点他倒没说错,不愧是富家出身。

    “其实我特向往监狱的生活”这倒新鲜“想不见什么人就不见什么人,也没人在你耳边唠叨”

    听到这句时,唯一还真有点感触,不过他的下一句话让她的那点感触全飞到爪哇国去了

    “听说那里的男人都特性感,特野蛮,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暴打一顿,那感觉肯定爽歪了。”

    他们看见你肯定不敢打,试问正打着人呢,忽然发现被打的人一脸受用的样子,那多可怕“是吗?”

    “明晚我们有一场街头行为艺术表演,你来看吗?”

    “主题是什么?”行为艺术?难怪此人被称为败家子,他应该被直接称为疯子才对。

    “我们的主题是人类的虚伪与兽性。”

    “哦。”

    “我知道你们不了解行为艺术,其实我们是在以自己的一方式发泄对这个社会的不满你看过报纸没有?上次的那个几十名裸男裸女集体摆成太极的姿势,就是我们在表达我们对传统文化的敬意”一提起所谓的行为艺术,jack就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

    “我了解。”这监狱晚餐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不知道孟矾给她留饭了没有。

    “你在看表,知道这在行为学里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什么?”

    “代表着你不想听下去了,想要离开,你觉得度日如年。”

    行为学是好东西,行为艺术就是疯子的艺术了,平常人在街上裸奔叫有伤风化流氓变态,行为艺术家脱光了就是艺术了。

    “好吧,你走吧,你这个人其实挺有慧根的就是一直放不下现实中的压力,我们准备在三月再办一次天体活动,你真的该参加一下”

    唯一忍住一直想要抽动的嘴角,尽量控制住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想要把酒泼到他脸上的冲动,优雅地起身离开。

    “老师,你一定很有钱吧?”

    “嗯?”他们不在解题吗?怎么讨论到他有钱的话题上了?

    “当博士的都很有钱,你又是大学老师,听说大学老师快肥死了。”

    “没有,我没钱。”是谁告诉他的错误观念?

    “不会吧我有一个学姐为了上你们大学一年要花一万五千块的学费呢。”

    “她走的是三表。”

    “所谓的三表一表还不是一样上学,拿一样的毕业证,所以我爸请你就是错误的,不如把钱留着让我念三表。”

    “我们学校的三表也不是有钱就能上的。”

    “谁说的,现在有钱什么学校上不了,你别骗我,我都知道。”

    现在的孩子怎么了?开口闭日都是钱“钱再多,知识学到身上才是自己的,花钱勉强上去的,考试时不合格年年要交补考费甚至重修的也很多。”

    “什么知识不知识的,老师你有知识吧?还不是被我爸请来当廉价劳工,你跟我老叔是大学同学吧?我老叔现在年薪三十万,你一年赚多少?他学习肯定没你好,所以学习好不好根本就没用。”

    知识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用钱来衡量了?“我只知道,你叔叔当年是自己考上去的,如果不是有大学文凭,他现在也不可能一年赚三十万。”

    “所以我还是会考大学的,喂,你们学校漂亮妹妹多不多呀?”

    “我拒绝回答。”其实这个小孩长得很清秀,人也很聪明,只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开始做题。”

    “哦,是。”

    “滴滴”

    “谁的手机在响?真老土也不知道设个彩铃什么的。”

    “我的。”

    孟矾从包里拿出手机,还没等说话,他的小学生就发出一阵的惊呼“切,原来是诺基亚,有钱没文化就用诺基亚,这一款现在才九百八,我同学都不会要,嫌寒碜。”

    “是谁在那边鸡猫子鬼叫的?!”唯一皱了皱眉。

    “是小吴,我的学生。”孟矾一边说一边拿着手机到外面接。

    “你真的去当那个家教了?难怪我回家时没人呢。”

    “嗯,他叔叔当年跟我是室友,不好意思不帮。”

    “那个被别人骗去当担保人的室友?”

    “不是,是本科时的室友,我们还是上下铺。”

    “哦,那你注意身体,脚怎么样?”

    “没事。”

    “你几点回来?”

    “再半个小时吧。”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在樱花里这边”

    “哦,那正好顺路,我二十分钟后到。”

    孟矾家教的这家看来财力不错,才能在本市最贵的小区内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房子,她记得林氏的前任财务总监好像就曾经在这里买过一间房送给自己包养的情人,现在他退休了,收人减少,原配正在逼着他跟情人打官司要回这里的产权。

    “等很久了吧?”

    “我刚到。”唯一打开中控锁,因为知道孟矾不喜欢张扬,所以今天她只是开了自己的黑色宝马“小孩子很难教吗?我看你一脸疲惫的样子。”

    “也不是难教,其实那个孩于挺聪明的,就是有点累心。”

    “现在的孩子呀”

    “其实大部分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孟矾笑道。

    “嗯。”她听出了孟矾的话外之音,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只是一直体恤她工作繁忙没有跟她提,再等等吧,等计划告一段落再说吧,反正他们还年轻,迟两年要孩子也没什么关系。

    “前面的超市停一下,家里的盐没有了,我下去买包盐。”

    车子一停下来,孟矾就下了车,让他没想到的是唯一也下车了“我陪你一起进去。”

    唯一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时装裙,乳白色的羊绒大衣,孟矾却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衬衫外面套驼色羊毛衫跟黑色的羽绒服,加上他面貌普通,跟唯一这样的时尚美女站在一起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再加上他们讨论的内容都是一些居家过日子的小事,让人不由得感叹鲜花总是伴随着牛粪。

    “买点草莓吧,维生素e的宝库。”唯一将真空包装的草莓扔进购物车。

    “我们只是要买盐。”超市的草莓太贵了,又不新鲜,十几颗就要上百,同样的价钱他在别的地方能买到两斤。

    “这里无公害食品嘛,再说这样收拾好了,你也减少了很多劳动呀。”唯一说着又把手伸向了五十块两个的进口苹果“以后咱们吃超市菜吧,无公害又有营养。”

    “”盂矾没有回答她,但是以他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着自由市场里新鲜的蔬菜不买,而去买超市里价格昂贵的所谓无公害蔬菜的。

    “我们再买条鱼吧。”

    “嗯。”家里的日常花用包括伙食费,都是两个人各自拿一半,虽然唯一并不知道,她总是在月初给他一笔钱,而他会从钱里拿出一部分,其余的钱全存进两个人的公用账号,自己也拿出同样的数目,购买两个人的日常所需,唯一今天这么一买,看来他们这个月都要节省开支了。

    “你在想什么呢?”唯一已经快要将购物车填满了。

    “我在想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唯独没买盐。”

    “哎呀,我忘了,该死,该死。”

    又下雪了,两个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超市时,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扬起如同银屑般的雪花,天地间已经穿上了银色的纱衣

    “我们走回去吧。”

    “车怎么办?东西怎么办?蔬菜跟水果会着冻的。”唯一难得地想要浪漫一次,孟矾又现实起来了。

    “那我们开车把东西送回去,再出来走?”孟矾瞪眼看着她,唯一与他对视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笑意“哈哈”真是的,说什么他都信

    唯一呀平时看她对别人都挺严肃的,怎么却偏偏喜欢捉弄他这个老实人呢?孟矾实在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看见周围经过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两个人,为了避兔让更多的人看见她这副没形象的样子,孟矾只好拉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谁知道她到副驾驶的位子,就停了下来。

    “今天你开车。”

    “我?

    “我记得你是有驾照的吧?”

    他只是两年前在她的劝导之下,说什么两个人出去自驾车游能够互相换着开车,才去考了个驾照,可是因为他对开车实在没什么兴趣,实际上路时间绝对不超过两个小时。

    “有驾照就代表你会开车啦,今天天冷又下雪,路上没什么人,正好练练手。”

    “好吧。”

    将东西放进后座,孟矾坐进了驾驶位,唯一侧头看着他,他的头发发质真的很好,黑黝黝的,皮肤一直都很好,别说长痘痘,就连斑都很少见,他的鼻子从侧面看最漂亮了她的男人呵,唯一的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你怎么一直在看我?”虽然因为紧张而鼻尖微微有些冒汗,孟矾还是注意到了唯一的不寻常。

    “没什么。”只是一时的情绪使然吧。

    “你不舒服吗?”

    “不知道,就是想这样看着你。”

    “傻瓜。”孟矾怜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是不舒服就好。”

    唯一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细细地摩擦着他的手,他的掌心有一层厚厚的硬茧,摸起来硬硬的

    车缓缓地驶进他们的家门前,两个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互相凝视着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

    冬日的清晨多数是昏暗且冷冽的,这一日的晨光却出奇的美,阳光斜斜地照人室内,温柔地吻醒床上的人儿。

    “嗯”一个翻身,将头埋进枕间,唯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铃”

    “喂?”唯一的声音里搀进了不自觉的甜蜜跟柔软。

    “是我。

    案亲,唯一坐起身。

    “父亲,您早,您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跟小孙相处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

    “不能说还行吧,对方对你可是非常满意呀,今天一大早孙太太就给我打电话,说起你们的事,你觉得五一结婚怎么样?”

    “太早了点吧,我想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唯一,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年轻人玩一玩没什么关系,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可要知道取舍。”

    “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我挂了,公司见。”

    “公司见。”

    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她跟孟矾复合的事了?取舍取舍,取的都是自己想要的,舍的难道不是吗?在孟矾跟公司的选择中,她偏偏就要两全齐美。

    用木勺从盛装着以玉米为主加人鸡蛋、面粉、豆粉的浆制混合物的玻璃器皿中舀出一勺制做玉米煎饼的米浆,缓缓地倒人平底锅中,再以金属制的小耙子摊开,在完全熟时以最快的速度用小铲子铲起,放人盘中,一张自制小玉米煎饼便从孟矾魔术师般的手中诞生。

    唯一从他的身后抱住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的腰,上帝,请给她足够的时间与好运,留住这个她最爱的男人跟她的事业。

    “你醒了。

    唯一支在他肩头的下巴顿了两下当成是回答。

    “怎么啦?不舒服?”

    唯一摇摇头“就是不想说话。”

    “不想说话就吃饭吧,我已经摊好三个煎过了,足够你吃的了。”

    “孟矾,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呵”没有他她还是威风凛凛的林唯一,她失去的只是一个煮饭公,而他失去的却会是全部,盂矾笑了笑“快去吃饭吧,七点多了,再晚就要迟到了。”

    “我是副总,我要迟到谁敢管!”

    “可是副总带头迟到,员工会怎么想呢?”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哎呀,为什么我没有寒假放呀,真嫉妒你们这些当老师的,早知道我也去当老师了!”

    “说到老师,听说小姨子又回去当老师了?”

    “是呀,不然的话整天对着面目可憎的骆扬帆大眼瞪小眼还不疯掉了。”

    “你呀。”

    两个人正在一边煎饼一边聊天,装在厨房的电话分机却响了,孟矾示意她放开手,去接电话“你去接吧,我就想这么抱着你。”

    “如果是你的家里人怎么办?”

    “就说你搬回来了啰!”唯一说着放开紧紧抱住孟矾的手,接起了电话“喂?”

    “我是骆扬帆。”

    “什么事?妹夫!”这个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我今天下午有时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我今天下午好像没时间,不然你来我办公室吧。”唯一拈了一块脆脆的煎饼入口。

    女人心知她是在生气上次他对她打太极的事,骆扬帆翻了翻白眼“好吧,真是霸道的女人,不知道孟矾怎么受得了你。”

    “咱们彼此彼此。”

    年末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林氏,平静无波的表相背后却是暗潮汹涌,连开电梯的阿姨都感受到了来自“帝党”与“太女党”的斗争余波。

    暗流的漩涡之一的十七层出奇地平静,只是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隐隐地可以看到大战前的兴奋与跃跃欲试,陈腐的旧观念已经统治这栋大楼太久了,这里迫切地需要新空气的补充。

    “你还是这么锋芒毕露。”

    “你还是这么老奸巨猾。”

    “我说我们还是不要彼此恭维了好不好?”

    “能猜猜是什么让你主动来找我的吗?”

    “可以。”骆扬帆依然笑得温文尔雅,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像学者,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更像商人。

    “‘他’派人监视你,甚至还设计好了美人计陷害你。”事实上从骆扬帆与妹妹的婚前婚后,父亲偏执的破坏行动就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次估计是踩到骆扬帆的底线了。

    “他的把戏越来越拙劣了。”他不明白他到底做人有多失败,弄到自己的岳父要千方百计让他跟自己的女儿离婚,让自己的外孙没爸爸。

    “他不相信商场上的男人会不偷腥,也不相信会有人坐怀不乱。”在对妻子的忠诚这一点上骆扬帆做得还不错,主因大约也是他的完美主义跟他对外遇的厌恶。

    “他老了。”

    “所以该去休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