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意外情人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v15 意外情人

    纪如意扫了一眼柚子那张明显带着“失望”之情的脸,取笑:“真不打算告诉他你在我这儿?”

    “嗯,让他找去吧!他若是有本事,要找到我并不难!”柚子耸耸肩,一副很坚定的模样。

    纪如意干笑了几声,也没有再多问。

    一刻钟后,两人沉默之际,门铃又响了。

    柚子主动站起来去开门,门扉一开,当场石化在那里卓然黑着一张脸,姿态沉然地站在门外。

    沙发上的纪如意看到来人“嗖”地一声爬了起来蹦跶过去:“你怎么来了?”

    门口的卓然看了看呆在原地的柚子,面无表情地了一句:“我来接她回去!”

    “没理由啊,你怎么知道柚子在我这儿?”纪如意开始回想刚才在电话里的对话,从头到尾,到底是哪句话哪句口气露了馅!

    卓然见她一脸愕然,很善良的提醒:“纪如意你知不知道你真的不擅长撒谎,照你这性子,如果我突然打电话问你梁柚在哪儿,你肯定会刨根问底追着问我发生什么事了,而不会很简单的就回答我不知道,就你这态度,明显在撒谎!”

    “我靠,果然老奸巨猾!”待纪如意反应过来才大彻大悟。

    柚子总算从木然的情绪里转过神来,依旧冷着一副面孔,将头偏过去看着别处:“你来找我做什么?你该在家守着你孩子他妈!”

    “她回自己家了,这几天我一直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所以只能来这里找你!”

    卓然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他早已习惯柚子飘渺不定的情绪,所以对付她百试不爽的招数就是——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她闹也好,静也罢,他永远一副千年不变的僵尸脸,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这曾经是柚子最迷恋他的地方,无论在何种场合何种情况下,他永远能够成功驾驭自己的情绪和表情,让这些原本会泄露自己内心的东西成为他最忠实的保护色,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你永远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尽头。

    可是现在柚子越来越痛恨见到他这种淡然的表情,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无论多纷乱的情况,他永远都能够hold住!

    以前柚子觉得卓然这种性格是沉稳,现在却觉得,是他心狠!

    纪如意推了推还怔怔看着卓然的柚子:“跟他谈谈吧,不管怎样,都必须给彼此一个交代!”

    卓然听到“交代”两个字,一向没有波澜的眼里总算起了一丝波纹,但很快就又平息下去。

    “不谈,我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柚子耍孩子脾气,执拗地想要转身往屋里走,却被卓然拉住,目光熠熠地看着她:“真的不想跟我谈?这不是你的处事方式!”

    “那你觉得我的处事方式应该是什么?不哭不闹不吵不争?那都是我装出来的,可是我他妈现在装腻了,我不想装了,成不成?”柚子的情绪明显超出了能够控制的范围,本就瘦小的脸孔因为激动的缘故,额头都可以清晰看清每根突起的筋络。

    卓然也意识到之前在顶顶的餐厅自己做得有些过分,所以压着情绪哄:“小柚,我们换个地方谈可以吗?”

    “还谈什么?之前你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赵梓雅怀孕了,你该滚回去当你的模范老公和爸爸,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互不相欠!”

    “小柚!我承认苏小意生日宴那天我做得有些过分,但是那么多人在场,她又挺着肚子,你喝醉了完全没理智,我还能怎么办?”

    “你这算是解释吗?”柚子冷哼一声,看着面前依旧面色冷清的卓然,不禁心里发寒:“卓然,你看你连解释都解释得这么敷衍!行了,你回去吧,我们都冷静几天,以后再!”

    柚子摆着手一副很没耐心的样子,逼迫自己回头不再看他的脸。

    卓然一向理智,见她这样子也不再强求,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膏塞到纪如意手里:“麻烦你帮她涂一下,不然那胳膊上的伤口以后会留疤!”

    “”纪如意巴巴捏着那支药膏,转身见柚子的背影抖了抖,却倔强地依旧不肯回头。

    “行了,知道她在你这就成了,我走了!回头有事给我电话!”卓然像交代孩子一般交代完,又看了柚子一眼,将手插入裤袋里慢慢踱进了电梯。

    很快“叮——”的一声,预示着电梯门阖上。

    纪如意无奈地叹着气单脚蹦跶到柚子面前,低头细细一看,才发现她满脸泪水。

    “你怎么了嘛!人是你赶走的,走了又一个人哭?闹哪样啊!”纪如意嚷嚷,将药膏塞到柚子手里:“自己收好,一个个都作死!”随即再蹦跶进沙发,窝着不肯出来。

    柚子那晚住在纪如意的公寓,只是第二天一大早便离开了。

    纪如意睡到怯意处,被震天动地的敲门声吵醒,很不情愿地下床去开门,一路嘀咕着:“该死的顶顶这么早就来接我去医院。”开门,却发现站在面前的居然是霍希。

    泛滥成灾的瞌睡虫一瞬间集体消失,纪如意一个激灵,问:“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早饭!”霍希举了举手里的纸袋子,欠身进了屋。

    纪如意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才转身蹦过去,霍希将早饭一样样摆在餐桌上,回身正好看到纪如意一瘸一拐蹦跶的样子,不禁大惊:“如意,你脚怎么了?”

    “烫了。”

    “怎么无缘无故就烫了?”

    “我自己煲汤的时候不小心将汤打翻了”纪如意吐着舌头撒谎,莫名地就不想让霍希知道真实原因,所幸霍希也没有多问,只是走过去扶住她,关切问:“烫得严重吗?”

    “还好,已经上过药了,不是很严重”她尽量让自己敷衍的口气听起来不那么明显,可惜敏感如霍希,早就将她脸上的不自然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无尽的悲怆。

    曾经可人可爱的纪如意,在自己生命中像温暖阳光一样存在的纪如意,也会有这样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一天,霍希在心里暗暗叹口气,或许他和嘉盛签约的那天起,他和她就已经开始背道而驰。

    可是霍希虽然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璀璨的笑容,标准版情歌王子的深情面孔,扶着纪如意的胳膊:“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小心,煲个烫居然还能把自己的脚烫成这样,亏你还好意思!”

    “呵呵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纪如意傻傻装腔,任由霍希挽着挪到餐桌前。

    “我想就算你的心境跟以前不一样了,吃东西的口味总不会变吧,所以都是按照你以前喜欢的口味买的。”霍希一语双关,很成功地又将纪如意唬得愣在原地。

    “不是,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早饭吧!”

    “当然不全是,这几天打你电话你都不接,我只能自己跑过来了,怎么,你这样子似乎很不想见到我。”

    “没有,怎么会?”纪如意讪讪笑着,看着满桌丰盛的早点,突然觉得毫无食欲。

    感情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难怪有人爱情就像得了一场重感冒,来的时候发烧咳嗽一副明天就会死的样子,好了之后完全找不到一丝曾经痛苦致死的痕迹。

    当初为了霍希她也曾夜夜失眠茶饭不思,怎么才没多久,他就成了标准过去时,难道真的就为了一个齐天平?

    齐天平——纪如意现在想到这三个字心里就堵得像要窒息。

    齐天平齐天平,你什么时候能够也成为我心里的过去时?纪如意在心里默念,抬头却看到霍希那张忧郁的脸,本就深刻的轮廓,如今却显得似乎更为瘦消。

    “霍希,我怎么感觉,你瘦了挺多,最近工作挺忙?”

    霍希闻言,突然苦涩一笑:“忙?是太闲了吧,你忘了我被齐悦**的事了吗?”

    “额对不起,我”纪如意尴尬,她确实是忘了。

    “没关系,最近发生这么多事,你忘记也没什么奇怪。”

    “那个,你找michael谈过吗?”

    “找他没有用,齐天平御旨发话下的**令,圈里谁还敢给我揽活儿干!算了,就当给自己放大假吧!”

    霍希无奈地叹着气,他在娱乐圈几度浮沉,早就清楚这行的规矩,先是得罪了赵启山,后又得罪了齐天平,两个几乎掌控整个娱乐圈的人物都被他得罪光了,他有自知之明,想要再东山再起,很难。

    只是突然觉得,当初他签嘉盛是因为纪如意,被嘉盛解约也是因为纪如意,改签齐悦是因为纪如意,现在被**也是因为纪如意。

    真正是,成也纪如意,败也纪如意。

    霍希胸口闷重一窒,觉得天命狗血得叫人心慌。

    有因必会有果,命运轮回,福祸荣辱,你一个都逃不掉!

    两个曾经最亲密的恋人,如今像隔阂甚重的朋友般小心翼翼相处,纪如意闷头喝着霍希带来的奶茶,甜腻的芒果口味,曾经是她最爱的一种,可现在喝着,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如从前。

    纪如意有些戚戚然的苍凉感觉,感情会变,心境会变,谁口味就不会变?原来这世界上,真没什么永恒的东西。

    室内气氛有些僵闷,墙上的挂钟悠悠敲了十下,纪如意也解决完最后一片松塔,霍希看着客厅墙上自己的**,开口:“这些照片,我以为你早就换掉了”

    “额”最后一口松塔卡在喉咙口,纪如意赶紧喝了口奶茶才理清情绪:“挂着吧,干嘛那么麻烦要换,呵呵”见她傻呵呵地胡诌,霍希也没再下去。

    两人共处一室已经很是尴尬,再提及从前,是不是要将她磕死。

    纪如意暗自捏把汗,将桌上解决完的早餐包装纸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蹦去厨房,却听到半掩的铁门“吱—”一声被推开。

    顶顶高瘦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纪如意在见到顶顶那一刻,突然有种如获大赦的感觉,眼神里满是感激涕零的“丫你总算来了”的激动!

    而顶顶见到站在客厅的霍希,很正常地震了一下,毕竟大清早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明星站自己面前,这样突如其来的震惊不是一般人能够扛得住的,只是顶顶也算压得住情绪,很快便想起霍希跟纪如意的关系,所以脸上的细微震惊很快又转为自然和顺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像卡着一根刺,他大清早来纪如意的住处做什么?或者,他是不是昨晚就住在这里?

    短短几秒时间,很多凌乱的念头在顶顶脑里翻腾,很没有出息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吃醋!

    纪如意很快也意识到顶顶和霍希的表情都过于怪异严肃,赶紧蹦跶到两人中间介绍:“这是我现在打工的餐厅老板顶顶!”

    “顶老板,这是霍希,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当然,情歌王子霍希谁不认识,到处都是他代言的广告!”顶顶略微笑着走过去先跟霍希握手,那打招呼的口气倒有些怪异,不知是恭维还是讽刺。

    霍希听到“老板”两个字,一直有些紧绷的情绪略微松了松,很绅士地握上顶顶的手:“你好,如意在你餐厅工作,谢谢关照!”一副跟纪如意很亲密的口吻,顶顶听了甚是不舒服,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微微抖了一下手,算作回应。

    纪如意这个大傻子完全没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剑拔弩张”的气息,还乐呵呵地问顶顶:“早饭吃过了吗?霍希给我带了很多早饭,要不你也吃点?”

    “我吃过了,谢谢,可以走了吗?”

    “可以,你等我下,我去换下衣服。”随即返身往卧室蹦跶。

    随着卧室门扉的阖启,客厅里只剩下霍希和顶顶,两个不算熟的大男人独处一室,自然有些尴尬。

    所幸顶顶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过于沉闷的气氛。

    顶顶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微笑着将手机接起:“喂你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

    “小意想吃你做的杏仁豆腐,能否做一份叫人送去医院?”

    “没问题,不过得晚一点,我一会儿要带纪如意去医院挂水。”

    当时齐天平正在从医院往公司开的路上,十字路口,红灯闪起,他听到“纪如意”三个字,很急地踩了一下刹车,一早还算平顺的心情被一个名字轻易打乱。

    “齐天平?”顶顶听到那头一直没有话,以为他将电话挂了,于是又喊了一声。

    “嗯?”

    “怎么没声了?以为你挂了呢”

    “没有,我在等红灯”之后又没了声音,有些沉重的呼吸混着马路上嘈杂的汽车鸣叫声一同传了过来,齐天平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她的腿烫的是不是很严重?”

    “有点,要挂几天水防止伤口发炎。”

    “我知道了,有问题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想安排好点的医生帮她复诊”

    “这个,不需要了吧,她挺能扛的,上药的时候都不带哼一声”

    齐天平心里闷重的钝痛,倔强和死扛一向是她的强项,徒然又想到前几日她在自己怀里哭着的那些话,她,她最伤心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想想果然如此。

    “天平?齐天平你怎么又没声了?”顶顶在那头又叫了几声。

    齐天平正想开口,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清晰的女声:“顶老板,我衣服换好了,走吧!”

    似乎有拳头握住自己心口,微微收紧,窒息他自然认得那是谁的声音,带着活脱和急躁的声调,脑里很快就浮现出她那张微微笑着的脸。

    握着档位柄的手紧了紧,齐天平颓然:“顶顶,麻烦你帮我照顾她,就这样,先挂了!”随后急促按掉电话,耳边响起刺耳的汽车鸣笛声,抬头,眼前的交通灯开始闪成黄色。

    齐天平猛踩着油门,车很快就冲过路口,极速绕了一个“s”形然后将车停到了路边。

    蓝牙里的声音早就变成了一串急促的“嘟嘟”声,齐天平低着头,握住方向盘的双手撑起一个圈。

    耳边的“嘟嘟”声继续,像一首蔓延无边却绝望无尽的音律,更像他此刻的心情,满心的空冷,仿佛满世界的阳光都瞬间收去,他孤身置于荒野之上,前路漫漫没有尽头,而他想要携伴的人,再也找不到让她回来的理由!

    你有没有试过,很爱一个人,爱到想到她的名字请收藏、推荐全身都温暖?

    你有没有试过,很疼一段情,疼到听到她的声音请收藏、推荐全身都寒冷?

    齐天平从未想过,他有天会让一个朋友去照顾自己心底的那个人,而自己站在暗处,连问她一声“你好不好?”的勇气都没有。

    黯然扯掉蓝牙,齐天平痛苦地将头枕于撑住方向盘的手臂上,耳边是拥堵喧哗的人群声,心里却是越来越深重的寒冷。

    绝望有多难?无非就是你爱的人再也无法回到你身旁!

    寂寞有多难?无非就是周遭喧哗,你想拥抱的体温再也无法温暖你的胸膛!

    挂好水从医院出来才发现已经开始下雨。初夏的南浔,雨水变得更为丰盛,经常早晨还是阳光璀璨,下午就大雨倾盆。

    顶顶背着纪如意,纪如意撑着伞,两人相依为命地跑到车里。

    顶顶坐定,看了一下腕表,问身旁的纪如意:“介意陪我去躺超市吗?我要去买些食材,苏小意想吃我做的杏仁豆腐。”

    “好,不介意!”纪如意面无表情回答,自己都惊讶,苏小意这三个字对自己的攻击力已经降到如此薄弱,难怪柚子老她没心没肺没良心。

    因为非周末,又是下雨的午后,所以超级市场的人并不多。

    纪如意坐在超市的推车里,将“粽子”脚翘起来搁在车沿,顶顶就这样推着硕大的一坨“纪如意”招摇过市地在货架前乱晃,从红酒区到冷冻食品区,他走走停停,挑挑拣拣,一副“居家熟男”的感觉,跟平时咋咋呼呼的模样判若两人。

    谁过工作时候的男人最迷人?像顶顶这样,为他人做羹汤的模样也很迷人。

    “顶顶,你会做饭?”纪如意坐在推车里问。

    “当然,不会做饭怎么开餐馆。”顶顶正在挑选杏仁,听到纪如意的问题很自然地就答了一句。

    纪如意苦笑一声,脱口一句:“齐天平也会做饭”

    顶顶握住杏仁的手一抖,几颗挑好的杏仁就很不听话地从他指缝中掉了下去。

    他转身,看着车里一脸茫然的纪如意,突然让他想起“深情”这两个字。

    “你不信?”

    “不信,堂堂齐少怎么会做饭!”

    “真的,我吃过,味道还挺不错。”纪如意的口气有些急躁,好像自己申述的事情得不到肯定,迫切想要证明。

    顶顶却突然住口,走到车前蹲下去,抬头看着车里的纪如意,问:“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味道未必比他做的差!”

    纪如意这才意识到他的眼神过于炙热,很尴尬地将头偏过去看着货架,随口问:“那你今天给苏小意做的,多做一份,我尝尝!”

    “好,收到!”顶顶如获至宝似地雀跃起身,屁颠滚回货架前继续选杏仁。

    纪如意却怔怔呆坐在车里,看着超市货架前寥寥走动的人头,突然心里就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其实回忆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如影随形,像是有千头万绪的样子,却只要被牵起一个头,所有过往都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顷刻便能织成一张网,覆盖你所有的呼吸和表情。

    就像纪如意这样,坐在推车里,看着眼前的顶顶忙前忙后选食材,而她却在想着齐天平,想着那时候她被小八砸伤,住在医院里,他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吃的,是否也像顶顶这样在货架前认真用心地选食材?

    堂堂齐少逛超市的样子,她怎么就没有那福气看到?或者,以前那么多机会,她怎么都没有跟他逛过一回超市?

    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纪如意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都干嘛去了?那或许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段时间,怎么就这样被她浑浑噩噩地过完了?

    纪如意又将头埋下去,不停责备自己,真不懂得珍惜!

    “一个人在想什么呢?走吧,去结账,买齐了。”顶顶突然出现,将抱在手里的食材全部“哐啷啷”扔进推车里,纪如意这才回神,冲顶顶傻傻笑了笑,这一笑倒把顶顶笑懵了。

    “你笑什么呢?”

    “没什么,老板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我会不会折寿?”纪如意开玩笑,顶顶却突然轻吼了一句:“什么呢?胡!”那样子好像她真了什么不该的话似的,纪如意笑容一沉,嘟着嘴嘀咕:“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人怎么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顶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口气过于强硬了,于是道歉:“对不起,我不习惯别人跟我开这种玩笑。”

    “哦,那我以后不了。”纪如意见他那阴着脸郁结的模样,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

    顶顶推着纪如意直接坐电梯去了停车场,先将推车里的超市袋子扔进后备箱,回头见纪如意试图自己从推车里爬出来,赶紧喝止:“坐在里面别动!”随即折回去将她横抱在怀里,再动作轻柔地放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

    这两天被他抱来抱去这么多回,纪如意已经没之前那么尴尬了,反正她觉得自己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以前齐天平都她脸皮是花岗岩做的,所以现在被顶顶这么抱到车里,她也只是很淡然地了一声谢谢!

    顶顶却似乎心情变得莫名地好,哼着歌坐到车里。

    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去,发现雨势更大,顶顶将车里的音响打开,封闭的车厢里瞬间被老牌美国乡村歌手沙哑的声音所充斥,再混着车窗外的淅沥雨声,纪如意觉得这个下着雨的午后,连空气里都浮着“忧郁”的味道。

    镶着他女朋友照片的挂饰在纪如意眼前晃来晃去,她转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开车的顶顶,:“老板,我觉得,你挺念旧。”

    “嗯?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感觉而已,难道不是?”

    顶顶微微侧头,盯着纪如意询问的脸看了几眼,嘴角笑着再次将头别过去正视前方,只是嘴里回答:“有点,算你猜对了。”

    “你不止‘有点’吧,你根本就是丢不掉过去吧!其实老板,你这样真不好,会活得很累。”纪如意似有感而发,双手在膝盖上来回搓着,嘴里念念有词,一副规劝人的样子。

    其实她自己不知道,这种话,她是最没用资格的一个。

    所幸顶顶也懒得搭理她,只是呵呵笑了几声。

    车子拐了一个弯,顿时从喧嚣的街道转入宁静的林荫大道。

    纪如意有些诧异地问:“老板,你住温莎公馆?”

    “嗯,有问题?”

    “没,没问题!”纪如意心惊收声,不再多话,因为下雨的缘故,窗外闪过的葱郁树荫只在车窗上匆匆投下一个绿影便被雨水冲散。

    很快车子便开进温莎公馆的大门,门口的保安穿着雨衣站在雨中向业主敬礼,之后铁门开启,车子缓缓开进去,两旁依旧是葱郁的梧桐树。

    不愧是南浔最贵的几大别墅楼盘之一,闹中取静,喧嚣城市中难得一隅。

    从大门进去拐过两个弯,顶顶直接将车开入一栋别墅的车库,自己先拿了一把伞下车,将副驾车门打开,伞撑起来,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对车里的纪如意:“我先背你进屋,待会儿我再出来拿东西。”

    纪如意“嗯”了一声,接过他递过来的伞和房卡,乖乖爬上顶顶的背。

    其实从车库到门口也就几步路,纪如意趴在顶顶背上,为他撑着雨伞。

    走到门口,顶顶发话:“刷卡!”

    “哦。”纪如意将手里的卡往门上的感应器凑,因为顶顶身高太高,为了能够凑到感应器的位置,纪如意只能将头从他肩上往下凑,就这样一不小心,脸侧皮肤就贴在顶顶的脸上,各自心里明显一顿!

    纪如意是因为尴尬,而顶顶却是因为心悸!只是彼此都“心怀鬼胎”却都还要装作一副泰然的样子。

    就这样连凑了几次,还是够不到。

    纪如意气结,将卡扔给顶顶:“你刷吧,够不着!”

    顶顶接过卡,腾出一只手很轻松地刷了门卡,门扉开启,他推门走进去

    最先进入纪如意视线的是几阶宽平的大理石台阶,从台阶上走上去,转了一个弯,一瞬间,她又石化在顶顶的背上

    一向低调的顶老板,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南浔市区拥有一套别墅,且这别墅的装修风格,招摇骚包到,实在不像话。

    整整三层楼的别墅,渗着浓郁的美式复古风情,宽大的落地窗,整面大波斯菊暗纹丝绒窗帘,仿古大理石地面,暗纹原木雕花家具,巨型复古宫廷水晶灯从拱形天花板上直垂下来

    纪如意倒吸一口冷气,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是进入了中世纪的宫廷。

    只是顶顶因为背着她,所以无法看到纪如意当时的表情,两眼圆瞪,像是看到多么恐怖的事物一般,嘴巴干干张着,一副受惊的模样。

    “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把车里的东西拿出来。”顶顶径自将纪如意放到沙发上,自己很快起身走了出去。

    当顶顶拎着超市袋子回来的时候,纪如意还是以石化的姿态瘫坐在那里。

    “怎么了?这表情感觉我家像是藏着猛鬼野兽!”顶顶将袋子放到茶几上,纪如意终于从游离状态回神,扫了一眼面前的无辜顶顶,大吼:“你家怎么装成这样?这是赤/裸/裸资本家的窝!你看看,拱形吊顶,原木家具,还有这,这个地毯”

    纪如意拖着她的“粽子脚”在茶几的地毯上踩了几下,嚷嚷:“这是不是纯手工的土耳其地毯?啊你简直太奢侈了,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垫桌子,还有,还有”她又指着顶顶背后的位置:“你家居然还有壁炉,你家怎么好意思有壁炉!我长这么大,只有在电视上见过这玩意儿,你怎么好意思在自己家装一个!啊你就一无耻的-大-资-本-家!”

    纪如意一口气吼完,瞪眼看着眼前一脸无辜的顶顶。

    “你吼完了吗?”

    “吼完了”

    “行,那还有什么要吗?”

    “有!”

    “那快!”

    纪如意眼眸动了动,有些气馁地坐回沙发上,垂着头就憋了一句:“顶老板,你得给我加工资!”

    “噗”顶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原本以为她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话,没想到,纠结了半天就了这么一个毫无建设性的提议。

    纪如意,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你怎么这么无厘头的可爱!

    “你笑shi啊笑,你住这么好的地方,居然好意思给我开那么低的工资,年纪轻轻,怎么就甘心让自己沦落成资本家的?嗯?”纪如意带着责备的口吻追讨,顶顶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也学着她的口气回答:“首先,我不是资本家,跟你那位齐少比,我这资本家忒仁慈了一点,其次,别再叫我顶老板,我不姓顶,况且,我也不喜欢你叫我老板!”

    顶顶的口吻由一开始的玩味儿,到最后尽然带着一丝委屈的认真。

    只是纪如意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中的含义,她唯独就听到了“齐天平”三个字,肩膀耸了耸,装作很扛得住的样子反驳:“齐天平是大资本家,你至少也是小资本家。”

    顶顶苦涩笑了笑,没有多辩解,只是又重复了一句:“拜托,以后别再叫我老板,除了老板和下属的关系,难道我们不能有些其他的关系?”

    纪如意词穷,干瞪着好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顶顶,看着他眼里不断流露出的深情和期待,她其实不是傻子,这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早就超过了一个员工和老板的距离,只是贫瘠如她,满身心只有齐天平一个,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既然什么都给不了,何必要让别人空欢喜。

    纪如意随即一笑,一秒前还奕奕有神的大眼睛瞬间弯成一轮明月,大咧咧扯开话题:“行了,快去厨房做你的菜吧,天都要被你磨蹭黑了!”

    顶顶苦涩干笑了几声,将手里的车钥匙和手机扔在茶几上,拎了袋子走进厨房。

    他其实知道,这个问题,他永远都不会得不到答案。他知道她心里只有一个齐天平,所以他甘愿在她身边扮演一个配角,敛她喜怒,陪她流年,足矣。

    厨房很快传来水声和杯盘碰撞的声音,纪如意瘫在沙发上暗松一口气。

    可能是沙发太软,也可能是最近一直没有睡好,纪如意很快就睡着了,混沌似地不知睡了多久,被茶几上顶顶的电话铃声吵醒。

    该死的旧时光旋律,纪如意好不容易成眠的美梦被它惊醒,只能狠绝地摸了手机,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用恼怒的口吻:“喂,我是语音信箱,主人在厨房做东西,请您在听到‘bi—’的一声后留言,bi——”

    纪如意的“bi——”还没bi完,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满脸黑线

    “纪如意,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纪如意心跳漏拍,将手机摁在胸口不敢吱声。

    那声音,如果她没有认错,应该是齐天平的!再看了下手机屏幕,赫然写着“齐天平”三个字。

    心跳恢复,但节奏却是越跳越快,胸口的手机里传来齐天平有些心急的喊声:“纪如意,你还在听吗?喂——喂——”

    “你找顶顶什么事?”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在他家里?”

    “你先回答我,你找他什么事!”纪如意恢复冷漠的口吻,用惯有的伎俩对付他。

    齐天平正在手里转着的钢笔被他使劲拍在桌上,有些不安地挠了挠头发,压住自己的情绪再度开口:“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做好杏仁豆腐,苏小意在医院等他。”

    又是苏小意,又是苏小意!

    纪如意猛吸了口气,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回答:“快了,做完就送过去,不会饿着你的苏小意!”之后重重摁了电话。

    齐天平被她莫名吼了一通,心里却有些许复杂的情绪浮起,半喜半忧,喜的是,她那愤怒的口气一听就知道是在吃醋,忧的是,就算心里多么不舍得让她难过,他还是让她难过了。

    就在纪如意看着手机愣愣发呆的档口,顶顶从厨房端着一碟杏仁豆腐出来。

    “在想什么呢?吃吧,热的时候味道最好。”

    纪如意看着面前那碟平淡无趣的豆腐,除了上面轻飘飘缀着一片薄荷叶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鄙夷地问:“这就是苏小意点名要你亲手做了送去的玩意儿?”

    “是,有问题?”

    “她什么口味嘛,这玩意儿不就豆腐嘛,我不吃,她爱吃的东西,我不吃!”

    “那她喜欢的男人,你不也喜欢吗?”顶顶蓄着笑调侃,却刚好踩中她雷池,想到刚才电话里齐天平心急的口吻,纪如意撑着沙发扶手一把站起来,吼:“别再跟我提齐天平这三个字,再提我就跟你急!另外,苏小意那货喜欢的东西,她爱她拿去,谁稀罕!反正我不稀罕!”

    所有的火全部一次性倾泻而出,吼完纪如意便蹦跶着往门口走,可怜我们的顶顶莫名沦落成炮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纪如意已经开了门出去。亅。亅梦亅岛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