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欠收拾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阅书小说网 www.yueshu.la】,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永安侯府,裴家,菊花轩。

    郁娇一行人,静候裴府的宴席,等着看裴夫人如何使她的暗招,大家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就见单妈带着七八个侍女,端着餐盘鱼贯而来。

    “快摆上快摆上。”进屋后,单妈马上招呼着众侍女,将餐盘一一摆上。

    景文忠景夫人听了郁娇的提醒,对那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根本提不起兴趣来。

    虽然郁娇并没有说,这菜饭里会有毒药,但想着裴夫人的为人,景夫人景文忠哪里吃得下?

    两人面色清冷的坐着,无动于衷。

    “让景老爷景夫人久等了,夫人说过意不去,特意命老奴送来了府里珍藏的好酒。”单妈见大家兴致缺缺,马上打开一壶酒的封盖,殷勤地倒起酒来。

    景夫人端起酒杯,皱了下眉头又放下了。

    景文忠更是碰也不碰杯子,没什么表情地坐着。

    单妈心中冷笑,夫人会傻到在酒菜中下药?

    不过呢,为了不让这几人反感,以便下一步将她们引到小佛堂去,单妈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

    “老奴代夫人,先敬景老爷和景夫人。”说着,她自己喝下了一杯酒。

    灰宝早已从郁娇的袖子里钻出来,蹲在一旁的椅子上,正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一桌子的吃食,时不时地拿舌头添一下嘴巴。

    郁娇瞪眼看它,无声警告着:菜饭可能有问题不能吃。

    灰宝摇摇尾巴吱唔着,“酒有毒,菜没毒。肚子饿得受不了了,娇娇为什么不给我吃?娇娇好狠心。呜呜呜——”

    郁娇眯了下眼,酒有毒?那为什么,这单妈自己喝了?

    这时,她想到了裴夫人母女,那两人刚才在小花厅里,拿眼神传来传去的,裴元杏是一脸怒火的模样,裴夫人则一直在用眼神制止她。

    敢情,裴元杏单独下了暗招?没通知裴夫人?

    呵——

    郁娇心中冷笑,那就让那对母女,自己互相掐架好了。

    “我不会饮酒,侯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郁娇微微一笑,她先拿起了筷子,又对景文忠和景夫人说道,“舅舅,舅母,侯夫人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不吃,不是显得我们不尊敬侯夫人吗?”

    说着,她朝景夫人眨眨眼。

    景夫人收到她的目光,犹犹豫豫着,也拿起了筷子。

    郁娇夹了一片火腿肉吃了,然后,又夹了些酱烧排骨放在一个碗里,放在了灰宝蹲着的椅上,“这是你的。”

    灰宝早已饿了,将头伸进碗里,飞快叼了一块吃起来。

    景夫人见郁娇和那只小兽吃了,均没事,才放下心来,跟着郁娇起吃来。

    她们能不饿吗?从辰时三刻来裴府,同裴夫人周|旋了两个来时辰,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郁娇知道没毒,更是吃得大快朵颐。

    她要吃得饱饱的,好好地看裴夫人演戏。

    单妈见他们吃起来,便道,“景老爷景夫人,郁四小姐,你们先吃着,老奴先去看看夫人的地契房契整理好了没有。”

    “有劳嬷嬷了。”郁娇朝她微微一笑。

    单妈可不敢看她的眼睛,招呼着一众侍女,离开了这里。

    景夫人放下筷子,冷冷一笑,“哼,裴夫人果然还是没安好心,饭菜不下毒,居然在酒里下毒!”

    景文忠问郁娇,“娇娇,你是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的?”

    这个郁家四姑娘,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呆木,反而是,跟外甥女一样聪慧的姑娘。

    郁娇可不会说是灰宝发现的,灰宝的鼻子灵敏,有没有毒,它闻一闻就知道,只笑道,“是单妈,她越是说酒没毒,我越是怀疑有毒,在引我们喝酒呢。今天的天气热起来了,舅舅舅母来裴府这么久了,滴水未沾,他们料定舅舅舅母会口渴,而去饮酒。那样一来,正好中了裴夫人的圈套。”

    “奇怪,怎么单妈喝了没有事?这是什么毒?”景夫人看着酒壶,心中生疑问。

    霜月见多识广,说道,“景夫人,有些毒药,是入口便倒,有些,跟酒一样,有后劲,会在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发作。这单妈喝了,一时半会儿的没事,一离开这里,马上回去服解药,但是我们喝了酒,没有解药,就会出事了。”

    “原来是这样。”景文忠冷笑,心中更佩服起郁娇的机警,“好个狡猾的裴夫人!”

    这时,霜月忽然走到窗子边,将身子藏在一侧,往外面看了看,又飞快回到郁娇的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有人偷看?”郁娇眯着双眼。

    “是那个裴大小姐的侍女,就藏在前方石头的后面。”

    郁娇冷笑,“是在看我们,有没有喝酒呢。”她拿起酒壶,倒了几杯酒,分别送到景夫人和景文忠的面前,低声说道,“舅舅,舅母,有人在监视,我们得做做样子。”又道,“别看外面,假装喝掉,再悄悄地吐掉。”

    景文忠和景夫人,当然明白郁娇的用意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照着郁娇说的做了,佯装端酒来喝,然后,再将酒悄悄地吐到帕子里。

    之所以不敢吐在地上,是怕对方起疑心。

    裴元杏的丫头,不敢走进菊花轩,不过,她藏在小厅前方的一块假山石旁,透过大开的窗子,也能清楚地看到屋中的情景。

    只见屋中几人,正在吃菜饮酒。

    等郁娇几人一一喝了酒后,她才飞快跑开,去通知裴元杏去了。

    霜月这时朝郁娇招了招手,“小姐,那个侍女走了。”

    “哼,果然呢,请我们吃饭,就没安好心!”景文忠怒得不吃了。

    郁娇却笑道,“舅舅,菜饭没毒,我们尽管吃,吃饱了,好看他们如何演戏,为什么不吃?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离不了裴府。”

    “……”

    “就算裴夫人不害我们几人,裴夫人也没有那么快地拿出契约文书来。难道,饿着肚子,在这里耗一天时间?到时,哪有精神同裴夫人周|旋?”

    景夫人想了想,笑道,“还是娇娇说的对,吃饱了才有力气跟裴家理论。”又将蓝婶桃枝霜月,还有钱婶几人,全都叫过来,“大家一起吃。”

    ……

    裴元杏一直站在菊花轩的附近,等着侍女向她汇报郁娇几人的情况。

    侍女离开菊花轩后,唤出藏在暗处的裴元杏。

    “小姐。”

    “怎么样?”裴元杏往几十丈远的菊花轩望去一眼,低声问道。

    “单妈自己喝着了一杯,他们以为酒没有问题,都喝了。”侍女回道。

    “单妈不知情,倒是帮了大忙。”裴元杏得意一笑,“你送解药给单妈,我去找冷家表公子。”

    “是,小姐。”

    ……

    裴府另一处,红檐绿柱的风雨亭子里,站着一对少男少女,女子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从亭外伸进来的一枝茶花在把玩。

    男子神色倨傲地站在她的一侧,偏头看着她的脸,听她说着建议。

    红衣嫣然的少女,正是裴元杏。

    湖兰色锦袍的黑脸高个子少年,是裴夫人娘家旁支的堂侄子冷轼。冷轼也是豪门子弟出身,家中父母亡故,自己不会经营,坐吃山空,吃完了家产走投无路,才来裴府借居度日。

    因永安侯裴兴盛赏识他的学问,因此,冷轼以为自己马上要时来运转了,自己将自己当成了裴府的主子,更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

    连裴元志,也被他在心中鄙视着。

    鄙视着裴元志,不过是借着父母的光而已,要是裴元志的父母也早亡了,说不定,裴元志混得还不如他。

    因此,他从不将裴家兄妹放在眼里。

    裴元杏又哪里瞧得起他呢?父亲将他收在府里,只不过是在培养一个家仆而已。就像哥哥的贴身护卫冷义,不就是从外祖家冷氏一族里,挑来的孤儿吗?

    她根本看不起冷轼,眼下将冷轼叫来,不过是想利用一下他罢了。

    “表哥,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得大胆,瞧你畏首畏尾的样儿,就不怕我父亲和哥哥,笑你是个成不了大事之人?”裴元杏扔掉手中的茶花,抬起头来,讽笑着看向冷轼。

    冷轼长相一般,却自认自己潇洒风流,不输于裴元志,傲然说道,“我如何行事,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裴元杏握了握手指,忍着心中的怒火,这个冷轼,还真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说我?”她定住心神,说道,“表哥,你怎么不想想我哥哥的护卫冷义的近况?他跟你一样,也是冷家旁支的孩子。他呢?自持清高,不听我父亲的安排,结果,都二十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讨到。”

    “……”

    “而且,他只是个护卫的身份,将来娶妻,也只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儿,或是府里哪个管事仆人的女儿,昏昏碌碌地过一辈子。轼表哥也想步他的后尘?”

    冷轼的眸光跳了一跳,不说话。

    “虽说,男子汉大丈夫自谋事业,更让女人倾心钦佩,但是,娶个家世好的女人,更能助自己早日成功,不是吗?就连皇子们,也要娶家势好的女子为妃巩固自己的势利,更何况我等平民人家的子女?”裴元杏继续劝说着。

    冷轼居然瞧不起郁娇,他当自己是谁呀?裴元志心中又怒又讽笑。

    “而且……”裴元杏眯了下眼,“郁娇的嫁妆丰富,比死掉的林婉音的嫁妆,还要多一倍不止,因为,她是皇上亲封的县君!”

    冷轼转过身来,眸光中多了一丝兴趣,林婉音嫁进裴府时,他已经来裴府了,林婉音有多少嫁妆,他自然是知道的,百抬嫁妆,艳煞全京城的女子。

    当然,也让他生起过嫉妒,因为,他认为裴元志配不上林婉音,林婉音当嫁他这等才子。

    不过,林婉音已死,想再多也无用。

    现在多了个嫁妆更丰富的郁娇,他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郁娇是不是才女,倒不重要了,女人嘛,会生孩子就行。

    裴元杏见他动了心,再接再厉地劝说,“她在郁府不得宠,我姑父根本不喜欢她。她在府里惹事生非,我姑父早有将她早些嫁出去的打算,只是苦于,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

    “她不识字,没学过礼仪,好的人家,又看不上她。倒是表哥这样的,非常合适,虽说父母没了,但也是世家子弟出身。将来表哥考上功名,郁娇就得仰望表哥了。我姑父,还可以提携提携表哥。”

    “……”

    裴元杏微微一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表哥可要把握好机会,不要等日后想起来,后悔不已。”

    “……”

    “你是我表哥,我才这么费心地提醒你。换作旁人,我还懒得管呢!”

    越说,越让冷轼动心。

    刚才,他往前院走去时,半路上就遇上了一行人,其中一个桃粉色衣裙的少女,容貌娇美如花,风吹裙袂,翩然似仙。

    他听得旁边有人喊她郁四小姐,才知,她是郁丞相的四女儿,郁娇。

    难怪那么美艳了,原来,她是昔日京城第一美女长宁郡主的女儿。

    得此富有又是尤物般的女子,真正是人生第一大快事。

    他心神一动,目光微闪,道,“表妹的提醒,哥哥记下了。”说着,他拂袖走出了亭子。

    裴元杏望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她就知道,这个冷轼,不可能不会心动。

    一个从小生活优越,忽然沦为寄宿到别家的乞食公子,表面上眼界高,其实呢,比谁都渴望得到财富和女人。

    而那郁娇,无疑是冷轼最中意的人选,就算郁娇失身于冷轼,以郁文才对郁娇的冷淡态度,是不会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只会草草地打发了嫁人。

    郁娇丢了大脸,还能在京城行走?只会关起门来做人。

    裴元杏想着自己的计谋,忍不住扬起唇角,得意地走出了亭子。

    郁娇敢怂恿着楚誉罚她,害她当众丢丑,她要十倍的还回去!

    她的贴身侍女一直站在亭子外候着,裴元杏吩咐她暗中在郁娇几人喝的酒中下药,接着,裴元杏又找冷家少爷,说了一番挑拨的话。

    侍女思来想去,心中一直毛毛的,总感觉会出事。

    “小姐。”见裴元杏走出亭子,她忙迎了上去,“这件事,小姐没有跟夫人商量,要不要奴婢现在去汇报一声?”

    小姐的做法,实在太胆大。

    郁娇就算不得宠,但身份在那儿啊,怎么说,也是丞相的女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还是位千金小姐?

    “不必!”裴元杏喝道,“这事儿,我自有主意。”

    母亲的惩罚方法,太轻了,不足以泄去她心中的恨意!

    ……

    菊花轩。

    景文忠景夫人和郁娇几人,吃罢了午饭,正坐着品茶休息,候着裴夫人前来。

    景夫人和景文忠,现在对郁娇十分的相信,郁娇说没毒,他们才敢饮茶。

    这时,有裴府的嬷嬷前来传话,“我们夫人请景老爷和景夫人,以及郁四姑娘去老夫人那儿,说是有事情商议。夫人说,关于少夫人的事,老夫人想跟几位说些事情。”

    话,说得无懈可击,必竟,林婉音曾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裴老夫人是心痛也好,是不服气他们拿回嫁妆也好,总之,都要见上一见才对。

    郁娇暗暗扯了下唇角,果然,来了。

    她站起身来,朝景夫人景文忠点了点头,“舅舅舅母,我们就去看看裴老夫人吧,我们是客人,又是晚辈,理当会会府里的老夫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景夫人也想知道,裴夫人究竟在干什么。

    她看了眼景文忠,景文忠没有反对,景夫人便朝那嬷嬷说道,“请前方带路吧。”

    一行人跟着裴府的嬷嬷,来到菊花轩附近的佛堂。

    佛堂分东西两间厢房,中间是正屋。

    一个大丫头正候在佛堂的正厅里,见郁娇一行人前来,便笑道,“老夫人想单独见见郁四小姐。”

    景夫人的目光马上冷下来,“贵府的老夫人为何要单独见她?可有说什么?”

    侍女笑道,“老夫人说,她早些年和平南王妃有些交情,四小姐是平南王妃的外孙女,所以,想先见见郁娇小姐。”

    景夫人马上看向郁娇,一脸的担忧,“娇娇?”

    单独见面?

    郁娇心中冷冷一笑,算计开始了吗?

    “是呢,我也想见见裴老夫人。”郁娇微微一笑。

    她记得,裴家的这位精瘦的老夫人,常年在佛堂里闭门不出,专心诵经,同裴老夫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尽管如此,裴家老夫人仍是十分地不喜欢她,她也不晓得,是哪儿惹着裴家老夫人不高光了。

    郁娇朝霜月点了点头,主仆二人跟着裴府的侍女,往佛堂的西厢间走来。

    “老夫人让小姐在后间候着。”侍女推开了西厢房后间的屋子。

    郁娇往里看去,这是一间小巧的屋子,布置成禅房的样子,屋中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摆着木鱼,靠正首的方向,供着香案,香案上,供着一尊一尺高的白玉观音像。

    屋中正焚着香。

    “他娘的,屋里有毒气!”郁娇怀里抱着的灰宝,忽然嘟囔了一句。

    侍女听不懂,朝郁娇做了个请的手势,“郁四小姐,请吧。”

    郁娇没有往里走,而是将目光,轻轻瞥向霜月。

    霜月会意,轻手轻脚地走到侍女的身后,忽然抬手,一个手刀劈过,侍女翻了翻眼皮,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霜月抬脚踢了踢侍女,“这侍女将小姐带来这里,只怕有鬼。”

    “当然有鬼了。”郁娇冷冷一笑,“屋子里燃着幻|烟呢。”

    “什么?”霜月恼恨着,又踢了一脚侍女,“太狠毒了,这还是高门世家吗?这简直是土匪窝!”

    “这个侍女,不过是个传话的,真正的主使,还在逍遥着呢!”

    “小姐是说裴夫人?”霜月眯了下眼,“要不要奴婢去抓来裴夫人,暴打一顿?”

    “除了裴夫人,还有个裴家小姐!”郁娇冷笑,“我们去抓她!”

    霜月扬眉,“哼,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她踢了踢昏倒的侍女,“这个要怎么处理?”

    “将她藏起来,你装成她的样子!跟我去抓人!”

    “这个容易!”

    霜月脱了侍女的衣衫,拎起侍女,将侍女塞到供桌下面藏了起来。

    供桌上,铺着宽大的蓝色绸布,一直垂到地面,里头藏上个把人,根本发现不了。

    接着,她又穿了侍女的衣衫,重新拢了头发,然后,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摸了几个小药瓶出来,往脸上抹了抹。

    “小姐,可以了吗?”霜月走到郁娇的面前,转了一圈,让郁娇检查。

    郁娇吃惊地看着她,要不是声音还是霜月的声音,郁娇以为,这就是裴府的侍女。

    想不到,霜月会易容,虽达不到一模一样,但粗略看去,根本发现不了。

    郁娇点了点头,“好,趁着无人来,我们快去找人!”

    她不知道裴夫人将他们一行人骗来佛堂做什么,但是,这等情况下,怎么能没有裴元杏呢?

    就算有事,有个裴元杏在,量那裴夫人也不敢将他们同裴元杏一起罚了。

    霜月带着郁娇跳出窗子,主仆二人避开佛堂前看守的两个嬷嬷,悄悄往裴府深处走去。

    对于这座府邸,郁娇是再熟悉不过不了。

    她知道,从哪里走,遇见的仆人多,从哪里走,几乎不见一个仆人经过。

    再加上,郁娇有会武的霜月跟着,以及一个耳朵如神的灰宝,两人在府里行走,几乎如入无人之地。

    走了没多远,灰宝轻轻地吱唔一声,“有人来了,娇娇!”

    郁娇一拉霜月,低声说道,“有人来了。”

    主仆二人飞快地藏到了一块假山后头。

    只见一个湖兰色长衫的年轻公子,和一个小仆,正脚步匆匆地往佛堂这里走来。

    郁娇眯了下眼,佛堂有正门不走,为什么这二人,走的是后门?

    小仆嘟哝着说道,“公子,小的觉得,公子不该来这里,虽然表小姐将郁四小姐说得千好万好,但是,跟公子的身份并不……”公子配不是郁四小姐呢?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闭嘴!”湖兰色长衫公子低喝一声,“本公子娶了佳人,你有了主母,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你敢如此看低你家公子?”

    小仆见主子发怒了,低下头去,不敢吱声了。

    “前方就是佛堂,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回去揍你。”

    “是,小的不敢。”

    “不敢就老实听话。待我进去后,你好生守着后门就是了。”

    “是。”

    主仆两人快步走过去了。

    霜月低声对郁娇说道,“这主仆没安好心呢!他们是什么人?”

    “岂止是没安好心,分明是想害我。”郁娇冷笑着,“他是裴夫人娘家旁支的侄子,一个十分想攀龙附凤,苦于找不到机会的落魄公子。表面看着清高,内里,龌龊肮脏!”

    前世,她是林婉音的时候,冷轼就不止一次地制造着机会,与她在裴府偶遇。

    要不是她机警,她早着了冷轼的道,真正的毁于清白了。

    她旁敲侧击的跟裴元志说,这人心术不正,但裴元志却说她太敏感,说冷轼只是个落魄公子,心中烦闷,想找人说话而已,而她林婉音又是个才女,冷轼只是在请教学问。

    是啊,仅仅是请教学问。可请教的时候,用得着用猥琐勾|引的眼神看她吗?用得着在《道德经》里,夹带着一张春宫图吗?

    郁娇现在回想当时,见到春宫图时的情景,心中仍会犯起恶心劲。

    她又没法将春宫图拿给裴元志看,她怕裴元志反怒她行为不检点,居然收藏着春宫图,只好收一次图,悄悄地毁掉。

    她又一想,她还没有正式地嫁入裴府,就对裴家的亲戚不喜,指手划脚,不免引人反感,大不了以后,小心着防着冷轼就是了。

    或是等她拿到掌家权,再将冷轼撵走。

    想不到,她由林婉音已经变成了郁娇,已过了这么多天了,这个冷轼,还寄居在裴府里,仍是色心不改,色胆包天。

    林婉音死了,又来宵想郁娇!

    前世,有裴元志的不理解,和她身份的不允许,没有将这个冷轼收拾一顿,现在,她是郁娇,她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呸!”霜月听完郁娇的介绍,恶心得啐了一口,“他敢宵想小姐,奴婢就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好了。”

    霜月撸起了袖子。

    郁娇拉住她,冷冷一笑,“他不是进佛堂会我吗?将他打晕,扔进刚才那间禅房好了。然后,我们再去给他找一个伴。”

    霜月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冷轼从后门进了佛堂西侧间,他按着裴元杏的指引,推开西侧间的后间小屋。

    这时,他的后颈处忽然一疼,人便昏了过去,倒在了地上,霜月踢了他一脚,“本姑娘好心,会给你找个伴!”

    ……

    裴元杏将冷轼劝说后,坐在佛堂附近的一处亭子里喝茶,她的侍女侍立在一旁,看着她笑得诡异的脸,不禁皱了下眉头。

    小姐的笑容,实在太可怕了。

    这时,有丫头小跑而来,站在亭子外头,低头说道,“大小姐,夫人请您现在马上去佛堂。”

    裴元杏认出,来传话的侍女,正是自己母亲安排在佛堂当差的,今天的安排,全是这个丫头。

    “你的声音怎么变哑了?一早不是还好好的吗?”裴元杏盯着丫头的头发,问道。

    “奴婢刚才吃了酸辣汤,呛着喉咙了,才哑了声。”侍女说着,还咳嗽了两声。

    裴元杏没再去在意,她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关注,于是,便移步往亭子外头走来,她高傲地抬着头,“郁四小姐呢?”

    “进了西侧间老夫人诵经的禅室,大约跟老夫人在说话呢。”

    “哦,还在说话啊。”裴元杏心下一喜,进去了,还能正常的出来么?

    郁娇,你死定了。

    裴元杏的脸上,露了抹阴桀的笑意。

    她的侍女看着她的脸,吓得打了个寒颤。

    裴元杏急于想看郁娇的笑话,便跟着佛堂的侍女,急匆匆往佛堂而来。

    走到一处假山一侧时,裴元杏感到脖子处一疼,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她的侍女忙伸手去拉她,“小姐?”

    只是,手还没有伸过去,丫头也昏倒在地。

    传话的侍女拍拍手,狠狠地踢了一踢昏倒的裴元杏,“一个世家闺秀,居然想出这等恶心的法子害人,哼,一会儿有你好看的。”

    郁娇从假山后走出来,小声道,“霜月,轻点,别踢死了。”

    霜月嘻嘻一笑,“小姐,奴婢打人,一向都有分寸,这等恶毒女人,怎么能一下子打死呢?太便宜她了。对付她,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将裴元杏的帕子,塞入侍女的口里,又扯开裴元杏的腰带。