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众人在金云煞神传言之下,纷纷跃上崖顶,仅仅眨眼功夫,便已完全齐立崖上了,行动之快速.可想而知。

    燕少玉看罢不由冷笑一声道:“现在阁下的话已说完了吧?”语气除了阴沉冷漠之外,没有半点惊慌之色。

    燕少玉的镇定,给众人带来了不少勇气,一个个惊色全消,凛然待敌。

    金云煞神知道燕少玉欲下毒手,但他仗着有北海派在此撑腰,再则,自信武功决不在燕少玉之下,闻言遂傲然冷笑声道:“燕少玉,现在老夫话已说完了,你如果跟老夫较量,也是时候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要说较量你还不配,在下要送你入地府作鬼,却是真的。”

    此际,北海之主低垂的眼帘动了一动,但却没有抬起,也未说话,好象他是置身事外似的。

    金云煞神一向目视极高,一听燕少玉说他不配较量,不由大怒,仰天狂笑一声,道:“好吧!老夫就等你出手好了!”

    哈哈狂笑声中,扭头瞟了垂目老者一眼。

    燕少玉心知这金云煞神即也是强敌,如不将他除去,待会儿交起手来,只怕自己的人,就要吃很大的亏,身随念转,一掌向金云煞神拍去,看来十分轻松,但却快捷无伦。

    金云煞神见招急忙一拍蟒头,这正是攻击的信号。

    那知,金蟒只把头左右晃了一晃,突然斜窜出一丈多远,并不敢近身攻击。

    燕少玉那一掌,原不过是个信号,叫他准备而已,因为,以他的心想,燕少玉原不会骤下毒手,近似偷袭般的攻击他人。

    金云煞神一退,燕少玉杀心立起,冷叱声中,在掌向内一圈,左掌突出一招“浮云缺月”向金云煞神胸口拍到,比上次快了一倍有余。

    金云煞神此时已没有时间再拍蟒头了,双掌急忙向上一迎,以一招“雾迷九重”向燕少玉拍来,招出狂风如剪,功力决不在北海三奇之下。

    而在他出掌的同时,人也从蟒头上跃身站起,右足连点蟒头两下。

    金蟒畏惧燕少玉腕上的生死双环,虽然明知主人是命它找隙攻击,但却仍不敢上前,巨头一晃,高高盘起一座蛇阵。

    这时,北海派的帮众已发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了,北海派之主低垂的眼帘此时也睁开一道细缝但却仍不出声,他想借着金云煞神来测测燕少玉的功力。

    就在这时,轰然一声大震,两人四掌已然接触,登时沙土弥天,草折石裂。

    金蟒巨头向后荡开三尺多远,金云煞神在蟒头之上倒退了半步,双臂酸得几乎难举。

    燕少玉没有倒退,只觉双臂微微有些麻木,心中暗自惊付道:“此人功力虽不及我,但相差并不太远,如不早点将之除去,确将遗害我帮,看来只好提早使用那一招了。”

    北海之主见此情景,心头也是微震,暗忖道:“此人功力,似乎与我相差无几,难怪邱道全栽在他手中,如果让他与那九阴女白凤联手,我也非步邱道全后尘不可。”

    一阵轻风吹散浮尘,燕少玉喝一声道:“阁下有什么不传之秘,最好早用出来,否则,只怕你要抱憾终生了。”

    金云煞神此时才知燕少玉的功力胜过自己,自己坐了巨蟒又不能近他的身,万般无奈,只得跃下蟒头,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接住吧!”

    声落纵身出掌,指顾之间,连拍出八掌,罡风弥漫一片,分袭燕少玉各处死穴,手法迅捷,居心阴毒。

    燕少玉有意先挫北海的锐气,见状并不立时还击,冷笑声中,身子猛然左右一晃,穿入金云煞神的掌影之中,阴沉的道:“下一个照面一过,燕少玉就要取你性命了。”

    如此威猛的掌力,不但末动燕少玉分豪,甚至连身形也末晃一晃,金云煞神实在觉得有些意外,当着主人与北海的弟子面前,他脸上实在挂不住了。

    眼前燕少玉的踪迹一失,他连想也没想到,突然大喝一声,陡然一个大翻身,身末着地,早已拍出十二掌,踢出七腿,布成一面掌网,分取三面,端的使人难以防范。

    燕少玉既已存心要挫北海锐气,当然把全身功力都使了出来,身子突现向后飘出一丈,双足才一落地,便已腾身跃起在金云煞神头之上。

    北海之主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双目登时暴睁,嘴皮一动突忍了下来,双目盯着燕少玉空中的身子不放。

    金云煞神全力的第二次功击,仍未占到便宜,心中已有些怯意了,一见燕少玉腾身飞起,不由大惊,一抬眼,骤见当头上空的九尊盘旋佛像,不由骇得惊叫道:“莲台九佛”

    一双精目,突然哀求之色,盯在主人脸上,但他所得到的反应,却是丝毫不在意的表情。

    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九尊盘旋的佛像,骤然间凌空降了下来,接着砰砰一阵连响声中,挟着一声怪哼声。

    一道人影,直飞到北海之主面前五尺左右处,叭的一声,跌在地上,正是那金云煞神,口中鲜血狂流如泉。

    他仰起那张灰败的老脸,目含怨毒的光芒,盯着北海之主,道:“陈义成,我!我并不怨恨,燕燕少玉他是做给整个北海派人看的,他他使我了了解了你你的阴毒虽然现现现在已已经太太晚”

    话末说完,头栽在地上,气绝而亡。

    北海之主,脸上毫无表情.他此时脑海中只在重新的回忆着燕少玉的身法,但却想不出破释之法。

    他冷漠的喝了一声.对北海派弟子道:“把他的尸体拖到一边去。”那声音没有一点痛惜与悲伤,使北海的弟子,个个闻声心寒。

    当下就有两个弟子,叱喝一声,奔了出来,突然,金光一闪,金蟒已捡先咬住了金云煞神的身子,巨头一扭,犹如一阵旋风般的窜下山崖去了。

    北海之主视如无睹,冷然向前跨出两步,道:“燕少玉,老夫早有所闻,当今武林出了个少年英雄要与幻云、北海鼎足而立,老夫一直未曾在意,直到今天幻云谷栽在你手中,老夫才知道所传不假。”

    燕少玉冷冷的道:“阁下只怕不是耳闻而是目睹你北海精英日渐灭绝在燕某手中,而想除去在下吧?”

    北海之主笑道:“燕少玉,老夫以为与这些无关,紧要的是当今武林霸主,咱们要用什么方法来决定属谁?关于这件事,老夫早就想跟你谈谈,只是苦无机会罢了。”他这样侃侃而谈,好象是故旧好友在话家常似的。

    燕少玉却冷漠的一笑道:“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尊驾想让天龙帮与幻云谷先拼,然后尊驾坐收那渔人之利。”

    北海之主笑道:“老夫每说一句话,好像都有错误似的,就算你说得对,现在,老夫这渔人之利没有得到,三足之鼎也已去了一足,鼎无双足,你可放心了,但却有擎天之柱,燕少玉,咱们要讲的是你我之中,谁来撑起中原天下。”

    东海岛主姬天雄怕燕少玉年轻气盛,上了北海之主的当,闻言忙接口道:“天无柱也塌不下来的,何必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北海之主好像没有一点火性,听了东海岛主的话,他并不生气,闻言笑笑道:“岛主之言确也有理,但是,一国不容二君,一马不配双鞍,中原群雄之中,总得有个领导之人才对,否则,岂非群龙元首了?”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过去,幻云谷在时,中原何尝有首冠武林中人,还不是照样可以生存着吗?”

    北海之主笑道:“当然,当然,只是太乱、太杂,杀伐不息,血腥四溢,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而惨遭不幸呢?”

    北海之主见已近事情核心了,双目突然一亮,精光闪射遏人,沉声道:“目下,已从千头万绪中,找出两个头来了,这两个头之中,只要去其一,事情就解决了,燕帮主,你以为如何?”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燕某也有同感。”

    百凤女闻言急道:“少玉”

    北海之主大笑一声,截住百凤女的话,道:“哈哈燕帮主,这叫做英雄之见略同啊哈哈燕帮主,你以为该怎么来解决这件事呢?”

    燕少玉冷漠的道:“尊驾既然已经替天下的人想好了,谅必有解决之法,那么,就由阁下来决定吧!”

    燕少玉此言一出,不但东海岛主夫妇与群雄着急,就是年轻气盛的九阴女白凤与七煞玉女白燕也都急得惊叫道:“少玉,你怎么了?”

    北海之主心中冷笑一声,复又大笑道:“哈哈,燕帮主,老夫比你多吃了几碗饭,就托大先说出来好,燕帮主只要认为不公平,仍可更改,你我原要公平竞争,咱们仍以少杀人为目的,依老夫之见,你我各在手下中挑出三人,由他们公平比斗,死伤不计,那一方胜的多,那一方就有权做裁判,然后,你我再来争取霸主之座,燕帮主以为公平否?”

    由他的话中,任何人都可以为听出其重点在于最后一场的争斗,裁判的有无,根本与霸主无关,但却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

    燕少玉也同样知道其目的,但是,他不愿意拒绝,一方面固然是他年轻气盛,但最主要的是,他想借这一战来镇压整个武林,使杀伐真个终止。

    当然,他也知道胜利的希望至多只有百分之五十,但借九阴女白凤之手,来消除武林中的巨枭他觉得难安双亲在天之灵。

    燕少玉脑海中闪电般的把诸事考虑了一遍,道:“尊驾所言,正合燕少玉之意。”

    三女闻言脸色立时变得十分苍白,但燕少玉话已出口,却不愿意更改。

    北海之主大笑一声,道:“哈哈,燕帮主果然是条好汉,咱乾坤遗艘陈义成佩服。”直到此时,他才把自己的招牌亮了出来。

    群雄一听“乾坤遗叟”四字,个个脸上变色,也开始担心燕少玉的安危了。

    燕少玉冷冽的一笑道:“尊驾不必再抬招牌了,请划定地点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一笑,道:“就以此崖的宽度二十丈为限,划了二十丈见方来,燕帮主觉得这样够不够大?”

    他的语气相当阴沉。

    燕少玉冷笑道:“够了!”

    他说完便退了下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向手下弟子一挥手,道:“退到东侧去,出来两人,在地上划上两道长线。”

    北海派的弟子中,立时走出两个,量好二十丈距离,在地上划出两道深线,由南边崖缘直到北边。

    乾坤遗叟陈义成站在东边,朗声道:“你们之中.那个跟天龙帮的人走上几招?”

    群弟子中,立时跃出二个高大的黑汉子来,恭身道:“弟子愿走这头阵。”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然道:“去吧!北海的声望你知道。”黑大汉心头一紧,道:“弟子晓得!”

    话落闪身跃进圈内,腾身约有三丈多远.立地瞪眼,对着西边燕少玉这边喝道:“那个出来挨我几掌?”

    拔山神牛刚首先忍不住,叫道:“帮主,俺先打头阵好不好?”

    燕少玉淡然点头一笑,道:“好!要小心,不许贪功躁进,否则罚你回去看家。”

    拔山神牛刚心头一紧,忙道:“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说着,一跃进圈,也有三丈多远,环眼注视那人道:“好小子!你方才怎么说的?”

    黑汉道:“通上名来。”

    拔山神牛刚道:“你怎么不先通名?”

    黑汉冷声道:“在下北海护院弟子王薪樵。”

    拔山神牛刚道:“俺是拔山神牛刚,你他妈的心焦,还意乱的。”

    他随声就是一拳,喝道:“吃你牛爷爷一拳!”

    王薪樵没防到他才一通名就打,急忙飘身退出两丈多远,几乎踏出圈外,登时骇出一身的冷汗来。

    拔山神牛刚一拳没打倒,怒吼一声,道:“看你能跑到那里?”

    就在声落他早已纵身追了过去。

    王薪樵此时已有了准备,一见招到,大吼一声,连攻五掌,把拔山神牛刚逼退四五尺远。

    燕少玉等人,一见那汉子的掌力,就知道他不是拔山神牛刚之敌,登时全都放下心来。

    九阴女白凤忧郁的拉着燕少玉的玉手,道:“少玉你知道乾坤遗叟陈义成的武功与邱道全不分上下,为什么要答应他单打独斗呢?”

    燕少玉平静的笑了笑道:“凤姐,因为我是天际神龙燕杰之子,先父在世之日,对任何高手都不借用他人之力。”

    姬凤仪娇法的道:“少玉,我们也算他人吗?”

    她的话声甚是幽怨。

    燕少玉摇摇头,淡然一笑道:“仪仪,武林之中,亲如父子、夫妻在战斗时,如果联手对付一人,也算是外人。”

    姬凤仪固执的道:“但是,谁也分不开我们,何况,你还有许多事要做。”

    燕少玉笑道:“假使有什么不幸,我的凤姐与燕妹可以办得了的,我相信,陈义成就是胜了我,也无法走着回去。”

    九阴女白凤木然的摇摇头,道:“少玉,你的事姬伯伯他们会代你办完的,仪妹已说过,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

    她的话说的坚决无比。

    燕少玉心头一动,方想出言解劝,猛听圈内传来一声惨嚎,拔山神牛刚叫道:“到两边去吧!”

    燕少玉抬眼,只见拔山神牛刚,正把两半截血淋淋的人身,向高崖两边抛去,鲜血溅了一身全是。

    拔山神牛刚一胜,乾坤遗叟右侧的老者突然跃进圈内,起落之间,足有六丈多远,落地沉声喝道:“我过山雕领教阁下几招。”

    燕少玉冷声喝道:“牛刚下来。”

    拔山神牛刚虽有些不愿意。但不敢违令,只得跃出圈外,拔山神牛刚一下,圈内落下了百凤女,只听她冷声道:“陈义成,这一仗谁胜?”

    乾坤遗叟陈义成无表情的笑道:“贵方胜了。”

    过山雕冷笑一声道:“老夫得罪了。”

    声落一掌向百凤女面门上劈来,出掌快如闪电。

    百凤女侧出几步,玉掌一挥,百凤掌源源拍出,以攻为守,反应奇快。

    这两个人一交手,各展绝学,倒不易看出胜负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见状心中暗骇,心说,幸亏与他单斗,如果混战起来,金云煞神一死,我只此两个护卫稍强,其他的全不抵事,燕少玉与九阴女白凤再一联手,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战斗中的两人,已交上将近十招了,百凤女功力在过山雕之上,百风掌更是武林一绝,十招一过,过山雕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姬凤仪这时只希望时间拖长一点,她仍实在不愿意燕少玉独斗乾坤遗叟陈义成,然而拖到何时才是头呢?

    十招匆匆而过,突然打斗中的百凤女轻喝一声,道:“躺下。”

    接着传来一声惨叫,过山雕七孔流血,气绝地上。

    跟着又是一声怒吼,飞上一个人来。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一声道:“这次又是贵方胜了,来人哪,把过山雕拖下去。”声音仍是那么阴沉平静。

    北海派众弟子中,立时走出两个汉子,把过山雕的尸体拖了下去。

    百凤女抬眼一看,见这次上来的左侧捧剑老者,此时,已把剑交给北海派的弟子,手握十三节钢鞭,凛然道:“老夫要在兵刃上讨教两招。”

    九阴女白凤担心燕少玉的安危,心绪正自不能安宁,闻言不等百凤女答话,已纵身飞出淡然地说道:“伯母请退,凤儿来收拾他。”

    百凤女不好多说,沉重的道:“凤儿,留点体力。”

    她语意深长,说罢只得飘身退下。

    老者一听九阴女白凤说收拾他,心中便不舒服,冷声道:“姑娘请撤出兵刃来。”

    九阴女白凤芳心烦乱,闻言冷叱道:“你还不配。”

    老者闻言大怒,钢鞭劈头一招“力劈华山”直压下来,鞭出带起一声尖锐的破风啸声。

    九阴女白凤美目寒光一闪,娇躯猛然向左一侧,右掌闪电拍出一招“九阴搜魂”飞扫老者胸口,掌未到已自寒风袭人。

    老者虽然手有钢鞭,怎奈他功力相差九阴女太多,虽有兵刃,也不济于事,登时被逼得连退四五步远。

    九阴女白凤杀心已起,娇叱一声道:“滚回去!”

    她声落娇躯早已射到。

    老者双足只不过才站稳,连人都未看清,胸口已砰然!一声大响,挨了九阴女白凤一击重掌,倒射出两三丈远.哼都未哼出一声,早已胸骨全折,七孔流血而亡。

    九阴女白凤沉重的喘了口气,缓缓退了下来。

    姬凤仪木然的望着斗场,道:“好快啊!”乾坤遗叟陈义成缓缓站起来,走到圈中,阴眼注定燕少玉道:“燕帮主这三战你天龙帮的人全胜了,裁判之人,自然是你方的人,现在轮到你我二人了。”

    燕少玉回头朝三女淡然一笑,道:“凤姐,记住别出手,”说着缓缓踱进圈内,神色镇静得令人吃惊。

    乾坤遗叟陈义成见状心头凛然一震暗忖道:“此人在气度上,不但不逊于我,似乎还胜我几分,莫非我北海派真个要瓦解于此人之手不成。”

    转念间,笑道:“燕帮主,老夫北海一派的精华,似乎已全伤亡在你手中了,老夫这一战如果败了,北海派便从此除名武林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陈掌门,你定此计,单打独斗,当然是相当的有把握罗。”

    乾坤遗叟陈义成冷冷的道:“老夫一生虽然毒辣,但却从来不说谎言,燕帮主,假使老夫有你那么好的功力,你我易位,老夫决不答应与你单打独斗。”

    燕少玉冷冽的道:“各有所见,你我之心不同,多言无益,你我就此动手吧!”

    乾坤遗叟陈义成口头上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相当紧张,闻言暗自把功力凝聚起来,冷冷的说道:“燕帮主,老夫处处占先,此次该你先出手了。”

    燕少玉早已凝功以手了,闻言冷笑一声,道:“那么在下占先了!”话落右掌突然急拂而出,却是虚招。

    乾坤遗叟陈义成为人奸险无比,那会真个有礼让之心。他之所以叫燕少玉先出招,无非是知道他第一掌定是虚招,因为,他早已听说燕少玉不会偷袭过人。

    燕少玉右掌一出,乾坤遗叟陈义成身子突然向后一顿,像是要避招,等燕少玉一滑过,他突然大喝一声,右掌乘虚直劈而出,迅捷犹如过空惊电,掌出罡风凝而不散,硬似钢柱。

    燕少玉也是心思灵巧,极其机智之人,他每次攻敌,右掌虚招一出,左掌便早就凝功以待了,见招冷笑一声。道:“燕少玉早就在等你这一掌了。”

    声出左掌一招“鸣凤展翼”早已急迎而出,这时两道罡风已然接实。

    轰然一声大响,直似天崩地裂,近在五尺之内的青石,纷纷碎裂,地上震出一个三四尺深的大坑,沙土弥漫,对面难见人影。

    姬凤仪紧张的抓着白家姐妹二人的玉手,她的手是冰凉的,白家姐妹的手也是一样,所以,她们谁也觉得觉不出对方的手冷。

    群雄一个个目瞪口呆,这虽然是一豆古难得一见的搏斗,但他们却无心观赏,因为,当事者有一个是他们心灵寄托与祟拜的人。

    拔山神牛刚额角上浮出豆大汗珠,摇着玄真羽士云天羽的手,道:“老道你们看情形如何?”

    玄真羽士云天羽心里紧得不得了,被他一摇,不由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冷声道:“你你自己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拔山神牛刚听玄真羽士云天羽语声不对,突然聪明了起来,暗道:“敢情不大对劲,假使帮主有个三长两短,俺牛刚挤了这条命也要生吞那小子几块肉。”

    沙土弥漫之中,燕少玉连退四步,身前留下四个深达三寸的足印,左臂酸麻,胸口气血浮动,心中暗自骇然,忖道:“此人功力似乎不在邱道全之下,今天如果我没有机会腾上空中,这一役便凶多吉少了。”

    乾坤遗叟陈义成退了两半步,身前留下三个深达四寸的足印,口干舌燥,右臂麻木,他心中的紧张更甚于燕少玉。

    他也不停的反复盘算着道:“不知他有没有退”

    沙土弥漫之中,两人谁也不敢动,生怕对方就在面前,要是一动发出声响,给敌方以可乘之机后果就

    气氛沉闷得令人心焦,直到一阵轻风吹散了漫天沙土,沉闷才又化成了紧张。

    两人同时向对方面前的足印扫了一眼,各自心中已有了数,乾坤遗叟陈义成暗笑一声,道:“燕帮主,老夫知道怎么对你了。”

    话落飞身直上,双掌齐出,指顾之间,连劈出三十七掌之多。

    燕少玉冷哼一声,道:“陈掌门,除非你能永远如此!”话落双掌齐出两种不同的武功,分别从左右双掌中,连环拍出,一钢一柔,变化莫测。

    只见滚滚沙尘中,人影变幻难分,掌风纵横弥漫一片。

    打斗中,乾坤遗叟陈义成冷笑道:“燕少玉你虽然兼具两家朝阳,鸣凤之长,怎奈你功力不及老夫,长此消耗下去。老夫料得到胜利属谁!”

    燕少玉冷然道:“有本事只管使出来,燕少玉不会被大话吓倒的。”

    乾坤遗吏陈义成冷哼一声,不再答话,全力抢攻。

    两人各展所长,以快打快,但见人影恍惚,早已敌我难分了。

    姬凤仪美目直盯着那模糊不清的斗场,启动着苍白而无血色的朱唇,道:“凤姐,你你要不要去助少玉?”

    九阴女白凤痛苦的摇摇头道:“仪妹,假若我说了要去,他会恨我是吗?”

    姬凤仪忧郁的道:“凤姐,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的爱着他,你你不去助他一定有理由是吗?”

    九阴女白凤痛苦的道:“是的,仪妹,江湖上单独打斗,只要两方同意,任何一方,如果突然有人相助,虽胜亦得算败,为武林中人所不耻。”

    姬凤仪木然的道:“姐姐,我知道了。”

    九阴女看看姬凤仪,再看看妹妹,她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奇异的念头,脱口道:“仪妹,等下在必要时我会助他的。”

    二女闻言同时一怔道:“为什么?少玉会恨你的。”

    九阴女凄凉的笑了笑道:“因为,如果他死在陈义成手中我们三人谁也无法久伴于他,但是如果陈义成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少玉却真真正正的活着,他可以恨我,抛弃我,但是,你们两个仍可以得到他。”

    这些话,她说来虽然平淡,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因为,燕少玉是她一颗芳心唯一托付的人。

    姬凤仪知道九阴女白凤心意已决,断难劝解,美目中不由滚下两颗清泪,违心的道:“姐姐,你错人生百年,谁无一死,如果燕少玉因你之助而胜,胜了也是耻辱,不但他自己将一生失欢,就是我等,也将同样的觉得痛苦,与其那时悔,倒不如此时生死随他,做个节烈之人。”

    九阴女白凤原是江湖儿女,一闻此言,芳心立动,一时之间,沉默不语。

    这时,打斗中的两人,已走了二百多招了,乾坤遗叟陈益成功力稍胜燕少玉,再加之燕少玉的武功,他也知道些许,因此,二百招一过,燕少玉已渐走下风了。

    有许多次,燕少玉试想腾起,但每次都被乾坤遗叟陈益成凌厉的掌风封了回来,难以如愿。

    掌风呼轰,人影飘动中,突听乾坤遗空陈益成大笑一声道:“着!”

    轰然!一声震天大响,绞缠不清的两道人影突然南北分开十几丈远,但仅一分便又紧合了起来。

    众人没有人看清双方是那一方受了伤,但在燕少玉立身之处,他们发现了几滴血迹。

    打斗中的乾坤遗叟陈益成突然冷冷的阴笑道:“燕帮主,老夫这招中的一掌,不知伤得深浅如何?”

    燕少玉封住他拍来的劲猛掌风,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不深也不浅,在下马上会索回十倍以上的代价的。”

    乾坤遗叟陈益成冷例的笑了一声,道:“想是那受伤的手臂使你功力不济了吧?怎么只退不进呢?”

    他的言辞之间,充满了得意。

    燕少玉一条右臂与右胸被他掌风扫中,不但右臂被划破一道三寸长的血槽,内腑也受了些波动,因此,提功运劲相当吃力。

    乾坤遗叟陈益成临敌经验何等老到,这等事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双掌猛的一紧,立时急攻上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燕少玉连退四五步,双掌连出,指顾间拍出二十一掌,但却只能乘虚而入,不敢与陈益成的掌力接实。

    乾坤遗叟陈益成心中暗自冷笑一声,掌势突然一变,全是硬撞打的招式,掌风凌厉骇人。

    二十招再走过,燕少玉已被迫退下有五六丈远了,一条右臂已整个染成了红色,形势危急无比。

    群雄个个张口瞪眼,显得手足无措,北海派的弟子.却个个面现喜色。

    蓦地,打斗中的燕少玉,剑眉突然双双一挑,星目中寒光一闪,冷叱声中,左掌突然硬迎上来了。

    轰然,一声大震,登时沙土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沙土飞扬中,燕少五连退五步,胸口一窒,几乎吐出血来,心中不由暗自一叹,忖道:“今日之战,我可能败定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退了一步,他已觉出燕少玉的掌力,比前时已弱了许多,心中不由暗喜道:“此人一除,其他的全不足惧了,整个武林,那个敢不臣服的。”想到得意之处,就忍不住冷笑出声来。

    姬凤仪此时已看清燕少玉右臂染血,芳心又惊又疼,忍不住娇呼一声,移步就要向他奔去。

    七煞玉女白燕一把拉住她,颤声道:“仪妹,不!不要乱他心神。”

    九阴女白凤却沉思不语。

    一阵轻风吹,燕少玉心头一动,沙土却已飞散,乾坤遗叟陈益成,冷笑声中,再度飞身扑上去,道:“燕帮主,这一战你是败定了,只要你答应老夫,臣服于我,既可保美人,又可保命,两全其美。”

    燕少玉冷然一笑,出掌迎道:“陈掌门,你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大笑道:“哈哈!不早,不早,燕帮主,假使老夫双目不瞎的话,你现时内伤已相当沉重了,而老夫的体力,却一点也末损伤,胜负之数可想而知。”

    就在说话之间,攻得更猛。

    不大功夫,燕少玉又退下五六丈,身子已距崖边不满八尺了,招式也显得有些零乱了。

    九阴女白凤,美目中滚滚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移步向斗场内走去。

    就在这时,燕少玉大喝一声,左掌再度硬迎上来。

    乾坤遗叟陈益成,正要他拼内力,见状那肯放过,精目中厉光一闪,有掌猛加三成真力,硬撞上来。

    轰的!一声大响,登时地动山摇,尘土再度弥漫满天。

    燕少玉连退七八步远,身距崖边已只有两尺距离,俊脸苍白如纸,紧闭的嘴角上,也挂下两道血迹。

    乾坤遗叟陈益成这次也没退。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依旧如电,显然他仍提着真力,就没有理会伤势极重的的内腑,像是等待着什么,他星目隐约透出焦急的光芒。

    九阴女白凤这时已跃进圈内,只要沙土一散,乾坤遗叟陈益成一向燕少玉攻击,她就要不顾一切的出手了。

    一阵轻风徐徐吹过燕少玉的面颊,一抹可伯的杀机,突然浮现他那双寒光密布的星目。

    漫天的沙土才一飘动,燕少玉突然朝地上击了一掌,身子腾空而起。

    乾坤遗空陈益成心中紧张,一闻响声,只道是燕少玉摸过来了,大喝声中,双掌用劲平推而出去。

    “呼”的一声,沙土尽散,前面那里还有燕少玉的影子。

    乾坤遗叟陈益成心头一凛,接着一惊,猛一抬头,突听空中燕少玉冷然的长笑,道:“陈掌门,你的大限到了。”

    乾坤遗叟陈益成最怕的就是燕少玉这一招,不想一时心急,大意出掌竟然自招杀身之祸,见招大骇道:“莲台九佛?”

    燕少玉全身功力就凝聚在这最后一击之上,如果这一招他制不了乾坤遗叟陈益成,那便只有任宰割的份儿了。

    双掌提足了全身功力,指顾之间、双手各出鸣凤追月八十一掌,一闪而下。

    乾坤遗叟陈益成惊骇之余,双掌向上齐挥,但却仅拍出四十八掌,燕少玉已由空中降落了!“砰砰”一阵大响声中,挟着一声惨哼,狂风暴雨般的一切,立时又恢复了宁静。

    燕少玉双足一点地面,突觉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

    一声娇呼,白影一闪,九阴女白凤已把燕少玉抱入怀中不停的娇声呼唤着,疼爱无比。

    三丈之外,倒着乾坤遗叟陈益成,口鼻之中,血流如注,红润的老脸,已呈灰败之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群雄个个为之惊楞不已,谁也没料到变化会这般快,更没料到,倒下来的竞是乾坤遗叟陈益成。

    乾坤遗叟陈益成吃力的把身子从地上撑坐起来,知道:“燕少玉,老夫原先说过不叫你腾身空中的。”

    燕少玉挣脱九阴女的怀抱冷声道:“陈益成,在下原说过你要付出十倍以上的代价。”

    乾坤遗叟陈益成挥袖抹抹嘴上的血迹,豪迈的道:“不止十倍,因为老夫已自知难久于人世了,可惜的是我太过于紧张大意,给你可乘之机。”

    燕少玉冷漠的道:“以阁下之能,天下无令你担心的事才对。”

    乾坤遗叟陈益成笑道:“天下确实少有令老夫担心的事,老夫一生,就只担心一件事,这武林霸主谁属,不想就是这担心的一件事情伤了我,不过,这些全已成了过去的事了,燕少玉,你瓦解了幻云谷,击垮了北海派,这武林霸主之座,你这么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真令老夫妒嫉,但公平取得,老夫也无话可说。”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无心争霸主之座,斗你们的目的确是为了报仇,而你们却以为我在争霸业,所以处处围攻于我,实令燕某不得不下此毒手。”

    乾坤遗空习惯的道:“就是这样吧,无论如何,你总算是登上霸主之座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狂笑道:“哈哈只怕没有这么快吧?”

    大笑声中,人影连闪,场中落下三个白发老,东海岛主姬天雄抬眼一看,不由诧异的同声叫道:“碧岛三仙?”

    不错,这突然出现的三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碧岛三仙。

    此时,三人一改前时畏惧之色,傲然的仰脸而立,大有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跨海仙冷冷的对东海岛主姬天雄道:“天雄,你我原是海上之主,岂能在中原听差遣,现在正是一个称霸天下的大好机会,不可放过!”

    此言一出,碧岛三仙的野心暴露无疑,东海岛主姬天雄见事已至此,脸色登时一寒,豪放的笑道:“三位就是为了这个,才去而复返的么?”

    碧岛三仙见他话不投机,不由同时冷哼一声,搅海仙冷冷一笑道:“不错,我等正是来替你收这渔人之利的,天雄,燕少玉此时伤重,自身已难保,那能再控制你,这正是你脱身称雄的大好机会,别负了我三人对你的一番好意!”

    他的言辞之间,纯是长者之风。

    乾坤遗空一听到渔人之利四个字,那灰败的老脸上,立时泛起一片奇异的气色,那双涣散的眼睛,跟着涌出万缕杀机,只是,他城府在心,这时并不形之于色,而一旁的碧岛三仙也未曾注意到这个垂死之人。

    东海岛主姬天雄既已洞悉碧岛三仙去而复返的用意,更是明白此时已非三言两语所能将三人打发得走。

    他遂冷笑一声,道:“天雄与燕少玉有翁婿之分,岂有受他人制之理,三位要收的渔人之利,只怕不是为了我姬天雄吧?”

    碧岛三仙脸色同时一变,他们心中有着同样的迷悯,为什么姬天雄一反过去的态度,似是对我们三人存有敌意?此乃过去所从来没有的现象。

    跨海仙重哼一声,沉喝道:“天雄,别忘了我们是你的师伯,难道连我们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笑一声,道:“天雄知道三位师伯是当今顶尖人物,世外高人,作事光明磊落,决不会乘人之危,也不耻坐收渔人之利,同时我姬天雄自己,也是一方霸主,更不会作出不仁不义之事,请三位师伯不必再讲下去了!”

    凌海仙忍不住冷笑,道:“天雄,良机不可再失,转眼即过,我们现时已无时间再与你讲什么大道理,等我们先替你将武林霸主之宝座拿下来之后,你自会感激我们的。”

    话落朝另外两人扫了一眼,坦然举步向燕少玉逼去!

    这时,九阴女白凤心头猛然一震,闪身挡在燕少玉身前。

    拔山神牛刚也早已忍耐不住的奔了上来。

    其他各人,全都戒备,预备作最后一拼。

    东海岛主姬天雄突然仰天长笑一声道:“阮庆狱,站住!”

    凌海仙闻言一怔,继而大怒,喝道:“姬天雄,我这阮庆狱之名岂是你叫得的,那你简直是目无尊长了嘛?”

    东海岛主姬天雄狂笑一声,反问道:“尊长?哈哈好一个大慈大悲的尊长,你这狼心狗肺的老贼,竟一味居心不良,暗窥师侄基业,起火打劫,甚至更想挑拨我翁婿的感情,使我们同室操戈坐收渔翁之利,你们好垂手而得,你说是与不是?”

    碧岛三仙听他一言道破心事,三张老脸登时一红,也不知姬天雄怎的能洞穿他们的心事,俱都装模作佯,顾左右而言他。

    但搅海仙双目一瞪,忽又接口道:“天雄,你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声道:“三位自己亲口说的,那还有错吗?”

    跨海仙怒道:“我们三人对谁说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撇嘴冷声一笑道:“对谁说的,大丈夫所为,要光明磊落,三位如果不健忘的话,那末你们三位进幻云谷之前,计划的什么?总还记得吧?”

    碧岛三仙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三人进谷时一番得意计划早被众人听了去,于是彼此互相望了一眼。

    此时三张老脸立时变色,一股阴沉无比杀气突现。

    凌海仙阮庆狱阴冷的一笑,道:“姬天雄,你既然这样无礼,老夫也得说个明白,一向因为你夫妇无能,待人无方,以致东海六十四岛中,就有四十个变节,老夫三人世居东海碧岛,捧你为东海之主,险上也实在无光,昔日之所以一再容忍,确系看在你师父面上,现在东海既是一片群雄并起,俗云:‘唯德服人’,又何况我三人并不是从手中”

    搅海仙补充道:“昔日东海武学,天下无双,而今在你的统领之下,益无起色,老夫三人,既然有意接管,自然也早就考虑过了,同时,这也是我们进入中原铲除燕少玉之目的。”

    东海岛主姬天雄冷冷笑道:“阮庆狱,这个我知道,你何须再说,硬往你脸上贴金,只是燕少玉先前无伤之时,你们为何不早下手呢?”

    跨海仙阮庆宇得意的笑道:“为收渔人之利呀!”

    燕少玉强忍住沉重的内伤,缓步跨到九阴女白凤身侧,冷漠的道:“三位既然为了欲收渔人之利而来,怎么不早下手呢?可是自觉理有不足.日后见了天下同道,有些儿不光彩,想再等更好的借口是吗?”

    碧岛三仙的心事,被燕少玉一言道破,三张老脸同时一红,继而老羞成怒,凌海仙阮庆云冷森森的道:“燕少玉.你且听着,强权就是真理,等我海岛三仙统治整个武林之时,你方知老夫言之不谬,可惜你已活不到那个时侯了。”

    燕少玉苍白的俊脸,登时涌上一片怕人的血红色,星目中闪着两道冷酷的光芒,阴冷的道:“是的,燕少玉看不到的,因为,凭三位这种德行,还不配奴役中原同道,假如有一天,三位死在燕少玉手中时,那三位就知燕少玉所言不虚了。”

    凌海仙阮庆狱闻言老脸杀机大炽,蓦地冷叱一声,道:“看看谁先死!”随声双掌齐出,电击燕少玉胸口,掌出狂风怒号,隐含雷鸣之声,威势骇人。

    其他二人.一见同伴出手,全都不自觉地举步向前跨进。

    燕少玉虽负重伤,但仍不迟疑遂双掌一抬,迅即出手。

    就在这时,九阴女白凤猛然娇叱一声,道:“老匹夫,我九阴女接你这一掌。”声落掌到,其快如电光石火般。

    轰然!一声,震天巨响,登时沙石齐飞,灰尘弥漫,声势甚是骇人。

    九阴女白凤连退四五步,胸口沉闷,双臂酸麻,芳心不由骇然暗忖道:“此人功力竟不在丘道全之下,难怪少玉一伤,他们三人全不把我们这许多人放在眼里,看来今日之局,真个是败多胜少的了。”

    凌海仙阮庆宇前冲的身子被九阴女白凤凌厉的掌风一再阻,立时落了下来,拿椿不住。又连退了两步,位置恰好在乾坤遗叟身三尺处。

    他只觉双臂酸麻,心中也不由骇然忖道:“老大之见果然不错.只是第一次动手,此女就能挡住我们之中的一个,如此一对一,更不成问题,要是燕少玉独战我们之中的一个,那我们势必伤在他莲台九佛之万,好在”凌海汕阮庆宇心念尚未转完,突听阴冷的笑声道:“老夫打了一辈子硬战,岂能在死前让人拣老夫的便宜,躺下去!”话声没头没脑,说得又快,凌海仙阮庆字尚未想通是怎么回事,一股细如木棍,刚猛绝伦的掌风,已到达背后了。

    一声:“不好!”尚未出口,猛听,砰然!一声大响,凌海仙阮庆狱的身躯直冲出两丈多远,哼声未了,人已连吐两口鲜血,跌倒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

    跨海仙阮庆云、搅海仙阮庆阮同时一怔,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蓦地又传来一声喝,一道人影已在喝声中,闪电般冲到发狂的二仙面前。

    跨海仙阮庆云惊喝一声,不好!身子急忙向后飘去,行动虽快,左手衣袖仍被划破半尺多长,所幸没有伤到肌肤。

    搅海仙阮庆狱与跨海仙阮庆云是同时飘身后退的,但是,他面对的是来人的左掌,因此没有跨海仙那么幸运。

    只听,砰然!一声大响,抉着一声闷哼,搅海仙阮庆狱也跌出两丈开外,胸口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落地也是鲜血狂喷,要非攻击的人掌力不足,这一掌准把他那条老命夺去了。

    转眼的变化,竟然如此出其意外,实力雄厚的碧岛三仙,在他们轻敌的错愕之下,刹那间,连伤了两人。

    也许,这变化太过于出人意料,因为,论实力碧岛三仙确占上风,那知转眼竟连损两入.怎不叫群雄惊愕发呆。

    猛地,九阴女白凤一声娇呼:“玉弟弟!”随即飞身扑到摇摇欲坠的燕少玉身前,一把扶住他的身,举袖替他抹着嘴上流出的鲜血。

    群雄这时也清醒过来,大家围了上来。

    原来,第一个打倒凌海仙阮庆狱的是乾坤遗叟,而第二个突起发难的人,却是燕少玉,这动作只不那是眨眼一瞬而已。

    燕少玉深吸一口真气,压住内伤,吃力的道:“注意那末伤着的一个。”

    一边的跨海仙阮庆云.确是报复之意,但一听燕少玉提醒众人,心知报复不可能,飞身将倒在地上的二人挟起;一声长啸飞奔而去。

    乾坤遗叟有些失望的叹息着,吃力的从地上缓缓的撑了起来,冷冷的道:“燕少玉,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要出手助你?”

    燕少玉冷冷的笑道:“因为你我为了这霸主之尊,曾以性命相搏,唯恐别人垂手而得,心中有些儿不甘,所以毅然出手,可是?”

    乾坤遗叟冷然的道:“你可有同感?”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早已说过,这霸主之尊,燕某并不稀罕,在下所气愤的,只是他三人一再逼迫,而又居心卑鄙,所以我只好”乾坤遗叟一怔,突然笑道:“目前中原武林,已唯你天龙帮独尊霸主之座,你可说已得了十有八九了,难道你此时还有其他的意图吗?”

    燕少玉冷笑道:“不错,还有些意图。”

    乾坤遗叟突然大笑一声道:“哈哈那倒是老夫操之过急了,我该让你好好地将事办完,使你消声隐迹之后,再来称霸才对。”

    燕少玉睥睨的笑道:“你想错了,在燕某离去之前,不论武林任何一个有野心称霸的人,我都要一一的将他除去,使未来的武林,永远平静,起码,在燕某有生之年,武林中不会再有霸主的名称存在。”

    乾坤遗叟一怔,笑道:“这就是你的侠义本色吗?”

    燕少玉鄙夷的冷笑一声道:“侠义的本意;燕少玉不甚明白,燕某只知所以才要这么做”

    声音一顿,突然阴沉冷酷的接道:“乃是希望从今而后,不再看到燕家雁荡山的一幕重演于武林。”

    这时九阴女白凤温柔的轻声道:“少玉,过去的让他过去吧,别再想了,当心你的伤要紧”

    乾坤遗叟闻声心头一震,刹那间,他心灵上似乎转过个念头,但瞬即又消失了,他突然对两百多名北海派弟于道:“你们部去吧j老夫虽然一生都不晓珍惜别人的性命,但这时你们纵然动手,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徒然令你们尸摄遍野,除了增加老夫的罪过外,再也没有别的好处去吧,北海派从此解散了。”

    那些弟子听了他这些话,觉得奇怪,因为平时,乾坤遗叟只是一味残暴,而今却一改过去的作风,他反倒真有些可怜。此刻见他伤得很重,心志虽有些动摇,但在未见到他横尸气绝之前却也不忍骤然离去。

    但这是命令,他们又不得不走。

    只听乾坤遗叟一声令下,两百名弟子立时呼啸而去,转眼间,走的一干二净,北海派真的瓦解了。

    乾坤遗叟吃吃苦笑了一阵道:“老夫果然没料错,哼哼,你们也太低估了老夫。”说过让过众人,直向对面崖边走去。

    他虽伤得连举步都感到困难,但仍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走过群雄身时,竟然无人拦阻他。

    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吃吃对燕少玉笑道:“燕少玉,你知老夫为什么如此痛快的放他们走吗?吃吃只因为老夫实在不愿意看见北海派在你手下瓦解,但另一方面我想试试谁还忠于我,只是,他们一个个弃我而去,因此,他们都该死,等到药性发作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老夫仍是爱护他们的,但是,他们却回不来了,哈哈”狂笑声中,身子晃了一晃,几乎跌倒,但仍继续的向前走着。

    众人闻言心头不禁一震,都在暗自忖道:“好个狠毒的枭雄。”

    乾坤遗叟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向燕少玉道:“燕少玉,你知道老夫为何敢于攻击那三个卑鄙的家伙吗?告诉你吧,只为他想来拾老夫便宜,另一方面,是老夫想削弱他们的实力,使你能趁势与他们一拼,然后,两败俱伤,谁也当不到霸主,那知你的反应太敏捷了,以使老夫这一步棋又落了空,这个老夫并不失望,老夫最失望的是,他们没有将我杀死。”

    燕少玉冷酷的道:“那你可以自绝。”

    这时乾坤遗叟只停身崖缘之上,闻言道:“俗语说,好死不如歹活着!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老夫就得挣扎,只是,老夫不愿寄人篱去活下去罢了。”

    燕少玉心头一震,冷声道:“既然如此,可要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乾坤遗叟笑道:“时间过去了,你燕少玉不要臭美,老夫此刻求生之心既切,不愿同你计较什么了,将来你我还有相逢之日,只是有点不同而已,哈哈”狂笑一声,突然跃身向崖下闪去,迅即不见人影。

    东海岛主姬天雄心头一震,突然跃身崖边,俯首望下,但见白云述崖飘荡,那见半个人影,不由急道:“我们快到崖下看看,要是不看到他的尸体,实在有些放不下心。”

    燕少玉摇头笑道:“他要是为了活而跳崖,这时谁也找不到他,他要是为了死而跳崖,那就不用找他也早巳死了,他的伤势我是明白,只要从丈崖上掉下,就能置他于死地。”

    正说之间,崖下突然冲天飞起一群彩凤!

    转瞬间忽又消失于天际了。

    百凤女一见,不由惊道:“啊!我的凤群”

    这时,突听九阴女白凤惊叫道:“啊!少玉昏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她边说竟哭了起来。

    二女闻声一齐围了上来,个个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玄真羽士云天羽急叫道:“盲圣、邪哑,赶快运功给帮主通穴。”

    就在此时,突然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运功通穴,只有增加他死亡的速度!”

    群雄闻言一惊,一抬眼,只见五丈以外,不知何时已来了一个白发萧萧,手扶缘玉杖的鸠面老太婆,东海岛主一见此人,心头不由一紧,暗忖道:“此人莫非就是那盛名久著,见首不见尾,正邪不分的玉杖奇媪屈玉姬吗?”

    转眼间不由脱口道:“玉杖奇媪?”

    众人一听此名,脸上不禁同时变色了。

    老太婆冷漠的道:“难得姬岛主认得老身,只是,老身此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燕少玉,所以,老身没有时间同你话家常。”

    三女一听说她是为了燕少玉而来,同时把头转了过来,玉杖奇媪屈玉姬一见三女,心头也是一震,暗道:“难怪那丫头日夜担心,朝思暮想,茶饭不吞,原来还有三个美人儿陪着他呢,她幸亏是遇见了老身。”

    思忖间,冷声道:“燕少玉内腑伤势虽然很重,但老身有药可以医治,不过老身有个条件,你们若肯答应,老身可保管他无事。”

    盲圣闻言忍不住接口道:“你玉杖奇媪屈玉姬自成名至今,尚未听说过向谁交换了什么条件,为何这次向我帮主要挟,也不怕坏了声誉么?”

    玉杖奇媪屈玉姬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这个,因为燕少玉是名重一时的好汉,与他交换条件并不损老身的身价,再说老身也是出于同情心而已。”

    群雄中,只是知道她的人,一听这同情心三字,却都觉得惊讶与新奇,忍不住同声道:“同情心?”

    玉杖奇媪屈玉姬冷冷道:“老身没有时间和你们胡扯,三位姑娘意下如何?”

    群雄听她出言狂妄,不由个个心中有气,但此时燕少玉正在危机之际,在未明事实真象之明,谁也不敢冒然得罪她,只得强忍心头之气,暂不言语。

    姬凤仪心地纯洁,由于极端的担心情郎伤势,一听她能救、得燕少玉,忍不住急声问道:“老婆婆,你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玉杖奇媪屈玉姬凤仪一眼,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美,脸上冷傲之色一改,和声笑道:“条件并不困难,但也不很简单。”

    九阴女白凤芳心虽然也焦虑万分,但却理智的道:“屈前:辈一向从未同情过人,此时不知是为了何故,竟然不嫌跋涉之劳,而自动前来施救燕少玉兄弟一人,莫非”

    玉杖奇媪屈玉姬是何等人?九阴女这一问,那有不明白之理,精目一瞪,立时寒光闪射说道:“老身自从失意后,便以制药练武自遣,这事武林同道皆知。上月间,老身采药于鹰愁涧方圆百里之内,均已走遍,抵达一座高耸的山峰之上,突见,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含泪痴立在峰顶,面北凝视,老身见她美丽面孔上显得十分憔悴,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老身便停下身来,看个究竞,那知,从晌午,由黄昏,到午夜晚动也不动,偶尔老身还不断听她喃喃细语,似乎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三女心头一沉,道:“她叫谁?”

    玉杖奇媪屈玉姬并末立即回答三女的话,继续说她这个故事道:“老身一生不相信有这么痴情的人,于是,我仍然在等待着她的发展,直到天明,方始有个中年妇女来把她拉了回去,老身这才离去。”

    此时,群雄也都听得有些感动,一个个屏息以待,等她再说下去。

    “中午时间它身又再来到那山峰之上,岂知那个美丽的少女,竟比我先到,她仍然默默地站在那个地方,后来又有人来叫她,但却无人能够把她拉回去,因此老身知道,她确有满腹心事,也就由好奇心变为同情,老身就这样跟了她好几天。”

    姬凤仪心地善良,很关怀的道:“老婆婆,你是说她天天都在那里站着么?”

    玉杖奇媪屈玉姬沉重的叩息着道:“唉!老身那里跟着她已七天了,风雨无阻.她总比老身先到那个地方,老身既被她的痴情所感,也就想到自己的一生,从未替别人做过一件好事,所以我才想帮她完成心愿,那怕”

    姬凤仪问:“她每天都在说相同的两个字?”

    玉杖奇媪屈玉姬道:“是的,天天,她都低唤着相同的两个字!少玉!少玉!”

    姬凤仪美目中不由滚下两颗泪珠,又道:“她在叫少玉!她,她是谁,我们愿去找她。”

    白氏姊妹也同样为之泪下,白燕低声道:“前辈,那位姑娘可是神宫的方玉凤?”

    玉杖奇媪屈玉姬扫了三女一肯,点头笑道:“你们还记得她,那就省得老身唠叨了,老身之交换条件,也就是在此,倘若老身救醒了燕少玉,他就必须将她接过来才是。”

    三女闻言同时松了口气,齐声道:“前辈放心,到时我们一定会陪同少玉一起到神宫去接回方家姐姐的。”

    玉杖奇媪屈玉姬惊奇的注视三人良久,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块沾血罗帕,随即交给九阴女白风感叹的道:“你们反应实在出乎老身意料之外,唉!想当年老身只要有你们一半的胸襟,今日也不至唉!”言下之意感慨甚之。

    七煞玉女白燕看看姐姐手中罗帕,微显疑惧的道:“前辈所赠的不知是什么药?”

    玉杖奇媪屈玉姬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要是我亲制的药,她为何不敢冒然给燕少玉服用?这一来,不知要费多少唇舌?”

    她随即知道:“你们自己打开看看了。”

    九阴女白凤也有同样的感觉,闻言缓缓地把罗帕打开,美目一扫,不由惊道:“少林寺失去的九转还魂丹!”

    玉杖奇媪屈玉姬皱纹密布的老胜上,掠过一抹痛苦的神色,空洞渺茫的注定天际飘忽不定的浮云,木然的道:“它夺去了他!粉碎了我的倩,但愿它能替这一代另一个女子,拉回他,铸成情,老身曾恨过它,但,另一个少女却也许终生会感激它。”

    九阴女白凤芳心掠过一道灵光,但这道灵光却带出她更多的眼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杖奇媪屈玉姬收回茫然的目光,脸色突然一寒,冷声道:“燕少玉醒来时,把那罗帕交给他,那是方玉凤心中的血写的,他必须尽快的去把方玉凤接回来,否则,老身能救他也同样能毁掉他的。”

    话落一顿,沉声又道:“我得立刻赶回神宫告诉方玉凤,我已替她完成了心愿。”说罢不等任何人开言,转身扬长而去。

    众人望着玉杖奇媪渐渐远去的佝偻的背影,东海岛主姬天雄不由感慨的喘息了声道:“江湖上人们只知道她是那个正邪不分,怪得出奇的女人,然而,有几个人知道沧海桑田所增加她的负担之重呢?”

    九阴女白凤缓缓的把那方罗帕展开,只见那上面写着十几个绢秀的血字:“寒峰望君踪,生死不移情。”

    右下方写着“断肠人,方玉凤”六个小字。

    三女彼此对看了一眼,脑海中同时浮现出那张秀丽而又温惋的娇颜。

    薄云淡雾,笼罩远处的雁荡高峰,蓝光迷蒙,归鸦从翠绿的松林上飞过,给黄昏的大地,留下几声凄切的鸣声,山头红日早已坠下峰后,尚有几缕淡淡的彩霞,尚眷恋着徘徊空际。

    这里,已是雁荡峰下的燕家七庄外了。

    燕少玉率领群雄,默默的穿入松林,此处,原是他的故居,然而,这时他的举步却是那么沉重,红润的俊脸上。却不时浮出一丝丝淡淡的忧郁。

    忧郁,似有传染性,群雄个个也都觉得心头很沉重。

    穿过松林,前面是一片平坦的农田,金黄色的麦穗,迎风翻浪,垄上鸡犬争鸣,这里的气象,是多么恬静和平啊!

    燕少玉目注远方,自言自语道:“江湖武夫,象是瘟神,所到之处只能给他们带来杀戮,血腥与痛苦,也许,我不该住在这里,因为他们,原是一群乐天知命的善良农民!”

    姬凤仪芳心一震,脱口道:“少玉,你厌倦这种生活么?”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早就厌倦了,但是,我不能停,也许,我是个小气的人,因为,人家欠我一点一滴,我都要讨回来。”

    说罢星目中突然射出可怕的寒芒。

    群雄心头一震,就在此时,松林边腰走过一条黄牛,牛背上斜坐着一个牧童,他一见燕少玉,不由一惊,继而一喜,小眼中透出一种仰慕的光芒,注视他道:“你,你是不是这里的燕少玉呢?”

    燕少玉淡淡的笑道:“我不是这里的少主,我确曾住在这里,叫燕少玉。”

    牧童翻身滚下牛背,突然转身拔腿就向主城内奔去,一面大叫道:“就是你,就是你,我看过许多人画过你的像,我家也有一张,正是你,正是你!”

    话落人已出去两三丈远,接着高声大叫道:“燕少玉回来了,燕少玉回来了”

    其他小牧童听他一喊,有的连人都没看到,也跟着喊起来了。

    燕少玉摇摇头,道:“牛刚,牵着牛。”

    拔山神牛刚一把把绳子拉住,一拾眼.见路上还有许多无人看的牛,不由浓眉一皱,道:“这许多牛,我一个人怎么牵得了?”

    玄真羽士云天羽道:“不用牵了,他们自己的牛,一定都认得的。”

    这时,燕少玉等人已走到黄土道上,牛刚放了牛,也跟了上来。

    九阴女白凤奇怪的道:“少玉,他们为什么要画你的像?”

    燕少玉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说话之间,庄头上已涌出老老少少不下数百人,夹道而立,中间仅留出一条有小的道路。

    圣婴童子等人,此时也相继走出,率同天龙帮留下的两百多人,整整齐齐的恭立道旁。

    玄真羽士云天羽见此情景,不由奇道:“难道他们没有接到帮主的通知?怎如此安闲呢?”

    拔山神牛刚心直口快,插口道:“想是这里舒服些;所以”

    拔山神牛刚话末说完,燕少玉冷喝道:“牛刚,不准胡说!”

    就在此时,小秀士朱云鹏突然朗声道:“天龙弟子,在此恭迎帮主!”随声长揖为礼,其他人等,也随着躬身作揖,个个喜形于色。

    燕少玉挥手为礼道:“免礼了,请进庄叙谈吧!”

    姬凤仪一见这许多人,芳心有点忐忑不安,低声道:“少玉,他们怎么都这样看人嘛,多不好意思的。”

    白家姐妹也有同感,粉脸都红红的。

    燕少玉平静的笑笑道:“他们这样看我们,只是好奇,也是高兴,仪仪,天下最善良纯洁的人就是他们这一群,他们,永远知天命,安份守己,和平相处。”

    谈着,众人已经来到庄内街道上,只见,前面一位少年入,正领着几位气喘吁吁的庄主向这边迎来,他们一见燕少玉,不由同声道:“少主平安?”

    燕少玉郎笑道:“好!七位庄主好?各位请不要叫我少主好了。”

    到底是回到自己家里,彼此言谈,都有些亲切的感觉。

    燕老大老态颤抖的摇头道:

    “少主,你本是我们的主人,我们当然要叫,只是少主出去这么久,我们也都老了。”

    燕少玉笑道:

    “秋风凛冽,你们年事过高,请不要来此冒着风寒,我们回来,有我师兄安排就好,请你们告诉大家,都回去好了!”

    燕老二正色道:“少主,众人感念你的恩德,家家画着你的肖像以资纪念,他们前来迎你,乃是一番诚心,我们那能强迫他们回去,少主,不但这样,大家都准备了一些应用的东西送你,万望你收下,也表示了我们一点点敬心!”

    燕少玉想了想道:“好吧,只是燕少玉并未加给他们什么德惠,怎好意思要大家破费,大家既然一番好意,那就随便好了。”

    七个老庄主同时含蓄的笑了笑,燕老大道:“少主,请先去休息,老汉等去去就来!”说罢转身去了。

    院中一切仍似当年,只是此时,整理粉刷了一番,往日的荒凉景色,已不复存在了。

    继魂煞神晁子羽推开内院大门,恭身道:“自从帮主去后,此院也曾天天派人打扫,只是不准任何人入内居住,而今,帮主一回,这座堂皇大院,又要热闹了。”

    燕少玉心中暗自感动,点了点头,道:“子羽,叫各堂堂主在大厅会合,我有话讲。”

    断魂煞神晁子羽心头一震,脱口道:“帮主已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燕少玉闻言一怔,但却末表示出来,淡淡的道:“现在马上去叫!”

    断魂煞神晁子羽忙应一声,恭身而退,燕少玉转对姬凤仪道:“仪仪,带你娘及两个姐姐到后院去休息休息吧!晚餐时,他们会通知你们的。”

    姬凤仪道:“你呢?”

    燕少玉跨步进入大厅,直走到帮主座前,才道:“我还有些事要办。”

    百凤女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坐坐,等吃过饭后再各自休息好了。”

    立时,天龙帮的人各就已位已坐着,其他的人也相继坐在客座上,此时,大厅外奔进满头大汗的圣婴童子与朱、晁二人,同声道:“帮主有何吩咐?”

    燕少玉沉声道:“千里兽吴琪在那里?”

    三人闻言一怔,道:“未曾见过他。”

    燕少玉闻言心中有数,又沉声问道:“我进庄时,似见松林之外,有许多江湖人物出现,你们可曾注意到?”

    圣婴童子心弦一紧,但却强自镇定着的笑道:“他们已在这里很久了,几个毛贼何用担心,我已安排好了,帮主干里跋涉,请好好休息休息,这些人交给我们办好。”

    拔山神牛刚闻言大嚷道:“这怎么行,咱们都是同帮兄弟,有热闹你们怎好独霸去呢!”

    燕少玉冷声道:“牛刚别打岔,师兄,他们既然来了这许多久。怎么一直不会动手?”

    断魂神煞晁子羽心性较直,闻言脱口道:“他们说要等”

    圣婴童子急忙干咳一声,截住道:“想是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燕少玉俊脸一沉,霍然站起身来,冷声道:“可是等我回来,一网打尽。”

    圣婴童子心头猛然一震,嚅嚅的道:“师弟”

    燕少玉沉声道:“师兄,不必隐瞒了,这燕家七庄,庄内全是些不懂武功的善良的人们,万一被他们冲了进来,师兄,这罪过谁能担戴得起?”

    东海岛主姬天雄道:“他们既然敢等燕少玉回来,必非等闲之辈,万万大意不得。”

    圣婴童子开头只顾为师弟着想,倒未顾到这些,此时,闻言,不由也惶恐起来,忙道:

    “师弟,他们确实在等你回来,并通知我们到时要把松林内的阵撤去,否则他们就要放火把松林烧了,再杀进来。”

    燕少玉双眉齐挑,道:“以谁的名上的书?”

    圣婴童子道:“他们说是帮主的老相识”

    燕少玉闻言星目中杀机立现,冷笑道:“老相识,我正愁无处找他们呢?”

    正在此时,一个帮中弟子,拿了一枝书箭闯了进来,单膝跪地道:“禀报帮主,外面的人传书约战。”

    燕少玉接着一看,登时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来了,天羽先把阵撤去,我们这就迎战去!”说着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