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书小说网 > 挑灯看剑 > 一联手报亲仇决斗落月涧

一联手报亲仇决斗落月涧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夕阳把黄昏的影子慢慢拉长——

    夜,像梦一样的孤寒,为大地披上了一件深黑色的外衣,给每一个生物,都带来了一连串甜美的梦。

    柔和的月色,拂照着这片耸岭,偶尔吹起的夜风,把山林摇撼出一阵悸人的呼啸。

    夜是这么的静寂和神秘。

    在一片悬崖之上,月色拂照着一个苍老、伛偻而又寂寞的身影——她是一个老迈的妇人。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衣,宽大的袖子,拖在地上,当月光从她脸上掠过时,才看清了她的面貌,她竟是如此的恐怖和苍老!

    满头的白发已经脱了三分之二,水纹般的皱纹,堆积在她的脸上,她右目已瞎,左眼也已昏花,只能够用来辨别黑暗和光明,嘴里只剩下两三颗牙,鸟爪般的枯掌,紧紧地握着一柄黑铁拐杖,不停地来回摇晃。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些声息,也许当夜风拂体时,她曾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喟叹,只是那声音太轻微了,几乎连她自己也听不到,她是太苍老了,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可是谁又知道,她就是闻名天下,绿林丧胆的一代奇人“瞎仙”花蝶梦呢!

    在这个寒凉孤寂的深夜里,花蝶梦痴立着,似乎是在回忆,或是等待着一些什么,她开始喃喃自语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的心头未了过去的岁月像梦,像流星,我还以为我能得到一些什么,可是到今天,除了人见人怕之外,我什么也没有唉!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她想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凄凉悲惨的声音,在月夜里回绕着,她成名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害怕过,可是在她木朽之年,她竟对“死亡”产生了莫大的恐惧,她不知道是谁把“死亡”带到这个世界来的,然而她却深深地咒恨着那一个人。

    风,渐渐的大了,夜凉也更浓,而那个孤独的老婆婆,仍然站立在崖口,像是一个幽灵,一个鬼魅一样。

    在这片悬崖的另一端,有一条崎岖的小道,这时正有一条黑影,如飞地向上扑来,他的身形巧快,简直是骇人听闻,瞬息之间,已经扑上了数十丈,翻上了这片悬崖。

    在月色下,看清了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领口还插着一朵白色的菊花。

    他生得剑眉朗目,身躯伟岸,一股英迈之气,充满了青春活力,与花蝶梦恰是一个显明的对比,只是这种对比,未免太残酷了!

    他是花蝶梦惟一的徒弟,大概在他周岁的那一天,花蝶梦就得到了他,18年来,他得到了花蝶梦的全部功夫,由于花蝶梦怪诞冷癖的性格,使得他也成了一个怪人。

    因之,这一对师徒——瞎仙花蝶梦,九天鹰骆江元,全都成了人见人畏,扬名天下的一对奇人。

    骆江元匆匆地扑上了那悬崖,他尚未开口讲话,花蝶梦已冷冷地说道:“江元,你可知你来晚了么?”

    江元这时已到了花蝶梦身侧,他笑了一下道:“师父,中途我管了一件闲事,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师父,你可是在盼我?”

    江元说着伸手去拉花蝶梦的手,花蝶梦却一甩袖子,让开了两尺,厉声喝道:“站远些,不要碰我!”

    江元作了一个痛苦的微笑,默默地退后一步,18年来,花蝶梦虽然视他为子孙,可是她却从来不让他亲近一下,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讲,将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江元失望地望着这个瞎婆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冷酷,如此的难以亲近?

    花蝶梦撇了一下嘴角道:“我交付你的事,你都办妥了吗?”

    江元连忙答道:“我都办妥了,他们没有一个敢违反你的意思!”

    花蝶梦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好你把‘红翎’还给我!”

    江元答应一声,由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薄皮套,双手递给花蝶梦,花蝶梦接了过来,她二指捏住了那雪白的小把柄,轻轻向外一抽,在月光下,立时闪出了一团彩光。

    这是一只三寸长的红羽毛,配着白玉的把柄,羽身发亮,红光闪闪,在红羽毛的中央,镶着3粒极小的蓝宝石,在月光下闪耀出五色光彩,煞是美丽,花蝶梦感慨颇深的摸了摸那美丽的红翎,又把它轻轻地放进去,珍贵地收在怀里。

    江元望着花蝶梦,直到她做完了最后的一个动作,这才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花蝶梦摇了摇头,用手捋了一下飘在前额的白发道:“不!你没有多少时间耽误,天亮之前你还要离开蓬莱山,我另外有事要你去办。”花蝶梦话未说完,江元早已变色道:“怎么师父!你又要把我遣出去?”

    花蝶梦闻言冷冷说道:“要办的事太多了,你哪有时间休息?想想看,还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事情,你先回洞去,要你办的事,我已留了一封书信,拿了信你就可以走了,不必再来见我。”

    江元闻言心中甚是难过,他才由河南赶回来,师徒相别已经数月,万料不到才一复命,立刻又被遣派出去。

    花蝶梦似乎对他这个徒弟,没有丝毫感情,十余年来,她一直是冷冰冰的,然而骆江元则是个热血男儿,每当他向花蝶梦表示亲热,或希望由她那里得到一点温暖时,总是遭受到她无情的叱责,这是他最感痛苦的事。

    花蝶梦等了一下,不见江元再说话,立时接着:“好了,你既然没有事情,现在就回洞吧!要你办的事,我都写在信上了,你拿了书信不要耽误,就立刻下山去吧!”

    江元听她每一个字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师徒眷念之情,心中不由大凉,几乎流下眼泪来,强自忍着,大着胆子问道:“师父,你你是不是讨厌我?”

    花蝶梦闻言怪笑一声,怒道:“哪来这么多傻话!赶快照我的话去做,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骆江元无奈,他怀着一颗极度失望的心,拭了一下眼泪,转过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扑出了这片悬崖,向云海中纵去。

    花蝶梦见他已然离开,这才舒散一了下皱着的眉头,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

    “不知趣的孩子,你何苦来纠缠我啊?”

    她仍然默默地站着,没有多大工夫,江元又从云海中扑了回来,他离开花蝶梦约有二十余丈,遥遥叫道:“师父我走了!”

    花蝶梦微微地移动了一下身子,轻声答道:“好!你去吧!把事情办妥后就回来,我们要好好地聚一下,不再让你乱跑了。”

    江元闻言好似喜极,他脸上闪过一个爽朗的笑容,脚尖点处,人如飞鹰,已然飘出了七八丈,向山下扑去。

    花蝶梦虽然双目已毁,可是,她武功奇高,数十丈内飘花落叶也可分辨,这时她知道江元已然再次下山,她不禁自语道:“这孩子真不得了,将来功夫比我还高呢!”

    她想着,在这座荒地上来回的踱步,心中思索着一件重大的事情。

    寒月依然静静的高挂着,这个怪癖的老婆婆,似有想不完的问题,她只是来回的徘徊

    突然,她停住了身子,沉声道:“是谁?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快出来!”

    随着她这一声叫,便见三十丈外,闪出了一个黑影,他年约五旬左右,高大的身躯,身体极为魁梧,他头发已经花白,但却有着不可一世的豪气。

    他萎缩地纵上了这片悬崖,用几乎是发抖的声音,说道:“是是我花婆。”

    他话未说完,花蝶梦已然喝道:“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

    那人听着她冷酷凌厉的声音,和看着她月下这副容貌,不由得吓得打了一个冷战,嚅嚅道:“花婆,我我是元子笺。”

    元子笺话未讲完,花蝶梦早已仰天一阵怪笑,声如夜枭,刺人耳鼓,吓得元子笺一言不发,怔在当地。

    花蝶梦在笑罢之后,她杖头往地面上轻轻一点,人如阴风般,离着地面数寸,已然越出了十七八丈,再一作势,便到了元子笺面前。

    元子笺看到了一个残老的躯体和一张恐怖的脸,他吓得几乎叫起来,连忙退后一步。

    花蝶梦已怪声道:“你不用害怕,话没有讲清楚,我绝不动你元子笺,难为你称得孝子,你此来是为你爹爹报仇吧?”

    元子笺听罢此言,惧怕之心大减,代替的,是一团仇恨,长眉一挑,悲声说道:

    “不错,就是来报父仇的你知道这是我毕生难忘的事,我永远不会放过你!”

    元子笺激动之下,不顾处境的危险,大声地喊叫起来,花蝶梦不由大怒,喝道:

    “元子笺,你不用对着我鬼叫,为父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既然有这个勇气来,或许你自认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依我看,你功夫太差,比起我那个徒弟还差得太多,你居然敢来找我,那不是白白送死吗?现在我就坐在这里,任你攻打,无论暗器、兵刃、拳脚均可,你每出一百招,我还你一招,你看如何?”

    元子笺闻言心头一懔,他早知花蝶梦双目失明,可是那身功夫却是骇人听闻,她的耳朵极灵,和人对敌,总是不用兵器,来人无论轻功多好,也能听出,并能测知对方强弱,用隔空手法点人重穴,永无不中之理。

    她手法更是奇重,往昔在河南道上,偶遇仇人环攻,竟被她一指点穿三人,当时威震天下,绿林中人把她畏如天神,提起“瞎仙”无不胆寒,天大的事,只要有她“红翎”

    在手,就立可化解。

    元子笺天大的胆也不敢与她过招,他这时来,原是实施他预先想好的一条诡计,当下强笑道:“花婆,你不必这么急,我此来原是请你赴约的,关于我们的仇恨,到时再谈。”

    花蝶梦听到这里,连连摇头道:“别往下说了,我可不愿意离开此山,你今天既来了,我们的事就此解决,你也别想回去了!”

    元子笺听罢心中暗暗着急,忖道:“这老瞎婆不上套,只怕我凶多吉少了。”

    他想着不觉流下汗来,花蝶梦已不耐烦,催道:“怎么,你有胆子来,竟没有胆子动我么?”

    元子笺闻言心中一动,他知道花蝶梦生性高傲,晚年益发骄狂,当下强捺惊心,故意冷笑了两声道:“哼!原来瞎仙也不过虚有其名,竟不敢赴仇人之约。”

    他话未讲完,花蝶梦已是一声怪叫,伸过了鸟爪般的枯爪,一把抓住了元子笺的左臂,厉声道“什么?你说什么?”

    元子笺见她出手如电,分毫不差,拇指一下按在自己的“肩井穴”上,当时一条左臂奇痛如剜,她那长长的指甲,已然深陷入肉,渗出一片鲜血。

    她那张恐怖悸人的面孔,离着元子笺不过半尺,这一下,几乎把元子笺吓昏过去。

    他强自镇定着,他知道,他回答的这一句话,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当下提高了嗓子道:“花婆,你不用动野,告诉你!这次寻仇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皮鲁秋和吉土文”

    花蝶梦听到这里,脸上泛了一丝狞笑,怪声道:“啊!还有这俩小子!他们为什么不来?”

    元子笺这时已痛得浑身冷汗,又不敢运气护穴,勉强答道:“我们三人,准备请你赴宴时一齐解决我们备了酒菜因为我们有把握,这次一定会把你杀死!”

    花蝶梦闻言呵呵大笑,她仅有的几枚牙齿,在月光下发出了惨白的光色,愈加显得恐怖、骇人。

    她狂笑了一阵,枯臂一挥“叭”的一声,把元子笺甩出了三丈余远,摔在地上。

    元子笺慌忙地爬起,连忙运气止血,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总算保住了。

    花蝶梦甩出了元子笺,她又继续地狂笑一阵,连眼泪都几乎笑出,连连说道:“好!

    好!这才是我最爱听的一句话,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居然要送我上西天,我若是不答应,倒是辜负了你们,现在你说吧,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元子笺见她果然上钩,不由大喜,立时道:“花婆,这附近有个‘落月涧’你可知道?”

    花蝶梦点头道:“不错,我知道这个地方,那么时间呢?”

    元子笺立时接道:“明晚月上之时,我们以酒宴相待。”

    花蝶梦听罢心中一动,忖道:“听他口气似颇兴奋,以我这等功夫,纵使他们数十人围攻,也是徒送性命,这点他们深知,既然胆敢约我前去,又只有三人应对,定是欺我眼瞎,定下歹毒之计。”

    “小子们,你们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只怕明晚你们一个个都要命丧黄泉。”

    元子笺见花蝶梦突然沉思不语,他素知此老聪明绝顶,心中不由怦怦乱跳,强自镇定着道:“花婆,你可敢赴约?”

    花蝶梦冷冷一笑道:“元子笺,以你们三个妖魔小丑,竟敢邀我赴宴,我知道你们定有诡计,才用此激将法”

    元子笺听到这里不由一惊,忙道:“花婆,你是何等人物,难道我们能瞒得过你?”

    花蝶梦由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捧我,不论你们瞒得过我也好,瞒不过也好,明天便是你们的死期,现在快点给我滚回去吧!”

    元子笺这时才放了心,强笑一下道:“好!我们生死由命,绝不怨你狠毒明天见,记得‘落月涧’。”

    他说罢一翻身,轻飘飘地落在山径上,再一晃身,又出去了七八丈,渐渐地消失在暗影里。

    花蝶梦听他已去远,她残酷地笑了笑,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快感。因为她又要杀人了!

    她仰起了头,对着明月,自语道:“明天月上时他们为什么要送死呢?”

    又是月上树梢的时候了,蓬莱山的寒林,被晚风沐浴着,发出了一片断肠的呼啸,像是遥远莫及的亲人,在悲哀地呼唤着。

    “落月涧”是蓬莱山的绝地,原是一个小小的盆地,四面均是峭壁与蔓草,是一个极荒凉和恐怖的地方。

    但是此刻,有三个长衣的奇人,围坐在一面四尺的石桌旁,桌上摆着丰盛的酒筵,他们正在喁喁地私语着。

    左边坐着的正是元子笺,居中的是一个古稀的老人,他矮胖的身躯,长髯垂胸,细细的眉毛微微的搭向眼角,一对眸子寒光炯炯,足以看得出他有着极深厚的武功。

    靠右边之人,身材高瘦,只不过四十出头,相貌甚是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了不安的神色。

    他们就是皮鲁秋和吉士文。

    这三个人,都有着丧亲之痛,于是他们安排了这个死亡的约会,等候着他们的共同的仇人——瞎仙花蝶梦的赴约!

    他们都很焦急,也非常恐惧,虽然他们把一切都详细的安排好了,但是他们还是惴惴不安,因为今晚的约会,他们拿出了最大的勇气,以生命作赌注,如果一击不中,这里就是他们抛尸之处了!

    吉士文显然是最沉不住气,他焦急地向四下望了望,月光之下,那左方的惟一路口,仍然是静悄悄的,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他抹了一下额角的汗水,低声地问道:“元兄,她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变了主意?”

    元子笺摇了摇头,尚未答话,皮鲁秋已低声道:“不会吉老弟,你千万慌张不得,这个瞎婆子精灵无比,少时她来了,我们说话一定要自然,话不妨说得朗爽一点,否则只要她一疑心,我们前功尽弃不说,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元子笺也低声地嘱咐吉士文,因为他昨天吃过了苦头,对于花蝶梦更是怕到极点。

    于是,他们低声地咕哝了一阵,便不再提这件事,故意地谈一些江湖上的往事,表示他们从容设宴,把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

    可是他们的心,都在激烈地震荡着,每有风吹草动,秋叶飘落,便会使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时间好似过得特别慢,他们怀着一颗颤栗的心,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已经停止了谈话,几乎连彼此心跳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这是很奇怪的事,他们热烈的盼望花蝶梦的到来,同时又极度的畏惧这件事的实现,对于人类来讲,这是一种最大的苦刑,对于一些出生人死的江湖豪客来讲,这又是一种绝大的讽刺。

    吉土文终于沉不住气,低声道:“会不会她的徒弟又回来了?”

    这一个问题,使得他们全是一惊,他们不但畏惧着花蝶梦,也同样畏惧她的徒弟九天鹰骆江元,骆江元天赋异禀,未满周岁便被花蝶梦收去,十八年来,他已经练成了江湖一流的功夫,几乎与花蝶梦不相上下了。

    元子笺虽然惊心,但他昨夜曾在百丈之外,亲耳听见骆江元及花蝶梦的谈话,立时接着:“不会的!我昨天亲耳听见,瞎婆子把九天鹰派出去,大概要到很远的地方去。”

    当他们把这个问题否定之后,内心都感到些微的安慰,于是他们又讨论另一个问题:

    “那她怎么还不来呢?”

    吉士文仰头看了看高有百丈的峭壁,月亮和云影在天空静止,涧口的树木,彼山风摇荡着,一切都显得很幽静,整个蓬莱山的空气,都是属于他们的,原应该呼吸得很舒适,可是相反的,他们反倒喘不过气来,而有一种窒息的痛苦。

    突然,吉士文面色大变,皮鲁秋及元子笺连忙抬头向上望去,这一望,立时使他们全身大为紧张起来。

    在百丈的涧口,站立着一个白衣的老婆婆,她伛偻着背,双手空空的,山风拂动着她的白发和长衣,宛如一个九天的神仙,又好似一个可怕的幽灵,总之,任何人也不会感觉到她是一个“人”!

    她身体微微地晃动一下,好似舍不得离开那阵拂体的清风,伫立了一阵,向下发出了冷酷的声音:“你们都到齐了吗?”

    声音经过四壁的迂回,显得更为苍老和冷酷,下面三个人,都是一惊。

    皮鲁秋壮起胆子,朗笑了两声,道:“花婆,我们早就到了,在等你的大驾呢!”

    花蝶梦好像是笑了两声,她又问道:“你是皮鲁秋?还有别人呢?”

    吉士文闻言连忙答道:“花婆,吉士文也在此恭候多时了!”

    那个恐怖的形象怪笑几声道:“好得很!好得很!不用说元子笺是一定在的,我下来了。”

    她语音甫停,双劈张处,人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又如一朵下降的白云带起了呼噜噜的风声,竟由那百丈的峭壁上向下落来!

    三人正在惊骇,突觉眼前一花,这个怕人的瞎婆子,已然用她最得意的身法“蝶梦花酣”轻飘飘地落在了三人之前,距离石桌仅有三尺。

    三人见她从空而降,这等功夫真是旷古未见,一个个骇得说不出后来。

    瞎仙花蝶梦落下之后,她冲着三人略一点头,冷冷道:“难为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呢!”

    三人连忙站起,皮鲁秋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惊恐,微笑道。“花婆真是信人,我们今天就算死在你手中,也是绝无遗憾的!”

    花蝶梦闻言阴森森地笑了笑道:“老儿,我眼睛没用,无法观察你的神色,可是我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太自然,不知你是害怕,还是你们定了什么诡计而心虚呢?”

    三人闻言不由同时一惊,吉士文这时不知从哪来的胆子,他居然朗声道:“花婆,你不必多疑,诡计可以施于任何人,对于你却是毫无办法,这点你自己也必深信。”

    “我们三人与你都有血海深仇,我母丧命于你手,皮兄丧父,元兄也丧父,所以都立誓要取你的生命当然我们知道,无论如何不会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已八十,我们如果再不复仇,你就要寿终正寝了,所以我们拚得十年苦练,舍出性命,也要与你一决生死,这就是我们今天约会的原意,虽然是不自量力,可是为复仇而死,不但可见先人于地下,也可交待于武林同道。”

    花蝶梦默默地听他把话讲完,暗中点了点头,心道:“原来他们是怕我寿终,所以才拚出性命复仇,以求出奇迹哼!只怕你们要失望了!”

    花蝶梦想着,点头道:“好的,你们既有此决心,也是可嘉之事,现在我已来了,如何比法,你们就快说吧!”

    皮鲁秋这时含笑道:“花婆,生死原是人生大事,你别怪我们俗,请你在我们动手之前,先饮十大杯如何?”

    花蝶梦闻言思索了一下,答道:“我已数十年滴酒未饮,今天看在你们就要归西的份上,就破例与你们一饮吧!

    花蝶梦说罢,径自坐在皮鲁秋对面,她一切行动均与一般人一样,仿佛她双目根本未失明一样。

    花蝶梦坐下之后,皮鲁秋早已敬上一杯酒,道:“花婆,我们尚是初次同饮吧?”

    花蝶梦伸手接过了杯子,她不发一言,忖道:“即使他们在酒中放了最烈性的毒药,对于我扔是毫无作用的。”

    这时皮鲁秋、吉士文、元子笺三人,各已举杯而尽,花蝶梦仍然握着酒杯,一动也不动,元子笺不由问道:“花婆为何不饮?莫非疑心这酒不洁么?”

    花蝶梦阴恻恻地冷笑一声道:“你们三人,也都算得江湖一流人物,谅你们也不会作出这等事来,再说任何毒药对于我,均是不起作用的,我又何惧之有?”

    花蝶梦说罢此话,只见她嘴皮微动,再看杯中之酒,已然点滴不存了,三人这么高的功力,相隔又近,竟不知道她是怎样喝的,当下不由大为惊骇。

    花蝶梦饮完了这林酒,她用舌头敌了一下干枯的嘴皮,怪笑道:“数十年不饮酒,想不到酒味依然如此,并无什么改变啊!”这时吉士文早已斟上第二杯酒,花蝶梦仍是前法饮干,至于桌上菜饭,她是动也不动。

    到了第五杯酒后,皮鲁秋才开始谈到正题,其中自然隐藏着他们至毒且狠的诡计。

    原来皮鲁秋等三人,知花蝶梦武功奇高,已是空空精精一流,双目虽瞎,但却丝毫未受影响,隔空点穴,金石可穿。

    他们三人原是受了高明人的指点,以十七层湿棉,和头发以及兽皮,织成了一块护身牌,无论任何兵刃暗器及厉害指力,均可抵挡。

    他们素知花蝶梦,除了口鼻两处要害外,周身刀枪不入。

    而他们三人中,吉士文有一爱女,年方十七,曾在苗山学艺,为苗山第一高手五羊婆刁玉婵之爱徒,那刁玉婵也是一代奇人,武功之高只不过略逊花蝶梦一筹。

    吉士文之女名唤文瑶,她深得五羊婆的真传,更是练就了各种毒药暗器,其中最厉害的一种,名叫“五羊针”也就是五羊婆成名的独门暗器。

    这“五羊针”细如羊毛,奇毒无比,中人之后,七步必亡,发射之时,要从铁管吹出,由于体积过小,如果施放的人内功精纯,则对敌者就万难躲过了。

    这时,吉士文等人,决心要杀害花蝶梦,事先便作了安排,在“落月涧”摆了两大块石头,相隔约有二十丈,以备双方对敌之用,而距离前台三丈处,挖下了一个地洞,上覆木板,令吉文瑶藏卧其内,备好了暗器,听他们信号施发。

    这时皮鲁秋朗声说道:“花婆,我们三人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们十年来,刻苦自励,练成了一种厉害的武功,自信可以抵住你的掌力。”

    皮鲁秋说到这里,花蝶梦忍不住地冷笑了两声。

    皮鲁秋精灵,面上故意作出不悦之色(其实花蝶梦也看不见),显得颇为愤怒地道:

    “花婆,你不用笑,我们今晚已有全胜的把握了!”

    花蝶梦听他口气已有怒意,心中暗笑,便道:“皮鲁秋,你们总该知道,以我指力,三十丈内金石可穿,你们十年苦练又有何用?”

    花蝶梦说着得意地大笑了两声。皮鲁秋神色自若地道:“你的指力我们深知,可是我们自信这十年的苦练,可以和你接上六招不成问题”

    他话尚说完,花蝶梦已是怪笑道:“数十年来,我与人对敌,向来只出三招,你们居然敢接我六招哈哈”花蝶梦说着仰天大笑,其声惨厉,寒夜之下,显得更是刺耳。

    皮鲁秋却抓着她骄狂的弱点,立时接口道:“花婆,你这次恐怕要输了!”

    花蝶梦闻言勃然大怒,喝道:“放屁!我如果三招不胜,愿受你们任何毒计围攻,就算你们真能置我于死地,我也绝不许门人复仇!”

    花蝶梦说此话,原是自恃武功太高,敌人万难躲过自己三招,就算敌人习得惊人武功,自己三招无效,那时自己任他们反击,只要近身五丈,自己便可察觉,加上自己除了口鼻要害外,周身刀枪不入。

    花蝶梦又想到也许仇人会用火攻,但自己双耳奇灵,只需跟着仇人首脑进退,仍是无害,故此说出这番话来。

    皮鲁秋等三人,见花蝶梦挟技自傲,各人心中大喜,但在喜悦之中又有恐惧,因为他们计划得虽然周密,但尚不知埋伏着的人,是否能完成使命?

    皮鲁秋用极短的时间,思索了一下道:“花婆,我们还是照原议,你可发六招,如果六招不胜,那时便要任我们反击了!”

    花蝶梦闻言冷笑道:“哼!既然你们坚持六招,那么就以六招为限好了!”

    皮鲁秋接口道:“花婆,你刚才说过如果你有损伤,不许令徒为你复仇,此话可是当真?”

    花蝶梦闻言怒道:“我向来言出必行,你们既然不放心,我可将‘红翎’取出,放在身旁,如果就真死在你们手中,你们把‘红翎’拿去就是!”皮鲁秋等三人闻言大喜“红翎”是花蝶梦随身至宝,一向看得比性命还重,想不到她竟许下如此诺言,只要有她“红翎”在手,便是武林中的一块免死金牌。

    他们三人原来就怕九天鹰骆江元,他年纪虽轻,可是武功之高,令人不可思议,与花蝶梦竟不差多少。

    这时他们虽然高兴,可是却极力地抑制着,元子笺沉默了半晌,这时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

    花蝶梦闻言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打法?”

    吉士文接口道:“花婆,我们在相隔二十丈处,摆了两块大石,我们在东,你在西,由你发掌如何?”

    花蝶梦闻言,略微思索一下。道:“好的,我就在西吧,不怕你们搅什么鬼花样!”

    她说罢将酒杯一丢,二指轻轻在桌面一点,身若飘叶,已然翻出去二十余丈。

    她双目虽盲,但却一丝不差的,落在了西头那块大石上,这等功夫确实是惊人欲绝了!

    花蝶梦坐在大石上,她伸手掏出了她珍惜若命的“红翎”轻轻地放在身旁,喝道:

    “快!你们再耽误,我可不奉陪了!”

    这边三人,怀着既忧且喜的心情,相互地使了一个眼色,一同跃上了东边的大石,顺手提起了一块长达一丈的护身牌,横放在身前,好似一个屏风一样,只露了一个头在外。

    皮鲁秋等三人坐好之后,吉士文立时叫道:“花婆,你请出掌吧。”

    花蝶梦闻言,却冷恻恻地笑了两声,月光照着她,她有一张惨白的脸,两只半睁半闭的盲目,一张孤形的嘴,两颗白牙,顶门上垂挂着一些稀疏的白发,衬托着她那枯瘦的身子,宽大的长衣。

    她此刻的形状,不仅是恐怖,简直令人战栗,任何人不敢相信她是一个活人,甚至于一具尸体也没有她可怕——然而她却是一个武功最高的人。

    花蝶梦的脸上,蒙上了浓厚的杀气,根据她数十年来的惯例,只要她一出手,必定要对方血溅五步!

    她缓缓地伸出了右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她的体内运行着,使得她顶门的白发根根竖立,手臂的骨节发出了格格之声。

    这边三个武林一流高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他们竟一齐将头低下,藏在那块软牌之后,六只手掌紧紧地托着那块软牌。

    花蝶梦突把右腕一翻“梅开三枝,”中间三指并张,立时发出了三道凌厉的指力,分别向三人打到。

    好厉害的指力,竟把空气冲划出一阵裂帛之声!

    花蝶梦的指力,原是可穿金石的,可是当抵达到那块软牌时,只发出了“噗”的一声轻响,藏躲着的三人,虽然毫发未伤,可是却把他们震得一阵乱摇,六条膀子同时感到酸麻了!

    花蝶梦一招既出,井未奏功,不禁使她吃了一惊,她觉得三股指力,同时打在一件极坚硬的东西上,并且被弹了回来。

    她不禁想道:“莫非他们真练成了‘硬形气功’?或是他们寻得了什么防身之物?”

    她想着不禁有些愤怒,忖道:“我不信他们能逃开我三指!”

    她想着怪叫道:“好呀!难为你们想出了防身的办法,再接我第二招吧!”

    她说罢第二次运掌,力贯单臂,划了一个小圆圈,再把三指猛吐出来,这一式名为“手琵琶”威力至大。

    可是与前一式一样,除了使对方双臂一阵酸痛外,并未能奏功。

    这时花蝶梦深深地诧异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指力会无效?

    她渐渐变得暴怒起来,只听到一声鬼怪般地号叫,她三次扬掌“再见秋手”这一式带起了极大的风声,足见她已用了八成以上的劲力了。

    皮鲁秋等,虽然倾三人之力合力抵御,可是这一掌却把他们打了一个筋斗“砰”

    的一声摔下了石头。

    三人不由又惊又愧,急忙匆匆爬起,耳中已听到花蝶梦一阵阵怪笑道:“怎么了?

    你们死伤了几个?”

    吉士文高声道:“花婆,我们一个也未死伤!”

    花蝶梦闻言大为意外,当然她更感到失望,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连发三掌,不但未使对方殒命,竟连一些皮肉之伤也没有。

    她想着不由咭咭怪笑了两声,频频点头道:“真想不到,你们居然练成了这身功夫,只可惜我双目已毁,不然我倒真想看看,你们现在那副得意的样子。”

    她说到这里稍微停歇一下,皮鲁秋等三人,早已坐回了原处,又把那块救命软牌给支了起来。

    经过了三次的抵挡,他们对这块软牌,产生了很大的信心,当下元子笺高声道:

    “花婆,还有三招,我们不一定挡得住呢,你就快发第四掌吧!”

    花蝶梦点了点头,她倒不相信自己葬不了他们,闻言便道:“不错!还有三掌,如果那时你们还活着,我就任你们暗算不再回手了!”

    她说完这话,把全身劲力运于右臂,发出了一记十成劲力的“笑指桑麻”掀起了一阵巨大的劲风。

    这种声势实在太惊人了,皮鲁秋等虽然有恃无恐,但也不由吓得要命。

    他们三人一体,同时把头藏在软牌之后,各运起了全身的功力,拼命地抵着那块软牌。

    当花蝶梦的掌力抵到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三人同时觉得双臂酸麻疼痛,犹如针刺。

    接着一阵乱响,三人同被震开了三四丈,摔得个昏头转向,几乎昏了过去,一个个躺卧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蝶梦倾耳静听了一下,脸上挂上了一丝残酷的笑容,高声道:“怎么了,你们还有人能够说话吗?”

    花蝶梦说完了话,等了一刻听不到有人接口,只当他们不是惨死就是重伤,心中大为欣喜。

    她正要起身去探个究竟,突听皮鲁秋哑笑道:“花婆,我一点事也没有!”

    吉士文立时接口笑道:“花婆,我也很好,只是你老掌力太厉害,差点没把我震昏。”

    元子笺也大声道:“可不是吗!我两条膀子还真痛呢!”

    花蝶梦听他们三人,先后的发了言,她不禁面色大变,心中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想不透,凭自己这等掌力,就是让他们再苦练十年,也是万万不能抵御的。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连续的发出了四掌,对方除了受震跌倒之外,竟连一些皮肉之伤也无。花蝶梦暴怒起来,她头上的白发,根根竖立,鼻孔和两片嘴唇不住的抖动着。

    她只有两招的机会了,她虽然深知他们反击是无济于事的,然而她连发四招,竟未能伤着敌人,仅这一点,就太使她丢人了!

    这时那三人,又回到了原处,他们见花蝶梦的掌力越来越重,不禁大为恐惧,不知道是否能在这两招下逃命,即使是能够不死,而预定的毒针是否能奏效?

    如果毒针不能伤她,必然将她激怒,那时她追击发掌,自己三人则死无葬身之地了!

    皮鲁秋想到这里,怕这次再被震出,当下用手轻轻地拉了二人一下,他翻身伏在大石上,双手向前推着软牌,这样既可将全身力气用上,又可避开花蝶梦掌劲正锋,不至被抛出去了。

    吉士文见状连忙依样俯下,元子笺尚未来得及伏倒,却听到花蝶梦一声断喝,立时一股强劲无比的掌力涌了过来。

    三人大惊,拼命抵挡,立觉一阵大震,元子笺果然又被震了出去,这一次摔得更重,并且也受了创伤。

    吉士文、皮鲁秋总算取了巧,除了头昏并未受创,正要去扶元子笺,突听花蝶梦又是一声大喝,原来花蝶梦第五掌下来,便知道他们有了防身之物,所以她趁前掌将他们震出时,立时左掌又发,第六招“长亭揖别”又出。

    皮、吉二人见状大惊,顾不了元子笺,自己性命要紧,立时又按前式来抵挡。

    一声大响,夹着一声惨厉的叫声,皮、吉二人急着看时,元子笺已然血肉模糊,成了一堆肉泥了!

    他们二人侥幸逃得性命,见元子笺如此惨死,也不禁又惊又恐,痴呆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花蝶梦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她觉出三人井非全死,不由问道:“你们谁还活着?”

    皮鲁秋惊魂甫定,道:“花婆元子笺死了!”

    花蝶梦闻言,听说只死了一人,不由大为失望,但她六招已毕,是不能再发招了。

    她“啊”了一声,黯然道:“只死了他一个?这个约会原是他约我的,他死得不冤枉现在我六招已发完,你们可以发招了!”

    皮鲁秋正在为元子笺伤心,闻言未作理会。

    吉士文知道,现在是决定自己二人生死存亡之时,预定的计划,是否能成功尚无把握,如果要被花蝶梦发觉,连自己的爱女——那藏在地洞下的人——她也要惨死了!

    吉士文想到这里,不由冒出一身冷汗出来,他连忙提高了嗓子道:“皮老兄,你准备好没有?我们要还手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提醒埋伏在地洞里的吉文瑶,叫她暗中准备飞针。

    皮鲁秋闻言惊觉过来,忙说:“花婆,我们功力不够,距你二十余丈,只怕发掌”

    他话讲完,吉士文已抢着道:“皮老兄,我们还是隔二十丈发掌我有必胜的把握!”

    皮鲁秋见他说话时,连使眼色,心中虽不解,但知他必是有为而发,当下也就附和着他,表示赞同。

    花蝶梦发出了一阵呵呵怪笑,道:“我话已说过,随你们怎么打都可以,我绝不还手,但是要以一个更次为限,如果一个更次过去了,你们还不能得手,我也不伤你们,就此分手,这件事就要以后再谈了!”

    吉士文闻言立时表示同意,又道:“花婆,我们用暗器是否可以?”

    花蝶梦闻言心中一动,但仍毫不在意:“吉小子,你这话问得就外行了,你既然是报仇,自可倾力而发,难道还要受我的限制么?”

    皮鲁秋立时接口道:“花婆快人快语,我们也别再拖延了吉兄,我们发掌吧!”

    说着用眼向那吉文瑶藏身的地洞瞟了一眼,又向吉士文望了望,吉士文会意,把头点了点,大声喝道:“花婆留意!”

    随着他这声大叫,只见他右掌翻处“双星追月”两点寒星,向花蝶梦“中庭”、“鸠尾”二穴打来。

    同时皮鲁秋单掌扬处,三颗铁莲子,乌光闪闪,带着疾劲的破空之声,也向花蝶梦“巨阙穴”打来。

    花蝶梦心中诧异,暗道:“他们明知口鼻是我要害,为何舍而不取?”

    她想着,暗器已然到达,好个花蝶梦,她连动也不动,只听一声轻响,五件暗器才与衣服一触,便落了下来,竟连她衣服也未打破。

    花蝶梦仰天大笑道:“哈哈何必费事,这么打,一点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