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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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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恶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回到床上,两眼睁亮,再无睡意。脑子很乱,开始胡思乱想,猛然间想到了“男人不易”也是的男人的确不容易啊,尤其是结了婚的男人就更不易了。

    刚结婚时,小俩口好日子没过两天,一不小心让妻子“有了”本不想要,老人死活不同意啊。头胎不能“打”的,以后会习惯性流产啊!必须得要。这可好不仅夫妻间的好事没了,还来了不少事那。头几月反应厉害“咳口”正赶上大冬天,她非要吃“草梅”那时还没大棚啊,上哪整啊,可急死活人了。听人说有罐头,找了好几家商店买回来,结果呢?说什么太甜要酸的,不吃。想给她做点好的吃补补身子,但炒菜的油味不能闻,一闻就吐。你说那时要有“色拉油”不就好了,可难死我了。你说男人容不易容易。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的“头”也越来越大了。1。35米小床,为保护下一代,只能“分居”了,沙发、地板就服了。而且,要象领小孩似的天天要与她们“俩口”散步;晚上还要起来给她倒水,按摩,扶着上厕所——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终于熬到日子了,住进了妇产医院。本以为能轻松一下了,但事还多着那。就说送饭、探视就不容易啊。医院那看门老头厉害着吶,可坚持“原则”了。拿探视证也有规定时间,没证想进去就更难啊。为了能早点送饭,我大爷长大爷短与看门老头聊天唠嗑,瞅别人没看到再塞两盒烟,要理顺关系啊,别说有时还管点用的。但赶上哪个老头记性不好,香烟就白送了。在医院里到了规定时间不走,老头就满哪赶,有时是床下、走廊、厕所跺来藏去的,你说有多不容易啊。

    终于等到临产的那一天,她一早就进了产房,到下午还没生。我在走廊里腿都站直了,急得火上房啊。好不容易找个护士打听一下,说是骨缝开的不够,孩子头大,还得等,不行就得下产钳、侧切,别说还挺可怕啊。每当产房里推出一个产妇,门外的男子汉们就一窝蜂地冲上去,看看是不是亲爱的她。下午五点二十五分,终于产房里传来喜讯她生了,还是个八斤重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我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当妻子从产房里被推出来时,我紧握着她那有些发白的小手说:“恭喜您啊!你现在是伟大的母亲了”她也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二)    赵本山与宋丹丹的小品有这样精彩的一段,宋丹丹说:倪萍写了本书叫日子,我也要写本书叫月子,赵本山就讥笑她说:你要是写月子,我也写本书就叫伺候月子。实际上伺候“月子”对男人来说是很不易的。

    那时,母亲已六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好,但看到可爱的大孙子,天天也是高兴的忙里忙外。实际上要说伺候月子,母亲应该是真正的主角,我只能算个小配角了,但配角也难当啊。

    就说为了让妻子“下奶”就不易。开始妻子还有点奶水,然而三、两天就没了,孩子啃着不出水的奶头是嗷嗷哭,母亲着急,妻子上火。我是又着急又上火,但也没有用啊,咱没那功能啊!得想办法啊。先是去药房抓中药,又去买能“发奶”的鳝鱼、猪蹄给妻子吃,别说她的乳房到是见长了,但却还是管看不管用啊,就是没有奶水。没办法只能给孩子喝牛奶了,这事又来了。孩子又能吃,还闹人,搞的我一晚上最多的时候要起来七、八次热牛奶,经常是彻夜难眠啊!你说妻子要是有奶的话奶头一堵不就管用了吗?这可好本来就休息不好,第二天我还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上班干体力活。人家是妻子“做月子”丈夫吃些“残羹剩饭”也能长几斤肉,我可好伺候月子下来倒掉了五、六斤肉,你说容易吗?

    孩子终于满月了。看到可爱的儿子在我的伺候下一天天长大,又白又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也是的爹就那么容易当啊。     (三)

    住惯了有暖气的房子,如果再让你去生炉子取暖,你一定会不适应的。但,我就在没有暖气的“日本”房里,住了近四十年。要说为一家三口人冬季取暖,对一个大男人来说也是不容易的啊!

    先说买煤、搬煤就不易啊。记得小的时候,是买煤面子,拖煤坯。后来好一些,有了蜂窝煤,先是按人口定量,后来也就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就不控制了。那时,夏末秋初,就开始忙着买煤了。星期六(公休日)一大早,我一个人就去煤场排对开票,租辆小煤车,将煤拉回家。600块蜂窝煤最少也得拉两趟。要说拉煤还算容易的,不容易的是往楼上搬煤。

    记得有一年,那时还不休大礼拜。一周工作下来是腰酸背痛,睡懒觉的时间都没有。当我吃力地将600块蜂窝煤拉到楼下后,真是有些头痛了。我住在三楼,一次搬十大块蜂窝煤,有20来斤重,就要三十趟啊。前十趟还好,比较轻松,有时还搬十五块呐。搬到一半就非常吃力了,大汗淋漓,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到中午还有200多块蜂窝煤没搬完,邻居家的小孩放学看到我客气地打招呼。等下午上学她与妈妈一起走,看到我还在忙呼,就小声的对母亲说:这叔叔真能干。我是哭笑不得,心想不干行吗?搬到最后我是步履艰难,上一层就要休息会儿,每一趟下来还得好好喘一喘。当最后一块蜂窝煤搬完后,我也快散架了。虽然中午饭还没吃,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冬天一家三口人取暖问题有了前期保障了啊。

    再说冬季下班回家生炉子,这是我这个大男人回家后的第一要务啊。我家住的“日本”房是1947年入住的,因年久失修,门窗是“缺牙漏风”每到冬季窗户都要用塑料布象蒙“塑料大棚”一样封上,主要是为了保暖。但,下班一回家也是象冰窖子似的,就一个字“冷”

    那时,把孩子从托儿所接回家后,不能给他脱大衣,得让他坐在床上用被子围好保暖,我立马就得去生炉子。那年代家家为了取暖,一般都自己安装了“土暖气”就象一个小锅炉,给几个暖气片供热水。别说我家有一片暖气片用的还是当初“日本”房的原装的那,虽然已有五、六十年了的历史了但依然管用的。炉子是我们厂一个集体企业生产的,还是托人才买到的呢。生炉子先得把昨天的炉渣掏出来,再拿来已经劈好的木材,用旧的报纸或书本引火,当木材着了后,就倒上砸成小块的蜂窝煤,等炉火一点点燃起。因时间长了,我也有经验了,一般十几分钟就可以搞定。这时我还要把炉子上坐上一壶水,充分利用能源啊,然后再去忙别的。但要等到家里有热乎气了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以后。

    晚上,天气格外冷。为了保温我一夜要起来好几次给炉子加煤,有时用湿煤还不放心,怕煤气中毒。那时,煤气中毒的事经常发生的,好端端的一家人有时就被煤气熏死了,好惨的啊!

    每当夜深人静,我起来加煤时,看着熟睡的孩子,红红的小脸蛋是那样的可爱,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自豪感,这不就是一个父亲的责任吗?因此,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啊!     (四)

    找对象的时候,不知道介绍人是如何在人家面前吹的,反正到后来妻子跟我说:介绍人说你会做饭,还真是选择条件之一,咱俩能成跟你会做饭,还真有直接关系哪。这不结婚快二十年了,围着锅台转的活就是我的了。说真的,做饭对男人来说也不易啊。

    说起做饭那不是吹,还真是祖传。老父亲14就跟随村里的人从山东福山县,那时叫闯关东来到了大连。在大连当时最有名的馆子“群英楼”先是跑堂,后来就跟师傅学做菜了,一干就是四十多年。听父亲说,我没见过面的爷爷在旧社会也是做饭的。解放后,父亲就进了国营大饭店。别说大连有名的饭店,如棒棰岛国宾馆、中山广场的大连宾馆、天津街的大连饭店、友好广场的东方饭店,还有南山宾馆、雲山宾馆等都留下了父亲的足迹。小时候,听父亲说:他还给周恩来总理、柬埔寨国王西哈努克等好多中外宾客做过饭哪,那是我非常为父亲感到自豪。几十年的厨艺,父亲是桃李满天,每到过年的时候来拜年的徒弟是络绎不绝。父亲最大的籍好就是喝酒,酒量还蛮大的。据说是在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五十年代与俄国人喝酒练出来的。父亲性格开朗,特别好客。虽然家里生活困难,七个孩子就靠父亲一个人每月几十元的工资养活。但只要来客人父亲都要留人家喝酒,过年时往往是喝了上顿喝下顿。虽然也就是花生米、拌白菜、小咸鱼等几个小菜,但他们每每都喝的津津有味,其乐融融。

    但,后来也是因为喝酒,父亲的身体出现了毛病,高血压、冠心病、心角痛。最后还是因为大面积心肌梗塞,在即将退休那年,倒在了他曾经工作过的棒棰岛国宾馆,参加干部义务劳动的麦田里。母亲和我们是悲痛愈绝,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啊!母亲不断的哭喊。那年我只有16岁。

    虽然,没有与父亲学过做饭,但耳濡目染我也对做饭情有独衷。关键是敢下手练,十几岁时也可以下厨炒上几个小菜了。有一次家里没人,小侄女要吃醋熘白菜,这菜吃过但没做过,我就对只用七、八岁小侄女吹放心好了,小叔就给你露一手。结果呢,醋放的太多酸死人,淀粉抅芡太浓象浆子,就这样叔侄俩也把这菜给吃了,那年代容不得你浪费啊,生活困难的很啊!

    工作后,要说对我厨技提高最好的机会就是给工友结婚做饭了。七、八十年代办婚礼,那时很少有人去酒店的,都是在自己家或借邻居家办。做饭大都在大街上用帆布搭个棚子。刚开始我也是给大厨子打下手,时间长了也拌几个象白菜蜇皮、黄瓜猪耳、炝芹菜等简单的凉菜,做几个象青椒炒肉、熘肝尖、樱桃肉等热菜。一来二去,不但是见多识广,做饭水平大有提高,在单位里还小有名气了哪。到八十年代中后期,我与单位一位姓车的师傅基本上包揽了本单位职工办喜事的做饭任务,而且还受到领导的表扬,说我们是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好典型呢,因为我们完全是尽义务的啊!到后来什么红烧海参、全家福、靠大虾、盐爆海螺还有最难做的拔丝苹果、拔丝地瓜等高难度的菜我也能得心应手,不在话下。

    也可能就是因此,单位的一位孙大姐在给我介绍对象时,把会做饭当成了我的优势之一。我的那个她是个部队的干部子女。就兄妹俩,家庭条件比较优越。不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别说是做饭,就是家务活会干的也不多啊,当然好多事也是婚后知道的。

    要说做饭不易主要是儿子大了和自己工作忙了以后。如果说俩人的时候以及孩子小的时候,我的厨艺还不用显露的话,那从孩子大了后就开始忙活了。孩子要长身体,学习又是起早贪黑,必需要保证营养,这饭菜你要不搭配好了还真不行啊。也可能是因为生活在海滨城市的原因,儿子特别愿吃海产品尤其是鱼,这也有些象我,再就是吃鸡。为了让孩子有食欲,每周我得换着花样来做饭,每顿基本是两荤两素。今天是焖黄花鱼、明天就是炸扁口鱼、后天就得是红烧巴鱼,这顿吃辣子鸡丁、下顿就吃红烧鸡翅、再下顿就得吃黄焖鸡块了。

    要做饭当然买菜的事也是我的了,也是的我工作的地方离本市最大的“自由市场”和住房相距不到三、四百米,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每天下班后从市场满载而归时,就盘算如何做了,当遇到熟悉的人再夸奖两句,心里还真是美滋滋的唻。

    但也有难的时候,因为形成了习惯,我的手艺妻子是什么也没学会。而因为工作的关系难免有应酬或出差,这不易的事就来了。

    先说应酬。有时突然有事就给妻子打电话请假,晚饭让她想办法。结果我回家后一看,她是什么也没做,与儿子俩吃的要不是剩饭,要不就是方便面凑合。时间一长儿子不干了啊。有次她也想练练,结果云豆让她全炒糊了,孩子不稀吃,只能倒掉。没办法再有应酬,我要么前一天把饭菜先做好,要么当天中午回家把晚饭准备好,她回家热一下就可以了。你说我容不容易啊。同事们都说我是模范厨夫了。

    再说出差。反正是我一说出差妻子儿子全不高兴,也是的家里伙夫没了啊。没办法出差前,我要去市场采购一番。一般是用高压锅做一锅排骨、再炸上一盆炸鱼,还要买来一些象烧鸡、火腿肠、酱牛肉等等熟食。这样才能放心地走。但后来也不行了,有时出差回来一看,准备的排骨、炸鱼等食品没怎么吃不说,不少都坏了,只能仍掉,多浪费啊。我不高兴,她娘俩更不痛快。儿子就说天天吃谁不够啊,我就生气得说你妈会做饭不就好了。再后来出差妻子也不用我准备了,而是让我把钱留下再走,为啥?人家娘俩说下馆子吃。别人是出差家里少口人开资减少,我可好出差10天,她娘俩把一个月的伙食费全化了。你说我容易吗我。

    但,每当妻子说人家都夸你哪,说我找了个好老公时,我这个大男人什么不易也就烟消云散了。当然,妻子后来进步还是不小的。目前,儿子的早餐已经由她全全负责了。大礼拜夫妻俩经常去超市快乐购物,而且,她也流露出要学两手厨艺的意思。

    好了,说归说做归做。现在男人下厨已经很平常,而且还是美德了。新时代、新社会,妇女围着锅台转的历史已经过去,大男子主义也没有市场了。

    说了这么些男人不易,实际是在说做一个男人的责任。

    有一首歌唱的好:好男人不能让心爱的女人流泪。

    说得好极了,让我们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