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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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回到台北,连时差都还来不及调,方韶娜就马上被召回杂志社报到。摄影大哥已经把她在联访记者会前出的包,巨细靡遗报告给总编听了。他是当笑话讲,但总编听了之后气疯了,发出绝命追杀令,全面通缉方韶娜。

    所以,一早抵达办公室的她,因为时差、睡眠不足加上紧张与不爽,整个人呈现很不愉快的状态。

    上楼到自己办公室,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傻了。

    杂志社十点以后才有人上班,所以此刻外面玻璃门还是关着的。但今天,门口有一个方韶娜出生至今所看过、最大的花篮!

    玫瑰、百合、桔梗、康乃馨以及其他根本认不出来的花,构成了美丽又豪华的花篮。巨大到占去半边门的空间,方韶娜还得绕过那惊人的花篮,才能开门。

    不知道是送谁的喔?谁的男友这么大方?她忍不住好奇望了一眼,赫然发现卡片上写着“方韶娜小姐”五个字!

    她大惊失色地扯下卡片,翻开一看

    对捐款与减税还有疑问的话,何时一起聊聊?

    方韶娜吓得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把卡片塞到口袋里。虽然四下无人,她还是像做贼一样心虚得要命,绕过挡路的花团锦簇,逃进办公室。

    半小时后,花被安置在前面柜台,迎接每个进出杂志社的人。被托付护花重任的总机小妹开心得要命。而方韶娜被叫到总编办公室里,正在低头听训。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知不知道昱东的公关室有多难搞?居然敢在那种场合大放厥词,实在是太不专业了!”白净斯文的彭志磊,一头蓬松乱发配上金框眼镜,号称是本杂志社的裴勇俊,不过在方韶娜眼中,他比较像一个中年妇女,尤其碎嘴唠叨的程度“如果昱东要追究起来,你会害得整个杂志社都吃不完兜着走!昱东的财力跟势力有多大,你到底有没有概念!”

    “既然是天大地大的财团,应该不会跟一本小杂志计较吧?”方韶娜嘀咕着。

    “你说什么!”彭志磊大怒,拍桌而起“业界去年就有三家杂志社、两家报社被他们告,其中有两个记者、一个主编的财产被冻结,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

    方韶娜不敢吭声了。这些事情多少也有耳闻,加上在回台湾的飞机上,所有同行的媒体同行们,轮番上阵警告并恐吓她,关于昱东集团的种种凶狠手法,她可是大开眼界,知之甚详。

    “你给我去道歉!”彭志磊下令“马上去跟昱东的公关室联络!”

    “我不”

    “不去吗?”彭志磊冷冷打断“那你就不用来上班了。看在你是我学妹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礼拜找工作。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得罪了昱东,你要在台北媒体界找工作,可能非常困难,不妨考虑一下转行。”

    就这样,方韶娜极度不爽又窝囊地离开总编办公室,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其实,就在总机小妹旁边。因为方韶娜负责的是爆料专线,一天到晚要接电话,所以跟总机没什么两样。

    “被飙喔?”小妹还陶醉在豪华的花束当中,很同情地安慰方韶娜“别臭睑了,你看看这些花!扁看就让人心情变好呢!”

    换来方韶娜的白眼一双。

    心情变好才怪!谤本是火上加油!方韶娜很确定那个可恶的齐某某是故意的!这些花完全是宣战用的!要不然,就是幸灾乐祸!

    她硬着头皮去找昱东集团的联络方式。坐下来,先深呼吸两口,喊一二三之后,拿起电话拨号。

    “请留下您的大名跟单位,我们会在安排之后,由公关室跟您联络。”对方的回答非常甜美,但也非常公式化。

    “可是,我有一点私事想跟齐总谈一谈,只要五分钟。”道个歉,五分钟应该够了吧?

    “齐总私人的事,我们不方便代为评论或处理喔。”小姐回应一样甜美而公式化,给了她一个坚决的软钉子,还暗示她该滚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那那就没有了。谢谢。”

    果然是铜墙铁壁,方韶娜一点也不意外。反正她尝试过了,而且,她交上去的采访报导写得非常客气,她不相信一个大财团的负责人会因为一两句话来为难小记者,他们又不是什么有力媒体。

    不管了,先工作再说吧。出国采访一趟,一堆留言和讯息要回,她必须筛选、整理所有打来爆料的内容,有时效性的要先处理,初步先追踪求证,写成报告送上去,再看总编、组长们有没有兴趣追新闻。她可是很忙的。

    讨厌的是,阵阵鲜花的清香一直千扰她,加上每个人经过都先是被吓到,然后用如醉如痴的表情左右欣赏好久,还要闲聊八卦一下这无名花束的由来,搞得方韶娜想把整件事情忘记都做不到。

    “你去联络了没?”彭志磊经过时,总用谴责的眼光看她,冷冷逼问。

    “有,他们公关室说会再跟我敲时间。”方韶娜随便敷衍一下,连头也不抬。

    到了傍晚,电话来了。

    “韶娜,二线电话!”总机小妹叫她,脸上还露出梦幻的表情“昱东集团!”

    喔!看来不该随便看不起大集团的公关室,回应还满快的嘛!

    “方小姐吗?”不是那制式优美到像机器人的女声,而是一个性感的,低沉的,带点笑意的男性嗓音。方韶娜一听,马上全身僵硬。

    “呃我是。”

    “花还喜欢吗?”他轻描淡写的问“这两天晚上,有没有空呢?”

    “齐先生,对于前几天讲的话,那是我个人的意见,与我们杂志社无关,我在这里谨慎向你道歉。”方韶娜坐得笔直,正经八百说着,完全答非所问。

    旁边耳尖的总机小妹一听到“齐先生”三个字,马上扑过来巴在她身上,死都要偷听,尖尖指甲还激动地掐进方韶娜的手臂,她却毫无感觉。

    对方笑了,笑声也一样有魅力。

    “我只是想约你喝个咖啡,聊一聊你看完那本书的心得,不用这么紧张。”齐元竣轻松说着,好像这样的邀约稀松平常。“当然了,如果没空的话,也没有关系。”

    “我”眼前突然出现了总编彭志磊,用可以杀死人的眼光死命瞪着她,方韶娜心虚地转身“呃,好,我有空。”

    简单约好时间地点,一挂电话,身旁总机小妹便开始尖叫,彭志磊的问题也如打雷一样轰过来。

    “昱东的齐总找你?刚刚那是他本人吧?声音好好听!”

    “你要把握机会!他非常难敲采访,趁这次道歉,你一定要好好专访他!下期的销售量就靠你了,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两个夸张派的嗓门超大,引来更多了好奇的同事,方韶娜整个人都傻了,头昏脑胀,简直像晕船一样,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才一通电话,就可以让整个杂志社天翻地覆!

    结果,他们根本不是去喝咖啡。齐元竣约她到大饭店的法国餐厅吃饭。

    再优雅的环境、再精致的美食,都无法让方韶娜放松心情。对面坐的那名俊美男子,就是让她紧张的罪魁祸首!

    他们见面时已经晚了,齐元竣看起来有点疲倦,却丝毫无损他的耀眼。他看她拿着菜单紧张僵坐,全身绷得像根拉满的弓的模样,忍不住微笑。

    “你不用紧张,只是吃饭而已。”他安慰地说着。

    不紧张才怪!方韶娜觉得从进门到现在,所有人都在打量他们。为什么有人能每天活在这么大的压力下,还毫不介意的样子?

    何况,齐元竣本身给人的压力就是无限大;他天生有一种气势,让一般人比如说她在他面前会喘下过气来。

    “关于本社的报导,这是初稿,请齐总过目。”正襟危坐的方韶娜,在摇曳浪漫的烛光中,很不浪漫地拿出一份列印的文件,递过去。

    齐元竣没接,只是微微笑着。

    “我们是来吃饭的,先别谈公事吧。”

    吃饭?!他们是来吃饭的吗?不是秋后算帐?方韶娜的头更昏了。

    看她僵硬的样子,齐元竣很体贴地问:“喜欢香槟吗?喝一点怎么样?可以帮助放松。你应该没开车?没关系吧?”

    虽然喝不起,但她还是很喜欢香槟。看着那郁金香杯中,冰凉冒泡的金色液体,她突然想起几天前,在遥远的杜拜,大饭店的酒会中那杯她只喝了两口,就被打翻的克鲁格香槟。

    当然也想起她打翻酒的原因,脸蛋开始火辣辣的烧起来。

    不,一定是巧合,他不可能知道她爱喝香槟。也不可能猜到,当晚在隔壁偷听他跟女友亲热的人,正是她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嗯,先喝一口再说.

    到底是藉酒消愁还是以酒壮胆,到后来也分不清了,方韶娜不记得菜好不好吃,不记得他们到底聊了什么,只记得他眸中闪烁的笑意,映着烛光,荡漾得令人头晕。

    冰凉的香槟又甜又香,口感太好,她一口接着一口,觉得神经真的慢慢松弛了,警戒心也慢慢放下,话也多了。

    “哦检举黑店吗?”齐元竣支着腮倾听,浓眉微微一挑“听起来很有趣,真的有黑店因为你们的报导而关门的吗?”

    “当然有啊!”酒精催化过之后,方韶娜的嗓门大了,也不再畏惧退缩“还不只一家呢!很多店家只要一被媒体注意,就会有所忌惮,至少愿意出来跟顾客、消费者对谈了。”

    齐元竣承认,他的注意力没有完全集中在话题上。

    她的嗓音太甜蜜了,不管说什么,都让人心神有些荡漾。加上她有一张乍看不抢眼,但仔细端详下,很甜很可爱的小脸。还有一双猫眸,又圆又亮,摇曳的烛光映在里面

    本来想要探探口风,看她那天到底偷听到了什么,但莫名其妙地,他发现自己不想多问了,只想听她说话。

    让他也休息一下,暂时脱离那纠缠复杂的一切,享受一、两个小时的愉悦心情,不算过分吧。

    “我们曾经跟某大传销公司正面杠上过还有整型名医”方韶娜滔滔不绝说着,一面喝着迷人的香槟,浑然不觉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又说了多少。

    当然,也忘记了自己的酒量,其实相当不怎么样。

    等到她警觉的时候,头已经晕了,而眼前一直耐心倾听的温柔男人,笑容变得有点模糊刚硬英俊的脸,会变成两个

    猫眸眨啊眨,刚刚说到一半的,突然中止。

    “怎么了?”已经在享用甜点、咖啡的齐元竣,有些困惑地反问。

    “我好像有点醉了。”她眨着眼,一本正经。

    通常喝醉的人绝对不会承认醉了,也很少知道自己醉态如何,像这么清醒的宣告喝醉,应该是还好,所以齐元竣也没有太担心。

    “哦?”齐元竣很有兴趣“你醉了会怎么样?”

    她看着他“我醉了,会想睡觉。”

    还算合理的反应,酒品也不错。齐元竣浓眉一扬,转头准备找服务人员结帐“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如果吃得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家”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都还没说完,服务的经理也还没过来时,他就听到咚的一声。

    迅速转回头,饶是见多识广、什么大场面都能轻松面对的齐元竣,都当场呆掉。

    因为,前一秒钟还能正常对谈的小姐,此刻已经趴倒在桌上;额头撞到光滑的实木桌面,发出好大的声响,想必撞得很痛,她却毫无所觉。

    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齐元竣先是一愣,然后,实在忍不住手扶着额,笑了出来。

    翌日。

    早晨的阳光被厚厚织花窗帘挡在外面,室内是可喜的微亮,宽阔豪华的大床上,有人慢慢开始蠕动。

    啊啊头痛欲裂!好像有人拿斧头正在劈她的后脑。

    这就是江湖上人称的宿醉吧?还真的能让人生不如死。方韶娜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马上重新睡着,以逃避那恐怖的头痛和晕眩感。

    说真的,这床还真好睡,软绵绵的又涸祈阔,翻来翻去都没问题。枕头被子都是高档货,整个人像陷在云里面跟她自己的床有天地之别

    等一下!方韶娜弹坐起来,这不是她自己的床!

    废话,当然不是自己的床,她昨夜根本不可能回家!

    她只是喝醉,又不是车祸失忆,所以当然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因为紧张的关系,多喝了几杯名贵香槟,偏偏那个有钱得要命的男人又不阻止她,让她一杯接一杯最后,她当场在餐桌上睡着,然后,在饭店的房间里醒来。

    “啊”方韶娜抱住头呻吟着。她到底还能失态到什么地步?在齐元竣面前,到底还能丢多少脸?

    自怨自艾了好一阵子,看了床头的钟一眼,她忍不住又想尖叫已经九点多了!她要迟到了!现在该怎么办?先打电话请假,再赶回家洗澡换衣服吗?可是这饭店房间要先付钱该死!这房间要多少钱?少说要八千吧?

    还在肉痛中,床头的电话响了。

    难道是饭店的人要催她退房吗?未免也太早了。方韶娜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接过电话,有气无力的开口“喂?”

    “早,睡得好吗?”

    谤本不是什么饭店人员,而是那个带着笑意的,低低的嗓音,让方韶娜吓得差贴吧电话掉到床上。

    “你、你、你”“已经九点半了,如果要去上班,该起床准备了。”齐元竣的口气非常轻松,好像这样的事情稀松平常,他们已经很熟了似的。

    才怪!方韶娜强忍着想要自杀的冲动,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夜没有惹出什么麻烦吧?抱歉,我喝太多了。”

    “没事,不用太在意,你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那我是怎、怎么来到房间里”她吞吞吐吐。

    “这个嘛”齐元竣尾音很恶意地拖长,故意吊人胃口“你想知道?”

    方韶娜沉默,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她的大脑还在一片浑沌中,拒绝动作。

    “晚上一起吃饭,我再告诉你。”他轻松地说。

    “什么?!”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是吓醒的,一身冷汗又爬出来“你、你还要跟我吃饭?”

    “不想吃饭的话,喝个咖啡也可以。”他低低地笑了“话说回来,喝咖啡安全一点,至少你不会喝到一半睡着。和我聊天这么无趣吗?让你聊到睡着?”

    “我没有不是”方韶娜被打趣得面河邡赤,尴尬死了。

    “那就这样,晚上见了。”

    币了之后,他低低的笑声仿佛一直在她耳边缭绕。方韶娜握着话筒,盘腿坐在床上,在偌大的豪华房间里发呆。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跟一个总裁级的人物有牵扯?

    送花、请吃饭、开房间整个程序都很惊人,问题是,她不是娇艳美丽的名媛或名模或明星啊!不管哪个“名”都跟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去记者会都被排到最边边角落,发问轮不到她,杂志发行量说出来会让人笑的小小记者。

    啊啊太伤脑筋了,头好痛她呻吟着下床,准备去上班。

    可是这床好舒服五分钟,再赖五分钟就好而电话的另一端,齐元竣可就没那么好命了。他可是清晨五点半准时起床,已经上过健身房,吃过早餐,还开了两个会,正要往另一个会议室移动。

    豪华的房车内寂静无声,他把薄薄手机合上,放进胸前的口袋,唇际一抹笑意始终不褪。

    “这位小姐,需要送花跟礼物吗?”身旁,精明伶俐的特助虽然一声不响,但已经把上司的话全部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此刻拿出pda,低声确认“今晚您有两个饭局,预定的女伴是邱小姐和卢小姐,要送哪一位?还是两位都送?”

    没有回应。

    “总经理?”特助困惑抬头,望着英俊而内敛,此刻正在出神的上司。

    这实在有点古怪,齐元竣极少这样的。

    “齐总?”

    “邱小姐和卢小姐吗?你去安排,一切照旧。”总算回答了,齐元竣看着窗外,淡然说着,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那刚刚和您通话的小姐,是不是也”显然就不是上述两位原订女伴了。尽责的特助还是询问着,准备要开一个全新的档案。

    “不,不用。这个我自会处理。”齐元竣薄唇弯起更深的笑意,好像忍不住似的。

    特助和司机在后视镜中交换一个狐疑的眼神,诧异的表情一闪即逝。

    原来齐总对于女伴真的不是一视同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