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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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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石城,火林国中的一座小城。

    小城并不算热闹,却也并不显得冷清。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几近火红的深金色光芒照在小城的街道上,将路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突然,一道怒骂声远远的传来,“抓住他们几个!快……他奶奶的,几个小兔崽子,还敢跑?!”

    路人循声看去,却见那城中主街上,四个年纪最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正亡命般的拔足狂奔而来。几个少年身上那打着若干个补丁的衣服上,似乎裂开了好几个口子,其中依稀有血迹显现。

    追在他们后面的,却是数名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的凶恶大汉,最后面,一个追的微有些气喘的绸衫胖子,正气急败坏的大声呼喝着,不住的催促着那几个大汉。

    四名少年几乎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个个脸色涨的通红的朝前跑着,但其中一名颇有些小肥的少年,却由于身材与体重的缘故,一直都跑在最后,气喘吁吁的他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

    “豆子,快点!他们就要追上来了!”一名方脸少年一边跑着一边转过头来,焦急的朝那跑在最后的婴儿肥少年喊了一声。

    脸庞颇有些圆的豆子喘着气应了一声,忽然又“啊!”的一声大叫,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顿时往地上倒去。

    前面三人不由齐齐一惊,身形一顿,不假思索的便要转身去拖他起来,但还没等几人手忙脚乱的将豆子从地上拉起,这一耽搁,后面的几名大汉已经快步追了上来!

    当先一名大汉狞笑着手掌一伸,便朝几人抓了过来,其他人也纷纷抓向这几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少年。

    此刻,似乎再也逃不掉了,正各自拖着豆子手臂和身体的三人,和半边身体还倒在地上的豆子,四人眼中不由露出绝望之色!

    突兀的,其中一名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鬼使神差的,竟然抓起腰上别着的一个酒葫芦,似乎是身上除了拳脚之外,唯一能够用来伤人的东西,狠狠的朝最前面那名大汉砸去!

    大汉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臂微一后撤,握掌成拳再次挥了过去,那么不起眼的一个酒葫芦,他一拳就能砸个粉碎!

    但事实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一道隐晦的银芒闪过,少年手中的葫芦狠狠的砸在了大汉的拳头上!

    “嘭!”一股恐怖的大力传来,大汉一百多斤的顿时被轰飞了出去,在他后退撞飞身后一人的同时,一股磅礴的气浪,也将其他几名正冲过来的大汉一起狠狠的弹飞了开来!

    奇异的是,少年手上握着的葫芦,却没有变成粉碎,只是多了一道裂缝,其中所装的清水立刻流了出来,似乎,已经不能用了。

    少年茫然的看着扬起的手掌中,那个几年前拣来的破旧的酒葫芦,似乎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会不由自主的抓起这个葫芦砸人,而这个葫芦,又怎么会这样的厉害。

    不过,又好象不是葫芦的原因,因为它好象一点都不厉害,只是这样砸了一下,似乎就已经报废了。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突然传来,少年只觉眼前一黑,人已摇晃着往后倒去,手中的葫芦也‘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葫芦,葫芦……”豆子等人连忙扶住他,大声喊道。

    那不知姓氏,只因为一个酒葫芦而得名的少年眼皮沉重的睁了睁,终究还是昏迷了过去,耳中依稀听到方脸少年的声音:“城防军来了,我们快走……”

    ………………

    这是一处漆黑的所在,黑的没有一点光亮,仿佛上不着天,下不接地,让人不知身在何处。

    突兀的,这处黑暗的地方,有了光亮。

    那光亮是从一个水蓝色的,蓝汪汪的,仿佛水波一样的门户传出来的,看起来十分的玄奇。

    透过那微有些可见度的门户,少年隐隐可以看到,在那门户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长廊,长廊的两边墙壁上,却有一扇扇不大不小,紧闭着的木门。

    长廊走道似乎无限长,无有止境。

    而这些木门,似乎也无限多。

    那水波一样的门户,散发着晶莹的光亮,在这黑暗中无疑十分的吸引人。

    少年也是人,自然也会被吸引。

    所以他不知不觉的,就已经靠近了过去,靠近了这扇门户。

    跨入,仿佛入水一般,他的身体逐渐整个的融入了进去。

    就在他融入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黑暗不再,但看到的却也不是意料中的长廊。

    他仿佛来到了一个奇幻的世界,但在这个世界,他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

    被动而又茫然的旁观。

    各种明显是武者的形象与画面,修为低的,修为高的,强的弱的,一一在他眼前闪过,有普通的刀剑练习,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有轻快的身形快速的腾挪闪跃,高来高去,也有两人各自对攻,招招凶险的场景,有数十人的武林人士混战,也有成千上万人的军队,大战于野的情景!

    有普通武者刀口舔血,摸爬滚打的江湖生涯,也有一流高手血雨腥风,杀戮江湖的纵横快意!

    有一身正气的大侠形象,也有表面正直,内心阴暗的伪君子,有四海为家的独行侠,也有一方大豪的成名强者!

    有手下留情,轻易不行杀戮的原则人士,也有那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手起刀落,人头飘飞的干脆之人!

    有修为有成的得道高僧,仙风道骨的有道全真,更有那许多野心勃勃,欲要一统江湖,威凌天下的绝世枭雄!

    正与邪,善与恶,大侠,魔头,仙子,魔女等种种传奇江湖人物的形象,无一不有的掠过他的心头,这一切的一切,竟全都宛如身临其境一般!

    何为正,何为邪?

    少年不禁有些懵懂和茫然,但画面却忽的一转,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有些模糊,却又似乎很是清晰的人影,但还没有等他完全看清楚,却见那人突然出手,一道肉眼难辩的寒光豁然闪过,宛若电闪一般,那人身前的对手却已整齐的分做左右两半倒了下去!

    一刀之威!

    那道依稀是刀光的寒芒,虽然无法让人看的真切,但却骇人无比的震撼着少年的心神!

    直到那把青青的如同眉毛一样的弯刀,插回了黑黑的古朴刀鞘之中。那逼人的刀气,才终于隐去。

    画面再转,这是一个山风强劲的高山之颠,这里似乎有五个人,一个道士打扮的灰白胡须老者,正车轮战一般的迎击另外四个形象各异之人……

    片刻后,少年又仿佛跨越空间一般,来到了一处气派大殿的屋顶上,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明黄色琉璃瓦所在的殿顶上,两名白衣胜雪,身上散发着逼人剑气的冷漠男子,正遥遥持剑相对。

    下方,可以看到有许多人,正一起目不转睛的往这边看来。

    两柄不朽的剑,两个不朽的剑客。

    他们似乎话已说尽,下一刻,剑已刺出。

    他们的剑与人合一,似乎已成心剑!

    少年左边那人的剑,就像白云之外的一阵风,而右边那人的剑上,却仿佛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的线,有着不为人知的牵挂。

    但他们掌中之剑的每一个变化,都是必杀必胜之剑!

    突兀的,画面再转,一个身形豪迈,一脸阳刚的威武汉子,正独自一人,一双肉掌,上下翻飞的轰击着身周四处,无所不在的敌人,这大汉出掌之时,竟隐隐带起龙吟之声,掌力刚猛凌厉,霸道无匹,饶是他的对手多达两三百之多,却被他一人杀得溃不成军!

    少年隐隐看到,这处交战的庄园中,一块匾额上写着三个漆金大字:聚贤庄。

    ……

    月满拦江,怒涛之中的一座高高耸立的孤岛上,一名身材高大,双目闪亮的男子,眼中射出精电一般的厉芒,手中不知何时出鞘的长剑,寒光大盛,那光芒化做千道寒芒,万点光雨,一时间他的对手身前身后仿佛全是汹涌覆盖而下的剑雨一般,让人难以相信,这仅仅是一把剑变化出来的现象!

    但面对这啸啸生风,一时天地间尽是剑锋和激动气旋的惊人威势,他的对手,那身材气度渊停岳峙,却又俊伟邪异,活像魔王降世的男子,却是面色淡然的一拳击出!

    毫无花巧的一拳,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道境魔界的秘密。

    似乎没有任何语能够形容那一拳的威力和速度!

    ……

    那拳与剑的对决未完,少年却又来到了一个高悬于半空的高崖上,离地几有数百丈的高度,俯瞰下方的平原,整整齐齐的一排一排的黑线,似是军队,但从这里看去,人马却只有蝼蚁般大小,少年仿佛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

    忽然一阵马嘶声传来,少年转头循声看去,却骇然见到后面一个身形修长,双目深邃,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正骑在一匹神骏的白马上,快若箭矢的疾速奔行而来,眨眼间便已到了悬崖边上。

    但这一人一马,却丝毫没有停顿或者放缓速度的意思,那神骏的白马竟在悬崖边上猛一踏地,忽然凌空跃起,高高的跃起,跃向了前方的浓雾中。

    这一跃最少有两三丈高,横跨数丈的空间,远远超出了寻常骏马可以达到的高度和距离。

    白马以一个动人心弦、超越了世间一切美态的姿势,颈后的白色鬓毛在山风中自由的飘扬,有若天马行空,在虚空里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再落下至远方的浓雾里。

    浓雾之下似乎是康庄大道,人马踏在上面,立即有如平地一般轻盈潇洒地驰往浓雾的深处,好一会忽隐忽现,才慢慢的消失不见!

    仿佛破空而去一般!

    后面的一些追赶而来的军士装扮之人,似乎受此刺激,一齐发喊,疯狂的抽打马身,马嘶人嚎的一起向前跳跃,跳向那浓雾之中。

    然后,骑士惨叫,健马嘶喊。

    全部人马一齐踏空,直直的跌向浓雾下不可见的深度,跌撞的声音由大而小,好一会才停止下来,却听不见落地的声响。

    下面竟然是数百丈的深渊!

    ……

    少年仿佛身临其境般的经历着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场景,时喜时悲,时而焦急,时而快意,时而愤怒满胸,时而热血沸腾,他似乎逐渐的融入了进去,融入了这些江湖奇人,武道高手的世界里,感受着他们对武道,对天道的种种理解,但以他的见识,却完全无法领会其中奥妙!

    几乎领会些许都欠奉,如看天书一般,但又似乎领悟了点滴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