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花凤 > 第二十四回巧遇花凤妹

第二十四回巧遇花凤妹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洪无量道:“公子,如若咱们能够一举制服崔玉莲那丫头,对崔家坞,定会构成一种威胁。”

    展翼道:“那丫头狡猾如狐,制服她不是容易的事,不到最后一刻,就无法分出胜败。”

    洪无量道:“公子,三天之后,咱们还到张员外家和她见面,那时,公子再作决定不迟。”

    展翼点点头,找一所清静的地方住了下来。

    三日后展翼等到了张员外的府上。

    那位张员外,早已排队恭候在府门之外。

    展翼被让入府中大厅之上。

    大厅上早已摆好了一桌酒席。

    张员外团团的圆脸,一直带着笑容,穿着长袍马褂,有如在办喜事一样。

    进入大厅之后,展冀果然发觉了崔玉莲早已在座。

    只见崔玉莲举手一挥,张员外立刻迫出大厅,道:“展兄,我要和你谈谈,要不要这位洪兄,到外面去。”

    展翼道:“这位老洪,追随我虽不久,但我们情同”

    洪无量急急接道:“公子,在这里坐吧!我到外面去。”

    也不让展翼答话,人就举步向前行去。

    崔玉莲一欠身道:“展兄,有酒有菜,随便请用。”

    展翼道:“事实上,在下心中急的是想知晓姑娘谈话的内容。”

    崔玉莲道:“希望你能给小妹一个机会”

    展翼听得心头一震,道:“什么样的机会?”

    崔玉莲道:“两个月后,我就要回到崔家坞去。”

    展翼道:“哦!”崔玉莲道:“所以这两个月内,我希望你避开江湖”

    展翼道:“姑娘,难道我不能和你同在江湖么?”

    崔玉莲道:“天地是这么辽阔,江南的草长莺飞,大漠的万里平沙,高山积雪,江浪翻白,这些景物,都可以使人观赏三年五载的,但偏偏江湖却又是这么狭窄,小妹要到之地,展兄也必然会到,咱们可以相遇,而且,小妹私心之中,也常望能和展兄相遇,但谁又能保证,咱们相见之后,能够平和相处,不生冲突呢?”

    展翼沉吟了一阵,道:“玉莲姑娘,我可以避开两个月,但我不能避开一年、两年,姑娘说的不错,江湖很辽阔,但也很狭窄,像那无际的海洋,水流千江总要汇归海,要去的都是那一个地方。”

    崔玉莲道:“以后,我会尽量逃避开再入江湖,这两个月,你先让我,但我至少会让你一年,这一年中,我会常住在崔家坞中。”

    展翼道:“一年之后呢?”

    崔玉莲道:“我尽量避着你,见到你,我就走开。”姑娘之言,极尽委婉动人,展翼也听得有些耸然动容。

    但展翼心中也明白,这两个月,定然是一个很重要的时间。

    不敢贸然相应,展翼只好改变了话题,道:“姑娘,我记得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崔玉莲道:“关于花凤姑娘的事。”

    展翼道:“不错,难得姑娘还没忘记。”

    崔玉莲道:“答应你的事,我怎会忘记,实不相瞒,花凤姑娘人已在此,实在是长得很美,无怪展兄对她倾心,说秀丽英风,小妹不愿让她太多,但她那股温顺柔媚,小妹自知难及万一。”

    展翼苦笑一下,道:“姑娘,不论你说什么,展某人似乎是都无法作答,姑娘怎么说,在下怎么听就是。”

    崔玉莲道:“不过,展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展翼道:“姑娘,这是交换条件么?”

    崔玉莲道:“不论你怎么想,小妹必须求得一个回答,就算是条件也行。”

    展翼道:“姑娘,这件事,能不能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

    崔玉莲道:“我在这地方,只能留到晚上,展兄,也只有大半天时间。”

    展翼道:“如是在下不答应姑娘的条件,似乎是,就没有办法见到花凤姑娘了?”

    崔玉莲微微一笑,道:“展兄,如是真的关心她,最好能答应下来,花凤姑娘明艳照人,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保护自己的力量太弱。”

    展翼沉吟一阵,道:“姑娘杀人的手法很凌厉,想不到心机竟也这么深沉。”

    崔玉莲道:“展兄,我没有法子,事实上,我也不愿用这种办法,为了避免我们之间的冲突,我不能不用些手段,也许这手段不大光明,而且,非我所愿,但总比我们冲突起来强-些。”

    展翼神情冷肃,缓缓说道:“姑娘,如若我要屈服在你的威胁之下,我心中会十分难过,这会在我们之间,造成一种很大的隔阂。”

    崔玉莲道:“至少,那是以后的事,但目下,这是避免我们冲突的唯一办法。”

    展翼冷冷说道:“我拒绝”

    崔玉莲接道:“你如真拒绝,那就请便,太阳下山时分,你请再来这里一趟。”

    展翼道:“什么事?”

    崔玉莲道:“替花凤收尸。”

    展翼怔了一怔道:“你要杀她。”

    崔玉莲道:“是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会做得出来。”

    展翼轻轻吁一口气道:“好吧!我避开你两个月。”

    他终于屈服了,为了花凤的生死。

    崔玉莲笑一笑道:“展兄,我相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展翼道:“你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崔玉莲道:“好!你请吃一点东西。”

    展翼道:“吃不下。”

    崔玉莲道:“急着要见花凤么?”

    展翼道:“对!我急于要见她。”

    崔玉莲道:“好!我带你去。”

    站起身子,带展翼到了一座跨院之中。

    那是一座很幽静的跨院。

    崔玉莲当先而入,进入大厅,道:“花凤姑娘,请出来吧。”

    布帘启动,花凤缓步行了出来,道:“你找我什么事?”

    崔玉莲道:“有人来看你。”

    花凤道:“什么人?”

    崔玉莲道:“你日夜想念的人。”

    花凤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世上没有我想念的人。”

    崔玉莲道:“姑娘,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花凤轻轻吁一口气,道:“真的,没有一个使我想念的人。”

    崔玉莲笑一笑道:“展兄,请进来吧!你看看,你把花凤姑娘的心,伤害的多么深。”

    花凤双目一亮,道:“展翼,果真的还会记得我么?”

    崔玉莲微微一笑,道:“要是如不记得你,怎会千里迢迢的跑来此地找你。”

    花凤道:“我现在哪里?”

    崔玉莲还未开口,展翼已举步行了进来。

    花凤骤见展翼,一时间,竟然呆在了当地,双目神光凝注着展翼,脸上是一股自怜自惜的神色。

    崔玉莲本来带着微笑的脸上,忽然间泛生出一片晕红,缓缓说道:“你们两位说说吧!我告退了。”

    她没有看展翼的表情,也没有听展翼说些什么。

    身子一转,快步而去。

    但闻花凤幽幽说道:“你真的还记得我?”

    展翼点点头:“花凤,我对你有一种责任,至少,我应该保护着你不受伤害。”

    花凤摇摇头道:“我不要你保护我”

    展翼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花凤道:“因为,我不要你对我负任何责任,展兄,我要的是你对我的惜爱,除非真的很喜欢我,否则,我不想再见你。”

    展翼轻轻叹息一声,道:“花凤,我,我这”花凤黯然接道:“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是坏女人,我不知珍惜自己,所以,你心中一直有些看不起我,我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奉献了自己,我想让事实来证明,展大哥,我是否仍然是清白女儿之身,你应该知道了。”

    幽暗的山洞之中,一个很少接近女人的人,对是否仍为处子的花凤,展翼实在是无法辨识。

    清楚记忆的,只是花凤那婉转的呻吟,那种梦呓般,消魂蚀骨的呻吟。

    既无法指出不是,展翼也只好承认是了。

    所以,点点头。

    花凤脸上现出了微微的笑意,举步直行到展翼的身侧,缓缓靠近了展翼的身躯,突然流下了泪来。

    展翼道:“花凤,你哭了?”

    花凤嫣然一笑,道:“大哥,我太高兴了,我心中好快乐,好快乐,我忍不住流下泪,但这是高兴的眼泪。”

    展翼暗暗吁一口气道:“花凤,咱们走吧!”

    花凤点点头道:“好!咱们走吧!大哥,这一次,我永远不再离开你了。”

    展翼没有答话,伸手拍拍花凤的肩头,举步向外行去。

    但见人影一闪,崔玉莲突然出现在厅门口处,道:“两位要走了?”

    展翼大迈一步,挡在花凤的身前,道:“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崔玉莲道:“不敢当,我是来向展兄讨一句话。”

    展翼道:“什么话?”

    崔玉莲道:“咱们两月之约,展兄已经答应了,是么?”

    展翼道:“嗯!”崔玉莲道:“展兄,不会改变主意吧?”

    展翼道:“你放心,这两个月中,咱们决不会再见面。”

    崔玉莲道:“两个月之后,我会回崔家坞去,逃避你展兄,两位请吧!”

    一闪身,让开去路。

    花凤叹口气,道:“崔姑娘,谢谢你了,不是你,我只怕再见不到大哥了。”

    崔玉莲道:“风姑娘,展兄有两个月空闲,你们好好的玩玩去吧!祝你们白首偕老,永浴爱河。”

    花凤道:“谢谢你,玉莲姑娘。”

    崔玉莲目光转到展翼的身上,道:“展兄,要不要我派车送你们一程?”

    展翼道:“不用了。”

    举步向前行去。

    花凤快行两步,紧随在展翼的身侧,并肩而去。

    崔玉莲望着一对丽影,脸上原本没有笑意。

    但两人背影,消失不见时,崔玉莲突然间感觉到一种难过,鼻孔一酸,热泪几夺眶而出。

    但她睁大了眼睛,忍住了将要落下来的热泪。

    金二姑缓缓自厅房一角处,转了出来,道:“姑娘,你有心事”

    崔玉莲挤出一个笑脸,道:“没有的事,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小子说服了,他已答陵退出江湖两个月,至少,在两个月内,他不会和咱们再碰面了。”

    金二姑道:“姑娘,那小子真如姑娘预料的那样扎手么?”

    崔玉莲道:“金二姑,你不相信我的话?”

    金二姑道:“老身不敢,不过,老身觉着姑娘太迁就他了,咱们并未和他碰面,怎知不是他的敌手?”

    崔玉莲道:“咱们办完了正经事,你就找他试试看,现在,先办正事要紧。”

    金二姑由怀中取出一本绢册,打开看了一阵道:“还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取得磨剑老人的寒铁神针。”

    崔玉莲接道:“那绢册上,是否记有那寒铁神针的用途?”

    金二姑道:“有,寒铁神针,三十六枚,为寒铁之精所制,专破空家气功,洞铁穿金,无坚不摧。”

    崔玉莲道:“磨剑老人,住在那里?”

    金二姑道:“磨剑庄,距此不过两百里。”

    崔玉莲道:“看来,爹确实下过了一番工夫,这些退休扛湖的老人,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金二姑道:“寒铁神针,正是老寨主练成神功的克星,自然不能遗漏。”

    崔玉莲道:“查查看第二件是什么?”

    金二姑低声道:“要咱们杀两个人。”

    崔玉莲苦笑一下,接道:“说下去吧,那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金二姑道:“是一对母子,为什么却没有说明。”

    崔玉莲道:“母子?有没有说明,那位老夫人今年几岁了。”

    金二姑拿出一张纸,低声念道:“申三娘,今年四十岁,和其孤子申保元,今年十四岁。”

    崔玉莲道:“都没有父亲?”金二姑道:“没有,申保元的父亲,早已在十年前死了。”

    崔玉莲道:“孤儿寡母。”金二姑道:“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

    崔玉莲道:“孤儿、寡母,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

    金二姑道:“这是老主人的意思,其目的,老身就不知道了。”

    崔玉莲道:“金二姑,这些事,我们应不应该干?”

    金二姑道:“姑娘,这一次,咱们出来,一共有十件事情,已经办好了八件,只余下最后这两件了,就算是委屈一些,把它办好算了。”

    崔玉莲道:“金二姑,我爹真的告诉过你,这是要我最后一次办事了。”

    金二姑道:“是!”崔玉莲道:“金二姑,你跟我爹好久了?”

    金二姑道:“大概二十多年了吧?”

    崔玉莲道:“我今年几岁了?”

    金二姑道:“姑娘,你今年几岁,你自己也不知道么?”

    崔五莲道:“我知道,是不是廿一岁?”金二姑道:“对!二十一岁!”崔五莲道:“那是说,我没有生下之前,你就跟着我爹了,是么?”

    金二姑道:“不错啊!”崔玉莲道:“金二姑,我娘怎么死的?”

    金二姑怔了一怔,道:“这件事,我不是早给你说过了?”

    崔玉莲道:“是啊!我希望再听一遍。”

    金二姑道:“被人杀死的。”

    崔玉莲道:“什么人杀的?”

    金二姑道:“当场没有抓到凶手,事后调查,听说是南堡,北寨中的人。”

    崔玉莲道:“他们两大世家,一向水火不容,怎会合作杀死我娘?”

    金二姑笑道:“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像现在一样,冲突的这么激烈,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心愿,不允许江湖上,再出现第三个势力。”

    崔玉莲叹息一声,道:“那时间,我几岁?”

    金二姑道:“大概一岁多一些吧?”

    崔玉莲道:“金二姑,我娘死于刀剑,还是拳掌、暗器之下?”

    金二姑呆了一呆,道:“姑娘,这些事,老身记得是早已经告诉过你了。”

    崔玉莲道:“不错,我也记得这件事,只是金二姑,那时间我太小,我已经记不清楚内情,所以,我希望金二姑能给我再说一遍。”

    金二姑叹息一声,道:“你母亲先中毒,后遭人杀,身中十三剑,大都中要害所在。”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道:“我现在那位母亲,几时嫁给我爹的?”

    金二姑脸色微微一变,但她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道:“你母亲死后三年吧?”

    崔五莲道:“金二姑,不许骗我”

    金二姑一躬身,道:“老身不敢。”

    崔玉莲道:“我现在那位二娘,几时嫁给我父亲的?”

    金二姑道:“你四岁那一年吧!你母亲死后三年左右。”

    崔玉莲冷冷说道:“他们是不是在我母亲死去以前认识的?”

    金二姑道:“这个,老身不太清楚了。”

    崔玉莲道:“金二姑,听说你是我父亲身侧的女婢?”

    金二姑道:“是:老身当年,是跟在老寨主的身侧。”

    崔玉莲道:“你和我母亲熟么?”

    金二姑道:“当年,老身照顾老爷、夫人,自然和夫人熟识了。”

    崔玉莲道:“我母亲和我爹的感情如何?”

    金二姑道:“他们相处的不错,但齿舌相依,有时也难免有争执的地方。”

    崔玉莲道:“你对他们两位老人家为什么争执,大概很清楚了。”

    金二姑摇摇头,道:“不!姑娘,老爷十分威严,早已下过令谕,一旦和夫人有所争执时,就不许我们在场。”

    崔玉莲道:“他们是不是常有争执?”

    金二姑道:“前几年很少,以后,比较多了一些。”

    崔玉莲冷冷说道:“金二姑,是不是为了现在我那位二娘?”

    金二姑道:“这个老身不清楚。”

    崔玉莲道:“你不清楚,咱们崔家坞中,有谁清楚?”

    金二姑道:“这件事,看来只有去问老寨主了。”

    崔玉莲道:“问我爹?”

    金二姑道:“是!”崔玉莲道:“你认为我不敢问?”

    金二姑道:“姑娘,老身不敢如此断言,不过,这件事,除了老寨主之外,别人也无法答复。”

    崔玉莲笑一笑,道:“无法答复,并非是不知道,金二姑,别认为你有我爹这么一个靠山,如是惹火了我,我一样会杀你。”

    金二姑脸色一变,道:“姑娘,你”崔玉莲神色冷肃,缓缓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一个长辈看待,想不到,你竟一直在骗着我。”

    金二姑道:“老身不敢。”

    崔玉莲一挥手,道:“你出去,我要好好的想一想。”

    金二姑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咱们还要不要去找磨剑老人?”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突然放下脸,笑道:“自然要去,不论怎么说,他总是我爹,而且,一直很宠爱我,金二姑,刚才,我心中憋着了一股气,如是言语中有什么开罪你的地方,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金二姑道:“姑娘,这话说得过重了,老身在你们崔家两代为奴,从小看到你姑娘长大,怎么计较这些,别说你说我两句,就是打我一顿,老奴也不放在心上。”

    崔玉莲道:“那就好,你去安排一下吧!我们两个时辰之后上路。”

    金二姑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目睹金二姑离去之后,崔玉莲脸上泛现了一抹冷森的笑意。

    这一次,崔玉莲离开崔家坞,除了随车五卫、金二姑外,本来还带了三个女婢,但她却把她们遣回去了两个,留下了一个最信任的女婢。

    那女婢本来守在门外,目睹金二姑离去之后,立时缓步进了来,一欠身,道:“姑娘!二姑在离去之时,脸色很难看。”

    崔玉莲点点头,道:“我知道,由此刻起,你要随时留心着金二姑,看她作些什么,然后告诉我。”

    女婢点点头,道:“婢子知道。”

    崔玉莲轻轻吁一口气,道:“小玲,你要记着,如何才能从金二姑口中,多知道一些隐密么?”

    小玲道:“姑娘指点。”

    崔玉莲道:“从此刻起,我要对你很冷厉,有时间,也许会打你两下,你也不妨在金二姑的面前,发我几句牢骚。”

    小玲道:“哦?”崔玉莲道:“小玲,我总觉着金二姑心中有些隐密,咱们要想法子把它挖出来。”

    小玲很聪明,已完全领悟到了崔玉莲的心意,点点头,道:“姑娘,你现在是不是情绪很坏?”

    崔玉莲道:“是啊!情绪不太好的人,是很容易发脾气。”

    小玲道:“那么,姑娘现在,为什么不发?”

    崔玉莲道:“小玲,那岂不是太过委屈了你。”

    小玲道:“婢子受姑娘深思,虽死何憾?”

    崔玉莲道:“小玲,你”小玲接道:“请动手吧!别顾忌婢子会受到伤害,二姑她是一个很细心、多疑的人,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一点可疑的破绽。”

    崔玉莲道:“小玲,你要小心了。”

    小玲道:“婢子已经准备好了。”

    崔玉莲一探手,一掌击了出去。

    这一掌打得很重,正击在小玲的脸上。

    只打得小玲右脸上指痕宛然,身子转动着摔了出去。

    她站起身子,咬咬牙,拭去脸上的血迹,泪痕,直奔回自己的卧房。

    推开房门,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那一掌,打得真疼,再加上小玲姑娘的装作,这就真个哭得哀怨欲绝。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耳际间响起了金二姑的声音道:“小玲姑娘,擦干眼泪吧!别哭。”

    小玲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拭干泪痕,抬头望去,只见金二姑站在床前。

    急急下床,大礼拜见。

    金二姑伸手扶起来小玲,道:“快起来,看你哭成这个样子。”

    小玲道:“婢子该死,惹姑娘生气。”

    金二姑无限关心的说道:“小玲,你伤着了设有?”

    小玲道:“还好,也许姑娘手下留情,也许婢子是天生的挨打骨头,所以,这两掌虽然不轻,但我还承受得住。”

    金二姑伸出手去,无限慈爱的拍拍小玲的肩膀,道:“孩子,不要难过,姑娘一向都把你当作心腹,今天,也许她心情不好。”

    小玲道:“这个,婢子明白,我一点也不敢怨恨姑娘。”

    她口中虽然说全无怨恨,但目光中却流露出无限委屈。

    金二姑叹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无声胜有声,目光中流现出的关怀,此时此刻,比说上千言万语还有用处。

    两个人都会做戏,而且做的很好。

    目睹金二姑离去之后,小玲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笑。

    她很得意自己的一番做作,暗暗忖道:“任你老奸巨滑,我小玲也要斗斗你。”

    金二姑的动作快,不大工夫,已然安排好车马、人手。

    去而复返,金二姑又很快回到了小玲的房中。

    小玲也会想,伏在木案上,头埋在右臂之中,谁也看不出是不是在哭。

    金二姑轻轻吁一口气,道:“小玲”

    小玲缓缓抬起了头,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中,还满含着泪水,无限哀伤的道:“二姑有事?”

    金二姑道:“去,告诉小姐一声,就说,现在咱们就要出动了。”

    小玲道:“又要走了。”

    金二姑道:“咱们这一次出来,只余下两件事了,如是这两件事办妥,就可以回到崔家坞。”

    小玲道:“好,我去告诉小姐。”

    行到室门外面,又停了下来道:“二姑,我有些怕,还是二姑去吧!”

    崔玉莲很少发过这样大的脾气,更没有打过小玲。

    在侍候她的女婢群中,小玲是最得她宠爱的一个。

    想不到,她竟然会打得鼻青脸肿。

    那证明了一件事,崔玉莲确动了很大的怒火。

    一向冷厉的崔玉莲,金二姑也有五分惮忌,皱皱眉头,道:“小玲,还是你去吧!她如若问起你,我要怎么答复,不能骗她,但也不能实话实说。”

    小玲心中暗道:“平常时日,这金二姑自恃从小抱过姑娘,颇有倚老卖老的意味。但未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畏惧姑娘。”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二姑说的是,姑娘心情不好,如若误会了婢子和她赌气,可能会杀了我。”

    金二姑叹息一声,道:“当年夫人在世时,也是脾气不好,咱们玉莲姑娘,继承了她娘的脾气。”

    小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却转身行入崔玉莲的房中。

    崔玉莲低声道:“金二姑在外面?”

    小玲点点头,道:“金二姑已备好车马,请姑娘上路。”

    崔玉莲冷冷说道:“请金二姑来。”

    小玲应了一声,行出室外,到了金二姑的身侧,轻轻吁一口气,道:“二姑,姑娘请你进去。”

    金二姑道:“要我进去?”

    小玲道:“是!姑娘吩咐小婢,请二姑进去。”

    金二姑道:“好吧!我进去看看。”

    崔玉莲神情冷肃,端坐未动。

    金二姑一躬身,道:“姑娘,你找我?”

    崔玉莲道:“金二姑,我想请教一件事。”

    金二姑道:“不敢当,姑娘请吩咐。”

    崔玉莲道:“咱们去找磨剑老人,如是他不肯交出寒铁神针,那将如何?”

    金二姑道:“姑娘,这件事关系着令尊的生死,如若他不肯交出寒铁神针,咱们只有杀死他了。”

    崔玉莲道:“磨剑老人的武功如何?”

    金二姑道:“很高明,除了姑娘出手之外,咱们这些人,都非他的敌手。”

    崔玉莲道:“金二姑,每一次,我寓开崔家坞,到江湖上来走一转,都要杀了很多的人。”

    金二姑道:“姑娘行踪所至,血痕斑然,已然在江湖上,树立了威名。”

    崔玉莲道:“这不是威名,而是到处引起仇恨的恶名。”

    金二姑道:“姑娘,行程百里者半九十,你已经”

    崔玉莲接道:“我已经两手血腥了,所以,我应该再多杀一些人,不论你们把我装扮的如何神秘,都会被人查出来,现在,我这个神秘身份,已被揭穿了”

    金二姑道:“姑娘,你杀人的账,不会记在你身上,由崔家坞给你抗着。”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出动。”

    一辆篷车,奔驰在广阔的大路上。

    驾车的是面垂黑纱的金二姑。

    她轻车熟路,直奔向磨剑老人的住宿之处。那是一幢竹篱环绕的茅舍。

    天色刚刚过了正午,四周静悄悄的,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篷车就停在竹篱外面。

    金二姑高声喊道:“磨剑老人,你给我听着,如若想保下性命,那就快些献出你的寒铁神针!”

    柴扉轻启,一个须发如云的老人,缓缓行了出来。

    随车五卫,一字排列在篷车之后。

    金二姑缓缓行下篷车,道:“你就是磨剑老人?”

    磨剑老人点点头,道:“是我,老夫已三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难道还有人记得老夫么?”

    金二姑道:“只要你不死,就会有人知道你”磨剑老人一皱眉头,道:“这位夫人,你和老夫有仇么?”

    金二姑道:“没有仇,不过”

    磨剑老人道:“不过什么?”

    金二姑道:“怀璧其罪,你收存了寒铁神针,那就是你该死之道。”

    磨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老夫确然收存着寒铁神针,不过,这件事,江湖上知晓的人不多,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既然承认了,那就交出来吧!”

    磨剑老人道:“那寒铁神针,本非老夫之物,我如何能够交出来呢?”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听到过仇恨之车的传说么?”

    磨剑老人呆了一呆,道:“你是”

    金二姑道:“就是这一辆篷车,你如不肯交出寒铁神针,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磨剑老人轻轻吁一口气,道:“老夫这把年纪,死何足惜,但你们杀了老夫,也一样无法取到寒铁神针。”

    金二姑叹息一声道:“磨剑老人,你只想到寒铁神针的事,但你是否想到过”

    磨剑老人笑一笑道:“老夫虽然人老了,功夫还未丢下,一旦动手,老夫也不会任人宰割。”

    金二姑道:“你想动手?”

    磨剑老人道:“老夫不愿惹事,但也不怕事。”

    篷车中,突然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道:“磨剑老人,你听清楚,准备好,自己开始数数,由一到十,我要斩下你一条左臂。”

    磨剑老人道:“你是什么人?”

    金二姑道:“仇恨之车的主人,剑出无情。”

    磨剑老人道:“老夫虽然足不出户,但对仇恨之车的主人,总还是知道一些。”

    金二姑道:“你知道,又怎么样?”

    磨剑老人道:“你杀人无数,自然也不在乎多杀老夫一个了”

    只听篷车中传出了崔玉莲的声音,道:“金二姑,他不肯数,你数。”

    金二姑果然高声数了起来。

    并故意把一字声音拖的很长。

    二、三、四、五,却用短促的声音数下去。

    九字,又拖的很长。

    磨剑老人脸上笑容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冷肃之色。

    忽然间,金二姑,声音扳高,叫出十字。

    篷车飞起了一道寒芒,擞射而出。

    快如电光石火。

    磨剑老人来不及应变,左臂上一凉,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直到鲜血着地,磨剑老人,才觉着伤处疼痛。

    只见白光不见人,白芒一绕之后,重又飞回篷车之中。

    磨剑老人右手抓住伤臂,轻轻吁一口气道:“驭剑术!”

    金二姑冷冷说道:“你现在才明白,不觉着晚了一些么?”

    磨剑老人一面自点左臂上的穴道,一面说道:“姑娘斩下了老夫一条左臂,就算是杀了老夫,老夫也无法交出寒铁神针。”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想的太轻松了,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么?”

    磨剑老人道:“老夫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金二姑道:“咱们会杀你一千剑,还让你的人活着。”

    磨剑老人突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道:“老夫断去一臂,自知已无抗拒之能,千剑万刀,任凭出手,老夫认命了。”

    其实他已闭目等死,已经用不着崔玉莲出手,金二姑,随身五卫,谁都可以出手一剑,取他之命。金二姑重重咳了一声,道:“磨剑老人,你虽然年过古稀,但你的身体,还很健朗,断去一臂,也不会使你丧命。”

    磨剑老人道:“我不会交出寒铁神针,要杀要割,悉凭出手了。”

    金二姑怒道:“磨剑老人,你如死去之后,那寒铁神针的收存之处,再也无人知晓,这和你交出来,有什么不同呢?”

    磨剑老人道:“至少可使它不再出现,免得落入你们之手,助长你们的气焰。”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错了,我们要找寒铁神针,只是怕受到它的伤害,并不是拿来害人。”

    磨剑老人道:“谁害怕神针伤害”

    金二姑道:“崔家坞,水旱寨十三寨的老寨主”

    磨剑老人道:“崔总寨主?”

    金二姑道:“不错,现在,你如肯交出寒铁神针犹未为晚。”

    磨剑老人点点头,哦了一声,道:“斩我一臂的姑娘,是什么人?”

    金二姑道:“她是”

    忽髂想到了崔玉莲对自己性情已变,立刻住口不言。

    磨剑老人道:“她是什么人?你为何不说?”

    金二姑道:“你如肯交出寒铁神针,我再告诉你,她是什么人。”

    磨剑老人道:“老夫不会告诉你们。”

    金二姑道:“那就很抱歉了,咱们也不会告诉你她是谁。”

    磨剑老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姑娘,难得你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此等成就,这不但是靠天赋,还得有名师传授,或得借重一些药物之力,你斩下老夫一臂,老夫并不恨你,不过,我只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们可以把老夫斩成碎片,但老夫不会交出寒铁神针。”

    言罢,闭上双目。

    金二姑喝道:“磨剑老人,你不怕,但我们不会让你死,我要你遍历人间酷刑”

    忽然间,住口不言。

    篷车中传出了崔玉莲的声音,道:“他死了?”

    金二姑道:“是!已经气绝而死。”

    崔玉莲道:“他既不肯交出寒铁神针,而且,为此而死,应该是一个很受敬重的人。”

    金二姑带人直入静舍。她搜的很仔细,过了一个时辰,才缓步而出。

    她脸上满是尘土,双目中却是一片失望之色。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她没有找到寒铁神针,不过,石玉手中捧着五把剑,长短不同的剑。

    崔玉莲神情淡漠,没有人能窥测出她心中是喜、是怒。

    石玉缓步行了过来,手中捧着五柄长短不同的剑,缓缓递了上去,道:“姑娘,属下搜出了五柄剑,恭请姑娘过目。”

    崔玉莲缓缓伸出手去,选了最短的一柄,手按机簧,抽了出来。

    那是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长不过一尺二寸,看上去十分锋利,是一把好剑。

    缓缓归剑入鞘,冷冷说道:“小玲,收下五把剑。”

    小玲应声而出,收了五剑。

    崔玉莲的目光,转到了金二姑的身上,道:“搜查出寒铁神针没有?”

    金二姑道:“没有。”

    崔玉莲道:“杀人取命,排除障碍,那是我的事了,但找不到寒铁神针,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金二姑道:“老身无能,姑娘多多原宥。”

    崔玉莲道:“不谈这些了,我只问你,现在,我们应该如何?”

    金二姑道:“找申三娘去,姑娘说的不错,你已经完成任务,找不找得到那寒铁神针,是我们的事了。”

    崔玉莲道:“几时动身?”

    金二姑道:“现在就可以走了。”

    崔玉莲道:“好!吩咐他们上路。”

    一切都在精密的安排之下,金二姑很快找到了申三娘母子宿住之处。

    那是僻处深山中一座茅舍,竹篱环绕,门外盛开着不少的山花。

    篱门紧闭,室中尚不知煞星上门。

    崔玉莲一摆头,道:“叫门。”

    金二姑变的很小心,不敢呼叫别人,亲自向篱门行去。

    一面示意随车五卫,散布开去,监视着这座茅舍。

    篱门内传出了一个女子声音,道:“什么人?”

    金二姑道:“我!你是申家大嫂么?”

    篱门呀然而开,开门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子。

    不容那大孩子开口,金二姑已抢先说道:“你叫申保元?”

    申保元道:“是啊!你是”

    金二姑接道:“我是你娘的朋友,开开门让我进去。”

    申保元摇摇头,道:“大娘,你说的假话,我娘没有你这么-个朋友。”

    金二姑一呆,道:“胡说,你娘呢?”

    申保元道:“我们这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来过”

    金二姑接道:“所以,我特地来此看看你们。”

    申保元沉吟了一阵,道:“大娘贵姓?”

    金二姑道:“我姓王,快去通知你娘一声,就说昔日故友来访”

    申保元道:“王大娘,这么吧,我娘不在,你先请回去,过个十天半月再来。”

    金二姑格格一笑,道:“怎么,你娘是不是在坐关啊?”

    申保元道:“大娘,我娘就算真的在坐关,我也不会告诉你,是不是?”

    金二姑心中暗道:“好小于,不听哄,不听骗,看来老娘要霸王硬上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笑一声,道:“小娃儿,你敢对一个长辈如此无礼么?”

    申保元道:“大娘,我母亲真的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口中说话,双手已然去推篱门。

    金二姑右手一探,抓住了申保元的右腕脉穴,口中说道:“小杂种,你”突然向后,暴退五尺。

    申保元神情冷肃,缓缓说道:“老前辈,早些回去吧!用姜汤和鲜鱼煮食,连吃七早,不药而愈。”

    只听崔玉莲的声音,由篷车中传了出来,道:“站住。”

    申保元停下脚步,目注软轿,道:“姑娘叫在下么?”

    崔玉莲道:“不错,金二姑,你受了伤么?”

    金二姑道:“我被这小鬼用阴手伤了”

    崔玉莲接道:“怎么一个伤法?”

    金二姑道:“老奴无能,此刻,还瞧不出,用什么武功伤了我。”

    原来,崔玉莲为便于在崎岖山道之上行动,换乘了一顶软轿。

    崔家坞暗桩,遍布大江南北,到处有人,到处有钱,崔玉莲这一行,表面之上,看不出什么,但事实上,到处都有支援他们的人。

    她要换乘小轿,早已经为她备好了软轿及轿夫。

    轿帘启动,崔玉莲缓缓行了下来,道:“申保元就是你?”

    申保元道:“是我啊!”崔玉莲道:“叫你娘一起出来吧!我给你们一个联手的机会,你们母子联手,如能接下我十剑,我回头就走。”

    申保元道:“你好大的口气啊!”崔玉莲人长的实在很美,只不过,她练剑有成,剑法奇诡,所以,练成了一脸肃杀之气。

    她的一举一剑,都充满了浓重的杀气。

    杀气掩过了她美丽的诱惑,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只见她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冷冷说道:“你一个人,接不下我三招,请你娘出来吧。”

    申保元摇摇头,道:“我母亲真的不在。”

    崔玉莲道:“这座茅舍之中,还有些什么人?”

    申保元道:“只有我一人。”

    崔玉莲回顾了金二姑一眼,道:“是咱们打听错了,还是他在说谎?”

    金二姑道:“申三娘自从隐居于此之后,从未离开过一步,他的话,怎可相信?”

    崔玉莲道:“二姑的意思呢?”

    金二姑道:“杀了小的,老的自会出面。”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道:“如是申三娘真的不在呢?”

    金二姑道:“那就先杀了她的儿子,申三娘丈夫早逝,母子相依为命,她忍不下这个仇恨,自己会送上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