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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九龙俯首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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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鹏举将目光望向自己最最痛爱的儿子,发现儿子的一双眼睛也正在盯着自己。这一对父子的眼里含着完全不同的神情,白俊杰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慌乱,更有一丝经历过苦难后见到父亲表露出来的委屈;白鹏举的眼睛是里却是掩盖不住的一种绝望,自己已经老了,有了一死什么也挡住了,可是白俊杰的落网却让他万念俱灰,存在他心里的一丝希望彻底绝灭了。

    李大人冷眼旁观,让他们父子交流了一下,便将桌子一拍,问道:“白俊杰,你身为九龙会少主,九龙会的恶行有多少是你参与过的?今天在大堂之上还不从实招来?”

    白俊杰把目光从白鹏举身上收了回来,望到了大堂上的李时俊,这人他并不陌生,当日在杭州城里虽未谋面,却是已经较量过了,没想到昔日的败将今天却成了堂上的主审,白俊杰气不从一处来,傲慢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问我的话,有本事自己查去。”

    李大人笑了笑道:“本官自然要查,而且已经查得是水落石出,就看少会主怎么说了。”

    白俊杰翻了翻白眼,将眼睛望到了天上,道:“你既然已经查明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将老子拉出去一刀砍了就是了。”

    李大人冷笑了道:“想死?只怕还没有那么容易。你们父子的所作所为现在可能讲已经是铁证如山,你们却还在这里百般的狡辩,是不是想尝尝大明三十六种刑罚的厉害呀?”

    李大人一句话出口不要紧,白鹏举的身子忍不住的一阵哆嗦。自己已经是一大把年纪,该吃的吃过,该乐的乐过,什么样的结局都无所谓了,儿子来到这个世上本来以为是掉进了蜜罐里面,一生的荣华不断,富贵无双,未曾想到头来自己的罪恶却都要报应在他的身上。现在眼见得父子俩双双落网,自己不怕什么,难道说还要让儿子落得个伤痕累累吗?

    正当白鹏举心中矛盾的时候,今天做为主审却是一言不发的西门兴破天荒地开口了:“白鹏举,你们父子一生的荣华宝贵还能享受到什么时候?大明的条条律令,招招刑罚又岂是能逃得过的,该招就招了吧。”

    白鹏举闭起了双眼,缓缓地道:“大人,你们刚才所讲九龙会的种种的恶行都是事实,本人全都知道,这一切也都是由我安排由我指使的,与九龙会我的手下人无关,请你们放了他们一亲生路吧,要杀要刮我白鹏举承担好了。”

    “父亲,你为什么要向这些狗官低头,大不了让他们打死算了。”白俊杰疯狂地吼道。

    “大胆!”李大人呵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嚣张,可想你平日里的所为,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差人听命到了白俊杰身边,一人将他的头牢牢抱紧,另外一人用了硬鞋底狠狠在抽在他的嘴上,左右开弓的几下,打得白俊杰鼻嘴里面全是鲜血。白俊杰依旧是神色傲慢,并不低头。

    李大人示意差人停手,对白鹏举道:“白会主总还是痛快人,你招了就好,你父子也少受此皮网之苦。只是虽说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但是你手下具体去做了坏事的人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自扫门前雪,莫管瓦上霜吧。来人,让白鹏举画押。”

    白鹏举画押之后,李大人又让白俊杰画,白俊杰还是对他理也不理。白鹏举吼道:“俊儿。”神情又似了当日做父亲的威严。白俊杰无奈,只好在纸上画押,却将一只笔扔出了老远。李大人也不来与他一般见识,对堂上林青云、闻胜两人道:“你们二人都有命案在身,已经有百姓的状子圧在了这里,只是今天时间不早,以后另找时间重新审过吧。退堂!”

    李大人退堂声音未罢,堂下却又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大人请留步,民女有冤。”

    本来已经起身的李大人与西门兴听到喊声回过头来,就是正要被带下堂去的白鹏举与白俊杰也都惊愕地向堂下望去,只见从堂下走上来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女子,素衣素衫,到了堂口,倒身下拜。西门兴与白鹏举都是神色慌乱,西门兴脱口叫道:“春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听了西门兴的话冷笑了道:“我早就想来,只是时候不到罢了。我沐春景盼着这一天已经三年多了。”

    李大人听了此话,便交身子在桌案后坐了下来,又示意西门兴也来坐下,对堂下女子问道:“这一女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冤枉,放大了胆子对本官如实讲来。”

    “大人,小女子姓沐,小名春景,我父亲沐成清,原来是这扬州府兴化知县,三年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任上,小女子现在是扬州知府西门兴的小妾。”

    这女子一番话出口,堂上人心惊,有话只能在心里说给自己听,堂下众人便议论开来:这女子为什么单要等到九龙会倒台的时候来喊冤?难道她也是与九龙会有仇的?最奇的是,她是知府大人的小妾,为什么有事情不对知府讲,却要到这里来喊怨?堂上堂下的有心人已经感觉到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李大人心中暗喜,却很平静地问道:“沐小姐,你刚才讲沐知县三年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任上,不知道这话怎么讲?”

    “大人,这正是小女子的冤枉了。”

    李大人望了望一边面色苍白的西门兴,又问道:“你刚才讲,你现在是西门大人的小妾,西门大人在扬州多年,我说的三年前也是他的扬州知府,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冤枉是不能向自己的丈夫讲的?却要等到今天到了这里来申诉。”

    “谁和他是夫妻?这西门兴便是一个衣冠禽兽,我父亲正是知道了他的种种罪行,准备对朝廷举报,不想却被他听到了消息,先一步下手将他杀害了。”

    西门兴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用力摆了桌案,叫道:“沐春景,你乱叫什么?竟敢诬蔑自己的丈夫,陷害朝廷命官?”

    沐春景丝毫不为西门兴的威胁而胆怯,她冷笑了对西门兴道:“西门兴,你以为这里还是你的扬州大堂吗?你想怎样就怎样,一手遮天目无王法,只怕你的末日也要到了。”

    李大人将桌案用力一拍,道:“这一女子,你讲话要有根据,那能来在这里信口开河。”

    沐春景道:“大人,小女子说话自然是有根据的。你们今天是在审问着九龙会,这西门兴还坐在那里做了主审,岂知他就是九龙会的后台老板,他们本来就是一丘之貉。”

    李大人道:“你这样讲到底有什么依据?如果你有真凭实据,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本堂有钦差大人在此,自然会给你一个公正的交待,可是你若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你可要小心大明的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