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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可怜的蛇妖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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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方飘,我挠头,总有一天被自己的心软给害死!

    循着血腥味前行,看到大片被摧残的蛇果草,深绿赭褐的汁液随着暗红血液黏在翻出的黑土上。

    一条长长的蛇尾被三尺长的细剑钉在唯一的石台上,若不是它尾尖偶尔颤抖一下,我还当它已经死了。顺着鳞片斑驳暗黑血渍的蛇身向上看,腰部以上竟然是人型,扭曲的身子斜斜挂在石台边,血液已经凝固,看来不是着一两天的事情。明显受过虐待的身体鞭伤、烫伤、刀剑伤甚至肩膀还有被剧毒腐蚀见骨的伤口平坦的胸口虽伤痕交错,但到底还在微微起伏。不过,这种伤,还是死了更好。

    要杀便杀,何苦这样折磨人家,当妖精没有痛觉吗?!

    我咬牙,眼神移到蛇妖脸上,意外的发现他光洁如玉的脸上干干净净,没一丝伤痕和污点,脱皮的嘴唇微张,怕是痛极了才轻轻抽搐。深紫的长发与血块纠结散落,大张的紫色瞳孔无神,茫然的望着上空,想起从前在非洲看到的难民神情,就是这般——心如死灰。

    我缓步靠近,考虑是给他一个痛快,还是没想到他发现我的靠近,弹跳一下,却被凝固的血液黏住,只抽搐了脑袋嘶嘶叫唤。惊恐的瞪着我,很像受到惊吓的小鹿。

    我祭出晶剑,轻声道:“很快就不会痛了,很快”

    等晶剑飞到他眉心时,我怔住,晶剑也随着停下。

    他竟然笑了,笑得跟婴儿一般干净,嘴角咧开,眼睛变成半月,满是纯粹的喜悦。好漂亮好灿烂的笑容,若不是他身上的伤,我真会当他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险恶的初生精灵。

    是什么能让一个拥有单纯笑容的妖精伤成这样,因为是游戏所以,都随心所欲,将心中黑暗发泄在无辜的他们身上吗?自己将来也会变成那样残忍的人?

    不!深吸口气,收回晶剑,我蹲在他身前,朝不解的蛇妖笑:“先睡一下,等醒来一切就好了。”手指带着灵力覆上他瞪圆的眸子,手心感觉到他睫毛刷过的轻痒,见他睡着,我面对他满身的伤口。

    天灵水清洗伤口,凤凰草疗伤,好在这两样不用担心缺乏。更好在从阿贡那里搜刮了极品玉心,用它雕琢了疗伤用的玉针。光生心诀现在虽然不高,但好歹现实中也练到了最顶阶,境界还在,不用担心手术失败。

    凝固的血液用灵力震成粉末,扶起他上半身,运转光生心诀,扎下三十六根玉针带着灵力送入他体内,护住丹田与心脉。快速用流剑将伤口的腐肉挑尽,天灵水清洗,凤凰草化为粉洒上去,缠上净布。

    瞟了眼嘴角噙着微笑的他,封闭了意识很舒服?抿嘴,扬手挑起细剑,带出一缕血丝,他尾尖也随之一颤。玉针落下,止血。晶剑飞旋,在石台上削出一个浅坑,将鳞片翻转剥落的蛇尾移入坑中,净瓶倾斜,天灵水混合玉髓液灵芝膏落下,水流漫过蛇身。

    我摇摇净瓶,看着在灵液中缓缓恢复的蛇尾微笑。一次用掉了我花几年收藏的灵液一半,看你将来怎么还。

    收回玉针,我拿着三尺细剑捡了块干净地方坐下。

    寒石炼制的剑刃,紫铜木剑柄,上端刻有‘颜色九号’标志。九号,难道是一个组织?其中蕴含的奇特灵力与佛门相似,刚好克制妖力。也就难怪蛇妖修为快到达渡劫期,却连脱身之力也没有。看他的样子离渡劫不远,难道那人想把他固定在此,等劫雷将他灭掉不成。

    “唔”身后传来轻吟,我丢掉细剑,回头望去。

    蛇妖颤抖着缓缓撑起上半身,而后又无力的滑进灵液坑中。得到灵液滋养,半晌张开迷茫的大眼四处张望,看到附近的我又是一个天真的笑容。

    我回以微笑,站起身。他的妖力正在恢复,这又是蛇窟,有的是小辈照顾,我留着也无用,天色也快暗下来,还不如早点回去。

    “你好好修养,下次注意些,我得走”

    “唔呜呜”

    呜咽的声音发出,我低头,他才十五六岁的脸孔,带着些稚气,却浑身透着妖精所特有的魅惑。圆溜溜的紫瞳双眼沁出水珠,扁着双唇,从喉咙里摒出碎语:“别别走”心急的想爬起,却弄散了身上缠绕的绷带。凤凰草很管用,他此刻的伤口已经开始长出粉色嫩肉。

    我看看渐黑的天色,再看看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蛇妖,从这个角度俯视,他的动作和表情显得很是阴靡。偏头,重新坐下:“嗯,我先不走,你别急。”还是小孩子,又受了那么多苦,便在这陪他一晚上。

    见我坐下,蛇妖咯咯笑起来,不时用尾巴甩出水声,把整个身子沉入灵液中只留下脑袋,眨巴着眼直直盯着。

    我收回眼神,望着田田绿叶红果发呆。游戏啊,这么真实的世界为什么每个人都把它当游戏呢?他们不是没有思想没有血肉的npc

    身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我回神,蛇妖化为人型穿着紫色纱衣蜷缩着坐我边上。见我看他,露出天真的笑容,指指自己眼睛和头发,怯怯地说:“紫,阿紫”

    我笑:“阿紫。”也指指自己:“秋雨。”

    他嘻嘻笑了,把头埋进自己双膝,又偏头偷偷看过来,长长的紫发铺了一地。我挤挤眼睛与他做鬼脸,他低头嘟嘴:“痛。”

    我随着他眼神看过去,见他正揉左脚脚腕。那里是被细剑刺穿的地方,赤着的白玉双足上清晰可见左脚那一大片红。

    我伸手,运起灵力替他捏揉伤处上方的穴道,柔声问:“还很痛?”

    他先是惊吓般想抽出脚,马上又呆呆的不敢移动,怯怯的抬眼,然后低眉摇头,片刻后低低声道:“就是冷。”

    ——我天真的宝宝,你又心软了。虽然心善的人最美,但天扬的黑脸表明他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