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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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能让两个人有更多的相处时间,欣萍听从了上官飒的建议,先跟他借钱凑足一百万给她爸爸,以换取她的自由之身。

    上官飒本来想要直接帮她付了这一百万,但是她坚持不肯,起初她连用借的都不想接受,因为她想靠自己的力量,但是他说不能忍受常常见不著她,也舍不得她这么辛苦的工作,让她的心不自主的软了。

    最后她答应跟他借自己不足的部分,打算先换回自己的自由之身。

    昨天她已经打了电话告诉家人要回去,不过这一趟她只想停留两天,她不想请太多天假,也不想跟他分离太久。

    搭上接近中午时分的火车,手里拿著最新一期的商业电玩杂志。

    坐火车的好处就是看书也不会头昏,要是坐客运就不一样了。而之所以买下这本杂志,当然是因为她看见了封面上的标题里出现了上官飒的名字,让她想也没想就付钱了。

    里面的内容主要是介绍上官飒设计的命世界游戏,这一款游戏即将在十二月一号正式推出,而且同时推出两种不同的版本,一种是线上游戏,另一种则是单机游戏,提供玩家自行选择。

    命世界主要的设计理念是出于“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这个概念,期望提供玩家一个属于自己独创的世界。

    这个游戏最特殊的地方在于游戏一开始、决定角色之前,有一道心理测验的手续,这道心理测验是采用法国著名心理及灵术家ganaesia所研究出来的“生命颜色”利用每个人的出生年月日相加之后所得的个位数,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颜色,一共有红、蓝、绿、白、黄、橙、黑、紫八种颜色。

    在游戏里,这八种颜色形成了八道门,每一道门分属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中设计了各种关卡,关中有关、连绵不绝,区域与区域之间则有密门可以相连。

    这个游戏看起来很好玩,可是似乎也很难的样子,看完了游戏介绍,她注意到有一小段介绍上官飒的话——

    命世界的设计者上官飒,已经连缋两届夺得全国网路游戏软体设计大奖的首奖,为上官企业在电膳游戏的领域打下了一片灿烂的天地。据闻,上官飒并不以此为满足,还准备出圆留学,获得更高深的学养知识,再创造出更多、更好的电脑游戏提供给所有玩家,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咦?,她放下杂志,脑中开始浮现一堆疑问。

    飒并没有跟她提过要出国留学的事,那会是什么时候?他想去哪一国?要去多久呢?

    她望向窗外,景色已经脱离了高楼大厦,逐渐转成一望无际的平原。

    不是没听过远距离恋爱,但是能真正维持长久的例子并不多,尽管现代科技发达,要联络方便得很,但是没有见到人,总是少了些什么。

    不管是电话还是网路,都不过是机器,怎么比得上亲眼看见人的感受?要是他们真的必须分开两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忍受得了长久的思念。

    平原上的狂风吹拂,远处的黄叶飘落满地。秋天已深将入冬,她望着随风飞舞的落叶,感觉自己的思绪也起起伏伏,不能安心。

    蓦然,手机震动的感觉惊醒了她。

    “欣萍,是我。”上官飒的声音传来,原本他想陪她一起来的,不过她坚持自己回来就行了。

    “飒。”她露出甜甜的笑,很高兴听见他的声音。

    “你到了吗?”

    “还没,还要半个钟头左右。”

    “嗯,到了记得打电话给我。”他其实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他怕她父亲不肯让她回来,也许他该考虑一下尾随她去,反正昨天已经从她身上问来地址了。

    “好啊。”

    “那就这样。”决定了,去向二哥请个假吧!他实在不能安心的在这里等,还是下去一趟,接她一起回来。

    “飒,你是不是打算去留学?”

    “你说什么?游学吗?”她的声音让他听不太清楚。

    “嗯,你会去吗?”她也没有听清楚两人所指的并不同。

    “会啊,再过一阵子吧。”等他父母回来,他就打算要去美国游学一阵子,不过要去多久,他还在考虑。

    “是、是吗?”他真的要去留学!

    “怎么了吗?”

    “没有,我快到了,待会到家再打给你。”

    “好。”他没有多说,想着明天看到他去接她,她一定会又惊又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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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火车之后,她又步行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正在洗衣服,爸爸和两位哥哥都在工厂工作,要到晚餐时间才会回来。

    她跟母亲打了声招呼之后,先把背包拿到房间放,然后打了电话给上官飒。

    她的房间是家里最小的房间,里面放著梳妆台、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单的衣柜,小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房间这么小真不公平,不过长大之后,她觉得这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她也不会常常住在这里。

    休息五分钟之后,她便自动的跑去帮妈妈的忙。这几年,她不在家里,家事一定都是母亲在做,根本不必指望有人会帮忙做家事。

    但是,从小到大也没听妈妈抱怨过就是了,因为妈妈认为自己是个家庭主妇,家里的事由她来做很正常,何况妈妈根本觉得男生不应该做家事,观念一但根深抵固,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老早就不再花力气改变妈妈的想法了。

    “妈,今天的晚餐煮什么?我先帮你准备一下。”她站在厨房往后院喊,母亲正在那里晒衣服。

    “喔,那边的高丽菜和a菜洗一洗切了,还有把肉切成肉丝”

    她卷起袖子把一旁放在地上的菜拿起来清洗。

    准备好晚餐的材料之后,徐妈妈又要她把家里打扫一遍,等她全部弄完,也差不多是吃晚餐时间了。

    这时,徐妈妈已经把菜肴都煮好了,她帮忙端菜、摆碗筷,看见徐爸爸和两位哥哥走进家门。

    “爸,大哥、二哥吃饭了。”

    “小萍,你回来了。”徐爸爸笑盈盈的走进饭厅。

    她回来的时机正好。自从上星期王有富来向他提亲,言明要付出丰厚的聘金之后,他就在想办法要把欣萍逮回来,如今她自动回来,完全不用他费工夫,真是太好了。

    “是啊,下午三点到的,等一下我就把一百万的支票拿给你。”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他不急,人都在这里了,他还怕她跑掉吗?

    “嗯,好。”她看着爸爸笑得非常开怀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很少看见他这样对她笑,可能是因为她拿了一百万要给他吧。

    徐家一家五口围坐著吃饭,一共有六道菜一道汤,还有一只鸡腿,菜肴比平时更加丰盛。

    “小萍,这只鸡腿是特别给你吃的,你一个人在台北很辛苦,要多吃点。”徐爸爸将桌上唯一一只鸡腿放在她面前。

    “嗯,爸,不用,你吃就好。”她有点受宠若惊,他们家的鸡腿从来没轮到她吃过,而且她两位哥哥竟然默默吃饭,一点也不反对。

    “这是特别给你吃的,你这么有本事,短短时间就赚到这么多钱给我,我太高兴了,所以才让你妈妈做这只鸡腿的,你就安心吃吧。”现在可不能让她起了疑心,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嗯。”原来都是因为钱啊,也对,爸爸爱钱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不需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就是啊,小萍你就吃吧,我跟二弟可没有你这么好的本事赚这么多钱给爸,二弟你说是吧?”一向不太搭理她的大哥竟也开口了。

    “嗯。”二哥哼了声,倒是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这还比较像平常的他。

    要知道,除了叫她帮忙做事之外,他们是很少开口跟她讲话的,难道因为她拿钱回家,就可以改变这么多吗?

    “别理你两个哥哥,他们赚不了那么多钱给我,才会这样说话。”徐爸爸趁欣萍不注意的时候,以眼神制止了他们再多话下去。

    “不会啦,哥哥将来赚的钱一定会比我多的。”她笑了笑,拿起鸡腿咬了一口。

    其实在台北她常吃鸡腿,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只是鸡腿在他们家向来不会是属于她的,所以她才会觉得奇怪。但既然是因为她给爸爸钱所换来的待遇,她也就不需要多想吧。

    吃过饭后,两位哥哥各自回到房间,她正想收碗筷去洗,却意外的被徐爸爸制止了。

    “那留给你妈洗就好。”徐爸爸微笑的看着她,她立刻明白了爸爸所想要表达的末竟之意。

    “好,那我去拿支票给你。”她点头,走回房间拿出那张支票。

    “爸,支票在这,你绝对不能再逼我相亲、嫁人喔。”她要把话说清楚,不想再为了这件事和家人起争执,也不希望每次回来总是提心吊胆的害怕被带去相亲。

    “你放心吧,爸爸不会再这么做的。”徐爸爸接过支票,得意的笑了,只要把她嫁出去,他当然不会再这么做了。

    “嗯。”“小萍啊,其实爸爸要你相亲也是希望你有个好归宿,不希望你在外面被些不三不四的人给骗了。”徐爸爸忽然语重心长的开口。

    “我知道,爸爸,可是我还是希望可以自己选择。”

    “嗯,反正这件事交给你做主,你要是真的找到好对象,就带回来给爸爸看看。”

    “嗯,我知道了。”欣萍顿了一下,犹豫著该不该说出上官飒的事,可是又想起上官飒上次在爸爸面前亲了她,让爸爸大发雷霆,还是晚点说吧。

    “对了,爸,我打算明天中午过后就回台北。”

    “这么快,怎么不多住几天?”

    “不了,不能请假太多天。”

    “也对,那你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吧。”徐爸爸笑笑,等过了明天,她也不可能再回台北工作了。

    “好。”她觉得今天的爸爸真的不像平常的他,平常她回来,他总是不给好脸色,还会一直念她为什么不赶快嫁出去,今天却笑脸迎人,让她心里觉得很突兀,可是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毕竟依爸爸的习性,拿到钱确实是会让他眉开眼笑的,可能是她想太多了吧。

    不再多想,她转身想去洗澡休息了,难得一天可以不必熬夜,她也想早点上床睡觉。

    徐爸爸见她进了浴室,立刻拨了通电话出去。

    “我这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那里的情况如何?”徐爸爸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高兴。

    “都好了?那太好了,我还怕这么仓卒的时间会让你不好准备。”

    “放心吧,我绝对会让她乖乖听话的,她这么野,也只有你不嫌弃她了。”

    “哈哈,好好,就这么说定了。”徐爸爸开心的挂了电话,接著又拨了几通电话出去。

    欣萍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挂上电话。

    “爸、妈,我去睡了。”她向坐在客厅的父母道过晚安。

    “好,早点睡吧。”等明天她嫁出去,他就有一大笔钱可以拿了。

    她没有多问的回房,跟上官飒说过晚安之后,她安稳的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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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熟、很安稳,因此隔天一早,她也难得的早起了。

    只是她一醒来,就觉得非常不对劲,她四处的张望,房间是她的没错,四周吵吵闹闹的声音也没什么特别。是她多想了吗?

    举手伸了个懒腰,她愣住。

    她的手,怎么会被绑起来?

    她用力踢开棉被,发现连脚都被绑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略过强烈的不安,她用嘴试著想咬开手上的绳子,这时,她的母亲走了进来。

    “小萍,你醒来得正好,我正要进来叫你呢。”徐妈妈微笑着。

    “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绑起来?”

    “那是不得已的,你爸爸怕你逃走,所以才把你绑起来。”

    “怕我逃走?”

    “对啊,你爸爸帮你订下了与水电行老板王有富的婚事,婚礼就在今天中午,等结过婚之后,自然就会帮你解开绳子了。”

    “什、什么!?”她不敢相信的大吼。“爸爸不是已经答应我,不随便把我嫁出去吗?”

    “小萍,女孩子家讲话不要这么大声。”徐妈妈皱著眉看她“这是你爸爸的决定,我也不能干涉,你听话点,安心的等著做新娘子。”

    “妈、妈,你放我走,我不要嫁人。”她慌了,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你在说什么傻话!?长大了不嫁人,要等著做老姑婆吗?我不能跟你说了,你得赶紧化妆换衣服才行。”徐妈妈说著,走出她的房间叫人。

    在徐妈妈的观念里,女儿养大了本来就应该嫁人,而且出于父母之命的婚姻,更是没什么好反对的,想当年她也是这样嫁给了徐爸爸,没道理女儿不能接受这样的婚姻。

    “妈!”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手和脚都拚命的挣扎著,只希望可以让她逃出去,可是绳子都打上了死结,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们快点帮她换衣服化妆吧。”徐妈妈带进两个陌生女人,是徐爸爸请来的新娘秘书。

    “你们想做什么?”两个新娘秘书拿著婚纱靠近她“我不要换,放开我!”

    她不停的挣扎著,可是双拳难敌四掌,终究还是被迫换上白纱礼服。可是化妆就没有这么容易让她们得逞了,她不停的扭著头,就是不肯安分的上妆,逼得那两个人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小萍,你别动来动去,这样人家怎么化妆?”

    “我不要化。”她倔强的转过头,皱著眉向母亲哀求“妈,求求你放我走吧,别逼我嫁人。”

    “这件事由不得你。”徐爸爸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上了百年难得穿一次的西装。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一看见徐爸爸,她怒气全都涌上来。

    “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先去准备一下。”徐爸爸没理会她,转头叫徐妈妈先去换衣服。

    “爸,你快放开我,你不可以逼我嫁人。”

    “少说废话,这件婚事早就已经订了,你还是乖乖的准备当新娘子吧。”

    徐爸爸说著又转向那两个婚礼秘书“你们尽量帮她化美一点。”

    两个被派来打点的新娘秘书早就被收买,知道不得多过问这件婚事,只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可以了,所以尽管好奇新娘子为何不肯嫁,她们也不会多表示什么。

    “我不要嫁。”她大吼著,忽然跳起来想往外冲,她忘记自己的脚也被绑住了,这么一跳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时间就快到了,你最好听话一点,不然就有你好受的。”徐爸爸语带威胁的盯著她。

    她瞪著地板,跌倒的痛楚让她悲愤交集的感受清醒了点。这样不是办法,她现在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她还是等出去之后再找机会逃。

    “快帮她打理好,新郎那边的车就要来接人了。”徐爸爸走到窗边去看门外的状况。

    两名新娘秘书赶紧把她扶起来,这次欣萍没再挣扎地让她们帮她化妆。

    “爸,你收了多少聘金?”可恶,她早该想到的,昨天对她那么好一定有问题,亏她还傻傻的以为爸爸会遵守约定,

    “你问那么多干嘛?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收了两百万。”徐爸爸得意洋洋的笑着,这笑却让欣萍觉得极度刺眼。

    两百万?她的终生幸福原来就只值两百万?

    不,她绝不会认输的,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摆布,她的幸福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