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杀人殿 > 第三章强婚

第三章强婚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彩衣丑怪老人,只觉黄古陵所拂来的左掌,将自己的长剑震开一尺,右掌恍如蛇般滑了进来。

    掌心尚未按到,一股强猛绝伦的掌力,已直压上来。

    彩衣丑怪老人心头大惊,已然纵身而起,但他再想闪避黄古陵那诡奥的一按,哪里还来得及。

    忽觉胸前一震,吃了那撞击过来的劈空劲气,震得飞起,跌落到七八尺以外。

    这一掌震惊了所有在场彩衣怪人和十位白衣蒙面人,他们立时迅快的散开,各自站定一个方位,复又缓缓逼近,准备合围而上。

    只见那一招“人骨残灰”击中的彩衣怪老人,喷出一口鲜血,挣扎而起,仅走动一步又倒地死去。

    黄古陵出手两招残人愚所传授的武功,连毙了四人,心中惊异万分,他对于偷学残人愚武技,不禁有着一股向往的心里,暗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杀人指拿到手,不惜任何手段。”

    绿衣丽人神态镇静,面泛微笑,莲步轻移的直向黄古陵走去。

    蓦然,黄古陵一个翻身,一手扣住了绿衣丽人的右腕脉门。

    绿衣丽人没想到黄古陵骤然向她下手,她没有闪避,反而将整个娇躯投进了黄古陵怀中。

    黄古陵冷森森一笑,右掌微微抬起!

    荒野的秋风,吹飘着绿衣丽人散披的长发,束束的树叶声响,调和着她均匀的呼吸,一阵阵少女的幽香,扑入黄古陵鼻息之中。

    绿衣丽人脸色镇静,微笑如花,她毫无一点死亡的恐惧。

    黄古陵怔了一怔,落下的右掌陡然停在半空,冷冷问道:“你不知道我要将你杀死?”

    绿衣丽人嫣然一笑,娇声道:“我知道!你很恨我。”

    黄古陵冷哼一声,将她娇躯推出数尺,淡淡道:“你如不将杀人指归还我,你就休想活命。”

    绿衣丽人娇滴滴一笑,道:“你要杀人指,但需要杀了那群厉鬼之后。”

    这时,彩衣怪老人和白衣蒙面人,已渐渐逼近过来,黄古陵大声喝道:“站住,再向前逼进,在下就要出手了!”

    那向前逼进的白衣人,头脑上都被白布密密包起,除了两只眼睛,连手上也戴了白色手套,无法看清楚他们脸上神色,但见他们仍然缓步向前逼来,对黄古陵喝叫之言,竟如不闻。

    荒凉的山野,十九位装束诡异的怪人,毫无言语缓缓逼来,单是这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足以使人为之心惊胆寒。

    只听绿衣丽人娇声说道:“黄相公,这群妖魅淫恶异常,身上满是歹毒暗器,我们今夜死无葬身之地了。”

    黄古陵全神贯注那些怪人身上,心念电转,构思拒敌之策,忽觉一阵脂粉香气扑面袭来,转脸喝道:“你走得这样近干什么?”

    绿衣丽人嫣然一笑,道:“你有一种大英雄大豪杰的气魄,离你愈近,我的胆子就愈大!”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忽然冷哼一声,道:“你武功不见得比我差,你怎么不拒敌?”

    绿衣丽人微微一笑,道:“我已经为他们毒剑所伤,大概离死不远了。”

    黄古陵陡然大喝一声,左掌疾挥而出,一股猛厉的暗劲直撞过去。

    黄古陵右手疾速摸出那柄短剑,猛撞过去,剑影幻成一片寒芒,直取一个彩衣怪老人。

    彩衣怪老人手中绿剑一挽,划起一片绿光,封闭黄古陵一剑猛点。

    绿影骤闪,另外五柄长剑由四面八方,向黄古陵身上刺来。

    黄古陵得知他们所施的是毒剑,哪敢大意,手中短剑幻出一片绵密的银波,将五剑封架开,左掌劈出一股狂风,身子疾速飘出围攻因外。

    蓦然间,一阵金风啸空,十几点闪闪寒芒,电射而到,原来另外白衣蒙面人,发出一串淬毒银丸,突袭黄古陵。

    黄古陵突然一提丹田真气,右手短剑环扫而出,划起一片蒙蒙剑气。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飞来银丸,尽数被那环绕全身的剑光击落。

    黄古陵一剑击落那打来的银丸之后,立时一沉丹田真气稳落地面,一声娇叱,绿衣丽人拍出一股柔软暗劲,击向一个逼向她的白衣蒙面人,那个怪人吃她那强猛的潜力,击中前胸,口中连喷几口鲜血,仰面倒在地上。

    另外三个白衣蒙面人,六双怪手齐扬,数十缕绿丝毒针,如电般射向绿衣丽人,她双袖飞舞拍出一股绵密掌风,将袭来的绿丝毒针,带得四面散落。

    哪知两粒淬毒银丸,却无声无息地向她后面射到。

    绿衣丽人突然伏身向前一倾,两粒银丸掠着她秀发而过。另一枚却打在她左腕之上。只觉一阵火灼般的剧痛,左腕上登时肿起了一个龙眼般大小的紫印,她尖叫一声,跌倒地上。

    三个白衣蒙面人,幽灵般同时扑了过去!绿衣丽人那双玉腿,突然连环踢去,一声惨叫,一个白衣蒙面人已中了她一腿,可是另外二个一闪间双双扑上。

    黄古陵看得真切,暴喝一声,剑光如电击,二声惨叫,只见二个白衣蒙面人已然横尸在他的剑下。

    黄古陵这一剑劈出奇诡已极,而那两位白衣蒙面人只顾扑抓绿衣丽人,所以一下便各中了黄古陵一剑。

    一阵金风啸空之声,数十缕绿丝毒针和四串银丸,已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疾向黄古陵和绿衣丽人飞射过来。

    黄古陵陡然一伸臂,将绿衣丽人带起,右剑劈出一圈银光剑气,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他的身形已经冲过二排怪人的拦截。嘶嘶一阵疾响,数十缕绿丝毒针由后射到。

    黄古陵抱着绿衣丽人,伏地一滚,让过细如发丝的一排毒针,突然挺身而起,直向荒山野岭奔去!

    他在情急之下,全身功力一齐迸发,虽然挟着绿衣丽人,仍然疾如流星。

    狂奔出数十丈,转头后顾余下的丑怪老人和白衣蒙面人,却并不追赶,竟然呆呆望着自己。

    突然一声惨哼,余下的六位彩衣丑怪老人和五位白衣蒙面人,竟然各自杀身死,身躯一个一个倒了下去!

    这一下真看得呆愕住了,他行走江湖以来,从没遇上今夜这么奇诡怪异地事情,要知不敌的是自己,怎么他们却全部自杀身死呢。

    绿衣丽人缓缓睁开星目:“怎么?咱们还活着?”

    黄古陵听得猛然惊醒,自己还抱着她,轻哼一声,将她身躯往地上摔去!

    哎哟!一声娇叫,绿衣丽人被摔得目蕴泪光,濡濡欲滴。

    黄古陵心里虽然恨她,但此时见她这种楚楚可怜之态,不禁不忍心的暗自后悔,双目呆呆望着她。

    绿衣丽人-闭星目,两颗晶莹的泪珠,顺腮而下,凄声道:“我快要死啦,你还这般痛恨我么?”

    黄古陵一种强烈的自我责备,叹声道:“你为何要盗我的杀人指,唉”他想不出用什么适当之言说下去,只好轻轻又叹息了一声。

    绿衣丽人发出娓娓婉婉的声音,道:“我若不盗你的杀人指,你早已为人杀害了”

    黄古陵冷冷嗯了一声,绿衣丽人急道:“你不相信么?我要是故意骗你,叫我不得好死!”

    她两行泪珠,已夺眶而出。哀怨的继续道:“杀人指,在我怀中,你拿去吧!只是我警告你,江湖上险恶已极,无孔不入,就像你被我盗去杀人指一般,虽然你自以为拥有杀人指,天下人都不知道,但你却为我知道你有杀人指。”

    黄古陵心头一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杀人指?”

    绿衣丽人轻轻的叹息一声,脸上横溢出无比的温柔缠绵,缓缓伸出一只右手,抓住黄古陵,说道:“江湖上都说我李媚虹,心狠手辣,如蛇似蝎,而且又浪荡成性,是一位正人所不齿的下流女人但我自问二十年来,冰身玉洁,毫无”

    说至此处,她那娇嫩的脸容泛出一片红晕,娇艳欲滴,嘴角间樱唇微绽,露出一丝羞答答的微笑。

    黄古陵看得一震,他觉得她很美,那种美乃是一种处女所特有的美。

    李媚虹缓缓的站起来,把娇躯偎了过来。

    黄古陵轻轻移开身子,李媚虹泪水突又滚落下来,泣声道:“你还痛恨我吗?我乃是快要死的人啦,希望你能听我几句话好么?”

    黄古陵看她那一付楚楚可怜,娇弱无力的样子,不忍让她过份难过,只好轻轻张开双臂,抱住她偎来的娇躯。

    李媚虹被他这一轻抱,两行泪珠,泉涌似的滚了下来。

    黄古陵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这样的事,只觉一股热流,在胸中浮动,有着无比的受用。

    李媚虹挣扎着移动一下身躯,把颈项靠在他的右肩上面,使自己更为舒服些。脸上绽开出平和的笑容,像一株暴风雨中海棠花,她心中舒畅,眉梢泛春。

    黄古陵仰脸望着天上的一片悠悠白云,心中暗暗的忖道:“师仇未雪,我怎能够儿女情长,对她生出情素?”

    只听李媚虹轻柔的声音,起自耳际,道:“抱紧我,抱紧我!让我死的安心一点。”

    黄古陵暗暗道:“她就要死了,我岂能伤她的心”

    当下双臂加力,抱紧李媚虹娇躯。

    李媚虹身躯颤抖了一下,喘声道:“那毒猛烈已极,我快快要死了,你再把我抱紧点”

    黄古陵低头一看,不禁皱了一皱眉头,轻声道:“你身上所中的毒,难道无法治吗?”

    李媚虹嫣然一笑,低声道:“你不愿意我死?”

    她这一笑,含蕴着万千缕情丝,语音也带着一股幽伤,凄怨。

    黄古陵怔了一怔,道:“我为什么愿意你死?”

    李媚虹露齿一笑,娇声道:“黄相公,你推击我‘锁心穴’和‘归阴穴’。”

    黄古陵听得面孔泛红,呐呐道:“这这这怎么可以。”

    李媚虹幽幽凄叹一声,道:“这样我只有等待死神的降临了,只恨我”

    她的泪珠儿,又滚滚掉下来。

    原来那“锁心穴”乃是在左乳内侧“归阴穴”在右乳下侧,这乃是少女最秘密的地方,试想黄古陵怎能答应她呢?可是当他见到李媚虹那种凄楚可怜之状,他又是不忍。

    其实一个娇艳如花的少女,当她正散发着容光时,却突然要离开人间,这是一件多令人伤心残忍的事啊!

    突然黄古陵轻叹一声,道:“你你不觉得委曲?”

    这时李媚虹娇躯微微颤抖,面容显得十分痛苦,凄声道:“黄相公,如果有缘希望咱们来世相逢吧!那毒已快攻入我奇经八脉了,我离死不远”

    黄古陵不再迟疑,咬着牙抱起她的娇躯,抬头见山间一片稀疏的树林,他几个纵跃进入林内,将李媚虹平放在草地上,耳际听到李媚虹的声音,道:“黄相公,我现在很痛苦,你”只见李媚虹双手握拳,微微颤抖,黄古陵一咬牙伸手去解开李媚虹的衣服。解到贴身亵衣时,手指不觉微微发抖,鼻端嗅到一股兰麝香气,一时间竟解不开她的亵衣。

    当他看到李媚虹痛苦的表情,使他勇气陡增,指上暗中用劲,嘶地一声,那亵衣分作两边。

    一个凝脂雪白的胴体,尽入眼底,两团新剥的鸡头肉,兀自摇颤。李媚虹线条极美,有一般美女特有的丰满,那种绝世美艳的体材,见了令人神魂荡漾。

    若说李媚虹的面貌,真是举世的第一美人,而李媚虹的胴体,却美于她面貌的很多。

    这一瞧,不由令黄古陵呆了一呆,但一种君子之念,令他不禁闭上了眼睛,双手分按在左乳内侧的“锁心穴”和右乳下侧的“归阴穴”触手处,但觉温馨柔软,滑不留手。

    任他怎样镇静,但他的血液也在迸腾急流,几乎使他无法控制!

    这时他定下神心无旁鹜,深吸一口气,聚起一点纯阳真火,运向掌上,由两手心传出,轻轻在穴道间推揉。

    其实他不用运纯阳真火,那手掌早已跟他全身一般,炙热无比了。

    耳际突传出李媚虹的声音,道:“黄相公,你手掌再移到“血仓”、“气海”两穴,帮助我将体内真气聚汇丹田,好将毒气逼出体外。”

    黄古陵忙问道:“你现在觉得好些吗?”

    他仍然闭着眼睛,他却不知道在推击之时,李媚虹曾经睁开过几次星目,她现在羞红的脸容,更加撩人。

    李媚虹娇声答道:“方才差点透不过气来,现在好很多了。”

    突然黄古陵睁开虎目,一闪间又瞧到那一对肉峰,李媚虹的脸上更是飞红,星目赶忙闭着。

    李媚虹虽然性格浪荡,但她的确是此生破题儿第一道裸裎娇躯,呈现人前,这幕艳事,虽然也是她导演的,但当她看黄古陵虎目看她之时,少女原有的害羞,此刻也令抬不起眼皮来。

    黄古陵也面红耳赤地嗫嚅道:“我闭上眼睛”

    果然黄古陵又紧闭了双目,跟着将手掌移到小腹处的“血仓”和“气海“两穴。

    突然黄古陵的手掌微低了一下,滑腻暖软至极的东西,似乎给他触碰了一下,使他骤然一震,如触电般,赶忙将手缩了起来,要知“气海穴”的下边四寸,便是那最重要的部位了,稍为一低便会碰到。

    李媚虹玉面飞红,又惊又羞,一股难言的滋味,使她说不出来。

    陡然她觉得由黄古陵掌中,传过来一股极巨的热流,她也不敢怠慢,运起一口丹田真气,会合黄古陵的真气,一下将毒气逼出体外。

    以李媚虹的功力而言,这种疗毒她是有能力做到的,但她却导演了这一幕,黄古陵哪里知道,这是她情海的天罗地网,因为她深深的爱上他,但她明知道若以言语的表现,自己是无法达到目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江湖武林中,浪荡的名声,早已传扬,诡计多端的她,所以导演这一幕闹剧。

    现在她已经满足了,娇羞的声音道:“黄相公,这种再造大恩,我不知何时才能报答?”

    黄古陵啊了一声,缩回双手,道:“你好了吗?”

    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方才睁开双目。当黄古陵睁开虎目的一刹那,不出发出一声惊叫!”

    只见七丈外一棵松树下,八道惨绿的眼珠瞪着自己,中间依着树头的是一个独目驼背丑老人,这不是“野狼神偷”易中物和那四条狼狗是谁?

    李媚虹听到黄古陵的惊叫声,赶忙将自己衣衫穿好,缓缓站了起来,看到野狼神偷,她芳心中也是一震。

    黄古陵这时真不知如何是好,他处境十分尴尬,只有呆在当场。

    但听一声冷笑,响起李媚虹娇脆的声音:“哼!身为武林长辈,竟然背地里偷窥人家隐密,真是老不正经。”

    “野狼神偷”易中物,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

    李媚虹缓缓的向前走去,慢悠悠的,仿佛是自言自语“长了这把年纪,又做此偷偷摸摸勾当,说来真是令人好笑。”

    李媚虹的这番话,说来似是轻描淡写,但是听在黄古陵的耳中,却显得十分刺耳。

    只见“野狼神偷”眼望着别处,竟似充耳不闻一般。

    李媚虹脸上泛起一股似笑非笑的笑意,又说道:“我看你这老不羞的要作何打算?”

    突听“野狼神偷”桀桀一声怪笑,道:“虹儿,老朽就收你当干女儿罢,同时替你做红娘好吗?”

    黄古陵听得心头大惊,展开身形疾奔出树林以外。但见面前人影一闪“野狼神偷”已经挡在前面,桀桀二声怪笑,道:“小娃儿,你就要这样一走吗?”

    黄古陵呐呐道:“老前辈,我我是在替她疗伤”

    “野狼神偷”笑道:“替她疗伤?但一个黄花闺女的私处都给你看到了,你叫她如何再嫁别人,小娃儿,还是让老朽替你俩娃儿成其好事吧!”

    “野狼神偷”又笑说道:“小娃儿,这个女孩子真是可怜,她三岁便死了爸爸妈妈,惨痛的身世,养成她浪荡的行为,老朽知道,其实她并没有和别人做过越轨的之事,二十余年仍是冰洁身,如果你们并骑江湖,谁不羡慕是一对壁人,小娃儿,你还是赶快答应吧!”

    突然一声呵呵的朗笑声传来,道:“黄兄,艳福不浅,竟然有人摆出脂粉陷阵来计算你。”

    只见山间那边缓缓走来“闪电金箭”郎千如。“野狼神偷”易中物,独目怒瞪着郎千如,冷哼一声道:“你这小子休来破坏大好姻缘。”

    郎千如见了“野狼神偷”心头一震,随即微微一笑道:“易老前辈厚爱,晚辈记下了。”

    又转身向前走去。

    一声冷涩涩的寒笑声,李媚虹已经挡在郎千如的前面,她脸上罩着一层寒霜,冷冷说道:‘我三番两次的对你忍让,你却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如今竟然管起我的私事来了,我看你是自以为靠山硬,有恃无恐,全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么?”

    郎千如朗朗笑道:“不敢不敢!在下做事,从不仗什么势力,只知当为不当为。”

    李媚虹冷冷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郎千如深知她武功奇高,默运真力,打出一股暗劲迎接她劈来的掌力。

    二股内力中途相撞,激起一股旋风,郎千如已被击的向后退了二步。

    李媚虹轻喝一声,身子已绝快欺进!

    郎千如右脚如电飞起,直踢李媚虹前胸,右掌斜拍击出一股潜力。

    两人含怒出手,势如迅雷疾电,猛快至极。

    李媚虹左掌半屈,迎着他右腿拂去,右手食、中二指,突然一齐弹出。

    郎千如心头大骇,以为她要施展“弹指勾魂”绝技,疾速撤招后跃,哪知右肩一阵刺痛,一阵麻木,郎千如已被李媚虹奇高武功“弹指神通”指劲弹中。

    黄古陵看得不禁一呆,他觉得李媚虹的武功远胜自己,怎么她刚才会连中那些怪人的暗器,而且以她功力根本不必要假借自己之力,便能将毒气逼出体外。突然黄古陵又想到,李媚虹刚才剧毒发作之时,奇怪的是死亡没有为她带来一点悲怆和幽伤。

    黄古陵愈想愈觉是她的诡计,冷哼一声,他身形直飘过去。

    李媚红足不跨步,膝不弯曲,一晃身又欺到郎千如身边,右掌一招“挥尘清淡”疾劈郎千如胸部。

    郎千如已经遭受重创,左肩麻木已经无法转动,见此怪异难测的一掌,轻哼一声,右掌运劲切去!

    李媚虹右手一缩,让开郎千如切来的一掌,左手却探臂向郎千如前胸拂去。

    郎千如想不到她避掌,还击,能一齐出手,这一拂逼的他向后疾退五步。

    李媚虹双眉已露出一层杀机,她的娇躯如影随形的跟进,冷笑一声,右脚飞踢小腹,左手如电闪伸出,抓住了郎千如运转不灵活的伤臂,用力一带。她这一着用的恰当,诡奇至极,郎千如左臂被她一带,身子向前-栽,正好向李媚虹踢出的右脚迎来。

    郎千如心头大惊,侧身一让,右手吞吐如电,击出三掌。

    但李媚虹右掌“迎风断草”扫袭脉门。

    一声闷哼,郎千如右胯部中了一腿,右手腕又被李媚虹扫着,他只感双手都无法再搏斗了。

    但他的左臂仍然被李媚虹抓着,他一咬牙右手一运劲,强忍腕部疼痛,呼呼呼,抢攻三招。

    右掌翻飞,仍然以单掌迎敌。近身相搏,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穴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这种别开生面的打法,包括了机智,和对敌经验的全面技艺。

    倏忽间,两人已拆了二十四掌。

    惨烈紧张,触目惊心。

    李媚虹也暗惊郎千如武功的绝高,他已遭自己伤了三处地方,竟然还能接我二十余掌。

    黄古陵见两人近身相搏,那种奇诡的手法,使他看得惊诧万分,他暗暗叹道:“今日一见,自己才知道武功一道,无际无边,浩瀚似海,自己当今所学只不过是沧海一栗,太微不足道了。”

    一声闷哼,郎千如身躯一阵摇晃,后退四五步,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嘴角间还挂着血丝。

    李媚虹杏目怒睁,她胸前衣衫破碎了一片,露出雪白的肌肤,突然她举起右掌,缓缓向郎千如拍去。

    陡然一声娇叱,从旁侧击来一股暗劲,直向李媚虹那道掌力撞去。

    呼!的一阵劲啸风响,满地尘土飞扬,场中已多了一个银衣美丽少女,接着一个祥慈的声音传来道:“兰儿,他是不是郎千如?”

    语音未歇,一个中年美妇已经飘飘而到。

    黄古陵见她们脸色骤变,虎目射出一股怨愤的棱光,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两人乃是红十字帮主陆暖尘和西门玉兰“仁慈圣母”一眼看见了黄古陵,不禁谅讶已极,但西门玉兰也看得芳心一荡。

    郎千如轻咳一声,道:“陆伯母,西门姑娘你们好,请恕晚辈身上有伤,不能远迎。”

    “仁慈圣母”陆暖尘望了一下郎千如,缓缓说道:“千如,是谁伤了你。”

    突听桀桀一声怪笑“野狼神偷”易中物走了过来说道:“陆帮主,你好啊!一个男娃儿和女娃儿打架,打得两败俱伤。”

    陆暖尘转头望了李媚虹一眼,不屑的语音道:“和那个无耻的淫娃?”

    黄古陵见她如此侮辱李媚虹,怒哼一声,喝道:“她会比你淫恶?真是不知自爱的淫妇。”

    李媚虹见黄古陵竟然为自己说话,芳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她缓步走到他身边,无比深情的眼光,凝注着黄古陵,凄凉一笑道:“我李媚虹一生中,就只有黄相公和易老前辈看得起我,似这等隆情厚爱,小女子无以报答。”

    西门玉兰目睹黄古陵和李媚虹如此亲热,她芳心中一阵哀伤,但也为黄古陵抱屈不值,她的泪水暗暗流入心底,突然明眸中露出一股怒光,逼视着黄古陵不屑道:“我本来认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没有杀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无耻的人,你如此辱骂我师父,大概自以为学了几招武功了不起,哼哼,我今日倒要领教你藉什么这等狂妄?”

    黄古陵被她骂得胸中突然燃起昔日剑伤自己的仇恨,本来这个仇恨他已经克制在心底,不愿多作计较,哪知西门玉兰这-番轻蔑之言,又由他胸底燃烧了起来。

    但听李媚虹柔声道:“黄相公,我去替你接她几招。”

    黄古陵冷哼一声,道:“不必,我与她有着前怨。”

    西门玉兰冷涩涩一笑,道:“我今夜若不杀了你,我便自绝于此。”

    她这一句话听得郎千如、陆暖尘各自一惊,郎千如叫道:“西门姑娘,你怎么出此誓言,武林中人切磋武功,乃是常事,你万万不可当真。”

    其实郎千如哪里知道西门玉兰芳心所恋的乃是黄古陵,而她今日见黄古陵和李媚虹一搭一挡的亲热样子,不禁芳心尽碎。

    陆暖尘也沉声喝道:“兰儿,你和那卑鄙无耻的小子动手,何苦立下这等重誓。”

    黄古陵听得胸上怒火更炽,铮!的一声,他已由怀中取出那柄短剑,冷冷一声的说道:

    “此剑是你交还我的,我便以此剑杀你。”

    西门玉兰被他提起自己偷偷还剑的秘密,她直气得柳眉倒竖,娇躯颤抖,振腕一剑刺去。

    黄古陵轻轻一闪,让开西门玉兰的剑势,一剑由斜侧刺去,速度奇快。

    西门玉兰一招“倒转阴阳”逼开黄古陵短剑,玉腕摇动,长剑挟带一片锐风攻到,出手之快,无与伦比。黄古陵闪避不及,只得挥剑硬接一招。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西门玉兰长剑几乎脱手,她娇叱一声,长剑挥摇之间,一轮瑞光四面八方攻向黄古陵。

    黄古陵被她三剑快攻,逼退三步,他想自己连她也胜不了,如何能跟她师父一争长短。

    想至此处,他心头大怒,冷笑一声,忽的振腕一剑,当胸点击过去。

    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那一剑攻击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西门玉兰用剑封架,或是纵向躲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西门玉兰知道他那一剑的厉害,长剑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但闻金铁交鸣,双剑连续相震数次,西门玉兰那护身剑幕已经被黄古陵短剑弹力震开。”

    忽闻黄古陵大喝一声,短剑化出一道疾虹,疾向西门玉兰腹部直刺了过去。

    这一剑威力势猛,剑风似轮,当腹直刺若点若劈。逼的西门玉兰向后退出六尺,但见人影飘忽,黄古陵如影随形欺上,冷芒飞绕,倏忽间刺击六剑。漫天剑气,配合着他奇快难测的身法,不仅使西门玉兰惊惶失措,舞化出一片护身剑幕,勉强把黄古陵迅快的六剑封闭。

    哪知黄古陵刺出第六剑时,身躯绝快的旋进她剑幕中,左手一探如电也似向西门玉兰握剑右腕扣去,右剑也削了过去。

    如果西门玉兰的长剑不弃,那么她非断掉一臂不可,势被所迫,西门玉兰只得抛剑缩腕。

    但她右腕一缩间,突然一翻也抓向黄古陵的右腕。

    黄古陵冷笑一声,扣击西门玉兰的左手,改为劈切,一声冷哼,黄古陵的左掌后发先至,西门玉兰被切得腕部垂了下去。

    这几招变化迅快如电光石火,只听一声慈祥的声音,叫道:“兰儿,快退去!”

    一股柔软冷风,人已闪出七八尺。

    蓦听一声凄厉哀叫,西门玉兰突向地面上的落剑扑去,人影一闪陆暖尘已抓住了西门玉兰,柔声道:“兰儿,你怎么这样,这种无耻的淫徒,值得你以命相搏?”

    “千如,你来照顾她。”

    黄古陵听得胸中怒火由眼睛冒了出来,厉声喝道:“泼妇,妖妇,淫妇,恶妇,你骂我登徒子,是不是登过你这妖妇。”

    黄古陵因为心中气极,他才会骂出如此难听的话。

    陆暖尘一生之中,何人曾经这样辱骂过她?只见她的脸容变得骇人已极,浑身也气得发抖,竟然气得呆在那边。

    李媚虹、“野狼神偷”也觉得黄古陵骂太过火,天下间有谁这样大胆辱骂过“仁慈圣母”陆暖尘。不过他们也觉得陆暖尘太瞧不起黄古陵了。

    一声厉喝,陆暖尘的身躯如离弦流矢,奔到黄古陵跟前,扬手一掌劈下。

    黄古陵早已提足真气准备,她一掌劈下,黄古陵身躯一转,右剑左掌,一齐还击,快如电击。

    轰的一声,陆暖尘那一道掌力,击在一丈外的地面上,一大片草丛砂石,被击得射出七八丈远。

    力道之强猛,令场中高手,都自叹惊服。

    陆暖尘本以为黄古陵会硬接她一掌,哪知他会闪避开去,倏然反击。

    她气得厉笑一声,右掌疾收,回拂剑背,暗运真力,施展“天罡指”纤纤玉指在黄古陵短剑相触未触之际,食中二指猛向剑上弹去,左掌一招“云封雾锁”把黄古陵左手攻来一掌封到门外。

    她这“天罡指”已练到炉火纯青,黄古陵如何禁受得起,只觉手中短剑离手飞出,同时左掌掌力击出,被陆暖尘巧妙的手法封引落空,击在数尺外一株矮松之上,只震得枝叶纷飞,树身中断。

    黄古陵的掌力也令众人惊异万分,暗暗惊骇他内之雄厚。

    黄古陵这一掌一剑,真是全力施为,剑飞掌空,他心中大骇,略一怔神,陆暖尘右手已顺势一掌拍到。

    黄古陵急忙身躯忽的一个轮转,施出残人愚传授的那招“白云飘飞”幻出一片掌影,一闪间,他的右手已经搭上陆暖尘的右手腕脉。

    陆暖尘内心暗惊,她乃是一代高手,冷笑一声,右臂疾收,反点黄古陵脉门,她这一变式精奥异常。

    同时陆暖尘左掌虚飘飘反臂而出,击在黄古陵左肋。

    只听黄古陵一声闷哼,后退二步!

    陆暖尘一吸真气,施展天罡指,隔空向黄古陵“天池”、“中府”、两处要穴点去,指风劲急绝伦。

    两人这交手几招,无一不是武林中见未所见的手法,看上去眨眼而过,其实刹那问指戳掌劈,无一不是武林奇技。

    生死须臾,惊险万分。

    黄古陵被陆暖尘蓄劲掌心,虚飘飘拍出一掌,已被震伤内腑,如非他早运真气护身,这一掌准会把他当场震死。

    但黄古陵有股别人所没有的坚毅倔强天性,虽然他已经伤疼欲死,但仍然强忍伤疼飘出三尺。

    突见陆暖尘凌空而起,疾如电光一闪般追来,道:“你还走得了么?”

    黄古陵冷哼一声,举手一掌劈去!

    纤指轻弹,一缕指风,急袭黄古陵脉门。

    黄古陵脸上肌肉一弹抽搐,不退反进,左手错掌疾速按去!

    一声惊骇的轻叫,陆暖尘左乳峰被黄古陵按中一掌,后退了三四步,陆暖尘呆望着黄古陵一会。

    要知黄古陵刚才那一招,正是残人愚所传授的绝招中武功“人骨残灰”若不是黄古陵内腑已受伤,内力提聚不起,那么陆暖尘也要受伤他掌下,不过,她的左玉峰被按一下,已令她太惊骇了。

    场中诸人虽然都知陆暖尘被黄古陵击中一掌,但谁也没看出黄古陵是如何击中“仁慈圣母”的。

    哇的一声,黄古陵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原来他内腑受创伤极重,又强运真气施出那招“人骨残灰”更加引动伤势,只见他一摇晃摔跌地上。

    一声厉笑,陆暖尘又劈出一般极巨狂风,击向地上的黄古陵。

    李媚虹厉声叫道:“你不要再伤他!”

    她身躯急速扑了过来。

    轰的一声,黄古陵的身躯着着实实被那股排山掌力击中,整个身躯被震得飞了起来。

    李媚虹惊呼声中,左手一伸,把黄古陵抱入怀中。

    她低头看了怀抱中的黄古陵一眼,只见他嘴角鲜血涔涔滴出,双目紧闭,她心中一阵哀伤,涌现出来两眶泪水。

    突然李媚虹尖声大笑起来,声音异常凄厉刺耳。

    笑声中,他纵身一掠,抱着黄古陵扑向陆暖尘,迅如雷光石火般劈出三掌。

    陆暖尘闪开三掌快攻,喝道:“贱人!你是找死?”

    一掌劈出,但她不打李媚虹,掌势却打向怀中的黄古陵。

    这一下,大出李媚虹意外,来不及退避,口中惊叫一声,疾转娇躯,左肩硬接了陆暖尘一掌。

    这一掌,只打得李媚虹娇躯乱晃,后退五步,右肩骨痛如裂,怀中的黄古陵叭哒一声落在地上。

    突听“野狼神偷”桀桀一笑,跃到黄古陵身侧。

    李媚虹双肩一晃,欺身而进,错掌展开快攻,疾如轮转般,倏忽间,她向陆暖尘连攻了二十多掌。

    在这一阵急攻中,陆暖尘被逼得连连后退,险险被李媚虹掌势击中。

    陆暖尘一声冷喝,道:“你不知自爱,恕我要施辣手了。”

    李妮虹此刻哪还听得进她是说的什么,只见双掌翻飞,凌厉捷快,绵绵攻向她全身要害。

    “仁慈圣母”双眉一剔,柳腰一挫,身躯飘空而起,探手向李媚虹抓去。

    李媚虹食中二指一弹,一缕劲风,疾奔陆暖尘要害。

    陆暖尘心头微惊,暗道:“贱人武功竟然胜过玉兰!”想着,她杀机又起,左袖一拂,立时有一股潜力,把李媚虹指劲化开,右掌如电般扫去!

    突听一声怪笑,道:“仁慈圣母娘娘”你已经击毙了一人,难道又要大开杀戒。”

    说着“野狼神偷”跃了过来,一掌劈去,一股强猛狂风,撞散拂扫向李媚虹的那股暗劲。

    李媚虹听了语音,脑际有如雷击,轰的一声,她扑到黄古陵身侧,抱入她的怀中,不言不语,静静的坐着。

    这时周遭已恢复了一片平静。

    大家的眼光都望着李媚虹和怀中的黄古陵,西门玉兰美目中已滴出两行泪水,心灵底处,已经哀伤的哭泣着!

    她自责、自悲!

    她恨!恨自己害死了他。

    这时她感到自己所爱的,不是杨环、郎千如,而是黄古陵,她不能欺骗自己的良心说没爱他。

    突然西门玉兰哭叫一声。纵身向李媚虹扑去!

    她已经顾不了得被人耻笑,由李媚虹手中抢过黄古陵的躯体,泪水如雨滴在那张苍白无色的脸上。

    这是多么奇怪,多么矛盾?

    陆暖尘和郎千如,脸上神色骤变,但都没有喝止。

    李媚虹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望着西门玉兰和黄古陵,她脸上很平静。

    没有嫉忌产生。只是在那平静中,潜存着一种感人的力量,使目睹这情景的人,都不觉油生情伤。

    西门玉兰突然闭上了双目,口中喃喃语着。

    那是祈祷、忏悔?

    一会儿,她睁开双目,低头轻吻了他一下,缓缓站起,将黄古陵的躯体又放在李媚如的怀中。

    然后,她转头就走,并没向陆暖尘、郎千如打招呼,她像似失去了灵魂一般。

    陆暖尘和郎千如,也尾随跟去

    “野狼神偷”易中物,缓缓的走到李媚虹身边,长长的叹口气,道:“虹儿,我们走吧?”

    李媚虹转过脸儿,望了“野狼神偷”一眼,摇摇头,笑道:“我不走啦!我要寻找一个地方埋葬他的尸体,然后我厮守他坟墓旁边,研练武功,十年后替他报仇。”她笑的十分自然,看不出一点激动,分明她已经早作了决定,所以心中非常镇静。

    说罢,李媚虹缓缓站了起来,抱着黄古陵向山坡那边走去!

    秋风吹过树梢,啸音起自天籁,如泣如诉,凄凉动人。

    风声就像似一曲送葬的歌声,绵绵不绝的哀奏着。

    倍增这种凄凉画面。

    李媚虹此刻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的神情,只是缓缓向前走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一轮残月,已经渐渐西沉。

    突然李媚虹怀抱中的黄古陵微微蠕动了一下,但过份悲伤的李媚虹,仍然没有察觉,仍然继续向前走着。

    过了片刻,一声呻吟!

    李媚虹低头一看,只见那双神光炯炯的虎目,射出一股凌寒的奇光正望着自己。

    李媚虹又惊又喜,竟然说不出半句话,她做梦也想不到黄古陵会没死,因为那种惨重的内伤,是经过“野狼神偷”诊断无救的,李媚虹深知易中物精通医理,所以当“野狼神偷”

    说黄古陵死了,她相信无疑,故而柔肠寸断。

    黄古陵虎目放射出那股奇光,但他脸上肌肉却一阵阵痛苦的抽搐着。

    李媚虹温婉娇柔的声音,道:“你很痛苦?”

    黄古陵呻吟了一声,道:“我的怪病又发作了,你将我放在地上,我热得很。”

    李媚虹立刻将黄古陵放在草地上,运起一股纯阴元气按在他的丹田,哪知她手掌一接触黄古陵丹田,一股极巨的弹震气流,将李媚虹气血震得一阵波动,哎哟一声惊叫,她赶忙收回手掌,呆呆望着黄古陵出神。

    黄古陵轻哼了数声,道:“李姑娘,我这怪病等会就好了,我现在又渴又饿,李姑娘是否能够替我购买一些食物来。”

    其实黄古陵是怕自己怪病发作,那种骇人的举动,不愿让李媚虹看见,而且他真的也饿极了。

    李媚虹微微一笑,道:“好!我去准备食物,但你却不可乱跑。”

    她的话音,充满着无比关怀之情,像似一个照顾自己弟弟一般。

    黄古陵只感丹田气流上升,浑身发热,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

    李媚虹芳心无比的欣喜,突然她蹲下身去,轻轻在黄古陵脸颊吻了一下,低声一笑,如电驰去!

    这一吻,令黄古陵陡增多怅惘情愁。

    难道她是真的爱我,而我是不是能够爱她?

    他觉得这一次怪病发作,已减轻了许多痛苦,他知道这是残人愚人以魄冰指解开自己气海穴使然,但是他那种强大逆流气血上冲全身穴道,所产生如麻,似痒、似酸、是痛各种感觉都是难受的。

    但黄古陵已知道这是自己增强内功的原因,于是他以无比坚毅的性格强自忍受着。

    渐渐的黄古陵感到胸中气血充塞的令人难受,他不禁翻身站了起来。

    突然一声冷森森有如寒森地狱中吹出阴风的笑声,起自后头。

    他转过身来,不禁后退了三四步

    只见十余丈一个幽灵也似的怪人,缓缓向他走来,这怪人身材枯瘦如竹,他的面目竟涂满五光十色的颜色,身着一件黑衣长衫,几乎拖在地上,头发也是一片散乱,端得是奇形怪状。

    黄古陵此刻加上充塞的气血,正无从发泄,见此怪人逼来,不禁大喝一声,一掌劈去!

    呼的一声锐厉劲啸,那股出乎黄古陵意料之外的狂风,直撞向三丈外的怪人。

    那怪人身躯突然飘飘摇摇飞起二丈,恍似流星殒地,竟然向黄古陵俯冲而下。

    黄古陵心头微惊,大喝一声,举手一掌,又疾劈过去!

    他那股雷霆万钧的掌力,也使怪人心寒,不敢硬接翻身落地!

    怪人落地后静静站在一边,黄古陵也没有再劈出第三掌,突听怪人森森一笑,道:“黄小子,你若能接我七招冥阴指爪,那杀我二十六位弟子之仇,立刻一笔勾销。”

    黄古陵听得大惊,这怪人竟然知我之名,而自己何时杀了他二十六位弟子?

    怪人似知他茫然之色,森森一笑道:“十七位白衣蒙面人,九位彩衣老人。”

    黄古陵惊噢了一声,喝问道:“你是什么?”

    怪人幽森森道:“我便是露出本来面目,你也不认识我,哼哼!你还是小心接我七招冥阴指爪。”

    突然怪人左手一扬,五指半屈半伸,疾向黄古陵前胸抓去。

    黄古陵只觉他抓来的五指上,隐含一种阴寒之气,不禁心头一震,纵身向一侧让开。

    怪人冷笑一声,右手紧随抓出。

    这一招来势凶恶尤甚上招,掌势刚出,黄古陵己觉出一股阴寒之气,直涌上身。

    黄古陵这时全身热流滚动,真气溢满,轻喝一声,右手一挥,幻起一片掌影,封住了怪人的攻势。

    怪人幽冷轻笑一声,双爪一招一招的抓出!

    但见满天指影,挟着缕缕冷风,罩了上来。

    黄古陵意识到,这是一种罕见的绝毒武功,别说那四面八方重重涌上的指影,防不胜防,单是那近身生寒的阴冷之气,已使人有一种难以抵受的感觉。

    一声大喝,黄古陵扬手劈出一掌。

    一股疾猛的暗劲,撞破了那环绕满身的指影。

    而那怪人也在黄古陵一掌劈出之时,身子直冲而起,拔升四丈多高,一躬身已飞跃落六七丈外,再一个纵身,他的影儿已杳。

    突然一声冷哼,黄古陵一摔跌坐地上,他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青,似是刚从冰窖之中出来的人一样。

    黄古陵盘膝跌坐地上,暗暗运气调息,片刻间,他脸上已泛起红润之色。

    刚才若不是黄古陵正当逆流气血上冲玄关,经过气海转变阳气,吸归经脉,和本身真气相合,他绝对无法抵挡住那冥阴指爪,要知那怪人的指爪,乃是挟带着绝毒的寒阴气劲,因为那逆流气血上冲,自然间含蕴了极强的反震之力,所以黄古陵被侵入体内的寒毒之气并不太深,否则黄古陵早已丧命在那怪人阴毒劲气之下。

    黄古陵渐渐将那逆流真气引归入丹田,不禁黯然叹道:“残人愚的武功真是天下第一,但他的性格可说是怪极奇极,唉!自己若是能得他传授一些武功,不怕师仇报不了,可恨的陆暖尘,她连续伤我两次,纵然她不是杀师仇人,但此仇也非报不可”

    突然,黄古陵感觉到一双手掌轻轻按在自己的后背的“命门穴”上,一个冷寒的语音缓缓说道:“你一动,我含蕴掌心的劲力一送,你立刻要五腑六脏碎裂惨死!”

    黄古陵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他一听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得很耳熟,但却不知来人是谁。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要你的杀人指,你赶快将杀人指以左手,从右肩递给我。”

    她想得真是周到,这样一来纵是黄古陵要淬然攻击,也无法办到。黄古陵暗道一声:

    “侥幸!”原来那双杀人指还在李媚虹身上,他冷然道:“我没有杀人指,你若不信,可以搜身。”

    那人冷嗤一声道:“难道你还没将她杀人指取回?”

    黄古陵听得怔了一怔,暗忖道:“怎么这人也知道杀人指,在李媚虹身上。”

    蓦然,黄古陵左右肩麻穴,各是一痛,那人已点了自己穴道,一怔之间,黄古陵转头望去,但一条人影已在十余丈外,一晃而逝,真是好快的身法,隐约中黄古陵可看清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黄古陵心头一震,暗道:“是那鬼女!”他知道自己追赶不上,只得缓缓站身来,呆呆望着云空出神。

    他觉得江湖武林真是太凶险,波诡云异,无论你怎样防护,都是难以防住那种诡异莫测的武林中人。

    月暗星隐,此刻夜又将尽,突然一声娇脆的声音,叫道:“黄相公,我已经来片刻了,你怎么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呀?”

    黄古陵转头一看,不知何时李媚虹已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开外,她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盛满食物,香气四溢,黄古陵已经两日没吃饭了,一闻到香气,更觉肚饿得难受,他无法再装出绅土风度,倒咽一口涎水,笑道:“李姑娘,多谢你了,我饿得很哩。”

    李媚虹噗嗤一笑,道:“看你那种神态,犹如十日没吃饭似的!”

    黄古陵尴尬一笑,道:“两天没吃已够难受,若是十日没吃饭可要真饿死了。”

    李媚虹目送秋波,嫣然一笑,由竹篮中取出一条大手巾铺在草地上,将一双烤鸡、火腿、杂粮等拿出来,笑道:“饿了,赶紧来吃啊!”黄古陵哪里会客气,双腿一盘,五爪龙一伸,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工夫将一篮食物吃了一半。

    李媚虹将娇躯依偎过来,轻声道:“黄相公,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愿独活,你知道刚才我为你肝肠寸断,哀伤欲绝。”

    黄古陵听得一震,默默不语,继续咬着一根鸡腿,李媚虹伸出手来,在他面上抚摸着,柔婉的道:“啊!你真的这么饿?”

    黄古陵点点头道:“很饿很饿!”说着,他抹一抹嘴站了起来。

    李媚虹看他这种粗犷的举态,噗嗤!又是一笑道:“你这人怎么搞的,以衣袖擦嘴,真像个小孩。”

    她玉手微伸,拿着一条绢帕,轻轻擦着脸嘴,黄古陵突然咦了一声叫道:“李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红日升起,圆如火轮,眼所及处,山水如画。

    李媚虹放眼望去,只见面前无数奇峰,好像平地涌起一片石林,如笋如笔,峰峰相连,每一个石峰部是小巧玲珑,有如盆景,最高的也不过二三十丈,但各具姿态,如虎如熊如豹。

    端的是万笋朝天,千严兢秀。

    李媚虹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乍见面前这一片石林,不觉啧啧称异。

    黄古陵笑道:“李姑娘,咱们去看一看。”

    两人联袂驰去,但一走近那片石林,恍如一面屏风,遮着天光,只见两峰相连之处中间开了一个大洞,刚刚可以容得一人通过,日光透过这个洞口,照射下来,里面隐约有潺潺流水声。

    黄古陵与李媚红好奇心起,爬入洞口一看,只见里面一片空地,杂花盛开,空地四周,仍是无数石荀,其间又各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岩洞,好像石林之中,又有好多门户一般。

    两人拣了一口较大的洞口,爬进去看,越入越深,又穿过一个洞口,这洞口在后峰上端,虽不算高,也有二十来丈,两人施展轻功依附在峭壁之上,向下一望!

    不禁大为惊诧,但见下面一片空阔,满谷幽兰,谷中又长出无数小石荀,最高的不过七八丈,怪石嶙峋,如剑如戟,而且隐隐排成阵势,阵内的另一边,却隐隐现出屋脊笋角,显然是一所庄院。

    这时石阵中有两个人东穿西插,看来似是被困在其中,迷了出路,待看清楚时,黄古陵心头不禁一震!

    那两个为谁?一个是武林白道盟主“铁指玉扇”谭湘青和西门玉兰。他们两人相距甚近,但却总是走不到一处。

    黄古陵看了这阵式,嘴角露出一丝冷森森的微笑,李媚虹突然问道:“黄相公,你懂得此阵变化?”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哼!西门玉兰自持所学渊博,今番我要看看她出丑了,李!”

    娘,我下去引潭湘青出来。”

    原来黄古陵白幼跟随孙先矶,而他师父乃是当代一位武林奇才,所学极广,就是奇门异术之学也皆深博,所以黄古陵略懂一些奇门八卦之阵,达时他在高处下望,时间稍长,已给他看出这阵式的所以然来。

    他知道面前那石笋虽是天生,但却暗合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形势。

    此阵分成休、生、惊、杜、死、景、开八门,若非找到了“生门”门户,任你如何瞎摸瞎撞,也走不出去,真是奥妙无匹。

    李媚红听了黄古陵的话,芳心中有着无比喜悦,本来在她心里西门玉兰乃是她的情敌,但此刻听黄古陵之言,对她并无好感,却有恨意,她心中怎不一乐?要知一个人对于爱情总是自私的,不希望别人分得。

    黄古陵说着出石笋上缓缓滑了下去,李媚虹也紧随而下。

    两人已经在石阵外,距离谭湘青,西门玉兰不过三四丈远,但他们两人仍然没有察觉有人前来。

    黄古陵朗声叫道:“谭兄,我来引你出阵。”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阵式中的谭湘青、西门玉兰心中各是一震,尤其是西门玉兰觉得这声音耳熟已极。

    谭湘青四下望了一会,见无人影,禁不住问道:“是哪位兄台,要引我们出阵?”

    黄古陵轻声一笑,道:“在下黄古陵来迎谭兄出阵。”说着,黄古陵已缓步向阵内走去,李媚虹知道这阵式的奇诡奥妙,玉手微伸拉着黄古陵的衣袖跟进。

    只见黄古陵左转三步,右转二步,前进一步,后退三步,三次回环已经来到“铁指玉扇”谭湘青身边。

    “铁指玉扇”谭湘青,呵呵一声轻笑,道:“噢!原来是黄兄,哈哈!此阵的确是玄奥至极,兄弟可敬可贺。”

    要知这谭湘青不但武功造诣极深,但也学过奇门易理之学,他见黄古陵识得此阵奥妙,心中惊异万分。

    黄古陵微微一笑,道:“谭兄,这是正反颠倒八卦,乃诸葛武侯八阵图阵式。”

    一语惊醒了谭湘青,他叹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兄弟摸索如此之久,愈走却愈搞得头昏脑涨,我将它看做是八卦奇门阵配合两仪变化的阵图,今日若非黄兄驾临,我真要永远被困阵中了。

    李媚虹娇声一笑,道:“谭盟主,咱们出去吧!”

    “铁指玉扇”谭湘青呵呵一笑,道:“让兄弟献丑一下,看看是否已领悟此阵奥妙。”

    说着,他一人当先向东南角一处生门走去。

    黄古陵暗暗惊佩,知他已懂了这阵中奥妙,哪知谭湘青快走近生门,却忽地有一颗石子打来,石阵之中门户狭窄,那石子又打得非常巧妙,谭湘青竟然没法招架,终于给逼了回去。

    黄古陵心中一凛,看情形这石林中的幽谷,竟似有高人在内,暗中摆布。

    黄古陵沉声道:“是哪位高人,咱们只是要出去,绝不侵犯清修处,望请放路。”

    忽听得谷中有人“啊呀”叫了一声,尖锐清脆,似是一个刚刚发育的少年,嘻嘻哈哈的笑道:“我是店小二啊,你敢情是黄少爷嘛?”

    黄古陵听这声音,像似极为熟悉,但却不知是谁?他眉头一皱,左边一兜,右边一绕,由那个生门走出阵式,放眼一看惊啊了一声,道:“是你!”

    只见面前是个眉清目秀,十五六岁的大孩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城内四海一家客栈中的那位刁蛮顽皮的店小二。

    随后“铁指玉扇”和李媚虹已随后走出,阵中只有西门玉兰呆立当地,她美目中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

    这位顽皮的店小二,嘻嘻哈哈笑道:“黄少爷啊,这位姑娘是谁啊?嘻嘻,黄少爷,你大喜呀!我店小二可叨扰你一杯。”

    他-开口就像连珠炮似的响个不停,李媚虹被说得脸上泛出红晕,但阵中的西门玉兰却是更加神伤。

    黄古陵被他说得又气又好笑,骂声道:“好啊!你这小鬼头,我竟然走了眼,原来你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你叫什么名字,给我道来。”

    他说着话,心中震惊不已,万没想到一个店小二,却是一位武学能手,江湖武林当真是诡奇莫测。

    店小二突然哭丧着说道:“黄少爷,你不要冤枉我,我何时是个会武功的。”

    黄古陵听得一怔,道:“你不会武功,刚才以暗器打穴的功夫是谁教你的?你为何会跑到这个地方。”

    店小二叫道:“咦!这就是暗器打穴的功夫吗?我还只道他是教我丢丢石子玩儿。”

    黄古陵见这店小二,不知怎的却是一见投缘。当下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石子打穴功夫是谁教你的?”

    店小二突然张目四望,像似无比恐怖,哭丧着脸说道:“黄少爷,我知道你武绝高,我请你救救我,不然那老怪物回来,我准死无疑。”

    李媚虹娇声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定会救你。”

    店小二闻言嘻嘻一笑,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哈哈,我叫金不屈,自幼无父无母,流浪街头,行乞过日,在三年前被人介绍到四海一家做小二,方结束乞丐生活”

    场中诸人闻言,不禁暗自怜悯他那种惨然身世,黄古陵暗自叹道:“自己虽然身世如谜,但自幼却得到师父之恩爱,若以自己和他比起来,这金不屈可说是极为可怜的人了,唉!他有那种凄惨的往事,可是他的性格,却是如此乐观,真是一个极为难得之人。”

    金不屈顿了一顿,又说道:“有一日我们店里放了二天假,就是三月前,也许是我霉运当头,凶星高照,独自个儿来山里玩,胡撞乱闯跑到这个地方,目睹这片石林,心中好奇,所以跑进来瞧瞧,哪知呀,一跑进来,就像你们一样,被困在石中”

    突然谭湘青噢了一声,道:“黄兄,我倒忘记了,里面西门姑娘还没出来。”

    黄古陵当作没听到谭湘青的话,问道:“金不屈,你以后怎样出来了呢?”

    金不屈道:“我被困在石阵之中,走不出来,肚子又饿,我就乱骂一通,哈哈,想不到达一骂却把人引出来了。”

    李媚虹娇声接道:“不错,一个老不死的家伙!”

    “当时,我骂呀骂的,眼睛一花,一个穿着紫黄道袍的老家伙就到了我的面前了,也不知他是从那儿钻出来的。”当时这老家伙说道:“你若肯做我的徒弟,我就带你出来。”

    黄古陵道:“于是你就答应了?”

    金不屈道:“不愿意也没办法呀。我困在石阵整整一天,我不要吃饭吗?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口头也说肯了,那老家伙眉开眼笑,牵着我的手东一绕西一绕,不知怎的就突然走出来了。”

    我说:“对不住,你要收徒弟就另收一个吧。”

    那老家伙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歹,别人给我磕头,求我三天三夜我也不会收呢,如今我因为立下了誓,要在未死之前收一个衣钵传人,但我又不肯走出此谷,只好等着看谁走进来,只要他未满十八岁我就收谁,这岂不是你的造化?”我说找不要这个造化,转身便走。

    那老家伙道:“你本事再强百倍,也走不掉,你走走看。”我一走不知怎的腿弯一麻就跌倒了,不由自己的倒翻了三个筋斗,直翻到那老家伙眼前,这才戛然停止,腿弯也不麻不痛了。

    那老家伙道:“你第二次逃跑,就没这么好过了,我要你全身麻痒疼痛三天,第三次再跑,我就把我打死。

    他说得很平淡,好像打死个人,根本不算一回事,那眼光可是严厉得很,我害怕啦,我说我还要回去四海一家当差,但那个老家伙说,谁管你是谁的孩子,做什么差事,我没办法,只好给他当徒弟。”

    黄古陵微然一笑,道:“那你怎么前几天又在四海一家做店小二?”

    金不屈哭丧着脸说道:“那老家伙教了我几天丢石子的功夫,突然又叫我回去四海一家调查一个人,以及什么杀人指,他限期每隔一月要前来这里向他报告所察的结果,稍迟一日我的伤便会发作”说到此处,金不屈脸上立刻罩着一丝愁苦之色。

    黄古陵听了他话,不由得心中一震,只七天功夫,就居然能教人用石子打穴,那么这谷中异人的功夫当真是深不可测了。

    李媚虹微笑问道:“金小弟,你有什么伤势?”

    金不屈轻轻叹了一声,骂道:那老老家伙真是可恨,因他怕我逃跑,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每个月要来这里服一次药,不然我会肚痛如绞,黄少爷,你武功很高,我想你会解救我此灾难。”

    黄古陵道:“好,烦你带引我们,向你师父辞行。”

    金不屈道:“什么?向那个老家伙辞行,他可不许我跟你走呀!”

    黄古陵微微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师父向你弄什么手脚,如不当面请他替你解去,我怎么能够替你解消这个灾难?”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哪位高人,看上了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

    声音并不很大,但千峰回响,撞得石林内嗡嗡作响。

    金不屈立刻躲到黄古陵背后,只见黄古陵朗声说道:“后学黄古陵,误入仙境尚望恕罪。”

    话犹未了,倏的眼前一亮,石阵外湖边已多了一人,身穿着紫黄色的道袍,相貌奇丑。

    金不屈直吓得手脚颤抖,躲在黄古陵背后,不敢露出头来。

    李媚虹挽着他的手,柔声道:“金小弟,不要怕,一切有咱们替你解决。”

    那道袍道士却不理他,适向黄古陵、“铁指玉扇”说道:“十数年来,能走出我的石阵的,只有阁下等人,能者称强,这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们既能走出这石阵,想必也有能为带我这个不成材的弟子出去,好吧,你们就带他去吧!”场中四位高手不由心中一凛,刚才听这道士说话的声音,虽因群峰回响,测不出他的实际所在,但最少也当在百数丈之外,但他竟然声到人到,这石林中另有洞天,那是不消说了,而这道士身法之快,也委实是不可思议。

    西门玉兰也已经出阵,静立一旁,此刻她心下也是惊异不已,她觉得这位道人轻功之快,竟然不逊自己师父。

    黄古陵听他现在的口气,那当然是暗中含着要以武技强留他们几人的意思了。

    黄古陵抱拳一揖道:“老前辈,他乃是一个无知的小孩,老前辈何苦以歹毒的药物来拘束他自由,晚辈斗胆请老前辈手下施恩,黄古陵镂骨铭心,不敢有忘。”

    紫黄道袍道士,脸色一沉冷然说道:“你们既然能够出入此阵,为何不能解他身上之疾?”

    李媚虹突然说道:“黄相公,咱们走吧!他能够下手暗算金不屈,难道咱们便无法疗治他?”

    说着,她携着金不屈,缓缓步出石林。

    那道士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但见他身形不动,仍是站立原处,拂尘只是轻轻一拂,冷冷说道:“这顽童还没长翅就想飞啦!”那拂尘虽只是轻轻一拂,她已听出风声,而且不用回头,就知那拂尘已飞出几条玄丝,潜刺她和金不屈的穴道。

    想那拂尘丝是极细微之物,那老道竟能轻轻一拂,就射出几条,当作刺穴的飞针使用,这真是防不胜防。

    李媚虹带着金不屈,身形一闪,飘出数尺!

    嘶嘶一阵轻响,十几缕玄丝竟然刺人一颗花树之中,若非李媚虹早有防备,几乎着了他暗算。

    但这道士露出这手工夫,令场中诸人大惊不已,他这玄丝伤人功夫,虽然还及不上飞花摘叶,伤人立死的功夫,但他的非凡功力,却是场中四位高手望尘莫及的。

    李媚虹娇声道:“金小弟,快谢师父放行!”她知道像这等异人,一击不中,那就再也不能与一个未学后进,是自己徒弟身份的一个顽童为难。

    金不屈真也机灵,虽然不明用意,却仍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师父放行!”

    那黄袍道士面色铁青,冷冷说道:“从今之后,你我再无师徒名份,你好自去吧!”

    那声音直刺入金不屈的耳鼓,金不屈心头一震,险险跌倒地上,突然他觉得身上微微发热。

    金不屈哭丧着脸道:“黄少爷,我又快要肚痛了。”

    李媚虹转过身,只见那黄袍道土,正眼瞪瞪的盯着自己,发出一声极难听的声音,道:

    “好本事,好本事,你师父是谁?出来让老夫好去请教!”

    李媚虹娇声一笑,道:“我师父早已作古了,目前四人只有她还有师父,乃是红十字帮主“仁慈圣母”陆暖尘。”说着,李媚虹手指着西门玉兰。

    谭湘青目睹李媚虹要将这事推在西门玉兰身上,心中有些不平,轻声一笑道:“李!”

    娘,你怎么说出这话。”

    李媚虹冷哼一声道:“谭盟主,你问她自己好了。”

    西门玉兰突然掩面轻泣,转头而奔。

    哪知紫黄道袍士,冷声一笑道:“既然如此,她就给我留下!”

    他手中拂尘轻拂,西门玉兰只觉双腿上十几处处穴道,同时发麻,好像给许多蚂蚁叮了一口似的,立刻软瘫地上。

    “铁指玉扇”谭湘青,一时真不知他们内情,他想不到黄古陵为何会这等不近人情,任随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

    黄古陵虽然心内极为痛恨西门玉兰,但此刻见她受创道人拂尘之下,心内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这是失去侠义行为,他此刻内心自语自问,不知作何措施,突然他抬眼向西门玉兰望去!

    只见西门玉兰缓缓翻个身坐了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垂,在嫩红的玉颊上,她那双美眸注视着黄古陵,樱口微启,但却欲言又止,代替的是无尽的泪水。

    “铁指玉扇”谭湘青,缓步向西门玉兰走来,突然一阵微风轻响,紫黄长袍道人从三丈外飘了过来,冷冷道:“你再逼近她一步,连你也得留在此地。”

    谭湘青听得心头大怒,不禁仰天一阵呵呵长笑。声音高吭而清,好像一把剑刺入石林之中,碰着石壁,发出金属之声。紫黄长袍道人脸色忽地一沉,拂尘一举,冷声说道:“原来你还有一点修为,老朽几乎走了眼。”

    谭湘青乃是白道江湖武林的盟主,他一生从没被人这样轻蔑过,潭湘青为人涵养极深,向来不轻易动怒,他这一怒极而笑,功力深厚已极,黄古陵深觉他的功力,并不弱于杨环。

    谭湘青笑罢,仍是气定神闲,微笑说道:“阁下这等气势凌人,几乎不将整个江湖武林中人看在眼内,谅你定是一位空前绝后的成名人物,敬请道出名号让我这井底之蛙见识见识。”

    潭湘青的话,深含着讥讽、不耻之意。

    紫黄长袍道人,怒哼了一声道:“凭你这一番话,老朽非留下你不可了,你还不把兵刃亮出,等待何时?”

    “铁指玉扇”谭湘青,微微笑道:“我站在这里,不会逃跑,你要留我,不进招还待何时?”——

    一兆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