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紫彩玉萧 > 第二十六回智掳少女心勇赴霸王宴

第二十六回智掳少女心勇赴霸王宴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宋晓峰坚定的问道:“告诉我,你们人寰帝君是什么人装扮的?”

    他的问话,绝不模棱两可,要受术人判别是蜚,只要他直觉的问什么答什么,这是施术者的要诀。

    春荧毫不犹豫,接口回答道:“汤二麻子!”

    宋晓峰道:“你们真正主人是谁?”

    春荧道:“朱五爷!”

    宋晓峰忽然一转头,朝着笑面天王曹晋吐劲传音道:“曹兄,你要不要再听听春昶的回答。”笑面天王曹晋原与宋晓峰约定,他只暗中窥伺,绝不出面参与宋晓峰的行动,讵料眼见之下,宋晓峰只三言两语,就证实了人寰帝君的真假,过份的容易,实在叫笑面天王难以相信,同时好奇之心大起,决心亲自试一试,当下答话道:“小弟想亲自问问春昶,不知台兄能否见允?”

    宋晓峰点头一笑道:“欢迎之至,请!”

    笑面天王曹晋飘身而出,落在宋晓峰身前,一抱拳道:“小弟先请教一事,他们两人为什么如此温顺,有问必答?”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不瞒曹兄说,小弟在他们身上动了一点小手法,使他欲瞒无能。”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道:“曹兄要亲自询问她们,我们改变一个方法如何?”

    笑面天王曹晋暗忖道:“看来他一定有毛病,否则为什么要改变方法?”心口不一的点头一笑道:“小弟对莫兄这奇奥手法,是见所未见,一无所知,但由莫兄安排,小弟无不从命。”

    宋晓峰淡淡笑道:“小弟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恢复她们神智,由曹兄再问他们一个一清二白,因为小弟这手法,太繁杂的话,她们就答不上来了。”

    笑面天王曹晋当然明白宋晓峰的意思,已看出他的心意,讪讪的一笑道:“很好,很好,我们既已知道那冒充的人是汤二麻子,料想她们想改口也不成了。”

    宋晓峰出手如风,在春荧春昶二人身上拍打了七处穴道,只见春荧春昶如同大梦方回,睁开眼来,各自一震,相视愕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见他门两人不说话,他们两人也不先开口,只用一双精光闪闪的利眼,凝注着他们。

    只看得他们一阵心慌,春昶年纪轻,先就受不住,惊叫出声,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要干什么?”

    宋晓峰冷笑一声,道:“要干什么,难道你们自己心里没有数,春暖春晕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希望你们也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

    春荧一扬头道:“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又不是春暖春晖,她们爱怎样说.我们管不着。”

    笑面天王曹晋微一笑道∶“他们说些什么,你们当然管不着,老夫要问你的话,你们却非据实回说不可,否则,你们就只好回你们朱五爷那里去了。”

    春荧冷哼-声,道:“回去就回去,谁还稀罕你们两把老骨头不成。”

    笑面天王曹晋是脸上笑得越厉害,心里越是发火,春荧一声老骨头,可真骂火了笑面天王曹晋,只见他脸上的笑容一堆道:“朱五爷要是知道你们告诉我们,那人寰帝君不过是汤二麻子假扮的,两位想想,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春荧大叫-声道:“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人寰帝君是汤二麻子假扮的。”

    笑面天王曹晋笑道:“老夫说是你们说出来的,你们说没说,要朱五爷相信才算数,你们说是不是?”

    宋晓峰接口又道:“说老实话,其实我们也很畏忌朱五爷,两位如果能够实话实说,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未尝不可彼此互助,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事。”

    笑面天王曹晋接着又道:“要不然,我们怎会知道人寰帝君是汤二麻子假扮的,还不是你们二个丫头乐极忘形,吐了真情,见了朱爷,我们的话好说,你们就难以自辩了。”

    春昶心中甚是害怕,娇躯颤抖不止的叫了一声,道:“荧姐姐,你不说我可要说了。”

    春荧丧然一叹道:“要说可以,你们要给我们一个保证。”她没有答春昶的话,直接向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提出了条件。

    笑面天王曹晋道:“什么保证?”

    春荧道:“不要让朱五爷知道是我们泄了他的秘密。”

    宋晓峰道:“可以,不过你们也要和我们合作,听我们的话行事,不然我们出了事,你们首先遭殃。”

    春荧道:“如果我们什么都听你们,你们自己不小心出了事呢?”

    宋晓峰道:“那不怪你们,我们依然保证不泄漏你们的谈话。”

    春荧道:“你们的话靠得住么?”

    笑面天王曹晋含笑道:“姑娘除了相信我们之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弄翻了,朱五爷要得到我们的帮忙,就是明知道你们是情非得已,只怕也饶不得你们,你们要活命,就只有相信我们了。”

    春昶道:“荧姐姐,我们说了吧?”

    春荧冷芒如剑的瞪了春昶一眼,道:“你就这样怕死!”

    笑面天王曹晋笑道:“你们绝不会死,就是不说也不会死,我们要把你们交还朱五爷时,-定给你们机会向朱五爷分辨。”

    朱五绝是怎样一个人,她们两人似是非常清楚,宁可这时丧了命,也不愿被笑面天王曹晋说的那样被送回去,春荧点头一声长叹道:“好,我们说了。”

    笑面天王曹晋与宋晓峰听完春荧所说的一切情形,其实她所知道的也有限得很,除了知道人寰帝君是假的以对,便是她们此行的任务,她们此行任务其实不说,笑面天王曹晋与宋晓峰想也想得到,除了监视他们和抓实权之外,难道还会有什么好心肠。

    宋晓峰再一伸手解了她们两人被制的功力,带着她们回了新房,倒是人不知鬼不觉,谁也想不到春暖洞房之中,令人魂消魄散的旖旎风光变成了勾心斗角的惊涛骇浪。

    笑面天王曹晋回到自己房中,眼看着睡在床上一对春情荡漾,双靥酡红的蛇蝎美人,心里真恨不得一掌把他们送进鬼门关,才泄心头之气,试想他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如今朱五绝还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他,分明是一种极度的讽刺和侮辱。

    想到恨极之际,笑面天王曹晋已然再无他顾,决心与莫天倚连成一气,反倒朱五绝了。

    正当他恨极之际,房门之外,忽然起了轻微的剥啄之声,天都快亮了,是什么人,这时还来惊扰,好没礼貌,笑面天王曹晋心中气上加气,冷喝一声道:“什么人?有事不会明天再说么?”

    “大哥,我是谷中鹤。”

    谷中鹤可不比别人,笑面天王曹晋闪身打开了房门,轻问道:“贤弟,有什么事?”

    谷中鹤隔着房门,轻声道:“宋晓峰来了。”

    笑面天王曹晋心中一阵羞愧,老脸一红,犹豫了一下道:“你怎么带他到这地方来。”

    谷中鹤截口微笑道:“他说此时此地,比什么地方都好谈话。”

    这话一点不错,朱五绝再是心沉似海,诡计多端,怎样也不会监视到新房之内来,何况新房之内的两位新娘还是他安排的心腹手下。

    笑面天王曹晋苦笑一声,点头道:“那你请他进来吧!”

    谷中鹤轻咳了一声,眉头一皱,进了新房,笑面天王只觉眼前人影一现,宋晓峰已站在谷中鹤原来站立之处了,他是从何而来,笑面天王曹晋竟然没有看清楚。

    宋晓峰像往常一样,非常有礼貌的行了一礼,口称:“曹师伯!”

    人在落魄失意时,最是多心,自卑感也特有,宋晓峰这样谦恭有礼,笑面天王曹晋见了,心里就觉得舒坦,微微一笑,道:“请进!”

    宋晓峰进入新房,笑面天王掩好房门,心里还有点不好意思,宋晓峰正眼也不望别处一下,向笑面天王曹晋又是-礼,道:“明日就是丐帮帮主施一平约宴之日,小侄过去深受师伯知遇之恩,不敢忘情,今日特冒万死而来,有一言向师伯陈情。”

    笑面天王曹晋长长一叹,说道:“你可是顾念旧情,要师伯退出这场兵灾杀劫之事。”

    宋晓峰道:“小侄更有甚者,是想请师伯拔刀相助,帮小侄消弭武林浩劫,朱五绝之为人,山主的遭遇,小侄想师伯你老人家不待小侄赘言,也比小侄知道得清楚,但小侄这方面的安排,只怕师伯所知就有限了,如师伯有心下问,小侄愿举实以告,请师伯明智抉择。”

    笑面天王曹晋刚才已经打定主意,脱离朱五绝,但只是消极的逃避,没有准备作积极的倒戈相向,宋晓峰的要求,使他不得不又重新考虑起来,蹙眉凝思,久久无言。

    宋晓峰不敢打扰他,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忽然,笑面天王曹晋一抬头,问道:“莫老儿不是已经答应相助你们了?”

    宋晓峰早就知道笑面天王曹晋对莫天倚是一百个不服低,微一笑道:“莫老前辈与你老人家的情形不同,他确已早就离开此地了。”

    笑面天王曹晋一愣截口道:“他早已离开此地了,那现在的那位莫老儿。”他的脑筋当然也不慢,马上就想到现在那位莫天倚,话声未了,宋晓峰已是一礼到地,接口道:“小侄向你老人家告罪,现在的他实在就是小侄。”

    笑面天王曹晋怔了一怔,转目向谷中鹤望去,心中对他大为不满,不由冷笑了一声。

    谷中鹤一揖到地,恭声说道:“小弟瞒着大哥,实在都是为了大哥好,请大哥赐谅。”

    笑面天王曹晋干笑一声,转目凝注着宋晓峰一阵,接着一叹,说道:“你要老夫相助你不难,你去叫你义父亲自请老夫吧!”

    笑面天王曹晋话声方了,门外忽然有人传声接话道:“小弟早就来此,有候赐见了。”

    笑面天王曹晋一震,谷中鹤已闪身去打开了房门,一线天含笑跨步而入。

    要知,笑面天王曹晋与宋晓峰他们的谈话,因怕惊动旁人,都是用传音神功对话,本来传音神功,不但可以择人交谈,而且隔音妙用,不是交谈对象,虽是对面对的站着,亦无法与闻,如今一线天在房外,竟把他们的传音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一线天的一身修为,能不叫笑面天王曹晋暗暗吃惊。

    本来,像笑面天王曹晋的一身功力,在江湖之中,已是难逢敌手的绝顶身手,就和山主郭慕陶比起来,亦在伯仲之间,绝不是二三百招所能分出高下。

    但一线天有心无意之间,露了一手扑音捉影之术。

    笑面天王曹晋已心里有数,比一线天要差得多了。

    因为“扑音捉影”之术,最是现实,非功力高于对方,而且要高出很多,否则,别想扑捉对方的传音对话,这是硬碰硬,一点也无法偷机取巧的。

    武林人物,就是这样,面子在于一切,一线天这一现身,与其说是震住了笑面天王曹晋,不如说是给足了笑面天王曹晋面子。

    将来说出来,他是一线天亲自相请的,那面子就大得多了。

    这时,笑面天王曹晋已是心平气和,笑脸相迎道:“不敢,小弟言语失态,尚清宋兄见谅。”一线天到底姓什么,笑面天王曹晋实在弄不清,但上次一线天是以姓宋的身份,与他见过一面,所以,笑面天王曹晋顿了一下,还是决定称一线天为宋兄。

    一线天-笑抱拳道:“小弟为江湖请命,望曹兄仗义相助。”

    笑面天王曹晋与一线天作了一番恳谈,真正了解一线天与宋晓峰的抱负之后,大是感动,决心以有生之年,为正义武林效力,以赎前愆。

    一线天走后,笑面天王曹晋连日来沉重结郁的心情,为之一朗,轻松的一笑,指着床上身手被制的春暖春晖二女道:“晓峰,这两个丫头,老夫就交给你了。”

    宋晓峰摇手笑道:“不行,这两天你老人家敷衍下去,我去把春荧,春昶二女叫来,要他们自己把话说明,免得我们再劳神了。”说着,身形一幌,人已出房而去。

    谷中鹤接着一笑道:“曹大哥,小弟留在这里算什么?失陪了!”笑声未了,人踪已杳。

    笑面天王曹晋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双膝一盘,垂帘内视,打坐起来了。

    宋晓峰带着春荧春昶二女再来时,已是天色大亮之后,这时,宋晓峰又恢复了莫天倚的装扮。

    叫开笑面天王曹晋的房门,春荧春昶二女奔去解开了春暖春珲二女穴道,春暖春晖二女睁开眼来,还以为春荧春昶二女有意捉弄,羞红着脸啐了她们一口,急急穿好衣服。

    这春荧轻轻拉了春暖一下道:“暖妹妹,事情不好了啦!”

    春暖春晖齐皆大惊,轻声道:“出了什么事?”

    春荧指了一指门外,道:“他们什么都知道了哩!”春暖春晖二女穿好衣服时,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也藉故踱出房外去了。

    闻言之下,春暖一声冷笑,挑一眉柳,道:“知道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就和他们摊开说好了。”

    春荧摇手道:“暖妹,我们有把柄落到了他们手中哩!”

    春暖道:“什么把柄?”

    春荧道:“他们知道了人寰帝君是假的。”

    春暖春晖齐是一震道:“他们怎样知道的?”这是泄漏最高秘密,不由她们心里不害怕。

    春荧忽然目光一厉,道:“这就要问你们两人了!”他们四女之中,春荧最大,也是四女之首,其次是春暖,老三是春晖,老四才是春昶。

    春荧目光一厉,春暖气势一沮,愣了一下,愕然说道:“为什么问到我们身上来了。”

    春昶插嘴道:“昨晚半夜三更,曹老儿忽然闯到我们房中来,说是你门二人说出来的,不问你们问谁?”

    春晖气得喝了一声,道:“老四,你胡说什么”

    春荧截口道:“老四没有胡说,事实确然如此,就因你们泄漏了消息,害得我们昨夜受了半夜的折磨”

    话声顿了一顿,语气一沉,接道:“要不是你们二人漏了口气风,曹老儿为什么动都没动你们一下,而且又点了你们的穴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春暖春晖本就觉得昨晚之事离奇不轻,心中正自疑神疑鬼,被春荧这样一问,两人惊愕得相顾失色,答不上话来。

    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接着,道∶“就凭这两点,你们如何向朱五绝交待?”

    春暖春晖心里虽然还是一片糊涂,却又无以自辩,她们可晓得朱五爷的厉害,在这种情形之下,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了。

    春晖哭叫一声,道:“大姐,你要救救我们!”

    春荧长叹一声,说道:“救你们,我们两人,都被你们害惨了哩,别说你们无法向朱五爷交待,就我们,还不都一样了。”

    春暖讪讪的道:“那么,我们如何是好?”

    春荧道:“刚才他们两人交下条款来,给我们两条路,第一条路,是把我们送还给朱五爷。”

    春晖截口说道:“会不会提起泄密?”

    春荧道:“他们不提这件事,又怎能把我们送回去。”

    春暖说道:“这不是明明要我们的命么!”

    春荧道:“第二条路,就是我们和他们合作,一切听他们的,大家便可以安然无事。”

    春暖道:“这样要被朱五绝查出来,这也是不得了。”

    春昶道:“一条路是现在就身受酷刑而死,一条路虽然也是死,但还有求生的机会,他们还说,只要他们事成,他们便还给我们自由去,任由我们自去!”

    春暖道:“他们图谋什么事?”

    春昶道:“管他们谋什么事,反正都是勾心斗勇罢了,我现在只关心我们自己的事。”

    春暖望着春荧说道:“大姐,你的意思呢?”

    春荧道:“我可以顺从你们的意思,选择第二条路,不过你们一切都要听我的,你们说,你们到底走那条路?”

    春暖一叹道:“事实摆在眼前,我们除了第二条路,还能有别的选择么?大姐,你就作主了吧!”

    春荧最担心的就是春暖,她不但脾气急躁,而且鬼心眼也多,最是难防,如今有她这句话,春荧暗中吁了一口气,道:“二妹,这可是你说的!”

    春暖点头道:“大姐,我就是这个意思。”

    “咳!咳!”笑面天王曹晋在前宋晓峰在后,回到房中来了,她们的谈话,一一落入他们耳中,因此春暖一点头,他们就适时而回。

    春荧与春暖,春晖,春昶使了一个眼色,四人轻动莲足,来到笑面天王曹晋与宋晓峰面前,行了一礼,道:“我们四姊妹已经商量好了,愿听二位吩咐行事。”

    宋晓峰目光在她们四人脸上掠视而过,道:“你们都同意了。”

    她们四人同声齐道:“我们大家无不同意。”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们与朱五爷也没有什么,只是不服气他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们,所以非给一点颜色看,你们尽可放心,只要你们听我们的话,岂能动得了你们。”

    四女都知道笑面天王曹晋与莫天倚实力极大,要不朱五绝也不会特别注意他们两人了,因此,倒是非常信得过他们有此能力。

    只要他们不说出她们泄密的事,他们就明的挺胸保护她们,朱五绝也非买他们的帐不可。

    四女相视一笑,一齐向笑面天王曹与宋晓峰再度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二位爷。”

    宋晓峰一挥手,说道:“四位不必多礼了,我们假戏真作,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屈辱之四位多多见谅了。”

    接着,转头向春荧春昶含首道:“我们也回自己房中去吧!。”

    话声方了,房外响起谷中鹤的声音道:“朱五绝就要来了。”

    宋晓峰一驻足,只听朱五绝的笑声,已在外厅扬了起来,念道:“玉楼巢悲翼,绣阁集鸯鸯晖,小侄道贺来迟,罪甚!罪甚!”

    朱五绝来得像一阵旋风,话到人到,房内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刚和四女取好位置,他已跨步入房中来了。

    朱五绝目光暗中一扫而过,只见他们六人浮现在脸上,微笑,显得倒一片浓情蜜意,鱼水和谐,心中大是高兴,不由哈哈一笑,打趣笑面天王曹晋,说道:“曹师伯,童子功与美人眷孰美?哈!哈!哈哈!”

    笑面天王曹晋与春暖春晖二女羞容毕现,笑而不答。

    朱五绝转头望了宋晓峰一眼,宋晓峰却不让他先开口,呵呵一笑,道:“朱大侠,乐成之美,不知老夫何以多谢。”

    朱五绝笑道:“不谢!不谢!只要两位高兴,不叫我这媒人挨骂就行了。”

    谈天一过,朱五绝接着一抱拳,道:“昨日小侄,因事末克前来参加盛礼,今日特备便小酌,藉申歉意,有请六位赏光赐驾。”

    霸王请宴,谁敢不去,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相顾一笑,同声齐道:“不敢当,不敢当!”

    朱五绝道了声:“小侄为各位领路了!”话声一落人已转出了房。

    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随身而出,四女走在最后,出得大门,朱五绝还带来了八位随从人员,又随在四女之后,把他们拥入一座山谷之内。

    一路上宋晓峰仔细打量,这又是一处从未去过的新的地方,暗中椿卡处处,戒备得严密。

    朱五绝领着他们进入一座深邃的山洞之内,一路叫门而过,过了五道门户,最后到了一间宽大的石室。

    石室之内,珠光耀眼,光明如昼,石室中央品字形摆好了三桌酒席,上面都已坐满了人,只有中间一席,尚虚位以待,无人在座。

    朱五绝领着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等六位,直赴当中席前,照礼说,他该让请宋晓峰化身的莫天倚与笑面天王曹晋并肩上坐才是。

    可是,这时他却不让的在首位一站,然后,才请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坐了左右两旁次位,四女则换在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身旁而坐。

    这一桌,就是他们七人。

    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同时惊目向左右两席望去,只见左边席上上座的二人,竟是山主郭慕陶随身侍童剑魂剑魄,与他们二人同席的,是笑面天王手下的童世昌、单玄、杜伐、吴戈、石连、永胜、郑火龙六人。

    从前,宋晓峰与朱五绝同在秘谷练功时,除了上述六人之外,本来还有谷中鹤、温成、樊奎三人,但这时那三人都未被请,想必朱五绝对他们三人印象不佳。

    右边席上为首的二人,却大出宋晓峰意料之外,想不到竟是宋晓峰在云山深处所见过的黄天都与吕坤。

    他们那一桌另外六个人,都是二十多岁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宋晓峰依稀还认得那六人就是黄天都所训练的那批年轻人。

    许多时候不见,那六人眼神上所显示出来的功力,又非当日可比,不知精进了多少倍,想来那些人更是叫人可怕了。

    宋晓峰近年来忙得头昏眼花,真几乎忘了他们那批人了。

    以他现在莫天倚的身份,该不该认识他们,都很叫他为难了。

    他偷偷向笑面天王曹晋望去,只见笑面天王曹晋对他们那些人的反应,是一片茫然与轻淡,分明不知道山主暗中还有这股力量。

    宋晓峰神色稍异,却已落到了朱五绝眼中,朱五绝微微一笑道:“莫老不认识他们了?”

    宋晓峰凭这一句话就不能说不认识他们,但他真没想到这次会遇见他们,因此在和莫天倚计议这次行动时,根本就没有顾虑到他们,所以莫天倚也没有交待。

    宋晓峰蓦地想起那件失手被擒的往事,记起当时与黄天都的谈话,黄天都曾坦白的承认他父亲是死在他们手中,而山主郭慕陶后来告诉他,他父亲就是死于莫天倚手下手中,由此推想那黄天都也应该是莫天倚的手下之一了。

    宋晓峰暗忖道:“不论是不是莫天倚的手下,我且唬他一唬再说。”当下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想是他们不认识老夫了。”

    这句话,完全是以攻为守的策略,看黄天都他们怎样应付,再作下一步的打算了。

    话声一落,那边黄天都与吕坤已是站了起来,迈步走到宋晓峰身前,长揖一礼,道:“属下参见旗主,一别十年,属下几乎不敢相认了。”

    宋晓峰暗中吁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没有猜错他与莫天倚的关系,当下心中一定,接着又冷笑一声,道:“很好,总算你们眼中还有老夫。”

    黄天都与吕坤过去确是天罡组的人,后来山主派他们暗中去训练那些劲旅,才离开莫天倚的管束,现在劲旅训练成功,已奉山主之命自成一军,与天罡地煞鼎足而三,目前他们的地位已可与莫天倚并肩同坐了。

    也就因为身份陡高的关系,不免稍有疏忽,未及立时起身过来拜见莫天倚。

    黄天都也是一条老狐狸,因离群已久,对当前情形尚不十分了解,倒是不敢得罪莫天倚,当下陪笑道:“属下知罪,请旗主宽恕。”

    朱五绝见黄天都为难,哈哈一笑,插嘴道:“黄老你也实在不该,昨天莫老大喜之日,你竟不赶来喝他一杯喜酒,难怪他要不高兴了。”

    黄天都接口笑道:“该罚!该罚!属下就认罚三杯如何。”当下一挥手,侍童送上酒杯,亲自倒了三杯酒,一仰而干,给了宋晓峰一个十足的面子。

    同时,朱五绝更轻声告诉莫天倚道:“莫老,刻下用人之际,请你给小侄一个面子才好。”

    朱五绝说得客气,宋晓峰也就顺水行舟,微微一笑道:“莫老弟,你道老夫真的和你生气么,不过要你喝酒而已哈哈!哈哈!现在你喝完了酒,你请回席吧!”

    黄天都与吕坤回原处,朱五绝轻“咳!”一声道:“上菜!”

    一声吩咐,只见从石室侧门走出三个青衣小婢,手托热气蒸腾的菜肴而来。

    上好菜肴,朱五绝缓缓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向大家一照:“各位请同干一杯!为莫老曹老相贺。”

    大家贺了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一杯,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接着又带领春荧春昶春暖春晖,分别回敬了大家一杯。

    酒过三巡,大家吃了点菜,朱五绝放下筷子,掠目左右一扫,大家知道他有话要说了,于是,都一一放下筷子,肃然端坐。

    同时,只见伺候酒菜之人,各自悄悄的退出石室而去,石室之内,立时一静,静得落针可闻。

    朱五绝微微一笑,道:“明日就是丐帮帮主约宴一线天之日,五绝有请各位而来,便是对于明日之事有所说明,并请各位届时全力以赴,一鼓歼灭‘七星会’那几个首脑”

    话声微微一顿,目光如电,又向大家脸上一扫而过,接着道:“现在,且听五绝分析一下‘七星会’与一线天之间的实际情形。”

    朱五绝接着缓缓的道:“首先,我们来看一看‘七星会’是什么东西,所谓‘七星会’就是少林、武当、华山、丐帮三派一帮的首脑和南方侠隐李公旦、北地潜龙万空,一线天等七人,欲图雄霸天下所组成的一个组织。”

    一语未了,剑魂忽然插嘴问道:“奇怪,那一线天乃是绿林盟主,怎会与他们正大门派通同一气?”

    朱五绝微微一笑道:“剑魂弟你如果真把一线天当作绿林人物,那就错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

    剑魂道:“谁不知道他一连当了二届绿林盟主,小弟什么地方错了?”

    朱五绝哈哈一笑道:“小兄说你错了,你就错了,你要不信,且听小兄道来,现在小兄且问你,你可知道一线天的真名实姓,家世来历?”

    剑魂道:“这个小弟倒是不知道就山主好像也不知道。”

    朱五绝声音一朗,点头道:“但小兄我完全知道。”

    朱五绝这句话,力重千斤,震人心弦,大家不由都竖起双耳,睁大眼睛,等着朱五绝的下文。

    座中宋晓峰是唯一知道一线天全部情形的人,这时也不免像大家-样,全神贯注的顷耳静听。

    朱五绝说话时,似乎有吊人胃口的习惯,每到紧急关头时,总爱中途打住,停住话声,闪动着狂傲的眼光,在每人脸上溜转一下,才接着说道:“那一线天本姓赵名日新,他父亲不说,说起他的祖父忧忧上人,大家当有所耳闻吧!”

    忧忧上人可说是武林近百年来一代奇侠,当他在世之时,一生忧天下之忧,苦天下之苦,行侠数十年,为天下忧瘁而死,至今侠义犹存,无人不知。

    朱五绝一提起忧忧上人,只见人人脸现惊讶之色,大出意料之外。

    朱五绝微微一笑,接着道:“各位当不难想到一线天之打入绿林道的目的用心。”

    话声顿了一顿,接着面色一沉道:“打入绿林道,身任绿林之盟主,巧施怀柔手段,目的在分化绿林道上力量,破坏绿林道上团结,以遂‘七星会’独霸天下之迷梦,幸有我山主洞烛先机,暗中奔走布置,才得保持如今各位这份力量,未被一线天所摧毁。”

    剑魂一笑道:“这样说来,那一线天真是可狠可恶极了。”

    朱五绝点了一下头,表示赞许剑魂的说法,接着又道:“一线天身任绿林盟主时还不忘沽名钓誉,因此另有三元居士,兰衣神剑等身外化身,欺尽满天下的武林人物。”

    大家听得先是一怔,接着发出一阵喷喷之声,宋晓峰偷偷向笑面天王曹晋望去,只见笑面天王曹晋也掩不住心潮的震动。

    这时尽管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但绝无一人妄自出言,干扰朱五绝的说话,朱五绝端起面前酒杯,饮了一口酒,接笑说道:“就拿我们面临的丐帮帮主与一线天的约宴来说,明为丐帮与一线天之事,其实暗中乃是‘七星会’的诡计阴谋,企图将我们引诱而出,然后他们化敌为友,我们可就遭殃了。”

    朱五绝说得一点不错,这正是一线天与武当掌门人所计议的复案,朱五绝真了不起,竟然料敌如神,完全窥破了一线天的大计,只听得在坐的宋晓峰心惊肉跳,如坐针毡,恨不得能立时逃而去,把这消息告诉一线天。

    当然,事实上不可能,而宋晓峰也还要继续了解朱五绝的对策,心里虽然震骇已极,表面上却不得不故作老练深沉之色,一面含着微笑,一面连连点尖不止。

    笑面天王曹晋忽然冷笑一声,道:“一线天他们这种作法,也未免太蔑视我们了,依老夫之见,我们何不提前发动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只要大家同意,老夫愿率领手下七十二煞,身任前驱。”

    朱五绝摇手一笑道:“曹师伯请不要激动,五绝已早有安排,只要他们已入我布陷阱之中,他们就插翅难飞,自吃恶果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你早有准备了么?”

    朱五绝哈哈一笑道:“山主授命五绝统率全军,五绝要心无成算,怎敢大胆一力承担。”议完又是一阵哈色大笑,满脸欢愉之色。

    宋晓峰见朱五绝充满信心,心中更为震骇,不知朱五绝的是什么陷并,竟然如此胸有成竹,表面上漫不经心的淡淡一笑,道:“但不知你用的什么方法,能一网打尽他们?”

    朱五绝神然的一笑道:“用什么方法,暂时不能公开,而且局势多变,现在说出来的也不一定到时候用得上。”

    宋晓峰“啊!”一声,不便再多言问下去了。

    朱五绝这时趁机加了杯中之酒,端起酒杯向大家一照道:“大家请干一杯,预祝胜利,少顷,五绝便要代山主行令,分派各位任务了。”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朱五绝放下酒杯,面色一怔,接着肃然轻喝一声,道:“莫旗主听令!”

    宋晓峰起座欠来一礼,说道:“莫天倚在!”

    朱五绝忽然改用传音神功道:“请你专负搏杀武当掌门人之责,其它任何事情不劳过问。”

    宋晓峰坐下之后,接着就是笑面天王晋,朱五绝说活的时间也很短,不难想像也是旧话重提,责成他搏杀少林掌门人。

    至于其他的人,也是一一用传音神功交付任务,春荧春昶春暖春晖四女也有特别指示。

    朱五绝一一分派完毕,接着出人意外的宣布道:“此间已替各位准备好了食用息宿各物,各位请就留此休息,养好精神,以备明日大战。”

    话声一落,离开席位,招呼剑魂剑魄童世昌和黄天都带来的林子玉四人,出洞而去。

    大家连表示意见都来不及,朱五绝已经走得不见了人影,这时,只见一连走出四五个青衣女婢,把大家分别带出石室而去。

    宋晓峰与笑面天王都获得特别优待,每人一间独自的小室,足够他们带着新婚夫人住在一起。

    那间大石室,就成了大家闲坐谈天,消磨时间的公共场所了。

    通出洞外的石门,都关闭死了,谁也别想走出去。

    这一来,可真把宋晓峰急死了,但急又有什么用?再急也无法把消息送出去了。

    宋晓峰先问了一问春荧春昶她们所负担的任务,据春荧春昶说,她们的任务就是掩护莫天倚向武当掌门人下手,至于如何掩护法却没有更详的指示。

    这一点,宋晓峰很难了解,因为他也不知道向武当掌门人下手的详细计划。

    他们虽然都被关在石洞之内,但未给禁止彼此来往。

    宋晓峰暗叹一声,走到隔壁笑面天王曹晋所住的石室之中。

    春暖春晖二女,非常识趣,不待笑面天王曹晋赶她们,她们已一溜烟跑到宋晓峰那边石室去了。

    宋晓峰与笑面天王曹晋相见之下,不由得都发出一阵苦笑,摇头不已。

    两人攒眉苦脸对望了一阵,笑面天王曹晋忽然道:“晓峰,你那对付春荧的办法,能不能随便施展?”

    宋晓峰一怔,说道:“师伯有何妙计?”

    笑面天王曹晋双手一摊道:“那有什么妙计,老夫想:你那方法要是能够施展,我们总不能闲着不做一声事,我们何不先在他们身下施展一番,看能有多少收获就收获多少。

    宋晓峰道:“小侄那奇特手法,必须借助药物之力,但小侄来带得药物并不多,大约还可以使用两次。”

    笑面天王曹晋屈着手指道:“黄天都算是对像之一,其次。”

    忽然,转问宋晓峰道:“你看其次找谁好?”

    宋晓峰沉思了一下,道:“我们找一个青衣侍女问问如何?”

    笑面天王曹晋一怔道:“一个青衣侍女有什么好问的?”

    宋晓峰微微一笑道:“小侄倒觉得不必在黄天都身上白费气力,他初来乍到,只怕连芝麻小事都不会知道。”

    笑面天王曹晋说道:“老夫只是觉得他手下那些人,个个年富力强,又都有很好的武功,是目前我们最不了解的一群人了。”

    宋晓峰一笑道:“不用问,他的事情小侄早就知道一大半,其余不知道的,小侄猜也猜得出来。”

    笑面天王曹晋一愣道:“他的事情老夫都不大清楚,你怎会知道?”

    宋晓峰道:“不瞒师伯说,小侄刚出道时,就吃过他一次苦头了,也就是那一次,小侄见到了义父。”

    笑面天王曹晋大奇道:“你义父也落在他手中过?”

    宋晓峰一笑道:“只可惜他有眼无珠,当时并没弄清义父他老人家的真正身份,白养了他老人家数年,倒被他老人家练成了绝世神功。”

    笑面天王曹晋一笑道:“这倒有意思,你且说来听听。”

    宋晓峰于是把失陷黄天都手中的往事,一一告诉了笑面天王曹晋,曹晋听了,慨叹一声,说道:“山主虽然厉害,可是朱五绝更厉害,一片心血,白好了朱五绝了。”

    宋晓峰道:“曹师伯,看刚才的情形,黄天都除了带他那批新手来为朱五绝效力之外,他还能知道什么,再则他那些学生中的首脑林子玉,已被朱五绝带出去了,我看,我们这些留在这里的人,除了每人负担一个特定任务之外,对整个的情形,谁也没有你老人家与小侄知道得多。”

    笑面天王曹晋点了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如果能控制黄天都,岂不更好,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笑面天王曹晋的想法也不错,能争取一个就争取一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宋晓峰却另有他的想法,他要从那些青衣侍女的身上,寻觅对外透露消息的契机了。

    宋晓峰不便扫笑面天王曹晋的兴,点头道:“师伯说得是,你看我们先找谁动手?”

    笑面天王曹晋与宋晓峰的看法重点完全不同,他注意的是黄天都,料想对付一个青衣侍女,用不了多少时间,但对付黄天都可就难说了,当下一点头道:“我们就先找青衣侍女吧!”

    宋晓峰本来心意也是想先找青衣侍女,只是没有说出口来,闻言之下,心中暗喜,道:“好,小侄这就开始行动了。”

    笑面天王曹晋一笑道:“你准备怎样下手?”

    宋晓峰道:“师伯,小侄早就想好了主意,你等着看罢。”

    话声一落,举步走到门外,大喝一声,道:“来人!”

    一位青衣侍女轻灵巧快的应声而到,欠身一礼道:“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宋晓峰面带微笑:“老夫要几样精美可口的小菜,两壶美酒,你们可弄得出来?”

    那青衣女侍连连点头道:“有!有!有!请你老爷子吩咐,要什么小菜?”

    于是,宋晓峰点了几样非现做不可的小菜,但那青衣女侍都点头记下了,没有说那一样菜做不上来。

    青衣侍女去后不久,热腾腾的小菜如数送到,两男相对而坐,那青衣侍女则在一旁执壶侍候。

    宋晓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忽然一皱眉头:“这是什么酒,味道怪得很!”棱芒一闪,似责问非责问的向那青衣侍女脸上一凝。

    那青衣侍女暗中都经过特别吩咐,要好好侍候这些人,因此,宋晓峰的目光只望她心中一凛,道:“这酒不好,婢子替你老人家换去。”提起酒壶,就要向外行去。

    笑面天王曹晋,也端了杯酒喝了一口,一笑说道:“且慢!”一叫住了那青衣侍女。

    回头又向宋晓峰一笑道:“莫老儿,这酒没有什么不对呀!”

    宋晓峰道:“这就怪了,难道这酒到了你口中,就变了味不成?你们大家喝喝看!”

    四女各端起自己身前酒杯尝了一尝,都是微微而笑,并不作声,不说话的态度,显然是不好意思说话,唯一不好说话的理由,就是不便说宋晓峰无中生有了。

    宋晓峰目光-掠,讪讪的一笑道:“你们都不同意老夫,难道老夫真是老糊涂了!”

    说着,一付不相信的嘴脸,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口中啧啧有声的品味了一下,接着眉头一蹙,把酒杯向那青衣侍女面前一伸道:“你喝,喝老夫这杯酒,是不是有什么怪味?”

    那青衣侍女怔了怔,躬身道:“婢子不敢!”这是规矩,侍女那有接席喝酒之理。

    宋晓峰面色一沉,喝声道:“老夫要你喝,你就喝!有什么敢不敢!”

    那青衣侍女全身一震,说不出的作难起来。

    笑面天王曹晋一旁也道:“这酒要有毛病,你的关系可大,现在不是讲礼法的时候。”

    那青衣侍女暗中凛然,也有点不相信,告了罪,接过酒杯,喝了一口,一皱眉头,不说话了。

    笑面天王曹晋微微一笑,接过青衣侍女手中酒杯,也喝了一口,他还认真地品评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道:“莫老儿,你这是发什么毛病?你的酒那有什么怪味!哈!哈!哈!”

    笑声中,春暖忽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笑面天王曹晋更是大笑不止。

    接着,春荧春昶似有所意会似,七生双颊,含羞地低下了螓首。

    宋晓峰茫然地望了大家一眼,喝声道:“曹老儿你笑什么?”

    笑面天王曹晋勉强忍住大笑,但仍不能完全忍住地,道:“春暖说,你老儿二天大约是吮足了春荧她们的。”

    宋晓峰大喝一声道:“你胡说”但接着,自己也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那青衣侍女暗暗吁了一口气,也不禁站在一旁默默笑。

    忽然,宋晓峰提起酒壶,取出一只大碗,倒了一碗酒,接着又在酒杯中倒满了酒,然后把那酒杯向那青衣侍女手中塞道:“来!来!来!是老夫的不是!老夫认罚一大碗。”

    话声-落,大碗一倾,便把-大碗酒,喝了个净光。

    那青衣侍女端着手中酒杯,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春暖一笑而起,伸手握着她的手碗,道:“别惹老爷子生气,你就把这杯洒喝了吧!”内力一吐,不由那青衣少女分说,拉着她手臂,把那杯酒向她口中灌了下去。

    那青衣侍女在情不可却身不由己的双重压力之下,只好无可奈何的喝了那杯酒。

    那杯酒一下肚,笑面天王曹晋又倒了一杯酒道:“你知不知道,莫老爷子和二位夫人,昨晚才成婚,还不快恭贺他一杯。”

    一杯也是喝二杯也是喝,能喝第一杯,就不能再拒绝第二杯,青衣侍女敬过宋跷峰,又怎能不再敬笑面天王曹晋,左一敬,右一敬,三杯酒下了肚。

    三杯酒下肚,青衣侍女但觉眼神开始晕花,头也沉缅缅的,只想睡,继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晓峰屈指连弹,点了青衣侍女几处穴道,声音一沉便问道:“告诉我,你们这里用水是哪里来的。”

    青衣侍女答道:“厨房取来的。”

    笑面天王曹晋,见宋晓峰竟然问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来,不由一笑,说道:“莫兄”

    宋晓峰一摇手,止住笑面天王曹晋干扰,接着又问道:“厨房里的水又是哪里来的?”

    青衣侍女道:“厨房里面,有一道山泉。”

    宋晓峰又问道:“那道山泉,有出路么?”

    青衣侍女道:“那山泉射入一道深壑之下,下面有没有出路,就不知道了。”

    宋晓峰微微一笑,挥手解了她一半穴道,转目向笑面天王曹晋望去,道:“曹兄当知小弟的意思了吧!”

    笑面天王曹晋恍然而悟,点头笑道:“我想朱五绝不会想不到这些地方。”

    宋晓峰含笑道:“这从什么角度来看,这里有那缺点,当然不能作为囚房,但目前我们并不是囚徒,我想他把我们留在这里的意思,只不过是怕宋晓峰在我们身上打主意而已,目的不同,当然手段也就有异了,同时,他又怎样想得到,我要和他开这个玩笑。”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反问笑面天王曹晋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你又作怎样的处置?”笑面天王曹晋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宋晓峰目光一闪,又道:“也许那根本是一条死路,也许朱五绝早已做了手脚,不管怎样,我都想去试一试。”

    笑面天王曹晋点头道:“说得有理,但愿你的运气也很好。”

    宋晓峰再次挥手,把那青衣侍女的穴道完全解了。

    宋晓峰问话为时极快,那青衣侍女回复清醒时,桌菜上饭仍在冒热气,青衣侍女也未在意。

    宋晓峰他们笑她不胜酒力,表面上是放过了她,实际是已经达到了目的。

    侍酒罢,青衣侍女收拾停当,差不多已是初更时分因为宋晓峰有了探险计划,也就没有再找黄天都的麻烦。

    等到二更时分,要茶,要水,要酒,要菜的都已安静下来,宋晓峰闪身出了石室,向厨房摸去。

    那些伺候这些老爷们的男女们,这时也正聚在一起吃喝开了,宋晓峰掩身而入,端的神不知鬼不觉。

    厨房这里,大约是整个石洞的尽头,一边石壁上,倒垂着无数钟乳石,钟乳石上滴泉如雨,落在地上。

    大约是年深日久的关系,地上被石泉滴出一条水槽,顺着水槽下流,是一个大水坑,那水坑深约三尺,因为这时大家都已停止用水,水坑之中的水已盈坑而出,漫过水坑向洞角一角流去。

    随着流水走去,不及丈远地形一陷,地上裂开一道地缝,缝中漆黑一片,不知深浅,但闻流水潺潺,由地底传了上来。

    地下有流水,宋晓峰的梦想可说已经实现了一半,因为山中地下水,比平地地下水多了一种可能性,平地地下水,多半是没有出口,流来流去,永远还在地下,但山中地下水就不同,因为山形地势高,极有可能冲出一道出口,达于地面。

    当然,这只能说有此可能,而非绝对可能。

    有此可能,也就是说有了希望,宋晓峰一晃肩施出缩骨神功,把体形缩复七八岁儿童大小,身子一沉,向地缝之内落去。

    宋晓峰和地缝相触之下,身子立时起了一种感应,发现地缝两壁,朱五绝已经布下了奇毒,他要不是服用过唐慧珠的“氤氲露”可御百毒,那些毒药就可能要了他的命,由此可见,朱五绝并没放松这些地方。

    宋晓峰顺着那地缝下落了三丈多深,地缝突然一一开,下面竟是空荡荡,身子一虚,宋晓峰倒吸了一口真气,展开履空蹈虚上乘轻功,缓缓向下飘去,但只落了三丈多高,就又落到另一层地面。

    宋晓峰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千里火,亮起一道淡淡的火光,同时运功逼目,射出两道精芒,利用那微弱的火光,闪目扫视了四周一下。

    那特制千里火,发火不大,也殳有火苗,但却经久耐用,足可连续使用十二个时辰之久,宋晓峰功力深厚,藉着那微弱的火光,一览无余,把四周尽收恨底。

    原来,那是一条别有天地的地下洞府,两旁怪石如林,中间一条流水,奔流而下。

    宋晓峰颠流而行,走约四五丈,已是洞府尽头,流水穿石而入,隐入石中而没。

    宋晓锋试行钻入水中游行,深入不及丈远,便再也游不过去了,前面水加宽,但却高度不及五寸。宋晓峰的缩骨神功,也无能为力了。

    宋晓峰废然折返之后,他还不灰心,又顺着水路向上行去,前行约百多丈,去了尽头,这里叫人见了更是绝望,流水源头,乃是从一块其大无比的大石头之下冒出来的,宋晓峰伸手下去摸了一下简直连手都伸不进去。

    宋晓峰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到下来的地方,正待飞身穿隙而上时,突然眼前白光一闪,其快无比的从他身旁一掠而过。

    宋晓峰转头凝神望去,然来竟是一只肥大的白色兔子,头一伏,转入一块怪石之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