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第一皇妃2 > 第二章米特女王

第二章米特女王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萨鲁-姆尔希理站立于殿门之间,满脸的杀气,绿眸阴冷无比,环视这些朝中元老,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跪地不起,怒意未减,反而更甚,紧握佩剑的大手,青筋仿若有生命似的跳动着,视线在接触到亚莉之时,几乎崩裂而断,怒意更是比烧开的水还要烫热三分,如波涛汹涌的海浪翻滚着,额际浮动的血管像是瞬间就会爆开,即使未出一声,弥漫在他周身的暴风也已然席卷了整个大殿,涌动在空气中的是飓风般的残暴。

    众官员冷汗潺潺,脑袋压得更低,几乎贴到了地面,他们明白,此刻鲜活的生命正悬于一线间,死还是生,就全凭皇帝的一句话,惊颤导致脑子也停止了摆动,连迎驾的话也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身子抖得如寒风中的树叶,屏住呼吸等待着。

    立于一旁的亚莉则惨白着脸,唇上的血色尽褪,直立在原地,不敢移动,看似冷静,但那双握拳而泛白的指关却泄露了一切,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官员都要惊惧,这还足以形容此刻的心境,她就好比站在即将塌陷的悬崖上,稍一动,就会掉入万丈深渊,深重的寒意渗透了她每根神经,那利剑般的视线,令她惊颤,更令她痛苦。

    阿尔缇妮斯当然不会害怕,但也没伊斯等人因皇帝出现而松了一口气,反而是愁思万缕,美眸窜过一丝苦恼,寻思着,这下要怎么收场?

    他的出现,无疑将这场女人之间的战争复杂化,瞥向一群吓得心神俱乱的官员们,以及几乎石化的亚莉,她更是愁上加愁,从没有想过要他们的命,只是想给一点教训,好让他们安分点,顺便也让自己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些,可眼下他一脸的杀气,难保不会大开杀戒,形势已脱离了正常轨道,她要怎样才能平复这场惊涛骇浪呢?

    余光突然瞥到立于萨鲁身后的奥利,乍见他一脸的忧色,她脑中困惑了起来,两人视线交汇,他暗示性的用下巴朝向皇帝。

    怎么了?她蹙起眉,看向萨鲁,细看之下,发现他暴怒的神色泛着一丝疲惫,更有一丝不易察觉地虚弱,他的样子似乎不太对劲,视线继续在他身上搜寻,他身上穿着一件镶金边的缎帛马甲,下身着黑色短裙,天气有些热意,却还紧裹着一件紫色的披风,像是在遮掩什么,视线突然定住那稍许露在外头的衣角上,竟有一小片还未干透的血渍。

    心突然一惊,她发现他黝黑的大手正紧压在腹部上面。

    难道她抬首看向他的脸,有几滴冷汗正沿着他棱角分明下颚滑落。

    不妙,他伤口可能裂开了,而且还很严重。

    她知道自己该淡漠以对,但心却不能对他置之不理,她疾步跨去,扯住他的披风。

    她的举动令萨鲁即将爆发的怒气硬生生地压了回去,凝视着那张娇颜,绿眸里的残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情蜜意,想伸手去抚摸她柔细的脸颊,但腹部的刺痛让他无法撤离小腹上的大手。

    “我回来了。”他的嗓音柔和而深情,包含着浓浓的思念,更是在告之,他会保护她。

    她听得真切,一丝悸动涌上心头,却被她强压了下去,谁要他保护,他只要少受点伤,少留点血,她就谢天谢地了。

    萨鲁的视线又回到官员身上,被压回去的怒意,很快排山倒海袭来,握着佩剑的大手将她搂进臂弯,眸中凛寒的犹如利剑直射而出,浮动的喉结一顿,怒吼即将爆发,但一只小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他疑惑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想出口询问,却因嘴上的小手而无法开口。

    “什么话也别说,什么事也别做,立刻跟我走。”她冷声说道,声音不大,刚好够两人能听见。

    他用眼神说了一句,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腹部,突来的剧痛,让他险些呻吟出声,他怒视着,知道她发现了,他故意咬了嘴边的小手一口。

    “跟我走!”她的小手抓着他的披风,很明显,他若是不走,她会当场掀起它,而他的伤,对她是最不利的,亚莉早已知道他有伤,一旦暴露了就能反咬一口,一个让皇帝受伤的女人,即便是女神也不可饶恕。

    他浓眉深锁,根本不想就此离开,这些伤害她的人,全部都该死,恨不得立刻除之,可眼下却不由得他不离开。

    妥协吧,你舍不得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嘴角勾出一抹苦笑,他点头答应了,不过,加害她的人,他必追究到底。

    阴冷的视线落在亚莉身上,又扫射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官员“奥利,不准他们踏出议事殿一步。”这笔帐,他会好好和他们算的。

    “是!”奥利颔首。

    接着,迅速而来的士兵将议事殿团团包围,殿内的所有人本都以为死定了,但皇帝却只是将他们包围,并没有下杀手,他们一时愣住了,但好在暂时保住了命,心里不免松口气了,颤悠悠地站起身。

    而亚莉却身子一软,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生或是死,对她有区别吗,那双透着憎恨厌恶的绿眸,早已判了她死刑了。

    萨鲁屏退了前来伺候的侍女,在阿尔缇妮斯的搀扶下坐上床沿,褪去披风后,腹部衣料上大片的血渍显得触目惊心,金边的缎帛像是吸饱水的海绵渗出湿意。

    她脸色惨白,急忙唤来卡布斯替他治疗,然后从卡鲁伊口中知道,他一收到奥利的密报,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披星戴月,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过,甚至跑死了三匹马,伤口也因此一再裂开。

    这份心意,她明了,他时而狂狷时而细腻的情意,她更是清楚,但为何他总要受伤,总要流血呢?每每看到这些,她心里就会下意识的逃避,他的爱始终让她觉得沉重。

    “你疯了,会死的,知不知道。”

    萨鲁轻描淡写得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小伤而已。”

    她冷哼一声,推他躺下,和卡布斯一起用剪子剪开衣料,发现殷红一片的血渍中,还有些许发黑的渍迹,连着布料粘在伤口上,像是第二层肌肤,看来伤口不止裂开过一次,必定是血止住后,又裂了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撕着几乎连皮的衣料,每扯一点,都有泛黄的浓液涌出来,有些粘得很紧,要用力才能掀得下来,每到此时,她都明显感到到他身子一紧,她停下来,见他蹙着眉,咬着唇,一声不吭,脸上却蒙上一层薄汗,见他隐忍着,她有些下不了手了。

    见他一副死撑得摸样,她便取来棉布凑到他唇边“痛的话,咬着!”

    萨鲁像是受到了侮辱,故意别开头“一点也不痛。”

    她看着他桀骜不驯的脸,想他是皇帝,一国之君,即便是痛,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口了,或许撒把盐,他就知道什么是痛了吧。

    一边的卡布斯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皇帝的伤虽然是惨不忍睹,但他是医生,见惯了,无所谓病患痛不痛,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帮他治疗,见阿尔缇妮斯一副慢吞吞的样子,要撕到什么时候,长痛不如短痛,心一狠,猛地用力一扯,血丝泛着粘稠的浓液顿时飞溅,伤口上结的痂也一并被他扯下。

    萨鲁蒙哼了一声,脸色惨白,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痛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拿眼睛狠瞪他。

    卡布斯扯出一笑,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暗道,你也有今天,这是帮阿尔报仇。

    “你想杀了他吗?”她惊叫,下意识的推了卡布斯一把,老天,她光是用看得就觉得痛。

    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的卡布斯,没有忽略她怒气冲冲的脸色“这样比较快嘛!”他摸了摸鼻子,狡辩道。

    她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担心了,这是不该的,她必须冷淡才对,但她就是做不到。

    “他是皇帝,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人,你好歹轻一点。”

    听到她的话,萨鲁暗喜在心头“你在关心我?”

    “躺下,你在了流血!”见他又扯到伤口了,她瞪着他说道。

    他听话的躺了回去,热切执着地问道“你在关心我是吗?”

    “你多心了,我是怕你死了,日子就难过了。”她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免得他自以为是。

    她淡然地回答浇灭了萨鲁心头窜起的火花,冒起了一缕名为失败的烟丝,他别过头,不再说什么。

    见他不再问了,她也松了口气,示意卡布斯替他上药,走到一边,看着刚才卡鲁伊交给她的东西。

    那是用黄金打造的小盒子,巴掌大小,精致非凡,上面还雕刻着手拿权杖的神像,盒盖正中央是太阳的标记,用贵重二字还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权势的感觉。

    她打开盒盖,等看清了盒中之物,不由得大吃一惊,迅速关上,她看向躺在床上的萨鲁。

    原来他是为此才去卡斯城的。

    将盒子放回矮桌上,她踱步来到床边,见卡布斯已经包扎得差不多了,便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点头,收拾着医药箱离开寝殿。

    殿内,瞬间变得冷清,她站立在床边思索着要如何打破沉默。

    首先,她必须先解决亚莉一干人的问题,这件事不解决,就不能安心,打定主意,她轻拍了一下假寐的萨鲁“放了他们如何。”

    他猛得睁眼,绿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什么意思?”他认为她是疯了。

    她勾起笑容,知道要和这种精明的男人说话,就必须懂得分析利害关系“你也很清楚,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参与此事的人,一个是他的妃子,其余的都是赫梯高层的官员,杀,谈何容易。

    “我不是个无能的皇帝。”他坐起身,目光深沉“擅自违抗皇命的人,死不足惜。”

    “他们死了,会有多少人不平,皇帝为了一个女人杀十数个官员,不管错在谁,都必定是流言蜚语,你的脑门上绝对会扣上昏君二字。”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这算不算是关心我。”

    “我在和你说正事,别开玩笑。”她想挣脱,却被他握更紧,只能怒目瞪他。

    “你对任何人都心软,唯独对我。”她可以原谅奥利的背叛,可以不怪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却唯独不肯放开心接纳他。

    “这不一样。”她的确心软,但心软不能用来爱人。

    “我是不是昏君无所谓,倒是你,你有没有想过,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放过他们一次,不代表他们会感恩,下一次或许会变本加厉,防得了一次,防得了下一次,或是无数次吗?

    他的话不无道理,她也想过,但来到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亲手杀过人,但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已经太多了,当叛军首领攻打米特王军的时候,就算在怎么控制死伤,也还是死了几千人,这对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是多大的罪孽。

    “我不想有人因我而死!”心软也好,仁慈也好,杀人她无法苟同。

    “即使我要杀,你也要阻止。”

    “除非,你认为他们伤得了我。”他要杀,无非是她的安全,如果无法伤害,他们活着也不存在危险。

    他轻笑,的确,以她的能力,要伤得了她,还真是难呢,在奥利的密报中,他获悉了一切,她的精心布局,运筹帷幄,着实令他惊叹。

    双手突然圈住她的腰身,感叹着那么娇小的身子,却有万夫莫敌的智慧,她是个珍宝“我深深体会到,你不是男人可以掌握的女人。”包括他。

    任由他抱着,她没有推开,一是顾忌他身上带着伤,二是,毕竟那些伤大半是因为她的缘故造成的“我生来就不需要依靠男人。”也是在暗示,她能保护得了自己,再者,身为皇帝,滥杀官员不是件好事,他也清楚,也没否认过,想杀,也不过是气头上,他只下令让奥利将人囚禁在议事殿里,就可见一斑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想出除之而后快的心情,依然存在,只不过,皇帝也有无奈的时候,她说得对,句句戳中要点,但帝王的原则和自尊让他必须给他们一点惩罚。

    “这就不是我能阻止得了,你看着办吧。”看来第一件事情解决了,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矮桌上的黄金盒子“你似乎还应该解释些什么?”

    他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大手一拉,迫使她坐在身边“你猜到了什么?”

    “老实说,我很不明白。”盒子里的东西太过令她吃惊。

    “为了给你在赫梯一个至高无尚,无法动摇的地位,它是必须的。”他捧起她的脸颊,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她在心底苦笑“何必呢?”

    “你以为女神的地位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她聪明归聪明,有些事却永远不会明白。

    “不够?”她只想图个清静,好让自己能活着离开,但他的话仿佛在告诉她,现在的情势仍然对她不利。

    他轻笑,弹了一下她的鼻尖“嫡出的皇子和庶出的皇子,你认为哪个地位更高些。”

    “嫡出的!”说完,她顿时明了他话中的含义,皇子的地位虽然高普通人一等,但皇子和皇子对比,嫡出显然身份更高贵一些,那么同样的,女神和女神也是如此,平民出生的女神和贵族出生的女神,地位自然也会有差异。

    女神还要分贵贱,这时代真是烦人。

    不过,她很奇怪,他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滥用女神的地位,他是这个时代的人,又是帝王,对于神论也应该很重视才对。

    “你不介意吗,我可是有亵渎了神哦!”“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办到得,不过我对神,没有过分的尊崇。”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幽怨的望向远处,像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了一句“他们在我需要的时候,根本就没帮过我。”说话得同时,他神色竟痛苦地扭曲起来,阴狠之色尽现,像只残暴的野兽。

    她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在这副凶狠的表象下隐藏了某种东西。

    那是无助和悲伤。

    她的心因为这个发现而一阵抽痛,头脑里一片空白,无意识的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想要平抚他那抹伤痛。

    他一愣,有些诧异,她也猛然醒了过来,急忙想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攫住,然后将他的脸贴在她的手心上,定睛看着她。

    她慌乱的撇开视线,该死,她又忘记要淡漠以对了。

    她起身,打算离开这里,膝盖上突然一沉,垂眸一看,他竟然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吗?”他侧着头,贴进她的小腹,问道。

    她本想拒绝,但他的语气有着浓浓的忧伤,令她说不出口。

    “只有一会儿。”她妥协,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他不语,只是更贴近她,炙热的呼吸吹拂着。

    两人就此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说道“姆尔希理?”

    回答她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她想起在奇卡鲁,他总喜欢抱着她,或是枕着她的大腿睡觉,他这个习惯还是没有变,她思考着要不要叫醒他,但他睡得很沉,想必是太累了,叹了一口气,她拉过棉被,披在他身上。

    这次,又是多久?

    她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好让自己靠在墙壁上,不过多久,也有了困意,挣扎了许久,终究抵不住睡意,她靠在墙上合上了双眼。

    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之时,金桔色的晚霞染红了片片白云,她支起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间忘了身在何处,视线移向窗边,一阵微风拂来,纱幔飘动,霞光倾泻,令尚未掌灯的殿内蒙上了一层暗红的光泽,宛如梦境,小手触摸到身上的软被,温热被褥令她满足得轻叹,她垂眸看向大腿,怔忡了片刻,这才想起这里是皇帝的寝殿,四下张望,却没发现皇帝人影,不禁轻笑出声,想来是自己睡沉了,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回忆着他枕在她腿上安睡的感觉,有些重,也有些暖,此刻却轻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剥离了,竟感到些许怅然若失。

    想到此,她心中突然一沉,问自己,一年,是不是太长了?

    她无言反驳,只能呆坐在床榻上轻叹。

    她不敢再想下去,轻摇臻首,她起身下床,按照上午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路经议事殿时,她发现不再有重兵把守,知道皇帝已经饶了那些人的性命,也就安心了,心里的沉重也散了些,然后往后宫方向走去。

    走近寝殿时,一阵吵闹声突兀的传进耳朵里。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你们看,太神奇了。”塔卡粗犷的声音透着不可置信,大声嚷嚷着,嗓门够大,即使离殿门还尚有一段距离,也使得她耳朵嗡嗡作响。

    她双手捂耳,不由地皱眉,步子加快了速度,走了进去。

    殿内,依然是之前的朴素无华,空间虽大,但在进占了五个高壮的男人后,也就显得窄小了起来。

    塔卡大手上正捧着一只正方形的木盒子,正对着它,死命的朝上方的小孔里张望,还不时摇晃了几下,盒子因此发出叩叩响声。

    除了卡尔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表情外,其余的四人也和塔卡一样,对这盒子露出惊奇之色,仿佛它是世间少有的宝物,不时地伸手摸几下。

    那只盒子,是她玩心大起时地杰作,也是那次实验镜子是否可用时,随手做的小东西,看他们一脸的惊叹与疑惑,笑着说道“它很有意思是不是?”

    她的出现,令玩得正起劲的四人吓了一跳,慌忙朝她看去,塔卡惊了一记,大手一松,盒子眼看着就要落地,幸好他眼明手快探手一接,将它抓住。

    卡尔回首,见她安然回来了,脸上的凝重也消散的无影无踪,起身颔首“主人!”

    她应了声,迈开步子,走到塔卡身边,伸手取过盒子,打开盖底,将引起盒子发声的小东西拿了出来,抬眼看着惊奇的四人“想不想知道其中的奥秘?”

    四人如捣蒜的点头,塔卡指着她取出的弹珠,那是他刚才从盒子上方不小心扔进去的“明明就是扔进去了,可是看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看不到,因为有障眼法嘛!”她将在盒子捧在手心里,一眼看去,它的构造与一般的小木盒无异,只不过有一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盒子里面,正上方则多个小孔。

    她轻笑,又将弹珠从小孔中扔了进去,可是从那透明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弹珠落在里面,盒子里还是空的。

    “看不到,不是因为弹珠消失了,而是里面的镜子搞得鬼!”她捧起小盒,走到软榻上坐下。

    “镜子!?”伊斯联想到神殿里的一幕“就像消失的女神像一样。”

    她点头,将盒子放在腿上,然后掰开盒子的两面,赫然盒子里几块小镜子正按照五芒星的放为排列着,弹珠就在镜子间,但从另一面却只能看到盒子对面的盒壁。

    “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即便是镜子反射的,也一样,一个空间里如果放上些镜子,空间里又会多出一个虚假的空间,弹珠其实就在里面,只不过镜子没有反射而已,你们之所以看不到,是因为镜子反射了盒面,形成了一个假象。”

    奥利听后,思量着,有些明白了“也就是说,卡布之所以没看到女神像是因为他看到了镜子里反射的贡品台。”

    “嗯,我在另一面摆了一个同样的贡品台,由镜子反射,正好对上女神像前的镜子,所以他看到的是反射出来的东西,而当时的女神像已经盖上了黑布,视觉上就会有差异,自然就看不到。”

    伊斯细细思考着其中的奥妙,只有塔卡皱着眉,苦恼不已,他完全没听懂,不过也没人指望他会听得懂。

    “那你的影子呢?”奥利明白了其中一个奥秘,又问到另一个困惑他的疑问。

    她将盒子恢复原状,放在身边的矮桌上,笑道“投影呀,我让塔卡、卡尔、伊斯、卡布斯各自拿着镜子,呈阶梯形错落摆放,我在另一面做出各种动作,再让他们用镜子互相反射,加上烟雾迷漫,使得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幕帘,经由光线反射到上头,便会像有人在空气中浮现一样,我只是利用了人在眨眼间的盲点罢了。”这其实跟现代的投影仪是一个原理,非常之简单,而她之所以选择晚上,是因为神殿里会比较昏暗,所以看不真切,不过真真假假,反而让人容易相信。

    “所以,他看到了,却碰不到。”卡布斯了然的说道。

    “这就是人的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那么树叶也是一样?”伊斯问道,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能看到红云,照她的解释,估计也跟眼睛的盲点有关系。

    “视觉疲劳!”

    没听过的名词,四人懵懂的看着她。

    “人的眼睛一旦看惯了某种颜色,特别那种有对比色的颜色,接着,我在树叶上写上文字,让他们阅读数十遍,其实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的眼睛一直接触绿色,眼睛看久了,瞳孔中的色差会显现,等看到白色的东西时,就会变成绿色的对比色,也就是红色,白色的云也就变成了红云了。”她细细解释道,这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女神的因素存在,借用女神的效用,才能让他们认真阅读树叶上的文字,而不敢怠慢。

    说完,她看到伊斯正拿出粘土版奋笔疾书“你写下来干嘛。”

    停下手中的书写工具,他闪着晶亮的眸子说道“你说过,活到老学到老。”

    她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视线瞥向一边正蹲在地上仰头苦思的塔卡,估计他脑子里现在的问号比先前的更多,无奈的摇头,再看向卡布斯,他则是一脸的崇拜,又开始研磨药材了,这是他的习惯,一兴奋就会在那捣弄药材。

    奥利则是张大了一张嘴,大得可以当鸟窝了。

    这些性格不同,却又忠肝义胆的家伙,着实令她心里暖暖的,真是很幸运,可以有朋如此,心间掠过一丝不舍,她终究会离开的,到时,又有谁来照顾他们,一年多的相处,她早已将他们视为自己的责任了,脑中闪过那只黄金盒,心下有了决定。

    在逃之前,就由她为他们安排好一切吧。

    夜晚的微风吹过托拉姆树,沙沙作响,新月当空,映照在莲花池中,宛如透亮的银色宝石,周边红如火的玫瑰丛里,站在一抹孤寂的身影,紫色金边的披风,随风摇曳,褐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更显他的寂寞与苍凉。

    萨鲁遥望悬挂于天际的银月,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它,但天与地何其遥远,又怎能是一只手臂的距离就能到达的。

    幽幽叹出一口气,他轻扯起嘴角,感慨万千,这就好比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拥有。

    脑际浮现他下午醒来时的情景,她好梦正酣,他却痴迷凝望,颤抖的手指圈起她柔软的银丝,凑到鼻尖轻嗅,淡香扑鼻,扰得他心猿意马,克制不住地啄吻着她的红唇,欲望如潮,却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怕自己按耐不住要了她,只好慌忙逃离寝殿。

    想到此,他嘲讽一笑,帝王之尊,竟也有不敢做得事情。

    “陛下的神情似乎在告诉老臣,您现下非常需要女人。”苍劲的声音带着戏谑传入他耳里。

    “喜欢拿皇帝开玩笑,会死得很快。”收回僵持在空中的手,他转首瞪向来人,锐目中丝毫没有惩罚之意,只是淡然一笑,离开花丛,坐上一边的石凳。

    路斯比眼中闪过狡黠,笑道“能看出陛下心中所想,才算是好臣子。”

    “收起你老狐狸的德行,我来找你,不是和你逗趣的。”他冷哼,招来侍女,为自己斟上一杯鲜美的葡萄酒,不再理他,独自品茗起来。

    路斯比露出无辜的笑容,心想,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还是少惹为妙,挥手屏退一旁服侍得侍女,坐于他对面的位置上。

    侍女退下之后,他神色稍凛,开口道“陛下,真要给她女王的地位。”言中之意,简明易概,他不会不明白。

    “她值得。”啜了口美酒,他望月心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费心,想保护她,给她最好的,包括身份还有地位。

    “如果她登上了这个位置,一年后,若想离开,就会变得容易得多。”女王的权势,加上她的聪慧,要离开,即使到时阻止,也会很棘手。

    他轻扯出一抹笑,有些无奈,有些苍凉“我知道,但她的安全,我更在乎。”他花了数天的时间,从囚禁在卡斯城的米特王族手里查到了皇室印信的下落。

    在逼问之时,米特的余孽愤而起了杀机,用暗藏在背后的武器,趁他不备,想要行刺他,幸好他早有防备,躲过一劫,不过腹部的伤口在抵挡的时候又裂开了。

    他也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的包扎了一下,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米特首都寻找,终于让他亲手从一片废墟中找到了它。

    当时,伤口的疼痛,都不能让消弭他的兴奋与喜悦,女王的地位不仅可以使她在赫梯安全无忧,即便是将来她离开了,也可以衣食无缺,而且也能让他随时知道她的境况。

    路斯比叹了一口气“不会后悔吗。”

    他蹙眉,喝下含在口中的酒“已经开始后悔了。”眼中的神色却截然相反。

    捋着白须,他轻笑出声“那就让她爱上您。”

    “谈何容易!”该说的,该做的,他都尽力为之了,可是到头来,她总说那不是爱,而是掠夺的本性,令他郁结到了极点。

    “陛下没有自信做到她说的那一点?”只能有她一个女人的条件,他也听说了,也觉得对,真正的爱情是不可以分享的,皇帝也一样,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也许私心吧,从没如此疼爱过一个女孩,总想着要让她幸福。

    他苦笑“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又怎么能承诺,光是用嘴说,未免太简单了点。”怎样才算是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实行。

    路斯比讶异的看着他,言下之意,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心吗?不由地暗笑在心底,精明的人也有理不清事情的一天,那就由他这个老人来提醒他吧。

    “陛下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什么意思?”他冷眼以对,以为他又开始开玩笑了。

    他扯出笑容,笑得很狡猾,紫眸闪过一抹趣意“陛下,先回答我。”

    “两个多月了。”他冷哼。

    “那可是很久了。”他叹了一句,依照以往他的男性雄风,可真的算是很久了,顿时他玩心大起“有没有让巴鲁尼看过。”

    萨鲁顿时恼了起来,胸中的怒意开始凝聚“老狐狸,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问道“陛下这两个月来,是否有想过宠幸其他的女人。”

    “没有!”他吼道,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免得宰了他。

    “真的一点也没有?”他追问,笑容更大,看在萨鲁眼里,只觉得刺眼。

    “没有,一点欲望都没有,只除了她。”他吼叫着,振的莲花池莉含苞的花蕾都抖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陛下是否能一直能如此,只有对她时才有欲望。”他隐去笑容,突然正色道,表情之严峻前所未见。

    萨鲁心中一凛,不明所以得看着他,没有经过思考就答道“除了她,我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

    突然,路斯比大笑,连带着白色的胡须也飞舞起来,站起身,轻拍他的肩膀说道“陛下,您已经做到了,只除了她,不再会有第二个女人。”

    萨鲁脑中顿时一片混沌,细细思量着他的话,以及刚才问题,过了好半晌,思绪才渐渐明朗,绿眸闪起光彩,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做到了!”

    “心做到了,害怕承诺不了吗?”

    抬眼望向路斯比,他眼中光彩乍现,握拳答道“我明白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还要我这个老头提点,真是麻烦!”捋起白须,他走到玫瑰花丛中,借着月光,俯视着花蕾,眼神充满了爱恋,仿若爱人在眼前。

    望着他的背影融于一片花海中,萨鲁开口道“你也是如此吗,爱着她数十年不变。”

    听闻,他的身子一震,蹲下身子抚摸着一株玫瑰,笑道“心中已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数十年和数十天又有何区别。”

    萨鲁沉默得看着他,饮尽杯中的酒,突然说道“我不想象你那样看着玫瑰花去思念一个女人。”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路斯比回首,给了他一个承诺。

    “我相信你。”他饮尽杯中的酒,笑意灿然。

    米特的印信是找到了,可还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才能发挥它的作用——米特第一神官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