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江湖奇士 > 第十一章上梁不正

第十一章上梁不正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五个人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回到了金宅,进了大厅,刚落座。

    屏风后转出一人,赫然是东门长青。

    五个人变色而起。

    东门长青却含笑说道:“诸位上哪儿去了,害得我等了大半天。”

    金鹏道:“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东门长青笑容一敛道:“不问我,我还不生气,我是来缉拿李三郎的,鲁少主居然伙同这个武林中的下九流,在茶中做手脚把我迷倒,这是什么意思?是单为对付我,还是为帮李三郎,我非要上南岳向令尊讨取个公道不可。”

    鲁少华好不难受,想到东门长青没制住,受了李三郎的害还落个帮李三郎,真够他受的,只见他红着脸,窘迫异常地抱拳躬身道:“东门老人家千万恕罪,是晚辈年幼无知,一时糊涂,您老人家今后再拿李三郎,晚辈愿倾鲁家之力帮您老人家的忙。”

    杀人也不过头点地,鲁少华既然认了错、赔了罪,东门长青还能再说什么?他脸色好看点儿了,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好吧,谁叫我跟令尊交厚,谁叫你鲁少主是我的侄儿辈,只是有几句话我是不得不说,年轻人做事以后不能这样莽撞,衡山世家家大业大,名列当世一谷、二堡、三世家之内,别让衡山世家的威名毁在你的手里。”

    鲁少华还能怎么样,只有受了,忙道:“谢谢老人家宽怀大度,谢谢老人家的教训!”

    东门长青也抓住机会大大地倚老卖老了一番,板着脸,点着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能知过,能改过就行了。”

    他转望黄清道:“黄总管,李三郎是不是来了龙虎镇?”

    黄清也够窘的,忙赔笑说道:“老爷子原谅,黄清”

    东门长青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黄清道:“老爷子是说”

    “忘了,还是想赖,”东门长青道:“你我赌的东道!”

    黄清道:“老爷子,您怎么真”

    “当然真!”东门长青道:“我为人做事向来如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给吧,这一百两银子我敢拿。”

    黄清窘迫地转望鲁少华。

    鲁少华忙道:“我没带银子,金老先垫一垫吧。”

    金鹏忙答应一声取银子去了。

    东门长青指着金鹏出厅的背影,望着鲁少华道:“这种武林中的下九流,你怎么能听他的,幸亏我那个徒弟及时赶到救出了我,要不然你岂不落个谋害官差的罪名!”

    鲁少华苦笑说道:“老人家,晚辈知罪了。”

    东门长青道:“我那个徒弟追李三郎去了,李三郎奸诈滑溜是出了名的,我得赶快赶去帮忙,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逃出手去了。”

    他迈步就走。

    鲁少华忙道:“老人家,您赢的银子”

    东门长青道:“你当我真会要他的么?让他自己留着吧。”

    他飘然出厅而去。

    鲁少华等都怔住了。

    口口口

    东门长青出金宅往东南走,他走得不快,-点也不像赶去给他的徒弟帮忙的样子。

    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了一个瞎眼老妇人跟一个美艳大姑娘。

    那美艳大姑娘打量了他几眼,突然开门问道:“尊驾可是东门老人家?”

    东门长青一怔停步道:“不错,老朽正是东门长青,姑娘是”

    美艳大姑娘道:“我母女听说老人家在龙虎镇,特来相寻,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东门长青道:“自无不可。”

    美艳大姑娘道:“谢谢老人家。”

    扶着瞎眼老妇人转身往来路行去。

    三个人到了镇东一片树林前,夜色很浓,四野寂静,美艳大姑娘先请东门长青在一块大石上坐下,然后跟瞎眼老妇人坐在对面一块大石上,道:“晚辈姓辛,叫辛佩诗,这是家母。”

    东门长青拱了拱手道:“老太太,辛姑娘。”

    辛佩诗微一欠身道:“不改当。”

    东门长青目光一凝道:“姑娘姓辛,但不知跟本镇辛员外有没有渊源?”

    辛佩诗道:“那是先父。”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辛夫人跟辛姑娘当面,听说府上年前遭盗,一家俱皆遇害,我也曾查过两次,但却查不出一点线索,没想到辛夫人跟辛姑娘还健在”

    辛佩诗道:“怎么,您知道辛家这件事?”

    东门长青道:“老朽吃的是公门饭,负的是缉凶捕盗之责,焉有不知道的道理。”

    辛佩诗道:“这么说老人家查过这件案子,只是苦于没有线索?”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是的,但不知贤母女掌握的可有线索?”

    辛佩诗道:“我母女所以来找寻老人家,就是为求老人家指点一条明路,以便我母女为辛家惨遭杀害的数十口报仇雪恨!”

    东门长青道:“老朽若是有线索,用不着贤母女找寻老朽,老朽早就着手侦查了,而如今”

    辛佩诗道:“晚辈看见了那帮凶徒之首,只不知何方去找他”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凝目说道:“那太好了,那人是什么模样?老朽因为职务上的关系,会一再强记武林中黑白二道的人物,只要姑娘能说出那人的形象特征,老朽或许可以马上知道他是谁。”

    辛佩诗道:“我母女就是为此而来,所谓请老人家指点一条明路,也就是这意思!”

    东门长青道:“那么姑娘请快说说看。”

    辛佩诗道:“此人身材矮胖,赤红脸,年纪约五十多岁!”

    东门长青沉吟说道:“武林之中身材矮胖的人不少,有张赤红脸的却不多”

    目光一凝道:“姑娘可看清那人的面目了?”

    辛佩诗道:“晚辈看得很清楚!”

    东门长青道:“姑娘若再见着此人,是否能认得出?”

    辛佩诗道:“他就是化成灰,晚辈也能认出他来。”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那好,老朽知道武林中有两个人是矮胖身材,五十多岁赤红脸,一个就在左近,咱们不妨去试试!”

    辛佩诗大喜,一阵激动道:“多谢老人家,但不知此人是谁,现在何处?”

    东门长青道:“老朽吃的是官粮,拿的是官俸,职责所在,自当陪姑娘前去缉凶拿盗,至于他是谁,等姑娘确定是他之后,老朽自当告诉姑娘”

    转望瞎眼老妇人道:“夫人走路恐怕不方便,请贤母女在此候老朽片刻,老朽到镇里找辆马车去,去去就来。”

    他站了起来。

    辛佩诗跟乃母跟着站起,瞎眼老妇人道:“怎好劳动大驾。”

    东门长青道:“夫人别客气,站在老朽的立场,贤母女是协助老朽缉凶破案,老朽理应这么做。”

    他拱拱手,要走,可是,他忽然又停步凝目,问道:“辛姑娘说,知道老朽现在龙虎镇,特地来相寻?”

    辛佩诗道:“正是。”

    “辛姑娘怎么知道老朽现在龙虎镇?”

    辛佩诗道:“这个”

    瞎眼老妇人道:“我母女是听人说的。”

    东门长青狐疑地看了看母女俩道:“知道老朽到龙虎镇来的不多,贤母女是听谁说的?”

    辛佩诗道:“我母女是在村西一家馆儿里听人说的,那个人穿一身黑衣,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躯伟岸,脸上有络腮胡,老人家认识这个人么?”

    东门长青皱眉沉吟道:“穿身黑衣,四十岁上下,身躯伟岸,脸上有落腮胡,这是谁?”

    一顿接道:“不管他是谁了,也许是老朽到龙虎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老朽,贤母女请坐这儿等等,老朽去去就来。”

    他腾身飞掠而去。

    辛佩诗望着东门长青的背影道:“我真不惯说谎,刚才心头跳得好厉害。”

    瞎眼老妇人道:“为了李大侠,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咱们总不能让他去缉拿李大侠去。”

    辛佩诗回过身来道:“女儿就想不通,李三郎是这么个人,官府为什么到处缉拿他?”

    瞎眼老妇人道:“世上有些事是让人想不通,岳武穆赤胆忠心,国之干城,不也有人害他么?”

    辛佩诗道:“这位东门老人家不像个恶吏,甚至是个武林黑道既恨又怕的人物。”

    瞎眼老妇人道:“可是他身在公门,有些事由不了他!”

    只听一阵辘辘车声跟得得蹄声传了过来。

    辛佩诗道:“娘,他来了。”

    瞎眼老妇人道:“我听见了。”

    只见一辆马车在夜色中飞驰而来。

    马车驰到,东门长青跳下车辕道:“贤母女请上车吧。”

    辛佩诗道:“怎好让老人家”

    东门长青截口说道:“难道老朽坐在车里,让贤母女坐在车辕上赶车不成?世上没这个理,贤母女不必客气了,请上车吧,咱们赶一阵,天亮之后就可以到了。”

    瞎眼老妇人道:“真是谢谢您了。”

    辛佩诗道:“晚辈告罪了。”

    浅浅-礼,扶着乃母登上了马车。东门长青跟着上了车辕道:“贤母女请坐稳了!”

    他挥起一鞭,赶着马车飞驰而去。

    笑褒姒到了龙虎镇。

    她望着龙虎镇那浓浓的夜色直皱眉。

    东门长青让她往东南方来,她到了龙虎镇,可是这当儿上哪儿去找他,上哪儿去打听他去。

    正望着龙虎镇浓浓的夜色皱眉,忽然间她有所惊觉,转身往后望去。

    夜色中,走来一个中年紫衣人,那一双眼正紧紧地盯着她,-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她当即转过身往前行去-

    阵衣袂飘风声起自身后,那紫衣人掠过来拦住了,他笑嘻嘻地道:“姑娘干嘛见我就跑啊,我又不会吃人。”

    笑褒姒娇靥上马上布上了一层寒霜,道:“你要干什么?”

    紫衣人道:“不干什么,我想跟姑娘谈谈。”

    笑褒姒道:“有什么好谈的?”

    紫衣人道:“有哇,怎么没有。比方姑娘为什么这么大黑夜里-个人在外头跑哇,是不是跟家里谁吵架呕气跑出来的,要不要找个伴儿”

    笑褒姒冰冷说道:“我为什么大黑夜里一个人在外头跑,那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管。”

    “哟!”紫衣人道:“我是一番好意,姑娘说话干嘛这么冲呀,姑娘,你这么美个人儿,大黑夜里一个人在外头跑,那可是件险事儿啊,来吧,让我陪陪你,跟你做个伴儿。”

    他伸手抓向笑褒姒的酥胸。笑褒姒眉梢儿一扬,叱道:“不知死活的下流东西,滚!”

    她飞起一掌挥了出去。

    紫衣人闷哼一声踉跄暴退,他脸上变了色,眼也睁大了,道:“我走眼了,原来你还是个练家子呢,怪不得啊,好哇,我就喜欢这带刺儿的,来吧,咱俩玩玩儿。”

    他闪身就要扑。“住手!”突然一声沉喝划空传了过来。

    紫衣人一惊,硬生生刹住了扑势。

    夜色中,五条人影如飞掠到,鲁少华、黄清、董百器、白君人,还有金鹏。

    不知道怎么回事,鲁少华落地便望着笑褒姒直了眼,一脸的惊喜神色。

    就是董百器,白君人、金鹏三个老头儿,也不由对笑褒姒多看了两眼。

    倒是黄清掠到便望着紫衣人喝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紫衣人忙一躬身道:“回总管,这女子硬往镇里闯,属下在拦她。”

    笑褒姒冷冷一笑道:“是这样么?刚才胆子挺大的,现在为什么不敢说实话。”

    紫衣人道:“我说的怎么不是实话,你”“住嘴!”黄清喝住紫衣人,然后转望笑褒姒道:“你说他不说实话,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笑褒姒道:“他在这大黑夜里拦住一个单身女子,动手动脚让我陪他谈谈,你还是问问他想干什么吧。”

    黄清双眉一扬,刚要说话。

    鲁少华突然说道;“黄清,你往后站。”

    黄清恭应一声退向后去。

    鲁少华一双锐利目光直逼那紫衣人,道:“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要听实话。”

    鲁少华身为衡山世家少主,自然有他的威严。那紫衣人头都不敢抬,嗫嚅说道:“禀少主,属下属下”

    鲁少华冰冷说道:“跪下。”

    那紫衣人猛然抬头,骇然说道:“少主”

    鲁少华道:“我衡山世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还不给我跪下。”

    紫衣人-句话没再说,转身掠去。

    鲁少华两眼寒芒暴闪,道:“黄清!”

    黄清飞身扑了出去,往那紫衣人身后一落,那紫衣人惨呼飞起,砰然一声落在丈余外没再动。

    笑褒姒看了鲁少华一眼道:“谢谢你。”

    迈步要走。鲁少华忙一抱拳,刹时笑容满脸,道:“芳驾请留一步。”

    笑褒姒停步问道:“有什么见教?”

    “好说,”鲁少华道:“龙虎镇这两天不大宁静,大黑夜里姑娘只身一人恐怕不大方便,姑娘是要回家还是要上哪儿去,我可以送姑娘一程。”

    笑褒姒道:“谢谢你,好意心领,我自是能照顾自己。”

    话落,她又要走。

    金鹏突然干咳一声拱手说道:“恕老朽冒昧,芳驾可是笑褒姒叶姑娘?”

    笑褒姒看了金鹏一眼道:“是的,有什么见教?”

    鲁少华“哎呀”-声道:“原来是笑褒姒叶姑娘当面,金老何不早说,差点让我当面错过。”

    向着笑褒姒-抱拳道:“叶姑娘,我衡山世家鲁少华。”

    笑褒姒道:“我知道,久仰。”

    鲁少华道:“不敢,倒是鲁少华对叶姑娘仰慕已久,叶姑娘国色天香,果然名不虚传,今夜能一睹叶姑娘的绝世姿容,鲁少华实在是三生有幸,鲁少华在龙虎镇置有几间破房子,万请叶姑娘赏光屈驾坐坐。”

    笑褒姒道:“鲁少主看重,是我的荣幸,却之不恭,但我身有要事,不克停留,方命之处还望鲁少主海涵。”

    她迈步行去。鲁少华横身一拦道:“叶姑娘千万赏光,只小坐片刻”

    笑褒姒道:“鲁少主的好意让人很感动,只是”

    金鹏上前-步道:“叶姑娘怎么不给鲁少主个面子?坐-下,鲁少主马上派人送姑娘上路。”

    笑褒姒道:“我说过身有要事,不能停留,鲁少主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金鹏干咳一声道:“少主,叶姑娘太客气了,我看咱们不如来个强邀吧。”

    鲁少华两眼寒芒一闪,道:“既然叶姑娘这么客气,也只好如此了。”

    董百器、白君人双双跨步挡在笑褒姒面前,黄清跟金鹏则双立笑褒姒身后,鲁少华含笑说道:“姑娘,这样够了吧。”

    笑褒姒冷笑一声道:“怪不得啊,上梁都不正,下梁哪有不歪的道理,闪开!”

    她抖手一掌向前拍去。

    董百器、白君人冷哼一声,双扬掌,砰然一声,笑褒姒乌发飞舞,衣袂飘扬,随跟着往后退去。

    就在这千钩一发的当儿,六条人影如飞掠到,一声沉喝先传了过来:“什么人仗着人多,欺负一个只身女子?”

    一条黑影,脱弩之矢般先行掠到,带着一片劲风扑向黄清。

    黄清顾不得再对付笑褒姒了,转身跟那人对了一掌,砰然大震声中,他跟那人都退后两三步。

    就在这时候,另五条人影也落了地,金少秋跟四名黑衣人。

    跟黄清对了一掌的,是葛元。

    金少秋先一怔,旋即抱起双拳:“原来是少华兄,对不起,对不起!”

    鲁少华也强笑抱拳:“少秋兄,久违了。”

    金少秋道:“真是,咱们好久不见了,伯父伯母安好?”

    鲁少华道:“谢谢,两位老人家安好,伯父伯母也安好?”

    金少秋道:“谢谢,两位老人家也安好”目光从笑褒姒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娇靥上掠过,讶然问道:“少华兄,这不是笑褒姒叶姑娘么,少华兄怎么跟叶姑娘发生了冲突。”

    鲁少华脸色红了一红道:“这个,没什么,没什么”

    笑褒姒冷冷说道:“鲁少主,你让别人说实话,你自己怎么不说实话,你的下属因为轻薄下流被你杀了,你居心叵测又该怎么办?”

    鲁少华脸胀得好红道:“叶姑娘,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是啊,”金少秋道:“堂堂衡山世家的鲁少主岂会是那种人,一定是叶姑娘误会了,我来做个和事鲁仲连,叶姑娘请吧,鲁少主绝不会再为难你的。”

    笑褒姒谢也没谢一声,甚至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腾身飞掠而去。

    当着金少秋,鲁少华怎么好再拦她,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一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肉没了。

    金少秋一抱拳道:“小弟有要事在身,不克停留,就此告辞,请少华兄代问二位老人安好。”

    他带着葛元等就要走,而且面对的是笑褒姒去的方向。

    金鹏干咳一声道:“金少主请留一步!”

    金少秋收势停步,看了金鹏-眼道:“少华兄,小弟眼拙,这位是”

    金鹏抱拳躬身道:“有劳金少主动问,老朽金鹏。”

    金少秋“哦”地一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狼心秀士,我这双招子可真不灵啊,敢问金老有什么见教?”

    “不敢当!”

    金鹏冲鲁少华递过个眼色道:“两世家几代的交情,金少主跟鲁少主见面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见一次面,金少主怎么轻易言别。”

    鲁少华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双眉微扬道:“是啊,少秋兄何其行色匆匆,小弟在这儿有个住处,少秋兄怎么也该去坐坐。”

    金少秋也是个聪明人,以异样目光看了金鹏一眼道:“谢谢金老跟少华兄,实在身有要事,改天再谋后会吧。”-

    个要走,一个坚邀,谁都明白对方的用心,但谁都不肯说破。

    谁都气恼对方,但谁也不愿轻易扯破脸。

    两下里这么缠着,不知道要缠到什么时候。

    笑褒姒呢?早就走远了!

    口口口

    天亮了,东门长青赶着马车进了一座古堡也似的石头城,门头上三个大字:“飞龙堡”!

    辛佩诗叫道:“飞龙堡!”

    东门长青道:“姑娘轻声,贤母女也请别露面,等老朽的招呼再掀开车帘。”

    辛佩诗很听活,立即放下了车帘。

    母女俩坐在车里,感觉车走了一阵之后停下了。

    停车的地方起先很静,后来渐渐地有了人声,而且越来越热闹,简直就吵杂得聒耳。

    算算时候,差不多快到晌午了。

    突然,母女俩听见了一阵急促、杂乱的蹄声。

    随听东门长青在外头道:“辛姑娘,请把车帘掀开一条缝儿。”

    辛佩诗忙把车帘掀开了一条缝儿,就在这时候,一个马队,十几匹快马从车前飞驰而过。

    辛佩诗看得清清楚楚,为首一匹马,是个矮胖身材、五十上下年纪的红脸老者。她勃然色变,掀帘就要窜出去。

    一只手按在她香肩之上,东门长青的话声在她耳边响起:“是他,是不是?别急,姑娘,老朽绝不会让他逃出手去!”

    辛佩诗觉得这只手重逾千斤,居然按得她动弹不得,她忙道:“老人家,您为什么不让我”

    东门长青道:“快晌午了,先找个地方歇下吃点东西再说,皇上不差饿兵,是不,姑娘?”

    他没容辛佩诗再说话,挥手一鞭赶动了马车。

    母女俩觉得马车走了差不多一刻工夫又停了。

    只听东门长青道:“贤母女可以下车了。”

    母女俩下得车来一看,只见马车停在一片苍松翠柏环绕的古庙般建筑之前,那古庙般建筑门头之上横额四个金字:“潘氏宗祠”

    辛佩诗讶然说道:“老人家,咱们就歇在这儿么?”

    东门长青道:“这儿是飞龙堡,堡主姓潘,这是他潘家宗祠,是飞龙堡中的一块禁地,在这儿歇着最安全。”

    辛佩诗道:“最安全?老人家这话”

    东门长青道:“姑娘,老朽的打算,等吃点东西之后老朽自会告诉姑娘。”

    他从车辕上提下一个小包袱来,道:“老朽已经准备好了,贤母女将就吃点儿干粮吧。”

    三个人就在潘氏宗祠前席地坐下,这潘氏宗祠周围苍松翠柏环绕,浓荫处处,凉风习习,尤其除了松涛鸟语之外,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不但幽静,而且景色非常的美。

    三个人吃着干粮,瞎眼老妇人道:“老人家,这个人是”

    东门长青道:“飞龙堡的总护法东方明!”

    辛佩诗道:“老人家,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辛家的仇人,老人家为什么拦我报仇?”

    东门长青道:“老朽并没有拦姑娘报仇,老朽若是拦姑娘报仇,又何必大老远地陪贤母女跑上这一趟。”

    辛佩诗道:“那刚才”

    东门长青道:“姑娘是指刚才老朽拦姑娘下车?”

    辛佩诗道:“正是。”

    东门长青道:“姑娘有把握在飞龙堡十几个高手相对的情形下,取得东方明的性命么?以老朽看,姑娘不但没办法取得东方明的性命,反而很有可能会伤在他手下。”

    辛佩诗道:“有老人家在旁”

    东门长青摇头说道:“老朽不能帮姑娘这个忙,老朽看见的只是姑娘你深入飞龙堡腹地,意欲刺杀飞龙堡的总护法,老朽若帮姑娘的忙,岂不成了帮凶?老朽身在公门,怎么能知法犯法?”

    辛佩诗愕然说道:“老人家这话老人家明知道东方明是杀我辛家几十口的凶徒之首!”

    东门长青道:“姑娘,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

    辛佩诗变色说道:“老人家怎么说这话!”

    东门长青道:“姑娘,这就是公门中人跟-般人不同的地方,就拿这件案子来说吧,姑娘可以毫不考虑,毫无顾忌地指东方明杀人,但老朽却非等掌握了证据之后,才能指东方明是凶手”

    辛佩诗道:“老人家,有我这人证还不够么?”

    东门长青摇头说道:“姑娘是苦主,不是人证,唯有第三者才有资格作人证!”

    辛佩诗道:“可是他明明是”

    东门长青道:“老朽也知道他明明是,可是无凭无据老朽不能强之以法,定之以罪,姑娘想想着,他若是来个矢口否认呢,姑娘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叫老朽能拿他怎么办?他在武林中的身分不低,设若他反咬姑娘一口,在这毫无证据的情形下,恐怕老朽只有办姑娘个诬告之罪。”

    瞎眼老妇人道:“佩诗,东门老人家说的对,他是个执法的人,自该有他超然的立场。”

    辛佩诗道:“我知道,娘,可是事隔年余,这时候让咱们上哪儿找证据去。”

    瞎眼老妇人道:“这个你放心,东门老人家把咱们带到这儿来,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然只能指认凶手,不能绳之以法,岂不是白来一趟。”

    辛佩诗忙转望东门长青道:“是这样么?老人家。”

    东门长青笑笑说道:“贤母女吃好之后,请进祠堂里歇着去,老朽藏好马车就去拜访堡主,老朽要告诉潘堡主,有人指控他飞龙堡的总护法杀人放火,灭人辛家几十口,并且苦主已来到了飞龙堡,如果老朽没有料错,东方明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贤母女杀以灭口,到那时老朽来个当场擒凶,岂不是让他无从狡赖,说不定那时还可以有别的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辛佩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晚辈愚昧”

    瞎眼老妇人道:“老人家,说不定还可以有别的意想不到的收获”

    东门长青道:“老朽只是这么猜想,却不敢断言,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辛佩诗忽然说道:“不行,老人家这办法恐怕行不通。”

    东门长青道:“怎么行不通?”

    辛佩诗道:“老人家刚才说过,这块地是飞龙堡的禁地,待在这儿最安全!”

    东门长青笑笑说道:“姑娘可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

    辛佩诗听得一怔。

    瞎眼老妇人叹道:“佩诗,东门老人家的才智不是咱们所能比的,咱们还是照东门老人家的吩吩行事吧。”

    东门长青站了起来道:“二位吃好之后请收拾收拾到里头歇着去,老朽这就去藏马车,藏好马车之后老朽就去拜访堡主,请放心,老朽会及时出现的。”

    他跳下车辕赶着马车走了。

    瞎眼老妇人跟辛佩诗也双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