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星之鱼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毫无遮掩的碧蓝天空,一望无垠的地平线,绿意盎然的平原和山谷,好一副悠然的乡间景象。

    沈芳伊把手伸出车窗,让乡间的清风从指间吹过,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挥别了伊斯坦堡的拥挤烦躁,往以弗所前进。

    “小时候老师没教你不可以把头、手伸出车外吗?”平明一手靠在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在这种没啥车的乡间道路上,开起车来轻松得不得了。、

    决定继续找人之后,他索性去租了辆车,有了自己的交通工具就轻松了很多,东西再多往车子里丢就行了,最棒的是不用再担心她会走失。“你很没趣耶,这里又没车,连电线杆都没有。”她故意把头伸出去,不再坐好,笑嘻嘻地回头问:“平大夫,你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想要帮我做生日?真是可惜,早就过了。”平明被她幼稚的行为逗得哈哈大笑。

    “你慢慢等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星座,照我看,你这种老土个性,八成是个土象星座。”嘴巴这样亏他,其实她心里满感谢他的。

    抓准了他心软,不可能放着她不管,所以她拗着脾气,坚持南下找人,他果然如预期地点头了。但在那之后,他不准她外出,要她乖乖留在旅馆,然后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

    被丢下的她刚开始有点不高兴,隔天出发时,才知道他在短短的半天之内搞定远行的事,而好好休息的她也恢复了精神!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事,看来直觉并没有错,他果然是值得信赖的男人。

    老土就老土,总比你这种疯个性好吧,只会一迳地往前冲,一点都不考虑现实和风险,真是让人受不了。”

    “没错,我是风象星座的双子座。”沈芳伊指着前方一片金黄的田地,兴奋地大叫“你看,好大一片向日葵花田,好漂亮,我们快过去看看。”

    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说变就变,果然是“疯”向星座的。平明笑着摇头,车子往金黄花田直驶而去。

    天高地阔,夕阳染红天际,晚风吹过远方的树林,抚过低处的草原。

    车子停在前后都没有来车的黄泥土路上,车门大开,平明站在车边,皱眉搔头地瞪视着大大摊在车顶的地图。

    “弄清楚了没?天快黑了耶。”沈芳伊站起身,趴到车顶催他。

    “你很吵。”手中的罗盘正确地告诉他东南西北的方向,只是他不知道他们在地图上的哪个点,甚至不确定这条黄泥土路是不是标示在地图上。

    “唉,现在就算想找人问路也没人”她环视四周一圈,风吹草低也没见到牛丰,天地沧茫,就他们两个人,这下糟了!

    “你还敢说!还不是你一下子要看去花田、一下子要去小河洗脚,害我拐来拐去,搞得都乱了。”他好没气地念她一句。

    “开车的可是你耶——”她不服气地顶回去。

    “拜托你闭嘴好吗?我正在努力弄清楚我们究竟在哪里?”

    她柳眉一扬,走过去地推开他,迳自跳进驾驶座,一副理所当然地说:“别看了,只要沿着路一直开下去,一定会有村庄什么的。”

    平明收好地图,好没气地低头看准备开车的她。“不要每次都用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想法做事,到时候真的会迷路。”

    “反正我们已经迷路了。”沈芳伊挥挥纤白手掌,赶走堵在门边的他,关上车门。

    他无奈地朝空中丢了个大白眼,坐到驾驶座旁边。

    转动的车轮卷起漫天尘烟,车子沿着黄泥上路狂脏而去

    尘埃落定,一辆车停在黄泥土路中间,动也不动。

    “我说沈芳伊,现在怎么办?”

    平明凉凉地瞄瞄还死抓着方向盘的她,仪表板上清楚地标示一件残酷的事实——没油了。

    乱跑一通把汽油用光了,清凉的晚风吹过空旷的草原,天地的轮廓渐渐融入夜色之中,想也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有加油站,这不好玩了。

    “对呀,现在怎么办?”凸槌的时候就赶紧装死、装可爱,她挤出超甜美的笑容、装出超无辜的表情,好像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叹一声,伸手拔掉车钥匙,车灯一消失,四周陷入一片昏暗之中,她害怕地大叫。

    “这样很暗、很可怕耶——”

    “已经没油了,下能再没电,今晚只能挂在这里,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去找点汽油回来。”

    没开骂?!沈芳伊意外地眨眨眼睛。“好吧。”

    看她下车往路边走去,他不明就里地跟上去问个清楚,她脸红地赶他定,神秘地闪进隐密的树丛。

    原来是本能的呼唤。平明回到停车处,从车后找出矿泉水和食物,悠哉地靠坐在车子前面,边吃边欣赏风景“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的句子不知不觉地涌了上来。

    “你在笑什么?”沈芳伊走回他身边。

    “我在想,其实我也满有诗意的。”他倒了点水让她洗洗手,还丢了块馅饼给她。幸好中午多买了些存粮,不然今晚不但要露宿,还得要饿肚子。

    “哈哈哈,听了你的笑话,我觉得好多了。”不但没骂她,还一副心情颇佳的样子,她轻松地跟着他靠坐在引擎盖上。

    他不以为意地笑笑,仰头看天空,没有云彩,星星清晰可见,银河壮阔地横亘夜空,上弦月散发着珍珠幽光,漂亮极了。

    “记得吗?你,我还是天河中悠游的小鱼儿,你银色的鳞片宛若星子,在幽暗的宇宙沉浮,潜进我的心中,我恋爱的心情瞬间苏醒,从深邃的星海升起,落入你的怀中,契合瞬间,我感动流泪,泪水流入你的眼,泛起更深爱意,怎能忘却,遥远银河的记忆,我们是星之鱼”她银铃般的清脆嗓音,恰到好处的抑扬顿挫让“星之鱼”这首新诗增色不少。

    “哇塞,你会背了?好厉害!”他坐直身体,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她。

    “你很没情调耶!这么浪漫的气氛不要轻声绳语讲话,哪有人像你这样大惊小敝的。”

    “反正我本来就是土里土气的金牛座。”

    “所以我最受不了土象星座了,要是小辰哥的话,他就会温柔微笑,说些感性的话回应,才不会像你这么杀风景呢。”

    “我才不会那么假惺惺。”听到她再度拿他跟徐之辰比,平明有些不高兴。

    “你说谁假惺惺?那种翩翩风度,你想学还学不来呢!”沈芳伊不准他污辱她心目中完美的偶像。

    “谁要学那种娘样子?恶心死了。”

    “比不上他就说他娘娘腔,你真的很差劲耶!”她气得跺脚,转身跑开。

    “你不是才刚上完厕所?还要上呀!”他大声问她。

    “大笨蛋!”她朝他做个大鬼脸,气呼呼地跑远,不想理这个超没情调的笨家伙。

    唉,笨果然是会传染的,他竟然变得跟她一样幼稚,连这种事也可以吵,真是无聊透顶了!他烦躁地抓乱头发。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回来。天这么黑,不能放她到处乱跑,还是去把她找回来比较妥当。唉,他是招谁惹谁了?没事当起看小孩的保母。

    月光轻淡,平明好不容易找到不远处的皓白衣衫,他突然玩心一起,放轻手脚地摸到她身后。

    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沈芳伊吓得惊声尖叫,由于太过震惊还差点跌倒。

    “你、你干么?见鬼了?”他没料到她会吓成这样,突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真的有鬼!你看——”她害怕地躲到他背后,用发颤的手指着前方低矮树丛后,飘-不定的蓝色鬼火。

    他半信半疑地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些诡异的微光,成双、缓缓地贴地移动,低沉的警告声从喉咙深处透出,他确定那是野生动物的眼睛在夜晚反光出的效果。他紧张地抓紧她的手,生怕刺激到对方地慢慢往后移动,直到一段距离之后。

    “快跑——”他拉着她用最快的速度朝车子狂奔,背后随即响起一串串追赶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声狼嚎。

    两人没命地跑着,还好离车子并不远,他们慌乱地挤进车里,手忙脚乱地摇上车窗、锁上车门,差点成了猎物的他们心有余悸地喘个不停。

    错失猎物的爪子不甘心地抓着车窗,有的跳上引擎盖上吃着他们留下的馅饼,有的徘徊车边,生气地抓着碍事的铁盒子。

    “那是什么东西?”沈芳伊害怕地死抓着他。

    “野狼。”平明找出手电筒,照向外面,只见三只眼露凶光、张牙舞爪的野狼绕着车于不肯离去。“你不是兽医吗?它们是野兽,归你管,你快想办法赶走它们。”

    “你当我是怪医黑杰克,随便从黑斗蓬丢几支手术刀出来,那些野狼便倒地不起了?”

    “它们要是不走,我们怎么办?”虽然在车内还算安全,但她还是很担心,不由自主地挨紧他,好像这么做就会安全一点。

    “放心,车子很坚固,我们只要乖乖待在里面就不会有事,等一下它们就会走了。”结实的臂膀环住娇弱的身躯,不吝啬地给她笃实的依靠。

    “真的?”她斜仰着头看他,在几乎看不清的微光中看见他温暖的笑容,她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丝笑意。

    “大概,我想。”当她的脸靠近,他的脸热了起来,同时意识到两人过于贴近的距离,心跟着怦怦狂跳。

    黑暗中,嗅觉变得份外敏锐,空气中弥漫着她的香水气味,很纯粹、轻柔的茉莉花香,飘然脱俗,仿佛染不上尘埃,然而愈是淡淡的,愈让人想靠近。

    当他的鼻碰上她的鼻,她吓了一跳,害羞地低下头想要闪躲,却又被他托起,英挺的鼻翼温柔地厮磨她,微妙地骚乱她的心绪,一阵迷惘,她浓睫无力垂下,不知不觉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两人温热的鼻息相互穿透,呼吸逐渐变重,平明刚毅火热的唇骤然往下压,密密封住她忘了防备的柔嫩双唇,热切地吮吻,茉莉花的香甜在吐息间缭绕,直窜脑髓。一时迷惑便陷入他的吻中,沈芳伊有些慌乱,却又推不开他,他的唇霸道地紧扣缠吻,舌尖激情地追吮她的舌,几度缠绵交缠,她被吻得思绪一片空白、全身无力,滚烫的甜汁从心底源源涌出。

    他早知道她很美,但眼前双眼迷蒙、娇弱轻喘的模样更是惑人心神,他一点也无法拒绝,要不够的双唇滑下她柔嫩嫩的粉颈,态意掠夺她的柔嫩甘美。

    “等等”感觉到他愈来愈失控的激动,她慌了心,转头闪躲,弧度优美的颈项正好落入他渴切的双唇之中,一阵阵激情的舔舐亲吻,一阵阵迷乱的酥麻快感,她几乎招架不住

    不安份的大手滑进她的衣服,赞叹地抚着少女光滑紧致的肌肤

    在衣下热情**的手终于惊醒了迷乱的人儿,她于是用力地推开他。

    被推开的平明从激情中回过神来,震愕的眼珠子低望着满脸羞红的她,他羞愧地弹坐开来,紧绷的背贴着车窗粗喘不已。

    他在做什么呀?!就算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好了,也不应该强吻人家。

    “对、对不起——”

    要不是临开车门前看见车窗外张牙舞爪的野狼,他差点就冲了出去。生怕距离不够似地,他狼狈地逃到前座,斜撇着一张脸瞪着车外,连看都不敢看她。

    然而,就算不看她,也闻得到她,茉莉花的清香不着痕迹地诱惑着他,他难受地槌打额头,想要打掉那满脑子的想入非非。沈芳伊低头坐好,理好衣服,却理不清紊乱的心绪。

    虽然是他起的头,但她也没认真拒绝,还莫名其妙地跟他厮磨、亲吻,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感到高兴。

    她高兴?不会吧!沈芳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大跳。她真正想要的是完美无缺的小辰哥,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吻而感到高兴?!

    天呐,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阵阵敲车窗的声音

    平明睁开眼睛,只见在耀眼的阳光中,两个牧丰人正咧嘴对着他笑,他猛然坐起,而睡在后车座的沈芳伊也揉着惺忪睡眼起身。;

    天亮了,昨晚把他们围困在车内的狼群早就不知所踪,现在围绕在车边的是一大群松松软软的绵羊,一老一少的牧丰人好奇地讨论陌生的旅人。

    平明和沈芳伊高兴地下车,可惜牧丰人完全不懂英文,四个人比手画脚了半天,最后小牧羊人干脆要他们跟他一起走。猜出他的意思,两人随即拎起随身包包,跟着小牧丰人往草原的另一头走去。

    穿越草原,定过树林,一个开阔的山谷在脚下展开,脚边一道长长的斜坡,坡下一弯清流,河的对岸是一个小村庄。

    “你看,只要沿着路开下去就一定有村庄。”沈芳伊兴奋地大叫。

    “你再拗嘛,村子离路边还有一大段距离,不然我们昨天就看到了。”平明没好气地回答。

    两人跟着小牧丰人进了村子,村人们看见陌生的旅客,便好奇地向小牧羊人打探,等走到村长家时,已经是一大团人了。

    “你们好,我是村长欧斯曼。”一个留着落腮胡子的精壮男人从屋子里出来,一边用流利的英文问好,一边伸手和客人握手。

    “太好了。”能沟通就简单了,平明说明事情的经过,并且请求帮助。

    经过村长的翻译,再加上小牧丰人绘声绘影的补充,村人们终于了解了旅人碰到的困境,于是大伙一边喝着村长太太哈露送上的红茶,一边提供意见,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村民阿山家里有些库存汽油,欧斯曼牵出他的中古机车,几个男人也打算一起过去看看。“沈芳伊,你留在这边。”

    “喂——”还来不及说什么,平明就已跳上村长的机车,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生闷气地跺跺脚,虽然早就说好听他的,但她希望他好歹也问问她的意见。

    村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哈露则微笑地带着她进屋子,打水让她梳洗,并且开始准备吃的东西。

    “哈露,你和村长的英文听起来有点英国腔。”她一边梳洗一边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从英国回来的,他的英文是我教的,所以有点英国腔。”哈露甜蜜一笑,说起她是出生在伦敦的土耳其人,有次跟着长辈回乡探亲,认识了欧斯曼,经过一段时间的通信,她回到土耳其,嫁给了他。

    沈芳伊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哈露有着中亚美人特有的深轮廓、大眼睛,身材也匀称,算得上是美人,凭她的条件,在英国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甘愿放弃文明的生活,嫁到这种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

    哈露喷笑出来“很奇怪吗?”

    “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她不好意思地脸红。

    “没关系,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有条件比他更好的男人追求我,我偏偏喜欢上他!我喜欢他看我傻笑的样子,好像我是天地间最宝贵的珍宝,所以在挣扎了一阵子之后,我想通了,就算条件再好,不是你爱的就一点意义都没有,所以就回来嫁给他了。”

    沈芳伊理解地点了点头,两个女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听见外头传来车子的声音,她们立刻出去迎接。

    阿山等几个村人高兴地下车,大家对着昨晚被野狼抓得一条条的刮痕品头论足着,直说他们命大。

    沈芳伊高兴地打开车后的行李箱,拉着哈露在伊斯坦堡买的一堆土产中挑选礼物,说什么也不许她推谢,村于里的女人们也凑过来看热闹。

    比起严格的回教国家,土耳其开放许多,女人只要包头巾就可以了,所以丝巾就成了她们最重要的装饰品。看大家喜欢,沈芳伊干脆一条不留地大放送,使大家开心得不得了。一群男人们进屋,欧斯曼开心地煮咖啡请客人。

    咖啡细粉在小铜勺中加水熬煮,经过几次沸腾,香气四溢、浓稠醇烈的土耳其咖啡就大功告成了。

    “好香、好浓的味道。”沈芳伊被咖啡的香味吸引进来。

    哈露则披着新的漂亮头巾跟进,和丈夫交换一个会心微笑,送上餐点让大家享用。

    “欧洲挡得住土耳其人的弯刀,挡不住土耳其人的咖啡。”欧斯曼一脸得意地把咖啡送到客人手上。

    “他在绕什么门令?”沈芳伊接过咖啡,转头问平明。

    “十六世纪的时候,鄂图曼帝国围攻维也纳,虽然没有成功攻下城池,不过咖啡就是那个时候从土耳其传进维也纳,再从维也纳传遍整个欧洲,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谚语。”平明闻闻浓厚的咖啡香,杯中的汁液比espresso还要浓稠。

    “哦,原来土耳其是咖啡的原产地。”她恍然大悟地说。

    他笑笑“拜托,土耳其根本就不产咖啡,咖啡是热带植物,只生长在南、北回归线之间。”

    “好奇怪,为什么不产咖啡的地方会以咖啡闻名?”

    “好问题。”他细细地说起咖啡起源。“公认的咖啡起源产地是东非的衣索匹亚,另一说是红海沿岸,总之最先开始喝咖啡的是阿拉伯人,后来传到土耳其,随着传进欧洲,经过改良成了现在大家熟悉的咖啡。”

    “看不出来你这么懂咖啡。”她凑过脸去称赞他。

    他可以装作没事地和她说话,可是一对上她的脸,他就尴尬得不得了,低头猛灌一口咖啡

    沈芳伊跟着喝口咖啡,苦得化不开不说,还有沙沙的渣渣,比中药煎的汤药还要难以下咽,她受不了地吐出舌头大声惨叫“哇!好难喝——”

    大家全被她夸张的反应逗得哄堂大笑。

    “多嚼几次就会爱上这种特有的浓稠,而且喝完之后的咖啡渣渣还可以算命,很有意思喔。”哈露笑着递上一杯红茶给她清清口。

    算命她有兴趣,不过这种沥青汤汁她是再也不想喝第二口了!

    她脑筋马上动到平明的身上。“喝完了吗?觉得怎样?咖啡通。”

    “还好。”他装着没事,低头猛啃面饼。

    是她多心吗?怎么总觉得他好像不想看她。沈芳伊不高兴地抢过他的杯子,递给哈露。

    杯子里的咖啡渣渣出现吉利的圆腾,哈露开心宣布今天是他的luckyday,时来运转。好运来。

    “这个准,碰到你们就够幸运了,不然我们这会还挂在路上动弹不得。”平明爽快地大笑。

    “我们才幸运呢,哈露,原来他是个兽医,我们家的小牛有救了。”闲聊起来后知道他是兽医,欧斯曼马上就拜托他帮忙看看家中那病了好久的牛犊。

    “也帮我看看我们家那条老狗,它跟我大半辈子了,看它没食欲,我也跟着难过,汽油我就算你便宜一点。”阿山阿莎力地说。于是,一群男人喝完咖啡就又相偕出门去了。

    沈芳伊有种被刻意冷落的落寞感觉,不由自手地轻叹一声。

    “怎么了?”哈露好歹也是在伦敦长大的,男女之间的事她看多了,却仍明知故问。既然这女孩这么够意思,她也想帮帮她的忙。

    “没事。”她拿起面饼,生闷气似地咬一口。

    搞什么?!吃亏的她都装失忆了,他一个大男人干么这么扭捏,气氛变得这么尴尬,怎么一起上路,怎么继续找小辰哥

    村民们一听来了个兽医,家里的牲畜有什么没办法搞定的疑难杂症,全叫他过去看看,而平明也很够意思地帮忙,一下子就和大伙儿打成了一片。夕阳西下,欧斯曼和平明慢慢晃回家。

    “今天真是谢谢你,我在河边那有间空房子,今天晚上你们就住那边吧。”欧斯曼拍拍他的肩,很欣赏他不计较的坦率个性。

    平明点点头道谢,欣然接受村长的好意。

    “你们回来了。”哈露在门口迎接丈夫归来,笑嘻嘻地把客人推到前面,神秘兮兮地指着内堂门帘。

    “什么事?”平明一脸纳闷。

    此时门帘打开,只见一个头披纱巾、身穿土耳其传统眼饰的年轻女子走出来,她轻快地转个圈,胸前的饰品轻撞出清脆的声音,纤白的小手拉下那缀着小圆亮片和金色铃铛的大纱巾,露出那张粉嫩的小脸蛋,风姿绰约地走到他面前。

    看着沈芳伊艳丽的异国打扮,以及殷切的甜美笑容,平明顿觉胸口被槌了好大一下。

    计画成功,终于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她满心期待地等着他开口。

    亲吻了她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她,四目相望,他竟紧张到微微冒汗。他说不出赞美她漂亮的话,因为说出来的话,也许他就会控制不了自己。

    “喂,说声好看,难道会要了你的命呀?!小气鬼。”等了半天,等不到一句赞美,她转羞为怒。

    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难道她看不出来,他为了装没事装得多辛苦,竟然还一再地逗弄他说来说去都得怪自己,干么被她牵着鼻子走?干么要自讨苦吃?“胆小表,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又没怪你,你干么心虚成那个样子?如果你觉得做错了,就堂堂正正地再向我道歉一次不就好了。好了,快道歉,不然我怎么原谅你。”闷了一天的气终于爆发了,她宁愿他和她斗嘴,也不要他这样闪躲。

    平明愣了一下,愕然地说:“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难看死了。”像要消气似地,她劈哩咱啦地念他一串。

    “你真的很吵耶,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才故意躲得远远的,别以为我真的怕你,反正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就别再念了。”被念得脸红的平明,终于忍不住反驳。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反省呀你?”她一把抓住他的前襟,硬是把他拉得弯下腰来,看他清亮的眼神不再闪闪躲躲,她得意地弯起嘴角。

    “放手,不是叫你不要动手动脚了吗?你是听不懂国语吗?”他好不容易才让她放手,涨红着一张脸拉好衣服。这么一吵,感觉轻松许多了,虽然还有些别扭,但已经不那么尴尬了。

    哈露和欧斯曼虽然听不懂那两个人用中国话吵些什么,不过从他们一边对骂一边偷笑的表情,看得出来事情好像已经解决了。

    山谷的夜晚清凉如水,四周一片宁静祥和,已经小睡一觉的沈芳伊,一个人无聊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坐在临河的窗台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半个月亮。

    晚餐后,他们被村人拉到家里作客,一堆男人抽水烟、谈牲畜,她觉得没意思就先回来休息了。

    吵过一架之后,他终于肯正视她了,感觉也不再那么尴尬,不过

    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平明半醉地走回河边的住处,村民们太热情,结果喝得有点多了,正要推门进屋的时候,听见屋后的潺潺水流声,他索性绕过屋子,信步走到小河边,抬头凝望沧茫的苍穹。

    沈芳伊微惊地坐直身子,从没见过他这种沉静凝重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竟因为他的皱眉而沉重起来,不敢出声惊动他,她默然隐入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河边的晚风吹散些许的醉意,他很高兴沈芳伊愿意主动化解两人的尴尬,道了歉、吵开了之后,心情爽快多了,果然这才是他们的相处方式。

    唉,明天就可以到以弗所了,他实现了他的诺言,她找到她要找的人,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好闷呀!他突然很想好好地动动筋骨,看看四周,除了村长借他们的房子以外,没有其他人家,而想她也早就睡了,他干脆就脱了衣服,跃入河中,将所有一切都抛之脑后地游。

    天呐,他竟然luo泳!纤纤十指害羞地遮住双眼,好奇的眼睛还是忍不住从指缝间偷看。身材不错嘛!沈芳伊羞红的脸上泛起莞尔的笑容。看着他在细碎亮光处载浮载沉,河面粼粼波光,在月光的勾勒下,他彷佛幻化成星之角

    你银色的鳞片宛若星辰,在幽暗的宇宙沉浮,潜进我的心中,

    我恋爱的心情瞬间苏醒,从深邃的星海升起,落入你的怀中。

    沈芳伊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心底的悸动由弱渐强

    游尽全身力气,平明才上岸,穿好衣服地推门进屋。

    屋子里一片安静,他蹑手蹑脚地爬上阁楼,看她安稳地睡在床上,他淡淡地一笑,放心地下楼睡觉。

    待宁静的空气中传来他规律且沉着的呼息声,装睡的她轻手轻脚地下床,采出阁楼栏杆,笑看着他的睡脸。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包藏在他称不上细腻脾气下的温柔,她突然全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