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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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闲来无事,与同事相伴去街上走走。天阴沉着,没有烈日的暴晒,倒是比较适合散步。历史上黄河入海口就在此处,所以称之为“河口”这里距海只有几十公里,风呼呼地吹着,衣襟随风飘舞,凉爽至极,惬意的很。远处有一大片绿色,看上去像麦田,不过想来夏收时节,麦子应是金黄色,那必定不是麦田。那会是什么呢?带着并不强烈的好奇心,循着那片绿色走去。即便没有这样的好奇,我依然要去亲近那片绿色。

    我和同事都是散步的健将,不一会儿就走近了那片滩涂。绿油油的却是芦苇,这里是一片盐碱滩,别的植物很难生长的。地上的土多是河泥,捏在手里细细的滑滑的,散发着淡淡的腥味。不远处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贝壳,大小不同,颜色花纹各异。虽然被泥土或镶嵌或包裹,但形状却完好无损,想必这里原来是在海里吧(回到旅馆后,听老板说起,他听别人说,70年前这里就是一片汪洋)。随手拾起一片贝壳,剥去上面的泥土,看着那完好的形状和斑斓的花纹,突然想带回家给小孩子们玩。可是河泥中掘出的贝壳,似乎总少了海滩上贝壳的清雅与洁净,于是作罢。

    芦苇的环绕下,还有几处水泽,远远的就看见几只水鸟在水面上盘旋。它们或展翅翱翔,自由自在;或半直立起身子,紧张着注视着水面。走近那水泽,清幽的水面下,漂浮着层层簇簇的水草。而没有水草的水域,则犹显清凉。和同事说起此处必是钓鱼的绝佳之地。想起在这虽有阴云却不压抑的苇塘边垂钓,听水鸟的鸣叫,吹着习习的凉风,好一副闲适散淡的水墨画景啊。我从塘边的小路上走过,随手捏起一朵硕大如鸡蛋的蒲公英,将那白绒撒向空中,像孩童一样,看着它们被风吹散。

    爬上一处土丘,望着远处的绿色一直延伸到远方,消失在地平上。一片绿,一片好大的绿啊!风吹着芦苇摇,亿万棵芦苇一起摇,于是便现出一片绿色的波涛,起伏不断、绵延不绝。若不是那几排伸向远方的电线杆和远处采掘石油的“磕头虫”提醒着我这是陆地;否则恍惚中,我竟把眼前当成了海洋,绿色的海洋。“有水才有灵气”、“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那风呢?此时若没有风,我不会有这么多的思绪,不会有这么清爽舒适的感觉,不会有悠闲逍遥的情趣,也不会太在意眼前的芦苇荡。

    本还想再往前走,将自己淹没在绿色之中。可天公不做美,雨点忽至,我和同事都没有带雨具,天也快要黑下来了。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折身而回。雨越下越大,旷野之中,我们无处躲藏。其实,我本也不想躲,我是喜欢在雨中漫步的,曾自豪的对别人说:中雨之下,从不打伞。

    同事打趣我感触太多,不适合生活在现代。倒像古代的隐士,找一处桃源,逃避俗世。我笑,我苦笑。想起一首诗:

    不因酒困因诗困,常被吟魂恼醉魂。

    四时风月一闲身。

    无用人,诗酒乐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