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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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剪了短发,我已经不打算再留长发。

    我从来没有被人叫过“黄毛丫头”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起,一头乌黑的长发就是我最大的骄傲。一直喜欢的一个词叫“心细如发”一直觉得美女都应该是长发。一个美女细密的心思犹如身后飘飞的长发。纵然我不是美女,可长久以来,我固执地留着我的长发,直到遇到了他。

    他说,他曾很小心地收起我掉落的每一根长发,夹进书里。他说,他只帮两个女人梳过头,一个是他奶奶,一个是我。他说,女人最美的时候,不是芙蓉出水的妩媚,而是用心梳理长发时的侧影。一个有着温柔长发的女子,也一定是最能打动人的吧。

    他一直不喜欢我的长发,他常常笑我很土。他心中的那个女子,有着莲一样脱俗气质,着一身素色的长裙,蓄一头如丝的长发,结着淡淡的哀怨,藏着浅浅的芬芳,一颦一笑吐露着万般柔情,透着典雅、庄重,散发着紫色幽兰的气息。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是美女,也不是淑女。我只是一个想要自由,想要快乐,想要飞翔的小丫头。我可以让小辫散着,我不怕头发乱着,我还敢满世界地疯跑。我还愿意咧着嘴笑得灿烂又夸张。

    我最终还是没有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他走了,而我也不再留长发。剪掉我心爱的长发,我难过地哭了。我剪掉的何止是牵挂。对着镜子努力练习,接受短发的自己。慢慢地,我觉得自己剪短发也很可爱。我剪了短发,且不打算再蓄它。

    冬天的时候,帮妈妈洗头发。妈妈的头发通常是盘着的,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头发竟是那么长。妈妈的风湿痛,使得她常常不方便洗头发,我就劝妈妈剪了它,可是妈妈红着脸告诉我:“你爸说,我留长头发好看!”我的心,一下子就被刺痛了。妈妈这样一个女人,已经很老了,已经不漂亮了,甚至已经很臃肿了,可是她依然幸福地在为她心爱的男人留着长发。而我却遇不到这样的人。

    在我没有能力去精心地呵护一头长发时,就当头发短着吧。

    200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