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事情,发生在仅仅一霎。

    “雁雁!”

    庆炜在震骇惊呼间晃落了手上的瓷盅,茶水溢洒一地;他甚至来不及伸手阻止,眼睁睁看着俞落雁拿著绞断丝线用的长剪,刺向他的二哥

    意外地,庆焰似乎早知如此。

    小女子毕竟不具武学基础,一身扰乱周旁空气的杀意乱流,瞒不了他这个练家子。

    他把身躯轻转侧偏,便机敏地躲开小女子的利剪,并迅速将茶盅置回几上,起身一蹬,瞬即跳脱至数步之外。

    俞落雁为自己的扑空愣了一下。

    她紧揪住手里的剪子急速转身,恨恨地凝瞠著那个挺立在小厅一隅,冷眼睥睨她的俊秀男子。

    “二哥,你没事吧?”庆炜急问。

    “她没伤到我。”他的兄长淡道。

    庆炜稍松一口气,转而怒斥“雁雁,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俞落雁大吼,愤恨的眸光诉尽了积存心头多年的忿懑、不甘和屈辱。“这个人,就是五年前领兵铲平我鱼龙寨的朝廷鹰犬,也是杀了我爹和叔伯们的凶手!”她亦为这最不愿看见的事实感到痛心。

    “什么?”他诧望二哥“怎么可能”

    小女子瞳光灼灼,恨不能烧穿那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不会认错人的!寨子被破那天,我和许多逃走的人被捉回监禁;后来他出现了,我见所有兵于将领都听著他发号施令”

    “鱼龙寨?”庆焰抿唇冷笑“原来是那一窝子强盗的馀孽。看来当初放走你们,没让你们这些老小苞著连坐诛刑、满门抄斩,是我过于慈悲了。”

    美人儿清澈的双瞳几乎要喷火“住口!不许你诬赖我们寨子!我们是规规矩矩的良民,不是什么强盗!还有,你只是假仁假义地放我们自生自灭,别说得好像你有恩于谁,”语毕,她又抡起锐剪奔往庆焰刺去。

    “你恐怕压根不晓得你们伟大的寨主在外头都做了些什么;若非他丧尽天良、坏事做尽,朝廷何必理睬那么个小寨子。”庆焰翻身一跃,眨眼又是屋内另一处,教俞落雁再一次落空。

    “你这个睁眼说瞎话、大言不惭的刽子手!杀死寨子那么多人,害得所有的老弱妇孺流离失所、依靠全无,用你一条命也不够还清这笔血债!”

    她不死心地一追再追、一扑再扑,却总无所获。

    庆炜拽住追得气喘吁吁的她,制止道:“好了!雁雁,与其这样闹下去,你何不趁这机会向我二哥问清事情原委呢?天下人何其多,朝廷怎会无端端陷害鱼龙寨?”

    “放开我!你放开”她无法平静。

    蓦地,一把青光邻邻的佩剑尖锋直只住俞落雁咽喉,锐利的剑锋刺破领口,也在颈间划开一道细创。

    寒凛的冰冷、见红的疼痛,她终于僵静下来。

    “真相,只有一个。”庆焰手持长锋,睛眸凛冽如寒夜,丝毫没有动摇的怜惜之出息“你们寨主俞雄,实际上是个奸诈狡猾又厉害的江洋大盗,他带著一干喽罗纵横沿海一带近二十年,在各个省神出鬼没,手段凶狠残酷,杀人劫财从不留活口。你们那见鬼的寨子之所以富足,是用别人的血填来的!”

    “胡说!我们寨子富有,是因为我们勤劳努力,加上我爹和叔伯们出外盘商所得!”

    “盘商?他们盘什么?是丝绸、药材,还是绣品、食材?本钱如何、获利又如何?你能说出丁点所以吗?”

    俞落雁一愣。

    爹和叔叔、伯伯们在外,是做什么买卖

    她不知道。她从来都没听过爹向她提起任何有关生意经的字眼,也不曾听父执辈谈论这话题。十三岁以前的她,只是个天真无忧的大小姐,丰衣足食却不知斗米价。

    “想必你不会知道。”庆焰不肩一笑“因为他们盘的是别人的命,做的是无本生意!”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心慌意乱间,她脑海响起父亲最后的话语——

    “带著弟弟快逃,好好活下去,千万别想着报仇,因为这是应得的应得的”

    真是应得的吗?那一场灾难,原来是天理昭彰的报应?

    不,她怎么能轻易就相信恶人对父亲的抹黑!

    “那时我还只是个孩子,哪会懂那么多?你少凭此拿人入罪!”

    庆焰毫无感情地阐述“俞雄是个极其聪明的罪犯,同他的喽罗们一起瞒得密不透风,寨子里没几个人知道他们在外面专干些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只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跌坑。他得意近二十年,杀人过百,劫财无数,到头来因窝里反,以致东窗事发,得以就地正法。

    “只是直到最后关头,他也不屈服认罪,执意拉寨子同归于尽,而无知的寨民不但帮他阻挡官府缉捕,甚至朝廷谕令我前去管束,他们也任意集结抗争,我只好勒令镇压,因而爆发无谓的流血,教你无辜的族人陪葬了。”

    “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俞落雁咬牙,不肯妥协。然而面对眼前人冷酷凌厉的眼神,她不觉地跟跄后退一步,潜意识想去偎近身旁的庆炜。

    无意间,一块紫玉佩遽从她衣内掉落至裙摆,闷闷地躺在朱紫地毯上。原系于颈上的丝线在方才剑刃轻划她颈项时,给挑断了。

    她欲弯腰拾起,却见俊秀男子以长锋技巧地一挑,玉佩转眼跟随青芒飞落在大掌中。

    庆焰沉凛地睊著紫玉佩“这是哪儿来的?”

    “还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

    他不理会俞落雁的大叫,迳自瞅向弟弟。“老五,你知道为何身为京官的我,会让朝廷派去经办这件该属地方管辖的案子吗?”

    庆炜无言,静待他的下文。

    “因为俞雄和他的同党所为,也干系到十九年前,纳兰一门举家前往山东省途中惨遭的横祸。”

    闻言,庆炜心不禁一凉“你是说”他记得这事。当年除了纳兰家七岁的独生女有幸逃过,且一馀六十多口一概尽灭,无人生还;而逃脱的小女孩后来便成了将军夫人,他二哥的妻,同时也是诰封三品夫人——纳兰锦绣。

    “‘诛杀朝廷命官’这罪名,绝非是胡乱安上的。俞雄被捕后,我们从他的库房里搜出不少当年纳兰家被洗劫丢失的财物。而这块玉”庆焰拎著系线,将玉佩挂在手上垂荡“更是纳兰的传家宝,晶翠莹紫玉佩。它中心纹刻的‘纳兰’二字,便是铁证。”

    俞落雁明眸直瞪晶润的紫玉,半个字也没发现,继而认定这男人压根是鬼扯淡。“哼,你胡说!那玉佩上只有花纹,没有任何字迹!”

    “老五,你说呢?”他冷冷淡笑,深黝的冰瞳睇著弟弟。

    “他是胡说八道,对不对?”俞落雁也用祈求支持的眼光仰望爱人。

    两道目光冷热交杂下,庆炜垂眼,郁锁眉宇,硬著头皮轻道:“雁雁,那上头所谓的花纹,其实是满文,写的正是‘纳兰’二字没错。”早在初见玉佩时,他便认出了;当时没说明,是因为未料其中竟有如此隐情。

    “什”俞落雁愣眺身旁俊霁的男子。

    “很惊讶?对全然不懂满文的人而言,那弯弯勾勾的图样,就像花纹。”庆焰冰凛扬唇,将王佩收入掌心。“这是属于纳兰家的东西,我会拿去物归‘原主’。”

    “但是二哥,你们怎能光凭鱼龙寨拥有纳兰家物品,就断定罪证确凿?”庆炜忍不住为无助的小女子辩驳“兴许是盗贼拿著宝物去鱼龙寨销赃,寨子里的人不知情,导致无辜受害,也不无可能呀!”

    庆焰淡漠言道:“我没有兴趣作多馀的解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鱼龙寨里的居民许是、没几个人。知道寨主同他的好弟兄们在外头干啥,但尚不至于完全无人知晓。就我所知,一名秦姓老妇当知此事。因她的儿子素重,乃俞雄的同党之一。寨破之日,她未似旁人将一切都归罪朝廷,而是捶胸顿足哭叹家门不幸,主只怪劣子作恶、败坏秦氏门风你要真想清楚详细内情,何妨去问问她?我想她必是心知肚明。”

    闻语,俞落雁刹感震惊不已!

    往昔寨子内几十户人家,她皆识得。秦重大叔,正是秦婆婆的儿呀!那么秦婆婆

    她秀颜攸然苍白了。记得在云河庄时,她也听秦婆婆说过“寨子那一遭,是应得的。”那时她虽有不解,却因心心念念一去不回的韩翎,而未加多问。

    那么一句曾让她粗心大意忽视的话语,此刻却震荡响起,撞得她耳膜发疼。

    婆婆为何要那么说?难道难道婆婆心中真埋藏著不为人知的内幕?

    翕忽间,她顿感先前堆砌起来的世界,忽然对错颠倒,天地尽裂,粉碎得令她毫无立锥之处。

    将利剪弃掷地面,她捂住耳,摇头拒绝接受这想法。“不!我爹和叔叔、伯伯不可能是强盗,他们是好人,不会抢劫,更不会杀人!他们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她身子一旋,仓皇飞奔出这个黑与白骤遭扭曲转换的世界,落荒而逃。

    “雁雁!”看她头也不回地跑掉,庆伟心焦地欲将她追回,却让哥哥喊住。

    “老五,那女子究竟是谁?”

    “她她就是俞雄的女儿。”

    “哦?”庆焰望一望小女子离去的门槛,收剑入鞘,意味深长地沉道:“那我劝你,别再留下她,否则不但耽误你的婚事,甚至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什么出息思?”庆炜揪眉。

    “她是个未入旗籍的汉人。”

    “我不在乎。”

    “她有个钦命死犯的父亲,出身太过低下。”

    “我不在乎。”

    “她那张脸,恐怕更是你难交代的大麻烦。”

    庆炜眄著二哥,面色一懔。

    很快地,他别过了头“我不需要向谁交代些什么。”爱上俞落雁,他并没有亏欠谁,有什么好交代解释?

    “听你的口气,似乎为了她,就算婚事没了也不打紧,是吗?”庆焰薄薄一叹。

    庆炜讷默了一下后,润唇微弯“我的心意,就像你那年放弃怡沁郡王府的格格,而坚决娶格格的贴身婢当你的夫人,是一样的。”

    “少乱比一通。我当时还是自由身,跟现在已经被白家小姐套牢的你,可大不相同!”庆焰嘴巴嗤责,脸上却含笑意,对弟弟的心情也有若干了解。“痴儿!你的事你自个儿看着办,我不多管了!”捶了一下眼前正为情所苦的男人肩头,他迈开步子离去。

    目送兄长的背影,庆炜沉黯了眸。

    不错,相比之下,他的处境是较二哥那时艰难了许多。与俞落雁原本单纯的恋情,居然陡地冒出一堆爱恨情仇,纠葛不清;加上和白玉珑的婚期,步步逼近而来

    这厢,到底怎生是好?

    **************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

    花园里,洒满落叶的王府石板径,白玉珑轻快地踩著花盆底一鞋,吟诵描绘秋景的诗词,同丫鬟紫苏惬立忌散步。

    “小姐,明儿就八月初一了耶!”

    “嗯。在京城玩了近两个月,也算得上过瘾了;天子脚下,真是什么都有!”尤其吃、住都在亲王府,一点也不用担心盘缠问题,更是好甚!

    “那你那件亲事”

    “快了、快了。我这两天就会要那个五爷作出决断,然后解除婚约,再赶回扬州去陪我爹过中秋。”白玉珑高兴地打著如意算盘。

    “是喔”紫苏嗫嚅。她一直都很怀疑,事情真能像小姐说的那么简单吗?对方可是亲王府,和世子爷的婚亲能说退就退吗?

    享受闲情逸致之时,白玉珑忽地绊了一跤。

    “哎唷!”高底鞋的立足点不稳,她猛然往前仆倒,眼看就要跌个狗吃屎!

    紫苏见状,忙不迭往前跨一步,想伸手拉主子一把,不料也给不知是劳什子东西绊著,帮主不成反害主,不但一起仆跌倒地,甚至重重地压上小姐身子。

    “哇啊!紫苏,你想压死我呀!”

    “对不住,小姐,人家不知道嘛“

    “与其浪费时间说对不住,你不如快点爬起来,别再压我了!”

    “是、是!”紫苏赶忙爬起,顺道搀扶小姐起身。

    白玉珑拍掉一身泥尘、枯叶,气呼呼地搜寻暗算她的‘凶器’。低头瞧去,她赫然一惊!

    地面上横躺著一具身著汉装的娇小身躯,清丽芙颜没有一点血色,双眼紧闭,动也不动。

    “咦?可不是五爷的美人宠婢吗?”她一看便知。那一身质料上好的汉装,在王府内是独属‘美人宠婢’的装扮。而她绊著的,显然是这个小女子的莲足。

    紫苏揪著主子的衣袖,打著牙战“小、小姐,她她是不是死啦?”

    树荫下,西风阴凉徐拂,大树与矮灌木丛摇曳沙沙作响,枯黄的树叶片片飞落,萧索中尚有凄凉之感;层叠的假山岩石,灰冷而寂寥,弯弯褶曲,恍似通往幽冥之地的小径

    “死紫苏!你是想吓死自己还是吓死我啊?”白玉珑拿檀香扇敲了丫头一记“看仔细点,她的胸口还会动,还在呼吸哪!”

    她走近小女子,摇了摇地上瘫软的身体。“姑娘?姑娘醒醒啊!”见小女子全无反应,她下了结论“她应该是晕倒了。”

    “呼!原来是个活人。吓死我了。”紫苏拍拍胸脯。“大白天的,她干啥在这里搞怪啊?平日不是死守著五爷,连拘风院都不出半步吗?”

    “她似乎很伤心地哭过。”白玉珑用丝绢轻拭昏倒的人儿脸上错综的泪痕。

    紫苏嘴儿一撇“该不会是失宠了吧?”

    “有可能!有钱有势的男人,总是很容易喜新厌旧。”

    见昏倒的小女子还犹带心伤地微拧眉头,白玉珑一凛!瞳眸愠意渐漫。

    “太过分了!那么楚楚可怜的美人,要是在外头,她该能遇上好男人,有个好归宿的;可偏偏身在王府为婢,被糟蹋不说,我看现在八成是五爷要对她始乱终弃了!要不,她不会那么难过。”

    “嗯,小姐说的对、说的对。”

    得到紫苏强力附和,白玉珑更觉这个猜测的正确度达到九成九!

    “紫苏,你帮我把她扛回我的寝房去。”

    “啥?”丫头瞪大了眼。

    “把她带回我的寝房,等她醒了以后,我再劝她想开一点呀!”

    “喔”

    呜呜呜为什么小姐行侠仗义,却是丫鬟倒大楣呢?

    **********

    昏昏蒙蒙,迷迷糊糊。

    俞落雁眨眨倦悴的凤瞳,周遭是一片粉桃色调的绸缎纱帐,熏香盈盈,锦被轻软,似是一处属于姑娘的香闺。

    这不是她的房,她很清楚。因为一直以来,她的房就是庆炜的房,而他的寝房从未有过这种女孩家的芳嫩香柔。

    她翻动身体,试图撑坐起身。

    “你醒啦?”一名声音清亮的女子上前,将方枕堆叠起,让她得以倚坐。

    “谢谢。”轻声道谢后,俞落雁仰眸一望,随即诧异。“白小姐?”

    “嗯。这儿是我的寝房,你晕倒在花园石径边让我看见,我就把你带回来了。”白玉珑微笑道。

    晕倒是啊。

    俞落雁忆起自己奔出拘风院后,泪眼朦胧,没有方向地乱跑,直到全身力气用尽,眼前发黑,蓦地失足一拐,重跌一跤,然后好像魂魄离体,人轻飘飘地飞起来了

    她试著动了动藏在锦被下的足踝,果真痛得令她额冒冷汗!不过,显然已经上过药,也包扎好了。

    白玉珑对门外扯嗓“紫苏,美人姑娘已经醒了,你药煎好了吗?快拿进来!”

    才喊完,便见紫苏提著热气蒸蒸的药壶进来。“好了好了,药煎好了。”她急忙倒了一碗,小心翼翼端到床边。

    “把这药喝了吧!小心烫。”白玉珑亲切地言道。

    “这药是”俞落雁愕愕地看着黑鸟乌的药汤,不解为何脚伤明明已经上药包扎好了,她还得服药?

    白玉珑怡然一哂,若有所指地望着她。“喝吧,这是安胎药,大夫特别开的,喝了对你、对肚里的孩子都比较好。”

    乍闻此语,俞落雁怔呆双眸,震愕地抚上腹部——

    孩子?在她的肚里?

    见她如此,白玉珑大致了然。“你自己还没发现吗?那想必孩子的父亲也还不知道罗?”

    “不不”俞落雁轻合起一双秋水,摇头散落了几颗晶莹,浸濡锦被。

    天啊!为何命运之神非要这样戏弄她的人、毒虐她的心?认为她至今还不够坎坷、不够曲折吗?

    拥有一个孩子,是庆炜的期盼,也是她的在今天以前。可孩子却偏偏在最不适合的时间出现,搅乱她本就紊乱的心绪。

    而今腹中的生命,该说是仇人留给她的债,抑或情人赠与她的爱?

    “好了,再哭也无济于事,何必为那种臭男人浪费眼泪跟力气?臭男人三心二意只是迟早,你要坚强些嘛,”白玉珑坐至她身旁,拿起丝绢为她拭泪。

    “就是!现在有了孩子,哪怕你只是被五爷挑来成全他那段变态畸恋的代替品,也不怕五爷不给你一个交代。”紫苏在一旁帮腔,趁便对俞落雁左打量、右端详了一番后,开心地向主子报告心得“小姐,她长得真的很像成端郡王福晋耶!好妙哦!”紫苏的话,在美人儿脑中注入一片浓浓迷雾,她对这冗长的名号,毫无印象。“请问,成端郡王福晋是谁?”

    “成端郡王福晋,就是五爷的大嫂啊!你连这都不知道?”白玉珑惊讶,那男人还真是把美人姑娘给骗得死紧!“那你一定也不知道五爷悖逆礼教,爱上自家的嫂嫂,好多年都不死心的事罗?”

    她怔仲摇头。

    白玉珑更恼火了“可恶,我今天一定要揭开这个骗子的真面目!”王府里那么多双眼、那么多张嘴,实在没有瞒得了人的事情。

    在王府待了两个月,仆婢中总有几个多嘴长舌的人,让她得知许多王府的故事。当然,也包括庆炜荒唐的过去事迹——

    “你和郡王福晋生得十分神似,所以他拿你来成全他不可能的感情。你被蒙到现在,真是太委屈了!”

    听著白玉珑滔滔不绝地道出庆炜不曾提及的过往,俞落雁红肿的眼止住了泪,颤抖的双唇从徘红转成惨白。她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脸容。像吗?她们相像吗?他是因为她的貌似,所以才会看上她吗?

    “白小姐,我想”强烈的悸颤,让她鼓起勇气

    “我想见一见郡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