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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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7日是我的凶日。白塔山的怀古楼的晚饭,差点成为我生命的最后的晚餐。我无意间搭上了刹车失灵的电瓶车,坐在后面,就问他:“刹车怎样?”“还行。”他点了刹车已经失灵。我叫他向右转,奈何他带着三分酒气,一分慌乱,八分高速下坡的惯性,冲到了花坛里。靠左两米,摔下岩;向右两米,撞大石,我们都是,死!不幸中的万幸,他轻伤,扪不着声;我重伤,哎呦连天。有个女同事见现场,说;“不知道他们平时积了多少德,苍天才不灭。”

    120车来了,同事们很吃力地把我连拖代抬上了车,我在想;“活着没有重量,倒下了才知道有了重量。”一路痛苦地折腾,来到了骨科医院,一番检查后,住入了617病房。我不停地说:“今天扫兴了,扫大家的兴了。”有位女同事一直安慰我好好养病吧!夜,李老师来了,服侍我。

    3月8日,我发了短信给妹妹,她来了,她很焦急,我这时好想哭,又强忍住了。下午,我又被转到了二医院。天气虽然阳光灿烂,我却被检查弄得头晕脑眩,呕吐不断,痛苦不堪。骨折了,没有到骨科病房,却送到了胸外科的16房,45病床。医生道也迅速处理,为二级护理:上了氧气,加上心脏监视仪,又上了固定锁骨的背带,输液主管我的医生姓解。

    晨,平老师来了,中午,赵大哥来了,服侍我。

    3月9日住院的第三天了。同病房就有了病友,左边是个年轻女仕,是心脏病,在医院住了20多天了,花了2万多,还没有达到做手术的条件,她索性放弃,出院了。右边是个老人,他是食道癌早期,做了手术,很成功。他儿子是个大孝子,一直耐心地服侍着他父亲,让我很感动。他也是个热情而乐于助人的人,对我帮助也很多,我也和他们分享一些水果和奶牛,作为对他的感激。我想,人们在危难时,多么需要互相帮助啊!

    3月10日,早晨又开始了一天医生的查房,先是整理病房的护士,又是一群美女护士来问候病人,道也使人感到亲切热情。全科室的医生带着些实习生都来到了病房,他们对病人的态度也还好,对我的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肋骨骨折。"我也没有他们对我特别关照的需要。我在赵大哥的帮助下,方便后,又开始了一天的输液。输进去的是无价的药,撒出来的是无用的尿。常言道:“黄金有价,药无价。”

    3月11日,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慢慢地花了眼。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中,看见手术刀、人体的骨架横七竖八在上面,时隐时现,手术器械的金属声响,也响得很乱。无法数清楚的点滴,冷冷地输入我的血管,让它们达到每一个细胞,去消炎止痛,安定我那未定的惊魂。一切来了的,不管是好是环,我们都无法抗拒,只能接受,特别是突如其来的痛苦。

    3月12日,今天我已经5年没有见面的干女儿来看我,她坐在我病床边,我握着她温暖的手,好感动。我看她成熟多了,红光满面,身体也比以前好多了。不过从她一点蓬乱的头发上,我也感觉到她经历了很多不快乐的事情。她谈到了和院长发生的矛盾;丈夫去西藏了;女儿要上小学了,一点像她父亲——懑;我还没有来得及安慰她,她的电话响了,医院有手术,需要她马上去。我舍不得放开她的手,说:“你也要注意身体哦!路上注意安全。”她转身说:“好的。有事要告诉我。”她风风火火地去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好遗憾没有和她深入地谈谈,安慰她。

    3月13日,赵大哥照顾我很周到,打热水,洗脸洗脚;给我伤害处擦药;接尿;喊护士晚上又睡不好,没有一点怨言,真让我感激。我和赵的三顿饭是妹妹送来,开始几天,我不能自理,妹或妹弟就喂我,不然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我感受到了久别的亲情的温暖,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3月14日,每天早晨照常发昨天的医疗费用单,看起来很公开透明,实际上,一些项目有重复收费和强行消费的感觉,要求医生解释,不是搪塞你几句,就是不了了之。医生来查房了,我也感觉好些了,他要我转骨科,做手术,我说:“我不做手术,后期吃中药,针灸,按摩,保守治疗。”他马上白了我一眼,说:“由你了。”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对中医的排斥,和我不做手术减少了他收入的不满。

    3月15日,我恢复多了,生活基本能够自理了。而赵大哥也很疲倦了,也应该好好休息了,他就回筠连去了。走时,我让妹妹给他买了300多元的东西,作为对他服侍我的感激的心意。

    我个人在医院,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只是觉得自己能够自理了,不给别人增加麻烦感到宽慰。输液到了晚上8点,天下着小雨,虽然满街灯红酒绿,仍然感到很冷清,打的到妹妹家。

    3月16日,医院里是睡不好的,一是自己的病痛,到了下半夜就很厉害,痛苦地呻吟着,心神不定,辗转反侧。加上其他病人的痛苦,灯光太亮,我习惯于关灯睡觉,所有没有睡好。只能是在白天输液时睡睡了。到妹妹家算安静些,由于伤痛,下半夜仍然不好睡。只是睡前妹弟给我伤痛处擦了些药,也按摩了一阵,还算比在医院好睡些了,精神也好些了。

    3月17日,9日就来医院看望我的一位校长,他原来在我学校当副校长,我们曾经是同事,也是战友,他胜利地到了另外一所中学当校长了,经过10年的努力,他既摆平了学校,又使学校发展很好,上了一个又一个新台阶,而且自己的财路也大为开阔。虽然我们已经有近10年没有来往了,但是对他的发展我都一直很关注,也很佩服他的为人以善和仁,重情重义。现在的学校能摆平不易,发展更难,发展得像他领导的学校更是难上难,加之自己的事业也大大发展,真是当校长当到了很高的境界了。当时他没有当校长,很多人说他没有能力。但是事实证明了,只要给人权力,真心为人民工作,一样可以做出贡献的。

    3月18日,造成我受伤的老师,他们夫妇一起来医院看望我,一是对于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也来慰问我,希望我能早日康复。我对他没有一丝怨言,因为,他所采取的事故处理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翻车到花园里,是很好的软着陆了。我也说身体慢慢会恢复的,没有伤到内脏就是万幸了。如果我不上他的车,可能他会在不知道刹车失灵的情况下,杀下岩,可能他会摔死。如果在翻车时,我抱紧他的腰,他可能会重伤,我可能会轻伤。可是,生活中的意外事故没有如果,也让人措手不及,只有痛苦的现实要人去接受。

    3月19日,住院期间,不断地有领导、同事、朋友、亲戚来看望,买点水果的,给点慰问费的,几次来看望的都是人情。以前有人情的不一定来了,没有人情的有来了,还以很亲近的朋友的人情来了。劫难之时,方显我在他们心目中的重量和地位。我虽然对这些满不在乎,因为人情的完全自愿,不带一份的势力和索取,或者是什么利益的交换,才算是真情。所以对此,我没有任何的期待,对来了的,我就保存一份感激,待伤愈后备宴答谢。

    3月20日,医生查房了,我问解医生我继续住院还有意义吗?他说,不做手术,可以回家慢慢养了。妻子要我再住一周院,我已经厌倦了住院,所以就准备出院,回家!回家!当天我已经欠费100多元,护士就迟迟不给我输液,我说下午就缴费,她才给我输。我在想,真是有急病,没有钱,医院可能就是要钱不救命了!这不是背离了:“救死扶伤,实行人道主义。”的精神了?

    3月21日,今天我准备出院了。我事先给校长打了个电话,说我的伤大问题已经没有了,准备出院,回家慢慢养。再是感谢他在我受伤时采取的积极的措施。他在电话里说,听医生的吧!,很抱歉,后来没有去医院看望我。我说,你工作忙啊。他问我,是否需要车来接我出院?我说算了,我已经能够自己活动了。他好像很忙,没有多少耐心听我把感谢他的话说完,就急于挂机了。通话中,我隐约感到他说的话很是言不由衷的,笑得也有点假。我知道,他对我采取的一切都是出于校长的责任,其他就没有什么了。在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应该对自己好,除了自己的父母。

    3月22日,回家了,又去镇医院,准备再住院。医生看了我的病情治疗书,建议在家吃中药,修养加理疗,慢慢就会好的。所以我按照医生的建议,在家白天卧床休息,按时吃药,晚上用药酒按摩,贴膏药,15天后,病情的确慢慢好转,自己完全能够生活自理了,晚上也没有那么疼了,睡眠也好些了。看来,还这样治疗休养一月就可以上班了。

    201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