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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仗义群雄诛除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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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阳生悻悻的收回剑势,道:“在下实在恨他不过!”

    宋晓峰望着满地白骨,黯然一叹,道:“令妹死得很惨,但他却保持了灵魂的纯洁,人格高尚,她的死并不可怜,而是可敬,你应该替令妹骄傲,所以,你就是恨死了赵老头儿,也不能有失自己风度,辱没了令妹。”

    蔡阳生悚然出了一身冷汗,悲凄的脸上,有了昂扬光辉,点头道:“多谢宋大侠开导。”

    宋晓峰又道:“令妹人格圣洁,不能任遗骇留在这肮脏的地方,你把她的遗骸收拾起来,带回去给她一座好的佳城吧。”

    蔡阳生脱下自己外衣,把散骨收拾起来,用外衣包好,背在背上,一领长剑道:“在下收拾好了。”

    宋晓峰向只手遮天赵东敏正色道:“赵东敏,小生现在给你二条路,任你自己选择。”

    只手遮天赵东敏勉强一抱拳,道:“请大侠道来。”

    宋晓峰目光四处一打量道:“你庄中倒养了不少助纣为虐的武林高手。”

    话声一转,接道:“第一条路,小生立时下手,点伤你一处穴道,算是对你微施薄惩,然后放你回去,任你发动庄中所有高手,与小生等三人一次胜负,不过这一条路的结果,你胜了便再无后顾之忧。

    你要败了,那就是全庄瓦解冰消,家败人绝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想了一阵,道:“这一条路,老夫就是胜了,我自己被你点了穴道,那也是完了。”

    宋晓峰道:“你暗中作恶多端,这一点点的惩罚,应是上天对你的宽厚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不作决定,接着问道:“请问第二条路又怎么样?”

    宋晓峰道:“第二条路,那是就事论事,依照江湖规矩解决你与蔡朋友之间的仇恨。”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这又如何一个解决?”

    宋晓峰道:“这件事情很简单,请你到外面去当众认过,如果蔡朋友不找你算帐,放过你,小生更不会伤你一根毫毛,今日之事,就此了了怨结。如果蔡朋友难消心头之恨,按照江湖规矩,要和你决算到底,那就请你老老实实的一分生死存亡。”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如果老夫再杀死了蔡阳生呢?”

    蔡阳生接口道:“那是在下学艺不精,死也认命。”

    只手遮天赵东敏冷笑一声道:“老夫请教的宋大侠,尊驾死了之后,能不认命么!”

    宋晓峰道:“只要你们的决斗光明磊落,没有第三者插足,小生也绝不过问最后的结果,但你赵某人如果暗藏祸心阴谋害人,那就莫怪小生出手不留情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微微一笑,道:“宋大侠提名道姓招明老夫,那是说蔡某人可以任所欲为的。”

    宋晓峰抱拳认过道:“小生失言,蔡朋友也一样受此限制。”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这还说得过去”接着一点头,作了决定道:“老夫就选择宋大侠说的这第二条路好了不过,老夫有一个请求。”

    宋晓峰道:“合理的请求,小生可以答应。”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老夫自忖与蔡阳生一战生死难,老夫世居此间,未了之事甚多,请宋大侠多给老夫一日时光,以便老夫稍做后事安排。”

    宋晓峰道:“合理的要求,小生可以答应。”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目前时已二更过后,就明日傍晚时分,在本庄前广场之上,了仇结隐如何?”

    宋晓峰抬手在只手遮天赵东敏肩上拍了一下道:“可以,小生答应你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只手遮天赵东敏眉头一苦,道:“宋大侠,你点了老夫一处穴道。”

    宋晓峰点头正色道:“不错,小生点了你一处穴道,只要你守信重诺,小生自会替你解开穴道,否则,小生告诉你,小生的独门手法,无人可解,你以后的日子就有得罪受了,同时,小生对你赵庄主也必以非常手段相加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惨然道:“你不相信老夫?”

    宋晓峰哈哈一笑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已,小生能相信你吗?”

    只手遮天赵东敏讪讪的说道:“老夫送各位出庄!”

    十一姨太忽然插嘴道:“且慢,还有同贱妾的事,请宋大侠代为一言。”

    只手遮天赵东敏眼中射着怒芒,脸上发着阴笑道:“玉梅,你打什么主意,你不知道老夫最喜欢你么,自然留在庄中了,你身不由己老夫也不会怪罪你。”

    十一姨太冷笑一声,道:“你少来这一套,我还没有看穿你么?”

    宋晓峰接口道:“秦姑娘,你的意思呢?”

    秦玉梅道:“贱妾也是被他强抢来的,只请宋大侠要他放我回家。”

    宋晓峰点头道:“小生也知道秦姑娘以后无法在此容身,这都是小生之过,小生理当替秦姑娘着想。”

    话声一顿,转向只手遮天赵东敏道:“秦姑娘要求回家去,希望你能割爱成全。”

    话说得很和缓,只手遮天赵东敏更知道,骨子里绝无还手的余地,只好点头道:“老夫遵命,任她离去。”

    宋晓峰笑笑道:“多谢赏脸,但请锦上添花再送秦姑娘一百两黄金做盘缠,赵老爷子不会心疼吧!”

    只手遮天赵东敏咬着牙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话声道:“那里!那里!。”

    宋晓峰道:“秦姑娘就此随同小生出庄,请你吩咐下去,我们出庄时,希望你送秦姑娘的金子,能由她自己带着走。”

    只手遮天赵东敏没口的点头,马上扬声吩咐了下去。

    接着,大家就移步向庄外走去,只手遮天赵东敏仍在宋晓峰控制之下,投鼠忌器,他的朋友家人,虽然有以多为胜的准备,都是不敢造次眼睁睁的任宋晓峰等四人出了赵庄。

    庄外,还逗留有不少等待最后结果的江湖人物,宋晓峰心生一计,又逼着只手遮天赵东敏宣布明天傍晚与蔡阳生解决恩怨的决定,这才扬长而去。

    只手遮天赵东敏送走宋晓峰,心里越想越气,气得大叫一声,昏倒了过去。

    只手遮天赵东敏家大业大,老天爷就是不开眼,前前后后一共弄了二十多位姨太太,结果没一个生儿的,都给他生的是女儿,女儿一大堆,共有三十六之多。

    其中三十二个女儿都已嫁了人,待字闺中的只有四个。

    当他醒过来,张开眼睛所见到的,满眼都是女儿女婿,几乎把房子都要挤破了,他暗叹了一声,道:“你们都给我去。”接着就闭起了眼睛,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有二十多个姨太太,照说他该是二十多个人的女婿,他除了知道姨太太是自己的外,他从来没想过姨太太也有干母,因此,他对女婿的看法,正和自己看自己一样女婿不一定想到自己的存在。

    他现在更深切的感觉到没有儿子的悲哀了。

    女儿女婿不敢声张的,一个一个退了出去,四周有了片刻的宁静,可是他这时的心绪更是零乱,心跳的声音,在他的感觉上,比雷声还大,他真烦得要死。

    忽然,一阵脚步声走进房来,接着耳边就响起了他最可信靠的王总管的声音道:“老爷子;我们不怕那‘紫彩玉萧’宋承志了,您睁开眼来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挺腰从床上跳了起来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看,来的是二个人,年纪都不小了,一个长得白面无须,三角眼,吊客眉,很好的一张脸,被破得叫人一看就不舒服,另一个人却长得奇怪无比,一张脸半边红半边白,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

    只手遮天赵东敏没见过那位白面无须的,对那位脸分红白二色的不陌生,他暗中惊叫了一声:“阴阳扇子佟七”

    阴阳扇子佟七与他谈不上交情,但他熟悉知这人只要有银子,那怕昨天是他杀父仇人,今天一样可以和交成朋友,他还有一点长处,那是收了银子之后,要他杀他老子他也毫不犹豫的替你办到。

    因此,他为人行事虽然很恶毒,但还是有很多朋友,在必要时,这种人很能派用场,所以有很多人还是愿意结交他。

    只手遮天赵东敏见来的是他,心弦在兴奋中急遽的震跳了起来,欢笑一声,道:“原来是佟老哥,失迎!失迎!”

    兴奋中他也没忘记待客之道,头一转,望着那位生面孔抱拳一礼道:“佟老哥请快替小弟引见这位老哥,莫叫小的失礼,对不起朋友。”

    阴阳扇子佟七斜着眼一笑道:“江湖上有一位阎老五在阳世间的专使‘丧门吊客’詹送中,老兄可曾听说过?”

    只手遮天赵东敏双眼立时睁得老大,装出一副惊喜欲狂的样子,丧门吊客詹。

    阴阳扇子佟七天衣无缝的接口道:“这位就是詹老哥!”

    只手遮天赵东敏抱拳行礼不迭的道:“久仰!久仰!请坐!请坐!王总管,快吩咐下去,送上一桌酒菜来,且慢,酒用老夫珍藏了三十多年的‘春泉玉露’快!快!快!”表示得不知多高兴亲热。

    阴阳扇子佟七与丧门吊客詹送中,人是坐下去了,但阴阳扇子佟七却一摇手道:“咱们不便在此久留,谈完话就走,酒菜不用张罗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抖手向王总管喝道:“去!去!去!我就不相信佟七老哥连喝一杯水酒的时间都没有!”

    阴阳扇子佟七道:“老夫的规矩是谈生意之前绝不喝酒,一喝酒,就不知要价钱了,赵兄这笔生意如果无心交给在下,那在下就叨扰你一顿吧!”

    只手遮天赵东敏哈哈一笑道:“佟兄真会说笑话,小弟的诚意,佟兄如果不能久留,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总管,你也-旁坐下。”

    王总管呵腰应了一声“是!”在门边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只手遮天赵东敏干笑了大声道:“小弟碰上这件倒霉的事,二位知道了。”

    阴阳扇子佟七点头道:“赵兄,用不用得上小弟和詹兄?”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笑道:“佟兄是俐落人,请开个价钱吧!”

    阴阳扇子佟七道:“小弟的规矩是五百两黄金以下的生意不接。”

    只手遮天赵东敏心想,听他口气,倒是开口极有分寸。

    当下点头含笑道:“佟兄的规矩小弟知道,以佟兄的身份理当有这个价钱。”

    阴阳扇子佟七嘿嘿一笑道:“赵兄知道小弟的规矩,那就好说话了,五百两黄金,那是起码价,那怕对方只是一只蚂蚁,要小弟动手,就是五百两金子,以上货分三六九等,小弟的价钱,也依次递升,由五百两黄金到五万两为止”

    只手遮天赵东敏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惊叫一声,道:“五万两黄金!我的天呀!”

    阴阳扇子佟七笑道:“赵兄不要心惊,小弟不会要你五万两金子,一则对手不到那身份,再则,今日是你老兄六十大寿,理当特别优待。”

    只手遮天赵东敏抹去额头冷汗道:“那你老兄要多少?”

    阴阳扇子佟七伸出一只手掌,张开五指道:“五万两打一折!”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颗心一升一沉,苦着脸道:“五千两小弟也拿不出呀!”

    阴阳扇子佟七笑了一笑道:“但那也不过是你老兄整个家财的十分之一,你就心痛了,你想过没有?你要没有了明天以后的日子,你留着那些财产有什么用。”

    只手遮天赵东敏道:“小弟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而已,至于明天的事,小弟自信那姓蔡的还奈何不了我。”

    阴阳扇子佟七一笑道:“你如果这样相信那姓宋的话,原也用不着小弟,小弟告辞了。”

    站起身来一抱拳,和丧门吊客詹送中便欲转身而过。

    只手遮天赵东敏自己就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将心比心,他真担心宋晓峰的话靠不住,因此,阴阳扇子佟七这一些话,正好打在他七寸上。

    钱财到底身外之物,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冒险不得,咬牙下定决心,拦住阴阳扇子佟七二人,一拱手道:“佟七,你真会乘人之危,小弟为了出口气,这五千两金子只好忍痛奉上了。”

    阴阳扇子佟七哈哈一笑道:“老王,备酒菜去,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喝二杯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摇手止住王总管,沉吟了一下,接着一挥手,道:“还是把那珍藏了三十年的‘春泉玉露’取来吧!”大有出了五千两金子,不愿再用“春泉玉露”请客之意,可是说出口的话,又改不过来,只好又心疼一次了。

    阴阳扇子佟七与丧门吊客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二千两金子,那是照阴阳扇子佟七的规矩预付的,只手遮天赵东敏也宽心的好好睡了一大觉。

    “紫彩玉萧”宋承志成名于一夜之间,虽然威动江湖,到底出道不久,令人存疑之处甚多,怎比得阴阳扇子佟七的老字号,信用可靠,在只手遮天赵东敏所知道的资料里,就没听说阴阳扇子佟七失过手,所以,只手天遮赵东敏忍疼答应了五千两金子。

    一觉醒来,只手遮天赵东敏精神抖擞的充满了信心甚至高兴“紫彩玉萧”宋承志这一来,他以后也用不着假仁假意放弃了很多发大财的机会,干脆大干起来有何不可。

    只手遮天赵东敏打定主意,索性命王总管在庄外临时赶工搭了一座高台就把蔡阳生来祭旗开张。

    傍晚时分,高台下面万头攒动又是一番热闹。

    只手遮天赵东敏就鹰视狠步出现在众目之前,登上了高台,坐三张太师椅上,好整以暇。

    阴阳扇子佟七与丧门吊客詹送中,却不见影子,不过只手遮天赵东敏座位不远的后方,隐蔽着四个人,一个人手里,扣着把柳叶刀,一个人握的是满把铁莲子,一个人装了一筒梅花针,一个人两手空空的,但舌底压着一排“阎王贴”

    他们每个人的暗器,都淬过剧毒,就最普通的铁莲子也不例外,谁被打上,准死无疑。

    “紫彩玉萧”宋承志在最适当的时候,带着蔡阳生和老方在众目迎视之下出现了。

    那位退职的十一姨太秦玉梅没有来,她已一早带着女儿回家去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大大方方的揖请宋晓峰坐在台上证人席上,老方就随侍在宋晓峰身后。

    蔡阳生的位子是高台的另一边,与只手遮天赵东敏相向而坐。

    只手遮天赵东敏起座向宋晓峰一抱拳,道:“请宋大侠解了老夫穴道,老夫发作调息之后,就可以和蔡朋友一搏了恩仇了。”

    宋晓峰微一领首,凌空发指,解了只手遮天赵东敏的穴道,道:“赵老爷子,你请。”

    只手遮天赵东敏接着大叫一声,翻身跌倒,在台上滚动起来。

    事出意外,宋晓峰不由一愕,走到只手遮天赵东敏身前,俯身观看,就在他身形微屈,尚未变下身去之际,只听风声飕飕,不知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齐向他身上打到。

    距离既近,发暗器的人又个个都是此道中高手,力劲势疾,又在宋晓峰防不及防情形之下,眼看各种暗器都包没了,宋晓峰已是避无可避,非成为一个蜂窝不可了。

    蔡阳生惊叫一声,出手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声长啸之声,从宋晓峰口中发出,身子一直,急速的原地旋转起来,一股旋迥急劲,绕体而,那些又狠又毒,又猛又急的暗器,与那绕体劲气一接,便如枯枝落叶,被卷进了龙卷风,包围着宋晓峰忽旋起来煞是好看。

    这等奇绝的手法身法,简直是罕闻罕见,只看得在场的人一呆,就那暗袭宋晓峰的人也忘了自身的安危。

    当他们警念复生,便待飞身而逃时,宋晓峰忽旋的身子忽然忽刹了下来,四周的暗器失去了控制力,立时一散,四向飞射。

    接着,立听惨号连声,那些暗算宋晓峰的人,无一幸免,都被宋晓峰旋回的暗器打个正着。

    但没有一个人因此送命,都着在皮粗肉厚之处,无一被击中要害。

    可是当他们抬头一看,那惊骇的神色,简直比要他们命,还叫他们害怕。

    敢情,那打在他们身上的暗器,没有一件不是自己亲自发出去的,而且,一件不少,一件也不多,你发出去多少就回到自己身上还是多少,竟是认主回巢似的,准得叫人想不敢想,心身都为之立时崩溃了,再无-人跑得动了。

    宋晓峰整了一整衣襟,向台下那些腿软脚疲想跑而力不从心的人,正色道:“事出误会,各位出手,乃是一片忽外好义之心,在下也不深怪各位了,好在各位中的都是自己的暗器,解药也在自己身上,各位自己好好调理去吧!”

    话声一落,回转身来,举目向只手遮天赵东敏望去,此时,只手遮天赵东敏还装模作样在台上哀号滚动不已,好像疼苦万分。

    其实有了那些暗器的袭击,不用看只手遮天赵东敏也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宋晓峰冷笑一声,正要数说只手遮天赵东敏,只听一声喝道:“姓宋的,你这算什么证人,竟出手暗算赵老爷子,还我们一个公道来。”

    飕!飕!两声,人丛中射出两人上了高台,一左一右把宋晓峰夹在中间。

    宋晓峰剑眉一轩道:“两位不要信口雌黄,谁暗算了老爷子!”

    那二人,正是阴阳扇子佟七和丧门吊客詹送中,阴阳扇子佟七哈哈一笑,指着地上的只手遮天赵东敏道:“你别狡辩了,赵老爷子不是中了你的暗算,是什么,兄弟,咱们收拾了他再说。”

    两人早就计算好了,话声一落,兵器就出了手,同时向宋晓峰扑去。

    阴阳扇子佟七所用的兵器可不是扇子,而是一双虎头钩,所谓阴阳扇子佟七实在是指的他那付尊容。

    丧门吊客詹送中是一对打穴撅,两位都是江湖上吃杀手饭的狠手,联手一击,满台之上,便充满了劲风。

    宋晓身身形一转,让过他们凌厉的一击,喝声道:“住手!”

    喝声贯耳,威凌无比,阴阳扇子佟七与丧门吊客詹送中不由手下一缓,左右一分,同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宋晓峰“哼!”的一声道:“两位可是一个叫做阴阳扇子佟七,一个叫做丧门吊客詹送中,一向代人杀人为业?”

    阴阳扇子佟七哈哈一声狂笑道:“小子,想不到你也知道老子们的大名,还不引颈受戮,免得老子们多费气力。”

    宋晓峰闻色一厉道:“小生久闻两位,唯利是图,六亲不认,一生不知杀了多少好人,赚了多少血腥钱,今日遇见了小生,小生可替江湖上除去你们这两个败类了,你们上吧!”

    阴阳扇子佟七“嘿!嘿!”两声干笑,道:“大话人人会说动起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兄弟,少和他废话,办完了事,找下笔生意去。”

    身形一矮,揉身而进,虎头钩已向宋晓峰拦腰扫去,丧门吊客手中打穴撅一挺,便点宋晓峰“七坎”大穴。

    宋晓峰朗朗一笑道:“两位死在眼前,还如此恶,在下纵有容情之心,也无容情之理,去吧。”

    话声说完,也没看清宋晓峰是怎样出手的,只见阴阳扇子佟七和丧门吊客詹送中两人的身子,倒飞了出去。

    拍!的一声,仰面跌出台下三丈多远,每人心口,各自插着一向要别人命的兵刃,这次却要了自己的命了。

    两位名震江湖的杀手,在宋晓峰手中招都没有走上,这时的只手遮天赵东敏也不要宋晓峰再开口喝问,一个鲤鱼打挺,从台上跳了起来,摇着双手道:“宋大侠,在下是被那二个杀手所逼,迫不得已,才行此苦肉计,尚望大侠网开一面,在下这次老老实实和蔡朋友在真实本事上一见高下。”

    宋晓峰怒目道:“此话当真?”

    只手遮天赵东敏惶然躬身道:“再不敢弄什么花巧了。”

    宋晓峰正色道:“你的穴道解开了没有?身骨内力有何不妥之处?”

    只手遮天赵东敏没口的点头道:“好!好!都很好!”宋晓峰一挥手道:“大声告诉大家知道。”

    只手遮天赵东敏见阴阳扇子佟七都死在宋晓峰手中,家中再没有比他两更厉害的人了,没奈何,只好走到台前,讪讪的向台下道:“老夫刚才是上那两个恶徒的当,实是一时糊涂,现在知过而改,尚望大家见谅,并继续支持。”

    虽说得很含糊,但有这样也就够了,宋晓峰也就不再逼迫他,回到座椅子坐了下去。

    只手遮天赵东敏又走到宋晓峰前面抱拳道:“在下自觉厚颜,但仍请宋大侠表白在下与蔡朋友较技约定,以免大家再发生误会。”

    宋晓峰望着只手遮天赵东敏一笑道:“你可是担心你胜了蔡朋友之后,小生仍要对付你?”

    只手遮天赵东敏被他说破心事,老脸一红,讪讪地笑道:“大侠的话,那有信不过之理,只是下面新又多来之人,有请大侠重申前言一下而已。”

    宋晓峰笑了一笑,起身坐到台前,朗声道:“赵老爷子与蔡大侠依江湖规矩了断彼此恩怨的较技,就要开始了,在下身为公证人,不得已要多说两句话,有请各位海涵见谅”

    话音一落,接着道:“他们今日之搏,仍是以真实本领以定输赢,任何人不得出手相助,胜负一定恩怨各了,彼此再不得纠葛寻仇,在下身为证人,亦不偏袒任何一方,有请各位公鉴。”抱拳一礼,回归座上。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抬手,台下送上一把九环大刀,只手遮天赵东敏接刀在手震起一阵刀环相触之声,杀气腾腾的向蔡阳生道:“姓蔡的,来吧!”

    蔡阳生挺剑而上道:“在下是代死去的妹妹雪耻复仇,就先出手,也不为过,拿命来。”

    剑出如虹,直取只手遮天赵东敏当前“七坎”大穴。

    只手遮天赵东敏惯于隐藏自己,示人以弱,其实他还真有两手,当此生死关头,宋晓峰又声明在先,因此,也就全力还击,大喝一声,抡动九环大刀,横扫而出。

    他这挥刀一击,带起一片劲风之声,显得内功与臂力都极为深厚强劲。

    蔡阳生见他刀势猛恶,也不敢挥剑硬接,当下剑式一偏,斜斜一闪,轻轻避开他那一刀。

    只手遮天赵东敏大喝一声又是猛力一刀劈出。

    蔡阳生看到他刀势大猛又向旁边避开了一步。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连二刀,一上来夺得了先机,他更是得理不让人,大吼一声,第三刀又已挥出。

    蔡阳生眉头一竖,真存了硬接他一刀之心,但他见来势,威猛之中又无破绽,虽然平常的一招,却隐含着甚多的变化,不禁心头一骇,只好闪身再退。

    只手遮天赵东敏哈哈一笑,道:“你为什么不还手?你要退到什么时候呀!”冷嘲热笑中,又是一刀劈出。

    蔡阳生只觉他劈来的刀势,仍然没有可乘之机,运剑封架,非吃亏不可迫得又向后退了一步。

    只手遮天赵东敏一轮连环刀法,逼得蔡阳生险象环生,毫无还手之力,顷刻之间,一连九刀,未能伤得蔡阳生,心中亦甚惊骇。

    要知,他这九招刀法,势沉力猛,且精妙无比,差一点的对手,莫说连接他九刀,就出手最初三刀,也难抵挡。

    如今他连环九刀之下,竟未伤得蔡阳生,自己却是消耗内力不少,不敢再全力抢攻了。

    他心念一动,刀势一缓,蔡阳生抓住机会,剑势一吐,展开了连击的身手,两人身一合,就缠斗在一起了。

    他们两人,这一合上手,就完全赎上生死,只要谁一失手,留来下的,便只有抱恨终天了。

    因此,双方都不敢行阴求阳,因为彼此都认识了对方,都不是容易吃下去的果子,在这种情形之下,就得运用头脑配合各种条件,以求最后的胜利了。

    宋晓峰几次表现,已镇慑了所有存心不良,暗中捣鬼的人,谁也不敢擅自出头,自找倒霉。

    只手遮天赵东敏朋友之间,虽也有不少功力不弱的高手,洁身自爱者,已不值只手遮天赵东敏所为,早就悄然引身而去。

    一部分狐群狗党,但也没有一个高得过阴阳扇子佟七和丧门吊客詹送中的,连佟七和詹送中都弄不出什么名堂来,他们就是想出力,也不得先问问自己行不行。

    还有他的那些女儿女婿,绣花枕头多,有真才学的少,何况各人还有各人的环境和各人的想法,宋晓峰随便露两手,已把他们的胆子吓破了。

    现在他的女婿们,虽也站在台底下呐喊助威,但那些出了嫁的女儿们,却一个也没出来。

    只有那四位没出嫁的女儿,眼巴巴的站在台下,希望父亲能渡过这一次劫运。

    其他没有见面的女儿,可也没闲着,在宅内忙得不得了,忙着各人打各人的主意。

    一家子姨太太小姐,老头子万一不幸,就没有当家的人了,这个家将来给谁去,与其好了别人,倒不如现在大家能捞的捞一点在身上,所以对他们并没存有多大的希望。

    这时,蔡阳生与只手遮天赵东敏已激斗了二百多招,两个人的真元内力都消耗很大,也都疲备不堪了。

    一阵狂风暴雨过去之后,两人都退身下来,分据东西两旁,怒目相峙,暗中即各以最快的方法,调息真元,准备下一次的搏斗。

    这时,台下忽然又来了四五个人,在观众之中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动作和低声细语。

    宋晓峰投目望去,见是四五六十岁的长衫老者,紧随着铁塔李一同而来。

    赵庄有人打过招呼,但被其他一位清瘦老者摇手示意,止住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心里有了数。

    只手遮天赵东敏自觉调息差不多了,为争取先下手,抢先发动,大吼一声,大刀一抡,奋身猛扑而上。

    他这一上来,就展开了他威猛至极的雷霆九刀,一刀重过一刀,杀得蔡阳生没有还手之力。

    只手遮天赵东敏出手第五招,就削去了蔡阳生一片头皮,鲜血泉涌般流满了蔡阳生一面。

    台下起了一阵叹惜之声,似乎都替蔡阳生深表同情。

    第六招一挥,蔡阳生大腿上又削去了一大片肌肉。

    第七招再出蔡阳生已大叫了一声,仰天跌倒。

    大家百忙中,未忘向宋晓峰望去,只见宋晓峰坐在台上,一脸肃穆绝无出手去维护蔡阳生之意。

    大家方自暗中一点头,只见只手遮天赵东敏大刀一闪,第七刀已夹着凌厉的刀风,向蔡阳生当头劈下,他真是得理不让人,下手不容情,这一刀非把蔡阳生置于死地不可。

    “啊!”想叹之声,自己发了出来。

    蔡阳生明明已是了陷于必死之地,但这时不知他那来的神力,左手一按台板,身上已向斜里滚了出去,右手精钢长剑有似灵蛇吐舌,一闪而出,扫向只手遮手赵东敏右手。

    只手遮天赵东敏势摧枯拉朽,杀得蔡阳生一败到底,这一刀下去,自是探囊取物,稳可把他一刀两分。

    只手遮天赵东敏高兴得发出一声震天狂笑!

    可惜,他只笑得半声,大变已起,蔡阳生的森森长剑已奔了过来,剑光一闪而到,他的狂笑变作一声惊叫。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剑光闪处,一阵血雨中,只见只手遮天赵东敏那条手臂,连着手臂上那柄九环大刀,直向台外飞去,只手遮天赵东敏的惊叫又变成了惨号,幌身急退。

    蔡阳生抡剑中,身子已转了过来,踏步进剑,便向只手遮天赵东敏胸口直刺了过去。

    蓦地,一声大喝道:“住手!”

    接着又见一道寒光飞来,打在蔡阳生剑身之上,当的一声,打得蔡阳生剑身一偏,救了只手遮天赵东敏一命。

    蔡阳生剑势一缓,已有一个人飞身而到,挡住蔡阳生。

    宋晓峰剑眉一轩,霍的站了起来。

    同时,又有一个飞身掠了过来,向宋晓峰一抱拳,道:“老夫衡山张维盟,请宋大侠听老夫一言。”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小生知道你就是衡山派掌门人,小生可有不公之处,有劳你大掌门人仗义执言。”

    出手救人的是衡山掌门人师弟陈敬先,掌门人不便出手,但出面仍应该是他,所以他不得不现身说话,一开口,就被宋晓峰问得一怔,讪讪的道:“大陕并无不公!”

    宋晓峰寒着面孔道:“那是小生人微言轻,不足以任此证人,以守信于天下?”

    不要说宋晓峰步步踏实,做得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来,就是稍有不是的地方,衡山掌门人也不能在这时说半个“不是”勉强笑了一笑道:“大侠言重了,老夫绝无此意,更无半点轻视大侠之心。”

    宋晓峰可是不给衡山掌门人半点颜色,利刀般的词峰,一吐而出道:“那么贵掌门人何以不顾江湖规矩,妄自出手,破坏小生威信?”

    这种当面指责,真叫衡山掌门人下不了台,衡山掌门人一派掌门之尊,确有过人的修养,抱拳歉然道:“老夫来得匆忙,又因人命关天,如有出手扰场之处,尚望大侠海涵见谅。”

    风度气量都很好,凭他的身份和现在的态度,任你是谁,也非给他这面子不可,但是宋晓峰此行别有用心,占住了理,岂有饶人,冷笑一声,道:“贵掌门人来得匆忙,未能深悉内情,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好!小生现在给你掌门人一个打听的机会,请贵掌门人弄清是非曲直之后,再来与小生说话。”

    给了他一个“理”但没给他半分面子,表现了宋晓峰的不畏强权和铁面无私的威严,却把一个大掌门人弄得进退维艰,愣在台上。

    这时,那挡住蔡阳生的衡山陈敬先,已先出手点了只手遮天赵东敏三处穴道,替他止住了断臂出血,因他未将只手遮天赵东敏强行带下台去,宋晓峰也视而不见,未过份加以阻拦阻止。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被宋晓峰如此威言厉色相向,早就恼了他台下的另外两个师弟莫桐和季泽。

    莫桐和季泽两人大喝一声,道:“朋友,你这样强梁霸道,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飕!飕!”两声,来势汹汹的跳上高台。

    宋晓峰只用眼斜了他们五个,微哼一声,道:“贵掌门人,这两位是什么人?”

    衡山掌门人道:“老身两位师弟。”

    宋晓峰敞声大笑道:“贵掌门人可是要以强权压制公理?”

    这句话重得衡山掌门人怎样也担当不起,悚然退了一步,道:“这老夫。”

    怒目一转,向着两位冒失上来的师弟一挥手道:“你们还不给本座下去查明真情实况,立即回报。”

    莫桐与季泽含怒而来,但被掌门师兄这样一喝只好恨恨的瞪了宋晓峰两眼,忍气吞声跳回台下。

    片刻之后,莫桐打听清楚了真情实况,飞身再上台时,态度就和缓得多了,他倒是实情实报,没有蒙蔽掌门人。

    衡山掌门人长眉一皱,长叹了一口气,转向只手遮天赵东敏望了一眼,道:“赵兄,这就叫老夫,唉!”

    衡山掌门人话声一打而住,又转向宋晓峰一抱拳,说道:“老夫与赵东敏相交有年,实不知他两面为人,今日之事,老夫本已羞于说项,但老夫与他相交一场,义难不顾,尚请大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夫感同身受。”

    宋晓峰见衡山掌门人这样说来,在某方面来说,却也颇有立场,不能再给他难堪,改容相向,一抱拳道:“贵掌门人为朋友义气,小生十分钦佩,惜在小生只是公证人,对贵掌门人之情,无权作答。”

    按江湖规矩来说,能够点头饶只手遮天赵东敏不死的只有蔡阳生,衡山掌门人张维盟目光与蔡阳生一接,只见蔡阳生怒目尽赤,怨恨之色直达华盖,知道他恨怨太深无法进言,长叹一声,向赵东敏一抱拳,道:“赵兄,请谅小弟,爱莫能助了!”

    头一回,又向宋晓峰一抱拳,道:“老夫请宋大侠宽恕干扰之罪,就此告辞了。”

    一挥手,招呼两师弟,飘身下了高台,他一代掌门之尊,门中清誉要紧,想过问也过问不了。

    莫桐下台时,也向宋晓峰一抱拳道:“宋大侠,你今日是占进了‘理’字,但对敝掌门人的态度,令人愤慨,错开今天在下尽要请教你几手绝学高招。”

    宋晓峰点头一笑“小生欢迎之至。”

    衡山掌门人张维盟下台之后,便不稍事停留,离开了赵家。

    蔡阳生蹙了半天,这时仰天发出一声厉笑道:“老贼,纳命来!”

    长剑一挺,便向只手遮天赵东敏当心刺去

    蓦地,只听连声哭叫,人影闪动,只手遮天赵东敏那四个未出嫁的女儿,纵上台来,三个女儿拜伏在地,哀哀告饶,一个女儿横身插入,挺身代父领死。

    蔡阳生一个收剑不及,一剑扎入那欲图代父一死的女儿右臂之上。

    蔡阳生一怔收剑,那个受伤的女儿,也不顾自己的臂,拜倒在蔡阳生脚前哀告起来。

    蔡阳生被只手遮天赵东敏四个女儿团团围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缠住了,他真还硬不下心来踢他们去追杀只手遮天赵东敏,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宋晓峰冷静的端坐不动,注意着只手遮天赵东敏的动态。

    只手遮天赵东敏闪开蔡阳生一剑之下便凝立在台上一动不动,脸上神色不断的变化,显见他内心之中,天人之间,正在作着激烈的交战。

    瞥眼间,他忽然看到原在台下的那些女婿,现在一个也不见了。

    远远的又见那些姨太太,女儿,女婿们纷纷四散奔逃,常言道:“树倒猢狲散”现在是树还没有倒,猢狲已经四散了,只手遮天赵东敏见了这种情形儿,回头又看了看那四个为他求饶的女儿,两相比较,心里那份感触,说他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自己背世骂名,辛勤计算别人一生,所为何来,现在自己又得到了什么?

    一时百感交集,悔愧丛生,苍目之中已闪出了泪光,想到伤心之处,实在也无颜苟且偷生下去,从心底发出一声伤心蚀骨,后悔无及的哀叹,双目已闭,反手一掌,向自己灵盖落了下去。

    宋晓峰一直就暗中注算着他,那能让他就此死去,屈指一弹,一股风应手发出,点在只手遮天赵东敏曲池穴上,只手遮天赵东敏但觉内力一浅,掌力便再也落不下去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现在是心灰意冷,狡诈奸猾尽去,回头望着宋晓峰惨笑一声,道:“宋大侠,老夫落得今天这般悲惨下场,如今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又何不成全老夫,在我替所有被害的人,还清了这笔血债?”

    宋晓峰微微一笑,从座上站起身来,语气和平的道:“你能知过自省,知道死有应得,小生倒不得不说两句话了。”

    宋晓峰星目一转,凝视着蔡阳生一抱拳,道:“蔡朋友小生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蔡阳生对宋晓峰可说是从心底感佩到极点,要没有宋晓峰,他那有今天这快意恩仇的时刻,因此肃然躬身道:“宋大侠有何指教,蔡阳生洗耳恭听。”

    宋晓峰望了只手遮天赵东敏一眼,道:“赵东敏罪该万死,现当蔡朋友剑授者,但适才小生冷眼旁观,见赵某已是后悔莫及,善念荫生,常言道‘恩怨纠缠,何日得了。’又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蔡朋友能否看在他一念悔改,洗心革面,给他一新生的机会,则他们长幼两代均感恩不尽,而蔡朋友也仁义兼备了小生此言,是否有当,请蔡朋友一思,蔡朋友如认为宿怨难消,非手刃赵某不可,这是你拿自己性命赚来的权利,小生身为公证人,仍全力支持你到底。”

    宋晓峰说了情,但绝不表自己的功,仍让蔡阳生自己决定,自己施恩,这就更是他公正严明,清高不辱的品性了。

    只手遮天赵东敏那四个女儿也同时哭声震天,向蔡阳生叩头如雨,哀声求道:“蔡大侠,只要你饶了家父,小女子等愿为马牛,以报蔡大侠大恩大德!”

    蔡阳生要没有宋晓峰支持,一辈子也别想有这扬眉吐气的一天,宋晓峰的话又说得非常有度,对他一点也不勉强。

    蔡阳生低头一望只手遮天赵东敏那四个女儿期待眼光之中,交织着极其复杂的感情。

    有血有肉,也有恩有仇,是哀求苦告,也是怒恼怨恨。

    蔡阳生有过切身之痛,对这种深藏在屈辱之下的怒火,最是了解,也最是心惊。

    他闭目沉思了一下,用理智控制住了怒马般的复仇之火,仰天发出长叹“锵!”的一声,长剑反匣归鞘,望了只手遮天赵东敏一眼,向宋晓峰一抱拳道:“在下世居百粤龙门,宋大侠今后如有所命,只要片纸只字,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下就此告别了。”

    话声一落,一式“落叶归根”下了高台,向人群之外走去,台下的人,对他这海量容人的胸襟,都生出了敬仰之心,人潮一分,当中让出一条人街,目送着蔡阳生,走出赵家坪而去。

    这时,只手遮天赵东敏的四个女儿也转身面向台外,一拜相送,待蔡阳生走得不见了人影,那四女才大叫一声,回身向只手遮天赵东敏扑去。

    只手遮手赵东敏接住四个女儿,忽的一震,道:“我们更该谢谢宋大侠!”他们再也不恨宋晓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