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智薰·夜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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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未从这一幕中惊醒过来,眼睁睁看着花瓣消失在天顶那一片深黑的静谧里突然,一小片花瓣从消失的旋涡中浮了出来,它逆风而行悠悠然落入羽野的手心。 有泪珠温暖缓慢地渗出,如同春天早晨的露珠。 风声放缓了步调,世界像退潮的大海,渐渐归于安静。 芬芳的花瓣在他掌心“哭泣”渗出“泪水”一滴,两滴待渐渐涨满整个掌心时,那片幼嫩的花瓣已全然地融化,消失在掌心的泪海里。 “如果朔月能得救,久美一定会很开心。”站在凉意袭人的大殿里,羽野的白色衬衣里空落落地灌着风,仿佛傍晚光影中无助的树木枝丫。 他蜷起手指,掌心的水珠从指缝中流下,在空中会聚成一条细细的线。 咳咳。 小七凝眉咳嗽,我看见到他的眼眶里隐约闪现银色的光芒,不知是泪花还是被光芒刺伤了眼。我收拾心情从地面上坐起来,代小七向我母亲问出了那句话—— “母亲,现在久美已经牺牲了。”言语哽咽“请您,放过端木朔月。” “快放了我哥!现在玩偶都抓来了,久美也死了,你满意了?”小七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慨。 母亲哧了一声。 “她死了有什么用?我说了,还有最后一个玩偶没死,你们把这个玩偶也找出来,我立刻就放了端木朔月。” “老巫婆,你” “怎么?你想反了?端木镜夜,你别忘了,你们家族的命运还捏在我的手心里。花久美以为她是谁?她的命值一个引魂师?呵呵,真是做梦。端木镜夜,只要你们找出最后的玩偶,我定不食言!” “可恶” 眼见着小七的火气马上就要爆发,母亲不想跟他再多做纠缠,略略一动灵力——大殿和她本人再一次从我们眼前像水雾一般消失得无踪无迹。 我们几个人只能疲惫不堪地回到红人馆。 短短的一段路程,我停下来休息了无数次,仿佛身体被抽走了一半的精魂,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就是为了保住久美,可我还是失去了她。 “智薰,别这样,至少你要撑住。”小七体贴地再次背我回家,我的泪打湿了他宽厚的背。 悲伤是一种缓慢的痛,如影随形。 回到红人馆,真夜追问我们今天的情况,可谁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每个人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发誓:一定要救出朔月,绝不能让久美白白牺牲。 一整夜的哭泣和辗转难眠后,第二天大家重新打起精神,来到皇微的药房集合开会。这间神秘的药房墙壁那一面藏着一整片苍绿的妖精森林。无数的妖精栖息在森林中,拥有苍绿的皮肤和亚麻色头发,世世代代效忠于药剂师家族传人。 传到第十七代由皇微接领苍绿森林和药剂师家族的徽印,皇微皈依红人馆后,住满美丽妖精的苍绿森林也随之神秘地从世界上消失。没有人知道,那一整片森林都被移到了红人馆的这扇门里。轻推开皇微房间的大门,就会发现里面这个庞大神秘的世界。 偶尔有虫鸣打断思路,偶尔可以闻到树叶清新的芬芳。 看到摆放在木架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药水瓶,我拿起一只精致的蓝水晶瓶问皇微:“再造一瓶药水需要多少时间?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最后的那个玩偶,不能让久美和那些玩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出乎我意料的是,皇微没有一口答应,相反迟疑地摇了摇头,似乎万般地为难。小七、尊尊和千曜也是闭目沉思。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莫名的凝重。 我站在妖精森林垂下的深绿藤蔓中,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在每个人肩膀上明明灭灭。皇微银白的睫毛像是染上了一层层细碎的冰雪,晶莹剔透。 “抱歉,智薰,如果我能再造出一瓶药水一切会好办得多。但是药方中有一剂药引子是女巫的右手,她只有一只右手所以药水也就找不全配料,不可能再造出下一瓶了。” “没办法造出药水了?那怎么找玩偶?”我着急了。 大家一下子都接不上话,半晌后小七打破了沉默。 “当初我们去见过主宰者后,皇微马上就造出了这瓶药水。我相信他的实力。”他朝皇微投去肯定的目光,按了按他的肩膀接着说: “现在世界上的药剂师中,皇微是最优秀的一位,按他的实力来说这瓶药水的功效不可能出现什么闪失。” “明明就是没闪失。”豹子同学不服气地攀上一个枝丫,不客气地倒吊在上面玩,惹得到树顶小屋里的妖精们惊恐地抱成一团,生怕整棵树会倒掉。 哎哟—— 一声惨绝人寰但还是没忘记耍帅的“号叫”后,豹子同学被死鱼脸同学揪着耳朵从树上揪了下来。 “哎哎哎,松手松手。”千曜摸摸耳朵,脸色正经“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我们在搜索玩偶的时候没有放过任何角落,怎么可能还有玩偶可以逃掉?”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的心嗵地沉下去。 是啊,既然是已经把世界各地的人类都搜索了一遍,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如果想要找出这个漏网的玩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玩偶游戏法则开始找线索。”小七踱步到沙发前,手撑着脸颊坐下“从前我们太依赖皇微制造的药水,现在根据玩偶游戏法则反向推理,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线索。” 是啊,只要是玩偶,就必然要遵守玩偶游戏法则。房间里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现出一丝惊喜,皇微揉着太阳穴在细细回味玩偶法则中的蛛丝马迹: 玩偶游戏法则 总则:在梦境中要求玩偶师造出玩偶的人,为它的主人;玩偶必须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主人和主人为其指定的恋人。 第一条:所有玩偶都是为了抚平指定恋人的寂寞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指定恋人伤心难过的时候,玩偶应尽一切力量去安抚他(她),甚至以生命为代价。 第二条:任何玩偶不可以对指定恋人以外的人说“我爱你” 第三条:任何玩偶一旦违反本法则,都将视为背叛并交出自己的生命。 第四条:被损害报销的玩偶可以重新修好。但是会丧失之前所有的记忆并且得到主人给予的新爱情暗示。原先指定的恋人不得再干涉复活玩偶的生活。 沉思片刻后,小七抬头眼神定定地问我:“智薰,你仔细想想,以前有没有人曾经不顾一切地爱护你,或是保护你?” 爱护我? 保护我? “这个”看着几个大男生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我身上,这时候聊感情问题实在有点尴尬。仔细搜寻记忆中出现过的人,我抿了抿嘴,神色肯定地答道:“有。” 皇微一惊,脸色突然变得尴尬,小七留意到皇微的异样,继续追问我:“那是谁呢?”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是一生中唯一可以真正称得上是“爱护我”和“保护我”的人。我捏紧了那个蓝色药水瓶,心底意识到小七问这些的目的,但还是肯定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千羽野,还有明曜太。”想了想又解释道“曜太从小就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是我最好的朋友。羽野曾经在我母亲面前救过我,他是真心保护我。除了他们还真没有更疼爱我的人了” 砰,啪!啪! 几支试管从桌上滚落,皇微慌忙去收拾,发丝后的耳根隐隐显现出尴尬的绯红。 “哦哟,皇大少爷,保重啊。”千曜故作深沉地叹气,拍拍他的肩膀。 “咳咳。” 咳嗽两声后,小七继续分析道:“根据玩偶游戏法则来看,这个漏网的玩偶一定会追随你。那么曾经保护过你的人都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小七不急于回答,弓起手指“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在桌面上有力地敲击着。沉练的敲击声将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千曜老实地猫在沙发上,皇微靠在书桌边,冷峻的脸隐没在昏暗的灯光里。 理清思路后,小七接着说:“如果药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么这个漏网玩偶的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它是隐藏在我们大家身边的人。这两天我仔细想过当初寻找玩偶时的一些细节,发现还是有一些疏漏的。当初我们都认为在大家自己人中只有久美是玩偶,其他的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角落,所以自己人这个圈子倒成为一个盲区。”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其实并没有进入搜索范围?”我惊讶地问。 “是的。”他点点头“大家可能都忘记了玩偶的一个重要特性。” “什么特性?”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 “无论这个玩偶是什么时候被造出来的,从他造出来的那天开始,他周围的亲人朋友脑中的记忆也会跟着被修改。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玩偶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他们生活中的。”
所有人都未从这一幕中惊醒过来,眼睁睁看着花瓣消失在天顶那一片深黑的静谧里突然,一小片花瓣从消失的旋涡中浮了出来,它逆风而行悠悠然落入羽野的手心。 有泪珠温暖缓慢地渗出,如同春天早晨的露珠。 风声放缓了步调,世界像退潮的大海,渐渐归于安静。 芬芳的花瓣在他掌心“哭泣”渗出“泪水”一滴,两滴待渐渐涨满整个掌心时,那片幼嫩的花瓣已全然地融化,消失在掌心的泪海里。 “如果朔月能得救,久美一定会很开心。”站在凉意袭人的大殿里,羽野的白色衬衣里空落落地灌着风,仿佛傍晚光影中无助的树木枝丫。 他蜷起手指,掌心的水珠从指缝中流下,在空中会聚成一条细细的线。 咳咳。 小七凝眉咳嗽,我看见到他的眼眶里隐约闪现银色的光芒,不知是泪花还是被光芒刺伤了眼。我收拾心情从地面上坐起来,代小七向我母亲问出了那句话—— “母亲,现在久美已经牺牲了。”言语哽咽“请您,放过端木朔月。” “快放了我哥!现在玩偶都抓来了,久美也死了,你满意了?”小七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慨。 母亲哧了一声。 “她死了有什么用?我说了,还有最后一个玩偶没死,你们把这个玩偶也找出来,我立刻就放了端木朔月。” “老巫婆,你” “怎么?你想反了?端木镜夜,你别忘了,你们家族的命运还捏在我的手心里。花久美以为她是谁?她的命值一个引魂师?呵呵,真是做梦。端木镜夜,只要你们找出最后的玩偶,我定不食言!” “可恶” 眼见着小七的火气马上就要爆发,母亲不想跟他再多做纠缠,略略一动灵力——大殿和她本人再一次从我们眼前像水雾一般消失得无踪无迹。 我们几个人只能疲惫不堪地回到红人馆。 短短的一段路程,我停下来休息了无数次,仿佛身体被抽走了一半的精魂,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就是为了保住久美,可我还是失去了她。 “智薰,别这样,至少你要撑住。”小七体贴地再次背我回家,我的泪打湿了他宽厚的背。 悲伤是一种缓慢的痛,如影随形。 回到红人馆,真夜追问我们今天的情况,可谁都没有开口说半句话,每个人都在心里不约而同地发誓:一定要救出朔月,绝不能让久美白白牺牲。 一整夜的哭泣和辗转难眠后,第二天大家重新打起精神,来到皇微的药房集合开会。这间神秘的药房墙壁那一面藏着一整片苍绿的妖精森林。无数的妖精栖息在森林中,拥有苍绿的皮肤和亚麻色头发,世世代代效忠于药剂师家族传人。 传到第十七代由皇微接领苍绿森林和药剂师家族的徽印,皇微皈依红人馆后,住满美丽妖精的苍绿森林也随之神秘地从世界上消失。没有人知道,那一整片森林都被移到了红人馆的这扇门里。轻推开皇微房间的大门,就会发现里面这个庞大神秘的世界。 偶尔有虫鸣打断思路,偶尔可以闻到树叶清新的芬芳。 看到摆放在木架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药水瓶,我拿起一只精致的蓝水晶瓶问皇微:“再造一瓶药水需要多少时间?我们必须尽快找出最后的那个玩偶,不能让久美和那些玩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出乎我意料的是,皇微没有一口答应,相反迟疑地摇了摇头,似乎万般地为难。小七、尊尊和千曜也是闭目沉思。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莫名的凝重。 我站在妖精森林垂下的深绿藤蔓中,阳光透过树木的缝隙在每个人肩膀上明明灭灭。皇微银白的睫毛像是染上了一层层细碎的冰雪,晶莹剔透。 “抱歉,智薰,如果我能再造出一瓶药水一切会好办得多。但是药方中有一剂药引子是女巫的右手,她只有一只右手所以药水也就找不全配料,不可能再造出下一瓶了。” “没办法造出药水了?那怎么找玩偶?”我着急了。 大家一下子都接不上话,半晌后小七打破了沉默。 “当初我们去见过主宰者后,皇微马上就造出了这瓶药水。我相信他的实力。”他朝皇微投去肯定的目光,按了按他的肩膀接着说: “现在世界上的药剂师中,皇微是最优秀的一位,按他的实力来说这瓶药水的功效不可能出现什么闪失。” “明明就是没闪失。”豹子同学不服气地攀上一个枝丫,不客气地倒吊在上面玩,惹得到树顶小屋里的妖精们惊恐地抱成一团,生怕整棵树会倒掉。 哎哟—— 一声惨绝人寰但还是没忘记耍帅的“号叫”后,豹子同学被死鱼脸同学揪着耳朵从树上揪了下来。 “哎哎哎,松手松手。”千曜摸摸耳朵,脸色正经“本来就是啊,我又没说错。我们在搜索玩偶的时候没有放过任何角落,怎么可能还有玩偶可以逃掉?”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的心嗵地沉下去。 是啊,既然是已经把世界各地的人类都搜索了一遍,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如果想要找出这个漏网的玩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玩偶游戏法则开始找线索。”小七踱步到沙发前,手撑着脸颊坐下“从前我们太依赖皇微制造的药水,现在根据玩偶游戏法则反向推理,说不定还能找到新的线索。” 是啊,只要是玩偶,就必然要遵守玩偶游戏法则。房间里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现出一丝惊喜,皇微揉着太阳穴在细细回味玩偶法则中的蛛丝马迹: 玩偶游戏法则 总则:在梦境中要求玩偶师造出玩偶的人,为它的主人;玩偶必须绝对忠诚于自己的主人和主人为其指定的恋人。 第一条:所有玩偶都是为了抚平指定恋人的寂寞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指定恋人伤心难过的时候,玩偶应尽一切力量去安抚他(她),甚至以生命为代价。 第二条:任何玩偶不可以对指定恋人以外的人说“我爱你” 第三条:任何玩偶一旦违反本法则,都将视为背叛并交出自己的生命。 第四条:被损害报销的玩偶可以重新修好。但是会丧失之前所有的记忆并且得到主人给予的新爱情暗示。原先指定的恋人不得再干涉复活玩偶的生活。 沉思片刻后,小七抬头眼神定定地问我:“智薰,你仔细想想,以前有没有人曾经不顾一切地爱护你,或是保护你?” 爱护我? 保护我? “这个”看着几个大男生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我身上,这时候聊感情问题实在有点尴尬。仔细搜寻记忆中出现过的人,我抿了抿嘴,神色肯定地答道:“有。” 皇微一惊,脸色突然变得尴尬,小七留意到皇微的异样,继续追问我:“那是谁呢?”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是一生中唯一可以真正称得上是“爱护我”和“保护我”的人。我捏紧了那个蓝色药水瓶,心底意识到小七问这些的目的,但还是肯定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千羽野,还有明曜太。”想了想又解释道“曜太从小就一直守护在我身边,是我最好的朋友。羽野曾经在我母亲面前救过我,他是真心保护我。除了他们还真没有更疼爱我的人了” 砰,啪!啪! 几支试管从桌上滚落,皇微慌忙去收拾,发丝后的耳根隐隐显现出尴尬的绯红。 “哦哟,皇大少爷,保重啊。”千曜故作深沉地叹气,拍拍他的肩膀。 “咳咳。” 咳嗽两声后,小七继续分析道:“根据玩偶游戏法则来看,这个漏网的玩偶一定会追随你。那么曾经保护过你的人都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 小七不急于回答,弓起手指“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在桌面上有力地敲击着。沉练的敲击声将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千曜老实地猫在沙发上,皇微靠在书桌边,冷峻的脸隐没在昏暗的灯光里。 理清思路后,小七接着说:“如果药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么这个漏网玩偶的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它是隐藏在我们大家身边的人。这两天我仔细想过当初寻找玩偶时的一些细节,发现还是有一些疏漏的。当初我们都认为在大家自己人中只有久美是玩偶,其他的分散在世界各地的角落,所以自己人这个圈子倒成为一个盲区。”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其实并没有进入搜索范围?”我惊讶地问。 “是的。”他点点头“大家可能都忘记了玩偶的一个重要特性。” “什么特性?”所有人异口同声地问。 “无论这个玩偶是什么时候被造出来的,从他造出来的那天开始,他周围的亲人朋友脑中的记忆也会跟着被修改。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玩偶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他们生活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