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血海飘香(独孤红) > 第三十二章虎落平原

第三十二章虎落平原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年轻人他入镇没多远,便拐进了一家卖吃卖喝的酒肆里,这家酒肆不大,座头十几个,可挺干净,也许过路的人没多少,这家酒肆只卖了个三四成座。

    年轻人似乎没心情多看,走进去随便拣了一副座头坐了下去,也许是年轻人太以不凡,他没心情多看,可有人对他留了意,多看了他两眼。

    那是跟他隔一副座头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另一女,赫然竟是“白骨三煞”中的岑东阳跟苗芳香。

    年轻人随便叫了点吃喝低头只顾吃喝,却看得那苗芳香一双桃花眼异采闪漾,目难转睛。

    岑东阳拿筷子点了她一下,咧嘴一笑道:“怎么,三妹,盯上了?”

    苗芳香没收回目光,嘴里却道:“没想到这条路上会有这种人物。”

    岑东阳微笑道:“三妹八成又见猎心喜,食指大动了。”

    苗芳香霍然转过脸来,高扬着一双柳眉道:“你心里不舒服么?”

    岑东阳道忙道:“我怎么敢”

    苗芳香道:“谅你也不敢,别忘了,我可对你大方过。”

    岑东阳赔笑说道:“是,是,是,三妹的好处我不会忘的,又怎么敢哪,没吃到嘴里那是我福薄,咱们有来有往,我不管,行了吧。”

    苗芳香瑶鼻微皱,轻哼一声道:“你也敢管。”

    岑东阳道:“让我闭着眼,行,只是,三妹,你眼睛可要睁大点儿,这位怕不是个能揉的软人物。”

    苗芳香倏然一笑道:“硬人物不更好么。”

    岑东阳微微一笑道:“好是好,只怕扎手。”

    苗芳香道:“别人不知道你知道,我碰上过不少扎手人物,可是几时让他们扎过我的手?”

    “那是,”岑东阳一点头笑道:“三妹一布那销魂阵仗,就是根钢针也化为了绕指柔,就是个铁打的人他也得乖乖在三妹裙下低头,只是咱们这一阵子运气不大好”苗芳香道:“那是你,不是我,凡是被我看上的,有几个能脱出我这双手掌心儿的?”

    岑东阳突然嘴一努,道:“留神,三妹,鱼要漏网啦。”

    年轻人他站了起来,丢下一些碎银向外行去。

    苗芳香微微一笑道:“这桌酒等你付帐了,没你的事儿,别跟着我碍手碍脚的。”

    她站起来拧着那蛇一般的腰肢跟了出去。

    年轻人出洒肆走没多远便拐进一家小客栈里,苗芳香自然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进了这家小客栈,街上有个人看见了她的背影,怔了一怔之后立即放步走了过来,连犹豫都没犹豫地也进了这家小客栈。

    这看在了刚出酒肆的岑东阳眼里,他脸色陡然一变,闪身没入了左近一条小胡同里。

    这前后四个人刚不见,镇口方向又走进三个人来,一色黑衣,是那以厉魄为首的“寒星四使”之三。热闹了,今晚上这淳朴而安宁的小镇上有戏看了

    苗芳香跟着那年轻人,进客栈往后走,小镇上的客栈不比县城里,有这么个住当街是店面,过了一门到了后头,一个小院子,北东西三间房子,那就是客房,够简陋的。

    苗芳香眼见那年轻人在伙什的带领下,迸了正北那间屋,她看了看东西两间屋都住的有人,她桃花眼略一转动,拧着她那水蛇腰走向了正北那间屋。

    屋里,那年轻人背着手站在一旁,那伙计正在收拾房子,苗芳香往门口一站,俏生生地开了口:“嗳,伙什呀,出来一下行么?”

    话是对伙计说的,苗芳香那双桃花眼两道勾魂秋波却西向着那年轻人送了过去,正巧年轻人闻声外顾,四目交投,苗芳香又送过媚笑,年轻人像个木头人儿,把脸转了过去。

    凉了,这头一着没生效。

    伙计快步起了出来,哈腰欠身陪上一脸笑:“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儿么?”

    苗芳香眼角儿往房里扫了一下道:“你们这儿,就剩下这一间了么?”

    伙计道:“姑娘也要住店?”

    苗芳香道:“是呀,能给我找一间么。”

    伙计道:“对不起,姑娘,小号太小,只得这么三间”

    苗芳香道:“伙计呀,我一个单身女子,出门在外,你行个方便嘛。”

    伙计还没有接口,后院里走进了一个人,一副颀长身材,一身黑衣,长眉细自苍白脸,模样儿有点慑人。

    苗芳香脸色陡然一变,一句话没话,也没等那伙什开口,拧身扭腰便进了房。

    伙计一怔,忙跟了进去,道:“姑娘,这一间这位公子住下了。”

    苗芳香道:“我知道,我不是抢房子住的,男女有别,要不是不得已我不会进来的,我是进来躲一躲的。”

    伙计怔了一怔道:“躲?姑娘躲什么?”

    苗芳香眼角余光外扫,道:“院子里站着那个穿黑衣的,看见了么?”

    伙计往外看了一眼道:“看见了,怎么?”

    苗芳香道:“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一定是登徒子一流,打从镇外到这儿,跟了我好几里地了,真吓死我了。”

    一双手儿抚上了心口,媚眼儿向着那年轻人望去。

    可惜,年轻人面向里,背向外,恨地苗芳香牙痒痒的,后窗外有什么好瞧的,有花儿不成?

    就算是有花儿,这儿有比花还娇的人儿,奴面要比花面好,放着比花还好的人儿不看,看什么捞什子花?

    伙计一挺胸,道:“我去问问他去。”

    转身就要往外走。

    寿星公公上吊,耗子舔猫的鼻梁骨。

    苗芳香手快,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手儿一探,抓住了伙计的胳膊,未语媚意先送:

    “不行呀,伙计,这人是个有功夫的,招不得,惹不得,他会杀了你。”

    伙计的一身骨头刚为之一酥,闻言又是一惊,他犹豫了。

    不出去不好,出去更不好。

    苗芳香又开了口道:“你的好意我感激,可是我不能连累你,我就在这儿躲一躲,他见这儿有人,谅必不会”

    伙计两眼外看,发了直,只听他道:“姑娘,他过来了?”

    的确,那黑衣人刚才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迈步向这房子里走了过来。

    苗芳香向外扫了一眼,道:“真的,他真的过来了,好大的胆子,这儿有人他竞敢

    唉,是我糊涂,他既然敢跟进客栈来,还怕有人么”

    说话间,那黑衣客已到了门口,在门口一站,目中两道寒芒直逼苗芳香,苗芳香闪身靠近了那年轻人一步。

    伙计从心里打哆喷,他硬起头皮冲那黑衣客哈个腰,陪上一脸强笑:“这位客官是”

    他等着那黑衣客答话,岂料那黑衣客像没听见,一双森冷目光仍逼视苗芳香,看也没看他一下。

    就在这当儿,那穿白衣的年轻人转脸向外,他把一双目光投向那站在门口的黑衣客,淡淡然开了口:“阁下有什么事?”

    苗芳香目闪异采,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脚下移动,已往年轻人身边靠了一步,这下很近了,近得可听见对方的鼻息,年轻人没动,却也没看她一眼,这,使得苗芳香又暗暗地咬了咬牙!

    那黑衣客不但没答腔,也没看那年轻人一眼,逼视苗芳香,冷然开了口:“你出来。”

    苗芳香柳眉一扬,道:“你这人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敢当众把我怎么样不成?”

    黑衣客冷然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明白,我敢不敢拿你怎么样,你也明白,最好别让我再说第三声,出来!”

    苗芳香道:“不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这儿虽然地方小,可是也是个有王法的地方”

    黑衣客森冷目光转动,扫了伙计跟年轻人一眼,道:“俩个出去一下。”

    伙计没敢说话,看了看年轻人,那年轻先看看他,再看看苗芳香,苗芳香也没说话,他脚下移动,从那黑衣客身边擦过溜了出去。

    黑衣客目光凝注了年轻人:“你没听见么?”

    年轻人道:“听见了。”

    黑衣客道:“听见了就给我出去!”

    年轻人道:“我为什么要出去?”

    黑衣客道:“我要借这间房用一用。”

    这话该说清楚,困为它太容易引人误会。

    年轻人双眉微扬,道:“这间房我住下了,借与不借那还在我。”

    黑衣客道:“你借不借?”

    年轻人道:“抱歉得很,不借。”

    黑衣客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平静,道:“我本不原让你看这种事,既然你愿意那就由您了。”

    迈步进房,顺手关上门。

    苗芳香闪身退向年轻人身后,她现在不知道年轻人是否管得了这件事,一半儿真怕,一半儿装作,颤声说道:“你你想千什么”

    迈步逼了过来。

    年轻人卓立未动,倏然一笑道:“阁下的胆子的确是够大的,王法你或许不伯,可是武林中还有那仗义之人”

    黑衣客目光一凝,望着年轻人道:“谁是那武林中的仗义之人”

    年轻人道:“眼前就是。”

    黑衣客倏然一声冷笑道:“你闪开,别惹了我。”

    抬掌一拂,五指向年轻人左肩扫去。

    年轻人没动,左掌翻起,五指如钩,攫向黑衣客脉腕。

    黑衣人一怔,旋即又是一声冷笑,沉腕疾抖五指电一般地向年轻人左胁扫去,这一式“琵琶手”远较前一式为快,也远较前一式具威力。

    年轻人两眼微睁,道:“难怪你这么大胆,原来你有这副身手做仗恃。”

    沉腕挺掌迎了上去。

    两掌相接,只听砰然一声,黑衣客震得五指生痛,脚下微退一步,年轻人一个身躯也为之一晃。

    苗芳香略略松了一口气,脸上飞快掠过一丝笑意。

    黑衣客直了眼,道:“你不软了,难怪你敢伸手管我的闲事,报个姓名。”

    年轻人道:“我看没这个必要。”

    黑衣客转身望向年轻人身后,道:“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帮手。”

    苗芳香扬眉一笑道:“是又怎么样,你能够奈何我么?”

    黑衣客脸色一寒;道:“你看着。”

    移步欺上,一抖腕,掌影满天,罩向年轻人身前大穴。

    年轻人一凝神,抬右掌,出食指,凝力一指向那满天掌影之中点了过去。

    黑衣客神情一震,澈招收掌,闪身飘退,冷然说道:“你居然具此身手,报名。”

    年轻人道:“我说过了,无此必要。”

    黑衣客上下打量了年轻人一眼,突然冷笑一声道:“我再试试你的能耐。”

    闪身就要欺上。

    只听院子里传来一个清郎话声:“楚兄,可以歇手了。”

    黑衣客闻声一怔,收身退后,转眼在院子里一看,只见院子里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黄衫,长眉细目,自净脸儿,飘逸洒脱;一个是文士装束,俊美,却带着一身脂粉气的白衣客。

    黑衣客没理那俊美白衣客,只望着那黄衫客道:“是你!”

    黄衫客笑道:“不错,正是小弟,楚兄别来无恙乎?”

    黑衣客扫了黄衫客身边那位一眼,道“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黄衫客带着笑说道:“小弟适才在门口路过,见得‘寒星四使’中的三个在这儿探头探脑,一阵之后转身如飞出镇去了,又听得岑东阳说楚兄住在这家客栈里,所以特地进来给楚兄送个信儿。”

    黑衣客道:“你给我送什么信儿?”

    黄衫客笑笑道:“如果小弟没料错,‘寒星门’那三个奴才该是去报信儿去了,那温少卿就在这儿左近。”

    黑衣客脸色陡然一变,道:“你要知道,那并不是我”

    黄衫客郎笑说道:“小弟别的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楚兄的艳福令人羡煞妒煞。”

    黑衣客脸色大变,目射厉芒,喝道:“岑东阳,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闪身扑了出去。

    岑东阳连忙躲向黄衫客身后。

    黄衫客没动,笑着说道:“楚兄,温少卿就要到了,这件事,可不是单凭唇舌所能解释得清楚的。”

    黑衣客身法奇快,这时候人已在滴水檐外,黄衫客话落,他一个身躯突然拔起,直上夜空。”

    黄衫客抬眼高望,道:“看来一个人是错不得”

    倏然一笑,迈步向北房走去,岑东阳紧走一步跟了上去。

    到了房门口,黄衫客举手一拱,道:“请问,这位兄台可是姓李?”

    年轻人诧异地打量黄衫客一眼,微一点头道:“不错,我是姓李,阁下是”

    黄衫客截口说道:“稍时我自当奉告,楚王轩已经走了,兄台还等什么?”

    年轻人道:“阁下这话”

    黄衫容道:“兄台刚才没听我说么,‘寒星门’那三个奴才报信儿去了,温少卿即将来到,据我所知,‘寒星门’那三个奴才所以去报信,为的是兄台你,而不是那楚玉轩,温少卿这个人儿见不得,还是暂时避他一避的好。”

    年轻人扬了扬眉,一抱拳,道:“多谢阁下。”

    迈步往外行去。

    黄衫客退手让路,抬手过:“兄台,请走后门。”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往后行去。

    年轻人刚出了客栈后门,只听身后黄衫客说道:“兄台,请跟我来,我有个隐密安稳处。”

    黄影一闪,他已当先奔去。

    年轻人未假思索,迈步跟了上去。

    那岑东阳跟苗芳香二个紧紧跟在他身后。

    黄衫客在前带路,步履若飞,转眼间出小镇,在夜色中奔驰,没多大工夫,他一头钻进了一片矮树林中,临进树林时还叫了一声;“兄台情快进来。”

    年轻人没答应,却紧跟着进了那片矮树林。

    人影连闪,岑东阳、苗芳香也跟着进来了,在客栈里,苗芳香不住地往年轻人身边挨,如今她却离得年轻人远远的,眼望着年轻人,心里却恨着黄衫客。

    黄衫客从叶缝中外望,抬手一指道:“兄台请看,温少卿到了。”

    这片矮树林就在那小镇侧的半里多处,年轻人放眼外望,尽管夜色黝黑,他仍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夜色里,五条人影奔驰若电,先后扑进了那小镇中。

    他认得,为首那人一身银衫,正是那‘寒星’少主温少卿,温少卿身后那四人,也正是煞威慑人的“寒星四使”

    他没说话。黄衫客却接着说道:“这儿既隐密又安全,兄台只管放心,那温少卿绝不会找到这儿来的。咱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地谈谈咱们的,容我先为兄台介绍一下”

    他抬手一指岑东阳跟苗芳香,说道:“这是小弟的两个朋友,岑东阳,苗芳香,人称‘白骨双煞’。”

    改得好“白骨三煞”只剩下两个了。

    年轻人一听这名号便皱了眉,但谁叫他刚才横里伸手,如今又跟人家来到此处,他只得抱了抱拳道:“久仰。”

    黄衫客道:“至于小弟嘛,小弟叫侯玉昆,不知道兄合听过小弟这个名字没有?”

    两眼一睁,道:“四块玉中的一位?”

    侯玉昆倏然一笑道:“好说,那是武林中的好事之人胡乱叫的。”

    年轻人道:“刚才在客栈里那个姓楚的,莫非也就是”

    侯玉昆截口道:“刚才客栈里那个姓楚的,就是楚玉轩。”

    年轻人轩了轩眉道:“顷刻之间连碰四块玉中之两块,今夕何夕?”

    侯玉昆眼一眯,笑哈哈地道:“兄台夸奖了,兄台夸奖了,兄台前不久曾跟当世四大美人之一的‘寒星门’温二姑娘在一起,可是?”

    年轻人微一点头,道:“不错。”

    侯玉昆道:“兄台前不久曾踉一个姓贾的人一起离开了那位‘寒星门’的温二姑娘,也没错吧?”

    年轻人道:“阁下对我的行止相当清楚。”

    侯玉昆笑道:“当然,我曾经到那家客栈找过温二姑娘。”

    年轻人道:“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在病中,未能参仰侯公子的绝世丰神,正感遗憾。”

    侯玉昆笑道:“夸奖了,夸奖了,说什么绝世丰神?当着兄台你,令我有自惭形秽之感,对了,我还没有请教,兄台的大名是”

    年轻人道:“存孝,李存孝。”

    侯玉昆“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存孝兄,存孝兄可知道我为什么到那家客栈去找‘寒星门’那位温二姑娘么?”

    李存孝摇头说道:“这我就不清楚,温二始娘并没有告诉我。”

    侯玉昆微微一笑道:“那位温姑娘是当世出名的女煞星,杀人不眨眼,存孝兄大概常见她笑吧,有时候她真是笑,可是有时候她一笑就要杀人,可怕吧?要是没什么紧要大事,我是不会去招惹这位女煞星的,我那趟去找她,是为向他要个人”

    李存孝道:“但不知侯公子找那位温二姑娘要什么人?”

    侯玉昆一指岑东阳跟苗芳香道:“不瞒存孝兄说,‘白骨双煞’原来称‘白骨三煞’,他两位还有位大哥叫丰四海,他三位受我重托,踏破铁鞋,到处寻觅,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我所要的人,谁知刚到手就被温二姑娘碰见,横里伸手给抢去了”

    “咯登”一咬牙,又道:“而且还杀了丰四海,伤了这位苗姑娘,苗姑娘脸上的疤痕就是那位心狠手辣的温二姑娘的罪过,姑娘家那个不爱美,没有一个姑娘家不珍视她那张脸的,尤其是花儿一般的姑娘,把她那张脸更看得重于性命,如今这位温二姑娘竟这部是该杀剐的罪过么。”

    苗芳香脸色发了白,低下头,显然她是怕李存孝盯她脸上的疤痕。

    谁知李存孝两眼连转部没转动一下,侯玉昆把话说完,他立即淡然接口说道:“这么说,侯公子找那位温二姑娘,要的就是那被她横里伸手抢去的那个人。”

    侯玉昆点头说道:“不错。”

    李存孝道:“我并没有看见那位温二姑娘还带有别人。”

    侯玉昆摇摇头,说道:“存孝兄不知道,温二姑娘从岑苗二位手中抢走了那人之后,却又把他放了”

    李存孝道:“怎么,温二姑娘又把那人放了?”

    侯玉昆倏然一笑道:“那是因为当时她不知道那人是谁,她要是知道的话,断断不会放走那人,因为她‘寒星门’也正在侦骑四出,找寻那个人。”

    李存孝“哦”地一声,道:“那个人究竟是何等样人?”

    侯玉昆道:“提起此人,若论他如今,不值一提,只是一个跑江湖靠张嘴混饭吃的,若论他当年,那可是大大的有名,此人姓张名百巧,有个美号叫做‘千面空空’!”

    李存孝为之一怔,道:“阁下说的这个人,可是那在开封‘大相国寺’前说书,有“铁片巧嘴’之称的张远亭?”

    侯玉昆微徽一愕,旋即笑道:“不错,存孝兄也知道他,那我的推断就没料错了。”

    李存孝愕然说道:“阁下这话怎么说?”

    侯玉昆徽微一笑道:“不瞒存孝兄说,我原怀疑那跟存孝兄一起离开温二姑娘的那位姓贾的就是‘铁片巧嘴’张远亭。”

    李存孝淡然一笑,摇头说道:“只怕阁下是弄错了,据我所知,那张远亭已然故世了。”

    侯玉昆怔了怔,旋即含笑问道:“存孝兄是听谁说张远亭已然故世了?可是听那位姓贾的说的么?”

    李存孝微一摇头道:“阁下不要以为我是帮那位贾前辈隐瞒什么,张远亭的故世,是我亲眼看见的。”

    侯玉昆脸上笑意不减“哦”地一声道:“是存孝兄亲眼着见的?何时?何地?”

    李存孝道:“前不久,就在开封‘大相国寺’后张远亭家里。”

    侯玉昆道:“他是怎么死的,无疾而终,还是得了什么急病?”

    李存孝道:“他是遭人杀害”

    “遭人杀害?”侯玉昆道“遭谁杀害?那行凶之人是?”

    李存孝摇摇头,说道:“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那张远亭父女是被人以重手法震碎内腑而死,确是实情。”

    侯玉昆看了李存孝一眼,眉锋微皱,目光略一转动道:“存孝兄既然这么说,小弟我不敢不信,只是存孝兄怎么会到了张远亭家里?莫非跟张远亭还是旧识不成?”

    李存孝微微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可以说是旧识。”

    侯玉昆两眼微微一睁,道:“我没想到存孝兄跟那张远亭是旧识,有道是,‘人死一了百了’,算了”

    李存孝目光一凝,截口说道:“阁下刚才说侦骑四出找寻那张远亭”

    侯玉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实情,存孝兄如若不信,日后碰见那位温二姑娘当面问上一问,就知道小弟我所言不虚了。”

    李存孝道:“阁下可知道,‘寒星门’为什么寻找那张远亭?”

    侯玉昆迟疑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个我不大清楚,据说好像是为向张远亭要一样东西,一个什么‘紫檀木盘’”

    李存孝面色微微一变道:“一个‘紫檀木盒’?阁下确知是为这么?”

    侯玉昆看了李存孝一眼,眉锋微皱,摇头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听说好像是,大概不会错吧。”

    李存孝日光一凝,道:“那么阁下跟‘白骨三煞’找他又为了什么,莫非也是为这个‘紫檀木盒’么?”

    “不,不,不”侯玉昆摇头笑道:“无论那‘紫檀木盒’里装的是什么,我对它不感兴趣,我所以找他,是为了要问他几句话。”

    李存孝“哦”地一声道:“只为问几句话么?”

    侯玉昆笑道:“小弟说话是向来不打诳语的,我对存孝兄也没有打诳语的必要。”

    李存孝道:“阁下要问他哪几句话?”

    侯玉昆摇头笑道:“这个小弟就不便明说了,抱歉,还请存孝兄原谅。”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好说,是我不该问,不该探人隐秘。”

    侯玉昆哈哈一阵笑,笑至中途,他突然住笑问道:“怎么不见那姓贾的跟存孝兄在一起,他那里去了?”

    李存孝微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清楚,临分手的时候贾前辈没说,我也没有多问。”

    侯玉昆倏然一笑道:“真的么,存孝兄?”

    李存孝道:“我这个人说话也一向不打诳语”

    侯玉昆哈哈一笑道:“六月里的债,存孝兄还得可真快。”

    李存孝道:“我告诉过阁下,我亲眼看见张远亭父女已然遭人杀害故世了,而且我还亲手草草埋葬了他父女”

    侯玉昆笑道:“这个小弟我字字听入耳中,只是,这姓贾的既不是张远亭,他的去向,说说何妨?”

    李存孝道:“我刚才已然说过,我不清楚,临分手时”

    侯玉昆嘿嘿一笑,截口说道:“何必呢,存孝兄,在小弟我面前不必玩心眼,你存孝兄还差得远呢。”

    李存孝淡然一笑道:“阁下,你我素昧平生,缘仅今夜一面,就是我知道,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是不?”

    侯玉昆嘿嘿笑着点头道:“说得是,说得是,存孝兄说得极是,交浅怎可言深?这样好么,存孝兄,小弟我拿你换你一句话。”

    李存孝道:“我不懂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侯玉昆抬手往小镇一指,道:“存孝兄,那温少卿此刻还在小镇中搜寻存孝兄的下落,小弟我能从他手下把存孝兄你救出来,也能原封不动地把存孝兄你送回他手里去,存孝兄明白了么?”

    李存孝双眉一扬道:“我明白了,我若不说出那位贾前辈的去向,阁下就把我擒交那温少卿,可是?”

    侯玉昆笑道:“何须擒,那太麻烦了,也伤感情,小弟我站在此处只消引吭一啸,或者是扯着喉咙一喊,温少卿自己会过来的。”

    李存孝听这话皱了眉,心想:自己要是在没中柳玉麟那淬毒的暗器之前,别说是一块玉,就是再多一块玉也放不进眼里。

    如今自己中过柳玉麟那淬了毒的暗器,体内之毒尚未去除尽净,一身功力大打折扣,适才在那小客栈里曾经跟四块玉之一的楚玉轩动过手,自己不过是略占上风而已,眼下这侯玉昆既然跟楚玉轩并称,一身修为应该在伯仲之间,再加上他身边还有这“白骨双煞”一旦翻脸动手,那吃亏是在所必然,好汉不吃眼前亏,看这情形自己只好忍了。

    侯玉昆见他沉默不语,只当他是心生怯意,嘿嘿笑道:“存孝兄,小弟我虽然不清楚你跟那温少卿有什么过节,但由你跟着小弟我避来此处这一点看,可知存孝兄你是不愿意跟这位‘寒星’少主见面,更不愿意落在他手里,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知进退者算高人’,小弟我看存孝兄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所作所为都应该在这个‘智’字上转一转,存孝兄你不点头还待何时?”

    李存孝一听这话心里又盘旋上了,心念一转之后,他道:“这么说阁下是不相信”

    侯玉昆摇手说道:“现在咱们不谈相信不相信,存孝兄既然认为那姓贾的不是张远亭,那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李存孝道:“阁下凭哪一点认为那位贾前辈就是张远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